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而,见小姐这儿暂时没什么需要伺候的,燕云便识趣地退了出去。
怕云舒待会找不见人,燕云又退回去半步,歪着头朝里间,道:“小姐,奴婢就在隔壁厢房,小姐等会儿若有需要,在窗边唤奴婢一声就行。”
两屋挨着,她能听得见。
“好,我晓得了。”宋云舒颔首,眼睛稍稍从书上抬起,偏头,复又看了眼外头的天色,轻声叮嘱道:“天儿冷,你们也别在外头待着了,快些去厢房里头烤火吧。”
“不着急的活儿都先放放,若王嬷嬷问起,便说是我吩咐的......”
这冷的天儿,连她都受不住,更别提这些穿得远不如她厚,身子也单薄的小丫头们了。
寒冬腊月难捱,宋云舒真怕人病了。
古代一场风寒都很难愈,若再发热不退烧成肺炎,那可真是能要了人命。
前头,外院做杂事的一位年轻小厮,在初冬染了风寒,结果硬拖了一月,也未见好,后头病情加重,药石无灵英年早逝了。
宋云舒知道后唏嘘不已,这儿的医疗条件还是太落后了,遇到有些急症只能眼睁睁看着人死。
索性,做个好主子,让她院儿里的下人,跟着她一块儿躲懒。
“奴婢省得了,小姐放心吧。”
说完,燕云不再赘言,将厚厚的挡风门帘给放下掩实。
燕云离去好一会儿,宋云舒仍是一动不动地窝在暖榻上,腰腹靠着引枕,细细读着游记上那些趣味横生的见闻。
连杏雨什么时候进来的都没发觉。
“小姐,仔细伤眼睛,歇会儿,晚些再看吧。”杏雨将一整匣子的首饰放在暖榻中间的小茶桌上。
然后,她朝云舒伸手,云舒撇撇嘴,不情不愿地将书递给她。
杏雨将云舒看过的书页折起一角,走到床榻前,将其放到云舒平时放书的格子里。
宋云舒从暖榻上盘腿坐起,她随意扒了扒杏雨拿回来的那一匣子里头的金银首饰、玉石珍宝,显得兴致缺缺。
她以手托腮,看着眼前这些精美绝伦的钗环步摇、玉镯和玛瑙串儿。
怔怔出神。
后日宫宴,章氏打算替云舒议亲的那家公子也会出席,昨夜生辰宴后,章氏将云舒单独留下一小会儿,特意跟她提了这事儿。
那公子是太子少傅裴大人家的嫡长孙,姓裴名陵川,随父去雍州赴任已有七载,近日因其父升任御史中丞,阖家上下才从雍州回到上京城来。
是以,宋云舒以往都未听过他的名号。
裴陵川今年秋才满十七,比云舒还要小上一岁。
这裴家同宋家可谓是真正的门当户对,且两家都是太子这边的人。
又听章氏介绍,这裴家长孙不但生得一表人才、后院干净,还有举人的功名在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