颜烟皱眉,怕是整个海港市都传遍了。
“他父亲判了,他最近恐怕无心温柔乡。在海港市,他可以只手遮天,但他想把谭氏和客户的脏钱清清白白弄出去,难!”
“南省是金融重灾区,国家重点监督对象,尤其海港市,他父亲一被判,谭氏肯定也元气大伤...”
“嘘!”
那人在那高谈阔论,炫耀自己在谭氏有耳目,能得到第一手消息,被旁边的同伴制止,在海港氏,谈起谭凛川都得小心翼翼,别喝了几两酒,不知天高地厚大放厥词。
那一桌才安静下来。
颜烟脸色有些苍白,张柏丞大约也听到刚才的那些话,他问颜烟:“工厂需要我帮忙吗?”
颜烟:“工厂的事我会想办法,爸爸的身体拜托你了。”
“颜伯伯我会看着的,工厂如果需要帮忙,一定和我说。”张柏丞看着颜烟认真地说。
前段时间,家里跟他提过,颜烟可能出国住他们家一阵子,要他多照顾。家人的想法他当然知道,两家世交,知根知底,他也老大不小,到了谈婚论嫁的时候。
但当时他答应家人会好好照顾颜烟,更多出于礼貌和修养,在网上和颜烟只是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把她当妹妹看。
但回国这段时间,看她小小的身体扛着各种事情,虽然总哭,但从没有抱怨,更没有退缩过,这让他钦佩之余很是心疼,总想着能为她多做一些事。
也许,喜欢一个人就是从心疼开始。
两人从餐厅出来,张柏丞送她回医院,路上,给她看了颜家炳的身体指标,“大概在下周,会再安排一次手术,一步一步慢慢来。”
生命体征稳定之后,先让他醒来,之后再做康复治疗。
“柏丞哥,谢谢你,如果没有你,我真不知道怎么办。”
“我们之间不用说谢。”
医院有他,还有王姨每天来照看着,颜烟没了后顾之忧才敢一心放到工厂的事上。
财务的账上已是欠债累累,应收款杯水车薪,解决不了任何问题。财务总监看着她发愁:“别说供应商还银行的贷款了,账上这些钱,连这个月员工的工资都发不出去。”
颜烟:“我家房子,以前旧厂房的地,我爸给我留的那套房子,买的保险,我前几天已经联系中介卖房,还有保险公司退保,能收回来一些钱,先把员工的工资发了。”
财务总监:“除了你的房子和保险,别的,颜厂长已经抵。押。贷款过一次,这次卖完了,落在手里的没多少钱。”
太难了,颜烟就像是在原本好好在甲板上晒着太阳,看着落日,结果忽然被扔进汪洋大海,只能努力挣扎着在海里游,随便一个浪花打过来,就可能把她卷进海底,彻底消失。
“我再想想办法。”她不能去想阻碍,只能想怎么解决。
她想到姜宜的男朋友沈鹰州,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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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她异想天开也好,说她不自量力也罢,开口总比不开口多一次机会。
她开车前往医院,刚上了环海路行驶不到两公里,她就察觉不对,后方有十几辆车开得飞快,把她的车团团围住,前后左右夹击,把她的车逼停在了环岛路的路中央,让她寸步难行。
她惊魂未定,抬头才看清这些车的主人是上回那些供应商,付款日期到了,他们来要债,一行人从车上纷纷下来,围在她的甲壳虫旁边,哐哐地敲车窗。
“下车。”
“快滚下来。”
这些人之前被颜家润骗了,多等了一个星期,结果现在,颜家润连个人影都找不到,一个个穷凶恶极。
颜烟紧紧锁着车门,锁着车窗,任他们敲打和咒骂,车被他们推得晃动着。
她一个女孩子被困在车中,无助又害怕,方向盘底下的双腿都在颤抖。
“快给老子出来。”
“你今天就是死,也得把钱还上再死。”
他们是听闻颜烟变卖家产,这时候可能就是她手里最有钱的时候,所以能要一点回来是一点。
颜烟的车在晃动,她忍着恐惧和害怕,让自己冷静,打开一点窗户的缝隙,朝外边喊:“你们把我扔海里,我今天也筹不出钱。但是我现在正在去筹钱的路上,我一定一定把欠你们的钱还上。”
“老子信你个鬼!”
“这些车轱辘话说多少次了?”
“快下车。”
十几人个彪形大汉围着她的车推,也不知谁起哄:“再不下车,真给你扔海里。”
说的同时,那十几个人叫喊着,竟真的齐心协力在外面推,把她连人带车往海上推去。
到了栏杆处,他们竟拿出千斤顶,把她的车整个抬起,作势要把她和车扔到海中。
车内剧烈的动荡,哐当一声,前车的部位,被他们抬起,整个挂在栏杆处,颜烟脸色发白,被扔进大海的噩梦似乎正要发生。
“靠,胆子够大,还不下车是吧?”
颜烟在车内晃荡,恐惧到了极点,啪嗒一声打开了车门,人从栏杆处爬下来,大脑一片空白中,就听那群人叫着:“你别敬酒不吃吃罚酒。真还不上钱,出去卖。”
“卖给谭凛川,趁着他现在对你和工厂还有兴趣,能卖个高价还钱。”
一张张或凶神恶煞或猥琐的脸在颜烟的面前越来越近。
颜烟明白了“谭凛川看上她”的传闻,大概是颜家润或者颜家瑞放出去的,故意让这些供应商或者催债公司的人知道,进而来逼她,因为这是眼下,她看着最容易筹到钱的方式。
但颜烟绝不会出卖自己,更不会把自己卖给谭凛川。
“别跟她废话了。”
“你今天如果拿不出钱,别想离开环岛路。”
颜烟哪见过这种阵仗,她的车前头挂在栏杆上,仿佛下一秒就会坠入海底,这车是她上大学时,爸爸送给她的,陪着她风风雨雨,见它挂在那里,好似她自己摇摇欲坠的命运。
哭也解决不了问题,可她的眼泪还是不争气地往下掉,越掉越多。
就在这时,远处有呼啸的车声传来,不过一分钟,刺耳的轮胎摩地的刹车声,以及汽车撞击的蹦蹦蹦的声音,震耳欲聋。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十几辆车把环岛路堵得严实,原本还算整齐有序,这会儿被后面追来的几辆车撞得变了型,尤其中间的几辆被挤压得七零八碎,冒着烟火。
众人齐齐看过去目瞪口呆,一时没反应过来,颜烟也被这震天响的声音止住了刚才的恐惧。
那几辆车的性能良好,把别的车撞得七零八碎,它们却毫发无损,同它们的主人一样,有着嚣张的气焰。
颜烟眼里噙着泪花,看到谭凛川从那辆领头的车上下来,因为戴着墨镜看不清神情,但那紧抿着的双唇能看出一丝冷冽,径直朝颜烟的方向走来。
原本团团围着颜烟的众人不自觉地让出了一道,看到谭凛川的刹那,都不自觉地心生寒意。
他若真看上眼前这个女人,他们为难她不是自找死路吗?
他若没看上,为难她又有什么用?
颜烟在谭凛川即将要靠近时,往后退了一步,和他隔出距离,划清界限,不想和他有任何瓜葛。
谭凛川见此,停下脚步,只是眼神看到她身后那辆挂在栏杆处的甲壳虫后,多了几分寒意,回头看向那些供应商。
有些是真的供应商,但大部分是供应商雇的催债公司的人,见到谭凛川,都有些胆颤。
“谭先生!”
“谭先生!”
众人收起刚才的凶神恶煞,纷纷恭敬地打招呼,在海港市混,尤其他们这一行,谁也不敢得罪谭凛川,这单生意接的真是棘手,早知不接了。
谭凛川让人摸不清脾性,因为他开口说话时,还算温和:“她欠你们多少钱?”
众人面面相觑,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不敢开口。
“阿敬!”谭凛川喊了一声。
“谭先生。”阿敬上前站到他的旁边。
“你去统计一下,颜烟欠他们多少,下午到账。”
“是!”阿敬回应着。
后面的颜烟听到他说的话,鼓足勇气向前,“不需要,我自己会想办法。”
如果让他还这些债,无异于默认了她或者工厂卖给他。
谭凛川斜睨她一眼,又看了眼后面她的车,虽一句话没说,但那表情明明白白写着:你还有办法可想吗?
他带来的人帮颜烟的甲壳虫从那栏杆上抬了下来,除了一些油漆被刮伤之外,车毫发无损。
谭凛川斜靠在其中一辆车的前头,似耐心等待阿敬去统计。
过了几分钟,阿敬终于统计完颜家工厂欠的债回来。
谭凛川从车前头站直了,慢幽幽说道:“她欠你们的债还清了,现在来理一理你们欠她的。”
温和的语气倏尔变得阴寒,伴随着阵阵的海风,那些人只觉后脊背发凉,冒出细密的冷汗。
然而不等他们求饶,不过是几秒的功夫,谭凛川带来的人已飞快出手,瞬间哀嚎一片。
车被撞毁想跑跑不了,想打又打不过,也不敢打。
车冒着烟火,人在惨叫,血光飞溅,谭凛川悠然站着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神情平静,但却挡着颜烟的目光,没让她看。
但颜烟不瞎也不聋,“谭凛川,够了。”
她在他身后喊,她不想陷入用暴力解决问题的方式中,遵纪守法是她刻在骨子里的教育。
谭凛川摆了摆手,旁边的阿敬才让他们停止,并且把人都挪走。
谭凛川在人都走了之后才转身看颜烟,她站在被损毁的栏杆处,脸色依然惨白。
谭凛川忽然伸手抓着她的胳膊往海的方向推了一下,颜烟的腰抵在栏杆处往后仰着,海风吹得她的头发猎猎散乱着,整个上半身悬空在海上,双目猩红地看着谭凛川。
谭凛川附身,低头对着她那张惨白的小脸:“你今天的遭遇还不够你清醒?真想被扔进海里喂鱼?”
他的手不知何时抵在她的后腰下,此刻稍一用力,颜烟只觉得靠着的栏杆咯吱碎裂的声音,她整个人随着他的力往后面的大海仰去,她心一颤,本能地伸手抓着他的胳膊,他一用力,把她捞直了站着,“这不挺怕死的?”
颜烟又惧又气,“谭凛川,你到底想怎样?”
他更像是在玩弄她,看她走投无路,看她气急败坏,看她狼狈不堪。
“第五次,颜烟,这是你欠我的第五个人情。你觉得你该怎么还?”
“我不需要你的帮助。”
“得了便宜还卖乖,这很不可爱。”
“你...”颜烟气的失语,简直强盗逻辑,强行帮忙,强行要她感恩戴德。
“颜烟,欠我一个人的比欠一群人好不是吗?”
“我宁愿欠他们的。”颜烟知道,欠他们的,最多被追债,他们也就是恐吓她,吓吓她,并不会真要她的命。
但是谭凛川?
比他们可怕十倍,百倍。
谭凛川似也没有太多耐心再和她说没用的道理,“你欠我的够多了,我不想再等,更不想再看到今天这样的场景。”
他本已松开的手,又忽地一紧,颜烟跌进他怀里,逃无可逃,
“该怎么还,你知道。”
“为什么是我?”
颜烟知他比那些豺狼虎豹更可怕,可是她不知道那么多女人,他为什么偏偏看上她,偏偏盯着她不放,就像她不知道,他为什么非要她们家工厂一样。
她问这个问题,谭凛川也想知道答案,为什么偏偏是她?
哪一点值得他放着一堆棘手的事不处理,跑到环岛路救她一场?
情情爱爱的他从不在意,但见不得她被欺负,心痒,想带在身边时时看着,也许多看几次也就腻了。
他对颜烟问题,回答:“等我有答案,我告诉你。”
颜烟:“我给你写欠条可以吗?不管多久,你今天替我还的钱,我以后一定会还给你。”
她异想天开想争取。
谭凛川却笑了,甚至有些怜悯:“这么天真,还想管厂子?”
说罢松开了她,替她开车门:“先回去好好照顾你爸吧,听说他要二次手术。”
颜烟抬头看他,不知他这句话是真的关心,还是带着一丝威胁要让她知道,他对她和爸爸的情况了如指掌。
这让她遍体生寒。
谭凛川:“有什么可惊讶?国外专家是我请回来的。”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柏丞哥哥是他请回来的?
她一直以为是医院请回来的。
她的甲壳虫被困在一堆报废的车里,等了好一会儿,那些报废的车被挪走之后,她的车才得以自由,除了车头有些掉漆刮伤之外,其余毫发无损,她再度开上车前往医院。
到了医院才想起,她约了姜宜想见她男友沈鹰州一面,原是想开口请他帮忙,但此刻,她觉得毫无意义,也开不了这个口,因为以她家工厂目前的情况,沈鹰州如果真的愿意融资,那也是看在姜宜的份上,她开这个口,便是为难姜宜了。
病房里,姜宜看她一脸愁云的模样,不用她开口便已猜出她想做什么,所以看了眼沈鹰州,对颜烟道:“你让你们厂的财务把具体金额发过来。”
这事,姜宜替沈鹰州做了决定,颜家炳现在还躺在医院,沈鹰州也不全然没有责任,让他融资,也算是一种补偿。
沈鹰州昨晚听到姜宜的提议,便无奈道:“我从不做亏本生意。”
姜宜:“你就当投资嘛,你也不可能所有投资都赚钱。”
沈鹰州:“不好意思,我至今没有投资失败的案例。”
姜宜:“那既然赚那么多,就当做慈善了。”
怎么说她都有理。
沈鹰州:“我不做慈善,但可以为了你帮忙。”
其实沈鹰州并不想沾染颜家工厂的事,他现在只想等姜宜的身体更平稳一些之后能安全离开海港市,明眼人都知,颜家工厂是谭凛川的囊中之物,参与进去之后,便是一堆麻烦事要处理。
然而姜宜开口了,他不得不听。
但颜烟拒绝了,想起刚才在环岛路谭凛川的样子,她何必再把无辜的人卷进来呢,便故作轻描淡写地说:“姜宜谢谢你,不过不用了,供应商的款已经解决了,银行的贷款我会再想办法。”
颜烟说完这句话,快速转移话题:“你的身体现在怎么样了?能坐飞机了吗?”
“医生说可以了。”如果正常飞行离开当然没问题,只是医院外还有谭凛川的人在,想离开势必是一场硬仗,沈鹰州怕她颠簸,一点风险都不能冒,故而一直在医院等待。
颜烟试探地问:“是谭凛川不让你们走吗?”
她是近期查过沈鹰州的资料之后,才猜出姜宜迟迟不离开海港市的原因。
姜宜没有否认,只说:“我们正在想办法。”
被困这么久以来,大约因为有沈鹰州每天的陪伴,加上他没有丝毫的焦虑,一副胜券在握只等时机的模样,让姜宜也很安心,虽然不知道他有什么办法,但无条件相信他,甚至安然享受这难得的两人独处的时光。
颜烟听她肯定的答案,脑子里一闪而过天真的想法,想求谭凛川放姜宜走,但也只是一闪而过,她现在自身难保。
看完姜宜,她回到爸爸的病房,看到爸爸安静地躺着,因被医生护士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照顾得很好,脸上有了血色,这让她很欣慰。
王姨最近一直在医院帮忙,看到她来,便说:“刚才张医生来过了,你爸的检查报告各指标都符合手术要求,这两天就会安排手术,只要手术顺利,就能醒过来。”
这真是一个好消息,只要爸爸能醒来,她受什么样的苦都没有关系,她看着王姨,有些哽咽地问:“我爸爸一定能醒的对吧。”
“当然会醒,你爸爸一向坚强,他也舍不得你啊。而且张医生组织的都是专家,确保万无一失。”
颜烟悬着的心稍稍放下一点:“还好有柏丞哥哥在。”
王姨便笑到:“小烟,我看那张医生对你和你爸爸都很关心,你考虑考虑他?你爸爸之前就跟我提过他呢,对他很满意。”
“王姨,您别开玩笑了,我现在哪里有心思考虑这些。”她只想爸爸能康复,只能工厂能正常运营下去。况且在环岛路时,那个男人说的那些话,她不想伤及无辜,尤其是伤害到柏丞哥哥。
“好,王姨不说了,眼下最重要的是把你爸爸的病治好,只要人健康,留着青山在不怕没柴烧。”
颜烟点头,她现在只能走一步看一步,想不了太远的事情。
第二次手术的时间安排好后,颜烟专心照看着爸爸,也嘱咐王姨尽可能保密,别让外界知道,她担心有意外再刺激到爸爸。
王姨连声答应:“你想得周到,厂里没人知道手术的时间,方形。”
厂里也有几位真心对待颜家炳的工人,他们一直想来医院探望,都被王姨拒绝了,只说等康复了再来。
手术当天,颜烟很是紧张,哪怕再权威的团队,也有万分之一失败的可能性。
术前准备,颜烟被张柏丞叫到办公室签知情书,她手有些抖,再次问:“柏丞哥哥,我爸爸一定会没事的对吧?”
作为医生,张柏丞没法给她百分百的答复,但作为朋友或者亲人,他会给予信心:“我们有最专业的团队,会尽最大的努力,所以小烟,你放心,颜伯伯一定会健康平安。”
“拜托你了柏丞哥哥。”她郑重在知情书上签下名字,整个人都瘦弱不堪一击的模样。
张柏丞伸手拥抱了她一下:“有我在,放心。”
这句话给她无限的力量。
之后便是漫长的手术等待时间,颜烟和王姨孤单坐在手术门外等着。
为了转移注意力,颜烟看向王姨,忽然说道:“王姨,我爸爸如果这次完全康复,你俩就在一起吧。”
王姨听到,从椅子上惊跳起来,脸上发红:“小烟,你怎么还乱点鸳鸯谱呢。”
颜烟:“我又不傻,你离婚后来我们厂这么多年,兢兢业业打理,不单是为了一份工作,是为了我爸爸。我知道,你碍于我妈妈的身份,不敢多想,但我妈妈去世那么多年了,她如果看到有你陪我爸爸,她一定会开心的。”
王姨被说中心事,爽快的她便承认了,只是:“你爸心里只有你妈妈。”
“他心里或许一直会留有一块给我妈妈,但是人都要往前看的,我知道他对你也有好感。”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她也是近期遇到这么多事,才知人类感情的复杂和多样,有时不以自己的意志为转移。
王姨:“哎,小烟,你越说越没谱,你爸哪里看得上我。”
颜烟也没再多说,一切还是等爸爸康复了再说,否则都是空话,两人闲聊了这两句,刚才紧张的心情有了片刻的舒缓。
只是,手术即将结束,颜烟紧绷着神经时,忽见颜家润和颜家瑞出现在手术室外的走廊。
“你们来做什么?”颜烟起身想让他们离开。
两人身上伤痕累累,见颜烟要赶他们走,急忙说:“我们来看看大哥。”
“不需要,你们赶紧走,不走我叫保安了。”颜烟大声说着,她不会忘记,爸爸之所以躺在手术室里,他们“功不可没”,黄鼠狼给鸡拜年不安好心。
她正赶他们走,手术室上方的灯灭了,手术已结束,颜烟哪里还顾得上他们,匆忙过去手术室的门口,张柏丞亲自出来跟她说情况:“手术很顺利,在监护室观察24-48小时没异常再转入病房,他很快会醒来。”
颜烟悬着的心终于放下。
旁边的王姨:“谢天谢地,谢天谢地,我就知你爸爸会扛过去。”
颜家润和颜家瑞也在一旁说:“大哥没事太好了。”
颜烟不想理他们,径直和张柏丞往监护室去,虽不能抱抱爸爸,但是隔着玻璃窗陪着也是好的。
但两人一直跟着她,欲言又止,到了监护室的门口,两人终于忍不住,“小烟,你救救大叔和二叔吧。”
颜烟神色一冷,不用他们开口,便知他们指的是什么,只说:“你们赶紧走,不要影响我爸。”
亲情早已荡然无存,颜烟对他们只有怨恨。
“小烟,你救救我们吧,你跟谭凛川求求情,放过我们。”
“大叔,二叔!那是你们和他之间的事,与我无关,请你们现在离开。”
在爸爸的监护室前,从他们口中听到谭凛川三个字格外的刺耳,她的音量也不由提高,呵斥。
王姨也劝:“二厂长,三厂长,你们有事改天再说,今天说这些不合适,你们先回去吧。”
但那两人不为所动,这段日子像人人喊打的过街老鼠,全身是伤,提心吊胆地活着,再这么下去就没命了。
他们特意选在这个时候来求颜烟,她若不答应,他们就闹大,料定颜烟不敢让他们在医院闹,怕影响她爸的病情。
“今天你若不答应帮这个忙,我们是不会离开的。”
“是啊,小烟,就你一句话的事,谭凛川就会放过我们的。”
颜烟不可思议,人怎么能厚颜无耻到这个份上?
那些压抑的情绪让她控制不住吼:“滚,你们给我滚。你们是死是活,和我没有任何关系,还有,我和谭凛川也没有任何关系。”
经历这么多的背叛,还是会生气,还是会悲痛,为爸爸的付出不值。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亲情怎么会如此不堪?
不知是心灵感应,还是他们的声音能传进监护室里,里边的护士忽然脸色一变,按铃呼叫医生:“病人的血压和心率忽然变高了,快叫张医生来。”
张柏丞刚换完手术服就听到呼叫,急奔过来。
颜烟吓惨了,呆滞地看着张柏丞一阵风跑进监护室,监护室上的仪器波动起伏着。
她的心几乎要被吓停了,王姨红着眼在一旁默默祈福着,而颜家润和颜家瑞也吓到了,毕竟是自己大哥,他们也没有想过要他姓名,也希望他能康复。
颜烟趴在玻璃窗户上呆呆地看着里面的张柏丞,还有两位主任也赶了过来,监护室里上了新的仪器,忙成一团。
过了好一会儿,张柏丞出来,颜烟还是呆呆的,看着张柏丞的眼神空洞,像抽离了一般,不敢面对现实。
“没事了,一点小状况,别害怕。”张柏丞安慰。
颜烟的眼泪唰地一下流下来,千难万难,此刻只想要一个依靠,她伸手紧紧环抱住张柏丞,唯有借此才能支撑自己发软的双腿。
张柏丞便回抱了她,轻拍她的后背,“没事了,没事了,放心。”
他身上是刚换的新的白大褂,干燥,清爽的洗衣液香味,没有一点消毒水的味道,但是颜烟的眼泪很快就把他胸前濡湿了一块。
“对不起。”她哭够了,有些不意思。
“没关系,想哭就哭,不要压抑自己的情绪。”
“嗯。”
颜家润和颜家瑞愣怔看着拥抱的两个小年轻,只觉得这回是真完了。
张柏丞看了眼他们,吩咐护士:“叫保安,这一区以后没有我的允许,不准任何人进来。”
这颜家兄弟,张柏丞听家里长辈提起过,他们就像是颜家炳身上的寄生虫,他们的父母过世得早,颜家炳这个大哥就扛起了照顾他们的责任,哪怕成年成家了也没有彻底分割开,心软害了自己。
与此同时,医院行政保安室里的监控室,阿敬脸色也不好,“我不知颜小姐和张博士认识。”
岂止是认识?
刚才屏幕里那紧紧的相拥,安慰,信任,绝不是一朝一夕就能滋生出来的情感。
这是从小就认识?
阿敬心惊地看着旁边冷冽的谭凛川,但是看不出他此刻什么情绪,因为只听他说:“那兄弟俩怎么回事?”
阿敬:“给了他们一些惩罚,没想到还敢闹到颜小姐面前来。”
谭凛川忽而看向他,这回阿敬看清他眼里的寒意,只听他说:“你何时办事如此多余不力?”
阿敬不知他这句办事不力,指的是颜家润兄弟的事,还是张博士的事?
只能点头:“我会处理好。”
“处理不好别来见我。”
“是。”
颜烟不敢再离开监护室半步,即便张柏丞跟她说情况稳定,她也不敢,就在监护室外坐着。
王姨被她劝回家,明天白天来替她。
长长的走廊里,就她一个人坐在外面,到了夜里,走廊的尽头不知何时倚着一个黑色修长的身影。
颜烟看见他,心脏倏然收紧,在这样幽深的走廊里,他更像是阎罗不是凡人。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他斜倚于幽暗之中,身形修长,深邃五官,暗淡的光线勾勒出他紧实的轮廓,挡不住的华光。
许是深夜太过于静谧,颜烟呆滞看着他,疲惫,没有力气再逃,他也默默看着她,亦如他的出现,静默,悄无声息。
四目相对一会儿,颜烟收回目光,垂眸看着自己的手,而谭凛川不多时,坐在她旁边的位置上,大长腿和她的腿并排,他西裤黑皮鞋,她白裙白鞋,露出一截细白的小腿。
更深露重,长廊阴凉,谭凛川什么也没说,脱下自己的外套扔到她的腿上,布料丝滑,从她的腿上滑落着地,颜烟弯腰拾起还回给他,“谭先生,我欠你的,会还你的。”她心力耗尽,没力气再高浓度抗拒,所以礼貌克制且温和,只求能平稳度日。
然而,她不了解谭凛川,他看上了就看上了,不得手便不罢休,对她已是从未有过的耐心,只是今夜,他不想破坏难得平静的气氛,所以不语。
他的沉默让颜烟误以为他答应了,转头看他:“你答应了是吗?我保证很快就会还上。”
“谭先生,谢谢你。”
细腻的声音,清亮的眼眸看着他,迫不及待地确定,只因她的错觉,误以为他今夜好说话。
谭凛川伸手托起她的后颈,低头近距离看着她,“颜烟,是什么给了你可以商量的错觉?”
一句话把颜烟刚燃起的希望浇得粉碎,她想挪到旁边的位置,离开他的控制,但他放在她后颈的手掌忽地用了力把她揽进怀里,
“你...”
“唔...”
她微张的红唇忽然被他含住。
她抗拒,双手推他,锤他,却抵挡不住他强势的吻,整个人都被他控制着,好一会儿,他才松开,手掌依旧不离她的后颈,修长的手指穿插于她的头发之间,在她的唇瓣,低沉着声音,也是索命的声音:“颜烟,只能这么还。”
再明确不过,要她来还。
颜烟浑身都颤抖,眼里噙着氤氲水雾,是笼牢,逃不脱。
清晨,长廊窗户外的天空泛起金边,晨阳渐起,医院开始新一天的忙碌,谭凛川起身往外走,经过护士台时,和特意调了早班来看颜家炳的张柏丞错肩而过。
“小烟,你昨夜没回去吗?”张柏丞看孤单坐在椅子上的颜烟问。
“柏丞哥。”
前面那个修长的身影,步伐稍顿了一下,头也没回继续往前走了。
张柏丞,“医院有值班护士和医生还有护工看着,你怎么不回去休息?”
张柏丞心疼她在这熬一夜,没有必要。
“想陪着我爸爸。”颜烟说,只有这样看着爸爸她才能安心,反正回家也睡不着。
张柏丞看着消失在长廊尽头的背影说道:“那位谭先生没对你怎么样吧?”
张柏丞回海港市这段时间也听到了一些传闻,昨天她两位叔叔在医院闹了一场,刚才又见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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颜烟摇头:“没有。”
可那眼里的水雾和苍白的脸,无声地诉说了她的委屈和无力。张柏丞道:“颜烟,等你爸醒来,你们和我一起出国休养一段时间。”
海港市早不是他们小时候长大的样子,张柏丞能做的也只是带着颜烟离开这个环境。
如果是在以前,颜烟一定第一时间拒绝,她对海港市有深厚的感情,这里有她的朋友,她的家人,还有工厂。
可如今,她在意的事情一样样地离她远处,没有再值得她留恋的,并且,有谭凛川在,她如果不走,她一辈子或许就困在其中。
欠的债,她以后慢慢再还。
所以她点头,“可以吗?我可以带着爸爸离开吗?”
张柏丞听她愿意离开,很是高兴:“当然可以,我会安排好那边的医院还有你们的住所,交给我,别担心。”
他在国内也不能久留,那边的团队一直等他回去。
“先去吃早餐。”
“好。”
两人到医院的食堂,颜烟没什么胃口,只要了一碗粥和一个鸡蛋,喝粥的时候,舌尖一丝刺痛,她拿着汤勺的手顿了一下,是昨夜被吮破的。
张柏丞替她剥了鸡蛋放到碟子里,嘱咐她:“粥有点烫,慢点喝。”
“好。”
快吃完时,张柏丞的工作手机忽然滴了一声,他看了眼,有些激动道:“颜伯伯醒了。”
颜烟仓皇站起和张柏丞一同大步跑回病房,里面两位早班医生和两位护士都在,见他们来,急忙让了道:“张医生,病人醒了。”
张柏丞站在病床边上检查,颜烟激动地看着病床上的爸爸,轻声叫了声爸爸。
颜家炳的眼球在转啊转,听到颜烟喊那一声爸爸,他眼睛忽地睁开了,模糊之中,看向颜烟。
“爸爸。”颜烟激动得眼泪直流。
颜家炳看着她,眼里也有水雾,但很快又疲惫地闭上了眼睛。
颜烟牵住他微凉的手等着张柏丞检查。
“颜烟,出来一下。”
张柏丞检查完,把颜烟叫到办公室。
“怎么了柏丞哥?”颜烟紧张地问。
张柏丞道:“你爸醒了,只是...手和脚暂时动不了。”
“什么意思?”颜烟不肯相信,是瘫痪了吗?
张柏丞:“要观察才能下定论,只是你要做好心理准备。”
刚才检查时,颜家炳的手脚都毫无知觉,二次手术本很顺利,张柏丞复盘时,唯一的差错,就是在监护室被外面的声音刺激,突然血压和心率加快。
颜烟这颗心早已历经风雨,在张柏丞想要安慰她时,她反过来安慰他:“没有关系,爸爸能醒来,已经是上天厚待,我相信他的毅力,以后一定能站起来。”
这个信念不会倒,会支撑她一直坚持下去。
颜家炳又睡了几个小时之后,终于能清醒一两个小时了,虽还不能很好地说话,但看着颜烟,满眼的心疼,比他生病前瘦了一大圈,这中间的艰辛,他又怎会不懂。
他眼球转动,颤颤悠悠地喊小烟。
颜烟握住他的手,父女心有灵犀,她低声在他耳侧说:“柏丞哥哥会带你去国外康复治疗,我也会去。”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她知道爸爸此刻最担忧的不是工厂,而是她的安全问题。所以第一时间把这个消息告诉了爸爸。
颜家炳听到后,眼睛眨了眨,有着泪花,厂子的事情先放一边,以后如果有机会再重振旗鼓,女儿的安全永远排在第一位。
颜烟:“所以在柏丞哥哥帮我们办理好手续前,你一定要努力把身体养好,我们才能长途飞行。”
颜家炳努力点头,努力一字一字认真说:“不要让谭凛川知道,悄悄离开。”
一句话,他说了一分钟。
颜烟点头说知道。
想到谭凛川,她内心偶尔彷徨,并没有那么大的信心能顺利离开,但无论如何,她想试一试,至少先让爸爸离开这个吃人的环境。
张柏丞是阿敬通过医院的院长邀请回来,专门治疗颜家炳的,院长办公室里,院长邀请道:“张医生,颜家炳现在清醒了,你是大功臣。那位阿敬先生今晚想请我们吃个饭以示感谢。”
张柏丞问:“他和医院什么关系?”
院长:“我们医院好几个基金都是谭氏建立的,现在医院也难,没有谭氏支持,不仅很多医学研究无法进行,还有那些先进的设备更没有资金购买。”
说白了,谭氏是医院的财神爷,所以院长的意思就是,阿敬这点面子要给的。
院长也知道张柏丞这样的人,或多或少有些清高,不一定肯参加饭局,正想再劝,却听他很爽快答应:“可以,下了班一起过去。”
他也想会一会这位谭先生和阿敬,看看他们到底有怎样的三头六臂,让人如此恐惧。
他家当年和谭氏的恩恩怨怨已随着上一代移民而消逝,他父母只求安稳度日,不愿多提在海港市的事,偶尔提及也只是一笔带过,轻描淡写,是以他知道的并不多。
他和院长,还有医院的两位领导前去酒楼赴约,阿敬亲自在门口接待他们。
院长对阿敬很客气,毕竟院里的所有事,谭凛川鲜少出面,都是阿敬在负责对接。
几人在阿敬的带领下前往包间,谭凛川已经在里面等候。
院长和几位领导有些诧异,这是他们第一次近距离见到谭凛川,心里有些打鼓忐忑。
张柏丞一点也不意外,他甚至知道今晚是谭凛川特意为他准备的鸿门宴。
“坐!”谭凛川没有起身迎接,比了一个请坐的手势。
几人落座,张柏丞被安排的位置正好和谭凛川面对面,旁边还有两位阿敬请来的医疗系统的领导,总之,看着就像是一次正常的行业聚餐。
医疗系统的两位官员听阿敬介绍完张柏丞之后便说:“我对你们家有印象,当年的医疗产品出了几次事故闹出人命,最后是谭氏处理摆平的嘛,你随父母移民离开了海港市。”
张柏丞:“当年的事故,官方尚且没有盖棺定论是我家医疗产品的问题,几位怎么就自行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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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家工厂被谭氏收购之后,现在已经查无此公司了,张柏丞那时还小,不知事情始末,但至少没有官方的通报定论,加上对父母的了解,绝不是见利忘义,不顾安全的商人,所以他无畏无惧地怼了回去。
什么酒桌文化,人情世故,他不需要,也不在意。
两位官员平日被奉承习惯了,今天是想在谭凛川面前表现一番,结果被张柏丞直接回怼,心里有气,却不好发作。
院长长期跟这些一线的医生来往,医术越高的越是自命不凡,越是清高有个性,何况张柏丞不吃国内这碗饭,自然不用给他们面子,正想打圆场,对面的谭凛川开口了,慢条斯理地问:“张医生青年才俊,有想过回海港市发展吗?”
看似平平无奇的一句话,阿敬替张柏丞捏了一把汗,但他相信,以张柏丞的聪明,必然知道谭凛川问这句话的目的。
然而张柏丞偏偏不是怕事或者屈居人下的性格,他回答:“在考虑之中。”
不给明确的答复。
他也不尽然是乱说或者想挑衅,他自然想回国外去,但若是颜烟这边有变,他确实会考虑这个问题。
或许以前对颜烟只有邻家妹妹的印象,这次回来看到成年后的她,看到她的所有遭遇,多了一份心疼,想为她遮风挡雨,想成为她的港湾。
谭凛川听到他的回答,挑了挑眉:“海港市可不是你能随意进出的地方。”
这句话已威胁十足,在旁的院长和几位领导都看出他冷淡语气之中的狠。
他无所顾忌,哪怕是流于表面的演戏都懒得演一下,在这里,就是他说了算。
张柏丞:“谭先生似乎管得太宽一些,我的事,还轮不到谭先生做主。”
张柏丞天之骄子,从小无论家庭条件还是学业以及后来的事业,都是佼佼者,众星捧月,有他的傲气,也有他的热血。
阿敬忽地站起,警告道:“张博士..说话客气点。”
院长急忙道:“谭先生,阿敬,张医生,我们先吃饭,先吃饭。”
这紧张的气氛让他头皮发麻,像是顶着一颗炸弹似的,张医生看着文质彬彬,真是在国外呆久了,说话太直,一点不懂迂回。
谭凛川在观察张柏丞,文质书生,还算有点血性,但就这点能耐配不上小豆芽;
张柏丞亦是观察着谭凛川,除了气质长相有可取之处,其余皆非良人,就他这样的男人哪配得上阳春白雪一样的颜烟?
张院长招呼吃饭,阿敬端起酒瓶,绕着桌子,给在场所有人的酒杯里都盛满了酒,他先敬张柏丞:“张博士,我先敬你,感谢你不远万里过来照看颜厂长。”
阿敬是软刀子,看似无害,但心狠,他亲自敬酒,所有人盯着张柏丞的酒杯,院长也看着:“张医生,喝一杯。”
闹那么僵,总有人要先下台阶,而且阿敬明摆着,今天张柏丞要不喝酒,出不了这个包间。
张柏丞:“抱歉,明早安排了手术,今晚不能喝酒。”
院长两边都不想得罪:“这样,这杯酒,我替张医生喝。”
他伸手想去接张柏丞桌前的酒,被阿敬一把按住,他眼神微凉看着张柏丞说:“我敬的是张博士。”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阿敬的气场仅次于谭凛川,也让人心生寒意,院长背后直冒冷汗,再迟钝也知今天这鸿门宴是为张柏丞而准备的。
他只能陪着笑劝张柏丞,很是为难地求:“张医生,明早的手术我安排另外一位主任做,你明天休息。”
张柏丞不想院长为难,便端起酒杯,一饮而尽,辛辣的味道直刺鼻腔而后到胃,灼烧着。
阿敬:“张博士真是爽快人。”
说的同时,又往张柏丞的酒杯里倒酒,“认识张博士很高兴,这杯敬我们相识一场。”
对文明人有文明的处理方式,这是阿敬最讲文明的一次。
院长看张柏丞的脸从白逐渐变红,看出他不胜酒量,刚才喝一杯已是极限,要再喝,别酒精中毒了,“这杯我来喝吧。”
但他的手还是被阿敬按住,轮不到他喝。
这时,张柏丞放在桌面上的手机忽然响了,阿敬看过去,上面的备注写着颜烟。
这电话,来的真不是时候。
张柏丞接通,想起身出去接,但因喝了??酒,脚步有些虚浮,绊了一下,拿着手机的手指不知何时按了扩音,颜烟的声音传出来:“柏丞哥哥,你是被谭凛川叫去吃饭了吗?”
那声音充满了担忧和关心。
这回轮到阿敬后背发凉了,只听圆桌对面的谭凛川道:“把手机给我,我同她说。”
张柏丞的动作迟缓了一步,手机已从圆桌的玻璃台面滑到对面的谭凛川面前。
张柏丞:“把手机给我。”
谭凛川没碰手机,只对着手机里的人说:“怎么,我不能和你柏丞哥哥吃饭?”
颜烟忽然如此清晰地听到谭凛川的声音,外加张柏丞喊的那一句,她的心脏骤紧,焦急道:“谭凛川,你想做什么?”
谭凛川浅笑道:“没做什么,请你的柏丞哥哥吃饭喝酒。我们相处愉快。”
那浅笑不达眼底。
“你们在哪里?把手机还给他。”颜烟又气又急,张柏丞文质彬彬不是谭凛川的对手。
“心疼了?”谭凛川的脸上忽而冰寒,连那抹假意的浅笑都消失了。
颜烟的脑海里忽然浮现了那日被困在环岛路,他开车过来的场景以及那些供应商和催债公司的人最后的惨状,他的无所顾忌,他的手段和冷血狂拽超乎她的想象。
只听吧嗒一声,手机被谭凛川修长的手指一推,从圆桌这边又滑到了张柏丞的面前。
整个包间安静得让人窒息,连院长和几位领导也都不敢再说话,谭凛川这会儿看似闲散,看着张柏丞接过电话,他轻声安慰颜烟;“我...没..事,别..担心。”
酒精逐渐控制了他的大脑,让他说话变得有一点的结巴。
颜烟一听,更加的焦急,只怕谭凛川对他不利。张柏丞不是她大叔二叔那样见利忘义的人,也不是那些逼人太甚的供应商们,他只是一个安心治病,专注科研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的理想青年,他没有做错任何事,谭凛川没有资格欺凌他。
她挂了电话就往饭店赶,在门口看到了谭凛川和张柏丞等人,张柏丞穿着白衬衣牛仔裤,面容清隽,站在那一行人之中尤其的格格不入。
“小烟。”张柏丞看到颜烟先打了招呼,他大脑清醒着,只是行动上稍迟缓一点而已,这会儿强撑着等颜烟过来。
男人的较量是原始的雄性对雌性的争夺,是无声的,也是激烈的,张柏丞也不例外。
“柏丞哥哥。”颜烟过去,想扶着张柏丞,她一眼就看出他快要站不稳。
但是她还未靠近张柏丞,她的手臂就被谭凛川抓着:“颜烟,你考虑清楚再决定要不要过去。”
谭凛川对颜烟已耐心用尽,追猎物,虽享受追的过程,但追太久还没有收获,那便要开始围剿了。
他的手掌力道恰如其分地握着颜烟的手臂,让颜烟不痛但也挣脱不开。
张柏丞过来,“请你放开她。”他想把颜烟拽回自己的身后,也握住了颜烟另一只手臂,他看着谭凛川没有畏惧,提高音量强调了一遍:“谭先生,请你放开她。”
谭凛川没有理会张柏丞,只是居高临下看着颜烟:“跟他走还是跟我走?你选!”
颜烟抬眸看着他,他的五官深邃立体,轮廓如雕塑过一般,可长得这样帅的男人,为什么是个恶魔?
她知道,他嘴上说让她选,她根本没得选,可是,她想赌一回,想再抗争一回,她在众目睽睽之下,从谭凛川的手掌之中抽离出自己的手臂。
“柏丞哥哥,我们走。”
“颜小姐!”阿敬在后面叫她,她知不知自己这样离开会招致什么?
但颜烟头也不回地打开车门,让张柏丞坐进去,她开车带他离开,一眼没有回头看谭凛川。
她表面看似镇定,实则背后出了一层薄薄的冷汗,如有一双利刃插在她的后背上。
直到她的甲壳虫离开了所有人的视线,那股冷意才稍缓了一些。
把张柏丞送回家后,她再赶往医院,她其实心里很慌,她今天意气用事,不知谭凛川会如何对付她,或者对付张柏丞。
颜家炳清醒地躺在病床上,头脑一天比一天清醒,只是身体却瘫着动不了,此刻见到颜烟回来,开口让她坐近一点。
“爸,怎么了?”颜烟坐在床侧,握着他凉凉的双手。
颜家炳慢慢说道:“小烟,柏丞已经帮我把出国治疗的材料准备齐全,你作为陪护人员一起过去,我们从邻市出发。”
颜家炳清醒的这几天,已从王洁那把最近发生的所有事都听了一个大概,不安感越发地强烈,这几天大脑没有停止过,一直在琢磨如何离开,他自己是否能离开不重要,重要的是要颜烟离开。
颜烟点头:“等你身体好一点,我们马上出发。”
她心里忐忑,从海港市如何去邻市亦是困难。
颜家炳低声说:“我们家在港口的实验基地有一条通道,通道链接跨海大桥,从那离开。”
颜烟震惊:“什么通道?”
这是颜家炳的秘密,当年创业赚的第一桶金买下港口这个实验基地时,他也并不知有这个通道。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海港市从前是殖民地,对陆地和港口海洋等曾大兴土木进行过整体的规划和改造,这个通道大约是当时战争时期为了输送物质而建的,颜家炳发现之后,开始也没有留意,毕竟整个港口有不少殖民地时期留下的各种遗址。
只是后来厂子发展壮大之后,他手头经济宽裕了,便从外地请了师傅来修复,没想到不是断头路,真能修通,但他留了心眼,一直保密着没有对外宣传。
那时没曾想过会有这样的用途,
他简单地跟颜烟说明了情况,因为说话还不是很利索,磕磕绊绊的,颜烟只听了一个大概。
颜家炳:“我之前以为谭凛川只是想垄断港口的生意以便为他们谭氏的非法生意提供便利,现在想来,他的目标极有可能是这个通道,应该是近一年他才确定,通道在我们的实验基地,所以才如此咄咄逼人。”
殖民地时期,海底的交通枢纽交错复杂,大多数早已废弃是断头路,如同迷宫一般,只有颜家的实验基地下是保存完好的,价值巨大,这也是颜家炳一直没有对外声张的原因之一。
“总之,阴差阳错,给我们留了一条救命通道。我已经把具体地址和钥匙都交给了张柏丞,你们今晚就走。”
说着,病房的门被打开,张柏丞不知何时已经站在门口,玉树临风,站姿挺拔,哪里有半分醉意?
他过来牵着颜烟的手:“装醉的,否则无法让他们放下戒心,今晚是个好时机,我先送你离开。”
他本来是计划要等颜家炳的身体康复得差不多,计划周全之后再离开,但他和颜家炳都知道,计划再周全,也很难带着颜烟离开,而今晚,在谭凛川和阿敬都以为他喝醉了,放松警惕,是离开的最佳时期。
颜烟看他此刻非常清醒,才确定他是真的装醉了,但是:“我要和爸爸一起离开。”
她无法抛下爸爸独自离开。
颜家炳颤悠悠说道:“颜烟,你如果爱爸爸就听爸爸的,现在,马上跟柏丞离开,我答应你,我的身体一旦好点,会马上出国和你汇合。”
颜烟眼泪直流,摇头:“爸爸,我不走,你一个人在这怎么办?谭凛川如果对付你怎么办?”
颜家炳:“我这里有你王姨照顾,你不用担心。谭凛川要的是你,没找到你,他不会对我怎么样。小烟,你只有保护好自己,才是对爸爸最大的爱护,快走。”
颜家炳全身动不了,只有那眼神越发地严肃到凌厉,最后是猩红,见颜烟站着不动,他用尽了权利,声音嘶哑:“柏丞,带她走。”
颜烟不肯,被张柏丞揽着肩膀一步三回头地离开。
深深的夜,整座城市从白日的喧嚣归于宁静,环海路阵阵的海浪声,无边无比的大海像是能把人吞噬,张柏丞雇了一辆车载着他们悄无声息地到达海港的实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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已然如此,颜烟知道没有回头路,所以随着张柏丞努力奔跑,他紧紧地牵着她的手,通道入口在颜家炳办公室那面展示柜的后面。
展示柜是颜家工厂从早期到现在每次迭代的锚链,一环扣着一环,颜烟一直以为只是普通的展示柜,没想到,它是一个巨大的锁,或者说更类似于孔明锁,用钥匙打开之后,还需要解锁,只有颜家炳有解锁的方法,教给了颜烟和张柏丞。
通道比颜烟想象的大很多,是一个海底隧道,两面墙上竟然还有不少雕刻和彩绘,完全不像是运输物质专用的,只是颜烟也无暇多想,她们必须快速离开,到跨海大桥从那真正离开谭凛川的地盘。
“怕吗?”张柏丞问她。
“不怕,只是不舍和担忧。”不舍这座从小长大的城市,这次逃离,不知何时才能再回来,还有担忧,担忧爸爸的病情。
张柏丞:“以后有机会,一定会再回来的。”
他紧紧牵着颜烟的手往前走,颜烟的手很纤细柔软,而张柏丞的手不同于很多男人的粗旷或者粗糙,竟也是柔软细腻的。
颜烟想到,他是医生,尤其是心脑血管方向的,需要精细的动作,平日应该很注重手部的保养,所以才如此的柔软。
“柏丞哥哥,对不起,这件事本跟你毫无关系,却让你为我如此奔波,把自己陷入危险中。”颜烟觉得愧疚,她和谭凛川之间的事把却把无辜的他牵连进来,深夜陪着她逃离。
张柏丞牵着她的手紧了紧:“别说这些,是我心甘情愿的。”
张柏丞不是没有谈过恋爱,他是骄阳一样的存在,从不缺追他的女孩子,但,也因此,他大多数时候都很被动,就是到了年龄,看着顺眼不烦,便按部就班地谈,最后全都无疾而终,是女孩们觉得他无心,完全感受不到他的爱。
说到底,他是一个感情淡泊的人,他对女孩们也只是喜欢,很难达到爱的程度。
而颜烟,让他莫名升起的怜惜和强烈的保护欲,他想,大概是爱,所以才让他的情绪不像以前稳定,有了起伏和跌宕,他愿意为自己难得的热烈买单。
颜烟的手被他紧紧牵着,她其实也说不清对张柏丞是喜欢更多还是依赖更多,但有一点可以确定,他给她安心。
幽幽暗暗的海底隧道,紧牵着的双手一直狂奔,直到远处有了星星点点的星火,海浪的声音再次响起,那里应该就是跨海大桥,已出了海港市的地界,有车在接应他们前往邻市。
颜烟的心跳加快,掌心不知是紧张的,还是因为跑的,全是汗。从隧道出来,外面的星空还跨海大桥上的灯火,太刺眼,让颜烟的双眼一时不适应,她闭了闭眼,想缓冲一下,而这时,忽觉身边的张柏丞僵了一下,牵着她的那只手也更加紧了紧。
颜烟猝然睁眼,就看到桥上的灯火并不是跨海大桥上的路灯,而是一整排的黑色轿车并排挡在桥的中央。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谭凛川穿着一身黑,倚在最中间的那辆车的前头,如一道黑影子,旁边每辆车也都站着两个黑衣男人,把跨海大桥堵了一个严严实实。
他一句话没说,只是那么静静看着颜烟,但那眼睛比四周黑沉沉的大海更恐怖。
颜烟全身都在颤抖,想惊叫,想发疯,那是被命运扼住了咽喉,窒息,无法逃离。
张柏丞雇的接应他们的司机,此刻被阿敬的两名手下控制着,一动也动不了。
“你放开他。”张柏丞朝谭凛川喊,他不信在这样法制的社会,还有人能如此明目张胆的嚣张,他把颜烟拉到自己的身后护着,怒目看着谭凛川。
两人的气质大相径庭,张柏丞的文质彬彬在谭凛川面前显得那么的无力。
谭凛川的视线落在张柏丞和颜烟紧紧相扣的十指上,如利刃,一眼能把人刺伤。
“颜烟,你不乖!”他终于开口说话,那声音在空旷的夜空里,伴随着阵阵的海浪声,让人全身发寒,他的怒火毫不隐藏。
“你们干什么?”
不等张柏丞和颜烟反应,他的手下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把两人分开,分别控制住了他们。
“谭凛川,放我出去。”颜烟挣扎之间被扔进车内,车门瞬间锁住,只有车窗留了几十公分的空隙,够她和外面交流。
“谭凛川,放我出去。”她拼命喊,拍打着车窗,眼睁睁看着外面的张柏丞被按在她这辆车的车前头,他的脸贴着车前盖,苍白的双手也被按在车前盖上。
“柏丞哥哥,你们放开他。”颜烟拍打车窗,想出去出不去。
张柏丞的五官几乎被按得扭曲,也大声喊着:“小烟...,谭凛川,你放开她。”
海港的夜风吹得人心发凉,只有两人的声音在夜空里回荡着。
谭凛川靠着车窗,回头从窗户看着里面的颜烟,“这么苦情?是我棒打鸳鸯了吗?”
那深邃的立体五官有着摄人心魄的俊美,可却是恶魔一般的存在,颜烟哭着:“谭凛川,求你放过我们。”
她的目光从谭凛川的身上又落到外面张柏丞的身上,张柏丞文质书生哪里遭遇过这些,他奋力反抗,又担心车内的颜烟,两人真像是苦命的鸳鸯。
谭凛川的手捏起颜烟的下巴,他并不想伤害她,对于喜欢的女人,自然是怜香惜玉的,只可惜她不听话。
颜烟的泪湿了脸颊,眼底白皙细腻的皮肤因为近期的压力,有了淡淡的青色,看着更加的楚楚可怜,他捏着她下巴的手并未用力,重复晚上在饭店门口的问题:“跟他走,还是跟我走?”
他这两天的耐心已经用尽。
车前盖上的张柏丞也听到他的话,大声嘶喊挣扎着:“别听他的,颜烟,别听他的。”
自身难保依然心心念念着颜烟,他的双眼通红,苍白的掌心因为拍打着车前盖变得通红而疼痛。
“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给我老实点!”阿敬捶了一下他的肩膀,换他控制着,张柏丞再次紧趴在车前盖上,那双手挥动拍打着。
阿敬恶狠狠道:“想要这双手,给我老实点。”
跨海大桥灯光如昼,张柏丞被按着,扭曲的五官和车内颜烟痛苦的五官在车窗上重叠着。
阿敬的威胁不是说说而已,他只需稍稍用力,张柏丞的肩膀就能碎裂,赖以生存的拿手术刀的手也能毁于一旦。
颜烟被困在车内,像是陷入无声的世界,她大声地呐喊却发不出声音一般,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张柏丞在外面痛苦挣扎着,痛苦地想往她这边来,不顾自己的双手,要把自己的职业生涯堵上。
“我跟你走,我跟你走。”她对谭凛川哭喊着,声音终于从她的嗓子发出,飘到窗外,收入那双摄人的眼眸之中。
她认命了,也认输了。
从遇到的第一天开始,她就该知道一切的抗争都是徒劳。
一整排堵着跨海大桥的车终于一辆一辆有秩序地离开,张柏丞被阿敬送回家。
颜烟颤抖着蜷缩在车后座,紧靠着车门,和谭凛川隔出一个人的距离,她心死如灰,这个世界完全颠覆她的认知,背离她接受的教育,原来,有人真的可以为所欲为,真的可以掌控别人的人生,让她生就生,让她死就死。
谭凛川一路沉默着,他的怒火随着车流似终于消失得无影无踪,但他依然沉默着没有再靠近。
车经过熟悉的环岛路,颜烟忽然清醒一般,看向谭凛川问:“我爸呢?”
她不知道自己没有逃离成功,爸爸会怎么样?
谭凛川这才抬眸看她:“我说过,我会治好他。”
“柏丞哥...张柏丞呢?”她又问。
谭凛川大言不惭道:“我很惜才,哪舍得真废他的双手。”
颜烟并不相信,她今晚若是没有跟他走,张柏丞定然是双手不保。
“你们把他怎么了?”
“回他该回的地方,只要他听话,我没时间陪他周旋。”
颜烟依然紧靠着车门,她被命运打碎了肋骨,再没有力气抗争了,只低声哀求:“谭先生,可以送我回医院吗?我想看看我爸爸。”
谭凛川沉默不语,但也没有吩咐司机送他们去医院,车驶出环岛路后,往一处别墅区开。
别墅区的植被茂盛,郁郁葱葱的一路环抱整个小区,车停下之后,天空已泛起鱼肚白,竟然已过了一夜,天就要亮了。
“下车!”
谭凛川先下车后,绕到颜烟的那一面,打开车门,附身看她。
颜烟不自觉往里缩,心里充满了恐惧,然而她这无声的抗争自然毫无作用,谭凛川弯腰,把她从车内抱了出来,径直往别墅里边走去。
他身上犹如朝露,潮湿而阴冷,颜烟在他怀中不由轻颤,她知道即将要发生什么,这个男人的目的,从开始就是为了这个。
他知道她最在意什么,爸爸,工厂,张柏丞,每一样她在意的东西,都被他控制着,逃无可逃。
从别墅的院子往里走的这一路,是那么的漫长,像是她人生的分界点。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别墅区临海而建,二层阳台能看到远处的海景,此刻日出一片朦朦的金光,海面微波翻腾,卧室内白色纱帘浮动。
颜烟如同一抹失去生命力的云朵,被扔至那张柔软雪白的床上时,轻飘飘地浮在上面。
当谭凛川的双手支撑在她的两侧,低头吻上她时,熟悉的触觉和气息侵袭,她心里涌起难言的悲痛和酸楚,抬手使劲推开他:“谭凛川,不要。”
是抗争,是哀求。
而他的唇从她的唇滑至她的脸颊,不再是朝露的清凉,有了晨光的炙热,他忽地伸手绕过她的纤薄的后背,把她从柔软的床上抱起圈于怀中,
“晚了。”
从他见她第一眼开始,就晚了。
男女身型的悬殊,力量的悬殊,颜烟的那点力气毫无作用,捶打在他胸前只有一丝丝的刺痒,痒得谭凛川心慌意乱,眼眸发红。
独栋别墅的清晨寂静如斯,只有二楼偶有动静,不知何时,谭凛川的车在院子里呼啸而走,划破清晨的寂静。
颜烟独自躺在那张大床上,如同碎了一般,披散着头发,苍白着脸,呆滞地看着被微风浮动的白色纱帘,太阳一点点升起,蔚蓝色大海的海平面上闪着晶莹剔透的光,阳光照进房内,照在她的身上,依然觉得冷,她蜷缩在床角。
不知何时,房门被从外面忽然打开,熟悉的声音传来:“小烟!”
“小烟,这是怎么了?”
是王姨,她看到床上躺着面色苍白的人踉跄着跑过来。她早晨迷迷糊糊的准备去医院,刚下楼就被谭凛川身边的阿敬拦着带到这栋别墅来,要她过来照顾颜烟。
颜烟的眼睛终于有了聚焦,声音沙哑叫了声:“王姨?”
见到亲人眼泪又夺眶而出。
王姨搂着她,上下打量着她:“谭凛川有没有欺负你,啊?有没有欺负你,我去找他去。”
颜烟是她看着长大的,说是半个女儿也不为过,今天这样的场景,她一看就知怎么回事。
颜烟摇头,“没有。”
可是和真的欺负又有什么区别?
他离去时,眼眸猩红又狠戾,狠狠咬着她的唇,要把她吃了似的说:“别哭了,扫兴!”
“你最好做好准备,我耐心有限,下次不一定有今天的好心饶了你。”
他说完,便摔门而出了。
王姨上下打量她,看她身上撕碎的衣服,眼神避开了她匈前红色的星星点点,都这样了,怎么可能没有真欺负?谭凛川又怎么可能放过她?
只是颜烟既然不说,她也不拆穿,给女孩子留点面子,心里是真心疼,娇生惯养着长大的孩子,如今吃尽了苦。
“饿不饿?王姨给你做早餐。”她刚才来时,阿敬简单给她介绍了这栋别墅的各个区域,强调了冰箱里什么都有,够她们吃上一个月了。
颜烟摇头,从昨夜逃亡到早晨的动荡,体力耗尽,却丝毫感觉不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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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饿也要吃点东西,我下楼给你拿牛奶。”
“王姨,我爸怎么样?”颜烟叫住了她,最担心的就是爸爸,如果知道她没有离开,不知他会怎么样。
王姨一顿:“他很好,他不知你没有离开海港市,以为你和张医生在飞机上。医生说他很积极配合治疗。”
王姨今天其实还没有去医院,来别墅的这一路,阿敬嘱咐他,为了颜家炳的身体着想,别告诉他实情。
阿敬说:“你放心,谭先生会请最好的医生治疗,让他康复。”
王姨哪里敢说什么?
颜家炳的病最怕刺激,要是让他知道颜烟如今被囚禁在这,这幅模样,他不定得成为什么样。
谭凛川是打定主意,她如果不听话,就不让她见她爸爸了,把她永久地关在这里。
“柏...丞哥哥呢?”她小心翼翼地问出口,深怕再给他招来祸端,只是昨夜,他趴在车前盖上的痛苦和挣扎,让她也痛苦愧疚,这些本与他毫无关系。
王姨:“阿敬说张医生出国了,如果没有特殊情况,不会再回来。”
不回来就好,那才是他的人生。
而她的人生呢?
她不知道。
她常常坐在阳台上,一坐就是一整天,人生从朝气蓬勃到嘈杂纷乱最终归于这样一种平静之中,好像她是这栋别墅的女主人,每天在等待着忙完公事回来的先生一起共进晚餐。
陪谭凛川晚餐,是她一天之中唯一要做的事。
王姨原本被阿敬带来别墅照顾她,但是她求谭凛川让王姨回去照顾她爸爸。
“如果王姨长期不出现,我爸爸会怀疑的,求你了。”住进别墅之后,她从不开口和谭凛川说话,一天天的也不吃饭,王姨做的饭,凉了热,热了凉,最后只能倒了,拿她毫无办法。
那是她第一次开口和谭凛川说话,他放下手中的事看她:“她走了,你能好好吃饭?”
她郑重点头:“我会好好吃饭。”
她知道,他不喜欢她太瘦,说摸起来手感不好,逼着她一日三餐都要吃。她知道,他喜欢那次在私厨遇到的那种。
白日只要他不在,她便不吃,晚餐她躲不过,只能坐在他的面前麻木地进食。
“不好吃?”谭凛川见她半天才吃上一口,放下筷子看着她问。
“吃饱了。”颜烟回答。
谭凛川看着她眼前的碗,米饭只吃了三分之一,这叫饱了?
他给她盛了一碗汤,往她的碗里夹菜,不用开口说话,只要看着她,便威慑十足,让她不得不吃。
再鲜美的汤,她喝着也无味,大约是她喝得太慢了,他忽地拿过她的汤勺:“张嘴!”
颜烟:“我自己会喝!”
但是谭凛川伸手,捏着她的脸颊,迫使她张嘴,把汤送进她的嘴中。
他一口汤,一口米饭地喂她,颜烟努力地往下咽,眼里对他充满了恨意。
“恨我?”
“吃饱了才有力气恨不是吗?”
在他的强迫之中,那碗汤和米饭全被颜烟吃了进去,谭凛川从餐桌抽了一张纸,替她擦着唇角,慢条斯理地说:“记住,只有自己足够强大,才有资格说不。”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颜烟太久没有吃这么多饭,只觉得胃里堵得难受,在谭凛川松开她之后,她忽地起身,跑进卫生间的马桶上吐了一个昏天暗地,把刚才吃进去的全吐了一个干净。
好一会儿,她起身,转头看到门口倚着的脸色铁青的谭凛川,她害怕地解释:“我不是故意要吐。”
她怕他再强迫她吃,她没有办法一下吃那么多东西,现在吐空了,整个人也舒服多了。
破天荒的,谭凛川没有再强迫她,只是说:“去洗洗换件衣服。”
刚才吐的时候,衣角上溅了几点污渍。
“好。”她乖顺地上楼换衣服,她很久没上称也不照镜子,只是穿在身上空荡荡的衣服,让她知道,自己看起来一定很丑。
丑点才好,谁愿意每天对着骨瘦嶙峋的女人?
等她下楼之后,佣人已把餐厅收拾干净离开,谭凛川在沙发上坐着,后面的落地窗外是院子里生长茂盛,错落有致的花草,地灯上偶尔几个飞虫飞过,颜烟坐在他的对面,视线落在他身后的院子里发着呆。她和爸爸的家也有这样一个院子,只是被卖了之后,以后再也回不去了。
对面的谭凛川啪嗒一声,扔在她面前一个文件袋,她不明所以打开,呼吸一窒,是她爸爸这半个月的身体报告。
虽还瘫着,但是说话越来越流利,手臂能自主抬起落下,她的眼底有了氤氲雾气,和爸爸的努力比起来,她在这自暴自弃是为什么?
她真伤了自己,仇者快亲者痛罢了。
那一夜,她侧躺着,看着窗外远处波涛汹涌的黝黑的海平面,想着人的心或许也如此,无论黑夜有着怎样的动荡,天亮了总会恢复平静。
谭凛川从后面抱着她,长臂环绕着她,他有时候在这留宿,有时候吃完晚饭就走,颜烟知道他很忙,偶尔从他通电话中能知道,他正在忙着把地下钱庄的钱洗出去,那些巨额以及巨额背后的老板都是麻烦。
大约是她现在比以前更瘦,让他毫无兴致,所以每晚,他只是抱着她睡,并不碰她,怕把她折碎了。
往常,颜烟在他的怀中整夜一动不敢动,今晚,因为想到爸爸,想到自己的人生不该从此被困于此,或许想得投入,也或许适应了,她一时忘了自己被他圈在怀中,叹口气,转了一个身,转身的刹那,才想起背后的谭凛川。
他深邃如海的双眸此刻正看着她,她想再转身已来不及,他收紧手臂,低头吻下来。
难得的温柔,浅浅地吻着她的唇。
但他的手臂却是不动声色地强势地圈着她的腰和后颈,让她退无可退。
夜色朦胧,白色的纱帘在微微地晃动,细凉的风吹在颜烟的后背上,冷热交替着,如同他们紧贴的身体。
谭凛川前所未有的温柔,颜烟呜咽着想往后退,但退不了一点。
她知道的,他们之间迟早会有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这样的一刻,谭凛川把她囚禁于此,绝不会放过她。
只是她偶尔心存侥幸,希望他看不上这样毫无美感的她。
她自己或许没有意识到,她的害怕和恐惧远远超过反感,而谭凛川敏锐地感知到了,所以他行动上虽强势不容她退缩,但态度却温柔体贴和充满耐心,他安抚她:“别怕。”
颜烟又冷又热,大脑一片混沌之际,只有一个意识冒出来:“谭凛川,我想回工厂工作。”
她知道,这是她能抓住的最好时机。
谭凛川听到她莫名冒出来的话,忽笑,声音暗哑:“该不该表扬你聪明?在这样的时刻提要求,知道我拒绝不了?”
颜烟知道工厂不一定还守得住,但无论如何,她想回去尽她所能守着,等爸爸康复后,能够完整交到他的手中。
她要为她受的这一切找到一个心里支点,否则她过不了自己心里这一关。
“可以吗?”她颤着声音问。
“可...以。”谭凛川在说出可以两个字,忽地,重重的一
颜烟
颜烟不知该怎么形容那一夜。
她只记得后来她一直哭,一直哭,而谭凛川也不像白天那样凶神恶煞,大约是真的怕她会断掉,全程都很温柔。
当她昏睡过去,醒来时,已经是第二天中午,而谭凛川早已经不知踪影。
她忍着酸疼下楼,在一层楼梯口看到了一段时间没见的王姨,王姨也看到了她:“小烟,你醒了?”
“王姨?”
颜烟避开视线,不敢和王姨对视,拢紧了自己的衣服,密不透风。
“阿敬请我回来给你做饭,你怎么瘦了这么多?”
王姨并未注意到颜烟的异常,毕竟颜烟住在这里有些时日了,在她看来,早就是谭凛川的人,该做的早做了,并不觉得今天有什么不一样。
王姨准备的午餐很丰盛,但是颜烟实在没有胃口,吃了几口就放下碗筷。
王姨见到:“你怎么吃得比你爸爸还少,这可不行,人是铁饭是钢,多少再吃一点。”
王姨不允许她下桌,盯着她,要她吃:“只要人健康平安,没什么坎是过不去的。”
颜烟重拾起筷子,虽味同嚼蜡,但逼着自己又多吃了几口,“王姨,我爸怎么样了?”
王姨:“好着呢,谭凛川还算个人,给你爸爸安排在最好的病房,请的院里最好的医生康复,这几天,手能动了,慢慢会好的。”
“他有没有问起我?”
“他一直以为你和张医生在国外,不敢跟你们联系怕连累你们,所以没有问,只要你们好,他就好。”
颜烟闻言,眼里有着氤氲水雾,能骗一天是一天。
王姨每天来别墅负责颜烟的早午餐,再陪着说说话,然后回医院照顾颜家炳,每天忙的不亦乐乎,她一点不觉得累,常挂在嘴边的话便是:“只要忙活起来,就有希望。”
颜烟自从那晚和谭凛川提要回工厂上班之后,一连几日,她都没有再看到谭凛川。
她心里有了一丝的希望,或许,他睡过之后发现了她的无趣,所以放过她了?
这个想法随着谭凛川消失一周而愈加明确。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这栋别墅平时冷清,无论园丁还是保洁都是在限定的时间干完活就不见踪影,大多数时候,颜烟都是一个人在别墅待着,她扩大了自己活动的范围,常常到院子里站着,不再终日只在阳台上晒太阳看海。
脑中因为这个想法而隐约兴奋,在王姨离开之后,她也紧随其后,沿着别墅后面的那条绿荫小路往外走,绿荫路的两侧种满了鲜花,景色怡人,但她无心欣赏。
这个别墅区大约顾及到每位业主的隐私,每一栋之间的距离很远,要遇到一位活人并不容易。
初时,颜烟只是试探地往外走,她不确定是否能走出去,不确定谭凛川是否找人看着她。
但是,当她走了十多分钟畅通无阻之后,那份不安和忐忑被兴奋所替代,或许,谭凛川睡过之后就失去了兴趣,放过她了。
她的脚步越来越快,越来越轻,马上要走出绿荫小路,前面就是环海公路,远处海岸边上谭氏的办公大楼是环海路的地标建筑。
只要远离这里,她就是重获自由。
她一路小跑着,当她从绿荫小路上出来时,蓦然,一辆车停在了她的面前拦住了她的去路。
开着的车窗露出谭凛川那张精雕的侧脸,斑驳阳光打在他的深受,他转头打量着车外的她:“想去哪里?”
颜烟披着黑色长发,小脸干净素白,身上的白裙宽松,脚上也是白色的低帮帆布鞋,她戛然站在绿荫道的尽头,错愕地看着他,她的身后是一片树林,满地的鲜花,她如误闯人间的仙子俏生生地站在他的面前。
这幅模样和这一周不时浮现在他脑海里的差不多,只不过她所处的背景不一样,一个在柔软的床上,一个在这小路的尽头。
“上车!”他哑着声音道,忙了一周,放下公事第一时间想到的就是来这。
颜烟那些兴奋如被当头一盆水浇灭,透心的凉,她本能地往后退了一步,微风吹拂着她的白色裙摆,也勾勒出她纤细的身姿,谭凛川素来没有什么耐心,推开车门,准备要下车逮人时,颜烟很识趣地主动上车,跑不了便不徒劳做无用功。
她上车,身上的淡香沁鼻侵扰着谭凛川,和他想着的味道一模一样,这一周,因繁忙没有回来,但她的一日三餐,日常起居,这边的人自然事无巨细跟他汇报。
车沿着别墅区外的柏油路行驶了几分钟再拐进小区,到达别墅的院子停下。
颜烟在车上时,便已感受到旁边男人的雄性本能,他并没有她以为的睡过就没了兴趣或者腻了,反而更加的明目张胆,不隐不藏,从车上把她抱起直达二楼卧室,扔进浴室。
一周时间,足够她身体修复好上回的不适;
一周时间,也足够她内心接受这一段的关系;
所以谭凛川这一次虽还是温柔,但显然,这温柔无法持续太久便本性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暴露。
尤其最后的时刻,说他是凶猛的兽也不为过。
颜烟不知道,人怎么能这样?
从前在车里或者梦境中,甚至一周之前,都不作数,此刻的他,才是真实的他。
一次又一次,从黄昏到深夜。
她额前的头发全湿了,人要虚脱,靠他喂她喝水才得以清醒。
她必须保持清醒,要和他谈回工厂的事,否则他再消失一周不见踪影,她又耽误一周。
已不再想着逃跑的事,在这海港市,爸爸还在医院,她能跑到哪去?
谭凛川也知自己今天狠了一点,看她汗涔涔陷在那张大床上,不是无动于衷,到底有些心疼的,从抽屉拿了药要给她消肿。
他一靠近抬她的脚踝,她就本能地一缩,心有余悸看着他,戒备着他。
他没好气道:“不想明天还疼的话别动,给你抹药。”
他说的自然而然,却让颜烟脸红了一半,“不要,没关系。”
她不知道那里还可以抹药?
但谭凛川一向我行我素,他觉得要做的事,谁说也没用,按着她的脚踝,推开,强行给她抹药。
颜烟一声不吭地接受着,之后又被他忽地抱起,她小声惊呼,恐惧地问:“你还要做什么?”
他:“换一间房睡,明早保洁来换床单。”
颜烟的视线落在那张大床上,马上转移了视线当没看见。
谭凛川没放过她的表情,心情极好地笑道:“不多喝点水怎么行?我早说过,你会喜欢的对吗?”
颜烟摇头,她不喜欢,一点也不。
换了另外一间卧室,在原来那一间的另一个方向,这个方向的阳台是对着整个别墅区,能看到园区的景观,虽是深夜,但园区的夜灯是精心设计摆放的,整个园区都有着朦胧的美感。
颜烟几乎沾着枕头就睡着了,但是强撑着意识,最后要求:“谭凛川,你答应我回工厂上班的。”
“嗯。”
“我明天就要去。”
“你明天能起来再说。”
颜烟之后很快就昏睡过去,这一次比上回还夸张,醒来时,已经是下午两点了,她很久很久没有睡过这样一个长觉,谭凛川自然已不见踪影,王姨给她做好饭,只留了纸条去医院了。
偌大的别墅,只有颜烟一个人在,只是她不再幼稚地想着逃跑,但她也不想再这么一天天地等待着谭凛川的安排。
想必他就是在床上搪塞她敷衍她而已。
她吃完饭之后,第一次主动给他打电话,但是电话没人接。她只能给阿敬打电话。
“颜小姐?”阿敬接到她的电话有些意外。
“谭先生在吗?”她问。
“他在开会,你有什么事,我替你转达。”
“没事,麻烦你转告他,开完会给我回个电话。”
“好的。”
阿敬挂了电话,继续在门外守着,会议室里是谭老先生的几位老朋友,正在商讨钱庄的事。
谭凛川虽是晚辈,但现今的身份地位摆在那里,做在那里就能震场。
只是他那衣领没个正经,不好好系着,上面的抓痕明显,不知昨晚在哪个女人窝里鬼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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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现在这样关键的时刻,钱庄的钱再不弄出去,迟早要被警方查到,如果出事便难办了,所以其中一位劝他:“凛川,你平日怎么玩我们没意见,但是现在关键时候,你得收敛一点。”
多少男人最后都折在女人身上,红颜祸水从古至今都是血泪教训。
谭凛川听完他们的劝告,浅笑着没有任何收敛,语气狂拽:“既然平日没意见,现在关键时刻,更应该闭嘴不是吗?”
“你...”那个长辈气得指着他,好心被当成驴肝肺,想骂他不识好歹,被旁边另外一位长辈拦着了,谭凛川不如谭老先生讲究是个体面人,他自小就目中无人,狂妄自大,尤其他接管谭氏之后,更不把他们这些老家伙放在眼里,偏偏他们又都仰赖着他吃饭,不敢真得罪他,所以别逞一时口舌之快。
另外一位长辈语气温和,忧心忡忡道:“钱庄的钱是小事,但是背后的客户,尤其一些官员,牵连甚广。上边把谭老带走,表面是洗钱的案子,实际是想从他身上撬开钱庄后面的名单,他在里边不知能支撑多久。”
谭凛川听到这,眉宇间的戾气也突起,这些才是关键,钱如果没有洗净,这些钱的来源一旦被查处,牵连出来的客户名单,足够整个政界震旦了。
当初,沈鹰州犯了事,能拿他父亲将功补过,自然是因为他父亲背后的这些名单,单是他父亲还不够资格。
这样一来,他父亲在里面也危险重重,怕被人封口。
把地下钱庄的钱快速洗净,已经迫在眉睫,这也是谭凛川最近在忙的事。
说到沈鹰州,几位长辈都带着一股愤恨:“那个姓沈的,当初把谭老送进去,他现在如果不帮这个忙,让他在海港市吃不了兜着走。”
只要人在海港市,沈鹰州就是被动的,他们不理解一向心狠手辣的谭凛川,这次面对沈鹰州,为何变得仁慈,迟迟不动手。
他们此刻义愤填膺地说着要给沈鹰州一点教训,见谭凛川并没有开口反对,那就是默认了他们的想法。
几人便筹谋着该怎么去对付沈鹰州。
这个会议开了半天,谭凛川始终没有发表意见,只在快要结束的时候,态度变好:“地下钱庄的事,我已经在解决。但我父亲在狱中的安全还有劳各位。”
这是他的命令,他父亲在狱中,人身安全得不到保障,需要他们去走动打点关系。
“这个你放心,谭老的安全就是我们的安全。”
散会后,谭凛川回到办公室,阿敬进来给他汇报:“颜小姐刚才电话找您。”
“知道了。”谭凛川也看到了自己手机上的未接电话。
昨夜种种浮现在脑海里,回拨电话过去时,会议室的烦心事已忘了大半,接通后,唇角不自觉噙了一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抹笑意:“怎么?才半天不见就想我了?”
他知道她打这通电话的目的。
颜烟忽视他的调侃,只说:“谭先生,你之前答应我可以回工厂上班的。”
“谭先生?叫这么生分?”偶尔叫一声也就算了,听多了便烦了。
颜烟拿着电话的手稍顿,听他顾左右而言他,忽视她的诉求,她心里隐约生气。
“谭叔叔?谭凛川?”她压着生气,试探地叫他。不想为这些无关紧要的小事和他生气。
“不好听!”他笑着拒绝。
“那你想听我怎么叫..称呼?”
谭凛川原想说像昨晚那样,但又收住了,知道她脸皮薄,惹她真生气对他来说并没有好处,所以改口道:“随便你吧,你高兴就好!”
颜烟??
被他这么一打岔,她差点忘了打这通电话的目的,“我明天可以去工厂上班吗?”
她再次问。
他这次没有再岔开话题,只问道:“去工厂上班,你知道你们家工厂现在是什么情况?你去了打算做什么?有具体的计划吗?还是只是找一个借口离开别墅?”
他几个很基础的问题抛过去就把颜烟问住了,当时供应商追债的款是谭凛川付的,还有银行的贷款早已经逾期,光是每天的利息和违约金,就足够击垮工厂,军工集团彻底放弃他们,别的客户看他们厂这样,也纷纷发了解约合同,尤其她爸中风之后,工厂连工资都发不出去,早已经名存实亡,只差破厂清算,工厂除了研发的产品和几项专利之外,什么都不剩,她回去能做什么?
谭凛川听着电话里微弱的呼吸声,他说道;“我给你指条明路如何?和我合作。”
颜烟当即拒绝:“不行。”
她想去工厂工作的目的,其中之一就是脱离他的控制,另外谭凛川收购他们工厂拿去做什么非法勾当,她控制不了,爸爸辛苦一辈子打下的基业,哪怕最后破产,也要清清白白地破产,所以她不同意。
谭凛川:“你还有选择吗?我早说过,你和工厂我都要。”
是,颜烟没有选择的余地,工厂如果仅凭着她一个人的能力,根本无法起死回生。
她深吸一口气,能屈能伸,先逃离眼前的困境才是关键,所以她说道:“可以合作,但你只能投资,年底分红,不参与厂里的所有运营和决策。”
因为看出谭凛川想要工厂,所以她也提条件,把主动权掌握在自己手里。
“你倒是想得挺美,直接说让我给你送钱好了。”谭凛川笑着说,也就是颜烟跟他谈这种条件,他没有直接挂断电话。
“这是我同意合作的唯一条件,你考虑考虑。”颜烟也坚持自己的想法。
“这么强硬?你是笃定我会答应?”谭凛川对工厂的运营本就没有任何兴趣,对那点分红更看不上,他要工厂另有用途,或者确切地说是要海港的实验基地,和她想努力把工厂经营好不冲突,所以便答应了:“听你的安排。”
他这么爽快答应,反而让颜烟不适应,想着是否有别的陷阱在等着她。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谭凛川感觉出她的犹豫,便笑道:“颜烟,瞻前顾后成不了大事,你若同意,我让阿敬过去接你到谭氏签合同。”
有点像威逼利诱了。
颜烟只有两条路可以选,要么一直在这别墅里,哪也去不了;要么同意合作,她可以自由出入,回工厂上班。
显然,她需要先离开别墅才有其它可能,所以便同意了。
“谭凛川。”快要挂电话时,她忽叫他的名字。
“嗯。”他拿着电话耐心等她往下说。
“我们的关系,可以先保密,不要让别人知道吗?”
“有这个必要?”他的女人不必藏着掖着,外界怎么看根本不重要。
“我不想传到我爸爸那去,我只想他能安心养病。”
谭凛川看上她,外界早传的沸沸扬扬了,但只要她不承认,就可以当做不存在,自欺欺人也好,当鸵鸟也罢,她只想把这难以启齿的关系深藏起来。
谭凛川:“随你。”
也不知是否颜烟这些话让他生气,他冷冷说完便挂断了电话。
颜烟在别墅区等了一个多小时,院子里汽车的声音传来,她从二楼阳台往下看,便看到阿敬站在车前等着她,他不同以往的一身黑,此刻穿着白净利落的衬衣,被院子的植被还有远处蔚蓝的大海衬托得像个好人。
颜烟换了一套正式一点的衣服下楼,瘦了许多,衣服穿在身上空空荡荡的,走路一阵风就能吹倒似的。
阿敬替她开车门请她上车,她安静地坐到后座,以前对阿敬,她礼貌客气,至少会说一声谢谢,现如今,连正眼都不看他一眼。
那晚在跨海大桥上,阿敬狠戾地控制着张柏丞想毁他双手时的画面,深深刻在她的脑海里,阿敬和谭凛川一丘之貉,亏她之前觉得他或许是个好人。
阿敬从后视镜上看到她的冷漠和无视,他并无什么表情变化,依然是公事公办:“颜小姐,需要先回工厂吗?”
当然要,她要回工厂拿公章。
阿敬熟门熟路开着车前往颜家工厂。
一路上,颜烟已经做好心理准备,工厂或许有工人闹事,也或许一片狼藉,偌大的厂区已荒废。
然而,当车行驶到厂区门口,门卫的大伯还是像往日那样站在那里目送他们的车进去。
厂区里,无论是办公室楼还是后面的生产车间,井然有序地工作着,办公人员见到她,热情招呼:“小烟,回来了。”
好似她这一段的消失不曾存在。
她不明所以看向阿敬。
阿敬说:“谭先生先前吩咐过,维持厂里正常运营等你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