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薛凝心中沉了沉,却并没有退缩,“也许,他们也只是走投无路罢了。” 薛凝想,百姓再坏,恐怕也坏不过这些奸佞贪官,压榨民脂民膏,自己在这里当城中王,过着逍遥奢华的日子。 可百姓吃糠咽菜,挨饿受冻,饱受战乱之苦,都是踩着他们的血泪在享受。 谢莹着急,一个劲儿摇头,“那不一样的,你可知,上一个去那边的官员,最后......死在了城郊,至今无论是城防司还是军需司,都没有人管过。” 毕竟,能放任到城郊的,也注定了不会是有背景的官员。 薛凝五指紧了紧,却并不害怕,她觉得有些讽刺,也好,上一次毒发之后,她失去了惊惧。 她以后都不会怕了,所以去哪儿,与她而,都无所谓了。 “阿莹,我知道你担心我,但不必再为我走关系费神。” 薛凝话落,开口说道,“你找谁都无用的,是朝中,甚至是圣上,让我来漠北,这就是我的命,无人可改。” 谢莹哭了,一脸自责,“凝姐姐,都是我对不对?是因为你帮阿姐敲了登闻鼓......” 薛凝叹气,最后劝了谢莹许久,还是城防司的人来找谢莹,她才握着剑离开。 薛凝先是回了院子,打算收拾一下,翌日在找辆马车,将常用的东西,带去城郊。 既如此,她恐怕也不会在梁嫂嫂这里住太久了。 “姑娘......” 忍冬一脸担忧,明显是因为谢莹的话,有些怕了。 薛凝看着她,柔声说,“你不若留在梁嫂嫂的院子里吧,等我酿制成功药酒,我再回来找你。” 忍冬立刻摇头,“不行,我要跟着姑娘......” 忍冬哽咽,死死抱着她,“就算我害怕,但我还是要跟着姑娘,这一次,姑娘说什么也不能扔下我,一个人走了。” 薛凝拍了拍她,叹了口气。 “凝姐姐,你回来了!快来吃饭!” 颜颜跑过来,拉住薛凝,而她的哥哥小涛,也擦了擦脸上的灰,有些窘迫的说到。 “凝姐姐,阿娘今日去山上摘雪参了,还没回来,晚膳是我做的,你别嫌弃。” 生怕薛凝嫌弃,他又紧张认真的说到,“我会做饭的,平日里阿娘忙不过来,都是我做的,不难吃的。” 薛凝拉着忍冬坐下,“真好吃。” 薛凝温柔开口,让小涛还有颜颜,都松了口气。 颜颜更是小脸红扑扑的,很可爱的举了举小拳头,“颜颜也有帮忙,给凝姐姐做晚膳!” 薛凝揉了揉她的头,“颜颜真乖。” 虽然是粗茶淡饭,但已经是他们能拿出来的,最好的食物。 入夜。 屋子漏风,被子怎么盖着都不保暖,但还好有忍冬跟薛凝抱团取暖。 只不过,两个人都睡的不踏实。 所以,当院子的门被人一把推开的时候,薛凝瞬间就醒了。 “小涛,颜颜,不好了,快出来!” 两个人都是小孩子,还有些贪睡,薛凝跟忍冬先出来的。 “发生了何事?” 薛凝见几个百姓,气喘吁吁,明显是跑过来跟他们说的。 其中一人着急说道,“你就是住在他们家的女官吧?梁嫂子在西北坡出了事,人眼看着就要不行了,你快让小涛跟颜颜,过去见最后一面吧......” “什么?!” 薛凝顿住。 与此同时,小涛几步上前,抓着人问,“我娘怎么了!到底怎么回事!” 颜颜已经被吓哭了,“娘,颜颜要阿娘......” 薛凝开口说道,“小涛,我跟你一起去。” “姑娘......” 忍冬着急,毕竟天色太晚了。 薛凝摇头,“无妨,西北坡就在城郊,左右明天我也要去那边。” 一行人在夜色之中前行。 漠北的夜晚,冷入骨髓,寒风刺骨,就算是骑着马,也要许久。 等她们到了的时候,俨然已经快要天明了。 城郊这里,更加荒芜了,看上去就连百姓住的院子,也破旧许多。 薛凝进入城郊,就看见不少百姓,有的竟然直接躺在地上,靠着一些木柱子。 他们的脸上,已经没了生气,只剩下了痛苦,因为他们的脸上,手上,已经被冻裂,开始溃烂,显然濒临死亡。 薛凝是穿着朝廷给的官服进来的,外面还披着雪狐皮袄,饶是穿了这么多,可依旧感觉冷的要命。 薛凝的穿着,与这里的百姓格格不入,一进来就引起了所有人的注意。 忍冬瞧着这些人的眼神,没有半点善意,甚至满是恶意,让她害怕,却还是紧紧护在薛凝身边。 不知道是从哪个百姓开始。 “呸——” “贪官!” 随后,各种谩骂羞辱的声音,都从这些百姓的口中,对着薛凝恶相向。 薛凝五指紧了紧,这还是第一次,感受到这么多人,最自己深深的恶意。 而且他们的目光中,不光是仇恨,还有杀意。 到底是怎样的恨意滔天,能让他们想要杀官? 原来,这就是谢莹所说的,漠北三不管地带。 不知是谁先动了手,对着薛凝就砸了一个雪球过去! “打贪官,打死他们!” 随后,这些人就像凶神恶煞,跟疯了似的,对薛凝围了过来。 薛凝感觉到忍冬在颤抖,薛凝却已经不会害怕了,抬手擦掉身上的雪。 小涛跟颜颜,忽然冲过来挡在她前面喊道。 “凝姐姐不是贪官,她是好人!她是来救阿娘的!” “没错,凝姐姐在京都城,帮谢安县主敲了登闻鼓,为谢侯爷全家正名,她跟那些贪官不一样!” “你们不许打凝姐姐,否则,就没人救阿娘,没人救我们了!凝姐姐答应我了,她会帮我们酿制,治疗冻伤的药酒,也会帮我们想办法耐寒的!” 这些百姓,停了下来,有人已经眼眶猩红充满恨意,有人却小声问了一句。 “她真的会帮我们?” “不可能!她最后也会跟上次那个李大人一样,只是骗我们,拖延我们,不让我们闹事,最后看着我们死罢了! 没人会管我们!没有人!” 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