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医生似乎是累了,将一旁的器材收拾收拾,就离开了。 黎岁看着躺在床上的男人,心里有些不是滋味儿。 她缓缓牵住他的手,刚想说点儿什么,他就睁开了眼睛。 他的眼底有些茫然,像是什么东西寸寸倾塌,充满了死寂。 黎岁的心里一抖,狠狠捏住他的手掌,“霍砚舟?” 他似乎察觉不到,起身要起来。 黎岁将他按着,“你的伤很严重,还是先好好休息一下吧。” 他听不见,抬手就将她拍开。 黎岁狠狠心,直接一个手刀劈在他的脖子上。 他眼底一黑,晕过去了。 黎岁重新坐在病床前,也不知道坐了多久,昏昏欲睡之际,手机响了起来。 有人给他打电话,是谢寂辰。 “怎么样,进去了么?” “进来了,但他受了很严重的伤,你知道是谁伤的么?” 谢寂辰却没接这个话,只是问,“按照原计划,还有半个月,他就要去北美了,那边十分危险,他现在受了重伤,最好是让他多修养一段时间。” 黎岁不说话,看向霍砚舟腹部的绷带,腿上的绷带。 这绷带之下的伤口肯定十分狰狞。 “知道了。” 挂断电话之后,她也有些迷茫,有一种要抓住什么东西,却总是抓不住的感觉。 “岁岁。” 床上的人突然发出了这个声音。 黎岁的思绪瞬间收了回来,微微弯身,“我在这,怎么了?” 他只是这么呓语,没有睁开眼睛。 黎岁低头想跟他多说几句话,却听到他又补充了一句。 “抱歉。” 她的心口瞬间揪了一下,也不知道他在抱歉什么。 霍砚舟这一昏迷,直接昏迷了三天。 期间她被人领着去城堡的楼上,找了一个房间住下。 可她睡不着,干脆就在城堡楼上转了起来,转到最大的那个卧室前,她还以为会有人阻止自己。 将门推开,里面空荡荡的,什么都没有。 如果说这里藏过一个孩子的话,应该会有孩子的玩具才对,但这里确实什么都没有。 甚至一度让她认为自己的猜测可能出现了偏差。 城堡里的每个房间都很漂亮精致,但没什么人气,死寂空荡。 而且佣人也很少很少,她转这么久,只遇到了两三个。 孩子是喜欢闹腾的,怎么会住在这种空洞的没有烟火气的地方。 她回到自己的房间,那种不安一直萦绕着。 直到醒来的时候,她感觉到自己的房间里有人,睁开眼睛一看,发现站在窗户边的是霍砚舟。 她还以为自己出现了幻觉,连忙起身,“霍砚舟?” 他站在窗户前,今天有阳光,阳光把窗户都被染成了金色。 他没问她怎么来了这里,只说:“走吧,回棕榈湾。” 他的脸色依旧是白的,白的有些不正常。 黎岁便猜到,这人绝对是在强撑。 她深吸一口气,问他,“这里藏着的人呢?我都已经来了,你不让我见一面么?霍砚舟,你一定要瞒着我这么多事情?” 他垂下睫毛,沉默了好几分钟,才说:“什么人?我没藏。” 黎岁都快被气笑了,也真的笑了一下。 那种愤怒最后变得无力,她甚至觉得找来这里的自己也像是一个笑话。 总想着跟他坦诚相待,可他根本就没救了。 他不是喜欢她么? 她下床,穿着外套就往外面走去。 霍砚舟没跟这里的人交代什么,跟在她的身后。 先是出了城堡的门,然后来到了第二道门口,最后走出了西山墓地的大门。 那里早就已经有人在等着,但不是周赐,周赐还在医院养伤。 黎岁上车,靠在一旁不说话,她偶尔有个念头,其实跟霍砚舟分开也挺好的,至少不用每天花心思去猜他到底是什么意思,真的累。 可这个念头一出来,又很快被摁了回去。 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