说完,顾衍头也不回地离开了凉亭。
“唉,他的东西还没拿走呢。”宋云舒急道,手里拿着那个乌木雕花的匣子,脚下步子踉踉跄跄的,就要迈下亭外的石阶。
杏雨怕她摔在雪地里,赶紧拉住她,“小姐,人都走了,别去了......”
她将人扶到长椅上坐好,将云舒微凉的双手捧在手里搓着,以此为她驱寒。
想起刚才的事,杏雨忧心忡忡地问道:“小姐,你明早起来,还会记得今夜自个儿干了什么吗?”
不知是酒意漫过云舒的大脑,导致她神思倦怠,还是风声过大掩盖了杏雨询问。
总之,宋云舒并未立即回答。
良久之后,
“这个意外,我大概希望自己不要记得。”宋云舒将木匣子放在一边,折了枝伸进亭子内的小黄梅拿在手上,那花开得正艳,黄│色的萼片泛着一层釉质光泽。
她摘下一朵,转头看向蹲在她脚边的杏雨,将花簪在她头上的绢花旁,若有所思道:“杏雨,你也忘了吧,明早也别问我今夜之事,好吗?”
不待杏雨回答,云舒又继续说道:“我要议亲了,若裴公子答应我,以后不纳妾不收通房,我想嫁给他。”
宋云舒嗅了嗅手中的梅花,如雪清冽的香气,让她的酒意清醒了几分。
她没忘,她今日来参加宫宴的目的。
“我以后再也不喝酒了,喝酒误事。”宋云舒想起未还回去的玉簪,和刚才手足无措的顾衍。
这一刻,她忽然就明白了顾衍为何要送她生辰贺礼了。
他对她,不知何时起,有了别样心思。
然而,扪心自问,她呢?
她没有。
至少,此时此刻,她没有。
不管顾衍是为何改变了态度,宋云舒都不想去探知。
***
深夜。
宫宴结束后,宋云舒随父母,乘坐来时府上的马车准备归家。
下过雪的官道,马车行驶在上面极容易打滑,再厚实的软垫也架不住颠簸的路面。
宋云舒被晃荡的马车摇得差点吐了。
宋丞相醉得厉害,眼下正靠在章氏肩头休憩,一路上,章氏既要照顾夫君,又要关心女儿,可谓是忙得团团转。
好在,两刻钟后,他们回了府。
杏雨赶紧过来将云舒从马车上扶下来,云舒一直囔囔着:
难受,
想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