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惨胜与血令(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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gt这两个字如同冰水,瞬间浇灭了韩世忠和张宪的杀意,却让王德激灵灵打了个寒颤,抱着匣子的手更紧了。这是元首手中最神秘、最阴毒的那把刀!直接听命于元首,执行那些见不得光的任务!他们竟然已经渗透到了中军大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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gt“讲。”我的声音依旧平淡,目光甚至没有离开地图,仿佛对这鬼魅的出现毫不意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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gt“铁浮屠,甲坚,力猛,冲阵无双。”癸字七号的声音没有起伏,如同在陈述一件死物,“然,重甲之下,关节薄弱,是为命门。腋下、膝弯、颈侧…需特制破甲锥,辅以巧劲,可透。更甚者…”他幽绿的目光扫过韩世忠和张宪,带着一种令人毛骨悚然的阴毒,“可制毒。取河豚肝、箭毒木汁、砒霜、烂疮脓液…混以金汁(人粪尿),熬炼成膏,淬于锥尖、箭镞。中者,甲胄无伤,然毒入肌理,初时麻痹,继而溃烂流脓,高烧不退,三日之内,腑脏溃烂而死…无药可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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gt帐内温度骤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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gt韩世忠这等尸山血海里滚出来的悍将,听到“烂疮脓液”、“金汁”、“腑脏溃烂而死”这些字眼,虬髯下的脸颊肌肉也不由自主地抽搐了一下。张宪的眼神更加冰冷,按着刀柄的手纹丝不动。王德则感觉胃里一阵翻江倒海,死死捂住嘴,才没当场吐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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gt阴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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gt刁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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gt毫无战场道义可言!完全是对付野兽的手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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gt然而,在这亡国灭种的关头,在这不是你死就是我亡的炼狱里,道义?值几个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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gt“好。”我的声音打破了死寂,依旧没有任何波澜,“所需之物,找王德,开朕手令,去辎重营支取。韩世忠,调拨一百名臂力强劲、心思沉稳的老兵,交予癸字七号,专司此务。三日内,朕要看到毒锥、毒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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gt“末将…遵旨!”韩世忠深吸一口气,压下心头的不适,沉声应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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gt“张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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gt“末将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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gt“将此战法,列为军机。凡泄露者,无论何人,诛三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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gt“遵旨!”张宪的声音斩钉截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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gt癸字七号如同出现时一样,悄无声息地退回了阴影之中,仿佛从未存在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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gt帐内重新陷入沉默,但气氛已然不同。一股更加阴冷、更加不择手段的杀意,弥漫开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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gt时间在血与火、泥泞与硝烟中,缓慢而残酷地流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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gt符离东南这片无名的平原,成了巨大的绞肉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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gt一个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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gt两个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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gt金兀术的铁浮屠依旧如同移动的钢铁堡垒,每一次出击都带着毁灭性的力量。然而,宋军如同跗骨之蛆,用血肉、用陷阱、用那淬了阴毒刁钻之物的破甲锥和冷箭,顽强地、一寸一寸地消磨着金军的锋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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gt平原上,到处是反复争夺留下的焦土、残破的拒马、倾倒的旗帜和层层叠叠、早已无法分辨敌我的尸体。乌鸦成群结队,在低空盘旋,发出令人心烦意乱的聒噪。寒风卷起灰烬和血腥气,将这片土地彻底化为鬼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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gt宋军付出了惨重的代价。十万大军,锐减至不足六万!阵亡者名单上,密密麻麻写满了名字,其中不乏从汴梁血火中一路跟随出来的老兵。每一次点卯,空出的位置都像无声的控诉,刺痛着幸存者的神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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gt金兀术同样不好过。他引以为傲的铁浮屠折损近半!那诡异的、中者必死、死状凄惨的毒伤,如同瘟疫般在金军中蔓延,极大地打击了士气。更让他恼火的是,后方蜂拥而起的抗金义军,如同无穷无尽的蝗虫,疯狂撕咬着他的粮道和薄弱据点,使他无法全力压上,彻底碾碎眼前这支如同打不死小强般的宋军主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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gt战局,陷入了残酷的僵持与消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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gt中军帐,如今已换到了后方一处相对坚固的废弃坞堡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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gt堡内大厅,同样简陋,但比之前的窝棚好了许多。墙壁上挂着的《大宋疆域图》上,代表符离战场的区域,已被浓重的朱砂反复涂抹,红得刺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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gt韩世忠站在地图前,指着上面几个新标注的箭头,声音嘶哑却带着一种劫后余生的亢奋:“元首!金兀术…退了!昨夜开始拔营,主力向涡阳方向收缩!留下的断后部队也被张宪带人冲散了!我们…我们顶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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gt他的脸上带着掩饰不住的疲惫,眼窝深陷,虬髯杂乱,身上的甲胄布满了刀痕箭孔。但那双豹眼中,却燃烧着胜利的火焰。这两个月,他如同定海神针,顶在最前面,身上新添了不下十处伤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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gt张宪依旧沉默地立在阴影里,按着刀柄。他身上的血腥气更浓了,刀疤脸上没有任何表情,仿佛击退金兀术不过是完成了一件微不足道的任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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gt王德捧着最新的伤亡统计册,手却在微微发抖。册子上那冰冷的数字——阵亡四万一千七百三十二人——像山一样压在他心头。四万!整整四万条性命!其中多少是追随元首从汴梁杀出来的老兄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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gt我坐在铺着简陋兽皮的椅子上,听着韩世忠的汇报,目光平静地扫过那本被王德捧着的、仿佛重逾千斤的册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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gt四万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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gt一个冰冷的数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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gt指尖无意识地敲击着粗糙的木质扶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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gt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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gt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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gt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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gt没有愤怒,没有悲伤,甚至没有一丝波澜。仿佛那死去的四万,只是棋盘上被兑掉的棋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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gt这两个月的血火,如同最残酷的熔炉,已将最后一点属于“赵构”的软弱和“赵明生”的悲悯彻底炼化、蒸发。留下的,是一块被冰水反复淬炼、只剩下绝对理性和冰冷杀意的寒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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gt泰山崩于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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gt不。是泰山崩于前,亦可为踏脚之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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gt“知道了。”我的声音平淡无波,听不出任何情绪,“打扫战场,救治伤员,清点缴获。阵亡将士名录…送入英烈祠。抚恤,按最高规格,由‘共治堂’督办,江南钱粮优先保障,不得有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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gt“是!”韩世忠和张宪齐声应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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gt“传令下去,”我站起身,走到那幅被朱砂染红的疆域图前,目光越过符离,投向更北方的无尽苍茫,“休整十日。十日之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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gt我的手指,重重地点在涡阳的位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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gt“兵发涡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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gt声音不大,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决绝,如同战刀出鞘的轻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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gt“末将遵旨!”韩世忠眼中战意重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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gt韩世忠与张宪领命退下,去处理尸山血海后的烂摊子。王德也抱着那本沉重的名册,如同解脱般躬身退出。沉重的木门吱呀一声合拢,将堡外隐约传来的伤兵呻吟、民夫号子和焚烧尸体的焦糊味隔绝在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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gt堡内大厅,瞬间陷入一片死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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gt油灯的火苗在穿堂风中不安地跳跃,将墙壁上那幅被朱砂反复涂抹的地图映照得如同流淌的鲜血。空气中残留着铁锈、血腥和草药混合的沉闷气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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gt我独自站在地图前,玄黑的身影被拉长,投在斑驳的石墙上,如同沉默的墓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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gt四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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gt那冰冷的数字再次浮现在脑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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gt没有痛。只有一种更深沉的、冰冷的计算。这四万条命,换来了什么?击退了金兀术的东路主力,暂时解了应天之围,赢得了喘息之机。更重要的是,用这四万条命,淬炼了剩下的六万大军!让他们从一群被仇恨和利诱驱使的乌合之众,真正蜕变成了敢于硬撼铁浮屠、在尸山血海中爬出来的铁血之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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gt值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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gt在这个亡国灭种的炼狱里,没有值不值,只有生与死,胜与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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gt目光缓缓上移,越过地图上代表涡阳的标记,越过黄河,越过燕云…最终死死钉在那片被刻意用浓墨圈出的、遥远的北方苦寒之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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gt五国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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gt那封沾满屈辱的绢帛仿佛又在眼前燃烧。颤抖的瘦金体,“称臣”、“乞活”、“国祚已终”…每一个字都像毒蛇的噬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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gt还有…那些被绳索串着、像牲口一样驱赶北上的身影。徽宗赵佶,钦宗赵桓,皇后,妃嫔,公主,皇子…赵宋宗室最后的血脉与尊严,在冰天雪地和蛮族的皮鞭下,苟延残喘,摇尾乞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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gt他们是法统的象征,是旧时代的幽灵,是金酋手中最恶毒的筹码!更是…这大宋第二帝国脊梁上,一根深深扎入骨髓的毒刺!只要他们还活着,还以“上皇”、“陛下”的身份在金酋面前摇尾乞怜,这“血宋”的旗帜,就永远蒙着一层屈辱的阴影!那些江南的墙头草,那些内心还存有旧宋幻梦的遗老遗少,就永远有动摇的借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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gt不需要汉奸的牵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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gt可他们本身,就是最大的汉奸!是悬在帝国头顶、随时可能落下的利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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gt更不能有软弱的一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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gt那么…就让这软弱,连同它的象征,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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gt抹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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gt一股冰冷到极致、毫无人性温度的杀意,如同北地万载不化的寒冰,瞬间冻结了胸腔里所有残存的、名为“血缘”的羁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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gt人民?军心?国家的支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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gt这些才是根基!这些才值得用一切去捍卫!至于那在五国城苟延残喘的所谓“父兄”…他们活着,就是对“血债血偿”最大的亵渎!对“亡其国灭其种”誓言最恶毒的嘲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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gt心念至此,再无半分犹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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gt“癸字七号。”我的声音在空旷死寂的大厅中响起,不高,却带着一种斩断一切的冰冷决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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gt角落的阴影无声蠕动。那个瘦小、如同鬼魅的身影再次浮现,幽绿的眼眸在昏暗的光线下闪烁着非人的光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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gt“参见元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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gt我缓缓转过身,没有看他,目光依旧死死钉在地图上那片遥远的北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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gt“目标,五国城。”声音如同九幽寒冰,每一个字都凝结着死亡的霜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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gt“名单:赵佶。赵桓。及其所有随行成年皇子、亲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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gt癸字七号的身体似乎没有任何反应,但那幽绿的眼眸深处,仿佛有鬼火跳动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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gt“时限?”沙哑的声音毫无起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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gt“三个月内。”我的声音没有丝毫波澜,仿佛在交代一件最寻常的公务,“朕要听到他们的死讯。要干净,要像一场意外,一场…北地常见的风寒,或者…一场绝望下的自戕。明白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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gt“明白。”癸字七号的声音依旧平淡,“净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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gt“净鼎…”我低声重复了一遍这个代号,嘴角扯起一丝冰冷到极致的弧度。好名字。抹去污秽,鼎器方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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gt“人手、资源,任你调用。江南潜伏的‘钉子’,北地的暗线,尽数激活。若有阻碍…”我顿了一下,声音如同淬毒的冰锥,“无论何人,格杀勿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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gt“遵旨。”癸字七号躬身,动作僵硬如同提线木偶。他悄无声息地退回阴影,如同从未出现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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gt大厅内重新只剩下我一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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gt死寂重新笼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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gt我缓缓抬起双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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gt这双手,白皙、修长,骨节匀称,是养尊处优的“康王”的手。可此刻,指甲缝里却残留着洗刷不净的、来自战场泥泞和血污的暗色痕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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gt就是这双手,刚刚签署了四万阵亡将士的抚恤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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gt也是这双手,刚刚下达了弑父杀兄的绝杀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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gt双手在昏暗的灯光下,缓缓地、死死地攥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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gt指节因为过度用力而发出咯咯的轻响,苍白得没有一丝血色。指甲深深嵌入掌心,带来一丝尖锐的刺痛,却无法撼动心中那万载寒冰般的决绝分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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gt眼神,仿佛穿透了厚重的堡墙,穿透了千山万水,穿透了时间和空间的阻隔,死死地钉向那遥远的、冰封雪覆的北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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gt五国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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gt在那片苦寒绝望的牢笼里,那些曾经高高在上、如今却如同猪狗般挣扎求存的赵宋宗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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gt他们可曾感受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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gt这来自血脉至亲的、比北地寒风更刺骨千倍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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gt冰冷杀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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