迟聿的案子经过一轮又一轮的审判,因为认罪的态度积极,加上上缴了所有的非法所得,韩旭信守承诺的求情,所以最终只判了三年,迟聿认输,他前半生都在隐忍,在报复,到失去自由的这一刻忽然认命了,他看着韩旭笑得阴凉:“沈鹰州这是疯了,把所有同行推出去祭奠,以此立功获得自由,他以后还想在行业里继续做下去吗?”
这是显而易知的答案,他背叛了整个行业,往后没人敢再和他合作。
所以迟聿才觉得他彻底疯了。
韩旭或许知道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原因,是姜宜喊的那句:我怀孕了,刺激了沈鹰州,让他成了疯魔,即便与世界为敌,他也要自由。
姜宜每天都心惊担颤地看着新闻,看蔺总被抓,看一个一个大佬落网,她最初并没有想到和沈鹰州有什么关系,那天之后,她没有机会再见沈鹰州,算一算已快两个月了,南力和程律师不透露具体的情况,只说让她安心等待,会有结果。
是珞珈到明禾来找她,当着众人的面,在偌大的办公大厅狠狠扇了她一巴掌。
那一声巴掌清脆,扇得姜宜眼冒金星,唇角溢出血来。
旁边的莫清反应过来,挡在姜宜的面前怒斥:“珞总,你做什么?”
神经病吧?无缘无故打人。
珞珈剪着锁骨短发,穿着小西装阔腿长裤,眉眼凌厉,一惯女强人的做派,她厉声道:“赛普科技是我的心血,绝不允许任何人破坏它。”
赛普科技是明禾保荐的,明禾也同样重视,许月辉听到动静,从办公室出来问:“赛普科技怎么了?”
问完便知是多此一问,赛普科技最大的投资上商,一个是沈鹰州,一个是蔺总,还有几位投资人,也受到不同程度的牵连,赛普科技从上个月开始,股价就一直在跌,甚至证监那边开始重新在审查赛普科技上市的材料,担心其中有财务造假。
沈鹰州牵一发而动全身,赛普科技一下陷入危机之中,骆珈便把这笔账算到姜宜的身上,如果不是他,沈鹰州不会选择鱼死网破,不会选择得罪行业所有人,赛普科技也不会遭受质疑。
莫清生气:“这和姜宜有什么关系?你犯得着拿她出气?”
珞珈指尖颤抖,看向姜宜:“有没有关系,你最清楚。”
姜宜被她扇一巴掌的脸红肿着,另一边脸却是苍白的,前因后果,她一瞬间就想明白了,是她那句我怀孕了,让沈鹰州发了狠。
骆珈继续道:“你以为沈鹰州真能得到真正的自由?逃过这一次,以牺牲同行为代价,他往后也别想在行业里混。”
姜宜捂着脸,并不后悔自己那天的冲动:“你们所有人只关心他会不会影响到你们的利益,影响到你们公司的股价,有谁真正关心过他的安全,关心过他的人身自由?”
珞珈:“别把自己的爱情想得多伟大,你的关心只是小情小爱,真正的关心是不要煽动他的情绪,不要让他和世界为敌,以后寸步难行。这样获得的自由是真正的自由吗?”
莫清和许月辉觉得两人说得都有道理,姜宜也愣在那里说不出话来,就在她们以为姜宜被怼的哑口无言时,却听她说:“朋友的关心和家人的关心,出发点本就不一样。”
一句话便把彼此的身份分得泾渭分明,家人和朋友的关心本就不一样。姜宜不后悔那天冲着沈鹰州喊的那句话。
她唯一遗憾的是,如果真怀孕了该多好?
她唯一害怕的是,等沈鹰州出来,发现她骗了他,她该怎么办?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沈鹰州被带去调查已经有三个月,这三个月众说纷纭,有人断定他出不来,有人断定他要一蹶不振,有人断定他出来也如一盘散沙,根基毁了,无法东山再起。
这三个月,是姜宜人生最漫长的三个月,比当年她自己落难时还难熬,珞珈那一巴掌打在她的脸上,却痛在她心里,她不过是表面维持着坚强和坚定,内心也会有彷徨,怕自己毁了沈鹰州,他一步一步走到今天,她有着难以推脱的责任。
莫清去茶水间的冰箱给她取了冰块:“先敷一下,我让她给你道歉。”
姜宜阻止她:“算了,毕竟是客户。”
“客户怎么了?客户就能随便出手打人了,沈鹰州牵连的赛普科技,和你有什么关系?”
“被她打这一下,其实我心里也舒服点。”
“你有受虐倾向啊。”莫清骂她。
姜宜不语,沈鹰州牵连的何止赛普科技?往后找她算账的恐怕也不止骆珈,不过这些都不重要,当下,最重要的是沈鹰州能够平安和自由。
骆珈发泄完之后,便和许月辉去办公室开会,证监在重点审查赛普科技,虽然当初上市合法合规,但是几个主要投资人相继出事,恐有退市的风险,这无疑是个沉重的打击,珞珈只能找许月辉商量对策。
受影响的又何止赛普科技?
聂局调任远东市才三个月,但已破获多起重大的、轰动全国的案子,这些都是国家经侦局耗时几年,一直悬而不决的案子,短短三个月,都得到了解决。
其中谁的功劳,自不用多说。
姜宜问南力和程律师:“所以他没事了吗?”
程律师摇头:“沈总的案子牵扯面太广,影响力巨大,调查了三个月如果就这样不了了之,聂局无法向公众交代。”
“什么意思?聂局要过河拆桥吗?”
程律师道:“聂局会把相关材料正式提交给检察院,由检察院提起诉讼,法院进行审判。”
姜宜听得心惊担颤,一个部门又一个部门,聂局还有能力把控大局吗?
程律师:“沈总这三个月,帮聂局立了大功,加上南省债券的事件上,他个人出资帮忙平稳度过,减少无数投资客的损失,算是功过相抵。另外返还非法所得,缴纳罚金,认罪态度良好...。”
姜宜心急:“你告诉我最好的结果和最坏的结果即可。”
一套一套的程序必然是复杂的,中间不知需要打通多少个部门的关系,做多少功课,姜宜只想知道最好和最坏的结果,好有个心理准备。
程律师很谨慎:“三天后开庭,具体等法官审判。最好的不敢说,最坏的无期。”
...?这等于没说。
姜宜只能度日如年地等待三天后的开庭。沈鹰州这个案子影响太大,所以并没有对外发布审判的具体时间,开庭的当天,除了几位亲友在场,还有南力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许月辉莫清,以及一阵子没见面的江景秋。
沈鹰州出庭时,依然是那副荣辱不惊的模样,哪怕被带走三个月调查,也没有减损他半分的气势,身材挺括有型,气宇轩昂的走出来。
他第一时间便是看向旁听席的位置,目光从几人的身上一掠而过,没有看到姜宜。
姜宜是缩头乌龟,无法面对审判的场景,只得躲在百和湾和Rover大眼瞪小眼。
Rover今天没有平时乖,一直跑到大门处站着,回头冲她汪汪汪地叫,像是在说:“带我出去,我要出门!”
一边叫,一边用前爪趴在密码锁上,想学人类狗脸识别开门出去。
真是成精了,还好当初没有把它的狗脸录入到系统里面去。
姜宜哪有心思带它出去玩?她现在是鸵鸟,躲在家中,不敢面对结果,但又求莫清和她手机通着话。
莫清搞不懂她:“这么关心,亲自过来看呀。”
姜宜:“不敢。”
她已经有三个多月没见到他,怕见到他自己情绪会蹦不住,怕自己在法庭上哭,也怕被他发现她根本就没有怀孕,影响到他的心情。
总之她不去。
汪汪汪!
Rover见她不动,又跑过来咬着她的裤腿,把她往外拽。
“Rover,乖,晚点带你出去好不好?”她安抚地摸着它的头。
但Rover今天就是很反常,平时她说话它听得懂,今天像是听不懂一样,看着明显地焦虑,她不动,就在她的脚底一直转啊转。
狗狗最有灵性,这让姜宜原本就悬着的心,更加忐忑起来,好像是极其不好的预感。
“坐下,Rover!”她喊,但是Rover咬着她的裤腿把她往外拽,手忙脚乱之际,手机掉地上,切断了她和莫清的通话。她急忙再拨打过去,但是莫清没有再接,许是关了静音,不知通话已经断了,这让姜宜着急得眼泪快要流下来。
Rover的异常,她又不能置之不理,只得强忍着担忧先陪Rover下楼,反正她等着也是等着,不如出去透透气,打发时间等待结果。
Rover终于可以出去,不再汪汪汪地叫,反而是嗓子里发出了呜呜的声音,到了楼下,姜宜牵着它去狗狗专门便便的区域,但是还没有走两步,姜宜就发现它不对劲了,平时爱干净又有原则的它,才走了几步没到专门的区域,它就先拉出来了。
Rover得了急性肠胃炎,在家里还忍着,到了外面,开始上吐下泻,趴在地上一动不动。
“Rover?”姜宜心疼死了,急忙抱起它飞奔到小区门口打车,一时心思全在有气无力的Rover身上,暂时忘了沈鹰州也正在经历人生至难的时刻。
Rover已经刚才已把胃里的食物都吐空了,现在变成嘴角吐沫,在车上时,姜宜被吓哭,Rover是陪伴了她很多年的像家人一样的存在。
司机看她哭成这样,直摇头,没法理解这些把狗看成家人的人,但也加快了油门把她送到最近的宠物医院。
医生检查完,说道:“Rover现在岁数大了肠胃弱,应该是近期吃了过期或者变质的食物出现的急性肠胃炎。”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rover在输液,躺在病床上,软软的肚皮规律地起伏着,姜宜轻轻抚摸它不再那么油光滑亮的毛发,心里满是愧疚,最近她心思全在沈鹰州的身上,以至于忽略了rover,让它吃了一段时间的过期食品,rover一直娇生惯养,肠胃便出了问题。
在药水和姜宜温柔的抚摸之下,它终于舒服了,微微张着嘴睡着了。姜宜这才恍然想起沈鹰州正在经历人生至暗的时刻,但是莫清的电话没人接,许是在法庭上被禁止,她无法联系上,只能时刻关注着新闻动静。
沈鹰州的身份备受瞩目,哪怕特意压了消息,依然不少财经媒体在法院外守着。
法庭里肃静,来的都是沈鹰州的亲友和属下,是这世界上最不希望他出事的人。
南力和江景秋坐在沈兆霖的旁边,他们的前面是作为辩护的程律师,此时只听他一项一项地把那些指控推翻,拿出多年前的法律法规,有力地证明沈鹰州当年的很多操作,在当时并没有法律明确规定是违法的。
程律师的声音铿锵有力:“根据法不溯及既往的原则,针对我方当事人的这几项指控完全不成立。”
底下的亲友团都屏着一口气,程律师需要一步一步来,把不成立的先摘出去,后面再讲最关键的案子,便是操纵股市,包括内幕交易和财务造假等等。
这些检察院有厚厚一叠的证据,尤其是韩旭锲而不舍地追查,沈鹰州从中赚取上万亿,情节极其恶劣。
在这样关键的时刻,所有人都紧绷着一根筋,许月辉和莫清并排坐着,莫清哪还有时间去看放在包里的手机是否被切断了。
南力也颇为紧张,虽然之前按照沈鹰州的部署,和程律师把每件事情都办理妥当了,聂局也承诺了,但是法庭上瞬息万变,不到最后时刻,谁也不知道结果。
江景秋看着被告席上的沈鹰州,还是一副泰山崩于前而面不改色的样子,那份从容和淡定是岁月给予的最大回礼,想起年少时的张扬和轻狂,哪能预料到多年后的今天,沈鹰州,迟聿和他,三人当中反而是他过得最平稳,最顺心。
他环顾了旁听席,发现姜宜没在,有些好奇这姑娘到底怎么想的,这么重要的场合,竟然真不出席。
法庭肃静,在程律师阐明了观点和提交材料之后,法官暂时休庭,到后面商议。
旁听席更加的沉默和安静,紧张的气氛迷茫,南力问程律师:“聂局之前说的话算数吗?”
程律师:“聂局当初承诺以功补过,这三个月沈总不惜得罪同行替他拿下的那几个大案子,尤其是...。”
程律师没往下说,但是南力知道他指的是谭氏,这是国家经侦局侦查多年毫无进展的一家专门从事境外金融活动的企业,在沈鹰州的协助之下,谭氏的创始人被聂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局以境外非法洗钱而逮捕,挽回了重大的损失。
像蔺总他们这些,危害性不那么大,算是沈鹰州给聂局的餐前小菜。
南力其实忧心忡忡,即便沈鹰州可以无事出来,但出来后,恐怕日子也不好过,以前是似是而非,黑的白的他都混。
此次之后,等于他是聂局的人,走正道,与其他道的人便成了仇敌。
程律师:“走一步算一步,沈总这么做有他的打算。先度过眼下这关最重要。”
两人说完,再次开庭,法官和议员也上庭,开始宣判他们商议的结果。
在宠物医院的姜宜大约是心灵感应,在某个瞬间,忽觉心头发紧,指尖发颤,而Rover也在这时微微睁开了它的眼睛,漆黑的眼珠水雾雾地看着姜宜。
“姜小姐,是你的手机在响吗?”
旁边的护士提醒她,她的手机嗡嗡响了好一阵子了,姜宜心慌意乱,急忙拿起手机往外走,是莫清打来的,病床上的Rover见她的背影离开,呜呜地叫着,格外黏人。
“喂?”她接通,说这句话时,心脏漏了一拍似的,只担心是不好的消息。
莫清的声音轻快地传来:“想先听好消息还是坏消息?”
姜宜听到她的声音是轻快的,便闪过一丝轻松,选择先听坏消息。
“被判了三年!”
姜宜手一紧,心也一紧,想到沈鹰州那个样子,要被关三年?她便心疼,但三年想必已经是最好的结果,好过无期,她深呼吸,调整好心情,三年又怎样?很快的。
但心里还是酸涩不已,鼻尖也泛着酸,玻璃窗内,Rover睁着眼看她,三年?以Rover的身体,不知三年后,沈鹰州是否还能看到它。
电话那边的莫清道:“已经是程律师唇枪舌战、力辩群雄之后拿下来的结果。”
“嗯。”姜宜听着。
“你怎么不问好消息?”莫清听电话那边的她呆呆的,本想卖个关子,只好出声提醒她。
“好消息呢?”
“你猜?”
“莫清,别逗我了。”此刻姜宜没有心情和她闹。
“好啦好啦,不逗你了,好消息是判刑三年,缓刑四年。喂?姜宜?”
电话那边窸窸窣窣的声音,之后便挂了什么都听不见。莫清讪讪地把手机放进包里,抬头,便看到法院外的台阶下站着沈鹰州一行人,什么叫鹤立鸡群?这就是最直观的画面,哪怕他旁边站着的一群人也是一个个西装笔挺的精英男士,但沈鹰州就是最突出,最抓人眼球的。
他旁边的南力道:“有几家媒体想采访,您看?”
“拒了。”他想也未想。
“好。”南力回复。
“有烟吗?”沈鹰州忽然问。
南力早有准备,急忙递了一根烟过去,打火机也打着火用手挡着风递过去,沈鹰州含着烟侧头想点燃时,又忽然拿下烟:“算了,不抽了。”
他想到姜宜,孕妇不宜吸二手烟,趁着这次戒了正好,“车备好了吗?”他迫不及待要回去,这个女人没来旁听,到现在也没有打一个电话,不知在想什么。
南力:“备好了,程律师还有几位老总想替您接风,会所那边已经安排好了。”
“下次吧,先回百河湾。”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南力见他如此心急回百河湾,眼里一闪而过的心虚。这三个月,每回和程律师来见他,谈完正事,南力总被单独留下嘱咐:“她现在正是特殊时期,你找个靠谱的阿姨在身边照顾着。”
或者问:“她最近怎么样?有无不舒服?”
沈鹰州面对姜宜怀孕的消息也是猝不及防,在他的人生里从未有过这样的规划,自然是没有了解过任何相关的知识,一片茫然,问南力时,便是想从南力这得到一些消息。
南力每次都是含糊其辞,因为一个谎就要用无数的谎去圆,何况他是那么敏锐的人,只能每次都回答:“姜小姐很好,不必担心。”
这个谎谁撒的,谁负责圆。
沈鹰州的车来了,他没让南力等人跟着,自己驾车回的百河湾,缓刑不等于自由,还有诸多限制以及需要时时报备,沈鹰州难免要比以前低调一些,看着他的车迫不及待扬长而去,南力很难揣测,如果发现姜宜是假怀孕,沈总是松一口气还是失望?
旁边的程律师道:“既然沈总不参加庆功宴,我们也散了吧。后续沈总的事还请多费心,前期6个月是严管期,一定注意言行。”
南力:“程律师辛苦。”
沈鹰州风驰电掣回百河湾,三个月未见,今天在法庭上没见到她,不失望是假,但此刻想念的心更迫切,甚至在心中生出一丝幻想,她是否在家给他备了惊喜?
他为自己这样的期待感到不可思议,他不是追求浪漫的人,但这样的想法就刻在了他的脑海里。
他下了车,三跨两步地回家,按了密码锁,面对空荡荡的房子,他顿下了脚步,不仅没有他以为的惊喜,甚至没有一丝烟火气。
“姜宜?”他喊了一声往里走,客厅餐厅会客厅都没有人影,推开隐形门进到私密空间时,他脑海里还一闪而过,她会不会忽然出现扑进他的怀中?
三个月未见,他真正想要的不是惊喜,只是一个真实的拥抱和碰触,但里面的卧室和书房亦是空无一人。
失落的同时更多是担忧有仇敌对她不利,这才想起给她打电话。
姜宜接完莫清的电话之后,高兴得想直奔法院接他,但是Rover还在输液,可怜兮兮地看着她,所以只能等它输完液再一起回家,中途手机响了,这次是南力打来的:“姜小姐,沈总回家了,关于那件事,你想好怎么跟他解释。”
南力把自己摘得很干净,工作上的事他竭尽所能,但是感情上的事,他不想被殃及无辜。
姜宜说了声好,只恨自己当时想的这个馊主意,骗他什么不好?偏偏骗他怀孕了,还瞒着三个月,她低头看了看自己平坦的小腹,一时也有些不安。
手机再次想起时,她以为还是南力直接接了,那边冷然的声音传来:“在哪里?”
姜宜心脏漏了一拍,心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虚又心酸,明明才三个月,但是好像很久很久没听到他的声音,她回答:“在医院。”
那边的声音变得紧张:“哪里不舒服吗?在哪家医院?把地址发给我。”
“是Rover肠胃炎,带它在宠物医院,马上就回家。”姜宜见护士在拔输液管急忙说,不想他担心。她有些贪婪地握着手机,想多听听他的声音,他熟悉的声音能抚平她所有想念和担忧。
“把地址发我。”他不容置喙地命令。
“我打了车,马上到家。”姜宜偏不听他的,等他来接,一来一回更浪费时间。
沈鹰州不可置信地看着她挂了电话,真是翅膀长硬了。
过了不到半个小时,门口就传来了动静,一人一狗站在门口看着他,沈鹰州原本想好好收拾收拾她,翅膀长硬了,法庭上不出现不关心就算了,不在家等他也算了,竟还敢挂他的电话。
但是看到真实的她站在他的面前,整个人瘦了一圈,那脸只有巴掌大,眼里雾蒙蒙的湿气,他内心涌动的只剩下怜爱,哪里还有分毫的怒火?
在他要抬步往她走时,她先一步松开了狗绳,朝他跑来,扑进他的怀中,他伸手紧紧地环抱着柔软而清香的她。
彼此想念,彼此担忧,这段时日的心像是一个筛子,什么都盛不住,空空洞洞的,未有此刻的拥抱,真实的碰触,真实的温度,才能慰藉这一段时间的想念。
但拥抱又哪里够?
只想索要更多。
姜宜垫着脚尖,主动仰头亲他的喉,亲他的下巴,感受他肌肤逐渐升起的热度,熟悉的气息让她湿了眼眶,爱一个人,想一个人,交付出自己的真心,她还是如从前那样热烈而纯粹地爱着。
在她想再往上,吻上他的唇时,他忽然双手捧着她的脸,用拇指擦了她眼里溢出的泪,然后低头,狠狠地吻住她的双唇。
他表达爱的方式是那么的直接,那么的原始,全部的精力,全部的注意力都在她的身上。
抱着她跌跌撞撞间,一脚踢开隐形的那扇门,到那么属于他们的空间里,留下一脸茫然而脆弱的Rover,它安静地趴在玄关处,对男女主这样的光景已见惯不怪了,再也不会觉得男主人是在欺负女主人,已经懂得这是他们人类表达爱的方式,也是他们人类最爱的运动之一。
只是这次的动静没有以往大,只有很微弱的声音隐约从隐形门内传来。
怎么说呢,沈鹰州很克.制着自己,也只用了十分之一的力气,时时刻刻关注着姜宜的状态,更不敢像以前那样把她翻来折去的。
如此一来,战线便拉长了。
姜宜难受,他也难受,好几次,姜宜想开口说不要紧,她根本没怀孕,但总觉得在这样的时刻说,很是扫兴,尤其他看着她的小.腹时,眼里有虔诚,有珍重时,这让她觉得温暖,好像被他深深地关心着,爱护着,她更不舍得也不忍心拆穿这个谎言。
有那一刻,有个大胆的想法一闪而过,从现在开始怀也不晚呀。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姜宜...”他发现了她的分心,稍用了力把她的思绪都抓回来。
姜宜热情回应了他,因为刚才那个大胆的想法,她变得主动,缠起人时要了沈鹰州的命,他控制了她,得按他的节奏来,所以转移话题,温柔缱绻地问:“这几个月有没有想我?”
以前这种时刻,他总说一些让姜宜无地自容的浑话,忽变正经,倒是让姜宜不适应了,她点头,如实回答:“想了,很想。”
沈鹰州眸色一沉:“哪里想?心里?还是身..体想?”
姜宜就知道他不可能正经,不说浪话他就没法子继续似的,姜宜别过脸不说话,又被他扳回头和他对视着,他眼里已聚集了漫天火光,要把她燃烧:“还没回答我问题,哪里想?”
他一点点进,一点点出,一点点蚕食着她的意志,让她动荡不安,潮起潮落。
她咬牙:“都想。”
不再羞于真实的需.求和想法,就是都想了。
这个答案,他总该满意了吧?
然而他得寸进尺,非要继续问:“哪个更想?是心里更想?还是身..体更想?”
他的声音有蛊惑人的魅力,眼神更是能让人沉溺进去,他问这些话话,带着一些邪恶的动作。
姜宜忽然就...到了,整个人失.控一般想蜷.缩起来缓解那剧.烈的块意,却被他牢牢固定着动弹不了,只剩五官,她想,那一刻她的五官一定是扭曲的,吓人的,连声音都吓人,如果有个地洞,她一定想钻进去。
他却连声夸::“很好看,我喜欢。声音也好听,很好听。”
“别说了。”姜宜红透了,从头到脚。
“会不会伤到ta?”沈鹰州忽然想起还有“第三人”,小心翼翼地问。
姜宜那情绪慢慢回落之后,头皮还在发麻,连声音都还没有恢复平稳,只是摇头:“不会。”
心里越发的心虚,她没想过沈鹰州会这样在意和小心翼翼,如果这次能中便好了,她在心里默默祈祷。
沈鹰州过了好一会儿才全部出来,两人都是一身的汗,他帮她收拾好之后,站在床边俯身看了她,随手打开了顶灯,没了刚才朦胧的意境,把彼此看得真切。
姜宜本能地拿起旁边的薄被覆盖,这样明亮的光线,无法像他那样坦然地把自己不.着一缕的样子暴.露,只露出小小的脑袋和他对视着。
姜宜一直知道他长得好,五官立体棱角分明,宽肩窄腰,身上的每一寸肌.肉都紧.实有力,就这样的人,站在床边带着事.后的缱.绻看着她,让她的心跳加速。
他的手穿过她的后背,把她抱起:“一起去洗?”
姜宜一僵,以前每次他发出这样的邀请,在浴.室难免又要再一次。他见她僵硬的表情,便说:“放心,我没那么禽兽。”
虽然确实还意犹未尽,刚才那一次哪里够?不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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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宜被他抱进淋浴间,两个人在里面显得拥挤,几乎没有转身的余地,温暖的水很快就产生了氤氲的雾气,姜宜不由想起以前每次在这里时,她都是脚不沾地挂着,脸不由红了。
水流从他的肩流下,流到她的肩,再到她的前x,因为贴得太紧,水花便蓄在那里,汪汪一洼水晶莹剔透,满了从旁边再往外溢出。
沈鹰州的手一紧,忽地把她抱起
...!(晚九点,Q群停留十分钟。)
都累极了,姜宜拿着枕头垫在底下一动不动地躺着,拒绝了沈鹰州要为她清理的服务。
“那把枕头放下,平躺着舒服一些。”沈鹰州有些后怕,怕刚才真伤了她。
“不要,这样垫着更舒服。”姜宜疲惫之余又心虚,让沈鹰州发现她没有怀孕不知该怎么解释。
两人相拥着终于都平静了,身..体进行过深度的沟通之后,现在才有时间进行心灵上的沟通。
姜宜问沈鹰州:“那时如果我没有告诉你怀...,你是真的放弃了吗?”
孕字她现在无法说出口,从来没有撒过谎的人,在关键时刻撒了一个弥天大谎,心虚得不行。
一向敏锐的沈鹰州也是第一次遇到这样的事情,所以没有马上察觉,只顺着她的话在思考这个问题:“有很大的决定作用。”
姜宜:“如果,我是说如果,我没有怀..,你当时打算束手就擒?”
沈鹰州不答反问:“我若是被判无期,你会怎样?”
“我会一直等你。”姜宜想也未想地回答。她的人生并非一定要结婚生子,她没有世俗的这些概念,更不可能将就,但对方是沈鹰州,她便心甘情愿等待。
沈鹰州:“知道你会等我,我又怎么舍得让你一直等?”
“所以有没有怀孕这件事,对你来说并不重要对吗?”姜宜满心希望,他若不期待,她便没有负担。
沈鹰州抱着她的手臂紧了紧,低头吻了吻她的额头,很认真道:“在这之前,我没有想过这个问题,生儿育女确实不在我的人生规划里。”
这是他的实话,从小生活在看似和睦恩爱的家庭里,但家庭的底色又是那么的肮脏,他生于这样的环境,他坏,他冷血,他家的基因也就那样,没有传承的必要。
姜宜听他的回答,刚松了口气,却听他又继续道:“但是姜宜,当你说你怀孕时,你不知我用了多大的力气克制自己没有回头看你,拥抱你,我充满欢喜和期待,那是我第一次知道,我不排斥当一个父亲。”
姜宜刚松的那口气又提起,她本该感动的,但却因为这是一个谎言而变得愧疚。
沈鹰州:“因为是你,所以我对这件事充满了期待,也愿意去学做一个好父亲。”
姜宜低声回应:“我相信你一定会是一个好父亲。”
姜宜挪了挪腰,与他相拥时,手慢慢从的腰侧往下,“沈鹰州,要不要再..一次。”
她满脑子都是今晚能中就好了。
沈鹰州正在和她谈心呢,哑然道:“还没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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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宜被他问得无地自容,想了想,这事在质量,不在数量,而且她现在是安全期,便摇了摇头,这一摇头却让沈鹰州误会了她真没够。
他把她的手从他的腰侧拿走,双手环抱着她,固定住她,一副君子模样:“忍一忍,别伤了肚子里的宝宝。”
刚才不管不顾的人现在倒是装好人了!
沈鹰州也有些后怕,刚才太忘我,现在时刻提醒自己下次要克制一些。
姜宜在心里骂他混蛋,却又理亏,假怀孕这件事在一见面时没有澄清,被复杂化了更难以开口,她不敢想如果被他知道,他会多生气,她在他怀里努力挣扎着翻了个身背对着他:“睡觉!”
气呼呼的,沈鹰州靠过来从身后再次抱住她,误以为她生气,耐心哄她:“我比你更想...但是..”
他身.体力行地让姜宜感受到了某一处坚..硬,姜宜急忙又转身和他面对面:“不想不想,一点都不想。”
她不想,却把他勾起来了,抱着她的手臂不自觉收紧,要把人嵌进他的体.内似的用力,呼吸的温度变得又急又快,低头又发了狠,吻了她好一阵子才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真不行,怕伤了她。
松开她之后,嘴里骂了一句脏话,起身随意把刚才从浴室带出来的浴巾围在腰间,下床去找水喝。
只开了床头灯,幽幽暗暗的光线里,他的背影宽阔结实,身材比例优越,那双大长腿走一步顶姜宜的两步。
姜宜也起身,出门去看Rover,从医院回来,她惊喜于看到沈鹰州,还没有关心它,见它很安稳地躺在地毯上睡着,呼吸匀称,肚皮起伏规律,听到动静只尾巴惯性地动了动继续睡,没有不舒服的样子,姜宜这才放心。
沈鹰州喝完水朝客厅看,就见女孩随意披着浴袍,白色浴袍柔软蓬松,她的长发落在脸颊两侧,蹲在Rover的旁边,满眼柔光,沈鹰州想着这或许就是母性光辉,这样的场景本该是温馨的片刻,然后偏偏他的脑子里,想得更多的是她浴袍底下的光景。
他的喉结滚了滚,转身又去倒了一杯水喝。
姜宜哪里知道某些人现在是人面兽心,看完Rover后主动走过去:“我也渴了,给我倒一杯。”
沈鹰州便把手中那杯水递给她,水晶玻璃杯上他的手指修长,许是光线的原因,节骨分明得很性感,姜宜忍不住多看了一眼,脑海里蓦然出现了刚才他用这只手做了什么事,脸腾地红了,仰头喝了好大一口水。
只是三个多月没见而已,以前也经常不见他,她都没有像今晚这样过。
她只能归结于是生理期快到了,激素影响,让她胡思乱想。
可她这些情绪的波动,表情的变化,哪逃得过沈鹰州的双眼,他也仰头喝了一口水,那下颚和脖颈的弧度,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以及滚动的喉结都带着性感,在姜宜转身想走远离这样撩人的环境时,被他从身后拽着腰间浴袍的带子拉了过去。
“沈鹰州...”姜宜惊呼,他坏得要命,那带着一拽,等她到他怀里时,身上早已空空如也。
他环着她,低头吻她时,不忘调侃她:“真没够?”
占尽便宜还洋洋得意:“满足你。”
没人管Rover的死活,以至于第二天,送它去输液的时间晚了,姜宜蹦跳着一边穿衣化淡妆去上班,一边嘱咐沈鹰州带Rover去哪家宠物医院和一些注意事项。
沈鹰州嫌弃道:“麻烦,让阿姨过来照顾它,我送你去明禾。”
姜宜已经踩着高跟鞋到了玄关处:“你有点爱心好不好?你多久没陪Rover了?它生病了,最需要关爱的时候。”
沈鹰州:“你现在也是特殊时期,更需要照顾。”
姜宜这心虚得无法和他对视:“我很好,你别管我,今天交给你的任务带好狗狗。”
沈鹰州也就是嘴上说说,那傻狗他不会真置之不理,但还是安排了司机老沈以后专职送姜宜上下班。
姜宜推迟不过只好答应下来。
沈鹰州送她出门时,忽问:“南力之前安排的哪家医院?我约一下医生陪你去检查。”
姜宜忙说:“刚检查完,过一个月之后再去就好,检查太频繁对身体不好。”
所以,一个谎就要无数个谎来圆。她天生不会撒谎,这一句话已经让她后背冒着丝丝的冷汗了,好在沈鹰州没有多问,摆了摆手让司机开车。
姜宜下车之后马上给南力打电话求助,“这件事你也参与了,要么你和他说。”
南力很无情,声音冷冷的:“姜小姐,我不过问沈总的家事。”
“你..”姜宜没想到他会拒绝得如此干脆。
“还有别的事吗?没事我挂了。”冷血无情。
姜宜挂了电话忧心忡忡的,沈鹰州从昨天回来之后,姜宜就发现他对怀孕这件事的重视和期待,她一时不知该怎么开口跟他讲,她只希望这个月努努力真的怀上,能抵过这个谎言。
彼时,她脑海里想的全是怎么去圆这个谎,忘了怀孕不是她的必选项,她真做好准备了吗?
她在工位上坐了一会儿,手机的浏览记录都是一些怎么增加受孕几率的方法,其中一条标题写着:“告诉你五个受孕方法,保证你一发即中。”
她小心翼翼点开链接,原以为是文字,结果是一段视频,一个清亮的男声想起:“想要怀孕,第一个,首先要保证男女之间的姿..势...”
这声音无比清晰地从手机里传出,配上一张男女正在..的照片,姜宜急忙去关,尤其旁边的莫清,因为刚到公司放下包,人还没有坐下,所以不仅清晰地听到并且看到了这个视频。
她坐下,看着姜宜的手机指点江山:“你和沈总想要孩子啊?别听这种视频,找个片子看更快更有效。”
她一点不尴尬,只有姜宜尴尬,她手忙脚乱关了视频,脸通红:“没有,不是。”
莫清一边开电脑,一边随意说:“不过沈总看着也不需要靠片子助兴的人。”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莫清大大咧咧的,体会不了姜宜的尴尬,说完打开电脑开始办公,最近许月辉过五关斩六的拉来一个业务,替一家做潜艇的军工企业做资产重组,这是他接管明禾以来接的第一个单子,无论是军工行业,还是标的金额都有巨大的影响力,在这样的行业寒冬,能拉来业务,是他工作能力最好的证明。
许月辉很重视,莫清也不敢掉以轻心,姜宜这阵子一直忧心沈鹰州的案子,现在他回来了,她的心落地,自然把重心放在工作上,所以也想争取参与到这个项目里。
她主动去敲许月辉的办公室
“请进。”
姜宜进去,尊重许月辉的习惯,主动把门打开了说话。
哪知许月辉现在官大一级,拿腔作调的气势也涨了一级,斜睨她一眼:“进来不知道关门?”
姜宜只好又转身去关门,心中知道,军工行业的业务,保密是首要准则。
关了门,许月辉的臭脸缓和了一点,先主动开口问她:“沈总怎么样?”
姜宜想回答,关心他,你自己打电话问呀,但也只敢想一想,没有这个熊心豹子胆,毕竟不想挨骂,他骂人有多难听她知道。
“他挺好的。”她回答,确实很好,尤其今早起来春风拂面,精神焕发,完全不像是被带走调查三个多月的样子,不知道的还以为他去旅游回来。
四年缓刑,只要遵纪守法不再犯错,很快就过去的,昨晚沈鹰州提及这事,心态轻松,不知是随口还是有意道:“趁着这四年正好停一停脚步,把其它的人生大事办了。”
其它人生大事?
姜宜昨晚在他的冲闯之下没有精力问他什么人生大事,此刻想起,心开始噗噗地跳。
许月辉:“这个军工项目刚签了合同,具体的工作安排,下周我在会上讲,你回去等通知。”
许月辉公私分明,有他自己的考量,他现在是明禾的负责人,有好的项目不能再像以前那样只给自己底下的人,需平等对待每个部门。
“明白。”姜宜理解他现在的位置,她表明了自己想参与这个项目之后就便回工位上。
一脸的愁眉不展,犯难,是赌一把让自己一个月内怀上呢,还是今晚回家如实相告。
如实相告当然是最好的解决办法,但想到他因她“怀孕”而做的奋不顾身的选择,以及昨晚表现出的期待,都让她无法张开这个口。
她又继续偷偷看手机上如何增加受孕几率的文章,行为帮她做了选择,她想怀他的孩子,想和他共同孕育一个新的生命。
一个月,她给自己一个月的时间,如果一个月后没有怀上,她再坦白。
既然有了这个决心,便要付出行动,积极参与受孕这件事。
她一改常态,在这件事上变得积极而热情,沈鹰州搂着她玩笑道:“让我看看谁家小孕妇这么不知饥饱?”
他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无耻疯言疯语,让姜宜羞得要命,但有什么办法,自己种的因,自己得吃下这苦果。
见她脸红到脖子,沈鹰州在她耳侧说温柔说:“不过我很喜欢,一直保持下去。”
姜宜...!
他当然不止于这些话,说完,又继续蛊惑地说:“不过我们要注意一些,别伤到宝宝。”
姜宜不应声了,每次说到这个问题,她都不应声,这样欺骗少一些。
但沈鹰州可不轻易放过她,问到:“你知道和孕妇用什么姿..能保护胎儿?”
“沈鹰州,可以闭嘴吗?”
“不可以,这关系到未来几个月的幸福生活。”
姜宜沉默不回声,但不妨碍沈鹰州的无耻发言,“我问过,侧躺着,或者你在上,以及...”
姜宜听不得,转身用手捂住他的嘴,他笑,做了投降的表情,她放松警惕松开手,他的话却紧跟着来:“以及我们现在这样...”
姜宜暗暗发誓,见鬼的安全,等她真怀上,一次都别想再碰她,现在种种,可谓是“忍辱负重”前行,为自己的谎言买单。
但人算不如天算,每晚都这样昏天暗地地过了一周,姜宜在上班的时候,忽觉一阵暖流,心中失落不已。
莫清见她朝卫生间的方向走去,急忙喊她:“姜宜,会议室开会。”
许月辉昨天就给她们几人发了邮件,今天上午10点开会。
姜宜:“你们先去,我马上到。”
果然是来大姨妈了,姜宜很是郁闷地坐在卫生间,最近几天正是她的安全期,但她还是抱着一线希望努力,结果希望落空。
莫清一直给她打电话,让她快去会议室,再晚了,许月辉那傻帽又要开骂了。
姜宜收拾起失落的心情,火速跑向会议室。
许月辉这次的军工产业重组的项目,选人的唯一标准就是有军工行业经验的,从别的部门挑来的三名大将加上莫清,组了一个四人团,他们四人分别再配一个下属,姜宜便是莫清申请带的。
许月辉看向莫清,严肃道:“这次军工企业,他们关联的公司大多在穷乡僻壤,条件艰苦,你不找个男同事找姜宜?”
莫清:“许总这是明着性别歧视,职场歧视。有什么苦是你们男人能吃我们女人不能吃的?”
许月辉骨子里确实有着一些根深蒂固的性别歧视,但对姜宜,他有更深的考虑,她是沈鹰州的人,脏活累活自然不方便再派给她做,只有莫清傻,带着姜宜参与这个项目,到时那些脏活累活,自己干去吧。
许月辉有意为难一下姜宜,也算是替莫清把把关,所以特意说道:“这家军工的资料你们也看了,主要做潜艇,这次资产重组的一项工作,收购几家相关联的公司。”
“其中一家在南省,需要派人过去先了解一下企业情况,出差一周。”他说完看着姜宜。
莫清正想开口,为难姜宜做什么?是她不愿意和男同事合作,男人在她眼里就是不如姜宜能干。
“你闭嘴!”许月辉直接命令,在生活上无法安排她,在工作上,他还是有些权威的。
莫清闭嘴。
姜宜想也没想就答应:“我去,今天就出发。”
姜宜正发愁自己生理期怎么应对沈鹰州,天赐的出差机会,让她逃过一劫。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姜宜典型的做贼心虚,先斩后奏,偷偷回百河湾收拾行李,上了高铁之后才给沈鹰州发信息:“出差,临时有紧急任务。”
沈鹰州正和南力在谈工作,看到手机屏幕弹出的消息,眉眼未动递给南力:“你怎么看?”
南力面不改色地回答:“应该是许总那个军工的重组项目。”
沈鹰州声音变冷:“我问的是这个?”
南力只好说:“姜小姐办事雷厉风行。”
沈鹰州看着短信冷哼,这不叫办事雷厉风行,这叫翅膀长硬了,或者不把他放在眼里。
“刚才说到哪了?”他没回复消息当没看见,让姜宜忐忑去吧。
南力松了口气,还是谈工作他比较擅长。
沈鹰州虽然在缓刑期间被禁止从事相关的工作,但这些规定对他来说只是形式主义,他依然是公司幕后真正的决策人。
南力道:“受案子的影响,加上其它机构的联合抵制,我们相关联的公司业绩持续在下降。”
唯一值得庆幸的是,沈鹰州早年前就预料到将来会有这一天,所以,在他名下的机构是为他冲锋陷阵,一荣俱荣一损俱损,但还有几家机构是他为保全自己的,并不在他的名下,甚至看似和他毫无关联,最大限度地降低了风险。
狡兔三窟,沈鹰州这样的人走一步早已想好十步之后的事,任何时候都是游刃有余的。
姜宜在高铁上,距离她发出信息已经一个多小时了,沈鹰州竟然还没有回复,让她十分忐忑,太了解他了,他沉默时绝没有好事。
想了想,又主动给他发一条信息:“Rover最近身体还很虚弱,饮食上,你一定要多注意。”
一个小时后,还是没回。
“?人呢?”
这是真生气了?
她只好发语音通话过去,自己理亏在先,先把人哄好了再说,也算是能屈能伸。
沈鹰州刚和南力谈完,办公桌上的手机便嗡嗡作响,沈鹰州薄唇一抿,桃花眼里有了浅淡的笑意。
南力看在眼里,说不清他们是谁拿捏谁呢?
“沈总,我先出去。”
没人理他,那人已接通了语音,笑意瞬间收敛,声音严肃:“什么工作必须要你这个孕妇去?”
姜宜委屈:“你这么凶做什么?”
沈鹰州:“无理的人还倒打一耙?许月辉派你去出差怎么想的?你是孕妇,磕了碰了,他负担得起吗?”
姜宜一愣,没想到他会扯许月辉,急忙放柔了声音:“是我自己想去的和他无关。”
“怎么无关?他不知道你的身体情况?我给他打电话问问他怎么想得。”沈鹰州一板一眼的,利用威严压人。
姜宜提高了声量:“沈鹰州,我是成年人了,我能为自己的行为负责,你打电话过去质问,我以后还怎么在明禾工作?本来在明禾,就被你的光环笼罩,好像只是个花瓶,我主动申请出差,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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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气又着急,怕他真给许月辉打电话。
沈鹰州见她真急了,才放缓语气:“好,不打了,你照顾好自己。”
姜宜心里叹了口气,看来不用等一个月,她出差回来,一定当面和他说清楚。
“沈鹰州,我会想你的。”
“我也想你。”
气氛终于缓和,但高铁正好进入隧道,信号断断续续,两人便结束了通话。
姜宜去的是南省一个海港城市,那里有一家工厂是专门为这家军工企业提供锚链零部件的。
这次的资产重组,许月辉提供了几套方案,其中一套是针对这些下游工厂,该收购的收购,该放弃的放弃,让集团的生态更健康有效。
这个海港城市并不像许月辉说的是穷乡僻壤,反而很现代,城市繁华且干净,姜宜在高铁上查过,这个城市的经济占南省GDP的前二名。许月辉纯粹吓唬她的,难怪放心让她一个人来。
那家工厂在近郊,来接她的是一个女孩,很阳光开朗,见到她笑容甜美,主动帮她提行李:“姜经理你好,我叫颜烟,厂里安排我接待你。”
“你好,谢谢,麻烦你了。”
颜烟开的是一辆很可爱的粉色甲壳虫,对姜宜解释道:“厂里的商务车今天都安排出去,所以我开自己的车来,姜经理见谅哈。”
姜宜忙说:“没关系的。”
颜烟很可爱,车里的装饰也非常小女孩的风格,后座上放在一个巨大的玲娜贝儿,去厂里的路要沿着海岸线,颜烟问:“介意把顶篷打开吗?吹吹海风很舒服的。”
姜宜当然不介意。
颜烟一路上都在跟她介绍这座城市的美景和美食,仿佛姜宜只是一个游客,不是来做尽调的工作人员。
“等你安顿下来,我带你去夜市,夜市里的美食才最正宗,千万不要看网上介绍的网红店,都是骗人的。”
姜宜后来才知道,颜烟是厂长的女儿,刚大学毕业,在厂里帮颜厂长做一些行政接待类的工作。
难怪看着一副衣食无忧,活泼开朗的模样。
姜宜因为生理期,肚子隐痛,又坐了三个小时的高铁,所以精神有些萎靡,颜烟说一句,她就应一句,有些清冷不好相处。
“姜经理,你不住我们安排的酒店吗?”
“我定好酒店了。”
“哪一家?我导航过去。”
“景洲国际。”
这是她出高铁后,沈鹰州发来的消息,给她定了这家酒店,离工厂也只有1.5公里的距离,而且是顶层全景的海景房,带无边泳池,可惜姜宜生理期,无法享受这些额外的服务。
她说景洲国际时,颜烟调导航的手顿了一下,“这家啊。”
没有调导航,她直接开车过去。
姜宜到了才知道,景洲国际是这座城市最豪华的一家酒店,也是,沈鹰州订的自然差不了,这差旅费如果报销,许月辉会杀了她,只能自己承担。
这会儿可能是哪家公司在这开商务会议,门口停了五六辆的豪车,姜宜定睛一看,清一色的黑色宾利。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颜烟急踩了刹车停在酒店门前的一处景观,弯着腰对姜宜说:“姜经理,你自己去办入住可以吗?或者我们晚一点再来办,先带你去工厂熟悉一下怎么样?”
明亮的眼眸说完,又抬头看了眼前面的一排车,脸上一阵红一阵白的。
姜宜猜出前面有她认识但又不想见的人,所以善解人意道:“可以的,我先去办入住,晚点和你联系,你去忙你的吧。”
“对不住啊姜经理,晚上我请你吃好吃的哦。”姜宜拎着行李下车,颜烟开着的她的甲壳虫往后退,之后调转了车头,一溜烟就跑没影了。
很可爱的女生。
酒店门口有接待生跑过来替她拿行李,“女士,这边请。”
姜宜随他进大堂,旋转门迎面走来一个戴着墨镜的男人,接待生似乎很怕他,推着姜宜的行李退到一旁恭敬站着,姜宜见门口的另外几位接待生,不,是包括宾利车的旁边,分别站着的几人都恭敬站定,微低着头。
像港片里的黑社会似的,姜宜不由多看了一眼这个男人,戴着墨镜看不清神色,但是高挺的鼻梁和薄唇能看出五官立体,和他冷冽的气质相映成辉,一看就不是什么好人。
姜宜急忙转移视线,初来乍到,少一点好奇心,少惹事,错身从旋转门内往里走,顺利办了入住,接待生负责送她到顶层的行政套房,比她想象的还要豪华和奢侈,阳台是无边泳池,远处就是一望无际的蔚蓝大海。
她刚进房门,沈鹰州的视频如约而至:“喜欢吗?”
那张棱角分明的帅脸无论哪个角度都完全没有死角,姜宜:“喜欢,不过我是来出差,不是度假,住这种级别的酒店,月辉总知道了会杀了我。”
“他敢?把你派去出差,我还没找他算账。”
姜宜便笑了,说:“今天来接我的是一个很可爱的女生,在这一周的工作,应该会很愉快。”
“祝你愉快。”沈鹰州也浅笑。
“给你看看外边的风景,这座城市比想象中干净漂亮很多,你看远处的大海,和天空连成一片。”
沈鹰州忽说:“你再说,要我过去陪你?”
姜宜一惊,强调:“不准来。”
她打算回去当面跟他坦白,这一路高铁过来,她内心恢复了平静和理智,其实该庆幸没有真怀孕,婚育不是儿戏,她真的做好准备了吗?她现在事业起起伏伏并不稳定,真怀孕生子,不是一个明智的选择。
“好,不去,等你回来。”
两人正视频着,一起欣赏外边的海景,已是傍晚时分,这间房竟然能看海上日落,刚才蔚蓝的海平面现在变得金灿灿的一片光芒,如海市蜃楼,姜宜姣美的脸上被夕阳映照得美艳动人,沈鹰州的声音忽然沉了,叫她的名字,“姜宜。”
姜宜在视频里看到他深沉的带着浓情的眼眸,声音也温柔了,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嗯了一声。
沈鹰州:“想抱抱你。”
他其实从来不吝啬表达,好的时候,坏的时候,他都会直接表达,此刻,他的眼中没有往常的戏谑或者风流坏意,只有真实的心意。
姜宜本想说我也是,但只怕这么说,他会直接跑来,所以说到:“等我回去,抱个够。”
沈鹰州笑:“学聪明了。”
两人视频了一会儿,夕阳完全落下,海岸线的夜灯亮起之后,才结束这通视频,姜宜一看时间,视频了一个多小时。
以前的沈鹰州,时间就是金钱,分秒必争,哪有这样的闲工夫和她视频聊这么久?
这样的时刻,这样的陪伴,让姜宜感受到一种热恋中的感觉,普通人正常的恋爱就该如此吧?
缓刑期间,让他的脚步停下来,或许并不是坏事。
过了一会儿,她的手机再次响起,是颜烟打过来的,
“姜经理,你休息好了吗?”
“好了。”
“我在大堂等你哦,你休息完下来,我带你去吃饭。”颜烟今天的任务就是照顾好姜宜,她爸颜给的命令。
她毕业后进了厂里帮忙才知道厂里远不如外表看着的那么风光,这些年实体行业不好做,虽然背靠军工,但只能勉强维持,这次要资产重组,像她家这种没有高精尖技术含量的工厂,极有可能会被淘汰。
所以姜宜的调查报告对他们来说尤为重要,自然不敢怠慢。
“好的,我马上下来。”
姜宜很庆幸厂里安排的是一个小姑娘接待她,避免应酬,女孩之间相处比较轻松。
之前去一些客户公司,每晚被客户公司的高层叫去吃饭,那些恭维的场面话,或者明里暗里让她放宽条件等等,让她极不适应。
姜宜下楼,见颜烟在大堂的一处沙发旁坐着,高挑纤细的身材,里着吊带,外穿宽松的衬衫和阔腿牛仔裤,戴着棒球帽,也是一副游客要去逛夜市的穿着打扮,朝气蓬勃。
姜宜看她,仿佛看到自己大学时候的样子,只是每个人境遇不同,她的青春那时因为庄群戛然而止。
“姜经理。”颜烟也看到她,起身打招呼,然后带着她出门。
还是那辆粉色的甲壳虫车,开着敞篷,进入闹市区的夜市,颜烟找了好一会儿才在路边找了一个停车位。
夜市年轻人逛得比较多,姜宜明明也还年轻,但心境却大不一样了,上次逛夜市还是大学期间,恍如隔世。
路边随处可见的各种特色小吃,颜烟全都视而不见,径直带着她穿过重重人群,从一个暗巷里进去,到一家门口只挂着一个木牌的餐厅,木牌上写着“听见”,大概是餐厅的名字。
颜烟炫耀道:“这家店做的都是我们当地的特色美食,非常正宗。但是老板不做营销,一般人找不到这家店,只有真正懂吃的人才知道。”
说得姜宜有些期待,只是这个暗巷有些阴森,让人感觉不安全,好像随时会跑出几个小混混。
颜烟看出她的担忧,挽着她的手道:“放心啦,我们这治安很好的。”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听见”的餐厅和外面的夜市截然不同,幽深静谧,不是颜烟口中说的那种苍蝇小馆,而是寻常人消费不起的私厨。
“张叔叔。”颜烟进去便和老板打招呼,给姜宜介绍:“这是我爸的朋友。”
张叔叔慈眉善目的,但是朝颜烟比了一个安静的手势,看了眼最里面的一个包间。
颜烟马上会意,悄声问:“有贵客啊?”
张数点头,低声问:“还是老样子?每样菜都要,小份?”
颜烟:“张叔最了解我。”
她有些好奇,什么贵客让张叔这么紧张,也瞥了眼最里面的包间,但是什么也看不出来。
张叔带她们入座,或许是经历过太多不好的事情,姜宜有一种天然的敏锐,或者说第六感,预感到这次来这座海港城市出差,或许不像表面看起来那么简单,也许有些暗潮是她看不到的。
她对颜烟说:“看张叔今晚挺忙的,不然我们改天再来?刚才从夜市经过,我看有几家小吃店也不错。”
颜烟通透也善解人意:“可以啊,改天再来。”
她招手对张叔轻声道:“张叔,我们临时有事,今天不吃啦。”
两人起身往外走,这时,包间的门打开,似一阵清凉的风,只见一双黑色皮鞋迈出,皮鞋上是穿着黑色西裤的大长腿,一个气质冷冽的男人走出来,姜宜有些眼熟,忽然想起是傍晚时在酒店旋转玻璃处看到的那个有着黑社会气质的男人。
张叔站得笔直,恭敬地问:“谭先生,有何吩咐?”
颜烟也马上站直了,乖乖巧巧地喊了一声:“谭叔叔好。”
这辈份让姜宜有些摸不清他们之间的关系,这位谭先生虽然看着比颜烟大了几岁,但也绝不到当叔叔的年龄;而且既然叫叔叔,那应该是熟稔的,可是联想到傍晚时,颜烟像老鼠躲猫似的避开这位谭先生,看似又不熟。
姜宜抱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原则,尽量让自己隐身,因为这个男人一看就不是什么善类。
但男人似乎对她好奇,问旁边的张叔:“这位是?”
张叔介绍:“是小烟的朋友,过来吃饭。”
颜烟抓着姜宜的手:“谭叔叔,我和朋友还有事,不打扰了,再见。”
姜宜觉得她的手微微发着凉,似乎极怕这位谭先生,便握紧了她的手准备往外走。
男人笑到:“既然是小烟的朋友也是我的朋友,遇到就是缘分,一起进包间用餐吧,我一个人正好无聊着。”
看似礼貌客气,但并没有给人拒绝的机会,因为他紧接着就是伸出手自我介绍:“谭凛川,怎么称呼?”
“姜宜。”姜宜的右手被颜烟牵着,所以没有伸手,实际上也不想伸手。
谭凛川却继续伸着手,浅笑着看她和颜烟紧握的双手,但那笑里,威慑十足,节骨分明的手指上戴着一枚骷髅戒指。
沈鹰州也时常给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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颜烟看着那枚骷髅戒指的手指,心里越发的害怕,指尖发凉,松开了姜宜的手,姜宜也只好伸手过去握手:“你好,幸会。”
男人只和她虚虚地握了一下,黑曜一般的眼眸流转到颜烟的身上:“小侄女,请你朋友一起进来吃饭。”
谭凛川是她爸颜家炳最近才来往的朋友,颜烟大学毕业进入自家工厂工作,在厂里见过两次,严格来说并不熟悉,但是谭凛川的大名在这座海港城市却是家户喻晓的,所以海港的港头,不论客运还是货运,无论国内航线还是国际航线都归谭氏所有,这些是明面上的生意,还有一些无法放到明面上的生意,只是常在河边走,哪有不湿鞋的?前阵子,谭凛川的父亲不知犯了什么错被抓捕,引起了一阵动荡。
颜烟自然是不想和他吃饭的,何况还有姜宜在,便摆手说:“不打扰谭叔叔的雅兴,我们先告辞。”
谭凛川:“哦?那给你爸打电话,让他老人家出来陪我喝一杯。”
颜烟为难,虽然她爸没有和她提过谭凛川,但从她爸的态度可以看出是有求于他,只是具体帮什么忙,她还不可知。
只是她爸这几天重感冒,恐怕没法出来陪喝酒,今天这顿饭,她吃也得吃,不吃也得吃了,她看了眼姜宜:“不好意思啊姜经理,你先回酒店,我明天再请你吃饭。”
她不想让姜宜在这陪着。
但姜宜明明看到她的害怕,又怎能弃她于不顾呢,便说:“我也饿了,一起吧。”
颜烟感激地看了她一眼,有姜宜在旁边陪着,她的害怕少了一些,两人跟在谭凛川的身后进入包间。
颜烟和姜宜有些相像的地方,都是家中独生女,都被家里保护得很好,但姜宜属于普通家庭的小孩,所有一切都靠自己努力争取得来。而颜烟家算是富有,颜家炳又宠爱她甚至溺爱,连上大学都不让她离开这座城市,一毕业就放到自己厂里,深怕她在外面打工受一点委屈,爱是相互的,颜烟自觉也到了该为家里分担的年龄,虽然怕谭凛川,但在努力克服,让自己看起来正常一些。
姜宜话少,她对谭凛川谈不上害怕,毕竟之前并无交集,来这包间只单纯为了陪颜烟,所以有心保持距离,不多言语,默默观察着。
叩叩叩
张叔敲门端酒进来,他的身后跟着一位穿着性感的女士,进来就靠在谭凛川的身上,那雪白的胸有意或无意蹭在谭凛川紧实的胳膊上,媚眼如丝看向姜宜和颜烟,笑道:“凛川何时换了口味,喜欢这种小清丽的豆芽菜?”
姜宜是浓妆淡抹皆适宜的长相,化妆时明艳动人,不化妆时便是清丽小花,身材也凹凸有致,只是和眼前这位女士暴露的穿着比,她略输一筹,尤其她今天没有化妆,和旁边学生味正浓的颜烟好似姐妹。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不是颜烟要故意看,而是那位女士的胸,挤压在谭凛川的胳膊上,好像要爆出来似的,让她尴尬无比,就很想过去把那女士的衣领往上提一提。
反观那个男人,神色自若,唇角噙着一丝浅笑:“别胡说,我小侄女脸皮薄,谁像你没脸没皮。”
“凛川不就喜欢我没脸没皮吗?”
谭凛川怜香惜玉,“端庄点,给我小侄女做个榜样。”
一口一个小侄女,故意戏谑,听得颜烟耳根发红。
女士终于把她的胸从谭凛川的身侧撤走,站了起来,丰胸柳腰,真是婀娜,颜烟想,是男人都喜欢这种吗?
她手里端着酒杯,婀娜着走到姜宜和颜烟的中间:“两位妹妹光吃饭多无趣,来,陪凛川喝一杯。”
也不管她俩乐意不乐意,往她们前面的酒杯直接倒了两杯白酒,嘴里娇声说着:“酒要满杯才有诚意。”
“来,我们三一起敬凛川一杯。”
谭凛川没碰杯子,好整以暇地看着颜烟。
姜宜是看出些端倪了,这谭凛川在逗颜烟玩呢,男人看感兴趣的猎物便是这般表情,她忽而想起沈鹰州,当年看她,是否也如此?旁观者才清,身在局中分辨不清。
那位女士见她们都不端杯,故做文绉绉:“有句广告词叫什么来着?将所有一言难尽一饮而尽,如有心幸与你共饮,请你帮我倒满。我可给二位倒满了。”
谭凛川单手放在桌面上,手指有一搭没一搭地敲着桌面,如一道催命符咒一般,这酒,她们今天喝也得喝,不喝也得喝。
姜宜自然是不喝的,她生理期,小腹一直隐隐的坠痛,这酒再喝下去,她身体根本扛不住,明天无法工作。
而颜烟知道谭凛川是故意为难自己,因为他和姜宜根本不认识,所以她不能让姜宜为难,“谭叔叔,姜宜身体不舒服,我替她喝这一杯。”
她说完拿起酒杯就喝,被姜宜急忙拦下来,姜宜对谭凛川笑道:“谭先生,酒拿来品才能品出好坏,一口灌下去便糟蹋美酒,也糟蹋了张叔准备的这桌好菜。况且我和颜烟都不会喝酒,喝醉了也扫兴。”
她温温柔柔地说话,但态度很坚决,没必要喝的酒,一口都不喝。
那女士见她们都不识趣,便坐回谭凛川的身侧,颜烟的视线不敢往她身上看,那拨通汹涌简直要呼之欲出,她替别人尴尬的毛病都犯了。
熟男都喜欢这种吗?
女士不说话,谭凛川却开口,“姜经理身体抱恙,我便不强人所难。但我这小侄女,酒量可不差,对不对?”
颜烟想起初次见面,是在她家的家宴上,她爸爸请了谭凛川来做客,席间谈笑风生,他风度翩翩的,整个气氛很好,因为是在自己家,颜烟很放松,跟爸爸讨酒喝:“这瓶酒十万吗?”
她虽从小富养,但颜家也只能算小富,还不到把十几万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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颜家炳说:“是你谭叔叔带来的。”
颜烟期待地问:“我可以尝一口吗?”
那双眼亮晶晶的。
颜家炳:“那就尝一口,你大学毕业进入社会,各方面的事都见识见识,以后才有自己的判断。”
颜家炳就这么一个女儿,从小把她当公主养着,以为自己能护着她一辈子,但是现在家里的厂年年亏损,经济压力倍增,看到颜烟大学毕业,有意培养她当接班人,他便有些后悔早年太宠着,让她五谷不分,这样的心性,放到这样充满才狼虎豹的社会,管理一个厂子,只怕要被吃得骨头都不剩,所以现在趁着他还能带的动,平时多把颜烟带在身边,能教一点是一点。
那次,颜烟兴高采烈地第一次喝白的,那酒贵有贵的好处,入口香气浓郁有回甜,她虽是初尝者,但一点也不辣口。
颜家炳不让她喝,她就偷偷地小口小口抿着,跟偷吃的猫一样,浑然不知自己喝的双颊绯红,被对面的男人看了去。
家宴结束,颜家一家人送谭凛川上他的宾利,他上车前,回头看了一眼颜烟,当时就夸她:“酒量不错。”
今天,他又这般夸,说她酒量不错,明摆着就是要她喝。
颜烟知道躲不过,她此刻对姜宜愧疚,本是想带她来品尝特色美食,哪知道会遇到谭凛川这个大魔头,为了尽快离开这是非之地,她不顾姜宜的阻挠,在谭凛川的灼灼目光之下,端起酒杯一饮而尽,姜宜拦都拦不住,她喝完,趁着酒意还没有上头,恭敬道:“谭叔叔,酒我喝完了,你们慢用。”
姜宜担心后面还出什么事,便急忙起身,“谭先生,告辞。”
不敢耽误,转身扶着颜烟往外走,那一杯白酒下去,只怕一会儿要难受了。
果然,两人往外走到暗巷时,颜烟就昏昏沉沉的,她酒品算好,喝多了就是全身无力发软,想睡觉。
“颜烟,先别睡,你家在哪里,我送你回家。”
颜烟:“我家...我家住...”
她软软地靠在姜宜的身上,两人差不多高,暗巷的阴影把她们的影子拉的修长,姜宜费力地扶着她一步步往外走,万万没想到,自己出差的第一天会遇到这样的情况。
眼下最重要的是把颜烟安全送到家。
身后的暗巷忽然传来哒哒的脚步声,一个修长的黑影笼罩过来,姜宜的手臂一轻,身后过来的男人已公主抱起颜烟往外走。
“谭先生,不劳烦你了。”姜宜只能堪堪抓着颜烟的手臂不让男人抱走,不论她们什么关系,姜宜此刻只想保护好颜烟,陪她出来吃饭的,她有义务把人安全送回家。
谭凛川问:“你知道地址?”
把姜宜问住了,刚才颜烟含含糊糊地说着,一个字都听不清。姜宜只好跟上:“我陪你送她回家。”
必须亲眼看她安全到家,绝不可能随便让一个男人把她抱走。
巷子外就是闹市的夜市,他的黑色宾利就那么霸道地堵在巷子口,不知是司机还是保镖看到他抱着一个女孩出来,急忙开了车门,他扔物件一样,把颜烟扔进了后座,对姜宜倒是很绅士,开着车门,做了一个请的动作:“姜经理,请上车。”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车内宽敞而沉静,颜烟是真乖,斜靠着车窗安静地睡着,姜宜贴心地把靠枕放到她的头部垫着,以免碰撞。
这次出差不同寻常,来的第一天遇到厂长活泼可爱的女儿,遇到一个看着痞坏十足的男人,还未开展工作,便已有些精彩纷呈,这一程不知是好是坏。
前边的司机:“谭先生,颜家到了。”
“去按铃。”谭凛川吩咐,人在副驾未动。
颜家所在的别墅区是海港市最早一批建的,整个小区没有围墙,四通八达,每一栋建筑也是早期风格,简单朴素,大门两旁的墙壁上,两盏壁灯亮着,清清冷冷的,司机下去按门铃,姜宜也下车去扶颜烟。
颜家炳开门时,看到谭凛川的宾利,愣了一下,再看醉得不省人事的颜烟,心里更是一沉,从姜宜的手中接过颜烟,皱着眉头问:“这是?”
此时他并不认识姜宜,看姜宜的长相,只以为是谭凛川养着的小情人,带着颜烟去一些不正经的场所,所以面容不悦。
姜宜看出他误会,便急忙说:“颜厂长您好,我是明禾的姜宜。”
颜家炳恍然大悟,“姜经理?你好你好。”
但又有些疑惑地看向谭凛川的宾利车,不明她们怎么会一起送颜烟回来。
这时副驾的窗户落下,露出谭凛川那张深邃立体的脸:“今日赶巧,在老张那遇到,不过我这小侄女酒量堪忧啊。”
颜家炳下意识地把颜烟往身后挡了挡,他向谭凛川寻求帮助谈合作,他愿意付出所有代价,但这代价绝不包括宝贝女儿颜烟。
谭凛川看到他的小动作,眼角是不屑的冷笑,不再看他们父女俩一眼,而是看向姜宜,绅士道:“姜经理,时间不早了,送你回酒店。”
那样子很是暧昧,让颜家炳误以为两人有私情。
这人一看就不是善类,姜宜避之不及,笑着拒绝道:“我和颜厂长还有事要谈,您请便。”
话音一落,谭凛川便升了窗户,司机也很快就踩着油门离开,连句再见也没有。
颜家炳扶着软塌塌的女儿,很是抱歉:“姜经理,颜烟玩心重,招待不周,我让司机送你回去。”
“好,麻烦颜厂长。”姜宜没拒绝,在这个陌生的海港市,安全最重要。
之后一周的时间,姜宜没有再看到那个男人,投入这家锚链厂的调研工作之中,渐渐把第一天来时的小插曲给忘了。
颜家炳很配合她的工作,并且安排颜烟全程当她的助手,“颜烟社会经验少,正好姜经理带带她,让她跟着你多学习。”
姜宜知他醉翁之意不在酒,把颜烟安排在她的身边是为了多打探一些消息。
多此一举,姜宜这次被许月辉派来,只是做个简单的了解,那家军工资产重组的具体情况,许月辉藏得紧,她也不知。
好在颜烟是一个极其通透的女孩,“我才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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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晚在“听见”的小馆里被逼喝酒,女孩之间的惺惺相惜和相互保护,让颜烟很喜欢姜宜,也生出要好好保护姜宜的念头。
那天早晨酒醒,爸爸问她:“姜经理和谭先生是什么关系?”
问得她一头雾水。
爸爸自言自语:“谭先生好像看上了姜经理。”
谭凛川喜欢姜宜?
颜烟接收到这个消息,想起昨天种种,好像他只逼自己喝酒,确实没有逼迫姜宜,所以是一见钟情?
那位很有胸器的女士又是什么?
男人怎么这么轻贱呢?吃着碗里,看着锅里?
她绝不能让姜宜被侵扰。
颜家炳:“如此一来,事情变得复杂了,谭先生一直对我们的厂有兴趣,想入股,他若是和姜经理好了,势必说服姜经理在报告上动手脚,以便军工集团放弃我们。”
颜家炳自然是更希望被军工并购才是铁饭碗是长久之计,谭凛川是备选,是下下策。
颜烟当时便说:“我虽然和姜经理相处的时间不长,但她绝对不是徇私舞弊的人。”
颜家炳:“你涉世未深,对人总抱着善意。虽然善良是好,但防人之心不可无,姜经理你细心多照顾。”
颜家炳心里有数,那位姜经理表面看着很清正,做事认真一板一眼的模样,但她住的酒店和那套房,可一点不低调,很符合谭凛川乖张的性格。
沈鹰州若知道有旁人这样想,恐怕要怄出血来。
姜宜出差最后一晚,两人视频聊天,姜宜的生理期已过,看着阳台的无边泳池,有些跃跃欲试,忘了自己还在装孕妇,“可惜这次没有带泳衣来。”
沈鹰州提议:“让客房给你送一套上来。”
这种海港城市,酒店里就有提供各种泳衣。
“算了,一个人也没有意思。”
沈鹰州却道:“已经替你叫了客房服务,你注意听门铃。”
他执行力强,比她还积极。
过了一会儿,姜宜便真的听到门铃声,这么快?
她一边和沈鹰州视频,一边去开门,镜头里的画面晃得厉害,她浑然不觉有什么异常,直到开了门,那个日思夜想的身影赫然站在门口,她惊喜地叫出声:“你怎么来了?”
话音一落,唇已被封住,人也落入那宽厚的怀中,她被吻得几乎缺氧,才听他说:“来陪小孕妇游泳,保证安全。”
经他提醒,姜宜一边心惊于这个谎言,一边又被他撩得无法自已,脑子昏昏沉沉地想着,他来了正好,她可以跟他坦白了,撒谎的滋味不好受。
“沈鹰州,我有话对你说。”在回到房内,她终于找到机会开口,而沈鹰州也同时开口:“先换上?”
他的手指上勾着他带来的泳衣,在她的眼前晃动,姜宜脸一红,这怎么穿?
细细的几根带子系着薄薄的一片蕾~丝,有等同于无,哪里像泳衣?更像那什么衣,她就知沈鹰州不安好心,千里迢迢就为了送这个过来。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那泳衣勾在他的手指上,在姜宜的眼前晃呀晃,羞得姜宜把坦白的事全然忘了。
“换一套吧。”姜宜到底保守,虽然更亲密的行为都有过,但穿成这样在泳池里或者在他面前走动,她过不了心里这一关。
沈鹰州有蛊惑人心的魔力,他带着情~欲的目光灼灼看着她,他不说你穿一定很美这种虚无的话,姜宜也未肯听,他只是唇贴着她的唇,说:“我想看你穿。”
“也只准穿给我看。”
他那样地期待着,这比直接夸赞姜宜更让姜宜心动。
“我帮你。”
沈鹰州是高手,姜宜在他面前溃不成军。
真正去无边泳池其实已经是两个小时之后了,恒温的水伴随着暖暖的夜风,无比惬意。
但姜宜哪里还游得动?只是趴在泳池边上看着海滩的夜景,让温暖的水流缓解肌肉的酸。
沈鹰州入水,溅起无数水花,清澈的水下,他的身姿矫健,一会儿就在姜宜的身侧破水而出,水花顺着他的头发滴到肌理分明的胸前,一副美男出浴的模样,姜宜虽恼他刚才的不管不顾,但每回看他,总免不了心动。
她稍回头,看到悬浮在水面上的托盘,点着香薰蜡烛,旁边有果汁有红酒,还有造型精致的甜品蛋糕,以及一束鲜花,夜空下,波光粼粼的水面上,充满了浪漫。
沈鹰州伸手把托盘轻轻拽了到两人中间,鲜花映着姜宜姣美的脸颊,水波下的身形若隐若现,又是另一番景色,他喉间发紧,把果汁递过去:“补充点体力。”
一语双关,不知是为刚才的消耗还是为了即将要来的消耗而补充。
姜宜确实有些饿了,一边喝果汁一边拿着叉子小口吃蛋糕,那泳衣有等于无,好在顶层,隐秘性好。
托盘什么时候飘走的,香薰蜡烛什么时候熄灭的,她什么时候被他抱着在水中游,她有些发懵一概不知,但一切又是那么自然而然地发生。
沈鹰州不同以前,现在清闲,所以有大把的时间过个人的生活,就像他那天所说,趁着这四年,解决人生大事。
姜宜一整夜到最后昏睡过去都没有找到机会开口坦白。
昏昏沉沉睡到第二天,被姑姑姜文真发来的语音吵醒:“姜宜啊,姑姑和你爸爸还有表哥表嫂去远东看你,你有想吃的东西吗?姑姑给你带过去。”
姜文真的声音热情而松快,自从秦惠的事情之后,她现在不再想着投机倒把的发财大梦,安安心心地过自己的中老年生活。
姜宜迷糊地从床上坐起:“你们来远东做什么?我在外地出差。”
她和沈鹰州要今天才回去。
姜文真:“你这孩子,这么大的事,你不好意思跟你爸说,怎么不跟姑姑说呢?姑姑有经验啊。”
姜宜才明白姑姑说的是什么事,这事闹大了,她转头看沈鹰州,男人一脸慵懒侧躺着看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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挂了电话,她坐着靠在床头软软的垫子上,他搂着她的腰,脸贴着她的腰腹:“终生大事,理应亲人都在场。”
他自己这边没什么亲人,即便有,也不重要。但姜宜重视家人,重感情,他尊重她。
他不老实,脸靠在她的腰侧嗅了嗅:“这里也香香的。”
隔着薄薄的衣料,他坚挺的鼻尖在上面蹭了蹭,蹭得姜宜发痒,想挪开位置,却被他用手固定住,动不了。
“沈鹰州,我...等过段时间再叫他们来好吗?”骗他一个人就叫她心力憔悴了,再来她爸爸和她姑姑,她简直不敢想要怎么面对这样的场面。
薄薄的布料被掀开一角,他的手灵巧地进去,从下往上,精准无误。
姜宜呼吸一窒,固定住的他,不让他胡乱动,昨夜已让她精疲力尽。
他蓦然笑,姜宜才惊觉他的手正放在那柔软的最中央,她这么急急地控制着他,好像不舍得他离开似的,果然,就听他坏笑道:“喜欢?那我多放一会儿。”
魔掌一紧,又软又弹,他自己先满意地叹出声。
这一声,色...气十足。
姜宜松手,在床上简直没法跟他好好说话,掀开被子光着脚起来,但没走两步,被沈鹰州从后面拦腰抱起小心放回去:“离退房还有三个小时,别浪费了。”
混乱之中,姜宜:“沈鹰州,你先听我说,这件事...唔~”
她的家人在沈鹰州的安排下,和他们几乎是同一时间到达远东的,住在百河湾旁边的五星酒店。
不同于姜文真的兴奋,姜文鸿怒气冲冲,为姜宜这不“自爱”的行为生气。
姜文真劝:“早睡一块了,这怀孕不是迟早的事吗?按你这老古板的思想,姜宜再等几年高龄产妇,你高兴了?”
姜文鸿忧心:“沈鹰州刚被判了刑,而且姜宜现在名不正言不顺的就怀孕,不冷静,太冲动。”
姜文真:“沈鹰州这不是把我们叫来了吗?电话里的意思就是要跟我们定下这门亲事。判刑是判刑,但只判了三年还缓刑了,说明犯的事不大,经济犯错嘛,总比杀人放火强。”
姜文鸿:“你三观有问题,犯罪不分大小,犯了就是犯了。”
“那行,你让姜宜把肚子里的孩子拿掉好啦。就你伟光正,也不想想,谁救了你,他们这个行业,几百亿上千亿的交易管理着,有时候也是身不由己。你知道杜子瑞原来的领导,在这么一个小支行,贪了上千万。”
嗯,虽然最后进去了。
姜文鸿说不过妹妹,懒得再开口说,忧心忡忡闭目养神,想着姜宜自己都还是孩子呢,要当妈妈了?
两人安静了一会儿,姜文真忽然说道:“沈鹰州电话里的意思是请我们来谈论婚事的,那彩礼的事?”
姜文鸿打断她的话:“我不卖女儿,不要什么彩礼,姜宜觉得幸福就行,你少打主意。”
姜文真冤得慌:“你别把我往坏了想,姜宜的东西我一个都不要。你们父女俩一个比一个清高,不会为自己争取利益。姜宜谈恋爱谈糊涂了,你再糊涂,以后被欺负,说不好听一些,万一真有那一天,姜宜身无分文,连孩子抚养权都拿不到手。”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姜文鸿继续嗤之以鼻,但没再反驳,安静地听着姜文真往下说:“我听说他们有钱人都是签婚前协议的,婚前的财产,姜宜肯定没份,但如果真签了这个协议,那婚后财产,也麻烦他列清楚了,该是姜宜的一分不少。哥,你不好意思张口,你就少说话,姜宜没妈,我就替她做这个主了,婚后财产,房子,车子,现金,就按远东的风俗来。”
姜宜和沈鹰州回远东的路上给姜文鸿打了好几个电话,但都被挂断了不接。
姜文鸿确实在生气,他气姜宜不爱惜自己的身体,也气她没有第一时间告诉他这件事,反而是沈鹰州先提的,他这父亲做得多失职?
姜宜真是有苦说不出,当初去看沈鹰州,脱口而出说自己怀孕,是权宜之计,是希望他能重拾动力,积极争取自由,哪知拖着拖着,变成了今天这样。
这一路,她数次想开口坦白,都被沈鹰州打断了话题,姜宜也隐约猜出他把她家人叫来的目的,她内心亦是矛盾,有期待,又有忐忑不安。
两人落地远东,便直奔酒店和她家人汇合。
酒店的顶层有个露天的草坪餐厅,姜文鸿等人被安排到餐厅就餐,今天的厨师特意请了江景秋。
姜文真查了酒店和房间的价格,一晚的消费顶她半年的退休工资,她啧啧感慨:“沾了姜宜的光,老了还能见这样的世面,这辈子没白活。”
杜子瑞夫妇在草坪上拍照打卡,这样的环境随便拍拍都很出片,只有姜文鸿一声不吭坐在那。
江景秋忙进忙出,精明如他,自是看出姜文鸿是沈鹰州最大的阻碍,便泡了一杯上好的茶过来套近乎。
“姜叔,喝茶。”他外表阳光开朗,嘴巴能说会道,正正经经时深得长辈喜欢,姜文鸿便对他放松警惕。
“我是姜宜的朋友江景秋。”他主动自我介绍,不提沈鹰州。
姜宜的朋友?
姜文鸿脸色缓和了一些。
“姜宜以前跟着我学过做菜,算她半个师父,她聪明可有天赋了。”
姜文真听到,探身过来闲聊:“那以后不能让她再做饭了,孕妇不能劳累。”
江景秋喝着茶险些喷出来,孕妇?
沈鹰州要当爹了?
我...操
把他骗来做饭,竟然一点消息都不肯透露,还是没把他当朋友。
姜宜和沈鹰州到了酒店大堂,他的专属管家早已在门口处等候,”沈总,都准备好了,这边请。”
酒店管家恭敬地在前面带路进入电梯。
姜宜的心随着电梯上升而咚咚咚地跳个不停,沈鹰州紧牵着她的手,手臂紧绷着,掌心竟也有一丝潮热。
他也紧张?
旁边的管家站得笔直,保持着礼貌的微笑,但不时低头在给谁发信息,完全不符合专业的形象。
电梯一层层地往上,姜宜已猜到沈鹰州想做什么,也猜到电梯外会是什么光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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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是期待过和沈鹰州走进婚姻共度余生,但现在不是时候,她不希望沈鹰州是因为她“怀孕”了,为了负责才求婚。
她的手蓦然从沈鹰州的掌心中抽出,不能让事态再往失控的方向发展,现在说清楚还来得及,所以她很坚定,不给沈鹰州任何打断的机会,直接说:“沈鹰州,我骗了你。”
电梯正好到了顶楼,随着她的话,电梯门叮当一声打开,映入眼帘的是一片粉色的玫瑰花海,绚烂如梦似幻,柔软的白色地毯上铺着鲜艳的花瓣,层层叠叠往外延展形成一个花廊,这是一条通往幸福的花路。
沈鹰州站在电梯门口对她做了一个绅士的邀请,姜宜却往后退了一步,退回到电梯里面。
没有说清楚,她没法心安理得面对这样的场景。
“沈鹰州,我们先谈谈吧。”
“你先出来,晚点再谈。”沈鹰州又想进去牵她的手,完全无视姜宜刚才说的骗他的话。
姜宜摇头,“先下楼。”
两人一个在电梯里,一个在电梯外就这么僵持不下。
管家悄声说:“沈先生,冰淇淋蛋糕准备好了,再耽误该融化了。”
管家着急,花廊外面的一切都是按分秒布置,每一分每一秒都有特殊含义...。
姜宜摇头,眼里渐渐有了水雾,自然是想不管不顾被他牵着大胆往前走,可不坦白,不说清楚,她和骗婚有什么区别?
小犟种!
沈鹰州心里叹口气,无视酒店管家的着急,抬步进电梯,按了关门键,给两人留了独立的私密空间。
“说吧,什么事非要现在说。”他故作生气看着姜宜,沉沉的眼眸似吓人。
“我说了你不准生气。”姜宜先要求。
“那要分事儿。”沈鹰州不答应。
姜宜心一紧,看他这样不生气才怪,真应该早点说,叫上南力一起说。
“要么先回白河湾,叫上南力。”这事也不单是她一个人的责任。
她磨磨蹭蹭的,沈鹰州似失去了耐心,声音冷冷的:“哦?和南力有关?做什么对不起我的事了?”
姜宜深怕他误会,一咬牙,一闭眼:“我没有怀孕,是骗你的。”
她冲口而出,根本不敢看沈鹰州一眼,心里愧疚后悔得快死了,让他期待了四个月,一场空欢喜。
电梯安静得可怕,姜宜只能闻到他身上浅浅冷冷的气息,她睁眼看向沈鹰州,撞见他不明情绪的眼眸之中。
生气?失望?
姜宜猜不透,心里酸酸涩涩的,只能继续说:“我不想你求婚、娶我,是因为有宝宝而想负责。我要的婚姻一定是基于彼此相爱,想和彼此度过余生,不参杂任何旁的因素。所以,没有这个孩子,你想清楚了。”
姜宜说完,根本没有勇气等沈鹰州回答,急急地去按一层的电梯键,她的手腕被沈鹰州抓着,她的掌心已经冰凉,眼泪也在眼底打转。
“你可以取消所有安排。”
“我爸和姑姑那边我会解释,你不用担心。”
她自说自话,被沈鹰州捏起下巴,迫使她抬头看着他。
沈鹰州:“我是会为了孩子负责的人?”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他冷冷的声音在电梯里回荡,姜宜一时不知他这句话是反问句还是陈述句,被他捏着下巴抬眸看他,她眼底的水雾越积越多,从眼角滑落,过了一会儿才明白他说的是反问句。
也对,他这样对亲情凉薄的人,又怎么会为了一个孩子把自己的婚姻搭进去?
姜宜这心跟过山车似的,一会愧疚,一会害怕,一会又充满了失落。
他轻手捏着她的下巴,拇指在她水润的唇珠上摩挲,深邃眸光锁着她的眼,让她有些颤栗,他温柔又不带情绪的声音响起:“说完了?”
姜宜点头,说完了。
“好,现在回顶楼可以吗?”
就这?
姜宜料想中他会生气,或者放弃求婚,又或者追究她这一个月的欺骗,总该有点情绪表露才对。
但沈鹰州这个老狐狸,好似故意要让她忐忑不安,让她无所适从,听她是假怀孕之后,竟然不给她任何反应。
她被他牵着手乘梯往楼上走,大约刚才的插曲打乱了原本的计划,姜文真、江景秋还有一众酒店的工作人员都在花廊的尽头等他们,只有姜文鸿坐在远处的草坪椅子上远远地看过来,莫名的悲愤。
“我的好姜宜,怎么穿这样少。”姜文真先热情迎了过来,见姜宜在看远处的姜文鸿,悄声说:“别管你爸,姑姑帮你搞定。”
挽着她就往姜文鸿那走。
江景秋则是看向沈鹰州,眼里都是鄙视,不仅鄙视他一点也不透露自己要当爹了,更鄙视他竟然会玩出一个小生命来,做不戴~套的行为很无耻。
酒店的专属管家见他上来,又急忙过来问:“还按原定的计划吗?”
沈鹰州:“取消吧。”
这三个字落在前面姜宜的耳里,她的心一痛,果然,他就是这么现实,他刚才虽然什么都没说,但此刻的行动出卖了他的虚情假意。
姜宜庆幸自己没有真的怀孕才看清他的嘴脸,此时因为那三个字,让她失落得失去了正常的思考能力。
没出息!
她收起失落的心情,走向姜文鸿,要跟家人解释没怀孕也是一件难事,因为姜文真无比热情和兴奋,这一小段的距离,已经畅想了是男孩还是女孩,叫什么名字比较好,“以你们的条件,以后再生个二胎三胎,或者四胎都问题。响应国家号召嘛。”
姜宜听着都害怕,怼回去:“三胎四胎的任务,就交给表哥吧,反正有姑姑你帮忙带,几胎都没问题。”
姜文真听到,惊呼:“那要我命哦,他要一胎就够了。”
姜宜:“所以姑姑还是偏心,我啊,一胎都不要。”
最后一句话自然是讲给身后的沈鹰州听的。
“呸呸,说什么不吉利的话。”姜文真吓得轻抚她的肚子,煞有介事对着她肚子说:“宝宝别听你妈妈瞎说...”
姜宜避开她的手,姜文鸿也看了眼她的小腹。
姜文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真:“我们姜宜真是老天厚待,算下来要4个多月了,肚子还软软的,一点不显怀。”
姜宜开口:“爸,姑姑,我其实没有...”
怀孕二字没说,被沈鹰州从身后揽住了肩膀,打断她的话,“晚餐准备好了,我们先吃饭。”
哪里给姜宜开口的机会,人被他拥着往餐厅走。
姜宜因为他和管家说的取消吧,心里憋着气,但碍于家人只好忍着一起到餐厅。
落日余晖和城市灯火把餐厅烘托的流光溢彩,江景秋亲自烹饪的美食是最好的点缀,不用邀请,江景秋主动坐到餐桌上,难得机会看到沈鹰州做小伏低状,他当然不放过,要亲自看着。
姜宜坐在沈鹰州和姜文鸿的中间,三人表情各异,各有各的心思。姜文真和杜子瑞夫妻坐在对面,一脸的开心和兴奋,这辈子哪想过能有这样的享受?
江景秋也不全是无用,每上一道菜,他便介绍一番,加上姜文真捧着,有应有答的,气氛便热闹起来。
“景秋家祖上是御厨?”
“是的,姑姑。”
“祖父辈也是国宴主厨?”
“是的,姑姑,不仅是我的祖父辈,我去年也被正式聘为国宴主厨。”江景秋从不知道谦逊为何物,自己的优秀就该让所有人知道。
姜文真兴奋地问:“景秋都准备过哪些国宴?”
“像一些意、英、法等欧洲国家的总统来访,都由我负责。”
“厉害呀,那姑姑今天也是总统一样的待遇了。”
“你们都是我姜宜妹妹的家人,待遇必须比总统们更高。等姜宜妹妹的宝贝出生,满月酒,百天宴,周岁宴...”
他和姑姑侃侃而谈,其实大家都在等着沈鹰州下一步的动作,总不能请他们来只是单纯吃饭。
但见沈鹰州全程神色自若,一时也不知他在想什么。
姜宜听到江景秋说到满月酒百天宴的,越说越离谱,再次开口想澄清自己没怀孕,但是沈鹰州比她先一步站起,高大的身影逆着光笼罩着姜宜,他绅士地朝姜宜伸手,请她站起。
姜宜心里有气,不知他又想做什么,所以不愿意动,但餐桌上的几人,除了姜文鸿,都充满期待地看着她,她便站起和沈鹰州面对面。
沈鹰州双手牵住她的双手定定看着她,眼里的深情渐露,江景秋和姜文真也瞬间安静下来,都看着眼前的两人。
姜宜满心的郁结在他如此深情款款的注视之下渐渐变得慌乱夹着一丝酸涩。
“姜宜,请容许我先说。”
“你知道的,我生于一个很糟糕的家庭,所以从小对亲情淡薄,对家庭生活更充满排斥,从未想过要自己组建一个家庭。”
他说到这,四周死一般的安静,姜宜的心也窒了窒,知道他不想娶他,私下说就好,何必当众让她难堪呢?
她想抽回自己的手,但被他握得紧紧的,他的拇指无意识地摩挲着她的手背,视若珠宝一般。
他继续说:“但或许是老天垂怜让我遇见你,让我感受到被一个人全心全意,不含任何杂念地爱着是多幸福的一件事。”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我的心一直是残缺的,是你的纯粹,你的炽烈,把它一点一点修复完整,让它不仅有了感受幸福的能力,更有了爱人的能力。”
“姜宜,我的人生因为你而完整,我想娶你,不因为任何因素,不管你是否怀孕,或者不管你将来是否怀孕,这些并不影响我爱你,并不影响我想娶你和你共度余生的心。”
“姜宜,我爱你,嫁给我好吗?”
去繁从简,原有的所有求婚策划,所有的环节,其实都抵不过一颗真心。
他也会紧张的,牵着姜宜的掌心有着潮润的湿意。
他把他的心剥开了放在姜宜和她最亲的家人面前,是他一生之中做过的最不设防,也最预料不到结果的一件事,但心甘情愿把自己放入这样的境地之中。
姜宜猝不及防,和她想的完全不一样,又心动又心痛,她看着他递过来的闪闪发光的大钻戒,千头万绪在脑海里奔涌。
空气静止了,所有人都屏着呼吸看着姜宜,等待着她的回答。
姜文真只看到沈鹰州手中那枚大钻戒,大到不真实,她猜想这么大一颗钻石需要多少钱?够买几套房?
江景秋难得看沈鹰州紧张,要是姜宜当众拒绝他,那便精彩了,也让他尝尝这求而不得的滋味,典型的看热闹不嫌事大的心态。
姜文真见姜宜愣着,深怕这傻孩子拒绝,推了推旁边的杜子瑞,示意他们夫妻说些话,烘托一下气氛,别让场子冷了,杜子瑞夫妻会意,拍手笑着喊:“答应他,答应他...”
酒店的管家早就等着这一幕了,让灯光师打了一束光过来,钢琴老师也开始弹着舒缓的音乐,冰激凌蛋糕缓缓推出来,气氛变得浪漫精致。
姜宜终于元神回归,有了被求婚的感受,但她没有马上答应,反而脑海里不合时宜地闪过另一个问题:“你早知道我骗你?”
沈鹰州:“不难猜。”
“怎么猜到的?”她可太好奇了,难怪她坦白之后,他一点也不生气。
然而,此时此刻,沈鹰州快要生气了,提醒她:“姜宜,我在求婚。”
姜宜恍然大悟一般:“我答应。”
回答得又急又快,伸出手指让他戴上那枚戒指。
因为紧张,所以无措,所以刚才顾左右而言他,直到戒指那么合适地牢牢戴在她左手的中指上,那份不安忐忑或者那份激动都落地,融化成了她的眼泪。
在旁边的鼓掌和呼声中,沈鹰州把她紧紧揽进怀里低头深情吻着。
把她的家人请来,便是见证他娶姜宜的诚心和诚意。
求完婚之后,姜文鸿才知姜宜并没有怀孕,本是心里埋怨她不懂爱惜自己,事业刚起步就怀孕,但这会儿听到消息又有些失落,当外公的愿望落空,心里空落落的,矛盾得狠。
姜文真安慰:“那说明沈鹰州是真心想娶姜宜,而不是为了孩子娶她,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小两口先过几年二人世界不是挺好吗?你就是别扭,怀了你也生气,不怀你又失落,你这个老丈人,难伺候。”
好话歹话都让她说了。
姜文真又悄声说:“我听他说了没有签婚前协议,他的就是姜宜的,然后说为了保证姜宜的权益,会请律师拟好什么协议,我听不懂,到时候让杜子瑞帮忙看着,我现在才知道有钱人分钱麻烦得很,不像我们只有那三瓜两枣,随便分。”
这一趟来远东的安排,姜文真很满意,姜文鸿表面没说什么,但是回去的路上和来时完全不一样,只因为沈鹰州私下也和他承诺了,会好好爱姜宜,这四年虽没有自由,但正好趁此机会放慢脚步,学会如何经营家庭生活。
姜文鸿见他真心诚意,除了祝福也无话可说。
姜宜和沈鹰州从酒店离开回百河湾,那枚戒指在夜色下也隐藏不住它的光芒,姜宜戴在指间翻来覆去的欣赏,内心欢喜。
她说:“我现在觉得人生就是不期而遇,很多事需要辩证地看,如果你没有经过这场劫难,或许就不会停下脚步,更不会想走入婚姻。”
这是她小小的人生感悟。
沈鹰州:“我同意你说的要辩证地看待问题,但不同意后面的这句。我不是因为停下脚步才想结婚,而是因为你才想结婚。”
无需太多华丽的辞藻,他的真心和真诚就是最好的表白。
姜宜感受到自己被爱着,所以便有恃无恐:“那你怎么发现我骗你的?”
沈鹰州便笑。
“不准笑,你这样显得我像个傻子,因为骗你,每天都心虚忐忑不安,甚至还想着努努力,一个月之内怀上可以蒙混过关。”
她真的好生气。
“第一晚。”
“什么?”姜宜晴天霹雳。
那晚一开始的时候,沈鹰州并没有怀疑,一度小心翼翼怕伤到她,但过程之中,每每他念及她是孕妇想收敛,别那么横冲直撞时,姜宜总是缠着他,这根本不是她,以她的性格如果真怀了,他想做也得求着她,而不会配合着他,任他翻来折去的。
想着这段时间她的主动,沈鹰州....,加快了油门!
姜宜不敢相信他第一天就知道了,打破砂锅问到底:“你怎么发现的?你说。”她想她一直隐瞒得很好,都没有露出破绽。
沈鹰州温柔浅语:“因为南力一直没有提供体检报告,也不说在哪家医院做的产检。”
姜宜:“我就知道是他暴露了。”
“姜宜。”
“嗯?”
“你骗了我这么久,你说该怎么惩罚?”
“到底是谁骗了谁?你知道我这一个月过得如履薄冰。”姜宜才不掉进他的语言陷阱了。
沈鹰州心情极好:“是我的不对,换你惩罚我好了。”
他又故意强调:“想怎么惩罚都行。”
姜宜就知他正经不了几分钟,放.荡的本性就会暴露。
求婚的夜,说不清是谁惩罚了谁,只是不知疲倦,不死不休一般的缠~绵。
百河湾的角角落落都留下了他们爱的痕迹,他们的爱是润物无声,也是汹`涌澎湃,是仅此一份,是满怀占有之欲,无论身或者心,都需完完整整地归属于对方。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介于沈鹰州目前特殊的身份,两人的婚讯只在亲朋小范围内告知,以低调为主。
沈鹰州着手筹备婚礼,而姜宜还是照常去上班。
明禾今年最大的项目就是军工的资产重组,分布全国各地的同事经过一周的考察,此刻都回明禾汇报工作。
军工集团上下游的企业太多,有国营有民营,许月辉需要先摸底之后才能设计出一套完善的方案。
姜宜是最后被叫进去开会的,海港市并不像许月辉说的那样偏僻和落后,反而因为是港口城市,经济十分发达,她知道许月辉当初是想劝退她,所以才故意夸张了说。
姜宜上一周的出差是憋着一股劲,越对她有偏见,她越要做出好成绩给他看,所以汇报的报告是这次所有同事之中做得最完善的,包含了颜家炳的创业历程,锚链厂每年的产能,成本,销售渠道,利润,未来的发展,以及同行竞争等等都一一罗列详细,让许月辉挑不出任何毛病。
莫清在一旁骄傲道:“你也不看看姜宜是谁,你想通过打压她让她知难而退,她偏做最好给你看。”
许月辉嗤了一声:“这不是她该做的吗?有什么可值得夸的。”
莫清:“姜宜,别理他,有些人就是嘴臭,说不出半句好听的。”
姜宜对两人日常斗嘴已经习以为常了,并不发表任何意见。
许月辉言归正传谈工作:“这家锚链厂是家族企业吗?”
“颜家炳是实际控股人,但是管车间的厂长,以及管市场的老总都姓颜,是他的堂兄弟,目前他的女儿颜烟也安排进厂里,有意向让她进财务部。”
许月辉嘀咕:“这不就是家族企业?”
姜宜在海港市出差一周,有个很深的感受就是,这座城市虽然经济也很发达,但是和远东这样的国际大都市有很大的区别,海港市的很多企业都是以家族为单位,家族与家族之间又形成更大的单位,类似于帮派,各有各的门派。
想到这,那个快被她忘记的姓谭的男人在她脑海里一闪而过。
“厂长和市场总监都姓颜,他们之间的关系如何?”许月辉又问。
“颜家炳有大家长的风范,从最初创业开始就一直带着整个家族的人发家致富,我只和他们吃过一次饭,没有深入了解,但从平常看,他们都非常尊重他。”
“颜家炳把他女儿安排进厂里,计划将来让她管理财务,你上面写着他女儿刚大学毕业,她的叔叔伯伯们能支持她吗?将来有没有可能演变成家族争夺战?”许月辉问得很详细。
“目前还无法看出,需要更深入的了解。”姜宜不敢妄言。人性难测,颜家的叔叔伯伯目前尊重颜家炳,也爱护着颜烟,那是因为颜烟刚大学毕业,涉世未深,没有侵犯到他们的利益,倘若有一天颜家炳不在了,颜烟触及他们的利益,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那么一切都不好说。
人性在巨大的利益面前,会扭曲成什么样子,是一个问号。
许月辉看着那份报告陷入沉思之中,军工集团的重组事关重大,每一个下游企业,每一个细节他都要考虑在内才能设计出最优的方案。
“休息几天,过两天你还需要再跑去一趟海港市,把这份报告优化。”
“好的,收到。”
许月辉下了这样的命令,便是认同姜宜这次工作的付出,姜宜自然全力以赴。
颜烟把她当好友,微信上问了她两次什么时候再来出差?
姜宜回:“还没有确定具体的日子,等公司安排。”
“好的,好期待能快些见到你。”
海港市,
颜烟回复完信息,颜家炳探过身来问:“怎么样?姜经理有透露什么时候再来我们厂吗?”
“没有。爸爸,我们厂现在是什么情况呢?”颜烟有些担忧地问,她知道现在实业不好做,但是他们家的厂背靠军工行业,爸爸每次在家族聚餐里最经常挂在嘴边的话便是“你们放心,咱们厂背靠大树好乘凉,我们的厂是要传承给我们的子孙后代的,倒不了。”
可是,大树也有倒的时候,或者大树自己养分不够时,便会毫不犹豫砍掉吸收它养分的杂树根。
颜家炳大当家做习惯了,天塌了都有他顶着,还不到万不得已的时候,哪里舍得把真实情况跟颜烟说,让她担忧?
“好啦小烟,爸爸约了朋友出去吃饭,厂里的事你别操心,有爸爸,还有你的叔叔伯伯们顶着呢。”
颜家炳说完便和几个兄弟出门去了。
是谭凛川约他们吃饭,颜家炳和谭凛川一直有来往,颜家做海底的锚链,谭凛川管理海港市的所有港口,生意场上交集不少,年年都得来“孝敬”才能让生意更平稳。
请客的地点是谭凛川名下的海港市最奢靡的一家会所,里边是怎样的光景自是不用说了。
随处可见的身材妖娆的漂亮女孩,当然也有一些模特身材的年轻男子,什么气质的都有。
颜家炳的亲弟弟颜家润进来便感慨:“作为男人,能享受一天谭凛川这样美女绕膝,纸醉金迷的生活,死也知足了。”
颜家炳瞪他一眼:“在我面前说说就算了,别在颜烟面前也说这些混帐话。”
“这是当然,当叔叔就该有叔叔的样子。”
一行人被经理接待进了包间落座,过了好一会儿,谭凛川姗姗来迟,“抱歉,来晚了。”
嘴上说着抱歉,面上完全没有一丝抱歉的样子。男人的身材比这会所里请的任何一个男模特都优越,想必他才是这家会所的活招牌,长这样,不知要吸引多少良家妇女为他献身。
席间,几人推杯换盏的,颜家炳几兄弟喝了不少,反而热情招待的谭凛川一口没喝,都让底下的人替他喝了。
见差不多了,他开口:“颜兄,我之前的提议考虑得怎样?我可以给你们提供资金支持,给我股份,我们合作。”
颜家炳现在后悔的是,当初不该和谭凛川透露厂里入不敷出的困难,以至于被谭凛川盯上。
颜家炳想做能传承一代又一代的厂,必然更希望能和军工企业长期稳定地合作下去,即便军工要资产重组,如果能被并购,他保留一定的股份也比和谭凛川合作强。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然而被谭凛川盯上,必然要被扒去一层皮,谭凛川近几年在海港市的势力越来越大,他野心十足,所有和港口有关的生意都要收入麾下形成垄断,对颜家做潜艇锚链的厂早已虎视眈眈。
谭凛川今天约谈便表态:“颜兄考虑清楚,你的锚链厂早已入不敷出,最多再撑三个月,三个月后发不出工资,供应商的款无法支付,到时工厂倒闭,一堆破铜烂铁,你觉得我还会接手吗?”
谭凛川对颜家炳的厂子了如指掌,诱惑与威胁并存,他很满意地看着颜家炳走投无路又硬抗着的模样,还算有点气节。也很满意颜家兄弟们在他提出的优渥条件下,蠢蠢欲动的样子。
考验人心最有乐趣。
“喝酒!”谭凛川亲自给颜家几兄弟倒酒,客气是一把无形的刀,让人遍体升寒。
颜家炳几兄弟都喝多了,连接送他们的司机也被谭凛川的属下们灌醉。
包间里倒的倒,闹的闹,睡的睡,颜家炳也开始说胡话:“我的厂是要留给我的宝贝女儿的,绝对不会贱卖,你想都不要想。”
谭凛川不若刚才的礼貌客气,表情冷冷地坐到圆桌一处安静的地方冷眼旁观。
他的属下会来事,把颜家几兄弟安排到楼上的房间,叫了几个姑娘过去伺候,独留了颜家炳在包间里,一是颜家炳出了名了洁身自好,二是颜家炳是谭凛川的朋友,不敢随意招待。
“颜厂长怎么处理?找个人送他回家?”下属问。
“多此一举,给他宝贝女儿过来接人。”
“是,是。”下属从颜家炳的手机里找到备注小烟的号码拨打过去。
颜烟知道爸爸和叔伯晚上有应酬,要很晚才能回家,所以她自己早早洗了澡,准备入睡时就接到爸爸的电话,但传来的却是一个陌生的男声,“你父亲喝醉了,麻烦过来接他。”
颜烟没做它想,一心担心爸爸醉成什么样,要别人替他打这个电话?所以急忙应答:“好好,麻烦把地址给我。”
她披散着头发,在睡裙外随意披了一件外套,开着她的甲壳虫就匆忙出门前往目的地。
到了才发现是一个金碧辉煌的会所,她说明来意,报了包间的房号,服务生听到房号不由认真看了她一眼,刚才是笑脸相迎,现在便多了一份好奇和探究:“这边请。”
服务生恭敬地在前面带路。
颜烟后悔刚才太着急没有换一套衣服过来,她想象的场景是爸爸已经在路边等她,她接上人就可以直接走。
这间会所,她上学时就有所耳闻,学校有几位校花级别的女生常被车接走,传言来的就是这里。她有一位室友,也是她的好朋友何茉莉曾陪朋友来过一次,回去之后拉着她大谈特谈,说开眼了,看那些有钱人是如何挥金如土,一晚上消费上百万眼都不眨一下,大受震撼,第一次知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道,阶层与阶层,有钱人和穷人之间隔着怎样的壁垒。
颜烟不知爸爸怎么会跑到这种地方消费,她裹紧外衣,一路跟着服务生往里走。
大部分空间明亮而宽敞,有的空间则是隐秘而昏暗一下,不时能看到男女迫不及待交`缠在一起。
这一路,颜烟的脸从额头红到了脖子,而服务生却是习以为常,目不斜视。
“到了。”服务生在最里面的包间门前站定,敲了敲门。
“进。”
推开门的刹那,颜烟看到爸爸喝得醉熏熏的在说话,他一喝醉就会成为话痨,从他的创业史,家族史再到孩子的教育,什么都往外说,他在侃侃而谈:“不是我吹牛,你要是认识我女儿,就知道我把她教育得多优秀,知书达理,孝顺懂事,与人为善,很有上进心,我这厂子是要留给她的...”
“爸爸。”颜烟听得脸红,急忙推门进去。
她的脚步忽然停住,刚才没有注意到,包间的一个角落里,昏暗不明的光线之中坐着一个男人,正似笑非笑地看着她,高挺的鼻梁和清晰的下颌线使得他的五官立体而...性感。
那双大长腿随意敞着显出身材的优越。
“谭...叔叔。”颜烟礼貌地打招呼,但不敢再直视谭凛川,她生活的圈子太干净,这样一看就很危险的男人,她只想远离,保持距离。
“我优秀的小侄女来了?”但谭凛川可没想放过她,看她战战兢兢的样子,十足有趣。
他身边的女人,哪个见了他不是想方设法往他身上扑?即便胆子小的,也会欲擒故纵使些小手段引起他的注意,这么避他如蛇蝎的还是头一回。
“我来接我爸爸。”颜烟过去想扶起爸爸,奈何根本扶不动。
“小烟,宝贝女儿,你陪爸爸再喝一杯。”
“爸,你喝醉了,我们回家。”她手忙脚乱,想扶爸爸起来,自己的外套又总往下掉,里边穿着就是吊带睡裙,外套一滑,就露出她小巧而光洁的肩膀。
谭凛川饶有兴趣地看着,若不是对这小侄女有一定的了解,要怀疑她是故意穿成这样来勾引他。
“爸爸没喝醉,来,你陪爸再喝一杯。”颜家炳坐在位置上纹丝不动,简直稳如泰山。
因喝了酒,双目通红,忽然又哽咽道:“小烟啊,爸爸对不起你。当年忙工厂的生意,忽略了你妈妈的身体,让她走得那么早,爸爸对不起她,也对不起你啊。”
颜家炳醉醺醺的见到宝贝女儿,一时各种心酸心痛的感觉涌上来,酒后真言。
“爸爸,你要真觉得对不起我,以后就少喝点酒吧。”颜烟扶不动他,求助的眼神看向谭凛川还有他身旁的下属。
“阿敬,愣着干嘛?帮我小侄女扶一下。”
“是,谭先生。”得到指令才敢行动,阿敬过去,一手就搀扶起颜家炳往外走。
“谢谢谭叔叔。”颜烟急忙在后面跟着,一手紧紧抓着外套,千万别再往下滑。
她小跑着,睡裙底下露出的半截小腿跟白藕似的,跑得人心痒。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粉色的甲壳虫车停在金碧辉煌的门前,小小的一只,跟它的主人一样。颜家炳醉醺醺的,扶着车门弯腰想爬进去,结果腿一软,噗通一声滑落到地上。
“爸。”颜烟弯腰想扶起他,颜家炳半跪在车门边趴着,就着这个姿势直接睡着了,颜烟力气小,根本扶不动他。
因为这大幅度的动作,裙摆往上卷起,披着的外衣也往下滑,露出的肌肤白得发光,整个人纤细,哪哪都细。
谭凛川侧头点着一支烟,在几步远的地方慢悠悠吐着烟雾,没有向前帮忙的意思。
他的属下阿敬没有得到老大的指令,也不敢再帮忙,甚至背过身不去看那位小姐。对自家老大是个什么样心中有数,不该他看的绝对不多看一眼。
“爸,你醒醒,先上车再睡。”颜烟连拖带拽想把爸爸弄进车里,奈何喝醉的人死沉死沉,她力气有限,根本挪不动,只好转身,求助地看向谭凛川,“谭叔叔,你能帮我一下吗?”
谭凛川低头深吸了一口烟,把烟头在地上踩灭之后才迈着他的长腿走过来,“你的车太小,坐我的车。”
他说完,转头对属下喊:“阿敬,扶颜厂长上车。”
“是。”
被叫阿敬的这才走过来,双手一搀扶,轻松就把颜家炳搀扶起,放进旁边停着的宾利车上。
颜烟:“麻烦你们照顾一下我爸,我在前面开车带路。”
谭凛川挑眉,“小侄女,阿敬是司机负责开车,是要我照顾?”
颜烟站在他的面前好小一只,“可...”以吗?
后面两个字在碰触到他的眼神之后吞咽了回去,他那么高高在上,身上的衣服,发型都打理得干净清爽,一丝不苟的样子,让他照顾醉了的人,确实不妥。
她只好说:“那我坐你们的车回去,麻烦你们了。”
甲壳虫明天再来开。
谭凛川做了一个请的手势,颜烟乖乖巧巧地上了后座。
阿敬开车,不时偷看一眼旁边的谭老大,见他眉目含着笑,所以人都是贪图新鲜,大荤大菜吃习惯了,就喜欢换个口味吃点清淡的豆芽菜,玩一玩你追我逃的戏码,前所未有的有耐心。
到了颜家,阿敬扶着颜家炳进屋,豆芽菜,不,颜烟真心感谢:“谭叔叔,谢谢你们送我爸回来。”
颜烟不是不识好歹的人,之前就听爸爸说过他们家厂子如果最后被军工集团放弃的话,只能求助于谭凛川帮忙。
今晚爸爸和几位叔伯去和他应酬,想必也是谈帮忙的事,她虽觉得谭凛川私生活不检点,人的名声也不好,但这些和她没关系,是爸爸的朋友,便是她的长辈。
她客客气气地感谢谭凛川,站在门口目送他上车离开之后才回房。
车上,谭凛川坐回后座,正是刚才颜烟的位置,狭小空间里开了窗,散去那些酒味,却散不尽颜烟洗澡后的清香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味。
阿敬开车接到会所那边打来的电话,汇报道:“颜家润几兄弟都安排妥当了,探出他们的口风,倾向于把厂子卖给我们。但是颜家炳不愿意,指望明禾派来的那位姜经理考察完之后,让军工集团并购。”
谭凛川指间缠绕着一根刚才在座椅上捡起的长发,“这事由不得他,不想卖也得卖。”
他看上的,用尽手段势必会得到手。
发丝在指间缠绕,韧性挺强,竟扯不断,可见营养不错,颜家炳确实把这个女儿照顾得很好。
———
姜宜再次来海港市出差,一出高铁站就见到那辆亮眼的粉色甲壳虫停在前面的广场。
颜烟兴高采烈地朝她挥手:“姜经理,这里,这里。”
姜宜对手机里跟她语音了一路的沈鹰州道:“我到了,厂里派人来接我,先挂了。”
她和沈鹰州的身份互换了一般,从前是沈鹰州满世界飞忙工作,姜宜等着他抽空联系;而现在,姜宜忙工作,抽空和沈鹰州说上几句话。
沈鹰州最近在筹备她们的婚礼,原是想去国外办,带着她一家人环游世界,但碍于他现在特殊情况,被限制出国,只能选择在国内。
沈鹰州随心所欲惯了,这辈子就没这么憋屈过,姜宜安慰:“去哪里结婚不重要,重要的是和谁结。”
沈鹰州这心才熨帖了许多。
姜宜来海港市出差,沈鹰州本是要陪同,被姜宜拒绝,他现在闲的很,有他在,姜宜根本没法认真工作。
“给你安排的景洲酒店必须住,住那安全,我放心。”这是沈鹰州最后的坚持,发现女人就不能太惯着,姜宜现今翅膀真硬了,对他的要求,常常左耳朵进,右耳朵出。
姜宜满口答应着:“我住,我住,挂了哈,颜烟来了。”
挂了电话,便和颜烟开心住到厂里安排的住所了。沈鹰州安排的酒店虽然和工厂离得不远,但如果不实地地接近工厂,她的所有考察便隔着一层,是不真实的,无法深入的。
颜烟:“姜经理,这次给你安排的是我们厂最好的一间房,旁边的那间是我的,我平时午休用,你来这几天,我晚上陪你一起住,给你做个伴。”
虽然爸爸让她招待姜宜有目的,但她也是真心喜欢姜宜,希望姜宜出差期间,能够感受到这份美好。
这栋小楼是厂里的招待所,姜宜住的那间确实最宽敞,里面应有尽有,地上铺着厚厚的地毯,大床上的床单被罩新换的,一股好闻的阳光味道,其实和酒店没有任何区别。
“等会儿我带你去你的办公室,也安排好了。”
“好。”
姜宜放下行李便抓紧时间和颜烟去办公室,这次的时间紧,许月辉让她速战速决,这家工厂的考察结束之后,还得去另外一个城市帮莫清。
她的办公室旁边就是颜家炳的办公室,颜家炳和他的几兄弟早就在那等候着,见到姜宜,郑重向大家介绍:“这位是军工集团派下来做调研的姜经理,大家一定要积极配合她的工作。小烟,这期间你给姜经理做助手。”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颜家炳对姜宜很热情,因为姜宜掌握着他们工厂未来的命运,之前那一周,颜家炳对姜宜已有所了解,想贿赂以利益相诱必然行不通,所以见她和颜烟相处不错,便让颜烟给她当助理。
“谢谢颜厂长,这段时间麻烦你了。”姜宜上回来只是做个简单的初步了解,这次需要深入做背景调查,确实很需要颜家炳和颜烟的支持。
在会议室里,她就发现,除了颜家炳对她热情之外,他的兄弟颜家润等人并不欢迎她,只是皮笑肉不笑地客套接待。
这种家族企业,一旦需要改革,最棘手的就是每个股东和高层各有各的想法,并不配合她的工作,甚至极有可能会从中作梗,所以颜家炳的态度便十分重要。
颜家炳很积极:“不麻烦,都是我们应该做的。你有任何需求和颜烟说。”
“好的,谢谢。”
见完面,姜宜开始着手工作,颜烟的财务室在她这间临时办公室的对面,两人几乎形影不离。
姜宜首先需要弄清楚的便是这家锚链厂的股权问题,虽然对外公布的信息,颜家炳是创始人,是实际控股人,但他们兄弟之间,有无特殊的约定?
颜烟很配合地把公司的股权结构证明和公司章程都提供给了姜宜,面对姜宜的疑问,她很认真解答:“这家厂是我爸爸独立创建的,他虽然让我的叔叔伯伯们进来工作,但是他们只拿工资和奖金,并没有公司的股份,没有决策权,也不参与分红。”
颜家炳是生意人,头脑清醒,虽然有着大当家的做派,自认有一份责任带着大家族发家致富过上好日子,但是他很清楚控股权必须牢牢掌握在自己的手中,因为他就颜烟这么一个女儿,如果把股权稀释出去,将来他百年后,颜烟不一定能够管得了她的这些叔叔伯伯。
颜烟的妈妈去世之后,以颜家炳的身份,给他介绍对象和劝他再娶生个儿子的人踏破颜家的门槛。
但是颜家炳每次都毫不犹豫地拒绝:“当初创业时,天天忙工作,忽视了小烟妈妈的身体,也从没有尽一份当爸爸的责任,我愧对她们母女,所以绝不会再娶,更不会再生让小烟受半点委屈。”
在海港市这样重视家族,以家族为单位生存的地方,只有一个女儿太势单力薄了,所以颜家炳照顾自家兄弟,也是希望他们能真心对待颜烟。
姜宜陆陆续续听了颜家炳的故事,内心满是钦佩,尤其感动于他对颜烟的付出,可怜天下父母心,大部分人爱子女的心都是一样的。
颜家炳死守着这家厂子,也是希望能够给颜烟留下这份安身立命的事业。
晚上,颜家炳邀请姜宜一起吃饭,要为她接风洗尘,姜宜忙拒绝:“不用客气的,晚上我在工厂里吃就好。”
颜家炳:“上回来就没有好好接待姜经理,这次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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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完,他朝颜烟使了个眼色,希望颜烟帮忙说服姜宜。
哪知颜烟这件漏风的小棉袄不仅不帮忙,还笑嘻嘻地说:“哎呀爸爸,不要用你老气横秋那一套对姜宜,人家白天上班就很累了,晚上还要花时间应酬你,你老人家饶过她吧。”
“你这孩子!”颜家炳哭笑不得,真是傻孩子,一点不懂人情世故。但是也罢,或许她的招待更得姜经理的心。
颜烟挽着姜宜的胳膊:“别吃工厂的食堂了,我带你去吃好吃的。”
她志在带姜宜领略海港市的美食美景,上次在夜市张叔叔那遇到那个男人是意外,这次无论如何,她要尽地主之谊。
姜宜虽比颜烟大了几岁,但放下工作,谁还不是个小女孩呢?所以换了套休闲衣服就和颜烟出门了。
“姜宜,你是我见过长得最漂亮的女生。”颜烟由衷感慨。虽然比姜宜好看的女生不是没见过,但是姜宜的长相气质和性格,这些综合起来,都长在颜烟的喜好上。
姜宜笑:“你也是我见过的最好看可爱的女生。”
姜宜细想,她从小到大就没有深交的同学或者朋友,后来工作中认识莫清,莫清说:“因为你长得太好看,有一部女生不好意思和你交朋友,有一部分女生则是有嫉妒心或者攀比心,和美女交朋友首先要足够自信,不是所有人都像我这样自信...”
后面变成了莫清的自夸。
姜宜并不认同莫清的说辞,她朋友少是因为她不善交际,上学时一心扑在学习上,和所有同学只保持着点头之交。
她没想到,工作之后,反而能交上莫清和颜烟这样的朋友。
颜烟这次带她来的是沿海路一家餐厅,餐厅的落地窗外能看到大海,这个画面有点熟悉,姜宜忽然想起是她之前住在景洲酒店时,阳台外也是这样的海景。
想到最后一晚时,面对着这片大海和沈鹰州...她的脸微不可查地红了。
颜烟点完餐,见姜宜在喝水,眼眸里闪过一抹娇羞,忽然想起爸爸说的谭凛川有可能和姜经理在一起的这句话,本想问她是否有男朋友?
还未开口,却见隔着她们几张桌子的另一个就餐区,她的好朋友何茉莉正梨花带雨地拿着一杯酒泼到对面男人的脸上,男人的头侧了侧,背影有点熟悉。
颜烟有些尴尬,一时不知是要和茉莉打招呼还是当做没看见,毕竟即使是好朋友,也不想让对方看到自己狼狈的样子。
那个男人?是她男朋友吗?
大学毕业之后,颜烟回自家工厂工作,茉莉也找了一份待遇不错的工作,两人只在网上聊天,还没有见过面。
那男人的背影太过于熟悉,被泼了酒好似也无所谓,只是淡定地拿起桌前的纸在擦拭,而茉莉好像也恍然惊醒,一边哭一边想拿纸巾替男人擦拭,嘴里像是说着对不起之类的话。
男人嫌恶地避开了她的手,因为稍稍侧了头,让颜烟看清了他的侧脸,倒吸了一口气,是谭凛川?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认识的人?”姜宜因为是背对着那个就餐区,见颜烟神色变化,便也顺着她的目光回头看了一眼,也看到了谭凛川。
姜宜只那晚在夜市见过他一次,后来因为他没有再出现,姜宜几乎把这人忘了,忽然见到,男人那张邪肆的脸浮现在脑海。
颜烟很尴尬,她可以确定茉莉一定不想在自己那么狼狈的时候见到她,所以她低头悄声对姜宜说:“那是我大学室友。”
姜宜会意也没有再探究,两人都很默契地往窗边靠了靠,尽量避开谭凛川那边视线可见的范围。
颜烟不知道何茉莉是怎么认识谭凛川的,只知道她毕业之后,找了一份薪水很不错的工作,是一位学姐给介绍的,据说是在一家上市公司当总秘,茉莉一直说等以后见面再详谈。
难道是在谭凛川的公司?
颜烟在想何茉莉的事,刚才那场景,两人似有感情纠纷,绝不是上下级的关系。
她的眼眸忽然瞪大,姜宜也感觉到一个阴影渐渐笼罩过来,她回头,便看到谭凛川不知何时走向她们,距离两步远的位置:“小侄女,姜经理,巧啊!”
谭凛川有一种魅惑人的长相,哪怕被泼了红酒,额前的湿发更增添一份邪魅。
姜宜没想到只那晚匆匆见一面,他竟然记住了自己,出门在外,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所以礼貌地打了声招呼;“谭先生,你好。”
而颜烟也叫了一声“谭叔叔”之后,目光就落向了不远处的何茉莉。
何茉莉此刻狼狈至极,双眼哭红肿了,旁边不知何时站着阿敬正怒喝她,大约是因为她刚才用酒泼了谭凛川。
何茉莉也看到了此刻站在谭凛川面前的颜烟,因为狼狈,所以脸上一阵白,一阵青。
她们是大学室友,是好朋友,但是何茉莉出生于普通的工人家庭,父母微薄的工资供她上完大学,托举不了她;而颜烟出生在富裕的家庭,从小锦衣玉食,毕业后也直接进了自己家工厂,完全不用靠自己打拼。
何茉莉在学校时,还没有那么明显的贫富差距的感觉,然而毕业之后,这种落差感便体现出来了,所以也一直有意回避颜烟,拒绝了颜烟好几次的约饭。
哪曾想过,会在如此狼狈的状态之下见面。
阿敬见她目光愣愣的,皱了皱眉:“趁谭先生还没有生气,请你马上离开。”
阿敬对这个何茉莉有印象,是会所湉姐那边介绍过来的新秘书,介绍的时候说何茉莉很老实本分,照顾凛川的起居最适合不过。
湉姐的心思明显,她不允许谭凛川的生活秘书是个美女,也不允许哪个生活秘书做长久,基本就是做几个月直接换。
谭凛川也无所谓,大底是记不住那些生活秘书的长相,甚至换了人,他不一定认得出,反正湉姐安排进来前,也会先培训熟练了才上岗,出不了岔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子。
但偏偏这次始料未及,这个叫何茉莉的,看着最老实本分,但不知哪来的勇气,发疯也不看看对象。
阿敬见她站着一动不动,愣怔看着前方的谭凛川,怕她又扑过去,所以态度极差,呵斥道:“赶紧滚。”
变切示意他身边的保镖把人弄走,泼酒的事回头再找湉姐算账。
何茉莉被那保镖推了一下,踉跄着瘫坐在卡座上,哭了出来。
“你们做什么?”
颜烟顾不得尴尬冲了过去,她虽不知前因后果,但是看到自己的好朋友被人这样对待,她无法当看不见,更无法漠视。
内心的天平毫不犹豫护着何茉莉,很是心疼她,谭凛川一看就不是什么好人,肯定是他欺负人在先,被泼酒也是活该。
那两个保镖见一个女孩冲过来,以为是何茉莉同伙,伸手粗鲁地就想把她扯开,被阿敬有眼力劲地一把打开了他们的手,一个个真是傻B,看不到谭先生认识这位吗?
颜烟扶着何茉莉,心疼地问:“茉莉,摔着了没?”
何茉莉泪眼汪汪地看着不远处的谭凛川,哀哀求着:“谭先生,对不起,请你原谅我,我只是太爱你了。”
茉莉爱谭凛川?
颜烟看着那个风流的男人,就他招蜂引蝶,处处留情。
“谭先生,我不能丢了这份工作,求求你原谅我。”何茉莉继续说着,这是她能找到的薪水最高的工作,也是最体面的工作,只怪自己这几个月没忍住,对他动了心。
谭凛川终于看过来,但是眼神却没有看一眼何茉莉,而是笑意盈盈地看向颜烟,走过来时,微微俯身和她面对面,轻声细语地问:“小侄女,这是你朋友?”
颜烟点头:“茉莉是我大学室友和好朋友,请谭叔叔尊重她。”
谭凛川饶有兴趣看着她,平时在他面前总是一副战战兢兢乖巧的小豆芽菜,此刻护着朋友时,马上长出了全身的刺,还是俯身和她说话:“好像是你的好朋友先泼我酒。”
“那一定是你先欺负她。茉莉性格那么好,不是被逼急了,一定不会出手伤人。”
他听她的控诉也不恼,还是笑着:“那让你的朋友说说,我怎么欺负她了?”
在颜烟看来,他这是无赖的行径,这里都是他的人,茉莉被欺负了也不敢说真话,她握了握茉莉的手,鼓励她:“你不要害怕,他如果真的欺负你,你就直接说。”
茉莉的手指冰凉,摇头不敢说话了。
谭凛川忽然挺直腰背,凌厉道:“小侄女,我可不是谁都欺负,想让我欺负,先照照镜子。”
怎么会有这么无赖的人?欺负人还有理了,颜烟气得不行。
却见他已经转身对姜宜礼貌地说:“姜经理,让你扫兴了。今天这餐我请客。”
姜宜实在不愿意参与到他们这些事之中来,尤其是这位谭凛川神秘莫测的,她只想远离,所以说到:“谢谢谭先生,不用了”
拒绝完对颜烟道:“我们先送你朋友回家吧,她需要休息。”
一语提醒梦中人,“先送你回家,别的事再慢慢说。”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何茉莉看阿敬和旁边的两位保镖,浑身轻颤着,深知不敢再纠缠下去,便再颜烟的搀扶下离开了。
她心中恐惧和惶然,这份高薪又光鲜靓丽的工作来之不易,以她的条件在海港市绝找不到第二份,是她鬼迷心窍被男人吸引,她一步三回头地看向那个男人,希冀他能念在这几个月对他生活的悉心照顾上怜惜她,看她一眼。
但男人的视线落在别处,仿佛她根本不存在。
上了颜烟的甲壳虫,车内有芬芳的清香,内饰也是粉色,如颜烟的人生冒着粉色的泡泡,让人羡慕。
半晌,她开口问:“你认识谭先生?”
颜烟:“见过几次,不算认识,他是我爸爸的朋友。”
颜烟也有很多话想问,想问她怎么认识谭凛川的,为什么会去做他的助理,刚才在餐厅里又是怎么回事?
可这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以后远离谭凛川,所以她说:“茉莉,你如果想换工作,我帮你。”
姜宜安静坐在后座上,从她的角度正好能看到副驾上的何茉莉,女孩长得清秀,看似很文静羸弱,但姜宜对她的初印象并不好,大约是从前在庄群那见过太多相似的女孩,所以练就了火眼金睛,伪装得再好,在她面前也无处遁形,只是女孩是颜烟的朋友,她无法当面说什么,想着找个机会提示颜烟防人之心不可无。
何茉莉过了好一会儿才回答:“谢谢你颜烟,我想先等一等。”
她今天闹出这样的事,湉姐那边不好交代,只怕也回不去做谭凛川的生活秘书了。
到了她家楼下,颜烟见她状态不好,担忧道:“今晚我陪你吧。”
两人是大学室友,陪伴了彼此四年,几乎形影不离,颜烟不放心她一个人。
何茉莉看了眼姜宜,摇头说到:“颜烟,今晚谢谢你,我没事,你陪你的朋友吧。”
两人是好友,在大学时,贫富差距不会让人有太明显的感觉,因为都是两点一线的生活,加上颜烟吃穿用度不铺张浪费,只是毕业之后,一个要为温饱问题而努力奔波,一个过着衣食无忧的生活,才显出了区别。
她今晚十足的狼狈,不想再被颜烟看到自己肮脏的内心。
颜烟一直知道茉莉是个自尊心很强的女生,知道她想一个人安静,便没有勉强,只说:“那你好好休息,我手机24小时开机,你有什么事,给我打电话。”
“好。”何茉莉目送她的车离开之后转身上楼。
然而,一片昏暗之中,她的头发忽被人狠狠地拽着,整张头皮瞬间发麻,而后,湉姐从昏暗之中走过来,就着她的脸,狠狠地扇了两巴掌,她的口中满是血腥味。
“忘记我怎么培训你了?敢打谭先生主意?”
谭凛川的生活秘书都是湉姐层层筛选,严格把关,再经过培训之后送过去,一般只工作三到六个月,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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湉姐没想到看着最文静本份的何茉莉会捅出这么大的娄子,简直是对她的一种侮辱。
何茉莉被一前一后这么控制着,整个人抖得如筛子,“对不起湉姐,我不敢了,再也不敢了。”
她想改变自己的命运,想走捷径,一时犯了傻,此刻深知自己的命运如蝼蚁。
湉姐长得美艳,气场十足,抬手掐着何茉莉的下颚,锋利的指甲几乎要插进她的双颊之中,使得何茉莉整张脸都是扭曲的,“敢在我的眼皮底下惹事,先掂量掂量自己几斤几两,滚,别让我再看见你!”
何茉莉重重地摔在了门框上,整个人惨不忍睹,她回到家中,看着镜子里的自己,认命吗?
人与人凭什么有这样的差距?
就因为她的出生比别人差吗?
她不信命,她只信自己能逆天改命。
大学时,被学姐第一次带到谭凛川的那家会所,看到那些挥金如土的顾客们,一夜的消费是她父母一辈子辛苦工作也攒不出的钱,给她的心灵带来了巨大的震撼,也种下了那颗往上爬的种子。
只是她现在搞砸了,再也回不到那个圈子,一夜失眠没睡,哪知第二天一早,手机忽响,是阿敬打来的,“怎么没来上班?不想干了?”
她震惊,没想到竟有这样的转折,她没有被辞退,还能继续回去工作?
“我马上到。”
阿敬这边刚挂了,马上就接到湉姐的电话,“谭先生什么意思?”
湉姐对阿敬还算尊重,压着心中怒火,很是克制地问。
“谭先生觉得何茉莉做生活秘书还可以,所以不想换人。”
湉姐冷笑:“阿敬,你和我也不说实话?”
湉姐敢保证昨天之前,谭凛川根本不记得何茉莉什么样,难道真被何茉莉泼酒这置之死地而后生的一招迷惑?
湉姐肯定不信这招能引起谭凛川的注意。
阿敬:“不敢,我说的是实话,谭先生觉得她还有用,暂时不想换人。”
“什么用处?难不成真山珍海味吃习惯了,想尝尝清汤寡水的?何茉莉什么长相,他不至于如此不挑。”
阿敬该说的说了,至于什么用处,恐怕只有谭凛川知道。
这边颜烟一早就联系何茉莉,想她昨晚恐怕不好过,约她出来早餐,哪知茉莉拒绝:“不好意思啊,我去谭先生那上班,没有时间吃早餐。”
颜烟:“你去谭先生那?”
昨天那样的情况下,她还去上班?
挂了电话,她无法理解。
和她一同准备去吃早餐的姜宜问:“昨天的那位朋友?”
“是啊,我有点担心她。”
姜宜斟酌了一下才开口:“大学的友谊最纯粹,可是毕业后,面临的生活不同,每个人都会变。有些朋友可能只适合回忆。”
颜烟在昨天的餐厅已看出茉莉变化很大,和她印象中的样子完全不一样。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她点头:“我明白你说的。茉莉的生活压力比较大,她妈妈身体不好需要经常住院。”
上大学时,茉莉就常希望能够尽早毕业养家。颜烟虽过着衣食无忧的生活,但她并非温室的花朵,或许因为小时妈妈去世的缘故,她对人间疾苦常常感同身受。
姜宜也只是点到为止,别人的友谊她无法多说,和颜烟吃完早餐回厂里便开始投入工作。
她需要近五年的财务报表,厂里的财务总监给她提供的报表,她看得眉心逐渐皱起,这份报表并不全,恐怕只提供了三分之二的数据,还有一些重要的关键数据,一个都没有。
颜家炳虽然表面上很支持她的工作,但实际处处防备着她,这对姜宜来说,便是浪费时间。
她起身去敲财务总监的办公室门,再次表明,她需要的是近五年的所有数据。
对方显然有些为难:“是这样哈姜经理,你也知道我们是军工行业的下游企业,我们是签了协议,是国家保密的资料,任何数据都不能随意外泄。”
军工的保密协议当然要遵守,但姜宜此刻代表的正是军工集团资产重组的工作人员,这套说辞对姜宜没用。
她声音平静,但言语犀利:“你无法提供完整的财务报表,是想隐瞒什么吗?是你个人的行为,还是颜厂长的授意呢?”
财务总监没想她会直接发难,这么大的锅他可不敢背,正支吾着,颜家炳进来了,笑着说:“姜经理,误会,误会。他死脑筋,没见到姜经理的授权书,所有不敢随便把数据拿出。”
说完,让财务总监把近五年的所有数据拿给姜宜,姜宜道:“多谢颜厂长支持,这些财务数据今天不着急给我,麻烦你们整理一下明早发给我。”
她说完,又强调:“我需要这份数据做分析,后续还有并购律师和审计来做尽调。”
姜宜和这些公司打交道也已经长出经验了,特意强调后续还有律师和审计来做尽调,就是希望颜家炳给她提供的是真实的财务数据,而不是做假的,浪费彼此的时间。
“是是,我明白。”被姜宜一针见血指出来,颜家炳的脸有些红,他之所以不第一时间把所有报表提供给姜宜,就是想把数据做得好看一些,否则以工厂这两年的经营情况,必然被军工集团所放弃。
第二天,颜家炳就让财务总监把所有报表都发给姜宜。
他在家中几次看颜烟欲言又止。
颜烟便主动问:“爸爸,怎么了?”
颜家炳想了想便说:“你和姜经理关系如何?”
颜烟答:“挺好的,姜经理其实不像外表表现的那么冷漠。”
这两天,颜烟和姜宜几乎形影不离,也很聊得来,姜宜虽不爱主动讲自己的私事,但也不会藏着掖着,颜烟知道她有一个即将要结婚的男朋友,两人感情很好,所以和谭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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颜家炳思前想后了很久,才开口对颜烟道:“爸爸想,你也大学毕业了,是时候该独当一面了,很多事瞒着你未必是好事。”
他忽然严肃,让颜烟的心一紧,急忙问:“什么事?”
她知道家里的工厂经济周转出了问题,但到什么程度,她并不知。
颜家炳心里难受:“咱们的工厂最多还能撑三个月。如果军工集团放弃我们,三个月后,资金链彻底断了,银行的贷款到期要还,工人的工资发不出去,供应商的款结不了,不仅是工厂破产,我们住的房子,开的车,恐怕都留不下。那些工人跟了爸爸一辈子,都是上有老下有小,如果丢了工作,没收入,往后不知怎么生活。还有你的那些叔叔伯伯,都是跟着爸爸一辈子的.,工厂如果没了,咱们颜家也就完了..”
“只能撑三个月?爸爸,我能做什么?”颜烟没想到情况已经这样糟糕,但她身为颜家炳的女儿,身为这家工厂未来的接班人,遇到困难的时候顶上去,是她的责任。
颜家炳很惆怅,如果可以,他希望颜烟永远走在正道上,可商业社会的残酷,也必然得让她去面对。
“小烟,姜经理是军工集团派下来的,所以她做的分析报告,她的观点对我们至关重要。你能不能和她说说,有些事,睁只眼闭只眼不用做得那么认真。只要工厂能够顺利通过这关,我们一定不会亏待她...”
颜家炳说到这,又忽然清醒了一般,“算了算了,当爸爸没说这些话,小烟,你别管了,赶紧回房休息。”
让女儿去当这种说客,他算什么好父亲?真想扇自己两巴掌。
然而,说出去的话,如同泼出去的水,颜烟愣在那里:“只有这个办法了吗?”
“你别管了,是爸爸不对,不该和你说这些。”颜家炳是真心后悔了,不该病急乱投医。
颜烟道:“爸爸,这没什么,我知道开公司办工厂不容易,如果都严格遵守规矩办事,在现在的商业环境下,根本生存不了。只是以我对姜宜的了解,她的工作性质,还有她的为人,任何人和她说都没用。所以,爸爸,我们想想别的办法呢?”
颜家炳有些欣慰,她心态会如此积极,只想着怎么解决问题,而不是焦虑或者感伤即将可能失去的富裕的生活。
“爸爸,以前是你照顾我,以后有我陪你度过所有风雨,只要我们一直在一起,没有什么困难能打倒我们。”
颜烟的通透和坚强,绝不似外表那般的柔弱,颜家炳欣慰又感动。
只是该想的办法他已经都想了,海港市每年要倒闭多少他们这样的民营工厂?想拉投资,或者再找银行贷款,几乎没有可能,唯一有希望的是谭凛川,但那是下下策,真和他合作,相当于是拱手把工厂送给他。
所以颜家炳还是寄希望于能把姜宜糊弄过去。
姜宜加班加点查信息,写报告,沈鹰州和她视频,她一心二用敷衍地回答沈鹰州的问题。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这份迟迟给她的财务报表,她知其中必然有问题,但颜家炳和财务总监经过专业手段美化过的数据,她需要一一核对,如此庞大的数据,哪怕是专业的审计人员来审,也需十天半个月才能完成。
所以她只能抓重点,凭自己的工作经验从这些庞大的数据里找出最容易做假的地方去入手。至于详细的数据,以后交给审计,如果还有以后的话。
沈鹰州原想和她讨论婚礼的细节,但见她认真盯着电脑,双目一眨不眨的,便不忍心打断她的思路,安静在旁边等着,随时准备给她提供一些思路。
却见姜宜忽然一摔鼠标,兴奋道:“我就知道他们会在成本费用上做手脚,增加虚假的利润。还有银行的贷款用途,并不是用在生产研发上,而是拆东墙补西墙用来应付供应商。”
沈鹰州:“既然找出问题,那能不能现在关了电脑休息?”
姜宜被他的声音吓了一跳,才想起两人一直在视频呢,有些不好意思:“你先睡,我要再研究一下,虽然看着连年亏损,但比我预计的要好,没有想象中的糟糕。研究完,我还需要写个报告发给月辉总,他要求我当日事当日毕,今天要是没有收到我的邮件,明早又要电话过来骂我了。”
许月辉的淫威隔了这么久还深刻地影响着姜宜。
沈鹰州生气:“明早我就让他滚蛋,以后我管明禾。”
姜宜笑,“你管明禾?那你还有时间筹办我们的婚礼吗?”
这话说得沈鹰州内心很熨帖,“你啊现在说话学聪明了,知道捡着好听的说。”
“都是跟沈总学的说话之道。”
“我的说话之道?不是常嫌我说话下流吗?”
深更半夜,他这话题又要往少儿不宜的方向引了,因为彼此都心知肚明,他的“下流”话只在特定的时候说。
果然,姜宜的脸悄悄红了,无法全心全意再认真工作,关了电脑:“你很烦啊,赶紧去睡觉。”
“想抱着你睡。”
咚咚咚!
门外传来敲门声,是隔壁的颜烟从家里回来,见她房间的灯还没有关,所以敲门打招呼:“姜宜,晚安。”
颜烟是个很暖心的女孩,敲门的目的就是想告诉姜宜一声,她回来了,住在隔壁,不用害怕。
“晚安,明天见。”姜宜回应。
这是两人每天晚上打招呼的方式。
姜宜回应完,再看视频里的沈鹰州,其实很想他,很想被他抱着睡,但她半个想字都不肯说,因为她怕一说,沈鹰州会连夜赶来。
永远不要怀疑一个男人在这方面的行动力。
沈鹰州现在变得主动,“想你,早点工作完回来。”
“好。”
两人这才依依不舍地挂了视频。
沈鹰州从来没有问过姜宜在海港市的工作环境,姜宜也没有主动说过关于谭凛川的事情。
实际上,姜宜在和颜烟出去的两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次都不巧遇到谭凛川之后,她便知道,所谓的巧合都是不巧合,往往是精心策划,只是姜宜那时以为是谭凛川是为了追颜烟而制造的巧合,没有多想。
沈鹰州关了视频,收到南力的信息,“这位颜厂长一直想贿赂姜小姐。派他女儿贴身照顾姜小姐最初的目的,也是为了让女儿当说客,但不知什么原因改变了主义,我担心他会给姜小姐下套,逼姜小姐同意做假报告。”
沈鹰州:“你太小看她。”
姜宜现在不是从前的姜宜,因为他的缘故,这几年,明里暗里的算计不计其数,颜家炳的伎俩在姜宜面前不值一提。
南力继续汇报:“那位姓谭的,先后见过两次姜小姐。”
从姜宜来海港市出差开始,沈鹰州便让南力过来暗中保护。海港市鱼龙混杂,关系复杂,尤其谭家在当地的势力,沈鹰州不放心姜宜一个人来。
“此人心思深不可测,两次见面的目的看似是为了颜厂长的女儿,和姜小姐无关。而且他似乎对他父亲的事毫不关心,从他父亲被抓之后,他至今没有任何动作,也没有运作任何关系,甚至乐见其成。”
这点沈鹰州不意外,他和家人之间以利益为纽带,何况谭家这种大家族,亲情未必深厚。
只是姜宜的安危无小事,他不敢掉以轻心,嘱咐道:“这几天再派两人暗中保护她。至于谭凛川,且看他想做什么。”
敌不动我不动,敌若动我先动,这是沈鹰州现在的处事原则。
“收到。”
这边颜烟还是尽心尽力地支持着姜宜的工作,只是听完爸爸说的工厂的现状,她私下其实也很焦虑,这家工厂是爸爸辛辛苦苦打拼出来的,厂里很多工人在这工作了二十多年,是看着她长大的亲人一般,还有颜家整个家族都是仰赖着厂子而活,如果破产了,她不敢想这几百上千人该怎么办?
她知道她无法,也不能去改变姜宜的分析报告,但是她想了解真到了无路可走的程度了吗?
所以她想让姜宜透露一点消息,好让她有心理准备。
姜宜并非要隐瞒她,只是她也确实不知军工集团最后会怎么决定,所以她很真诚地说:“我只是就咱们厂的情况如实地写分析报告,资产重组的项目组会参考我们做的分析报告,但最终方案,我们谁也不知道。”
姜宜见她露出失望的神情,大约因为压力很大,脸上的神采不如最初见面时那般飞扬,社会很残酷,穷人或者富家小姐,各有各的压力。
“姜宜,所以情况真的如我爸爸说的那么糟糕了吗?”
姜宜:“也许没有那么糟糕。”
这句话,也是姜宜和许月辉汇报工作时说的,这家锚链厂的产能大,且质量优于同行,所以军工集团每年会给他们固定的订单,但这几年连年亏损,其实最大的问题是成本太高,尤其人工方面。
颜家炳被人情拖累,厂里年龄大的工人,他念旧情舍不得辞退,但他们劳动力跟不上,只能招新人,成本翻了一倍,还有颜家整个家族的人,全是拿着高薪,几个人干的活,其实一个人就能完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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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他能狠心改革,也许还有转机。
姜宜这次出差住在工厂,实地参观了生产车间,并且在技术总监的介绍之下对这家锚链厂的产品线有了更全面的了解,他们从当初做商用船舶的锚链转型到军工以及部分海洋工业领域的锚链,这意味着他们的产品有着更高的安全性和竞争力,如果只是财务因为经营不善出了问题,或许还不到绝路。
但是姜宜对颜烟也只能点到为止,因为军工集团这次的资产重组瞬息万变,怕是连许月辉也不知最后会是什么样的结果。
颜烟表示理解,她爸爸是技术出身,最大的梦想就是做世界上最安全最值得信赖的锚链,这句话也是他们工厂的标语,所以他一辈子刻苦钻研才使得工厂从码头一个小作坊逐步走向军工领域,但他同时大男子主义,有着莫名的家族使命感,加上为人热情仗义,缺乏管理能力,以至于让工厂一步步陷入现在的困境之中。
姜宜虽是点到为止,但颜烟心中已有了答案,鸡蛋需从内部打破才是生命,只有改变当前的管理结构才有一线生机。
她正想找爸爸沟通这件事,接到了茉莉的电话约她晚上一起吃饭。
从毕业之后,颜烟约过她两次,都被她以工作忙为由拒绝了,这次是她第一次主动相约,“颜烟,那晚谢谢你替我解围送我回家,我想请你吃个饭可以吗?”
两人有着四年形影不离的感情基础,颜烟想到那晚的情景也担心她的近况,自然答应赴约。
在餐厅见到茉莉,她整个人神采飞扬和那晚碰到的狼狈判若两人,又有了大学时期那样的明朗,颜烟发自内心替她开心,“我认识的茉莉又回来了。”
何茉莉:“我也没想到还能继续做这份工作,谭先生比我想像中的要好很多,给了我很多锻炼的机会。”
说到谭凛川,何茉莉尽量压制着内心涌动的爱意,那是提到名字就会让她心跳加快的存在,但是阿敬警告过她,如果还想留在谭先生的身边工作,必须老老实实待着,不该想的别想,不该做的更别做。
能继续回去工作,能继续拿到高薪,能每天近距离接触谭凛川,对她来说已经是天大的恩赐,她感恩戴德。而且因为有阿敬的话在先,湉姐每次见她厌恶得咬牙切齿,却也不能拿她怎么样,这让她心里暗爽了很久。
颜烟听她夸赞谭凛川便没有接话,那个男人的形象在她心里时而恶劣,就像那晚逼她喝酒;时而又绅士,主动送她爸爸回家。
颜烟只关心茉莉的现状:“阿姨最近身体还好吗?”
何茉莉:“比之前好多了,因为谭先生知道我妈妈的情况之后,和医院打了招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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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茉莉在颜烟的面前忍不住一口一个谭先生地提,其实她从阿敬和湉姐的关系中,或多或少也猜测出谭凛川为什么这么做。
湉姐跟了谭先生很多年,那些娱乐场所一直是湉姐在负责管理,另外还负责谭先生的很多公关的工作,包括给谭先生选择贴身助理,就像是他的贤内助。
而湉姐在谭先生面前乖顺听话,但对外以女主人自居,久而久之,自己也生出了女主人的错觉,对谭先生身边的所有女人都十分警惕。
没有哪个男人,尤其是谭先生这样的男人愿意让一个女人这样管着的,何茉莉自己就琢磨出谭先生把她留在身边的原因了,利用她来对抗湉姐。
是炮灰又怎样?
湉姐扇她两巴掌的事,她记在心里,总有一天要扇回去。
“其实谭先生不像外界传的那样阴狠毒辣。他能和你爸爸成为朋友,可见人品不差。”
颜烟听她一口一个谭先生,就知道她或许是真的爱上谭凛川了,也是,像他那样的长相和气质,是容易吸引人,只是她还是没忍住提醒:“茉莉,谭凛川和我们不是一个世界的人。”他是和她爸爸是朋友,但这朋友关系是建立在想侵吞她家工厂的基础上,颜烟现在认清这个事实之后,便不想像之前那样叫他谭叔叔了,他不配。
“嗯。”何茉莉表面应着,内心暗道:我和你也不是一个世界的呢。
两人正聊着天,何茉莉的双眸忽看向门口定住,脸上露出些许的雀跃,对颜烟道:“谭先生来了。”
颜烟顺着她的目光回头看向门口,海港市说大不大,说小不小,但每次她在外面吃饭怎么都能碰到他?
真是阴魂不散。
小小的餐厅因为他的到来,瞬间变得狭小而逼仄,那样的气质就不该出现在这种小餐厅里。
何茉莉马上站起来走过去,“谭先生,您也来吃饭?”
谭凛川正眼未看她,只是淡淡地嗯了一声,目光落向餐桌上恨不得把自己藏起来的背影,他径直走了过去:“小侄女,看到我躲什么?”
颜烟实在不愿意和他有任何相处,但他已走到她的对面,坐在了茉莉刚才的位置上,问她:“今天姜经理怎么没跟你一起来。”
颜烟就知道他花心,吃着碗里的,看着锅里的,见过几次姜宜就惦记上了,所以没好气地回复:“姜经理忙。”
“忙什么?忙着帮你们厂起死回生?小侄女,你该跟你爸爸说说别做无用功,趁早走该走的路。”
这话气得颜烟险些失态,也想学茉莉把水泼到他那张脸上,看他还是否能像此刻这样嚣张。
旁边的何茉莉本想坐回位置,也就是谭凛川旁边的空位上,被阿敬拦住了:“谭先生有瓶酒在办公室放着,你去拿过来,他现在要喝。”
“现在?”何茉莉看了眼颜烟何谭凛川,有些不想去。
“别废话,快去拿。”阿敬不耐烦吩咐。
“好。”她不得已转身去公司拿酒。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颜烟发现不知何时,刚才还挺热闹的餐厅,此时就剩她们这一桌,茉莉也不在,旁边的阿敬见她寻找何茉莉的目光,便解释道:“她回公司拿东西,马上回来,请你等她。”
茉莉是谭凛川的生活秘书,工作内容就是随叫随到,颜烟便放下心等她回来。
她对谭凛川心存戒备,虽然刚才茉莉一直夸他,但并不代表他就真是个好人,尤其他对自己家的工厂虎视眈眈。
她镇静坐在那里,谭凛川忽然开口:“小侄女,我们打个赌如何?”
她不明所以抬眸看他。
“赌三个月内,我们即将是一家人。”
“什么意思?”
“三个月内,你...你们工厂。”
这中间的停顿让颜烟一瞬间的恍惚,以为他说的是她,但看向他时,他眼里并无任何轻佻暧昧,只有一副强者要侵吞弱者的势在必得。
“敢赌吗?”他追问。
“不赌,我对我家工厂很有信心。”颜烟经过姜宜的提点又有了信心,而且,如果他家的厂子真的毫无用处,谭凛川又为什么表现出如此大的兴趣?那必然是工厂有它的价值。
“不问问赌注是什么就拒绝?或许会是你感兴趣的。”谭凛川其实就是闲来无事逗着她玩,这种在他眼中“发育不全”的小豆芽菜,他不见得多想跟人上’床,只是她初次见面就叫他谭叔叔,这么大的“侄女”还是第一次见,让他印象深刻。
颜烟当初第一次在家里见谭凛川,心不在焉没看清他的脸,只是听爸爸介绍:“这位谭先生是爸爸的朋友。”
她便礼貌地叫了一声谭叔叔,后来抬头才看清他是一个只比她大几岁,而且长相十分英俊的年轻男人。
她不想和他有关联,当然不关心他给的赌注是什么。
何茉莉很快就从他的办公室里拿了那瓶红酒过来,远远从玻璃窗看进去,餐厅只有她们这一桌餐桌上方的灯亮着,光线笼罩,营造出一种静谧而浪漫的气氛。
颜烟低头自顾在玩手机无视对面男人的存在,而男人抬眸安静地看着她,那温柔的神色是何茉莉贴身照顾这许久从未见过的。
她抱着酒瓶的手微抖,在阿敬看向她时,她扬起职业礼貌的微笑进去,“谭先生,您的酒。”
颜烟见她回来,准备起身和她一起离开,和谭凛川待着同一个空间里,让她非常不自在。
而何茉莉却道:“颜烟,不好意思,刚才医院来电话了,我得过去看一下我妈妈。”
刚才在车上,她是真的接到医院的电话。
“我陪你去。”颜烟想也没想陪她去。
“不用!”何茉莉忽而大声制止,让颜烟吓了一跳,脚步也停在了座椅旁。
她知道茉莉有时候自尊心强,因为以前关系好,所以会跟她讲家里大概的情况,但是从来没有让颜烟见过她父母。
颜烟善解人意:“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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谭凛川难得好心吩咐阿敬:“你送她去医院。”
“是,谭先生。”
餐厅瞬间就变成了她们两人,茉莉离开,颜烟自然也想离开,她不愿意和谭凛川独处一个空间,直觉这个男人很危险,这种危险不是那种生命危险,而是一种让人觉得不自在,让人心慌。
她转身想往外走,身后的男人依然保持着坐着的姿势,用开酒器开何茉莉刚才送过来的那瓶酒,嘭的一声,酒塞拔出,颜烟只听他说:“陪我喝一杯。”
嗓音清冷独特,带着不可抗拒的威胁,甚至不看颜烟一眼。
颜烟脚步顿住,稍稍偏头从落地玻璃窗里看到谭凛川在往醒酒瓶倒酒,依然没有回头看她,就笃定她会坐下来陪他喝一样。
颜烟偏不听他的命令,凭什么听他的?她抬步往门口走。
“你那同学似乎很重视这份工作!”他轻轻晃着酒杯慢条斯理地说着。
这句话却如一声雷击中颜烟的神经,她怎会听不出他这句威胁十足的话?
可是她不明白,他威胁她做什么?
如果他对她家工厂感兴趣,和她爸爸谈便可以。
两人的视线在落地窗上交错着,男人那英挺的长相被玻璃窗上了一层滤镜一般,意境朦胧,像是电影中的男主角。
她只得落座:“你到底想做什么?”
温柔的人质问这句话没有什么力量,软绵绵的,气势不够,惹得对面的男人看着她气鼓鼓的样子,只觉得新奇,原来女孩子真生气是这幅模样,比一些庸脂俗粉在他面前故作娇嗔有趣多了。
他说:“你叫我一声叔叔,我能做什么。何茉莉是你同学和好友,她喜欢这份工作,看在你的情面上,我一定好好提拔她。”
“不需要,茉莉有工作能力,你觉得合适就用,不合适就辞退,与我五官。”她不接受这份恩情。
“哦?是吗?”他拿起手机,当着她的面给阿敬拨了免提电话,“王医生给何茉莉的母亲安排哪天的手术?”
不等阿敬回答,他又直接开口:“让王医生取消。”
他的话音一落,电话那头的何茉莉激动的声音传来,“不要啊谭先生,是我做错什么了吗?”
谭凛川的手机就放在餐桌上,大约因为对方的声音太大,在桌面上震动着,何茉莉大声哀求:“谭先生,求求你了,我妈妈不能再拖了。”
“求你了谭先生,不要取消手术。”
谭凛川听着手机里的哀求,看着颜烟,无动于衷。
颜烟脸色发白地和他对视着,他是恶魔,怎么会有人拿另外一个人的生命做威胁?
何茉莉在电话那端哭泣。
颜烟端起桌前的酒杯,仰头就往嘴里倒,不管外表多羸弱温顺,大约骨子里遗传了颜家炳的那份热情和仗义,是为了朋友能够两肋插刀的性格,喝一杯酒算什么?
电话忽地掐断,何茉莉哭泣的声音戛然而止,酒刚进她的口中半口,她雪白纤细的手腕被一只大手抓着,那张轮廓清晰,五官英挺的脸近在咫尺,酒杯里的酒洒了出来,从她的唇角低落到胸前,浅色上衣淡淡的红印,他从她的手中把酒杯拿下,笑道:“真喝?未成年禁止饮酒。”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未成年禁止饮酒?
谁是未成年?
刚才,包括之前,是谁逼她喝酒的?
他修长清冷的手指拿起桌上的餐巾低头温柔地擦拭她唇角的酒渍,她虽成年,但在他眼中,和未成年又有什么区别?白长了身高,哪哪都小。
颜烟撇过头,被他用拇指和食指固定回来,她的唇在他的擦拭下比平时红了几个度,用餐巾怎么擦,都是软软润润的,眼眸里泛起了盈盈水光看着他,明明是恨着,却又那么楚楚可怜。
他眸色忽沉,扔了餐巾的刹那也松开了她,心中骂颜家炳真不知道怎么教女儿的,在海港市满大街都是豺狼虎豹的地方,把女儿养成这幅模样,迟早被吃得骨头都不剩。
颜烟得了自由,再次端起酒杯,把剩下的酒一饮而尽,骨子里那份仗义和铁血被他激发出来,对着谭凛川道:“酒我喝了,茉莉妈妈的手术你不能取消。”
谭凛川见她傻得天真可爱,他若不大答应,就凭她喝这杯酒能拿他怎样?
颜烟不胜酒力,喝完脸红,眩晕,她强撑着,知道不能再和谭凛川相处下去,便强调了一遍:“你说话算话,明天茉莉妈妈的手术必须如期进行。”
说完便迈着有些轻飘的步子想离开餐厅,走了几步,脚步虚浮,她的腰忽然被揽着,被人腾空抱起跌入陌生的怀中,她眩晕,想挣扎,但手脚都发软使不上劲。
男女力量的悬殊,无论她如何手脚乱舞,丝毫不影响男人轻快的步伐,“乖一点,你想酒驾?”
“我找代驾。”酒精影响了她的四肢,也侵袭她的大脑,思维有些混乱。
被他抱着,然后粗暴地被他塞进她的甲壳虫副驾上,他人也坐进主驾,开她的车送她。
只是他大高个,腿长,在驾驶座上根本施展不开,头顶几乎碰着车顶,显得逼仄狼狈。
这小破车没法开,他一脚踹开驾驶门下车,还是得开他自己的车。
下了车绕到副驾,正准备把颜烟带到他的车上时,却见她从副驾爬到驾驶座,冲着他笑了一下,开始系安全带。
要自己开?
疯了,真想酒驾?
他就不该管她,让她酒驾车祸死了算,但身体还是先于脑子一步,在她踩油门的刹那,他敏捷地打开了副驾的门,跳进车内。
颜烟吓了一跳,“你...你...”
说不出第二个字,被酒精控制,满脑子只有一个想法,远离这个男人。
谭凛川见她竟敢踩着油门加快速度往前冲,额角的太阳穴都跳得突厉害,厉声命令:“停车。”
但颜烟大脑和手脚都不控制,在沿海路上,踩着油门继续往前冲,车呈S型往前走着,好在这个时间的沿海路没什么车,偶尔经过的车也在狂按喇叭咒骂。
谭凛川也咒骂,如果强制去抢她的方向盘恐怕会更失控,指望一个醉鬼理智,天方夜谭。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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谭凛川强忍着怒火:“好,我下车,你靠边停,我现在下车。”
一辈子没这样好声好气说过话。
前面马上就要穿过沿海路进入闹市区,再往前开,后果不堪设想。
颜烟也紧张了,想踩刹车放他下车,但是大脑根本不听使唤,反而踩成了油门,车头直直地朝海边的栏杆冲过去,速度之快,以这速度必然连车带人冲进海里。
谭凛川咒骂一声,长臂伸过去抢回方向盘,他用肩膀牢牢地把颜烟控制在座椅上,让她无法碰方向盘,他急转方向,刺耳的车胎旋转的声音在沿海路的夜空上方响着,轮胎在地面摩擦出火星,他紧抿着唇,全神贯注地控制着车的方向,握着方向盘的手臂上青筋暴露,颜烟虽已经松开了油门,但是被他的肩膀压得几乎窒息无法踩刹车,人清醒了大半,车因惯性,依然急速地往前开着,只是凭着他超高的车技,车能在正道上保持执行。
“拐弯了,车,车...”颜烟惊恐地大叫,因为已经进入闹市区,街上的车忽然多了起来,她的车无法马上停下。
“闭嘴!”谭凛川怒斥她,在车即将要撞到前面的车时,他狠狠地打了一个方向盘,车嘭地一声撞到旁边的绿化带上,在撞上的刹那,谭凛川反身把她牢牢护在怀中和座椅的位置中间,安全气囊全开,车前盖凹陷,瘪了,冒着白烟。
颜烟这一吓,彻底清醒,担忧地推了推趴在她身上的男人:“谭叔叔,你还好吗?”
那样的巨震,谭凛川今天险些把命交代在这。
颜烟只觉得额前有温热的液体滴落,她一擦,是谭凛川的血!
她脸色惨白,惊呼:“谭叔叔,你流血了。”
谭凛川为了保护她,额头重重地磕到车窗,被碎裂的车窗玻璃扎了一口,此刻血流不止。
颜烟吓坏了,哪曾见过这么多血?想用手捂着他的伤口,却沾了自己一手的血,一边哭,一边打120叫救护车,觉得谭凛川好像马上就要死了。
她因为喝了酒,酒精对她的行动力还有影响,只是大脑此刻异常清醒,他如果不是为了救她根本不用上车,如果不是为了护着她,可能就不会受伤。
她一万个庆幸的是没有伤及无辜,无论如何,以后不管在任何情况下,她绝不喝酒。
谭凛川低头默不作声观察了她一番,见她没受伤,便开始观赏起那张愧疚的脸,难得她担忧他,自是让她担忧个够。
他私下让阿敬过来处理这里的车祸,他随救护车去医院。
阿敬听他出车祸,还要随救护车去急救,魂都吓没了,急问他怎么样?要不要安排医生?
“不用,有我小侄女安排。”
救护车很快就到,医生护士下车,颜烟脸色发白,眼睛哭得红肿,手上,身上都是血,而男人却是神色自若,除了额头的伤口,看不出别的异常,到底是哪位更需要急救?
颜烟:“医生,他额头受伤了,流了很多很多血。”她是真担心他会因为失血过多而昏迷。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上了救护车,护士急忙为他止血,颜烟一瞬不瞬地看着他,他虽看着镇定,但是因为流血的缘故,唇色脸色都不好,护士碰到他伤口时,因疼痛而微微皱眉。
大约因为难受,他全程都没有说话。
只有颜烟着急地跟医生护士解释:“他刚才撞击到了头部,除了外伤,可能还有内伤。”
医生:“我正在检查,稍后到医院,如果需要会安排脑部CT。”
颜烟关切地问谭凛川:“你还有哪里不舒服吗?”
一心关心他,已忘记今晚是谁逼她喝酒的,是谁把她抱到她的车上,否则喝酒了,她根本不可能会去开车。
谭凛川看似虚弱地摇头,实则这点伤对他来说根本不值一提。
到医院急诊室,清理伤口和包扎伤口的时候,医生对旁边站着的颜烟道:“你帮忙固定伤者的头部,别让他乱动,可能会有点疼。”
额头上,至少要缝六针,颜烟看着便疼,站在他的旁边,伸出手却不知道怎么固定。
急救室的另一边,有一对母子也在缝针,那男孩大约是因为磕到桌角,脸颊被磕出一个小口,他妈妈站在旁边,让男孩的头靠在她的身上,她用手固定着他的脸。
颜烟依葫芦画瓢,让谭凛川的头部靠在她的身上,哪知,那个男孩小,靠在妈妈身上,只到妈妈的腹部,而谭凛川坐着,这样的高度,正好靠在她的胸前。
然而已不等她反应,医生已经开始缝针,她放在谭凛川脸上的手感觉到他微微的颤抖,以及脸颊的冰凉,那伤口清理之后,白森森地张着口,看着就疼,他是伤者,她便没有再顾及。
谭凛川生平第一次被人这样悉心呵护,脸颊被她柔弱无骨的手掌扶着,脸部也被固定在那团柔软之上,她身上的酒味,血腥味里夹着淡淡的若有似无的体..香,她的声音温柔地从头顶上传来,“再坚持坚持,马上就好了。”
她知不知自己在做什么?
环抱着的是一个什么样的男人?
她将来是否会后悔今夜付出的温情?
“别动,还差最后一针。”医生见男人忽然睁开眼,竟在他的眼中看到了掠夺,侵占,以及情欲,手微抖,缝好了最后一针。
颜烟这才急忙松开了他的头部,问他:“还好吗?”
“还好。”他轻摇了一下头部并无不适,站了起来,那样地高大,气势凌人。
颜烟在站在他的面前小小的一只,被盯上浑然不觉,依然担忧地问医生:“需要拍CT确定一下吗?我见他好像不舒服的样子。”
医生很确定他没有事,只说:“回去观察即可。”
颜烟又转头问他:“没有其它不舒服吗?”
“嗯。”他声音沙哑,难得话少只回复了一个单字。
阿敬那边处理完车祸的事之后也开车赶到医院,见他只是额头缝了针并无大碍才真正松口气,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谭先生,现在回哪?”
谭凛川:“去景洲酒店。”
颜烟道:“我回厂里。”
她今晚出来太久还没有和姜宜说晚安,怕姜宜一直等她。
谭凛川上下打量她:“你确定要这副样子回厂里?”
颜烟低头看到自己的衣服上,身上,点点的血迹,这样回去,先不说吓到姜宜,若是被厂里的员工看到,传到爸爸耳朵里,恐怕要吓坏。
谭凛川替她做了决定:“先回酒店收拾干净,再决定是否回去。”
阿敬把车开到急诊的门口,占了救护车的车道,后面已有救护车在鸣笛按喇叭,阿敬催道:“快上车,占道了。”
颜烟便赶紧上车。
阿敬一度怀疑今晚的车祸是有仇敌故意为之,最近的海港市有不少生面孔,有点风吹草动都瞒不过敏锐的他,所以打算送他们到酒店之后再去调查,但见谭凛川给他的眼神,是纯粹的意外,他才稍稍收起警觉,并且听从吩咐,去给颜烟买新衣服。
景洲酒店是本地最好的一家,谭凛川在这有长期的包房,颜烟一和他进电梯就清醒了,想按电梯回一层大堂:“我自己订一间房。”
谭凛川居高临下地看着她,吓唬道:“刚才交警查车祸,阿敬替你拦下了检查,否则酒驾,还是醉驾你等着进局子吧。”
颜烟理亏,认真道:“我会去自首。今天万幸没有伤及无辜。”
“可以,刑事拘留6个月,吊销驾驶证5年。”他冷漠说着。
颜烟现在清醒着,所以对酒和开车都有些ptsd了,不用惩罚,她也会自觉不开车,只是如果刑拘6个月?家里现在这个情况怎么办?
旁边的男人继续说道:“还有,什么叫万幸没有伤到无辜?我不无辜?”
颜烟小声说:“是你逼我喝酒的。”
“你就这么对待你的救命恩人?想自己回家躲着?我若是被震出脑震荡,一个人死在酒店,你安心?”
颜烟的声音更小了:“祸害遗千年。”
但念在他是伤者的份上,她还是跟他上楼,打算等阿敬回来之后再离开。
两人都有些狼狈,身上斑驳的血迹,谭凛川进了房间之后就自顾地把带血的衬衣脱了。
颜烟大声制止:“你干什么?”
他的衬衣随意仍在地上,裸着上半身,全身只穿一条西裤,身材自是不用说,他听到颜烟的声音,转身看她:“洗澡,还能干什么?你想和我一起洗?”
“你别耍流氓。”颜烟不想看他,但还是无可避免地看到,目光顿住,他的肩膀到胸的部位一片青紫,应该是刚才撞的新伤,很是触目惊心,看着便觉得疼。
谭凛川兜头给她扔过来一件浴衣,“旁边还有一间洗浴室,你去洗干净。”
颜烟抱住浴衣,担忧地问:“你的肩膀?”
两人本来离了几步远,谭凛川听到她声音,忽然大步走过来,裸露的上半身肌肉喷张,那块青紫随着胸肌的震动而轻颤,颜烟吓得往后退了一步,却被他拦腰抱起:“啰嗦,要我给你洗?”
颜烟惊叫:“你放我下来。”
被这样蛮横地抱来抱去,已经不是第一次了,这次颜烟竟还多了一份关心,怕他再伤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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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她心软,那片青紫看着便疼,尤其被他这么抱着,如此近距离看到他肌肤底下的血管,有些毛细血管破裂。
她看得认真,温热的呼吸一下又一下地吹在他的伤上,如是别的女人,谭凛川知道是故意勾他,但这个小豆芽菜懵懵懂懂的,想让她学恐怕还得细心教几回。
颜烟被他扔进其中一间房的浴室,站定之后担忧道:“刚才在医院怎么不说肩膀有伤?要不要让阿敬买些跌打损伤的药上来抹?”
“关心我?”谭凛川确定她是真关心他,只是不知有几分。
颜烟点头:“虽然是你逼我喝的酒,但你也是为了保护我才受的伤,我当然关心。”
反正一码归一码,如果不是他今天跳上副驾保护她,她要么闯了大祸,要么坠海,想起便觉得后背冒冷汗,后怕,有劫后余生之感。
谭凛川站在门边勾着唇看她,这样善良实属少见,倒让他有些心软不忍下手。
颜烟说完,推他出去:“你快去洗你的。”
顺手把洗手间的门关上,门外传来他轻佻的声音:“劝你把门反锁好...防狼。”
听到防狼两个字,颜烟不由抿嘴浅笑,他倒是坦荡。
她快速地洗完,自己的衣服都是血迹没法穿,只能穿上浴袍,腰间的细带系得紧紧的,确保万无一失才开门。
一开门,就听到谭凛川在另一间房的浴室叫她,原来这酒店的房间隔音这么差。
“什么事?”她问。
“进来帮我洗头。”
颜烟??
她站着没动,洗手间的推拉门哗啦一声打开,谭凛川在只在腰间围了一条浴巾,全身紧实的肌肤上面湿漉漉的,有些水珠顺着他的胸膛往下滴落。
颜烟恨不得捂住自己的双眼,“你干什么?”
谭凛川往前一步,和她面对面站着,身上蒸发的水汽几乎要甩到颜烟的脸上,他弯腰俯身把脸凑到她的面前,指了指自己额头缝针的地方:“自己洗不了。”
伤口离头发太近,如果不小心容易碰到水造成感染。
颜烟往后退了一步,和他隔开距离:“我...我帮你洗。”
可是怎么洗?
浴室没有躺着的地方,用花洒或者洗脸池都不便操作。
她看了眼旁边那个长形的浴缸:“要么你躺那里?”
谭凛川眉眼轻挑,她可真能找地方,从善如流地躺进浴缸里,头搭在浴缸的边缘:“洗吧,小心点。”
瓷白的浴缸,他只在腰间裹着浴巾,躺下时,轮廓起伏,颜烟不敢看他,抽出浴缸旁的水管调好水温,轻轻地冲洗他的头发:“这个温度可以吗?”
“嗯。”
水流到地面,因为头发里有一点血迹被冲洗,水是粉色,让人心悸。
这流了多少血?男人从头到尾都没有坑一声。
她指腹轻柔地在他的发间揉搓,小心翼翼地避开缝针的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伤口,一丝水雾都不会溅到上面包扎的地方。
谭凛川不需防备,难得放松地把自己交给她,她柔软的指腹在他的发间穿梭,不时低头看他额头的伤口,温柔的呼吸拂在他的脸颊,沐浴后的淡香侵蚀着他的鼻翼,好闻,脑海里闪过在急救室时,头枕着的那方柔软。
此时心里已把她千千万万遍,但不急,慢慢来才好玩。
颜烟哪知旁边男人的心思?她的认知和常识里,一个流了这样多血的人只是一个伤患,之需要休息,不会有别的想法。
她认真把血水冲洗干净,又用洗发水认真洗了一遍,把水管放回浴缸,转身拿了一条毛巾替他擦干头发之后:“好了,可以起来了。”
她从没有照顾过人,但真照顾起来,好像也不难。
谭凛川起身,发丝擦干之后,比刚才又清爽了几分,高挺的鼻梁和立体的五官,即便额头包着伤口,也丝毫不影响他的颜值。
颜烟默默转移了视线,想到茉莉谈起他时的痴情,想到会所那个湉姐的娇媚,情场浪子,红颜祸水,形容他丝毫不为过。
从他的洗手间到客厅,阿敬不知何时已经进来,放下给她买的衣服,还有一瓶跌打损伤药后,又悄无声息地离开了。
谭凛川拿起药,随手扔给颜烟:“帮我上药!”
指使人上瘾了?
颜烟捧着药不想动,只想快点换好衣服离开这里回工厂。
“不愿意?我的伤为谁受的?”
他一道德绑架,颜烟就理亏,拿着药命令:“坐下。”
和刚才在浴缸的不适相反,他瘫坐在软绵绵的沙发上,敞开着大长腿,十分惬意,此时也换了一件和颜烟一模一样的超大码浴袍穿着,露出肩膀到胸膛的那篇淤青:“好好擦,恢复不好,找你算账。”
颜烟看了一会儿说明书,拆开包装,先倒了几滴在掌心搓出温热的感觉,走到沙发旁,俯身想把掌心敷上他胸膛的淤青。
但他倚着沙发靠背,大长腿显得格外碍事,“你能坐直吗?”
“不能。”
她只能小腿借着沙发的边缘用力,撑开双手去给他敷药,但这太考验平衡力,她失重,双手重重地撑在了他的胸膛上,一手是淤青地部位,一手是另一边的胸膛,人也几乎趴在他的胸前。
她只听他倒抽了一口冷气,像是淤青的部位被她这种重重压下之后伤到,剧痛,才倒抽了一口冷气。
“谭叔叔,对不起。”她手忙脚乱想起来,在淤青上方的那只手不敢使劲,只能另一只手使劲。
谭凛川确实剧痛,但不时淤青的部分。
她刚才这么一摔,摔到原本就蠢蠢欲动的...。
颜烟发现自己起不来,因为腰被他用手牢牢固定住,动弹不了,整个人几乎严丝合缝地趴在他的身上。
她再迟钝,也觉察出不对劲了,惊慌不已:“谭叔叔,你松手。”
这声谭叔叔特意叫得很大声。
他手劲又大了几分,要把她嵌入身体里似的,紧绷着声音,邪恶道:“叫爸都没用。”
颜烟几乎快要哭了,从来没有和任何男人如此亲密地贴在一起,她甚至连恋爱都没谈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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沙发宽而柔软,他抱着她陷在里面,看着哪哪都细的小豆芽菜,手感却是出奇的好。
颜烟尴尬又害怕,浑身都在轻颤,在他的唇要亲上来时,她吓得闭上了双眼,但那唇却久久没有落下,她睁着眼看他,水雾朦胧里只听他说:“怕成这样?没有做过?”
颜烟震惊,他怎么能把这样的事说得如此自然?
“麻烦!”他烦躁地掐着她的腰把她从身上扔到旁边的沙发上,自己也起身离开,不涂药,不理她。
颜烟惊魂未定,拿着旁边阿敬买的衣服回房间换好,然后逃也一般冲进电梯下楼离开。
本想打车,旁边一辆黑色的车按了声喇叭,阿敬从驾驶座探出头来:“颜小姐,谭先生让我送你回厂里。”
“不,不用了。”她不想和谭凛川相关的人有任何接触,身上似乎都是他的味道,腰侧他手掐着的地方还发着热似的,她只想远离。
阿敬:“颜小姐别难为我了,上车吧。”
恭恭敬敬的,但也不容拒绝。
楼上那位刚才给他打电话让他送人时,他很是诧异竟然会把这女孩放走,他好心问:“要不要让会所那边安排两个姑娘过来?”
啪嗒一声被挂了电话,他一时也摸不准要不要送两个姑娘上去,但是当务之急,还是先把人安全送回厂里再说。
颜烟上车,“谢谢你送我回去。”
“小事,你那车我给你送修理厂了,修好了给你开回来。”
“好的,谢谢你,多少钱我转给你。”
“你转给谭先生吧,走的他的账单。交警那边也是谭先生的关系帮你按下酒驾的事。”
颜烟点头,脑子里一闪而过刚才两人紧贴时的温度,腰的位置还隐隐发着热,她为自己总想起这样的画面感到羞耻。
她一直没有谈过恋爱,不是因为没有人追求,而是爸爸在这方面管她管得严,还有她对爱情存在着美好的想象,对方除了长得帅之外,还要出类拔萃,要善良,要孝顺,要温柔体贴,要人品上佳。
但谭凛川除了长得帅,身材好之外,没有一点符合她要求的,她把刚才一闪而过的想法抛到脑后。
阿敬的车载电话响起,是会所那边打过来的:“敬哥,给谭先生安排的姑娘现在送过去吗?这次按你的吩咐,找的是大学生,清纯的。”
阿敬从后视镜看了眼后座上清纯的女生:“回头再说。”
没有明确答复,直接挂了。
老大的心思别猜,先准备着,有备无患。
颜烟转头看向外面车窗,心中暗骂,渣男!真该让茉莉看看他真实的嘴脸。
她很晚回到工厂,姜宜一直开着灯等她,听到动静,起身开门,两人已经形成了默契,要互道一声晚安才睡。
“不好意思姜宜,今天有事回来晚了。”
“没关系,今天还好吗?”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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颜烟摇头:“今天不是太好。姜宜,下回见到谭凛川,你一定要离他远一点。”
他那样的渣男,最擅长蛊惑女生,这话对姜宜说的,也是对自己说的。
“好,我会注意。需要陪你聊聊吗?”
“不用了,你早点休息,晚安,姜宜!”
“晚安。”
姜宜等了一晚上,放下心来,回房继续和沈鹰州视频聊天。
“小姑娘回来了。”姜宜说。
“你倒是很关心她。”
“之前和你说过那位叫谭凛川的,不仅对颜家工厂虎视眈眈,对颜烟也是,所以我有点担心她。”年龄是阅历,姜宜在不知不觉之中已经脱胎换骨,所以看颜烟,便有看妹妹的感觉。
沈鹰州提醒:“你也小心一些那位姓谭的,来者不善。”
谭凛川和颜烟今天在环岛路上发生的车祸,南力早已跟他汇报,表面看着谭凛川花天酒地,拈花惹草,但如果只会风花雪月的人,怎可能在海港市这样的地方立足,成为一霸?
在姜宜周边的风险,沈鹰州完全不敢放松警惕,只是不想给姜宜造成心理负担,所以派南力暗中保护着。
姜宜听他的提醒,“我知道的。”
颜家工厂还有一些工作没有做完,姜宜大概还需要一周的时间,她最近的主要工作是去码头的实验基地考察,如果想让军工集团继续合作或者收购,工厂必须有绝对优势的产品才有希望。
或许因为颜家炳的执着仗义,也或许因为颜烟的真诚,姜宜内心希望他们能如愿以偿,所以只要有机会,她愿意在分析里多加入一些优势的部分。
研发总监带她在码头参观,介绍道:“我们的锚链监测传感器的准确度,远远超过市场上现有的,它用于测量水下锚链张力在波浪作用下的特性,而且能够准确地反映海流,海浪对整个系统的影响,尤其像一些极端的情况,例如台风等....”
波澜壮阔的海底世界,一根小小的链条却是航行船只的保护绳。除了安全牢固之外,产品更新迭代,增加了不少现代的智能科技。
所以,姜宜觉得,颜家工厂只要提高管理,依然很有竞争力。
参观完码头的实验基地,姜宜站在码头瞭望这一片海港工业区很是壮观,充满了生机勃勃的生命力。
等车回工厂的间隙,只见前面的港口陆续停下一排黑色轿车,近百米的距离,但是每辆车上宾利的标志太显眼,让人无法忽视。
这座城市真是卧龙藏虎,有钱人豪得冲天。
她胡思乱想,看到一个有些熟悉的高大身影从车上下来朝她走来。
是谭凛川。
海岸的风吹得他的衣角飘飘,额头上贴着小小一块黑色的绷带,身后是他的下属,气势凌人。
姜宜莫名有些紧张,回头没见到那位研发总监,他去开车还没过来。
“姜经理,这么巧?”谭凛川已经走近,打了声招呼。
“谭先生好。”姜宜恢复冷静,礼貌回应。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姜宜见过形形色色的人,这几年因沈鹰州的缘故,接触的大多是心思复杂的人物,所以面对谭凛川,她除了审视之外,还有几分谨慎。几次不期而遇,她不信是巧合。
“姜经理见到我,似乎很紧张?”
姜宜伪装得再镇静,但在谭凛川这种人的眼里,跟透明没什么区别。
“谭先生忙,我的车到了。”姜宜不打算和他有更多的交流,转身往不远处的停车场走,去找那位研发总监。
身后是谭凛川侧头点烟时打火机发出的咔哒声,烟已点燃,但是打火机依然咔嚓咔嚓地在他的手中暗中。
这声音有着阴森森的感觉。
姜宜的面前忽然一个阴影笼罩,阿敬拦住了她的去路:“姜经理,谭先生请你吃饭。”
在这被拦着,姜宜没有退路,谭凛川要找她,她逃不了,所以回头问:“谭先生找我什么事?”
谭凛川吸着烟,立体五官上淡淡的烟雾弥漫,和前两次在餐厅见到时的风流不同,眼里是冷漠的,他不说话,旁边的阿敬替他回答:“想找姜经理谈谈颜家工厂的收购事宜。”
姜宜懂了,谭凛川想要颜家的工厂,势必阻止军工集团的收购,而她做的分析报告对军工集团有很大的参考作用。
谭凛川要么想买通她,要么想控制她,他既然如此看重颜家的工厂,从侧面也证实了姜宜的判断,颜家工厂的价值被低估了。
阿敬说完,对她做了一个请她上车的姿势。
姜宜自然不会上谭凛川的车,但也知拒绝不了,只说:“地点我选可以吗?”
阿敬为难地看向谭凛川,见他点头,便问:“去哪里?”
“洲际酒店的行政会议室。”姜宜报了一个地点,去洲际酒店,至少相对安全,而且她用会议室,沈鹰州能收到账单信息,也是向他汇报行踪。
研发总监开车过来,姜宜便让他帮忙送她去洲际酒店,研发总监看了眼谭凛川一行人,眼神闪过一丝诧异,想起颜厂长说的,谭凛川和姜经理可能是情人关系,他之前心存疑惑,这次便可以确定了,大白天,一忙完工作便直奔酒店,这么迫不及待的吗?亏他刚才还觉得她专业,办事努力认真呢。
一行人到了洲际酒店,刚才在港口还冷漠的谭凛川这会儿竟亲自下车,走到姜宜的旁边,替她开车门,请她下车,一副绅士的模样。
两人并肩朝姜宜订好的会议室走去,身后跟着阿敬一行人,成为整个酒店一道风景线。
到了会议室,阿敬停下脚步,和几人在门外守着,谭凛川和姜宜单独进会议室。
姜宜并不担心谭凛川会对她怎样,一个男人是否对一个女人有男女之意,她现在一眼便能判断。
只是外界如何传言,她控制不了。
在这间会议室里,谭凛川并没有提及颜家工厂收购的问题,姜宜疑惑:“谭先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生找我不是为了颜家工厂的事?”
谭凛川:“姜经理以为我想收买你做假报告?又或者威逼利诱你?”
姜宜未料他会把她看得这样明白,他们见了不过两次。
“没必要,颜家工厂迟早是我的。”
“那谭先生找我什么事?”
“想和姜经理交个朋友。”
姜宜听他这样说,马上意识到他另有所指,脑海里闪过沈鹰州说的话。
果然谭凛川继续道:“姜经理别紧张,我不过是想通过你认识沈总,还请姜经理介绍,请沈总吃个饭。”
沈鹰州现在情况特殊,姜宜只希望他能顺利度过这四年,万万不想让他参与任何事,而显然,谭凛川来者不善。
姜宜当即拒绝:“他现在不工作更不管事,所以谭先生如果有事,还请找其他人。”
谭凛川:“我的事,只能找沈总。”
这句话威胁十足,说完又笑着看向姜宜:“姜经理别紧张,我不为难女人,你好好考虑。”
之后,阿敬带着酒店服务员端着菜鱼贯而入,在会议厅旁边的餐厅备好晚餐,请姜宜入座。
从外人的角度看,是一顿浪漫的烛光晚餐。
这人行事乖张,姜宜完全猜不透他真实意图是什么,两人沉默地吃完晚餐,他坚持送她回厂里。
很是高调,好几辆宾利并行送她,到了厂门口,她下车,谭凛川按下车窗:“姜经理,明早见。”
姜宜没理他,回头看到停车场颜家炳和颜烟父女站在那聊天,颜家炳皱眉看向谭凛川,果然,他和姜宜有关系;
颜烟则是往颜家炳的身后躲了躲,那天车祸之后,他就没再找过她,她知道茉莉妈妈的手术正常进行后,她便也没有再主动联系。看他额头只贴着绷带,应该是好得差不多了吧。
谭凛川朝他们父女俩点了点头,那张脸很快消失在车窗里,一行宾利绝尘而去。
颜家炳问姜宜:“姜经理和谭先生是?”
他很想问是否是情人关系?不是的话,为什么他会送她回来?如果是的话,对工厂的报告是否能客观?
不用姜宜回答,颜烟替她回答了:“姜经理有男朋友的,和谭凛川没有关系。”
就那样的坏蛋,姜宜才看不上。
颜家炳听她说话,马上道:“你还没回答我,车为什么去了修理厂?”
“不小心蹭了一点漆,去修一下就好了。”
“没有骗爸爸?”
“爸爸火眼金睛,我哪里骗得过你。”
颜家炳这才放下心,嘱咐道:“以后开车小心一点。”
“知道啦。”
颜家炳本想上车离开,但看了眼姜宜,问道:“姜经理,能借一步说话吗?”
姜宜点头,两人走向颜家炳的办公室,他的办公室有一面墙挂着各种照片,从一间做焊接锚链的工厂慢慢发展成拥有最前沿科技的锚链厂,客户从普通的渔船到游轮再到后来海底工业再到军工,这面墙可以说是颜家工厂的发展史。
“坐,姜经理。”颜家炳请她坐的同时,手机里传来一张照片,是晚上,谭凛川和姜宜共进烛光晚餐的照片,两人分坐长桌的一端,俊男美女,很是登对。
所以,这不是情侣关系是什么?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颜厂长,找我什么事?”
“姜经理,我就不拐弯抹角直说了,我对你和谭先生的关系有些担忧。”颜家炳技术出身,没有那么多弯弯绕绕的话术,有事直接沟通。
姜宜马上理解他的意思,说道:“颜厂长,首先,我和谭凛川没有任何关系,今晚是我第一次单独见他,我不知道传言从哪里来的?第二,也请你相信我的专业和为人。”
“姜经理,我不该怀疑你,请你原谅,我最近太焦虑,银行的贷款,供应商的款,还有厂里人员的工资,像三座大山压,还有研发的费用...”他说着,想到姜宜看过他们的财务数据,必然已深入了解过,便住了口。
姜宜便也趁此机会问:“你说的三座大山,我看过你们这几年的财务报表,人工成本才是真正的大山,你是否考虑过对工厂的组织架构做彻底的改革?”
颜家炳:“我懂姜经理的意思,只是这些工人一辈子跟着我,还有我们颜家...我如果变革,无异于断了他们全家的生路,我做不出这样的事。”
姜宜一针见血:“所以宁愿让全厂的员工都断了生路?”
颜家炳愣住,道理不是不懂,只是内心里那份仗义和责任,让他不忍心。
姜宜:“痛则通,通则变。”
颜家炳点头:“改革后还有一线生机?”
颜家炳不愿意让谭凛川加入,是很明确地知道,工厂落到他的手中,这些老员工和颜家人,必然会被他扫地出门。与其如此,他不如先改革。
姜宜:“人员配备合理,控制成本,不是没有希望。”
“姜经理,有你这句话,我就安心多了,我会尽快做出一套改革的方案。”
颜家炳离开时,又多嘱咐了一句:“姜经理和谭凛川少来往为宜。”
那张烛光晚餐的照片不知谁放出来,这会儿和谭凛川有关的人可能都收到了。
姜宜在海港市的工作很快就要结束回远东,她打定主意,下次如果还需要再回来,会和许月辉申请换人,不管谭凛川想对沈鹰州做什么,她不会给他利用自己的机会。
但不管她和谭凛川真实的关系如何,人们只愿意相信自己想相信的,她的“桃色新闻”就这么传播开,传她白天是投行员工,晚上是会所小姐,被谭凛川包养着,她听到便一笑了之,对于这些传言,她早已百毒不侵了。
但她不知,这些莫须有的传言,会给她带来祸端。
码头的实验基地,本是很安全,因为和军工合作,需严格保密,外人根本进不去。
但姜宜在洗手间看到了一位不速之客,姜宜在海港市出差这些日子,对海港市的风云人物也有所了解,这位湉姐掌管着整个海港市的娱乐场所,为人美艳,能力超群,是谭凛川的左膀右臂。
她怎么悄无声息地进到实验基地的?
两人的目光在洗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手台前的镜子里交汇,姜宜便知她是冲自己来的。
谭凛川命令的?
这个洗手间是封闭式的,姜宜深知在这里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所以她在湉姐没有动之际,快速朝门口走去,只有离开这里,她才有一线生机。
然而,当她的手刚我握住门把手的时候,长发被狠狠地从后面拽住,门也从外边被踢开,进来两个男的,把姜宜困在中间。
湉姐美艳的脸上并无太多的表情,甚至是冷静的,只有那双漂亮的眼睛里忽起的杀意瘆人,和平时的性感妩媚好不相干。
一个女人,能管理整个海港市的娱乐场所,除了有强大的后盾之后,本人必然也是一个狠角色。
姜宜被拽着头发,整个头皮剧痛,“你想做什么?”
她并没有得罪过她。
湉姐尖锐如刀一般的指甲在她的脸颊处上下滑动:“这么嫩的皮肤,我试试能不能划破?”
她话音一落,姜宜的脸颊瞬间一阵刺痛。
“我看看这张漂亮的脸毁了容,他还喜欢吗?烛光晚餐?”
“这皮肤,真是吹弹可破,难怪他喜欢。”
湉姐说着,手一用力,指甲上的钻石切面瞬间又把姜宜的脸滑了一道口。
姜宜被后进来的两个男的完全控制动不了,她忍住剧痛,镇定道:“你误会了,我和谭凛川没有任何关系。”
啪地一声,她的左脸被湉姐狠狠扇了一巴掌,瞬间头晕目眩,唇角溢出一滴血。
“你知道我每年要对付多少你这样想爬上谭先生床的女人?”
“别给我装正经,装清纯,你这样的,我见过无数。”
“在海港市,还轮不到你来勾引、作妖。”湉姐在外跋扈惯了,也仗着自己替谭凛川管着这些娱乐场所,每天面对那些肖想谈凛川的莺莺燕燕,最有效最省力的方式便是暴力解决,少废话,反正谭凛川也睁只眼闭只眼,只要不闹人命,她爱怎么处理怎么处理,所以这几年,在谭凛川面前出现的女人越来越少。
姜宜简直是遭了无妄之灾,脸上青肿,目眩神离,艰难开口说:“你联系谭凛川,你问问他和我什么关系?”
这句不知怎么触到了湉姐怒火,一把扯住她的长发,“给你脸了是吗,让他来替你说话?求情?”
她拽着姜宜的头发,就往墙上的镜子撞去,姜宜拼命抗争,但一个人哪里敌得过三人的控制?
湉姐是以让她毁容为目的,拽着她的头发,控制着她的脸狠狠地往镜子撞去,只要撞上去,镜子劈裂,势必扎满姜宜的脸。
姜宜脸色惨白,用尽力气抵抗着,就在她的脸马上要撞上镜子的千钧一发之际,身后的门哐当一声巨响,南力带着人如同天神降临,整个洗手间里,一片哀嚎之声。
“姜小姐,你没事吧?”南力第一时间把姜宜拉回自己的身侧,问这句话时,看到她的脸青肿,还有几道伤痕泌出血迹,哪里没事?
“你们谁?”湉姐怒声问,她的两个属下被南力带来的人打趴在地上,那位研发总监在门口探头探脑。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想进入港口的实验基地,需要层层检验身份,如果不是有内部人士带进来,湉姐的人根本进不来。
研发总监未料还会有另外一批人冲进来,以至于场面没法收拾。湉姐怒声问:“你们是谁?”
但回应她的是南力阴狠的面容以及被用同样的姿势拽着头发往墙上撞去,一下又一下,她瞬间血流满面,不复平日的美艳,她的手摸索着旁边的包,想掏出手机叫人来,在海港市,除了谭凛川,还没有人敢欺负到她的头上,今天是她失误,以为姜宜就是一个外来妹,教训教训就得了,所以只叫了两个帮手来。
她的手即将要碰到手机时,被南力一脚踢飞,她的手掌简直要断碎了一般的剧痛。
“南力,够了。”姜宜急忙上前拉住南力,教训一下就够了,怕他这样发狠弄出人命,而且在海港市,人生地不熟,谭凛川的势力可怕,若湉姐叫帮手来,他们谁也别想安全离开海港市。
南力这才收了手,他虽对姜宜无感,但她毕竟是沈鹰?州的女人,欺负她,等同于欺负他们。
他眼神示意底下的人,把湉姐几人包括那位研发总监都捆绑关在卫生间,拿走通讯设备之后,带上姜宜风驰电掣离开了港口。
在路上,姜宜才知南力一行人一直在海港市暗中保护她,今天幸好有他们,否则后果不堪设想,此时脱离危险,她才后怕,身体也隐隐的觉得不舒服。
她的状态并不好,双颊被打得青肿,头皮还发着麻,不知是错觉还是什么,只觉得小腹隐隐作痛。
“姜小姐?”
她忽觉大脑晕沉,眼前一片漆黑,陷入昏暗之中,最后的意识是南力的呼叫声。
她毫无意识,不知昏迷了多久,醒来时,窗外一片漆黑,她躺在一间雪白的病房里。
“醒了?”
沈鹰州的声音从传来,她才发现自己的手被他捂在他干燥的掌心之中,他的眼底一片阴鸷。
“这是哪里?”她问,大约因为脸上的青肿更严重了,她开口说话时,整张脸也发麻发痛。
沈鹰州把她的手放在唇边轻温:“在海港市,你上午晕厥,南力送你来的医院。”
原来她昏迷了一个下午,正想问自己怎么了时,医生带着护士进来,姜宜便看到她们衣服上写的妇产科的字眼,脸虽然剧痛,但是她的心更是一惊,从沈鹰州求婚之后,他就没有再避孕,但是一直是安全期,她后来又来海港市出差,所以完全没有想过可能怀孕的事。
她急急看向沈鹰州,沈鹰州安抚她:“没事。”
医生说道:“病人有流产先兆,这个月一定要好好卧床静养,不能做大幅度的动作,不能劳累,更不能再像今天这样受惊吓。是否能保住这个胎儿,顺其自然,优胜劣汰吧。”
理性又无情,姜宜还未感受怀孕的喜悦,便给了她当头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一棒,听得她的心楸成一团。
沈鹰州安慰她:“你现在最要紧的是放松心态,ta可是我们的孩子,天生坚强有韧性。”
姜宜虽觉得他说的是歪理,自大自负,但好像有被安慰到,只是有点内疚:“我不知道ta来,所以没有保护好ta.”
“现在知道也不晚。”
因为姜宜需要卧床静养,所以沈鹰州决定暂时留在海港市,等她稳定了再回远东。
是夜,姜宜在他怀中沉睡,他轻轻放下她之后悄然出门。
门外就是南力,两人直奔景洲国际酒店,南力很抱歉没有第一时间找到姜宜,她每天都去实验基地,而且那边戒备森严,外人进不去,所以他才放松的警惕,但此时说什么也没用,好在姜宜没有大碍。
沈鹰州沉着脸在洲际酒店的行政会议厅等着谭凛川,以前两人的交集并不多,只在一些会议上偶尔见面打个招呼的点头之交。
南力站在他的身旁小心候着,他现在是特殊时期,还被监管者,绝不能做任何出格的事情,他猜谭凛川这边的人就是故意为了惹怒他的。
过了一会儿,门外传来一阵吵闹的声音,声音由远到进,会议室的门口,谭凛川的身影出现,身后是阿敬押着面目模糊的湉姐进来。
谭凛川态度谦逊又诚恳,到沈鹰州的面前:“沈总,我来赔礼道歉,先前底下的人不知姜经理和您的关系,多有得罪。”
他一个眼神,后面的阿敬连拖带拽把湉姐拽到沈鹰州的面前,按着她的头:“给沈总道歉。”
湉姐的脸上伤口的血和着留下的泪,惨不忍睹,她被按着跪在沈鹰州的面前,到底是当惯了大姐,能屈能伸,是她判断失误,该道歉便道歉,“沈总对不起,是我错了,错怪了姜小姐,请您原谅。”
按道上规矩,谭凛川亲自送来道歉,大小会给谭凛川一个面子,教训几句就好了。
然而,沈鹰州不是混道上的,他更不讲究这些,此刻行政会议里死一样的安静,谭凛川站着,沈鹰州坐着,过了好一会儿还没有声音,阿敬有些忍不住,抬眸看了眼沈鹰州。
沈鹰州这才慢条斯理开口,问旁边的南力:“往常遇到这种事情,怎么解决?”
他们道上的规矩他不管,得按他的规矩来。
南力:“哪只手打的废哪只手。”
湉姐听到,浑身一颤,抬头看向谭凛川,这是在海港市,是他们的地盘,只要谭凛川不同意,谁也不敢对她动手,她哀求着:“谭先生,我不是故意的。”
“谭先生,我知道错了。救救我!”
然而谭凛川却不正眼看她,任由她被南力拖下去处置。只有旁边的阿敬,脸色都变了,这是他们的地盘,凭什么让人骑到他们的头上。
“谭先生,湉姐她...”
“闭嘴!”谭凛川呵斥。
沈鹰州周遭的空气冰凉,他压抑着怒火,终于正眼看谭凛川:“谭先生的人打了我的人,这事怎么看?”
谭凛川依然很诚恳:“是我管教无方让姜经理受这无妄之灾,我赔礼道歉,沈总想怎么处置都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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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沈鹰州并不领情,他和谭凛川不是一个圈子,各有自己的处事方式,今天姜宜被伤的事,不管是否是谭凛川的授意,都和他脱不了关系,他冷声:“谭先生怕是忘了谭老还在审判之中。”
这句话威胁十足,他有能力把人送进去,就有能力让人把牢底坐穿,不仅是他父亲,他亦是。
谭凛川剑眉一敛,收起刚才的温和的表情,“沈总是不打算同我交这个朋友了?”
“道不同不相为谋。希望谭先生管好底下的人。”
沈鹰州心里惦记着姜宜,事情处理完便匆忙赶回医院,想趁着她没醒躺回床上,然而,当他从身后拥抱住着她时,她早已醒了:“你出去了?”
“怎么没睡?”
“睡不着。”
其实他一出门,她就醒了。
沈鹰州亲吻她的头发和脸颊,处理完事情之后,心里才有了后怕,只是没表现。
他想安排专机带她回远东,在自己的地盘上,才更放心,但是医生不建议她这个月走动,风险他冒不起,只能加强在医院的防护。
姜宜到现在都有些恍惚,她真的怀孕了?
工作怎么办?
婚礼怎么办?
肚子大了,穿婚纱也不好看。
沈鹰州像是猜到她在想什么,宽慰道:“工作请一个月的假,许月辉那我来说,等你身体稳定了,自己考虑是继续工作还是在家全职。婚礼和婚纱,你愿意便提前办,不愿意便等宝宝出生后再办,都听你的。但结婚证回去马上领。”
“你还在乎一个证?”
“在乎。”
其实不是他在乎,只是他想给姜宜一个保证,一个安全感。
说完,他轻抚她的腹部,柔声道:“现在睡觉休息,不准再胡思乱想。”
“嗯。”
景洲国际酒店内,阿敬见沈鹰州离开之后,愤声道:“要不要找人教训他?在海港市还轮不到他嚣张。”
谭凛川:“不急。”
沈鹰州能在短时间内让南省债券起死回生,让唐维均被捕,和南省政府建立关系,攀上经侦局,暗中不知有多少力量的支持,现在他父亲在审判期间,不能轻举妄动。
阿敬只好说:“我去看看湉姐。”
湉姐被紧急送进医院,处理完伤口,人几乎也废了,躺在病床上奄奄一息,听到门口的动静,努力抬起缠满纱布的脸看过去,见到是阿敬,眼里不由露出失落的神情。
湉姐不死心,努力张嘴问:“谭先生呢?”
阿敬:“你还指望他来看你?你这次大错特错,不是什么女人,你都能教训。”
湉姐的脸几乎毁容,但藏不住里面露出的狠辣的锋芒,一个字一个字说:“你真以为谭先生不知情?他故意和姓姜的搞暧昧,把绯闻穿得沸沸扬扬的,就是为了引我嫉妒,为了引我去对付姓姜的,他好一举两得,他早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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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敬一愣:“你这些年若不善妒,不处心积虑除掉每个靠近他的女人,谭先生给你整个娱乐业务,你在海港市要风有风,要雨有雨,你的贪心害了你。”
湉姐痛,全身都痛,忽问阿敬:“他看上哪个女人了?”
这一问,把阿敬给问住。
湉姐:“你别想瞒着我,这么多年,不管我怎么对付别的女人,怎么跋扈,他从没有想过除掉我。他一定是看上哪个女人了,在为她铺路。”
阿敬:“你想多了,谭先生最近事情多,谭老被抓,那些地下钱庄的钱流不出去,港口还有几家工厂收购不回来,哪有心思搞女人。”
湉姐冷哼一声,因刚才说了太多话,脸上有些伤口崩开,绷带上渗出一丝血迹,她毁容,毁事业,别人也别想好过
阿敬:“你好好养伤吧,不再闹事,谭先生会当今天的事没有发生过,你若再闹事,小心你这条命。”
阿敬隔天去修理厂把那辆粉色甲壳虫给颜烟送去,原本信誓旦旦说不再开车的颜烟见到自己心爱的车,加上急着去医院探望姜宜,便忘了先前的承诺,坐上驾驶座,朝车外的阿敬礼貌说了声:“谢谢你。”
车之前撞成那样,没有想到修完和新的一样。
她心里到底有了一丝阴影,想到环岛路那惊魂一夜,不知那个男人额头和胸前的伤好了没有?
她小心开着车到医院,好不容易找到空位停好车,才发现旁边停着的车有些眼熟,那张侧脸更熟,是刚才在脑海里一闪而过的面孔。
谭凛川从车窗里稍稍探出头看她,笑着问:“是谁说这半年会自我约束不开车的?”
颜烟不承认,“我说的是以后再也不喝酒。”
“你是不该再喝酒,我可没有第二条命陪你。”
颜烟哐当开车门下车,他也下车,太高大,阴影瞬间把她笼罩着,颜烟往住院部走,他在她身后不紧不慢跟着。
“你跟着我做什么?”颜烟停下脚步回头质问,险些撞进他的怀里,有些讪讪地摸了摸自己的鼻尖。
谭凛川低头看她,她的眼睛真干净,大概对昨天发生的事情一无所知。
他说:“我来看望病人。”
“什么病人?如果是看姜宜就免了。”
“看望你同学的妈妈,毕竟我是位好老板。”
颜烟之前也就想来探望茉莉妈妈,所以想着一会儿看完姜宜,再过去。
两人进了住院部,往不同的方向走。
这是颜烟第一次看到沈鹰州,颜控的她不免多看了一眼,心想真应该让爸爸看看姜宜的男朋友,有这样的男朋友,又怎么会看上谭凛川?
姜宜躺着,见颜烟来,便想爬起来,被沈鹰州用手制止了:“乖乖给我躺着。”
颜烟走进了才看到姜宜脸上的伤,也后知后觉她来的是妇产科,眼眶一下便红了:“姜宜,出什么事了吗?”
她昨晚收到姜宜的信息说男朋友来了,不回工厂住,今早才知道她住院,原本以为只是疲劳过度或者感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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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声音冷,带着明显的不欢迎,想送客。
对于沈鹰州来说,当下没有比姜宜静养更重要的事,不管谁来,他都不欢迎。
姜宜瞪他一眼,介绍:“这位是颜烟,我跟你说过很多次,颜厂长的女儿,对我很照顾。”
沈鹰州的脸色勉强缓和了一点,他当然知道她,姜宜在这出差的所有社会关系,他都清楚,点了点头,自己坐在姜宜的身边,把颜烟隔开,好像她靠近就会伤了姜宜似的。
颜烟才没有功夫理会他呢,她看到姜宜的脸上青肿一块,很是心疼:“痛不痛?谁打的?”
姜宜想着实验基地的事,颜家炳肯定知道,既然他没有告诉颜烟,便是不想把她牵扯进来,所以摇头说:“没事。”
颜烟此时看到输液瓶上写着孕五周的字眼,都不知是该伤心还是该高兴。
姜宜笑着点了点头,也不避讳,“有流产先兆,所以需要住院一个月。”
颜烟顿时内疚:“对不起姜宜,我没有照顾好你。”
“和你没有关系,工厂的工作我会继续完成,让你爸爸放心。”
沈鹰州听她这样说,顿时不悦:“工作上的事你想也别想,否则我让许月辉给你辞退。”
“霸道,你昨晚还说尊重我的决定。”
“尊重你也分情况,那是一个月之后的事。”
姜宜撇嘴看向颜烟:“你别听他说,我答应过你爸爸会尽力。”
颜家工厂的产品有竞争力,只要改变经营和管理模式,就还有回旋的余地。
颜烟只是笑:“工作的事,我支持沈先生。”
她家工厂的问题,姜宜已经提了建议,工厂改革,要重组人员架构,必然伤筋动骨,但这是唯一的方法。
看完姜宜,她又去隔壁住院部看茉莉妈妈,她进去时谭凛川并不在,看病房的情况,那人根本就没来,不知去看的是谁。
茉莉妈妈见到她很热情:“小烟来了?”
“你们今天出院吗?”颜烟看她们大包小包收拾着,等护士过来签字。
“是啊,这次多亏了茉莉公司的老板,给安排本院最好的医生手术,这次手术完算是痊愈了,回家好好养着便好。”
颜烟也替她开心,“祝阿姨身体健康长寿,百病不侵。”
何茉莉有些心不在焉地收拾行李,她刚才在医院遇到了阿敬,才知湉姐被打入院,她即解了心头恨,又隐隐有些期盼,没了湉姐的控制,她埋在心底的爱是否可以释放?
“茉莉,你明天上班,一定替妈妈好好感谢你老板。以后你一定要加倍努力工作回报他,知道吗?”
何茉莉点头。
颜烟有一刹那的恍惚,茉莉妈妈口中那个好老板确定是谭凛川吗?他不管是作为老板,还是作为一个人,都不算好吧?
但此时她也发表不了意见,等护士来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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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茉莉吱唔道:“公司派车来送我们。”
刚才阿敬给她打电话,说会派车到楼下等她们。
颜烟没有多想,只是体贴周到地扶着茉莉妈妈:“阿姨,那我送你们下楼。”
她扶着茉莉妈妈,何茉莉拎着大包小包到了住院部的大门口,何茉莉的脚步顿住,她没想到公司派车来接,是谭凛川亲自来接,她的心跳一时跳得厉害,过去颤悠着声音:“谭先生!”
谭凛川没看她,反而看了她妈妈和旁边的颜烟一眼,推开商务车的车门,请她们上车。
颜烟不知他葫芦里卖什么药?
他会这样好心?
茉莉妈妈看到他很激动,她没想到女儿的老板是这样一个高大帅气的年轻男人,她在颜烟的搀扶下走向男人,“您是茉莉的老板?”
“谢谢您的救命之恩,以后让茉莉一定加倍努力报答。”
颜烟看出谭凛川露出不耐之色却又装模作样的样子:“举手之劳,请上车。”
颜烟扶着茉莉妈妈上了商务车的单人座后便下车,而茉莉也放好包上车,却见谭凛川没上车,而是顺手把车门关上,让司机开车。也是,他是老板,能派车送她们出院已是破天荒了,怎么可能亲自送?
随着车动,她失落地看向车窗外,住院部大楼的门口,站着颜烟和他。
车内,她妈妈一路夸:“没想到你老板这样年轻。”
“他是不是对你有意?所以又是安排医生手术,又是周到地安排车送我们?”
茉莉的心很乱,她猜不出谭凛川的目的,所以一时没有说话。
门口,颜烟见她们的车离开之后便也转身往自己的车走,不想和谭凛川单独相处,这人有魔力,会轻易把人的注意力吸引走。
但谭凛川已先一步走在她的车前,等着她开门,
“送我回去。”
颜烟拒绝:“我的车太小,您坐不下。”
“你就这么对待你的救命恩人?还有你的车是我花钱替你修好,替你隐瞒交通事故,要么,我给你爸打个电话,告诉他你车祸的真实原因?”
“你...”
卑鄙小人。
颜烟被他威胁着开车门让他上车。
他一坐进车内,狭小的空间里压迫十足,身上冷调的很淡的男士香水味隐隐约约,颜烟不由想起那夜在酒店时的场景,握着方向盘的手轻抖了一下,惹得旁边的谭凛川转头看她:“你紧张什么?”
“没紧张。”
“没紧张你手抖。”
颜烟:“酒驾后遗症,谭叔叔不想我把你沉到海底,你最好不要开口说话。”
谭凛川笑,小豆芽菜还学会威胁了,他说:“我们一起沉到海底算什么?殉情吗?”
车在环岛路行驶,栏杆外就是一片蔚蓝大海,他是真不把命当回事,忽然探过手去,颜烟脸色一变,以为他要抢方向盘,她险些惊叫,他不怕死,她怕死。
却见他的手又收回,只是按了车篷的开关,变成了敞篷车,“小侄女,生命最可贵,别轻易拿命开玩笑。”
海风吹得颜烟的长发飞扬,她放慢了速度:“我比你更敬畏生命。”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她从小接受的教育和价值观,生命高于一切。
而谭凛川?她最近才开始关注他的消息,本地新闻对他的报道,常以黑恶势力来形容,对生命更毫无敬畏之心。
根本就是两个世界的人。
海风吹散了他身上那隐约的男士香水味,也吹得她头脑更加清醒。谭氏大厦就在环岛路终点的一个园区,这处园区有着得天独厚的优势。站在大厦顶层,正前方能俯瞰整座海港市,鳞次栉比的高楼大厦伴随着殖民地时期留下的各国风格迥异的建筑,景色宜人;背面则是一望无际的大海,海岸上所有繁忙的港口尽收眼底。
颜烟虽然常走环岛路,但是鲜少来这一片,此时停下车,大厦前的保安许是看到谭凛川,小跑着过来替他开车门。
谭凛川一本正经邀请,“下车参观一下?”
颜烟满脸写着抗拒和不屑,“不了。”
谭凛川便笑,但笑不达眼底:“这里也即将成为你的办公地。”
他对颜家工厂势在必得,他从不避讳这一点,说完不看颜烟的反应迈着大长腿悠然离去。
颜烟开车回自家工厂,心里堵着石头似的,过了22年无忧无愁的生活,一毕业爸爸就给她这样的难题,工厂最多还能维持三个月,如果军工集团放弃并购或者合作,势必落入谭凛川的手中。
谭凛川为什么执着于她家的工厂?除了想垄断所有港口的生意之外,是否想拿着工厂为幌子去做违法的勾当?
如果工厂落入他的手中,她爸爸一辈子的心血恐怕也就此毁灭。
她心事重重开车进厂,平日见到她热情相迎的门卫大伯此时一脸愁云坐在门边的椅子上。
她踩下刹车,“伯伯,怎么了?”
大伯摇了摇头,不想和她说话。
颜烟往里面看了看,今天奇怪,前面的停车坪停满了车,厂区也传出一阵喧闹的声音,她顾不得门卫大伯急忙开车进去。
只见车间平时开会的大厅,颜家的所有亲戚,还有厂里各车间主任,各个管理高层,全都站着,情绪激动,
“大哥,你现在裁员,让我们喝西北风去?”
“是啊,颜厂长,我们跟了你这么多年,从你一无所有到现在家缠万贯,没有功劳也有苦劳。”
“你当初可是信誓旦旦要给我们养老的,不能现在我们老了,把我们一脚踹了。”
“这不是忘恩负义是什么?”
一句忘恩负义让颜家炳的脸上难堪。工厂走到今天,有过艰难也有过辉煌,确实都是这些家人和老员工陪着他一起度过,如果不是万不得已,他不会走这一步。
此刻,被众人团团围着,那一张张或愤慨或怨怒或悲伤的脸,都是他真心相待的,即使被他们这样骂,他还是承诺:“我知道我伤了大家的心,可是工厂要活下去,大家都要活下去,只能出此下策,但是我保证,各位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的保险,我倾家荡产也会帮你们继续缴着直到你们退休。”
然而他的好心并未得到老员工的理解,他们依然叫嚣着:“单是一个保险有什么用?我们还有十年才退休,这十年让我们怎么活?我们上有老下有小的,颜厂长,做人要讲良心哪。”
颜家炳被重重围住,他本就觉得心虚,技术出身,嘴巴笨不善言辞,所以被他们这么说,再说不出半个字,脸色发白,额上冒着细汗。
颜烟一看便急了,冲进人群站到爸爸的身旁扶着他,这些人全是她的长辈,从小对她爱护有加,但人性在利益面前便会把最丑恶的一面暴露出来,既然他们一点不尊重她爸爸,她便也不客气,指着其中两位声音最大,也是声望最高的两位老员工道:“张叔,林叔,很多话我爸爸不好意思说,那么由我来说。”
颜家炳想拉住她,不愿意她得罪这些老员工,但是颜烟自认已经长大成人,是该为爸爸分担的时候了,所以安慰地拍了拍爸爸的手,朝那两位说:“这么多年,我爸爸是怎么对两位的,厂里有目共睹。这十年,张叔,您正经上过一天班吗?每天来厂里晃一圈就走,厂里少发你一分工资了吗?还有林叔,你常年说在外出差联络客户,客户没增加几个,差旅费倒是每个月报销很及时。”
颜烟不打无准备的战,之前姜宜提议时,她就让人事把所有员工的档案和考勤都调出来,心里有一个小本本记着。
张叔和林叔没想到她一个看着什么都不会,也不管事的黄毛丫头敢站出来当着全厂的人说他们,脸都气绿了。
张叔:“你只看到我没有坐班,我监督工人工作,带着工人冒着生命危险潜入海底检验产品时,你怎么不说?”
颜烟:“那是多少年前的老黄历了?现在全智能探测,您的技术跟上时代发展了吗?”
林叔更生气:“没我维护的那些客户,咱们厂没有订单早就倒闭了。”
颜烟:“林叔,我只问一句,您算过成本吗?您维护的这些客户为厂里带来过利润吗?”
林叔被问到痛处,一时哑声。
颜烟说完,声音这才放缓:“各位长辈跟着我爸爸多年,也是看着我长大的,我本不该说这些,但是各位想想,这么多年,我爸爸亏待过你们吗?你们的子女在外找不到工作,哪个不是我爸爸安排进厂里的?如果还按以前的经营方式,不仅你们吃不上饭,连你们的子女也要丢了饭碗,这真是你们愿意看到的?”
有好些老员工的子女都在厂里工作,一谈及子女的饭碗,他们马上就不说话了。
颜家炳的脸色此时才缓和了一点,再次开口:“你们放心,你们的养老金我会替你们买着,如果工厂度过难关,将来还有机会回来。”
闹事的老员工平息下去,颜烟陪颜家炳回办公室,颜家炳吃了一粒救心丸之后才真正缓过来,夸道:“小烟长大了。”
女儿今天的表现出乎他的意料。
颜烟:“爸爸,我吓死了好不好,你看我的手现在还在发抖呢。当时真怕张叔和林叔过来扇我一巴掌。”
“他们敢?”颜家炳一激动,心脏又砰砰跳。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颜烟刚才是真害怕,手抖也是真的,但有什么办法?家里就她一个女儿,她迟早要面对这些。
“爸,老员工的问题好解决,但是大叔和二叔他们可能反应会很激烈。”
颜家润和颜家瑞是厂里的顶梁柱,颜家炳这次不仅辞退了所有不做实事的老员工,也包括兄弟俩的几位亲信们。
颜家炳也有私心,他就颜烟这么一个女儿,虽然需要家润和家瑞的支持,但他担心有朝一日,他万一不在,他们会对颜烟有二心,尤其他们的权利太大时,真有二心,颜烟斗不过他们。
所以趁着这次变革为由削弱他们的势力。父母之爱子,为之计深远,这是他近来最大的感悟。
“小烟,爸爸能在海港市立足,靠的是诚信和担当,这次我答应会为他们买养老金到他们退休,这也是一笔巨大的开支,所以我把咱们几处房产抵押了,存款到专门的账户,专款专用,保证这笔钱用在他们养老金上,希望你能理解爸爸。”
“不过你放心,还给你留了一套自住。另外,我也咨询了姜经理,给你在香港买了年金保险,一次性付清,类似信托,以后你每个月能领两万元生活费,领终生,爸爸能力有限,目前能帮你做的只有这些。”
颜烟听着感动又莫名觉得难过:“爸爸,有困难我们一起面对,保险的钱能退就退了吧,不是一笔小数目,拿出来给帮厂里度过难关。”
颜家炳:“这笔钱也算是给你的嫁妆,你妈妈当年去世时,我和她发过誓,这辈子都要护你周全,让你衣食无忧。”
颜烟制止他往下说:“爸爸不准再说这些话,有问题解决问题,当下最重要的是和大叔二叔好好沟通。”
正说着,办公室门响了,家润和家瑞一同进来,脸色都很难看。
颜烟给他们倒水,不得不提醒:“大叔,二叔,我爸刚在外生气,这会儿心脏不舒服,你们说话注意一点哦。”
颜家是颜家炳当家,几个弟弟仰仗着他过上好日子,对他一直很尊重很敬仰,对颜烟更是疼爱有加,但是颜烟刚才目睹厂里那些往日慈眉善目的老员工在利益面前暴露出的面目,让她对两位叔叔也心存戒心。
家润和家瑞喝了口水,听到颜烟的话,朝她点了点头,示意她放心,并且朝颜家炳欣慰地感慨:“小烟长大了,能替大哥分担烦忧了。”
“刚听说那些老员工和亲戚闹事,我们就赶过来了,大哥你这次没做错,绝不能再心软。”
“咱们是一家人,这种艰难时刻本就该团结一心。”
“是啊,兄弟同心其利断金。”
颜家炳听他们这样说,心中甚是欣慰:“有你们的支持,大哥一定度过这次难关。”
这次厂里的变革,是打碎了重建,对于颜家炳来说,舍弃这些老员工入抽筋剔骨一样的剧痛,不是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万不得已,绝对不会走这条路。
颜家润见他放下防备才说到:“其实谭先生那边也找我们谈过几次,他愿意入股帮我们度过难关,给的条件非常丰厚,如果大哥答应了,眼下的困难迎刃而解。”
颜家炳一听,刚放下的心又提起,正准备训斥,家润开口缓和:“大哥先别生气,我们也只是一个提议,最终决定权在大哥。”
颜烟想到那个男人每次同她提起工厂都是势在必得的模样,她心里其实一直也很担忧,他不像是那种能随意放弃的人。
颜家炳严厉道:“谭凛川在海港市为所欲为,他想垄断整个港口,目的是什么我们无从得知,但是从他过往收购的那些工厂看,哪一家有好下场?我前阵子是一时着急糊涂了,才想着把他当成最后救命稻草。但现在冷静下来,工厂如果真落到他的手中,你们当真觉得他会留下你们?留下我们的工人?”
颜家润:“大哥,我知道你有担当,想护着工厂所有人,但是事到如今,你不想想你自己也想想小烟,她从小娇生惯养,衣食无忧,厂子即便生存下来,她要辛苦经营。如果卖给谭凛川,他现在给的价格,足够小烟几辈子过富裕的生活。”
家瑞:“是啊,你看看那些上市公司,上市不也是为了套钱吗?自己苦苦经营,不如直接拿一笔走人。”
兄弟两左一句右一句地劝颜家炳,实在是谭凛川给的价格太诱人,他那边放话了,趁着他现在还看得上愿意出高价,再过两个月,这个价想也别想。
“够了。工厂是我的,还轮不到你们来说话。想干就干,不干滚蛋。”颜家炳刚缓下去的怒火又蹭蹭往上冒。
兄弟俩只好闭嘴,被颜家炳赶出门。
关起门来,只剩父女俩,“小烟,你会怪爸爸这个决定吗?”
“不会,这家工厂是爸爸的第二个孩子,如果落到谭凛川的手中,跟卖自己的孩子有什么区别?何况还有那么多工人。”
“小烟真是长大了,这个谭凛川,你以后见到他,尽量避着点,咱惹不起,总躲得起。”
“我知道。”颜烟想到酒驾那夜心虚地点了点头。
颜家炳问道:“你上午去医院看姜经理了?”
港口实验基地的事,研发总监跟他交代了,是谭凛川的女人威胁逼迫,他不得已才放人进去,哪知会闹出这么大的动静,还好姜经理只是受了皮外伤。
“是的。”
“是我们对不住她,你有空多去关心关心她。”闹出这样的事,颜家炳深怕姜宜不帮他们。
“好。”颜烟想着,她想关心,姜经理的男朋友恐怕也不愿意让她再去医院探望,把她当犯人一样监控着。
确实,病房里,姜宜被里三层外三层保护着,谁也别想靠近,她精神恢复大半,便开始打开电脑想工作,不仅是许月辉着急等着她的分析报告,她自己也想有始有终把颜家工厂的工作往下推进。
莫清给她发信息,悄声道:“你什么情况?许月辉接到沈总的电话,说你要请假一个月,让他别找你,直接气炸了。”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军工集团重组案,整个项目组兢兢业业加班加点工作,姜宜竟然还想请一个月的假,许月辉摔电话,对着莫清道:“真不是老子职场性别歧视,女孩子事儿太多。”
莫清冷冷看他一眼:“你是在歧视我?”
许月辉的气焰瞬间熄灭,他哪里敢歧视这尊大佛?她就差没爬到他头上作威作福了。
莫清问:“姜宜为什么要请假?这不像她性格,还是沈总代为请假?”
莫清隐约猜出原因。
许月辉:“我怎么知道?沈总什么时候跟我解释过原因。”
“我来问问。”
所以莫清才给姜宜发了这条语音信息。
姜宜遵医嘱卧床修养,但她觉得并不影响她工作,所以没理会沈鹰州,对莫清道:“沈鹰州大惊小怪,没事啦,身体有点不舒服,我虽然暂时不能去公司,但你和月辉总说,这不影响我工作,项目组的会议,我先视频参加。”
沈鹰州警告地瞪她,她便回瞪他,翅膀长硬了,完全不在意沈鹰州。
气得沈鹰州想“打”她,在她心里,他连许月辉都不如?不怕他,反而怕许月辉怕得跟老鼠见到猫似的。
姜宜知道自己被偏爱,所以才有恃无恐,真要让她就这么躺一个月什么都不做,她非疯了不可,所以回完莫清的消息,便把颜家工厂的分析报告发给许月辉。
姜宜实地考察完,又对整个锚链行业有了深入了解之后,颜家的工厂,产品的优势很明显,加上她确实有意帮颜家炳和颜烟,所以都体现在报告里。
对于颜家来说,能否继续合作关乎全厂的生存,关乎颜家的命运,生死攸关。但对于军工集团来说,只是一个供应商而已,只要符合条件就可以。
所以姜宜的分析报告便有很大的参考性,至关重要。
许月辉相信姜宜的专业能力,也信任她的人品,看完报告后问:“你觉得这家工厂还有价值?”
“是的,颜厂长是技术出身,他的产品精益求精,我参观过他们的研发基地,最新研究的探测系统能够大大提高锚链的安全性和稳定性。颜厂长最近开始改革,不仅降低人工成本,也削弱了家族企业的影响....”
姜宜虽带着私心想帮颜烟,但工作方面是实事求是。
“行,我知道了,我会调整重组方案。”许月辉谈完工作,习惯性想骂她一句,让她滚回来上班,但念及沈鹰州亲自请的假,便只好忍了。
姜宜听到他这样说,心中的大石落地,如果真能?帮颜家工厂脱离困境,她这段时间出差也算有所收获。
颜家工厂裁员无异于大地震,颜家炳表面铁面无私不讲情面,但私下,自是心痛不已,尤其几处房产拿去抵押之后,心里也空空落落的。
颜烟安慰他:“姜宜跟我透露过,军工集团很可能会并购我们厂,到时候我们还是独立运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营,但是有了军工的背景。”
颜家炳:“这是天大的好消息,如果能成,真该好好感谢姜经理。”
在这变革的混乱之中,父女仿佛都看见了光,前方一片光明,此刻所有的黑暗都只是暂时的,所以父女俩干劲十足。
接到茉莉的电话,她有些诧异,那天送她妈妈出院后,一直没有再联系。
何茉莉问她:“颜烟明晚有空吗?我妈妈后天回老家,她想临回去前,请你吃饭。”
颜烟道:“不用客气的,阿姨身体康复最重要。”
何茉莉:“我妈妈知道你是我大学最好的朋友,以前上学的时候就总想邀请你去我们家玩,这次来海港市看病,你帮了那么多忙,你就满足她吧,吃个饭,免得她回去了,心里还总记挂着这事。”
茉莉都这么说了,颜烟便答应赴约。
原本以为就在茉莉家吃个家常便饭,没想到她们会那么重视,请客的地方是本地一家知名的酒楼。
颜烟想着或许是茉莉现在工作赚钱了,想给妈妈提供最好的生活,当是给妈妈饯行。
她按茉莉给的地址导航过去,没想到,在酒楼前的停车场那么巧,遇到谭凛川。
谭凛川显然也没想到会看到她,眉眼轻挑了一下,旁边的阿敬识趣地离开。
而颜烟谨记着爸爸的话,远离谭凛川,尤其现在工厂在关键时期,所以低着头,当作没看见,径直往酒楼走。
谭凛川那大长腿一伸拦住她去路:“小侄女,现在看到长辈,连声招呼都不打了?没礼貌。”
颜烟
当初叫他谭叔叔是念在他是爸爸的朋友,现在算什么叔叔?
但是被拦着去路,不想和他再有任何纠葛,便心不甘情不愿地叫了声:“谭叔叔。”
谭凛川今夜心情似很好,低头看这小豆芽菜,一脸不情不愿的样子着实有意思。
颜烟急着走,他不急。
他也是来应酬,港口几个厂的老板之间因为生意有矛盾,就差没打起来,请他来主持公道,让他们多等等无妨,他们哪有眼前的人有意思?
“你是不是忘记欠我什么了?”他踢了踢她那辆粉色的甲壳虫。
颜烟最近因为工厂的事,紧绷着一根玄,被他这么一问,自然以为他是指工厂,便说道:“工厂你想也别想,我们绝对不会卖给你的。”
谭凛川笑,附身和她更近距离地面对面:“怎么跟刺猬似的,见人就扎。我说的是工厂的事吗?你再想想,欠我什么?”
他黑衬衣底下的胸肌若隐若现,颜烟看到上面的淤青早就好了,但是额头上,却是浅浅的一道伤疤,小气,难道救她一命,她还的记一辈子不成?
好像,是该记一辈子,她不是忘恩负义的人。
她硬着头皮问:“欠你什么你说,只要我能给的起,我绝对不托辞。”
大有一副任人宰割的意思。
谭凛川唇角的笑更明显,还有这好事?
他刚才指的是修车费的事。
“既然小侄女没忘救命之恩,我得好好想想我要什么,你又能给得了的。”
颜烟:“但是我家工厂,你想也别想。”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工厂?那是我囊中之物,怎能用它浪费这机会?”
颜烟不知他哪来这么大的信心?她家工厂只要被军工并购,将来是挂中字头的企业,谭凛川有再大的本事,还能和军工争吗?
但是一切还在流程中,她不敢透露半个字,茉莉那边催她,她不想再耽误时间便说:“谭叔叔好好想,救命之恩我不会忘。”
谭凛川这才侧了侧身给她让出通道,“放心,我会好好想。”
颜烟逃也一样快速往里走,跟他多说一句话总觉心虚,违背爸爸的意愿。
茉莉母女早已在包间里等候,见到她来,茉莉妈妈起身过来挽着她的胳膊:“颜烟,坐阿姨身边来。”
这个包间不大,平时应该也就容纳五六个人,但价格不便宜,最低消费也需要3000元以上,颜烟心疼茉莉赚钱不易,她们是好朋友,没必要浪费这钱,便说:“阿姨,你们太客气了,要么我们换到外边大厅,我刚才进来,看到有空位。”
何茉莉:“你就别客气了,我们难得聚,今晚好好聊聊天,别像上回那样被打扰。”
上回是两人毕业后的第一次聚餐就遇到谭凛川,茉莉中途去医院,她喝醉酒驾,遇到他总没有好事,想到他今晚也在这家酒楼,颜烟便安心在包间里坐下。
服务员陆续上菜,颜烟一看,全是她喜欢的,便有些感动:“茉莉,谢谢你都记着我的喜好。”
何茉莉:“这不难记,大学时,我们每天朝夕相处,吃饭一起,睡觉一起,上学一起。每次去食堂,你负责占座,我负责打菜,当然知道你喜好吃什么。”
“是啊,好怀念那时候的生活。”颜烟真心感慨,那时在象牙塔里无忧无愁,哪里知道,一毕业后她就会面临家族企业即将倒闭的困境,这几个月的经历比以前22年都丰富。
茉莉妈妈在一旁道:“颜烟,其实阿姨一直想找机会感谢你,茉莉每年寒暑假回家,你让她给我带的各种营养品我都有在吃。其实还有一件事你不知道,你们大三开学时,茉莉交不出学费不是因为在网上被人骗了...”
“妈,好好的你提这个做什么?借颜烟的钱,我后来还她了。”
茉莉妈妈看着茉莉:“我只是想到颜烟是个好孩子,是你最好的朋友。”
说完她又看向颜烟继续:“她的学费不是被人骗了,是我那时正好发病,把家里的钱都用完了,连茉莉暑假打工的钱也交给了医院,那时多亏了你,帮茉莉把学费交上,阿姨一直记得你的恩情,以后给你当牛做马都行。”
颜烟急忙道:“阿姨,都过去那么久了,您别记在心里,茉莉是我最好的朋友,朋友间有困难互相帮忙很正常,我相信我如果遇到困难,茉莉也会帮我的。”
何茉莉坐在她们的对面,低眸默不作声喝水,茉莉妈妈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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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妈,好好的哭什么?快吃饭吧,菜都凉了。”何茉莉在对面忽然提高了声音制止了妈妈往下说。
颜烟也安慰:“阿姨,茉莉以后会越来越好,您放心吧。刚出院,好好养身体,不哭哈。”
她一番劝,茉莉妈妈看何茉莉生气了,这才控制了情绪,三人开始用餐。
颜烟今天挺开心的,和好友出来相聚,聊聊大学趣事,能暂时忘记工厂的事,但再开心她也不敢喝酒了,上回涨了教训,现在只敢?喝饮料。
茉莉便说:“行,你开车来,别喝酒了。”
大约是心情很好,喝着饮料也有一种酒不醉人人自醉的错觉,茉莉和茉莉妈妈的脸在她的眼前渐渐变得模糊不清。
她们母女似乎在吵架,茉莉妈妈一直在哭,几次想来扶她,都被茉莉制止。
颜烟全身一阵阵发热,察觉身体不对劲时,茉莉母女已经朝门口走,茉莉妈妈一步三回头看她,被茉莉拽着。
只隐约听茉莉呵斥道:“她是你女儿还是我是你女儿?你想看着你女儿死,你就去救她。”
颜烟想起身追出去,但是她全身热的不行,烧得她走不动:“茉莉,等等我。”
她喊,但回应她的只有哐当关上的房门。
走道尽头的另一个包间里,谭凛川坐在主座上慢条斯理地喝着酒也不吃饭,旁边坐着七八位港口工厂的老板。
刚才已吵了一番,港口大部分企业都被谭凛川收入麾下,表面上他们还是老板,但实际没有实权,最终都得听谭凛川的,他坐那喝酒不说话,他们便都闭了嘴,整个包间鸦雀无声。
过了十几分钟,谭凛川终于放下酒杯,就在他们以为他要说话时,他的属下阿敬脸色有异,匆忙进来,附身在他耳边说了句什么,他眼神忽沉,招呼未打,起身离开。
七八位老板面面相觑,也起身想跟出去,却在门口被阿敬拦住:“几位老板,谭先生临时有事,你们在这吃好喝好,别的事改天再说。”
但包间的门敞开着,只听到不远处传来一阵哀嚎的声音,有人探出头去,只见谭凛川抱着一个女孩大步离去。
所以,这是放着正事不谈,英雄救美去了?
是哪个女孩子?
众人目光又齐齐看向阿敬,想探究一番,但阿敬关了门阻隔了他们的探究,一路小跑向停车场的那辆宾利,坐上驾驶座,回头问后座的人,“谭先生,去哪里?”
阿敬一看就知颜烟是被下/药了,他摸不清谭先生的意思。
“去医院。”并非君子,而是不想乘人之危。
“好。”
后座上,颜烟小脸热得通红,被谭凛川抱着,脸在他的胸膛里贴啊贴,因为他全身都凉凉的,能缓解她的燥热。
谭凛川掰开她的脑袋,但不到一秒,她又黏过来,扯着自己的衣领:“好热,让我贴贴,贴贴舒服。”
谭凛川没好气:“你知道我是谁?”
颜烟抬眸看他,那张脸白里透粉,唇色也比平时红了几个度,张口时,热气滚烫:“你是谭叔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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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怕我了?”
“谭叔叔,我好热,好难受,呜..”颜烟不知道自己怎么了,只是觉得难受,哪哪都难受,只想紧紧贴着谭凛川,什么害怕,什么离他远一点,根本就顾不上。
前面的阿敬识趣地升起挡板。
谭凛川想推开她,但哪里推得开?
颜烟越来越难受,越来越空荡荡的感觉,再不满足于只是贴贴,而且他的胸膛已不再像刚才那样冰冰凉凉,而是升腾出热气,似和她的温度一样的高。
她如百爪挠心,催心蚀骨一样的难受,抓着他的衣领,仰头去吻他。
谭凛川控制着她,朝前边的阿敬喊:“停车。”
车很平稳地停在了环岛路一处车少又安全的路边,阿敬下了车,走向不远处候着。
颜烟做了一个很长很长又极其跌宕和羞耻的梦,这是她22年来第一次做这样的梦,梦太真实,如果她不是躺在自己家的卧室里,如果她没有穿着昨晚和何茉莉聚餐时的衣服,她会以为是真实发生的。
上午的阳光透过窗户铺满了她的床,她有些头晕,但身上并无不适,一时分不清那样羞耻的梦到底是梦境还是真实?
甚至分不清昨晚茉莉下/药是真是假?
带他离开的谭凛川是真还是幻觉?
她又是怎么回到家的?
她摇了摇头,起床下楼。
楼下爸爸坐在餐厅背对着楼梯,只是一个背影,或许是因为最近工厂改革使得他心力交瘁,背影看着很疲惫,听到动静,转身看她,“过来吃饭。”
颜烟乖巧坐到餐桌上,爸爸在看着她,让她忐忑不安,“爸爸,我昨晚怎么回来的?”
这个问题困扰着她。
而同一时间,颜家炳也开口问:“你和谭凛川很熟?”
他提谭凛川的名字,让颜烟莫名的脸热甚至害怕又或者心虚。
“昨晚,你喝醉了,他的司机送你回来的。”颜家炳看着颜烟,审视着她,想从她的表情里找到蛛丝马迹。
昨夜,谭凛川的司机来按门,扶着喝醉的颜烟,门口幽暗的路灯下,那个男人坐在车里没下来,只朝他点了点头。
颜家炳当时大怒:“你们带颜烟去喝酒?喝到不省人事?”
阿敬:“颜厂长息怒,颜小姐喝酒和谭先生没有任何关系,你想知道原因,去问问她的同学何茉莉。”
阿敬其实不理解,谭先生为什么要送她回家,去酒店睡一晚不好吗?
颜家炳扶着颜烟,看着眼前主仆二人,怒火中烧,谭凛川是什么人?
海港市的恶人,他深更半夜送酒醉的颜烟回来,能安什么好心?送来之前,又做了什么?
但主仆二人并没有任何解释,他扶过颜烟之后,阿敬便小跑去开车,那个男人也只给他留个侧脸。
颜家炳当时又气又担忧,仔细看了颜烟,见她衣服得体,除了醉酒皮肤泛红之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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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想了一夜,谭凛川昨晚送颜烟回来的目的,是拿颜烟警告他?威胁他?
早餐,颜烟完全没有食欲,被爸爸这么一问,梦境又侵袭她的大脑,那么真实,可她的身体却没有异样,按爸爸的描述,她是衣服完整地回来的,而不像梦中那样衣不蔽体。
“你那个同学何茉莉是怎么回事?”颜家炳想起阿敬说的。
颜烟听到何茉莉三个字,心里陡然一痛,昨夜的饮料她确定有问题,否则她不会断片了,但她想起吃饭时的聊天内容,她不敢相信,甚至不愿意相信茉莉为什么要这样做?
但是在爸爸面前,她不想说太多让他担心,便说:“茉莉妈妈出院要回老家,昨天请我吃饭,一高兴喝了不少酒。”
颜家炳面色凝重:“小烟,你将来接管工厂,虽然免不了要应酬,但是任何场合,防人之心不可无。”
“好,爸爸我知道。”
“还有,谭凛川不是善类,不管什么原因,你一定要远离他,记住爸爸的话。”
颜家炳刚才审视颜烟时,便看出她一闪而过的心虚,心中焦急万分,颜烟到底是被保护着长大的,在象牙塔里生活太久,分不清好人坏人,而谭凛川的长相太具有欺骗性,他若是有意接近,颜烟又怎么会是他的对手?
颜家炳想起昨夜昏暗光线中车窗里的那张侧脸,心里便焦虑不已。
父女俩都没有心情吃早餐,随便吃了点便各自忙去。
颜烟直接出门找何茉莉,昨晚的事,她要一样一样搞清楚。
何茉莉到底在饮料里放了什么?
为什么要这样做?
还有她怎么遇到的谭凛川?
那是梦还是真实发
她摇了摇头,不可能是真实发生,她想也不敢想。
何茉莉的电话一直打不通,出租屋的门快被她敲破了也没人应,旁边的邻居听到动静,开了个门缝,见是个小姑娘,便隔着防盗门道:“别敲了,住隔壁的母女俩昨晚半夜离开的。”
“半夜离开?”
“是啊。”昨晚这里半夜闹出不少动静,想听不见都难。
颜烟还想问什么,邻居不耐烦地摆手:“吵死了,别再敲门了,赶紧走吧。”
哐当一声,关了防盗门,这年头,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昨晚出现在这里的人,看着个个都不是好人。
颜烟找不到何茉莉,也不知道她去哪了,从楼里出来,才想起何茉莉是谭凛川的生活助理,想给谭凛川打个电话问问,但是那个梦让她无地自容,暂时没有勇气面对他。
过了一会儿,她的手机忽响,是谭凛川的下属阿敬打来的,声音客客气气的:“颜小姐,你的车在我们谭氏园区这,谭先生请你来开走。”她的车?
不等她多想,阿敬直接给她报了地址:“车钥匙在谭先生办公室,你过来直接上楼找谭先生即可。”
颜烟本是记着爸爸的叮嘱远离谭凛川,但是她必须弄清楚昨夜发生的一切,既是好奇也是对自己负责,所以不管她想不想见谭凛窗,都得去这一趟。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谭氏的园区在环海路的尽头,占了很大一片,除了前面几栋高楼之外,后面是一片厂区,连着海港。
上回谭凛川邀请她参观,她直接拒绝,没想到这么快能再次来。她刚在门口下车,阿敬不知从何处而来,走到她的面前:“颜小姐,我带你上去。”
园区管理严格,除了大门口的保安亭之外,进到里面,每一栋大厦或者每一栋厂房,又分别有不同的门禁。
谭凛川所在的那栋办公大楼最宏伟气派,当然也管理最严,颜烟在阿敬的带领下进入大堂,前边并排站着的四位前台不由纷纷看她,从大堂到专属电梯这一路,引不少人打量。
阿敬解释说:“谭先生平时不在公司见女生。”
颜烟心道:恐怕在外面见不少。
他可不是什么好人。
阿敬送她进电梯,自己驻足在电梯外。
颜烟:“你不上去?”
阿敬:“电梯直达谭先生办公室。”
随着他的声音,电梯门逐渐关上,电梯只有一个按钮,此刻亮着,不用她按已开始上升,空荡荡的电梯,随着楼层越来越高,她的心也越崩越紧,直到电梯挺稳。
电梯并不是直达谭凛川的办公室,因为她走出电梯之后就迷路了,别说见到谭凛川,连个人影都没有。
三面是巨大的落地窗,既能看到前面蔚蓝的大海,也能看到侧方的整个海港市景色,整个空间非常大,犹如机场的航站楼一般,但每个区域划分出不同的功能区,最右边的区域是各种健身器材,台球桌等,而左边是一个喝酒的吧台,上面摆着琳琅满目的名贵酒。
怎么看,也不像是办公的地方。
“谭叔叔?”
她喊了一声,空旷的空间里有一些回音,但却不见人影。
“谭先生?”
她又喊了一声,还是没有回应,她这时才发现,电梯的不远处,有一整面墙,墙上有门,大约就是他的办公室?
她敲了敲门,门没有锁,她便试着推门而进,反正是他叫她上来的。
里面果真是他的办公室,和外面空旷的区域比起来不算大,她又喊了一声谭叔叔,依然没有人回应。
难道不在公司?
阿敬搞错了?
就在她疑惑时,只见待客沙发后面的墙上似有波光粼粼的反光,她靠近一步,才发现沙发对面别有洞天,是一个天台,天台上除了遮阳伞和底下的躺椅外,就是一个巨大的泳池。
此时,谭凛川正从水里出来,水花四溅,透明的水珠从他的胸前滑落到腰腹,再到底下的三角区域,上午的阳光正好,照在他湿漉漉的身上,颜烟想,他的五官和身材一定是造物主的得意之作,哪怕她现在对他避如蛇蝎,也难免想欣赏地多看一眼。
谭凛川此时也看到了室内的她,唇角扬起一抹笑,颜烟的脑海不期然重现昨夜的梦境,脸发热,快速转身面朝沙发的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那面墙,上面是斑驳的阳光还有泳池粼粼水光。
她不敢再往天台那边看,安静坐在那里等着,想着他应该马上就出来了。
哪知过了很久,并不见人影出现,她抬眸再次看向天台,却见谭凛川又潜入水中游,矫健的身姿如同飞鱼一般,只有水面上微波荡漾。
颜烟有点失去耐心,她今天来,开回自己的车是借口,主要是想知道昨晚发生了什么,也想知道何茉莉去了哪里?
安静的办公室里,谭凛川的手机突兀地响起,吓了颜烟一跳,因为没人接,过了一会儿又响,并且一直持续,想必是有什么要紧的事。
颜烟不想再耽误下去,便借着给他送手机的理由,迈步朝天台走去。
反正上回帮他洗头,帮他涂药已经见过他裸着的样子,没什么大不了。
她蹲在泳池旁,晃动着手里的手机,朝水中的谭凛川喊:“你的电话,响了好久。”
谭凛川和她隔着至少十几米远的距离,哪知,她话音一落,水中的人一个转身,快到颜烟没反应过来,他已游到她的面前忽地从水中窜了出来,水花溅到颜烟的身上和脸上,与此同时,她手中的手机再次震动,她的手一滑,手机从她的手中掉进水中:“啊,手机。”
她下意识探身去捞,因为是蹲着,不知是重心不稳,还是谭凛川拉了她一把,总之,噗通一声,她和手机一样,掉进水中。
作为土生土长的海港人,她的水性自然很好,只是因为意外落水有些慌乱,扑腾了一下便下意识紧紧攀住能支撑的东西,憋口气浮出水面,浮出水面的刹那,她才惊觉自己双手扶着的是谭凛川的肩膀,因为这样的动作,她的鼻尖,她的唇,她的脸,几乎也紧贴着谭凛川的,要重合在一起似的。
她想往后仰去,但她的腰,她的臀都被他固定着,加上水的浮力,她几乎是挂在他的身上。
“你放手。”她说,他只穿着泳裤,而她虽然穿着衣服,但此刻和没穿又有什么区别?尤其裙子浮着。
她话音一落,放在她腰部的手松了松,就在她伸手去够泳池的边沿时,谭凛川忽然又收紧了他的手,随着这个动作,他潜入水中,带着颜烟也潜入水中。
颜烟憋着气,怒瞪着双眼看他,看到他脸上的坏笑,他一手搂着她的腰,一手划水,带着她在水底游起来。
颜烟若是水性不好,恐怕早被水呛死了,但憋气憋的双颊像河豚一样鼓鼓的,终于,在泳池的尽头,他停下,也把她从水中捞起,颜烟张嘴,大口大口地吸气呼气,水顺着她的额头流过她的脸颊,有的流进她的口中,有的从下巴滴落到她的肩膀和胸前。
因为大口呼吸而起伏着。
谭凛川的眸色深沉,忽地掐着她的腰,把她从水中捞起,扔到了泳池边,自己终于出水,光脚走到旁边的躺椅上拿了一条浴巾扔到颜烟的身上。
颜烟急忙裹好,起来时,一不小心便看到他泳裤那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她脸红,急忙转移了视线。
谭凛川径直躺到太阳伞底下,身上随意披着一件浴袍,很是悠闲的模样,掉进水中的手机,不知他何时已顺手捡起,扔在旁边的茶几。
颜烟紧紧裹着浴巾,全身湿漉漉地站在泳池边,看着谭凛川,心中又气又有些羞赧,双眼简直无处安放,尤其那双大长腿和裸着的上身,叫她无法直视。
“不怕晒吗?”他问,此时上午的阳光正足,笼罩着她一片朦胧的光,很青涩,像一株刚发芽的鲜嫩小草。
颜烟低着头,她的头发,衣服全是湿的,没法离开,但她也不想走进太阳伞那靠近谭凛川,想着他刚才在水里那样欺负她,她心里就有委屈,眼眶微红。
谭凛川看她一副要哭的样子,真是麻烦,一点都闹不得,便指了指旁边:“里边有浴室,有干净的衣服,你去洗洗,换一套干爽的,我让阿敬给你买一套新衣服上来。”
颜烟裹着浴巾低头往浴室走去,眼下只能先这样解决。
浴室奢华,符合他奢靡的作风,明明外面就是泳池,里面靠窗的位置竟然还有一个按摩浴缸,没有设置单独的淋浴房,只在墙上挂着一个莲蓬头,因为浴室太大,显得空空荡荡的,让她没有一点安全感,她反复确定门锁了,才快速把湿透的衣服脱下,争取最快的时间洗完。
浴室的另一面,还有一个空间,里面是一间卧房,还有一个衣帽间,里面清一色的衬衫熨烫整齐地挂着。
颜烟最近几次见他,他穿的衬衣颜色都相对简单,主要是黑白灰三种,但这里挂着的衬衣,不单有各种各样的颜色,连面料也多样,想来,她还是见的次数太少,没见他穿过这些。
她选了一件缎面的黑色衬衫穿上,之所以选这件,是因为她有一条黑色睡裙也是这个面料,这让她稍稍有点安全感。
她确保每一颗纽扣都严严实实地扣好之后,才走出浴室的门。
外面,谭凛川还躺在太阳伞底下,本是闭目养神的模样,听到动静才睁眼。
第一眼,看到的便是缎面黑衬衣底下那双笔直而纤细的雪白双腿。
颜烟虽然看着小,但她个子高,所以谭凛川的衬衣只堪堪到她的腿..根.部往下一点。
颜烟尴尬地问:“我的衣服买来了吗?”
谭凛川:“你当阿敬是钢铁侠会飞?”
颜烟...。
已然如此,颜烟便想尽快找到答案,解决来这的目的,所以开口问:“茉莉今天没来上班吗?”
谭凛川抬眸看她一眼:“你确定要这么站着跟我说话?坐下。”
他指了指旁边另一张躺椅。
颜烟扯了扯衣角确定不走光后才小心地坐到那张躺椅的侧边中间,面对着他,她双膝并拢中规中矩坐着,他很闲适地半躺着,浴巾随意搭在腹部上。
颜烟的视线尽量避开那个部位,看着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他的脸等他回答何茉莉的事。
谭凛川看似认真回答她的问题:“她告假送她母亲回老家。”
颜烟听不出他说的是真话还是假话,他若敷衍她,她又能怎么办。
“昨晚,她和她妈妈请我吃饭,但是中途,我很多事都不记得了,今早听我爸爸说,是你和阿敬送我回去的。”
她试探地说。
谭凛川眉尾微挑,交叠的双腿换了一个姿势,看着她,一字一字地问:“昨晚的事,很多事都不记得了?那都记住什么了?说来听听。”
颜烟没想到他会抓她的语病,一时噎住。
记住什么了?
那旖旎的梦算吗?
想到那个梦,她连眼神都不敢看向谭凛川。
一定是梦吧?
因为眼前的男人,从头到尾都没有她梦中温柔的样子,半分都没有。
“啊!”
她正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中,对面的男人不知何时从半躺着坐直了,也坐在躺椅的侧边,和她更近距离的面对面,他的双腿敞开着,放在她并拢的两侧。
她的后脑袋被他用手固定着,他低头,鼻尖碰到她的鼻尖,昨夜梦中铺天盖地的记忆瞬间涌上她的脑海。
他的气息滚烫,哑着声音问她:“要我帮你回忆回忆?”
如梦中
他低头狠狠地吻上了她。
那么熟悉,与梦里无异。
只是梦里,是她更主动,是她缠着他。
这个认知,让她大脑充血了一般,涨得她根本无法思考,只想着推开他,要远离他。
但是她坐在躺椅的侧面,根本使不上力,哪里推得开他?
那是男性特有的气息,充满了荷尔蒙,充满了侵略性,充满了霸道,梦里后来的无力,都成了现实,再体验一次。
谭凛川终于松开她,问她:“想起来了吗?”
他的话简直要把她坠入地狱,她张着唇看他,嘴唇抖了抖,却半个字也说不出来,大脑因为震惊,也因为不肯接受,而处于宕机的状态。
“真忘了?”
“让我再帮你想想后续?”
他把她从对面的椅子上抱进自己的怀中,缎面的衬衣又柔又滑,其实穿着,跟没穿又有什么区别?
他的大掌在她的后背游离,真在帮她回忆一般。
颜烟大脑如被轰炸过,什么都想起来了,根本不是梦,梦是她的自欺欺人,是她的自我安慰,是她的大脑在保护她。
“谭凛川,你混蛋!”她咒骂他。
他手一紧,让她跌进他怀里,“都想起来了?不叫谭叔叔了?”
颜烟咬牙切齿,恨恨地道:“你卑鄙无耻,你趁人之危,你混蛋,混蛋。”
挣扎着从要从他腿上下来,身上的缎面衬衫挣扎中,扣子已经敞开了几颗,她又忙着想扣纽扣,却被谭凛川一手控制着腰,一手控制着衬衣的领口。
他的双眼猩红,“我要乘人之危,昨夜就应该把你真办了,看你今天还能不能这样活蹦乱跳。”
颜烟还是怒瞪着他,吼道:“有什么区别?那和真的有什么区别?”
该看的不该看的,该摸的不该摸的
“区别大了!”他忽地把她扔到躺椅上,人也俯身上去,“让你看看有什么区别!”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颜烟双腿乱蹬,缎面衬衣的纽扣似碎了,一粒粒掉到地上,衬衣大敞着,但阳光充足,刺眼得她睁不开眼睛。
“谭凛川,不要。”她求着,她害怕。
谭凛川忽地起身,松开她,嘴里骂了一句脏话,去旁边的浴室,任莲蓬的凉水浇灌着。
看着自己那叫嚣着的不争气的家伙,心里依旧咒骂着,小豆芽,长都没长全,有什么好玩的?
偏偏目光所及,就看到小豆芽菜刚才换下来的裙子和贴身衣物搭在旁边,好不容易消停一点,又
草!
真是太久没碰...女人,挑都不挑了。
就她那小身段
颜烟此刻大脑一片混乱,自我保护的机制没了,让她不得不面对现实,不得不面对被茉莉背叛陷害,被谭凛川
她不敢再想细节,她不该上来的,要听爸爸的话,远离谭凛川。
缎面的布料太金贵,就刚才那一会儿的功夫,已有几处撕裂,加上纽扣已被他全扯落,衬衣穿不了,她只好拿起刚才谭凛川批过的浴袍披上,竟隐隐有他的气息在。
谭凛川过了好一会儿从浴室出来,经过她身边时,看都不看她一眼,径直往办公室走去。
“谭凛川,我的衣服呢?”她也跟进办公室。
谭凛川从沙发上扔了一套不知阿敬何时送上来的衣服,没好气道;“去穿好。”
那语气说不出的嫌弃。
颜烟快委屈死了,明明是他自己把她弄得如此狼狈,现在却显得是她故意要勾引他一样。
她抱着衣服再次回到更衣室,快速换好衣服,然后把缎面黑衬衣以及自己的湿衣服都装进包里带走。
但谭凛川的办公室门锁着,她打不开,她大声道:“开门。”
她虽是娇生惯养着长大的,但因为从小家境不错,厂里的员工都爱护着她,骨子里有她的骄傲,也有她的脾气,只是平时过得太一帆风顺,没有激发出来。
谭凛川已是衣冠楚楚坐着,“小侄女,你就这么对你的救命恩人?
如果我没记错,这是我第二次救你,你连一句感谢都没有吗?”
“什么第二次救我?是不是你让何茉莉下的药?”她控诉着,思来想去,不是没有这个可能,她等一会儿就要去警局报警。
谭凛川真是被气笑了:“要我再帮你回忆一遍?”
颜烟吓得往后退了一步,紧贴着办公室的门。
谭凛川看她防备的模样,他逼近她,把她困在那:“你仔细回忆回忆昨晚的遭遇,如果不是我恰好也在那栋酒楼,你的下场有多惨。”
“还有,小侄女,我真想上你,需要下药这么下三滥的手段吗?”
其实颜烟也知道不是谭凛川做的,但她这次也不想承认他救了自己,依然愤恨道:“你救了我又怎样?你后来还是趁人之危。”
谭凛川:“看来是真失忆,是谁迫不及待连去医院都等不及?我是个正常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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颜烟再次哑口无言,她不承认的梦境就那么深刻地印在她的脑海里,她知道,谭凛川说的每一句话都是真的。
谭凛川见她眼神飘忽,便又加了一句:“严格意义上,我救了你三次,第一次车祸,第二次把你从何茉莉那救下,第三次在车上帮你缓解..”
“你别说了。”她伸手捂住他的嘴。
谭凛川一脸的笑意,手指上勾出一串车钥匙:“记住我的救命之恩,这三次,我都会要回来。”
“开车去吧。”
说着把她的车钥匙扔给她,替她开了办公室的门。
颜烟茫然地拿着车钥匙下楼,她的思绪混乱,几乎无法思考,到了一层大堂,那四位并排站着的大堂前台,这次忍不住八卦的心,上下打量着她,只因她上去一个上午,而且下来时,身上换了一套衣服,任谁也不相信她和谭凛川什么都没发生。
甚至连阿敬也不信,毕竟谭先生可不是什么食素者。
“颜小姐,谭先生吩咐我送你回去。”阿敬迎了过去。
“不用,我自己能开车。”
“谭先生担心你没法开车,安全起见,还是我送你吧。”
阿敬这话太有歧义,惹得那四位前台一脸藏不住的震惊,为什么没法开车?
那么!激烈!吗?
颜烟无地自容,闷头往大厦前面走去,那里应该是谭凛川的专属车位,一排空着,只有她粉色的车和他黑色的宾利并排停在那里,不给阿敬机会,她直接上车启动油门就走,阿敬只好开着宾利跟在她的车后。
这一路思绪万分,努力让自己忘了昨夜...以及刚才发生的种种,把他的样子抛到脑后。
上了环岛路,在车辆稀少的路段,她忽地把车停在路边,后面的阿敬也踩了刹车停下。
她下车,敲他的车窗。
“我问你,何茉莉去哪了?”颜烟不肯相信何茉莉会这样对她,大学?四年亲如姐妹,一起哭过笑过,真心相待过,她不信茉莉会做这样的事。
阿敬:“颜小姐,你别问了,她去了她该去的地方。”
“我要见她。”不亲自见一面,不问清楚,她心有不甘。
阿敬为难道:“或许你问问谭先生?”
一提到谭先生,颜烟的脸便微红,她刚刚发誓再也不见他的,所以道:“你不告诉我,我就报警,让警方找人,她是你们的员工,如果失踪了,你们有不可推卸的责任。”
阿敬只好说:“你先回去,我需要征求谭先生的意见。”
阿敬对颜烟一直礼貌相待,客客气气的,所以颜烟不想为难他,便说:“我等你消息。”
阿敬的车继续在她的车后面跟着,顺便也给谭凛川打电话汇报颜烟的情况。
“她执意要见便让她见。”
阿敬有些担忧:“颜小姐生性纯良,怕她见了受不了。”
谭凛川:“你何时这样妇人之仁?”
阿敬便不敢再多说:“我去安排她见。”
颜烟傍晚时便接到阿敬的电话,说带她去见何茉莉。颜烟虽心中有些忐忑,但横竖想见一面,问清楚原因,她为什么要那么多自己?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只是令她没有想到的是,会在如此残忍的环境下见到何茉莉。
当时,阿敬给她发了地址,是海港市最大最高端的一家会所,装修得奢靡豪华,一看便知是谁的手笔。
海港市不同于国内其它城市,这座城市做生意的气氛浓厚,属于一砖头砸下去,十个里,有九个是老板,所以这座城市,遍地是富豪,即便是这样奢靡高消费的会所,也门庭若市,热闹非凡。
阿敬亲自在门口等着颜烟,门口的门童过来巴结他,给他点了烟,问:“哪位大人物今天来,需要敬哥亲自迎接?”
阿敬深吸了一口烟,烟雾缭绕,冷眼看门童未回答。
之后便见那辆粉色的甲壳虫慢悠悠停在了门口,车主人显然有些犹豫要不要下车,在车上坐了一分钟,才打开车门。
门童急忙小跑过去帮她去泊车,阿敬踩灭了烟也过去。
颜烟看到阿敬在门口便松了口气,否则她一个女生不敢独自进这样的会所。
门童很机灵,“原来敬哥亲自等的是美女。”顺便记住了颜烟的长相,别下回来记不住人。
“颜小姐,这边请。”
阿敬在前面带路,颜烟跟着他往里走。阿敬气质多变,白天在谭氏园区,他就是一个兢兢业业上班的白领精英,而此刻在会所里走动,又是十足的黑社会气质,让人有一丝惧怕,只不过他对颜烟,始终都客气有礼。
“何茉莉呢?”颜烟一路走,忍不住问阿。
这个会所,其实就是一个大型的成年男女的“娱乐场”,一进大厅,是一个旋转楼梯,以旋转楼梯为中心轴,一侧是酒吧,另一侧是西式餐厅,看着和普通的餐厅没有什么区别,但本身能进这里的,都有严格的身份要求。
阿敬带着她从旋转楼梯上楼,到了楼上,才真正的另有乾坤,环境并不嘈杂,甚至很安静,只偶尔有服务生推门进去时,有声音传出来,二层应该是一个赌场,颜烟路过时,其中一间房门忽然被打开,一张血肉模糊的脸探出来,嘴里叫喊着救命,门内两个凶神恶煞的男人咒骂着来抓他。
“救命。”那个男人伸手看向颜烟,像抓救命稻草一样想抓着她,颜烟吓了一条,人被阿敬一扯,扯到身后护着。
里面的两位彪形大汉也看到了阿敬,控制着那个男人说到:“敬哥,对不住,打扰你们了。这王八蛋赌输了想跑。”
说完也探究似地看了眼他身后的颜烟。
阿敬护着颜烟在身后,冷声命令:“别弄太大动静。”
“知道的,知道的。”
阿敬便抓着惊魂未定的颜烟的胳膊,再往楼上走,对于刚才发生的事,一个字都没有解释。
颜烟害怕极了,那个男人血肉模糊看着她的样子叫人心惊胆战,“他会死吗?”
“不会弄死,但如果还不上钱,弄个半残。”阿敬没有什么情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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旋转楼梯网上,巨大的水晶吊顶从顶层落下,折射出耀眼的光芒。颜烟跟着阿敬往上走,越往上越心惊,因为已经意识到三层四层是做什么的。
何茉莉在这种地方上班吗?
阿敬到了四层,也皱眉,因为听到有客人在四层的前厅闹事,旁边站着一个年轻女孩在哭,管理四层的经理看到阿敬,有些慌乱。
“怎么回事?”阿敬也就一周没来,便察觉今天会所状况频出。
经理哪曾想今天有客人闹事偏遇到阿敬,频频擦着汗,低声说:“湉姐不是失踪了吗?之前几位大客户还有这些‘公主’们,都是她在管理安排,我们刚接手,业务不够娴熟,有客人不满意。”
那客人阿敬认识,是海港市土地规划局的一把手,为人好色,喜欢性感胸大的,看看旁边哭哭啼啼的女孩,就不是他喜欢的,他骂道:“一群废物,连客人喜好都记不住,之前上班都吃屎去了?”
骂完对规划局的一把手道:“王局,今天招待不周,我给你重新安排,今晚所有消费算我的。”
阿敬先安排颜烟到旁边他的办公室:“颜小姐,你在这稍等,我处理完马上过来。”
“好的。”
颜烟今晚来,算是大开眼界了,这里仿佛是另外一个世界,完全陌生,却又真实存在,是她从小长大的海港市的另外一面。
阿敬的办公室有一面巨大的玻璃墙,墙面上大概有二十几个监控画面,把这家会所角角落落都照了个遍。
颜烟在那等着无聊,便站在监控下方随意看着,监控里显示的画面都是公共区域的,最中央的画面,应该就是刚才四层的前厅。
监控有些无聊,正当她要转移视线时,忽然看到中央的屏幕,一个熟悉的身影出现,是何茉莉!她不像是这里的公主,穿着很寻常和规矩的衣服,只是走路的姿势有些不对,好像每走一步都需要耗尽力气一样。
颜烟站起身,推门追了过去,“何茉莉!”
她喊了一声,偌大的前厅回荡着她的声音,前边走廊处正扶着墙走路的何茉莉听到声音一顿,回头看是颜烟,她马上加快了步伐想逃离,但奈何,她的下..T痛苦不堪,被撕裂了一般,走不快,就那么被颜烟拦住了去路。
颜烟愤怒又悲痛地看着她:“你为什么要害我?为什么?”
何茉莉已是摇摇欲坠,被颜烟厉声质问时,她并无太多表情,甚至是有些麻木地看着颜烟。
颜烟这才发现她的不对,她脸色苍白,连唇色都是发白的,目光空洞而麻木,而裙子下的那双腿,有着隐约的血迹。
“你怎么了?”颜烟虽恨她,但看到她这幅样子又难免有些担忧。
本麻木着的何茉莉看到她,忽然回了神,哑着嗓子厉声:“收起你那令人作呕的假修养,看到我狼狈成这样,被人蹂躏,被万人上,你满意了?开心了?”
何茉莉的面目狰狞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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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来这之前,她还不信,还以为是谭凛川玩的把戏,茉莉不会这样对她,那么,此时此刻,她相信,昨晚是何茉莉设的局。
她内心很痛,也许不是为了何茉莉这个人,而是为了自己付出的真心,为了自己大学四年的美好时光。
她平复了一下心绪:“都说人的内心是一面镜子,你看到我的关心,觉得是虚情假意,看到我的修养觉得是作秀,恰好说明这才是真实的你,虚荣,虚伪,没有真心。何茉莉,你今天的所有一切都是你咎由自取。你有没有想过,如果我昨晚没有逃过一劫,那么此时此刻,我是不是和你一样被无数陌生男人...”
太粗俗的话她说不出口。
何茉莉狰狞的脸上透着冷笑:“是,你清纯高贵,你高人一等。但是和我又有什么区别?不也是张..腿伺候男人吗?你以为你伺候谭凛川就高人一等?你以为他能睡你几回?等他厌倦了,我且看你的下场。”
“你..”颜烟没想到她会说如此粗俗不堪的话,把她想得如此肮脏,她气到脸色涨红,好一会儿才说:“茉莉,我原想报警抓你,但是现在不用了,你在这受的惩罚都是你应得的。”
这是她能说出口的最狠毒的话。
昏暗的走廊里,何茉莉看着一身傲气的颜烟,嫉妒得发疯,凭什么?凭什么有些人从出生开始就高人一等,就拥有别人一辈子,甚至几辈子都妄想不来的幸福?
湉姐威胁和利诱:“你不想毁了她吗?”
“她如果被玩烂了,你觉得谭凛川还会要吗?”
“何茉莉,人,生来就不平等,你想要的,只能自己去争取,否则你的人生永远是蝼蚁,被别人踩在脚下永不得翻身。”
湉姐后来的威胁催生了她内心的恶和贪,想彻底毁了颜烟,否则如果只是怕湉姐的威胁,怕没命,她可以寻求谭凛川的帮助。
昨晚,她正和她妈妈收拾行李,准备逃去外地避避风头时,门被人从外面一脚踹开,谭凛川如同地狱使者一样恐怖冷冽地站在门外,倚着栏杆,低头抽烟,那烟火如鬼火一般忽明忽灭,阴森森的照在他立体的五官上。
何茉莉双腿发软,颤悠悠地叫了一声:“谭先生。”
她没想过,事情会如此快暴露,更没有想过他会如此快找来,让她没有逃离的时间。
阿敬拦着她母女的去处,她母亲拽着她的衣角不停哭泣,让她心烦意乱。
谭凛川从始至终一句话没说,抽完最后一口烟,烟蒂踩在脚底碾灭,走道的感应灯也同时熄灭,黑暗中只听阿敬说:“谭先生说既然你喜欢接客,便让你接个够。”
她母亲嚎哭,护女心切,黑暗中摸索着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往前想抓谭凛川的手:“求求你放过我女儿,我一定好好管教她。”
感应灯随着她的哭声再次亮起,只看到谭凛川的眼神嫌弃阴寒,在她母亲的手即将要碰到他的手时,他厉声:“阿敬!”
阿敬急忙过来拦住她。
何茉莉被带进了这家会所,从昨夜到一整个白天,她不知自己到底接了多少男人?即便血流不止,也有嗜血的变态男人会因此而兴奋。
直到刚才,会所怕出人命,才没有继续安排男人,暂时放过她。她认清了,残暴,是谭凛川的本色,对女人更没有怜香惜玉。
她看着眼前的颜烟,恶毒道:“我等着看你的下场。颜烟,我赌你的下场比我惨十倍,百倍。”
这是恶毒的诅咒,伴随着她狰狞的面容,让人遍体升寒,颜烟只觉得走廊有穿堂的风,让她全身寒凉。
蓦然,她的手臂被一只温热的手抓着,是阿敬:“颜小姐,你怎么出来了?”
颜烟回神,她想要的答案已经得到,想看的何茉莉已经看到,并且走这一趟,也让她看到了另外一个完全陌生的世界,这个超过她认知的世界竟然也运行良好,让她受到了巨大的冲击,她一秒也不想在这样的地方待着,便抽出手:“我回家了。”
何茉莉往后是生是死,和她没有任何关系;
谭凛川是魔是人,和她也没有任何关系;
她只想回到自己的世界里。
阿敬看她脸色惨白,其实在他意料之中,谭先生要把他扔进这个世界,不给缓冲,让她看清真相,这些冲击,她得自己消化,没人帮得了她。
“我送你。”阿敬尽职尽责,保证安全送她回家。
“不需要。”颜烟拒绝。
但是出了会所,上车之后,颜烟从后视镜看阿敬的车一直保持一百米的距离跟在她的后面。
她加快了油门想甩开她,但是她的车技哪里抵得过阿敬的?根本甩不开他。
她快,他快,她慢,他慢。
她恨透他们这样操控着她,从方方面面这样操控她。
她故意在加快速度时,忽地又猛踩刹车,阿敬也猛地踩刹车,旋转方向盘,刺耳的刹车声在环岛路上空响起,超高的车技让他在撞上栏杆的前一秒堪堪停下。
他额角冒出一点冷汗,这个女人只是表面温顺可亲,骨子里的刚烈怕是一只烈马,难以驯服。
颜烟刚才也是赌一把,见摆脱他了,继续踩着油门往前,只是从后视镜里看他的车一直停在那里没动,她内心打鼓,不会真出事了吧?
便又心软地把车靠在路边,沿着栏杆往回走。
阿敬有些诧异,她会回来,按下车窗看向她。
“你没事吧?”颜烟问。
阿敬回答没事。
颜烟:“你转告谭凛川,以后不要再纠缠我。所谓的救我,他为什么救我?因为我遇到的险境都是因他而起,那不叫救命之恩,那是他消解自己的业障,我才是受害者。”
阿敬未料她回头是说这些,拒绝道:“这些话,你当面跟谭先生说吧,我不便转达。”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谭先生看上的人或者物,自然有办法弄到手,对颜烟或者颜家工厂,他这回表现出了不同寻常的耐心,慢慢耗着玩,不亦乐乎。
阿敬不做这种自讨没趣的事。
“颜小姐,我没有恶意,只是想确保你的安全。最近海港市不太平,你以后夜里尽量减少出门。”
他言尽于此,该提醒的已经提醒。
颜烟那晚回到家,一整夜的噩梦,梦里,何茉莉全身血淋淋地拿着刀要和她同归于尽,之后,又是自己被陌生男人拽进一个昏暗的包间里,她的衣服从上到下被撕碎,她踹着压在她身上的男人,转眼,那张脸变成了谭凛川的脸。
场景变化,不再是昏暗的包间,而是泳池边的太阳伞底下,他诱惑地说:“我帮你回忆回忆。”
混乱的梦,她想醒却怎么也醒不过来,她羞耻于自己在见到是谭凛川时,却没有再反抗,甚至任他为所欲为。
她猛地惊醒,从床上坐起时,窗外已有天光,她的睡裤一片泞腻,她冲进浴室清洗,羞愧得几乎想哭。
她并不喜欢他,甚至想远离他。
但是为什么会做这样羞耻的梦?
她在梦里根本没有任何反抗,她觉得自己想醒来,想拒绝,可潜意识里又觉得是梦,所以
所以,她真的像何茉莉说的那样,所有修养都是作秀,是假装?所以才会不时地想起那个男人?才会在梦中放任他?
洗了很久,终于干净,心情也稍稍平复。
阿姨来敲门:“小烟,你起来了吗?颜厂长让你下楼吃早餐。”
“我马上下楼。”
姜宜住院之后,她又回到家里住。
到了餐厅落座之后,颜家炳看她脸色红便问:“不舒服吗?一大早脸那么红?”
她羞愧又无地自容,一旁在给他们盛粥的阿姨道:“小烟一大早就洗澡,最近天气转凉,可千万别洗感冒了。”
颜家炳:“去拿体温计测测。”
颜烟急忙道:“不用,我没事,可能是洗澡的水有点热。”
颜家炳这才没有继续,换了个话题:“咱们工厂的人员架构已经重组过了,你今天有空去医院看看姜经理,也跟她汇报一下,再征求点意见。她住妇产科,爸爸不方便去。”
“好的,我今天联系她。”
父女俩吃完早餐,一起出门去工厂,家里的大门刚打开,一个身影忽然冲了过来。
“颜烟,你帮帮茉莉吧。”
“阿姨求你帮帮茉莉。”
是何茉莉的妈妈,她见到颜烟,便噗通一声跪在颜烟的面前,紧紧地拽着颜烟的衣服。
大病初愈的她本该好好修养身体,现在却因女儿而披头散发,形容枯槁跪在颜烟的面前。
颜家炳看到一个疯了一样的女人如此抓着颜烟,顿时急了,把颜烟拽到自己的身后护着:“你谁啊,做什么的?”
颜烟替她回答道:“她是我同学何茉莉的妈妈。”
她被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下药,以及何谭凛川发生的种种,她没有告诉爸爸,怕他担心,也怕他护女心切做出冲动的事,所以一直瞒着,这会儿怕茉莉妈妈暴露,便说到:“爸爸,你去工厂忙吧,可能是我同学出了点事,我了解了解。”
颜家炳看那女人的状态,哪敢留颜烟一个人下来处理,“什么事,爸爸陪你一起解决。”
“真不用,爸爸,你先去工厂,我晚点过去,顺便去看姜宜。”
茉莉妈妈这时也稍稍恢复理智,知道不敢吓到颜烟,所以从地上爬起来对颜家炳鞠躬道:“我找颜烟帮点忙。”
那样子卑微到尘土里。
颜家炳知道何茉莉是女儿最好的朋友,所以对她便客气了几分,被颜烟推着后背上车时,他还好心嘱咐:“我以前听你说过你这朋友的妈妈身体不好,要是问借钱,就借她一些,别的忙咱们帮不上,这点忙,能帮就帮。”
颜烟听爸爸这样说,心里难过,善良被践踏,很是悲哀,但她此刻只能说:“好,知道了,快去厂里吧。”
颜家炳这才走了。
颜烟转身看茉莉妈妈,表情立即冷了下来,“我帮不了她。”
茉莉妈妈哭到:“我知道她犯了不可饶恕的罪,我没脸来求你帮忙,可是,如果让她在那继续下去,她就没命了。”
“那是她咎由自取。在她决定害我的那一刻,就注定了她的结局。”
茉莉妈妈又噗通一声,跪在地上,一直磕头:“我知道她该死走了弯路,颜烟,看在你们这么多年的感情份上,看在你没有真出事的份上,求你帮我去跟谭先生说说放过她一回,她该受的惩罚已经受了。求求你。”
“求求你了,你当是帮阿姨一次。”
“求求你了。”
她不停地磕头,身型消瘦,摇摇欲坠,在颜烟的面前磕得头皮血流。
“阿姨,她的命是命,我的命就不是吗?”
茉莉妈妈依然哭着,脸上泪水和血混合着,“阿姨知道她做了错事,可是,颜烟啊,如果不是因为她是你的同学,是你的好友,他们那些人又怎么会盯上茉莉,怎么会威胁她呢?阿姨说这些话虽不妥,但是你想想,没有你的话,茉莉早就换了工作,也不至于沦落至此。”
颜烟不为所动:“这是她的选择,和我没有任何关系。”
茉莉妈妈再次情绪崩溃:“是因为谭先生看上了你,才利用茉莉接近你。是因为谭先生看上了你,湉姐才想借茉莉的手除了你。怎么跟你没有关系呢?”
颜烟愣在那里,她被友谊背叛,内心无论怎样的怨恨着何茉莉,但茉莉妈妈的话让她痛苦和悲痛,诚然,何茉莉死有余辜,但真的是她害的吗?
是因为她的原因?
她知道谭凛川看上她了,但是以她对谭凛川的认知,他看上的女人又何止她一个?
她并不是特别的那个,所以她并不觉得他需要处心积虑利用何茉莉接近她,他需要什么样的女人没有?
“当时如果不是你,茉莉早就换了工作。颜烟,阿姨求求你,只要你一句话,谭先生就会放过茉莉的。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她这两天被糟蹋得人不是人,鬼不是鬼,该受的惩罚也受了,只要谭先生放过她,我保证她不会再出现在你们面前。”
茉莉妈妈苦苦哀求着,跪在颜烟的面前摇摇欲坠,颜烟如若不答应,她就长跪不起。
可怜天下父母心!
颜烟看着茉莉妈妈,内心惶然,“阿姨,你起来,有话好好说。”
她使劲扶起茉莉妈妈后道:“我可以试着跟谭先生说放过茉莉,但我会去警局报警,让警察处理这件事。”
她忽然意识到,如果放任谭凛川如此处理茉莉,她和他又有什么区别?是另一种形式的施暴行为。
茉莉违法,那就交给警方处理。
茉莉妈妈愣怔看着颜烟,她想的是带着茉莉离开,这事就翻篇了。
颜烟坚定道:“阿姨,你自己决定,要么我不管,让茉莉继续在会所自身自灭,要么报警,以茉莉投迷药的行为,判1-3年不等,出来后,她可以清清白白做人。”
茉莉妈妈又哭:“能不能放过她一回?”
“不能。”每个人都要为自己的行为负责。
比起在会所被无数男人...,交给警察,至少能保命,茉莉妈妈见她态度坚决,不得不点头,保命要紧。
颜烟没有想过,短短几天之内,她会如此频繁地见谭凛川。
这是她第一次主动找他,他似乎一点也不意外,让阿敬送她进电梯直达他的办公室。
这回他西装革履地坐在办公椅上,看她进来,慵懒地往椅背靠:“怎么,小侄女主动来报恩?”
颜烟刻意避开外面天台的泳池,目光也不太敢和他直视,因为有求于他,态度也好了许多,乖乖巧巧地说:“谭叔叔,能不能放了何茉莉。”
谭凛川挑眉:“我这人,心眼儿小,向来睚眦必报。”
这是拒绝的意思了?
颜烟默了默:“她已得到她该有的惩罚,后面能不能让我来处理?”
“你想怎么处理?”
“这就不用你管了。”颜烟都能想到,如果她说交给警方处理,他会如何耻笑她,在海港市,他就是王法,警方最后不还是听他的吗?
谭凛川替她回答了:“交给警方处理?”
就她,能想到的处理方法也就这个。
颜烟没有等到他的耻笑,只听他说:“也不是不可以。”
这么配合?
“但我答应了你的请求,你怎么报答我?小侄女,我提醒你,之前三次救命之恩还没有报答。加上这次,四次。”
“我不做善事,到时我一次要个够。”
想来阿敬没有转达她之前的话,那算什么救命之恩?她每次陷入险境都是因他而起。
但此时要请他放人,她只好说:“可以,谭叔叔慢慢想。”
债多不压身,欠三次,欠四次,有什么区别?
谭凛川看穿她:“别想敷衍我。”
“不敷衍。”
谭凛川便当着她的面给阿敬打电话,让阿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敬把何茉莉送到警局,让警方处理。
阿敬在电话那头犹豫道:“如果送警方,警方需要受害者的配合,到时颜小姐的信息曝光。”
谭凛川不悦:“这点保密信息的工作需要我教你怎么做?”
阿敬:“知道了。”
颜烟听完他们的对话,才意识到自己完全没想过这点,如果警方传唤她,要她配合调查,万一被爸爸知道,又或者警察问起细节,她怎么逃脱的,她恐怕解释不清楚,想到那晚,她脸热,说了声谢谢,就想转身离开,单独和他待在一个空间让人心慌意乱,心跳加快,这个男人太危险了。
但谭凛川却长手一伸,把她拽进自己的怀里:“一句谢谢就想跑了?”
颜烟跌坐在他的腿上,不知何时,她竟已熟悉他身上环绕的气息,这让她心惊胆战,尤其一些碎片的记忆就这么不合时宜地跳出她的脑海里。
谭凛川看她脸色绯红,他还没怎么着呢,就脸红成这样了?有意逗她:“小侄女想什么呢?”
颜烟内心充满了矛盾和无力感,越想远离,脑子却是越不受控,理智一遍遍重复着爸爸的话,一遍遍警告自己要远离这个危险的男人,但却又如此不受控地想起那夜车里的种种。
这份矛盾让她纠结又委屈,她控诉:“你为什么总欺负我!”
“因为想欺负。”
“你...唔...”
她的唇被他猛地低头深深含住。
他卑鄙无耻,他看穿了她。
他说:男欢女爱是很正常的事。
他说:你喜欢的对吗?
她不想听,即便他说的是对的,但对象也不会是他。
她从谭凛川办公室落荒而逃,进到那个专属电梯时,里边的玻璃镜照着她微肿的红唇,还有绯红的面容,一副春心萌动的样子,糟糕极了。
恰逢手机响起,是爸爸打来的,她心虚得不敢接,但惯性让她接通了电话。
“小烟,你那同学的事处理好了吗?怎么还没来厂里上班?”
颜烟声音有些飘忽:“处理好了,我一会儿就去厂里。”
“行,还有姜经理那,你别忘了去看她,探点军工消息回来,这事越快解决越好。”军工那边一天没有落定,颜家炳这心就悬着一天。
“嗯,我约她下午见面了。”颜烟挂了电话,电梯也行至一层,她的心绪总算平稳一点,耳边里只留下谭凛川最后一句话:“做我的女人。”
阿敬的身影蓦然出现在电梯门口,“颜小姐?”
颜烟点了点头,低着头一路小跑着离开,不想让阿敬看到自己这样。
阿敬看了眼她的背影,径直上楼汇报工作,“何茉莉以故意伤害他人罪,被判2年。她母亲也答应不会再骚扰颜小姐。”
“嗯。”
“刚才看到颜小姐下楼。”
谭凛川蓦然抬眸:“你很关心她?”
阿敬:“没有。”
“还有事?”
“颜家炳的工厂最近在大改革,精简人员组织架构,经过明禾的包装,军工集团对此很感兴趣,颜家炳目前正积极推进并购之事。”
谭凛川冷笑:“浪费时间做无用功,带着女儿安详晚年不好吗?”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阿敬不敢多言。
谭凛川的唇破了一个小口,渗出的血此时凝成一滴血珠,些微的刺痛,他咬了咬下唇,把血珠吮了:“让颜厂长再辛苦工作几天,等改日我亲自登门拜访。”
他说话间,唇角的血迹又渗出,他用拇指抹了一下,眼角有隐约的笑意。
阿敬懂他,颜家的工厂和女儿,他都要,也都势在必得,只是眼下,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处理。
谭凛川的父亲马上要审判,地下钱庄数额巨大的钱还隐匿着,无法洗出去,他父亲以帮客户洗钱,从中抽取佣金而发的家,所以钱庄里的钱,不仅有谭家的,还有很大一部分是各地客户的。
警方抓谭父的目的之一,就是想找到这笔隐匿起来的巨额,所以现在多双眼睛也盯着谭凛川,黑的,白的。
谭凛川之所以把沈鹰州引到海港市,如他最初和姜宜说的,只是想同沈鹰州交个朋友,除了把他父亲捞出来之外,还有一个原因,他相信沈鹰州在金融业务上的能力,把这笔巨额合法化处理。
生意场上,没有永远的敌人,只有永远的利益,他相信沈鹰州这样的生意人不会不懂。
奈何,沈鹰州现今重心转移,眼下有比赚钱,比利益更重要的事情,而且他现在身份特殊,同样无数双眼睛盯着他,一步也不能走错。
所以谭凛川托人带到医院的话,沈鹰州想也未想就拒绝了。
谭凛川听完阿敬的汇报倒也不意外,真要那么轻易答应合作,他反而不放心了呢。
阿敬:“我找人盯着,他既然进了海港市,就没那么容易出去。”
医院里,
沈鹰州看着姜宜靠在床头,抱着笔记本电脑聚精会神工作,很是无奈。
海港市他不会久留,只要姜宜的身体稳定下来,他便马上带她离开。只是他心中很清楚,谭凛川引他来海港市,便不会轻易放他走。
颜烟来医院探望姜宜,沈鹰州自是不欢迎,只是姜宜还要处理颜家工厂的工作,与其让工厂其他人来交接,不如让颜烟来,所以他虽没有拒绝,但是全程坐在一旁冷眼看着,那气氛,颜烟明明是来探望和顺便讨论工厂的事,都是正经事,却显得她做了什么坏事一般。
姜宜招呼她:“你坐这,别理他。”
姜宜指了指病床旁边的位置。
颜烟战战兢兢越过沈鹰州坐到姜宜的旁边,心想现在的男人怎么都这样?一个个蛮不讲理。
颜烟关心姜宜的身体情况,也不敢聊太久,只是简短地说:“我爸已经按照你们给的建议,对工厂进行了变革,大大地缩减人员成本,了,另外也加大对产品的研发力度。我爸自己就是技术出身,他会继续带着技术团队,至于工厂的管理,打算请一位专业的职业经理负责。”
“听你们的建议,专业的事情交给专业的人办。”
姜宜问:“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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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很重要,海港市的企业大多为家族企业,如果整个家族的意志太强势,各执己见,是军工集团最避讳的。
颜烟:“他们听我爸爸的。”
姜宜:“那便好,军工集团这几天会发第一版的重组方案拿到会上讨论,只要通过了,很快就会开始实施。”
这是最关键的时候,颜烟又紧张又期待着,工厂是她爸爸一辈子的心血,也是她将来的立命之本,她当然希望工厂能够长长久久,越来越好。
她不敢打扰姜宜太久,旁边的男人脸色已经极不好,就差要下逐客令了。
“姜宜,你好好照顾自己,我先走。”
前后也不过一个小时而已。
待颜烟走后,姜宜看沈鹰州:“她是我朋友,你就不能和善一点?”
沈鹰州欲言又止,最后还是说道:“你们都在做无用功,浪费你休息的时间,我已经够客气了。”
姜宜无语:“什么叫做无用功,你总看轻人。”
沈鹰州:“其实你心里清楚,在海港市,谭凛川说了算。他想要颜家工厂,势必会得到手。颜家炳或者你,都在做无谓的挣扎。颜家炳的女儿更是异想天开。”
姜宜不泄气:“争取过了,结果怎么样,至少没有遗憾。”
沈鹰州怕她动了气,便转移话题,给她看婚庆公司发来的视频:“因为你怀孕了,所以婚礼的策划调整过,你看看喜欢哪种风格。”
“到时候大着肚子,穿什么婚纱都好丑,不如等生完宝宝之后再安排婚礼?”
“不可以,那样别人以为我们奉子成婚。”
“你什么时候在意过别人的眼光。”
“我不在意,但不想你被说。”
“你这叫掩耳盗铃,现在难道就不是奉子成婚了?沈鹰州,你就是不想让我工作,拿婚礼找借口。”她可太了解他了。
沈鹰州:“结婚怀孕,一辈子只有一次,工作什么时候不能做?”
“你是打定主意,这几年做一个家庭主父对吗?”
“对。”
“金融界的巨大损失。”
“也可能是金融界的福音。”
“也是,毕竟沈总一出手就是腥风血雨。”
沈鹰州无奈地笑,那些都是生意经,你不割别人,等着别人来割。不过此刻都不重要,重要的是她的身体,以及如何安全地离开海港市。
军工集团的第一版重组方案里,把颜家工厂列入了并购计划之中,得到这个消息,颜家炳几乎热泪盈眶,如此一来,不仅能守住家业,还能让工厂发展壮大,彼时,他和颜烟正在港口的实验基地,面对这蔚蓝大海,他也胸有丘壑,有了从前的豪情壮志:“小烟,功夫不负有心人,我们算是顺利地度过这次难关。”
“你也长大能担事了,往后咱们父女俩同心协力,一定能再创辉煌。”
颜烟因爸爸的激动,她内心也无比庆幸和高兴,以前的所有困境都是暂时。
就在这时,港口的入口处,鱼贯而入一排黑色的宾利轿车,颜烟看到熟悉的车牌时,下意识想挽着爸爸的手回基地里面。
那个男人那天说做我的女人之后,就没在联系过她,她想他可能有了新的感兴趣的对象,所以把她忘了。虽然内心有了一丝失落,但同时又松了口气的感觉。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颜家炳皱眉看着那一行人朝他这边走来,他转身对颜烟说:“你回实验基地待着,爸爸和他聊聊。”
颜家炳尽可能地不让颜烟和谭凛川有任何接触,这样一个男人,谁家好姑娘被沾上基本也就毁了。
说话间,谭凛川带着阿敬还有一行人已走近,他笑意盈盈:“颜厂长,我听说军工集团已确定并购你们厂,恭喜,恭喜,得偿所愿。”
恭喜的话,任何人说出口,颜家炳都觉得是出自真心,唯独谭凛川说,只有讽刺的意思。
颜家炳现在度过难关,腰杠子也直了,即便谭凛川带着一行人到他港口的实验基地,他也没有丝毫惧意,“谭先生找我什么事?”
谭凛川:“咱哥俩很久没有一起吃饭,今天特意来请你赏脸。”
颜家炳当即拒绝:“实在不巧,今天厂里事情太多,抽不出时间,改天,改天我请你。”
谭凛川闻言,微微低头点燃一根烟抽着,脸上表情依然笑着,但是不再说话,沉默着。
这幅样子,比他开口说话时更吓人,熟知他的人便知他是不高兴了,所以旁边站着的阿敬向前一步,对颜家炳道:“谭先生已安排好餐厅,还请颜厂长移步。”
阿敬同样是威慑十足,这顿饭,颜家炳想去也得去,不想去也得去。
颜烟原本是甘愿当个隐形人,面对谭凛川,尤其是在爸爸的面前,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但见他们这样威胁她爸爸,她不可能坐视不管,“你们找我爸爸有什么事,就在这说吧。”
她往前一步站在谭凛川的前面,海港的风吹得她的裙摆和发丝微扬,婷婷玉立。
颜家炳想把她拉到自己的身后没拉着,谭凛川转头吐出口中的烟雾,顺便扔了烟蒂踩灭,才正面看向颜烟,看她这防备的模样,笑意更深,微微附身在她耳边说:“你和你爸陪我吃饭,就当还第四个人情怎么样?”
他因刚抽完烟,说话的气息里有淡淡的尼古丁的味道,说不上难闻,但却让颜烟惊得后退了两步,深怕他暧昧的动作,还有话里的熟稔让爸爸发现他们有过纠缠。
但颜家炳显然已看见,并且听见:“什么第四个人情?小烟,怎么回事?”
颜家炳的脸色已极不好看,那个男人看颜烟时,从眼底迸发出的兴趣毫不隐藏,没有哪个当爸爸的能接受,这比觊觎颜家工厂更让他后背发寒。
“颜烟,你过来!”他厉声第一次全名全姓地喊颜烟的名字,足见他的怒火。
“我陪你去吃饭。”颜家炳原本并不想和谭凛川吃任何饭,但此时改变了主意,他倒是要听听这个男人到底想干什么?
颜烟不放心爸爸一个人去,即便知道爸爸生气,也想陪着他,但是颜家炳呵斥:“你在家等我回来。”
谭凛川:“没有小侄女一起吃饭多无趣,一起吧。”
颜家炳额角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的青筋隐隐突起:“谭先生,请!”
他挡在颜烟和谭凛川的中间,隔绝了两人的物理距离,父爱是一座大山,有了具象的画面。
颜烟眼眶发热,内心感动又有一丝羞愧,因为她没有听爸爸的话远离谭凛川,甚至内心为他剧烈波动过。
谭凛川也没有坚持,转头率先往自己的宾利车走去。
他请颜家炳吃饭,就在港口不远处的一家高档海鲜餐厅,餐厅基本都是港口附近工厂的老板们常来消费的地方,颜家炳也总来,和老板很相熟,往常来,免不了聊几句,但今天他没有心情,一脸青色和谭凛川并肩往一个包间走。
谭凛川点了一桌菜,颜家炳完全没胃口,直言道:“谭先生有话直说。”
谭凛川给他盛了碗鱼汤放到他面前:“吃饱了再说。”
看似尊重,但那种上位者的气质做这样的服务,只让颜家炳觉得他在居高临下。
颜家炳想到他刚才附身在颜烟耳边说话的样子,心中不仅是燃烧着怒火,更是充满了担忧,他就颜烟这么一个女儿,从小养在温室,天真纯善,被谭凛川盯上,无法想像。
见颜家炳不吃,谭凛川便也放下筷子,毫无避讳:“我想要什么,颜兄最清楚。”
颜家炳的心脏突突地跳,在海港市,他知道谭凛川的野心和手段,要垄断整个海港市的港口生意,就像来这家海鲜餐厅消费的老板们,从前也是独立的一份事业,但渐渐都被谭氏收购,成为谭凛川的产业。
有些老板有能力的,被收购后勉强能在公司留有一席之地,但没有能力的老板早销声匿迹。
况且谭凛川垄断海港的生意,是想做什么非法的勾当?谁也不知。
颜家炳做工厂开公司,是有他的理想和抱负,要做全世界最安全的锚链,要让打着颜家logo的锚链,深根于全世界的海底,是想做百年传承的企业。
绝不单单是为了赚钱。
谭凛川不由鼓掌:“颜兄志向远大,佩服佩服。”
颜家炳:“我只是做小本生意,并不会妨碍你的宏图大业,你为什么非盯着我们的厂不放呢。”
谭凛川:“整个港口都插着谭氏的旗,唯独你们厂例外,很不巧,我这人不喜欢例外。”
他轻飘飘一句话,让颜家炳气到失语。
颜家炳只好妥协:“我可以搬走。”
惹不起还躲不起吗?如果只是碍眼的话,他搬走,甚至可以搬出海港市。
“晚了。”谭凛川也给自己盛了碗鱼汤,这家海鲜餐厅的鱼汤做得不错,奶白色???汤底,如果放几根豆芽菜,不知是否会更鲜美可口,想到这,他兀自笑了一声,放下汤勺。
“什么叫晚了?”颜家炳看他这样,心惊胆战地问。他心里还对他在港口对颜烟说的第四次人情有疑惑,只是他不敢问这个问题,只怕一问出口,就没了回旋的余地。
然而谭凛川的话直冲他的命脉:“工厂,颜烟,我都要。”
颜家炳的血液瞬间冲到大脑,似血压飙升,让他头晕目眩:“谭凛川,做人别太过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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颜烟比他的命重要,谭凛川若敢动她半分,他拼出命去,也要和他同归于尽。
颜家炳看着对面如同魔鬼一样的谭凛川,知道硬碰硬,根本没用,便压着怒火和眩晕,放缓了声音,带着一丝祈求:“你要什么样的女人没有?颜烟和你不是一类人,算我这个当父亲的求你了,放过她吧,她不是你能随便玩玩的女人。她会没命的。”
谭凛川哦了一声:“你怎知我是随便玩玩?”
颜家炳根本不用考虑这个可能性,放眼整个海港市,有谁会相信谭凛川会认认真真对一个女人?
“我对我的女儿最了解,她有很多她优秀的一面,从当父亲的角度我甚至觉得没有任何一个男人配的上她,但抛开父亲的身份,她只是普普通通一个女孩子,没有能吸引你的地方。谭先生,你如果只是要我家的工厂,一切我们都可以谈,但请你不要把颜烟牵扯进来。”
颜家炳想当然地认为,谭凛川之所以这样对颜烟,无非就是拿颜烟威胁他,目的是要他的工厂。
为了颜烟,他愿意妥协。
他已经是如此诚恳的态度了,然而谭凛川却不为所动,只是接着他刚才的话:“我也觉得颜烟是非常优秀的女孩,这世界没有男人配的上她呢。”
谭凛川并非言不由衷,而是多少能体会一点颜家炳的心态,那小豆芽菜要是和别的男人在一起,他第一个不答应。
颜家炳没想到他会如此厚颜无耻,“我刚才说了,工厂的事我们可以谈谈怎么合作,你还想怎样?”
谭凛川:“颜厂长真心想和我合作?”
他一语中的猜中颜家炳的想法,答应和他谈合作是想拖延住他,等到军工真正并购工厂了,他再想要,谈判的对象就是军工集团,而不是颜家炳了。
颜家炳被猜中心思,脸一阵白,一阵青,面对谭凛川的步步紧逼,他心里早乱了,尤其牵扯到颜烟。
谭凛川也忽然失去了耐心:“想来我之前给颜厂长太多时间考虑,才让你们产生莫名的能被军工并购的幻想。最后给你一周的时间考虑,一周后,要么跟我签合同,把工厂卖给我,你拿着钱安享晚年,要么你的工厂破厂,关门大吉。”
他说完,便不再多说一句,起身径直离开这家海鲜餐厅。
颜家炳脸色铁青回到家,颜烟已经在家坐立难安地等待,一方面担忧工厂的事又变,一方面又担心谭凛川会对爸爸胡说八道。
“小烟,过来!”颜家炳在书房喊她,后背似乎佝偻了几分。
父女俩在书房里面对面坐着,颜烟的印象中,爸爸从来没有如此严肃或者严厉看过她,他是远近闻名的慈父,颜烟又从小听话懂事,从不用颜家炳操心。
“你和谭凛川怎么回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事?”颜家炳问出口时,心都是惊的,怕颜烟说真话,又怕颜烟说假话。
在港口时,谭凛川附身在她耳边说话时,她表情一闪而过的羞怯,作为她的爸爸,不是看不出来,这才让他更担心。
两人绝不是生疏的关系。
“你如实跟爸爸说,不要有一丝一毫的隐瞒。”颜家炳必须严厉,他是在保护颜烟。
颜烟哪里敢有隐瞒?爸爸把她叫到书房谈话,可见问题的严重性。
她便从最初在夜市的店里见面,到后来出车祸他救了她,到她被茉莉下药他送她去医院,还有这次请他放过茉莉,这些经过都说了。
当然,她隐去了在车上的种种,以及那次在他办公室泳池边上的亲密以及那天他吻她的事。
这些她羞于开口,更羞于承认自己因此而产生的动荡情绪,想到那些画面,她就恨自己像个不正经的坏女孩。
“你说什么?车祸?被下药?”光是这两样,就让颜家炳心惊胆战,差点没从座椅上惊跳起来。
“什么时候的事?”
“你为什么没有告诉爸爸?”
“身体有没有怎么样?”
他一连串的问题,连带着大脑也嗡嗡做痛,呼吸困难。
颜烟忙给他倒了一杯水,眼泪都出来了,安慰道:“爸爸,我不是故意要瞒着你,只是你为了工厂的事已经那么累了,我也没有真的受伤,所以不想让你担心,我都处理好了的。”
颜家炳眼眶也红了:“对不起小烟,是爸爸没有照顾好你,你发生了这么多事,爸爸一无所知,对不起。”
心惊胆战之余,全是后怕,是后悔,是愧疚,他这阵子,一门心思在工厂的变革上,对颜烟的关心少之又少。
“爸爸,我没事的,真的,你看我现在不是好好的?”
颜烟再三保证,颜家炳那颗揪着的心却始终无法放下,谭凛川那句:“工厂和颜烟,我都要。”就在他的大脑里反复播放着。
谭凛川宣誓主权,绝对不是盲目自大,而是有备而来。
颜家炳正色道:“爸爸现在最后悔的是当年没有把你送出国读书,像你初中高中的同学那样,定居海外。”
是他当年糊涂了,就颜烟这么一个女儿,当年没舍得把她送出国。而他几位朋友,早早就把孩子安排到国外去,因为他们早看清海港市近乎脱离了现代的法制社会,有它一套自己的运行规则,而这运行规则是谭家制定。
因为当年,他觉得自己和谭家不会有任何关系,是他太理想化了,当年,颜烟的妈妈就常常说他有颗天真的赤子之心,颜烟随了他。
“小烟,你初中高中不是有几个同学都在国外吗?你和她们有没有联系?这样,爸爸安排你去国外待一段时间好吗?”
他能想到的办法就是让颜烟出去,这样才能避开谭凛川。他一个人留在海港市和谭凛川斗到底。
“我哪也不去,爸爸你在哪里,我就在哪里。”工厂在关键时期,颜烟怎么可能抛开爸爸独自离开呢?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颜烟从没有想过离开海港市,始终心存幻想,在这样的法制社会,谭凛川真能只手遮天,无法无天吗?
颜家炳却深知他们看到的谭凛川只是冰山一角,要知道港口的生意全是海港市本地的家族在做,这些家族在本地各占一个山头,什么背景的人都有,但是几年之内,被谭凛川一家一家吞并下来,绝不是所有家族都乖乖配合,中间必然有过不为人知的腥风血雨。
颜家炳忽问:“小烟,你还记得你小时,常来我们家做客的张伯伯吗?”
“记得,他是爸爸的好友,他和张伯母因为没有女儿,想认我当干女儿,但是我当时不愿意。”
“对,因为你当时说长大要嫁给张柏丞,如果当他们的干女儿,变成张柏丞的妹妹,妹妹不能嫁哥哥。”
“爸爸,童言无忌。”
“你柏丞哥哥现在在海外一家医院当医生,你们也很多年不见了,不如趁此机会去那边旅游,让柏丞哥哥给你当导游。”
“不去,我们前阵子有联系过,他最近在参与研究AI医疗的项目,很忙,我别去打扰他了。”颜烟知道爸爸什么意思,所以想也没想就拒绝了。
小时候都会幻想公主嫁王子的故事,那时白白净净又有礼貌的柏丞哥哥就是她心目中的王子样子,但长大后,她不再幻想自己是公主,自然也就不再幻想公主嫁王子的故事,尤其是张家工厂出事之后,他们举家离开了海港市,她和柏丞哥哥只在网络上联系,再没有见过面,她已过了幻想的年龄。
颜家炳道:“你知道,张家当年出什么事?又为什么全家离开海港市吗?”
“不知道。”颜烟见爸爸神色严肃,猜出他要说什么,所以潜意识里拒绝听答案。
颜家炳:“当年你张伯伯家是做医疗设备的,虽然规模不大,但是和整个海港市大大小小的医院都有合作,经营稳定。当年,爸爸一直以为他们是因为产品出了严重的医疗事故,加上你柏丞哥哥要去海外读书,谭氏收购他们时出的价格不错,所以心甘情愿卖给谭氏。”
“难道不是吗?”颜烟问。
“前阵子,你张伯伯回海港市探亲才说了真相,那起医疗事故并不是他们产品的问题,而是谭家为了得到他们这家公司,设计的那场医疗事故,害死了3个无辜的患者。”
时过境迁,他和海港市已无任何牵连,这事才敢提起。
“小烟,谭凛川为了达到目的,无所不用其极,不知他为了得到我们的工厂,会做出什么事。爸爸最后悔的就是之前听你大叔的,想寻找他的帮助。”
颜家炳今天受了一天的刺激,身体已极不适,颜烟给他拿了降压药吃下之后,劝他先休息,但颜家炳还没有说完,自家女儿的一点心思,他看得清楚,但庆幸的是,动了心,还没有用情,他这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个当爸爸的在她心里还是最重的份量,所以趁着这时把那簇火苗彻底掐灭,便继续说道:“谭凛川的世界之黑暗,超过我们常人的认知,他做了多少违规违法的事,手里有没有人命?我们都不知道。小烟,爸爸只是担心你留在海港市受到伤害,你这几次出事,看似他救了你,但这些祸端全是因他而起,你能保证次次都能侥幸逃过?”
“我和你张伯伯还有柏丞打好招呼,你去他们那边住一阵子。”颜家炳最后下了命令。
“爸爸,住一阵子是多久?难道我永远都不回来吗?”
颜烟知道爸爸担心的是什么,但要自己抛弃爸爸躲到国外去保平安,她做不到。
况且她觉得谭凛川对她也只是图一时新鲜,不会真拿手段对付她,而她心里那簇火苗在进这个书房前就已经自己掐灭了,她若对谭凛川那样的人动心,结局必然惨痛。
她也有她的坚持,在她心里,没有任何人能和爸爸比。
父女俩第一次有了争执,颜家炳知道一时半会儿说服不了她,便想着改天再说。
谭凛川给他一周的时间考虑,而幸运的是,周中的时候,军工那边通过明禾正式确定并购他们的工厂长期合作,在谭凛川给的时间之前,签订并购意向书。
颜家炳心存侥幸,只要自己的厂子变成军工背景,谭凛川再猖獗,也需顾忌军工集团。
他对颜烟说:“等并购结束,我主要带领团队做研发,军工那边会派人过来管理,工厂稳定了,你不用担心,到时候你答应爸爸,出国去,工作或者学习都行。”
这是颜家炳最后的妥协,工厂有军工的背景他不用担心,但是颜烟继续留在海港市,他千万个不放心。
“答应爸爸。”颜家炳坚持要颜烟一个答案。
“好。”颜烟答应着,很快转移话题,“你明早不是要去签合同吗?换这套西服,老爸穿这套最帅。”
颜家炳的西服不多,衣柜里只有三套,出自同一位师傅的手工订制款。
一套是老款式,是当年和颜烟妈妈结婚时定制的,第二套是平日重要的商务场合穿,第三套是那位师傅得帕金森之前,他特意去定制的,打算等到颜烟嫁人时,在婚礼上穿。
颜烟此时手里拿的就是那套新的,颜家炳便笑道:“这套,爸爸要留着等你结婚时穿,当时那位师傅已经不收订单了,但是听我说是准备你婚礼时穿的,他才收,因为爸爸妈妈当年的结婚礼服都是他做的,所以他有感情才答应。这是师傅做的最后一套西服,很珍贵,要放在最重要的场合。”
颜烟拿着西装在他身上比划了一下道:“爸爸,明天也是非常重要的场合啊,相当于是你嫁第二个孩子呢,一定要穿这套最帅的。”
颜烟善解人意,她知道工厂对于爸爸来说,就是爸爸的第二个孩子,和她一样的重要。
“好了,就这么决定了,我想看爸爸最帅的样子。”颜烟见他犹豫,便替他做了决定。
颜家炳忽而有些感慨:“你像极了你妈妈,她要是在,想替我做决定时,总说些好听的。”
“妈妈一直在我们心里啊。”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第二天,颜家炳一早就带着司机,带着颜家润和颜家瑞去签协议,签约地点明禾安排在隔壁市,距离海港市有两个小时的车程,来的是军工集团的代表,还有明禾的代表许月辉,姜宜因为身体原因而缺席。
颜烟在家门口送爸爸离开之后,如常去厂里上班,不知为什么,这心一直悬着静不下来。
工厂要被军工并购的消息已经传遍了全厂上下,颜烟一进厂,就见门口挂着红幅,写着军民一家亲,热烈庆祝签约成功。
厂里其他地方也布置得张灯结彩,管行政的主管是颜烟的一位远房表姨,颜烟妈妈还在世时就在工厂工作,管理能力出众,这么多年,把厂里管理得井井有条,见到颜烟来,开心道:“小烟,你看布置得怎样?”
颜烟觉得有点太高调,但转念一想,厂里低迷太久,加上前阵子的改革,人心惶惶的,现在签约成功,能振奋人心,未尝不可,便笑道:“王姨,你做得很棒。”
王姨和她想法一样:“咱们厂这么多年,从高峰到低迷,现在能有好消息,一定要好好宣传,给员工打打气。”
颜烟点头说是,然后回财务办公室等待消息,厂里的财务总监也随爸爸去签约了,等待的时间尤其漫长,她心里惶然不安,想给姜宜打电话聊聊,想着姜宜至少有一些消息,但姜宜的电话一直没人接,想必是在做检查不方便接听,她便只好作罢。
厂里上上下下都充满了喜悦的气氛,被军工并购,企业的性质便从民营变央企,意味着他们的职业变成了铁饭碗,自然都是兴高采烈。
直到下午的时候,行政主管王姨冲进颜烟的办公室,焦急道:“小烟,快跟我去医院。”
颜烟心一颤,问:“王姨,发生什么事了?”
王姨慌乱道:“你大叔颜家润打电话来说你爸爸脑溢血,这会儿在医院抢救。”
颜烟大脑轰地一片空白,双腿发软,强撑着往外走,走了几步忽然停下,回头对王姨嘱咐道:“爸爸抢救的事,你先别对外说。”
只怕现在让厂里员工知道会引起慌乱。
王姨忙点头:“我不说,我不说。小烟,我陪你去医院。”
王姨看这孩子脸色惨白还不忘担心厂里的事,很是心疼。
两人驾车前往医院。
颜家炳在抢救室,颜家润和颜家瑞在门外等着,见到颜烟来,都低着头,司机和财务总监打了声招呼也在一旁安静地站着。
颜烟不知他们签约是否成功,也不知爸爸是怎么犯病的,此刻只担心能否抢救成功。
“大叔,医生怎么说?”
“我们第一时间就送医院,还在黄金抢救期,别太担心。”
旁边的王姨焦急道:“今天高高兴兴的,怎么忽然脑溢血,是发生什么事了吗?”
她??一问,陪颜家炳去签约的四人都沉默了,颜家润和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颜家瑞不说话,司机和财务总监则回避了眼神。
颜烟本只是紧紧盯着手术室的门,在默默祈祷着爸爸能躲过这一劫,能平安出来,但空气因王姨的问题,忽然诡异地安静,让她也回头看了两位叔叔和司机以及财务总监,他们都默契地低着头不敢看她。
“发生了什么事?”她的生意在空荡的走廊里回响着。
见没人回答,她拔高了音量:“大叔,你说。”
颜家润被直接点名,这个平时看着文弱秀气的侄女,此刻忽然迸发出的强势,让他逃避不了,看了看旁边的三人,都没有帮他解围的意思,只好开口:“军工集团并不想并购我们,一直是你爸爸一厢情愿。”
走廊依旧安静,他想含混带过,但是颜烟追细节:“大叔,你说清楚是怎么回事?”
军工是通过明禾明确要并购他们厂的,这点有明禾出示的白纸黑字的意向书不会错。
颜家润含糊其辞:“明禾为了促成这个单子,故意??向军工隐瞒了一些背景信息,军工知道之后,自然要重新再考虑。”
这中间总总,颜家润无法细说现场的事。
“隐瞒了什么背景?”
颜家润:“谭凛川想要我们厂,军工最怕和他们这样的牵连上关系。”
“是谁告诉军工集团,谭凛川想要我们厂的?”颜烟步步紧逼。
这一问,颜家润再次低下了头,回避颜烟的眼神。
今天的签约会场,颜家炳几人提前了半个小时到,在一旁的会议室等待,他穿着颜烟替她挑选的西服,整个人神采奕奕的。
等了快一个小时,眼见着签约时间就要到了,还不见军工和明禾的人来,颜家炳心里打鼓,起身打算去会场看看,就在这时,接到明禾许月辉的电话,许月辉那边也焦急:“颜厂长,您怎么还没到?”
“我到了,在里面会议室呢,你们在哪?没看见你们。”
两人一报地址,才知颜家炳去错了地址,这乌龙事件闹的,“我们马上过去。”
颜家炳挂了电话,一边冲司机发火,昨晚就把地址给他了,还能找错地方,一边急着往外走。
然而,门被锁了,他才恍然大悟,司机是故意把他送错地方的,他怒不可竭,回头骂家润和家瑞兄弟俩:“快把门给我打开,你俩脑子被驴踢了。”
家润和家瑞道:“大哥,这回你就听我们的吧,做实业天天起早贪黑能赚几个辛苦钱?谭先生说了,厂子卖给他,他现在愿意翻倍的价格收购,另外以后,每年也会给我们分红。”
“是啊,大哥,拿着这笔丰厚的钱,你和小烟几辈子都花不完,你不考虑自己,也考虑考虑小烟,做什么百年传承的企业?小烟一个女孩子,能吃得了这苦吗?”
兄弟两人一人一句劝着,就是阻止他去签约。
颜家炳被气得大脑嗡嗡的,脸色涨红,强忍着怒火看向财务总监。
财务总监如实说:“我们账上一直没钱您知道的,即便缩减了人员成本,但也不是一朝一夕就能恢复。军工再来订单,我们采购原材料没有钱,以前的供应商没有结款不肯再给我们供货,银行贷款因为之前的款没还,也不可能再贷款。”
几人你一言,我一语地劝着,阻挠着。
“谭凛川到底给了你们多少好处?让你们全都帮着他对付我?”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谭凛川的手那么长,干涉到他厂里的事务来,连他最亲近的兄弟和财务都向着他。
他这一吼,几人都沉默着不说话,许月辉的电话又打来,问他到哪里了?
“开门,送我过去,否则你们以后都给我滚出厂子。”他脸色由红到白,厉声命令。
颜家润见劝不动他,毕竟他是大当家的,不敢违抗,便开了门,让司机送他们去往另外一个会场。
颜家炳怕他们中途又变卦,自己亲自开着车,一路飙得飞快,副驾的颜家润不死心,继续说着:“即便签约了又能怎么样?谭凛川在海港市的势力,他若得不到我们厂,我们没有生存空间,看看海港其它的厂。”
颜家炳铁青着脸,直视着前方开车,一声不吭,此时的大脑除了嗡嗡作响之外,开始抽痛着,但他强撑着,今天必须签约,绝不让小人得逞。
然而因为他走错了会场,又迟到了一个多小时,军工的代表已十分不耐,见到他来便发难:“颜厂长好大的面子。”
第一次遇到签约敢迟到这么久的。
颜家炳急忙道歉,只说从海港市过来遇到堵车,不敢说自己走错场。
军工代表不再看他,转身对许月辉道:“颜厂长的诚意,我们需好好再考量考量。”
说完起身就走。
许月辉急忙拦着道歉:“颜厂长今天特殊情况被耽误了,怪我没有把地址说清楚。”
见军工代表真要离开,便说:“这样,也快中午了,我们先吃个饭,聊聊天,下午再进行签约。”
许月辉为了拖延时间,也为了让颜家炳好好表现。
颜家炳:“对对,先吃饭,我做东。”
只能说是好事多磨,只要今天能签约,早点,晚点都无所谓。
军工代表这才松了口,颜家炳忍着身体的不适,就近选了一家高档酒楼。
席间,许月辉见颜家炳要了一瓶好酒,便说道:“颜厂长,咱们就别客气了,下午还有签约仪式,这酒等到以后庆功宴再喝不迟。”
今天许月辉是中间人,必须保证双方签约顺利,这酒不喝为妙,清醒才能办事。
然而,颜家炳为了表示歉意和自己的诚意,只说:“那我敬各位一杯,剩下的酒等庆功宴再好好庆祝。”
颜家炳平日酒量不错,这小酒杯也就二两,放在平时跟喝水似的,但今天他本就不舒服,这一杯下去,抽痛加剧。
这一餐,大约吃了一个多小时,颜家炳额头冒着细微的汗,许月辉先发现了他的异样,便问:“颜厂长身体不舒服吗?”
颜家炳:“有一点,不碍事,我们先回会场签约。”
而就在这时,一直没有说话的二弟颜家瑞接了一个电话之后,忽然跪在颜家炳的面前:“大哥,你救救我。”
所有人都愣住。
颜家炳踢了他一脚,脸色更加铁青:“什么事回家再说。”
颜家瑞抱着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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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是真走投无路,但说话不分场合,连颜家润都看不下去,想把他拽开。
军工代表皱眉看了看这三兄弟,又看了看许月辉:“他是工厂的股东之一,股东是个赌徒,你们明禾在报告里只字未提,这约还怎么签?”
许月辉也被这戏剧化的一幕闹晕了,事已至此,至少今天肯定是无法签约,正准备对颜家炳说先回去处理家事吧,就见颜家炳被气晕了过去,脸色灰白,躺倒在地上,不省人事。
“大哥!”
“厂长!”
场面瞬间混乱起来,打了急救紧急把他送往医院,因为他的情况严重,隔壁市的小医院无法手术,只能做了简单的急救处理之后,送到海港市最大的医院。
此时的抢救室门口,一片死寂,中间的各种缘由,没人敢跟颜烟说,在颜烟的步步追问之下,他们只能异口同声:“谭凛川想要我们厂,阻止这次签约,他神通广大,我们就是蝼蚁,能做什么反抗?”
颜烟全身都冰凉彻骨,再次紧盯着手术室的门,摇摇欲坠,谭凛川从头到尾对工厂势在必得,她一直知道的,只是没想到他会步步紧逼至此,不给他们留活路。
王姨过来扶着她:“小烟,你别难受,你爸那么好的人,不会有事的,吉人自有天相。”
三个小时过去之后,手术室的门终于打开了,医生疲惫地出来,颜烟踉跄着跑过去,那瞬间,脑海里闪过无数念头,只怕是最坏的消息,她无法接受。
爸爸是她这世间最亲的人,如果失去他,她无法想象自己怎么独活。
医生面容严峻过来:“病人出血量太大,目前只是暂时脱离危险,需要观察24小时,如果没有再出血的情况才真正脱离险境,但即便如此,预后不理想。”
颜烟的心一直紧紧揪着,听医生说完,稍松了一下,瞬间又提起:“医生,预后不理想是什么意思?”
“瘫痪,长期昏迷不醒,或者只能存活6个月,他的情况严重,这些都可能出现。”
颜烟的眼泪瞬间又冒出来,“医生,你一定要救救我吧。”
她哭得不能自己,任何一种情况,她都不能接受。
医生已经习以为常,不给任何承诺:“当下,先保住他的命。”
颜家炳被送到icu观察,颜烟一个人守在外面,其他几人先回工厂处理工作。
“王姨。”颜烟红肿着眼睛忽然叫住她。
“怎么了?”
颜烟道:“你在这帮我看着我爸爸,我回工厂一趟马上回来。”
她强忍着悲痛必须回去一趟,刚才两位叔叔和财务总的态度,让她心有疑惑,今天的具体情况,没有一个人告诉她实情,她现在不能做什么,唯一能做的便是护住爸爸最在意的工厂。
所以她需要先回厂里,把重要的印章都收好。
“行,你去,放心,这里有我。医生和护士也都看着呢。”
“好。”
颜烟看了眼icu躺着像是没有任何生命的爸爸,眼泪止不住又流,一边哭,一边开车回工厂。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此时已夜幕降临,工厂的横幅还挂着,栏杆上的红旗,还有一些气球在飘荡,很是讽刺。
颜烟进到爸爸的办公室,把该锁的柜子,该锁的抽屉全都锁好,爸爸对自己的身体太自信,从没有想过有一天会卧床不起,所以没来得及留下只言片语,她只能做自己能想到的部分。
夜里的工厂没了白日的喧闹,变得寂静,尤其是办公楼这一区,她的脚步声在走廊里如有回音。
蓦然,在二叔颜家瑞的办公室里传出一声闷哼声,二叔的声音隐隐约约传来:“我很快就会还上,求你饶我一命。”
“今天,不管怎样,我听你的阻止了我大哥签约。”
“军工那边也不可能再要我们厂了。”
“敬哥,敬哥,饶了我吧。”
颜家润颤抖的声音断断续续传来,颜烟也颤抖着手猛地推开门,真相就在眼前,是他们害了爸爸。
里面的阿敬正手里转着白晃晃的水果刀,皮鞋踩在颜家瑞的身上,颜家瑞的脸上青肿,恐惧地看着那把晃动的水果刀。
阿敬看到颜烟的刹那,把水果刀收了起来。
颜烟上前,一把推开他,盯着地上躺着的颜家瑞,厉声问:“二叔,你为什么要这么做?为什么啊?爸爸对你那么好,他最疼你。”
颜家瑞哭:“我不想害大哥的,我不知道大哥会出事。我没办法啊,我赌输了,不还钱,谭先生会要我的命。”
“谭凛川会要你的命,你就去要我爸的命?二叔,你还是人吗?”颜烟恨不得也上前踹他一脚。
地上的颜家瑞看向她的身后,脸色忽变,充满了恐惧,颜烟顺着他的目光看过去,这才发现,办公桌的后面,竟然坐着谭凛川,他此时转动转椅,慢条斯理站起来,那样子,仿佛来自阴曹地府一般,他直勾勾地看着颜烟。
颜烟不自觉后退两步,和他保持出距离,她恨他,恨他高高在上,恨他不择手段,恨他害了她爸。
这一切的罪魁祸首是他。
她往后退,他便一步步逼近她,把她逼到门背上靠着,无路可走。
“你不要过来。”颜烟颤抖着声音喊,全身都在颤抖,每个细胞都在恐惧,在怨恨。
而他的阴影慢慢笼罩着她,让她陷入一片昏暗之中,她伸手想推开他,却被他忽然揽进了怀里。
“你滚,滚。”颜烟用了全部的力气捶他,推他。
她反抗越厉害,他便抱得越紧,任她捶打。
他的拥抱让颜烟全身发寒颤抖,她歇斯底里地要推开他,这一个下午,她强压着情绪,在病房外假装冷静,假装坚强,此刻,情绪忽然崩溃,眼泪也决堤了一般,不停的流。
她对不起爸爸,为自己曾波动的心,愧疚的情绪几乎要把她湮灭,多和他接触一秒,就多一分愧疚。
“颜烟,我保证不会让你爸有事。”这是他说的唯一的一句话。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他的手臂被颜烟狠狠地咬出了血,那一块血肉模糊。
“颜小姐!”阿敬惊呼,怕她再这样闹,谭凛川动怒,吃亏的是她。
作为谭凛川多年下属,知道他从不哄女人,能这样已经是破例。
谭凛川终于松开她,命令阿敬:“送她回去。”
颜烟重获自由,泪眼婆娑地看着地上躺着的二叔,看着气势凌人的谭凛川,她本该转身就跑的,但还是站定了,看着谭凛川,几乎是哀求:“你放过我家的工厂吧。”
这是她能为爸爸保住的唯一的东西,如果谭凛川不放过,他们失去了军工的合作,穷途末路。
谭凛川看向她,不正面回答,也不拒绝,只说:“去医院照顾你爸。”
完全不松口,他眼神看向阿敬,示意送人。他这样的男人,又怎么会为了情情爱爱而改变决定呢?
“颜小姐,请吧。”
颜烟从医院出来太久,心里记挂着爸爸,在这也谈不出一个所以然,便离开了。
办公室里,只剩下谭凛川和颜家瑞,颜家瑞恐惧地在地上慢慢蠕动着,想离他远一些,那双长腿底下的皮鞋,像是索命的魂,他苦苦哀求:“谭先生饶命。”
谭凛川蹲下,拍了拍他猪肝色一样的脸,“出来混,最讲的是道义,连自己亲兄弟都陷害的人,这命留着有何用,不如喂鱼。”
颜家瑞瞪大了眼,恐惧地看着他起身,嫌脏一样拍了拍手,而后,门外进来两人,拿着麻袋二话不说,把他套进麻袋里捆好。
“救命。”
“救命啊!”
他在麻袋里疯狂扭动,厉声喊救命,但是迎接他的是港口冰凉的海水,不停地冲刷着他的身体。
他被吊在港口的栏杆处,海水慢慢地从他的脚往上蔓延,蔓延到他的胸前,他恐惧地呼喊救命,但声音在麻袋里闷声不响,整个人悬空着,不敢挣扎,那个栏杆似摇摇欲坠,一动便哐铛作响,如果栏杆断裂,他必死无疑。
他的呼喊声渐渐低了,体力用尽,几度要晕厥过去,但真是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
谭氏园区,顶层办公室灯火通明。
阿敬汇报:“颜小姐不让我送,看她进医院,我才回来。”
“嗯。”
“颜家瑞怎么处理?”
“让他泡着。”
阿敬便让底下的人在旁边看着,别真闹出人命。
颜家炳今天突发脑溢血出乎他们的意料,他们要工厂,没想要人命。
谭凛川双目狠戾,忽问:“沈鹰州什么情况?”
阿敬:“颜厂长突发脑溢血,应该也打破了他的计划,所以没有离开海港市。”
沈鹰州奸诈狡猾,这次军工并购颜家工厂,虚虚实实,让外人看不清真实的情况,直到签约地点放在隔壁市,他们才确定,这场签约,从头到尾,都是沈鹰州布的局,目的是为了带姜宜离开海港市。
军工集团是否真要并购颜家工厂,只有沈鹰州和许月辉心里清楚实情。
姜宜并不知实情,只听许月辉说签约要无限期延迟,她问:“为什么?”
许月辉没好气地回:“你问沈总,别问我。”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军工的资产重组项目,颜家工厂只是其中一项,第一版方案落实后,许月辉每天忙得脚不沾地,但沈鹰州安排的工作,他不得不处理,并且对外半个字都不能透露。
颜家工厂是姜宜从头到尾跟下来的,她每天都会跟许月辉汇报进度,从原本的毫无可能到后来军工确定并购,姜宜一直以为是自己努力争取的结果,直到现在,她才知道,是沈鹰州和许月辉联手演的一场戏。
他们骗了所有人。
“所以,军工集团根本就没想过要并购颜家工厂?”
姜宜情绪激动,看得沈鹰州心惊胆战,安抚道:“你先冷静。”
“我怎么冷静?你明知我对这家工厂的重视,明知颜家炳和颜烟拿军工集团当救命稻草,如果被他们知道这是假的...”
“姜宜,我现在顾不了别人,我只能确保你安全离开海港市。”沈鹰州打断了她的话。
姜宜便沉默了。
她知道谭凛川的人寸步不离地守着医院,守着海港市各个关口,这里是他的地盘,沈鹰州的人进不来,即便进来也无法确保能安全离开,她的身体现在无法承担任何风险。
这次签约是沈鹰州安排在隔壁市,目的是为了引开谭凛川等人,而军工集团的代表也是他安排来接应他们的。
只是颜家炳忽然倒下,以至于他们的计划被打乱。
姜宜:“如果这一切都是假的,你为什么不能提前和我说呢?”
“提前和你说,你会做什么?你会告诉颜烟,这一切都是假的,让她不要抱有希望。如果她知道真相,谭凛川会更早察觉,我们出去的机会为零。”
姜宜:“至少颜厂长可能不会出事!”
沈鹰州看着姜宜,这个话题再继续讨论下去,要吵起来,只说:“我们谁也不想看到颜厂长出事,但是姜宜,只要谭凛川看上颜烟,以颜厂长的脾气,迟早要出事。”
他冷血地陈述事实。
“我去看颜烟。”她也不想再讨论,当下最重要的是颜厂长能康复。
她现在已能随意走动,如果不是谭凛川的人盯着,已可以和沈鹰州回远东。
沈鹰州隔着几步远陪着她,来到了另外一个楼层的icu病房门口。
颜烟正抱着膝盖坐在椅子上,把头埋进了膝盖里,一副保护自己的模样,听到轻微的动静,抬头看到是姜宜,红肿的眼睛干涩不已,想哭却哭不出来。
姜宜过去拥抱她:“没事的,颜厂长不会有事的。”
颜烟点头,这个时候却担心姜宜的身体,“你快坐下。”
她起身扶姜宜做好。
“没事的,我已经稳定了,没那么脆弱。”姜宜想如果被困在海港市是一场劫难,那么能认识颜烟这样美好的女孩,也是一份得到。
两人就坐在外面的椅子上靠着椅背聊天,颜烟好奇:“姜宜,你的身体已经恢复了,为什么不离开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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颜烟现在对海港市又爱又恨,爱的是这里是她的根,从小长大的地方,恨的是这里再也不是她避风的港湾,所有美好都被谭凛川这个人破坏了。
姜宜幽幽道:“我出不去。”
颜烟好似瞬间就明白了:“因为谭凛川?”
姜宜点头。
颜烟:“因为你帮我们工厂做并购,所以他报复你?”
说到并购,看到icu里面躺着的颜家炳,姜宜忽然心酸,也忽然觉得愧疚:“颜烟,对不起,真的对不起,我没有帮上你们。”
颜烟:“和你没有关系,一切都是谭凛川的错。”
单是提起这个名字便让她觉得窒息和痛苦,前阵子那隐隐的开心和期待,现在都成了一根针,刺痛着她,因为对他心动过,所以对不起爸爸。
这时,不远处等了好一会儿的沈鹰州走过来,他对颜烟点了点头,算是打过招呼,便带姜宜离开,虽然可以随意走动,但还需静养为主,她今天情绪起伏太大,让沈鹰州提心吊胆。
姜宜安慰了一会儿颜烟,便和沈鹰州回她的病房。
颜家炳在icu观察了24小时,没有再出血的状况,情况才算真正稳定下来,颜烟松了口气,至于之后是否瘫痪在床,颜烟抱着最大的信心,相信以爸爸的毅力能够扛过来。
期间,在王姨过来看着时,她回了几次工厂,其实她并不擅长处理厂里复杂的业务和人际关系,她本过着无忧无愁的生活。
但这个关口,爸爸住院,签约失败,对厂里总得有一个交代。王姨忧心忡忡:“厂里几个部门的领导每天来问我颜厂长的情况,都想来医院探望,他们探望是假,想探实情是真。我都拦着了,告诉他们只是小手术,过几天就能出院,如果被知道情况这么严重..”
王姨看着文文弱弱,尤其这几天熬的,一阵风就能吹倒的颜烟很是心疼,她一个没有任何经历的女孩子这么对抗厂里那群豺狼虎豹?尤其她的两位叔叔。
颜烟:“我爸这边麻烦王姨帮我照顾着,我回厂里看看。”
颜烟明知自己不行,但也要迎难而上,不然能怎么办?她希望爸爸清醒过来的时候,他们的厂子还是完好无损的。
“行,你回去吧,这里有我,不用担心。”
颜烟开着她的甲壳虫,回到工厂,就见厂房办公楼前的院子里停着好几辆车。
颜家润站在最前头,看到颜烟来,焦急道:“小烟,这些都是咱们厂的供应商,今天来结款的。”
“这是我大哥的女儿颜烟。”
颜烟一出现,就被大叔颜家润劈头盖脸推到供应商们的前面,颜家润低声跟她说:“他们一知道我们和军工的并购失败了,马上追来要债,深怕我们赖账。”
颜烟环顾了一圈:“二叔呢?”
那晚在办公室的场景还历历在目,那个男人当时狠戾的表情还有阿敬手中那把刀,让她忽然有些担心颜家瑞出事。
但不等颜家润回答,几位供应商已经叫嚷着:“颜小姐,今天你要是再不给我们结账,我们就不走了。”
“我们也要生存啊,之前看颜厂长的面子,账期延了一次又一次,再拖延下去,我们也要关门大吉。”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颜烟被众人团团围着,这些供应商的情况她只知道一个大概,不知实情,所以求助地看向大叔颜家润,但颜家润刚才把她推出来就没有要替她解围的意思,避开了她求助的目光。
颜烟这两天在医院本就心力交瘁,好一会儿才收敛心神,理清思路说道:“拖欠各位的款,我们一定会支付。”
“什么时候支付?已经拖了好几个月。”带头的人叫嚷着,要颜烟给出明确的时间。
签约失败,颜家炳住院,厂里的员工都无心工作,此时见门口吵吵闹闹的,都驻足旁观。
颜烟不想造成更大的影响,便说:“各位先跟我到会议室商谈。”
但她文文弱弱一个女孩子,供应商谁也不把她放在眼里,叫嚷着:“别去会议室,有话就在这说,今天必须给我们一个明确的付款日期。”
“这里吵吵闹闹的怎么说?你们先随我去会议室,我一个一个统计,财务如果进账,我会第一时间付款。”颜烟知道文弱没有用,她攥紧掌心逼自己面对,逼自己勇敢起来,爸爸倒下了,没有人可以帮她。
然而她的话并没有起到任何效果,他们得寸进尺叫嚷得更大声:“现在才一个一个统计?早干嘛去了?你们厂到底有没有能管事的?别找一个小姑娘来糊弄我们。”
“对,找能真正管事的出来谈,我们不和一个黄毛丫头谈。”
这些人当中,有的是真正的供应商代表,有些是供应商雇的专业催债的人,颜烟哪里是他们的对手?
她在温室长大,本没有多少社会经验,加上这几天心力交瘁,看着那一张张逼近的脸,其实她想逃离,远远地躲开这一切。如果是一场噩梦多好?
可这是现实,是爸爸一生的心血,再也害怕也不能退缩,她大声喊:“你们现在逼我也没用,在闹,我只能报警处理。”
“小姑娘说话挺嚣张啊,欠债的还变成大爷了?报警,你报啊,去哪,我们都是占理的一方。”
“别废话,把你们真正能管事的人叫出来。”就一丫头片子,他们完全不把颜烟放在眼里。
这里闹得越大,厂里的员工越多驻足,呜呜泱泱的人,把厂区一层的大厅围得满满当当。
这时,一直旁观着没有说话的颜家润从人群之中走向前,站在最显眼的位置,不知从哪里拿来一个喇叭,喊道:“各位,安静,安静,听我说几句。”
“请安静,听我说。”
他浑厚的男中音,尤其拿着喇叭一喊,颇有点气势,嘈杂声终于渐渐停歇,大家都纷纷看着他。
他站在最中央说道:“我大哥,也就是颜厂长,因脑溢血在医院刚刚抢救过来,情况还不稳定。”
他话音一落,整个工厂,尤其员工瞬间炸了锅,之前听行政的王姐说的,颜厂长只是一点小问题住院,这么严重?
颜烟不可思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议看着颜家润,为什么在整个关口把爸爸的病情曝光出来?她想去阻止,但此时,众人的情绪更加激动,不仅是供应商的人,还有厂里的员工:“二厂长,我们颜厂长到底什么情况?”
颜烟一个小姑娘孤立无援被推到一边,没人管她想说什么,都看着颜家润。
颜家润清清嗓子,继续道:“大家放心,不管我大哥什么时候醒,也不管他能否再回厂里,这个厂,我都会替他抗着,你们有任何问题随时找我解决,我绝不推脱。”
“虽然我们厂遇到了各式各样的困难,但只要我们一条心,我相信一定能度过难关,我会一直陪着大家。”
他慷慨激扬,俨然一副厂里主人的模样,在关键时刻站起来挑大梁,让员工们躁动的心有了一丝丝的慰藉。
供应商的代表被他请到会议室。
几位员工代表关心颜家炳的身体,便问他:“我们厂长什么情况现在?”
颜家润面露悲切的神色:“很不好,抢救过来了,但...”
他停顿了一下,让所有人的心都悬起,之后,只听他说:“恐怕好不了。但你们放心,只要有我在,我一定不会让大家失业,一定和我大哥在时一样,让大家有一份稳定的工作。”
员工代表感慨:“还好有你在,不然颜烟一个丫头片子能撑什么事?刚才看她被几个供应商吼的就差要掉眼泪了。”
“是啊,二厂长,你可得挺住,我们都指望你了。”
颜家润安抚了几句送他们离开,再去会议室招待供应商们。
那些供应商见到他来,便说:“我们可都配合你演了这一场,该结的款抓紧结,不然我们可就不是演一演了。”
颜家润低声道:“你们放心,我哥的情况你们也看到了,我那侄女也不抗事,这厂子以后就是我说了算,谭先生那边早看上了,会出高价买下,到时候一分不差给你们。”
工厂终于恢复平静。
颜家润回办公室,想着怎么跟谭凛川说工厂卖给他的事,谭凛川就是阎罗,他不得不小心,深怕自己哪句话得罪了他便下场凄惨。
昨晚,他若是晚一步去港口救颜家瑞,颜家瑞恐怕真掉海里喂鱼了,救上来时,全身被海水泡得去了一层皮,发烂发炎,惨不忍睹,也送进医院抢救去了。
不过,在这之前,他得先拿到厂里的几个印章才行,否则一切都是空谈。
他的办公室门哐当一声被从外面推开,颜烟站在门口,双目通红盯着他看。
“小烟,大叔正想去找你呢。”他此时慈眉善目,知道印章被颜烟收起来了,他当颜烟还是小孩,好糊弄。
颜烟不说话,通红的双目盯着颜家润看,她进来只是为了再次确认自己最亲的家人,爸爸最关照的弟弟,是什么样的豺狼虎豹,她会努力记得他们的嘴脸。
颜家润被她盯着心里有些发毛,“你爸爸怎么样了?大叔陪你去医院看他。”
颜烟道:“你刚才不是当着众人的命说他快要不行了吗?”
颜家润一愣:“当时情况紧急,我那是一时说错了话,你别放心上,我们去医院看你爸爸。”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颜烟站定不动,冷眼看着颜家润,从他们阻挠爸爸签约到刚才想私占工厂,颜烟便认清他们的嘴脸,从此往后,不再是亲人。
爸爸在医院躺着,她必须单打独斗,会害怕,会恐惧,但是她绝不会退缩。
颜家润见她站着不动,那双眼把他当仇人,他有些不耐烦:“你想怎么样?跟你爸一样死脑筋,硬扛着?扛到最后还不是谭凛川的?早把工厂卖给他,你爸也不会出事。”
这些话再也刺痛不了颜烟,她一字一句地说:“工厂是我爸爸一手创立的,别说他现在已经脱离险境,即便有个万一,我也是他唯一合法的继承人,还轮不到大叔你来替工厂做决定。”
颜家润:“你一个刚毕业什么都不会的小姑娘,你想管,你管得了吗?”
“大叔你呢?你想管?你管的方式就是把工厂卖给谭凛川?你跟员工信誓旦旦保证不会让他们失业,但是你心里最清楚,卖给谭凛川,他必然不会留下所有员工。”颜烟指出他的真实目的。
颜家润叹口气:“小烟,你怎么那么傻?卖给谭凛川,你拿着钱什么都不愁,你还管这些工人将来的去路吗?”
“所以,你刚才全是骗他们的?”
颜家润默认了。
颜烟又厉声道:“工厂所有印章都在我这,我爸立过遗嘱,他如果有个万一,只有我能全权处理工厂的事。”
她说完,忽然又大声说:“请全厂的叔叔伯伯替我做个证明,印章在我这,如果我出事,必然和我大叔脱不了关系。”
“你什么意思?”颜家润不明所以。
颜烟哐当又打开他办公室的门,她刚才的声音在厂区的广播上一遍遍回旋。
她看着颜家润难看的脸色说道:“我的手机连着工厂的广播,刚才全厂都听到你的阴谋,全厂也都听到印章在我手中。”
颜家润气急败坏,没想到看着胆小怕事的颜烟会设计她,伸手就想抢她的手机。
颜烟干脆把手机扔给他:“没用的,全厂上下都知道你的真面目了。”
厂区的广播传遍角角落落,这是颜烟的下下策,家族纷争本不该让厂里员工知晓,可是她没有办法,她必须自曝才能自保。
走一步算一步,她也不知自己是否正确,只能咬着牙前行。
谭氏园区
谭凛川从露天阳台的泳池忽地窜出水面,水花四溅中,他走上岸,随手拿了浴巾擦身上的水珠,那些莹透的水珠在夜里折射出星星点点的光芒。
阿敬上前,把今天在颜家工厂发生的一切都汇报了一遍,最后说:“颜小姐现在回医院照看她父亲了。”
谭凛川用毛巾擦着湿漉漉的头发,他就知那小豆芽柔弱外表下那股子不服输的劲,说好也好,说不好也不好,伤人伤己。放别的女人身上,他懒得理会,嫌麻烦,女人温顺一点才好,偏偏她这根刺,刺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得他心痒,勾起他的征服欲。
“她父亲情况怎么样?”他扔了毛巾,躺到躺椅上,游了一个小时,才将躁乱的心平复下去。
“医生说暂时没有生命危险,但大概率瘫痪,动不了。”
“找的其他医生呢?”
“从海外聘请了一位张博士回来,他是心脑血管这方面的专家。”张博士是阿敬多方打探,多位专家推荐的医生,所以阿敬特意把人从国外请回来的,出乎意料的年轻。
阿敬办事稳妥,谭凛川便交给他负责,只叮嘱了一句:“不管用什么办法,必须让他完全康复。”
他不想看到那小豆芽整日以泪洗面,看了心烦。
“好的,我会盯着的。”阿敬回应完,不敢多打扰他,知道他最近烦忧多,地下钱庄的钱全部滞留在国内出不去,这些生意本是他父亲在做,他父亲被抓,国外对接的钱庄和机构整条业务线都被断了,他必须找到新的机构和途径,才能把这些巨额转移出去,术业有专攻,万无一失的办法就是找经验丰富的沈鹰州,尤其现在整个金融大环境风声鹤唳的情况下。
但沈鹰州这人软硬不吃,想找他合作比登天难,唯一的软肋只有他那怀了孕的女朋友。
阿敬着急,谭凛川却不急:“他现在出不了海港市,陪他慢慢耗着。”
病房里,颜烟细心替爸爸擦着手心,不管厂里多大的纷扰和困难,只要爸爸还活着,还有温度,她心里就有依靠,有安全感。
医生来查房时,她起身站到旁边让医生检查,在医院,最能信任的便是医生,于此刻的她而言,是神明一样的存在。
今天的阵容有些强大,科室主任还有主治医生都在,迎头站着的是一位很年轻的医生,颜烟只觉得有些眼熟,想着或许是在医院见过。
主任和主治医生对那位年轻的医生很尊重,把病人的情况都介绍了一遍,年轻医生弯腰做检查,病房里安静得只有旁边的仪器嗡嗡作响,护士和几位医师更是大气都不敢出。
好一会儿,年轻医生站直了,颜烟急忙问:“医生,我爸爸情况怎么样?”
她问的时候,看到年轻医生的胸牌上写着张柏丞。
她大脑一闪而过,跟柏丞哥哥同名同姓呢。
蓦然,她再往上看那张熟悉的脸,那熟悉的脸有着笑意:“小烟,不认识哥哥了?”
“柏丞哥哥?”颜烟的眼眶忽然红了,“我爸爸他...”
张柏丞拿着病例本,对她说:“放心,我会尽力。”
颜烟冷静下来:“你之前不是说最近很忙在研究AI医疗吗?怎么回来的?”
“在哪都可以研究,现在颜叔叔的身体最要紧。”
还是颜烟记忆中大哥哥的形象,温柔,让人安心,给人力量,尤其在病房特色的环境之中。
“我稍后会组织专家会诊,制定新的治疗方案,让颜叔尽快康复。”张柏丞在国外收到邀请时,开始并没有打算回来,毕竟隔三差五就有人通过关系联络他,但当他看到病例是颜家炳时,便毅然决然回来。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我爸真的能康复吗?”这是颜烟这几天一遍一遍问的问题,其实已经做好最坏的打算,如果不能康复只能躺着也没有关系,只要爸爸还活着就好,她就不会成为孤儿,不会孤单。
张柏丞承诺:“我会尽我所能。”
颜烟的眼眶又有些发热,哽咽着:“柏丞哥哥,谢谢你。”
张柏丞笑着点了点头,转身带着几位医生去查别的病房,他回国治疗颜家炳,也顺便收集病例,研究工作可以继续。
颜烟继续替爸爸擦手和擦脸,让他即便住在医院也能清清爽爽的。
快正午的时候,王姨忽然给她打电话,“小烟你快回来一趟。”
“出什么事了?”
“二厂长把你爸办公室的保险箱给撬开了,想拿走印章,我要拦不住了。”王姨看着狼藉的办公室气愤地说。
这些王八蛋真不是个东西,不就欺负颜烟现在孤立无援吗?
“王姨,我马上过去。”
颜烟开着车快速回厂里,她没想到昨天当着全厂的面揭发了大叔颜家润的意图,他竟然还敢光天化日之下来抢印章。
厂里几个他的亲信对他言听计从,都看出这个工厂维持不下去了,想着卖给谭凛川能卖个好价钱,能分一点是一点。
颜烟的车刚开进工厂的大院,颜家润正开着车,从出口处的升降栏杆往外走。
“大叔,你给我停下。”颜烟再顾不了淑女不淑女,探出头朝颜家润喊,自己也急打方向盘想追过去,但是她在进口处,栏杆已落下,,必须绕一圈从出口出去,这样来回,耽误了一分钟,颜家润的车已经不见踪影。
颜烟把车停在路边给他打电话,提示已经关机,她油门一踩,直奔环海路的谭氏园区而去。
颜家润除了去找谭凛川没有别的选择。
这个园区,她前后来过几次算是熟悉,她到了直奔办公楼最隐蔽的专属电梯而去,大堂的前台见到有人要闯电梯一边跑过来阻止,一边对讲机呼叫安保,颜烟被拦在了电梯外。
“我要见谭凛川。”
前台其实记得她,毕竟她是谭先生唯一带来办公室的女生,阿敬当时对她毕恭毕敬的,但此一时彼一时,今天她们没有收到任何通知,当然不能随意让人上去。
在园区,颜烟并没有看到颜家润的车。
颜家润去的会所找谭凛川,他自己拟了一份合同,盖了章,而且还有一份颜家炳的授权书,授权他全权负责厂里一切事宜。
他把文件一一摆在前面的玻璃茶几上,正襟危坐着。
眼前的男人让他觉得可怕,他很怕自己说错话,下场和那晚在海边找到的快要泡烂的颜家瑞一样。
但他是有备而来,合同,授权书,印章都有,带着满满的诚意,谭凛川想要工厂,只要签了合同就成了,所以他相信,谭凛川会满意,不会为难他。
谭凛川那双大长腿交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叠,不动声色地坐着,不说话,那气氛让颜家润全身发凉,胆颤。
阿敬过来,翻动茶几上的文件给谭凛川看,直到看到其中一张授权书,谭凛川才探过身,节骨分明的修长手指按住那张纸,抬眸看颜家润:“这是颜厂长授权的?”
他终于开口说话,颜家润连忙说:“是的,我大哥住院了,他授权给我全权处理厂里的事。”
谭凛川唇角一抹冷笑,往后仰靠在沙发上:“你全权负责,打算多少钱卖?”
颜家润:“就按谭先生之前说的价,我们一分都不会多要的。今天签了合同,您的人,明天就可以入场。”
谭凛川唇角的讥笑明显,不看他,转身问:“阿敬,你觉得他们值这个钱吗?”
阿敬把那叠文件随手便扔进了垃圾桶里:“颜二厂长,谭先生之前出的价格是冲着颜厂长的面子,那是之前的价。现在你们厂马上就要倒闭,谭先生没兴趣,一分不值。”
颜家润:“不可能,谭先生看上的是我们实验基地所在的港口,厂子是否倒闭根本不影响。”
颜家润笃定谭凛川必然会要,实验基地在港口的位置特殊,几大港口交汇的中心,否则谭凛川之前也不必费劲先机想得到手,现在这般只是为了讲价罢了,他从垃圾桶里拣回文件,放缓了态度道:“谭先生,一切都可以商量的。”
颜家润只想快点拿到钱,所以适当降一点价格,他可以接受。
谭凛川:“商量?跟你商量?”
他的语气看似很平静,但是阿敬知道完了,越平静越蓄着怒火,便默默地往后退了一步,果然,哐当一声,刚才双腿交叠坐着的谭凛川一脚踹开那张茶几,茶几哐地直接朝颜家润撞过去,那桌角重重地,不偏不倚地击到颜家润的腹部,铺天盖地的剧痛,颜家润嚎叫着抚着肚子蜷缩在地上,伤到根基,要废了一般。
而谭凛川踹完那茶几,爽利站起,皮鞋踩在他的脸上:“你也配跟我商量?”
“说,你们厂,现在谁才是真正负责人?”
颜家润额头冒着大滴的汗,脸色惨白,一边因剧痛而嚎叫,一边回答谭凛川的问题:“我...我是负责人。”
只能死扛到底,否则让谭凛川知道印章是偷的,授权书,合同都是他自己编造的,会死得更惨。
“你是负责人?”谭凛川加重了脚底的力量,本快要痛晕厥过去的颜家润又一声惨叫,颤抖着声音:“是颜烟,颜烟现在是负责人。”
谭凛川这才松开了脚,又坐回沙发上,刚才那暴戾的行为仿佛没有发生过,心平气和,慢悠悠道:“这才对,你们厂,我只认颜烟,只有她一个负责人,要谈,找她和我谈。”
正说着,谭凛川的手机就响了,他接通,颜烟的声音传来:“谭凛川,颜家润是不是在你那。”
“是,他来签合同,把你们家的厂子卖给我了。”他说着看了眼地上快要昏死过去的颜家润,眼神示意阿敬把人带走,别在这碍眼。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他说完就听电话那头的呼吸声变得急促,“谭凛川,你们在哪里,我现在过去。”
颜烟想不了那么多,她必须阻止这个签约,颜家润没有资格代表工厂,更没有资格代表她爸爸。
谭凛川报了会所的名字,之后便背靠沙发,交叠双腿,慢悠悠喝酒等着。
这是颜烟第二次来这家会所,上次是为了找何茉莉,当时把这会所黑暗的一面看了个遍,这次是为工厂而来,一层旋转楼梯左右的清吧和西餐厅的舒缓音乐并不能缓解她紧张的情绪,阿敬在二层楼梯口等着她,一路向上把她带到四层谭凛川专属的包间里。
包间里只有谭凛川,他不管是在人群中,还是独自在空旷的空间里,都是不容忽视的存在,让人的心不由高高悬起。包间很安静,所有的声音都随着那扇被关上的门阻隔在外,颜烟能听见自己加快的呼吸声,“谭凛川,颜家润呢?”
看到他,她很紧张,还有隐藏的酸涩,曾动过的少女心事,不会因为她的意志而转移,不会那么快就毫无痕迹。
谭凛川看着她,不动声色打量着她,生活的巨变和动荡让她变得更小的一只,文弱得好似一阵风就能吹倒,但眼底却有了强劲的锋芒,站在他的面前,居高临下直呼他的全名,“谭凛川,颜家润呢?”
“你来晚了一步,他签完合同走了。”
颜烟脸色一白,强硬道:“他凭什么跟你签合同?他没有权利,是违法的行为,合同不生效。”
“嗯,我不傻。”谭凛川慢悠悠说。
颜烟的话戛然而止,看着谭凛川那傲慢的样子,忽然明白自己被他耍了,他根本就没有和颜家润签合同。
“谭凛川,你无耻。”
这么骗她,欺负她很有意思吗?
他不知道她现在心力交瘁,不能再受一点波折吗?
颜烟转身就走,她不会指望他有那么一点良知或者那么一点同理心。
但谭凛川不让她走,她又怎么走得了,她哐哐砸门,但那门如铜墙铁壁,发不出一丝声响。
“谭凛川,开门。”
她和他无话可说,更不想待在一个空间里,此时已忘记刚才上来时,阿敬对她的忠告,不要闹,只要她态度好一点,谭先生不会为难她,甚至可能有求必应。
但她做不到,她恨他,无法对他和颜悦色。
谭凛川看着刺猬一般站在门边的女孩,“我可以帮你,反正已经帮你四次,不差这一次。”
颜烟想也未想,直接拒绝:“不需要。”
他的帮忙不安好心,颜烟绝不会轻信他。
她的拒绝在谭凛川的预料之中,他问:“你说说你想怎么度过眼下的难关?我帮你参谋参谋。”
这个问题把颜烟问住,在医院的这几天,看着爸爸毫无意识躺在病床上,她知道工厂的重担都在她的身上,她想过所有困难,但她暂时还想不出解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决的办法,尤其现在供应商催债,银行催还贷,员工人心惶惶怕倒闭,怕失业,一团麻乱。
家里能抵押的资产和地,她都已拿去抵押,更把爸爸给她买的保险兑现了,先解决眼下的困难,往后的人生往后再说,但即便如此,对于工厂欠的钱来说,只是杯水车薪。
颜烟没有回答,谭凛川竟也破天荒地没有再逼她,更没有像之前那样信誓旦旦要吞并她家工厂。
“你回去好好想想,需不需要我的帮忙。”
颜烟:“你的帮忙就是让我把工厂卖给你?”
“你有别的路可走吗?”
“你做梦,我死也不会把工厂卖给你。”
这次她开门,很顺利一拽就开,身后是谭凛川的声音:“我拭目以待。”
颜烟恨他,如果不是他的步步紧逼,爸爸不会出事,军工集团也不会放弃并购他们工厂。
这一切,都是他造成的。
“颜小姐。”她走到一层大门口,阿敬一路跑过来。
颜烟停下脚步看着他,阿敬从认识开始,对她一直有礼,从不冒犯,这样的人,为谭凛川办事,可惜了。
阿敬过来,给她一份公文袋,“谭先生让我交给你的。”
颜烟打开一看,是被颜家润偷走的所有公章,有些愣住,过了几秒后才说:“替我谢谢他。”
一码归一码,公章被大叔偷走,她知道如果靠她自己拿回来,恐怕要有一番波折,所以感谢他。
阿敬点了点头没有多话,目送她开车离开之后才转身上楼。
颜烟回到工厂,工厂几乎已经处于停工的状态,港口研发基地的工程师们因为颜家炳住院,研发团队没有主心骨,也都无心工作,回到总部的厂区办公室干坐着。
颜烟一进办公室,工会的主任就来找她,“小烟,聊几句?”
“您坐。”颜烟起身给他倒水。
都是看着她长大的长辈,有的只考虑自己的利益,有的真心为她父女俩考虑,颜烟能分辨好坏。
“小烟,这些话,伯伯是把你当亲侄女才说。我说这些,不是代表我自己说的,是代表工会主任。”
“您有什么话就直说吧。”
“小烟,咱们工厂说大不大,但说小也不小,上回裁员之后,现在还剩下几百人,这几百人都是家里的顶梁柱,怕失业,更怕没收入。我们都是坚定地站在你和你爸爸这边的,二厂长想卖这个厂子,我第一个坚决不同意。”
终于有人支持她和爸爸,颜烟鼻尖一酸正有些感动时,工会主任又道:“可是小烟,我实不相瞒,我们不支持二厂长卖厂子,是知道他卖了,必然会捐款逃跑,不会给我们这些工人留一分钱。”
颜烟忽然懂他的意思:“所以,你希望我卖,因为知道我卖了,会把钱分给你们,不会亏欠你们?”
颜烟心痛,心痛爸爸付出的真心,没有一丝的回报,人性便是如此,到最后,放在利益面前,那些恩情都一文不值,她哽咽道:“你们知道爸爸坚持不卖最大的原因是什么?是怕卖给谭凛川后,你们全都要失业。”
爸爸傻,傻得搭上自己的身体,最后什么也没落下。
“小烟,我对工厂也有感情,这是逼不得已。不卖,我们全都要??喝西北风去。”
颜烟只觉得爸爸和自己的坚持毫无意义。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回到医院,王姨和她交接完就回家了,此时已是晚上,她一整天什么都没吃,竟也感觉不到饿。
看着病床上的爸爸,她有时候觉得他就这么躺着也挺好,不用面对他那些人性的肮脏,不用面对至亲的背叛,也不用面对那些催债的烦扰。
叩叩叩
敲门声响起。
“柏丞哥哥?”颜烟回头看他,差点没认出来,因为签几次看他都是穿着白大褂的专业医生形象,现在穿着普通的白t恤和牛仔裤,清爽又年轻的样子,变化很大。
“我下班了,请你吃饭。”
“我爸爸没人看。”颜烟看了看病床上躺着的爸爸,有点为难,没人看着,她不放心。
“放心,我刚才交班时检查过,颜叔现在身体很稳定,我让护士多观察着,而且我手机里能随时监测他的各项数据,万一有情况,可以马上回来。”张柏丞扬了扬手中的手机,他的研发团队做AI医疗,其中一向就是实时链接病人的监测数据,除了随时观察病人的情况,如果遇到险情,AI能第一时间发出治疗或者护理的指令。
他们现在还在实验阶段,如果AI的指令能够百分比准确,那么将来无数瘫痪在床的病人,家人就可以很好地科学护理,减轻负担。
颜烟看到他那专业手机上密密麻麻的监测数据,实际上比她本人在病床前看着更安全,便放下心来,这会儿真有点饿了。
“柏丞哥哥,今天我请你,你回来这么久,还没有好好请你吃饭呢。”颜烟和他并肩往外走,虽然有几年不见,年少时建立的情谊,加上这次爸爸生病,他第一时间敢回来,让她安心很多,内心对他充满了感激。
张柏丞没拒绝,“好啊,我好多年没回来,对这已经很陌生,你给我推荐几家好吃的。”
“推荐吃的我最拿手了,柏丞哥哥,吃海鲜可以吗?”
“当然,没有哪个海港人不爱吃海鲜。”
颜烟为了安全起见,不敢带他去夜市附近的特色餐馆,也为了避免再遇到谭凛川的人不敢去高端的餐厅,选了一家中档海鲜餐厅,是海港市普通市民请客消费的地方,所以餐厅里食客很多,有点人声鼎沸的感觉。
颜烟怕张柏丞不适应,抬头看他,他却很高兴:“每天在医院或者实验室待着,很久没有感受过这种人间烟火气。”
餐厅声音嘈杂,所以他说话,她需要稍稍偏头靠近他一些才能听得清,显得两人有些亲密,“柏丞哥哥,你喜欢就好。”
他们点的蒸汽锅,贝类,鱼类都是清晨从海里现捞出来的,所以不用任何调味料,清蒸就十分鲜美。
等开锅的时候,张柏丞去料理台调蘸汁,颜烟因为接王姨的电话,在座位上等着,他虽然表现得很接地气,但是在这样的环境之中,他和周边的人还是形成了很明显的区别。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清爽,白净,有些书生气。
颜烟想,她从小到大天然地对这种类型的男生有好感,虽然已经过了幻想公主嫁王子的年龄,但她以前脑海里偶尔闪过自己另一半的形象,好像也是这种类型的,大概是从小就受张柏丞的影响吧。
旁边有个小男孩也在调蘸汁,想要最里边的一瓶醋,垫着脚尖在够,却够不着。
张柏丞笑着替他把那瓶醋拿出来递给他,“要我帮你倒吗?”
“不要,妈妈说我是男子汉,自己的事情自己做。”
“好,男子汉加油。”张柏丞正说着,只见小男孩的手一抖,醋哗啦倒满了碗,然后溢出来撒到张柏丞白T恤上,一片污渍。
小男孩吓傻了,看着满溢的碗还有旁边叔叔衣服上的污渍,想跑又不敢跑,快要哭了模样。
几步远之外的颜烟便看到张柏丞抽出纸巾擦了擦衣服后,蹲下身对小男孩说:“男子汉,我们想想怎么处理这碗醋好吗?不能浪费。”
小男孩没想到这位叔叔没有发火,还蹲下来温柔对话,不那么害怕了,“对不起叔叔。”
“没关系。”
张柏丞从旁边拿了一个空碗,“把醋分我一半,我给那位姐姐。”
“那位漂亮姐姐是你女朋友吗?她一直在看你。”
“现在还不是。”
他用汤勺把醋分了一半到另外一个碗里,又用纸巾把男孩的碗边沿擦干净后递给他:“下回要小心。”
张柏丞拿了两碗蘸汁过来,颜烟也正好接完了王姨的电话,见到他衣服下摆的污渍,有一点自责,“这里人太多了,不好意思。”
张柏丞:“我很喜欢这家餐厅,和你没有关系,是我自己的问题,没有预判到小男孩的手不稳。”
颜烟看着他,他在工作上绝对的权威和认真,生活中却又是那么温柔和随性,跟这样的人相处起来,让她觉得很放松,不像有些男人,单是靠近就让她紧绷和紧张。
张柏丞把醋多的一碗留给自己,另外一碗给颜烟:“好久没调了,不知道味道怎么样,如果不行,你再调一碗。”
蒸汽锅的定时响了,颜烟先夹了一个青口蘸汁,鲜香合宜,“柏丞哥哥的手艺还是一如既往的好。”
在她很小的时候,双方父母偶尔约吃饭,父母聊天谈事,张柏丞负责照顾她,那些画面此时跃入脑海,好遥远的记忆,恍如隔世。
两人一边吃,一边闲聊了一会儿,主要是聊她爸爸的身体情况,颜烟已经很久没有像今晚这样放松过,一直紧绷的那根弦,松弛了不少,内心对张柏丞充满了感激。
时间不知不觉过得飞快,餐厅的食客走了一波又一波,刚才人声鼎沸,现在逐渐安静下来,除了他们这一桌,还有隔壁一个大桌,五六个男人喝酒喝到兴头上,正在高谈阔论。
颜烟本没有注意,但“谭凛川”这三个字不时从他们的口中说出来,挑动她的神经,让她不得不听。
“颜家工厂是港口最后一家没被谭凛川收购的。”
“那还不是迟早的事?”
“听说颜家现在就一个孤女支撑着,厂里上下全都不支持她。”
“我听他底下办事的兄弟说,谭凛川看上那女孩了。”
“人和厂子都要。”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颜烟皱眉,怕是整个海港市都传遍了。
“他父亲判了,他最近恐怕无心温柔乡。在海港市,他可以只手遮天,但他想把谭氏和客户的脏钱清清白白弄出去,难!”
“南省是金融重灾区,国家重点监督对象,尤其海港市,他父亲一被判,谭氏肯定也元气大伤...”
“嘘!”
那人在那高谈阔论,炫耀自己在谭氏有耳目,能得到第一手消息,被旁边的同伴制止,在海港氏,谈起谭凛川都得小心翼翼,别喝了几两酒,不知天高地厚大放厥词。
那一桌才安静下来。
颜烟脸色有些苍白,张柏丞大约也听到刚才的那些话,他问颜烟:“工厂需要我帮忙吗?”
颜烟:“工厂的事我会想办法,爸爸的身体拜托你了。”
“颜伯伯我会看着的,工厂如果需要帮忙,一定和我说。”张柏丞看着颜烟认真地说。
前段时间,家里跟他提过,颜烟可能出国住他们家一阵子,要他多照顾。家人的想法他当然知道,两家世交,知根知底,他也老大不小,到了谈婚论嫁的时候。
但当时他答应家人会好好照顾颜烟,更多出于礼貌和修养,在网上和颜烟只是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把她当妹妹看。
但回国这段时间,看她小小的身体扛着各种事情,虽然总哭,但从没有抱怨,更没有退缩过,这让他钦佩之余很是心疼,总想着能为她多做一些事。
也许,喜欢一个人就是从心疼开始。
两人从餐厅出来,张柏丞送她回医院,路上,给她看了颜家炳的身体指标,“大概在下周,会再安排一次手术,一步一步慢慢来。”
生命体征稳定之后,先让他醒来,之后再做康复治疗。
“柏丞哥,谢谢你,如果没有你,我真不知道怎么办。”
“我们之间不用说谢。”
医院有他,还有王姨每天来照看着,颜烟没了后顾之忧才敢一心放到工厂的事上。
财务的账上已是欠债累累,应收款杯水车薪,解决不了任何问题。财务总监看着她发愁:“别说供应商还银行的贷款了,账上这些钱,连这个月员工的工资都发不出去。”
颜烟:“我家房子,以前旧厂房的地,我爸给我留的那套房子,买的保险,我前几天已经联系中介卖房,还有保险公司退保,能收回来一些钱,先把员工的工资发了。”
财务总监:“除了你的房子和保险,别的,颜厂长已经抵。押。贷款过一次,这次卖完了,落在手里的没多少钱。”
太难了,颜烟就像是在原本好好在甲板上晒着太阳,看着落日,结果忽然被扔进汪洋大海,只能努力挣扎着在海里游,随便一个浪花打过来,就可能把她卷进海底,彻底消失。
“我再想想办法。”她不能去想阻碍,只能想怎么解决。
她想到姜宜的男朋友沈鹰州,想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请他借款或者融资,她最近查过他的资料,就是专门帮各种企业融资的。
说她异想天开也好,说她不自量力也罢,开口总比不开口多一次机会。
她开车前往医院,刚上了环海路行驶不到两公里,她就察觉不对,后方有十几辆车开得飞快,把她的车团团围住,前后左右夹击,把她的车逼停在了环岛路的路中央,让她寸步难行。
她惊魂未定,抬头才看清这些车的主人是上回那些供应商,付款日期到了,他们来要债,一行人从车上纷纷下来,围在她的甲壳虫旁边,哐哐地敲车窗。
“下车。”
“快滚下来。”
这些人之前被颜家润骗了,多等了一个星期,结果现在,颜家润连个人影都找不到,一个个穷凶恶极。
颜烟紧紧锁着车门,锁着车窗,任他们敲打和咒骂,车被他们推得晃动着。
她一个女孩子被困在车中,无助又害怕,方向盘底下的双腿都在颤抖。
“快给老子出来。”
“你今天就是死,也得把钱还上再死。”
他们是听闻颜烟变卖家产,这时候可能就是她手里最有钱的时候,所以能要一点回来是一点。
颜烟的车在晃动,她忍着恐惧和害怕,让自己冷静,打开一点窗户的缝隙,朝外边喊:“你们把我扔海里,我今天也筹不出钱。但是我现在正在去筹钱的路上,我一定一定把欠你们的钱还上。”
“老子信你个鬼!”
“这些车轱辘话说多少次了?”
“快下车。”
十几人个彪形大汉围着她的车推,也不知谁起哄:“再不下车,真给你扔海里。”
说的同时,那十几个人叫喊着,竟真的齐心协力在外面推,把她连人带车往海上推去。
到了栏杆处,他们竟拿出千斤顶,把她的车整个抬起,作势要把她和车扔到海中。
车内剧烈的动荡,哐当一声,前车的部位,被他们抬起,整个挂在栏杆处,颜烟脸色发白,被扔进大海的噩梦似乎正要发生。
“靠,胆子够大,还不下车是吧?”
颜烟在车内晃荡,恐惧到了极点,啪嗒一声打开了车门,人从栏杆处爬下来,大脑一片空白中,就听那群人叫着:“你别敬酒不吃吃罚酒。真还不上钱,出去卖。”
“卖给谭凛川,趁着他现在对你和工厂还有兴趣,能卖个高价还钱。”
一张张或凶神恶煞或猥琐的脸在颜烟的面前越来越近。
颜烟明白了“谭凛川看上她”的传闻,大概是颜家润或者颜家瑞放出去的,故意让这些供应商或者催债公司的人知道,进而来逼她,因为这是眼下,她看着最容易筹到钱的方式。
但颜烟绝不会出卖自己,更不会把自己卖给谭凛川。
“别跟她废话了。”
“你今天如果拿不出钱,别想离开环岛路。”
颜烟哪见过这种阵仗,她的车前头挂在栏杆上,仿佛下一秒就会坠入海底,这车是她上大学时,爸爸送给她的,陪着她风风雨雨,见它挂在那里,好似她自己摇摇欲坠的命运。
哭也解决不了问题,可她的眼泪还是不争气地往下掉,越掉越多。
就在这时,远处有呼啸的车声传来,不过一分钟,刺耳的轮胎摩地的刹车声,以及汽车撞击的蹦蹦蹦的声音,震耳欲聋。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十几辆车把环岛路堵得严实,原本还算整齐有序,这会儿被后面追来的几辆车撞得变了型,尤其中间的几辆被挤压得七零八碎,冒着烟火。
众人齐齐看过去目瞪口呆,一时没反应过来,颜烟也被这震天响的声音止住了刚才的恐惧。
那几辆车的性能良好,把别的车撞得七零八碎,它们却毫发无损,同它们的主人一样,有着嚣张的气焰。
颜烟眼里噙着泪花,看到谭凛川从那辆领头的车上下来,因为戴着墨镜看不清神情,但那紧抿着的双唇能看出一丝冷冽,径直朝颜烟的方向走来。
原本团团围着颜烟的众人不自觉地让出了一道,看到谭凛川的刹那,都不自觉地心生寒意。
他若真看上眼前这个女人,他们为难她不是自找死路吗?
他若没看上,为难她又有什么用?
颜烟在谭凛川即将要靠近时,往后退了一步,和他隔出距离,划清界限,不想和他有任何瓜葛。
谭凛川见此,停下脚步,只是眼神看到她身后那辆挂在栏杆处的甲壳虫后,多了几分寒意,回头看向那些供应商。
有些是真的供应商,但大部分是供应商雇的催债公司的人,见到谭凛川,都有些胆颤。
“谭先生!”
“谭先生!”
众人收起刚才的凶神恶煞,纷纷恭敬地打招呼,在海港市混,尤其他们这一行,谁也不敢得罪谭凛川,这单生意接的真是棘手,早知不接了。
谭凛川让人摸不清脾性,因为他开口说话时,还算温和:“她欠你们多少钱?”
众人面面相觑,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不敢开口。
“阿敬!”谭凛川喊了一声。
“谭先生。”阿敬上前站到他的旁边。
“你去统计一下,颜烟欠他们多少,下午到账。”
“是!”阿敬回应着。
后面的颜烟听到他说的话,鼓足勇气向前,“不需要,我自己会想办法。”
如果让他还这些债,无异于默认了她或者工厂卖给他。
谭凛川斜睨她一眼,又看了眼后面她的车,虽一句话没说,但那表情明明白白写着:你还有办法可想吗?
他带来的人帮颜烟的甲壳虫从那栏杆上抬了下来,除了一些油漆被刮伤之外,车毫发无损。
谭凛川斜靠在其中一辆车的前头,似耐心等待阿敬去统计。
过了几分钟,阿敬终于统计完颜家工厂欠的债回来。
谭凛川从车前头站直了,慢幽幽说道:“她欠你们的债还清了,现在来理一理你们欠她的。”
温和的语气倏尔变得阴寒,伴随着阵阵的海风,那些人只觉后脊背发凉,冒出细密的冷汗。
然而不等他们求饶,不过是几秒的功夫,谭凛川带来的人已飞快出手,瞬间哀嚎一片。
车被撞毁想跑跑不了,想打又打不过,也不敢打。
车冒着烟火,人在惨叫,血光飞溅,谭凛川悠然站着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神情平静,但却挡着颜烟的目光,没让她看。
但颜烟不瞎也不聋,“谭凛川,够了。”
她在他身后喊,她不想陷入用暴力解决问题的方式中,遵纪守法是她刻在骨子里的教育。
谭凛川摆了摆手,旁边的阿敬才让他们停止,并且把人都挪走。
谭凛川在人都走了之后才转身看颜烟,她站在被损毁的栏杆处,脸色依然惨白。
谭凛川忽然伸手抓着她的胳膊往海的方向推了一下,颜烟的腰抵在栏杆处往后仰着,海风吹得她的头发猎猎散乱着,整个上半身悬空在海上,双目猩红地看着谭凛川。
谭凛川附身,低头对着她那张惨白的小脸:“你今天的遭遇还不够你清醒?真想被扔进海里喂鱼?”
他的手不知何时抵在她的后腰下,此刻稍一用力,颜烟只觉得靠着的栏杆咯吱碎裂的声音,她整个人随着他的力往后面的大海仰去,她心一颤,本能地伸手抓着他的胳膊,他一用力,把她捞直了站着,“这不挺怕死的?”
颜烟又惧又气,“谭凛川,你到底想怎样?”
他更像是在玩弄她,看她走投无路,看她气急败坏,看她狼狈不堪。
“第五次,颜烟,这是你欠我的第五个人情。你觉得你该怎么还?”
“我不需要你的帮助。”
“得了便宜还卖乖,这很不可爱。”
“你...”颜烟气的失语,简直强盗逻辑,强行帮忙,强行要她感恩戴德。
“颜烟,欠我一个人的比欠一群人好不是吗?”
“我宁愿欠他们的。”颜烟知道,欠他们的,最多被追债,他们也就是恐吓她,吓吓她,并不会真要她的命。
但是谭凛川?
比他们可怕十倍,百倍。
谭凛川似也没有太多耐心再和她说没用的道理,“你欠我的够多了,我不想再等,更不想再看到今天这样的场景。”
他本已松开的手,又忽地一紧,颜烟跌进他怀里,逃无可逃,
“该怎么还,你知道。”
“为什么是我?”
颜烟知他比那些豺狼虎豹更可怕,可是她不知道那么多女人,他为什么偏偏看上她,偏偏盯着她不放,就像她不知道,他为什么非要她们家工厂一样。
她问这个问题,谭凛川也想知道答案,为什么偏偏是她?
哪一点值得他放着一堆棘手的事不处理,跑到环岛路救她一场?
情情爱爱的他从不在意,但见不得她被欺负,心痒,想带在身边时时看着,也许多看几次也就腻了。
他对颜烟问题,回答:“等我有答案,我告诉你。”
颜烟:“我给你写欠条可以吗?不管多久,你今天替我还的钱,我以后一定会还给你。”
她异想天开想争取。
谭凛川却笑了,甚至有些怜悯:“这么天真,还想管厂子?”
说罢松开了她,替她开车门:“先回去好好照顾你爸吧,听说他要二次手术。”
颜烟抬头看他,不知他这句话是真的关心,还是带着一丝威胁要让她知道,他对她和爸爸的情况了如指掌。
这让她遍体生寒。
谭凛川:“有什么可惊讶?国外专家是我请回来的。”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柏丞哥哥是他请回来的?
她一直以为是医院请回来的。
她的甲壳虫被困在一堆报废的车里,等了好一会儿,那些报废的车被挪走之后,她的车才得以自由,除了车头有些掉漆刮伤之外,其余毫发无损,她再度开上车前往医院。
到了医院才想起,她约了姜宜想见她男友沈鹰州一面,原是想开口请他帮忙,但此刻,她觉得毫无意义,也开不了这个口,因为以她家工厂目前的情况,沈鹰州如果真的愿意融资,那也是看在姜宜的份上,她开这个口,便是为难姜宜了。
病房里,姜宜看她一脸愁云的模样,不用她开口便已猜出她想做什么,所以看了眼沈鹰州,对颜烟道:“你让你们厂的财务把具体金额发过来。”
这事,姜宜替沈鹰州做了决定,颜家炳现在还躺在医院,沈鹰州也不全然没有责任,让他融资,也算是一种补偿。
沈鹰州昨晚听到姜宜的提议,便无奈道:“我从不做亏本生意。”
姜宜:“你就当投资嘛,你也不可能所有投资都赚钱。”
沈鹰州:“不好意思,我至今没有投资失败的案例。”
姜宜:“那既然赚那么多,就当做慈善了。”
怎么说她都有理。
沈鹰州:“我不做慈善,但可以为了你帮忙。”
其实沈鹰州并不想沾染颜家工厂的事,他现在只想等姜宜的身体更平稳一些之后能安全离开海港市,明眼人都知,颜家工厂是谭凛川的囊中之物,参与进去之后,便是一堆麻烦事要处理。
然而姜宜开口了,他不得不听。
但颜烟拒绝了,想起刚才在环岛路谭凛川的样子,她何必再把无辜的人卷进来呢,便故作轻描淡写地说:“姜宜谢谢你,不过不用了,供应商的款已经解决了,银行的贷款我会再想办法。”
颜烟说完这句话,快速转移话题:“你的身体现在怎么样了?能坐飞机了吗?”
“医生说可以了。”如果正常飞行离开当然没问题,只是医院外还有谭凛川的人在,想离开势必是一场硬仗,沈鹰州怕她颠簸,一点风险都不能冒,故而一直在医院等待。
颜烟试探地问:“是谭凛川不让你们走吗?”
她是近期查过沈鹰州的资料之后,才猜出姜宜迟迟不离开海港市的原因。
姜宜没有否认,只说:“我们正在想办法。”
被困这么久以来,大约因为有沈鹰州每天的陪伴,加上他没有丝毫的焦虑,一副胜券在握只等时机的模样,让姜宜也很安心,虽然不知道他有什么办法,但无条件相信他,甚至安然享受这难得的两人独处的时光。
颜烟听她肯定的答案,脑子里一闪而过天真的想法,想求谭凛川放姜宜走,但也只是一闪而过,她现在自身难保。
看完姜宜,她回到爸爸的病房,看到爸爸安静地躺着,因被医生护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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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姨最近一直在医院帮忙,看到她来,便说:“刚才张医生来过了,你爸的检查报告各指标都符合手术要求,这两天就会安排手术,只要手术顺利,就能醒过来。”
这真是一个好消息,只要爸爸能醒来,她受什么样的苦都没有关系,她看着王姨,有些哽咽地问:“我爸爸一定能醒的对吧。”
“当然会醒,你爸爸一向坚强,他也舍不得你啊。而且张医生组织的都是专家,确保万无一失。”
颜烟悬着的心稍稍放下一点:“还好有柏丞哥哥在。”
王姨便笑到:“小烟,我看那张医生对你和你爸爸都很关心,你考虑考虑他?你爸爸之前就跟我提过他呢,对他很满意。”
“王姨,您别开玩笑了,我现在哪里有心思考虑这些。”她只想爸爸能康复,只能工厂能正常运营下去。况且在环岛路时,那个男人说的那些话,她不想伤及无辜,尤其是伤害到柏丞哥哥。
“好,王姨不说了,眼下最重要的是把你爸爸的病治好,只要人健康,留着青山在不怕没柴烧。”
颜烟点头,她现在只能走一步看一步,想不了太远的事情。
第二次手术的时间安排好后,颜烟专心照看着爸爸,也嘱咐王姨尽可能保密,别让外界知道,她担心有意外再刺激到爸爸。
王姨连声答应:“你想得周到,厂里没人知道手术的时间,方形。”
厂里也有几位真心对待颜家炳的工人,他们一直想来医院探望,都被王姨拒绝了,只说等康复了再来。
手术当天,颜烟很是紧张,哪怕再权威的团队,也有万分之一失败的可能性。
术前准备,颜烟被张柏丞叫到办公室签知情书,她手有些抖,再次问:“柏丞哥哥,我爸爸一定会没事的对吧?”
作为医生,张柏丞没法给她百分百的答复,但作为朋友或者亲人,他会给予信心:“我们有最专业的团队,会尽最大的努力,所以小烟,你放心,颜伯伯一定会健康平安。”
“拜托你了柏丞哥哥。”她郑重在知情书上签下名字,整个人都瘦弱不堪一击的模样。
张柏丞伸手拥抱了她一下:“有我在,放心。”
这句话给她无限的力量。
之后便是漫长的手术等待时间,颜烟和王姨孤单坐在手术门外等着。
为了转移注意力,颜烟看向王姨,忽然说道:“王姨,我爸爸如果这次完全康复,你俩就在一起吧。”
王姨听到,从椅子上惊跳起来,脸上发红:“小烟,你怎么还乱点鸳鸯谱呢。”
颜烟:“我又不傻,你离婚后来我们厂这么多年,兢兢业业打理,不单是为了一份工作,是为了我爸爸。我知道,你碍于我妈妈的身份,不敢多想,但我妈妈去世那么多年了,她如果看到有你陪我爸爸,她一定会开心的。”
王姨被说中心事,爽快的她便承认了,只是:“你爸心里只有你妈妈。”
“他心里或许一直会留有一块给我妈妈,但是人都要往前看的,我知道他对你也有好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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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姨:“哎,小烟,你越说越没谱,你爸哪里看得上我。”
颜烟也没再多说,一切还是等爸爸康复了再说,否则都是空话,两人闲聊了这两句,刚才紧张的心情有了片刻的舒缓。
只是,手术即将结束,颜烟紧绷着神经时,忽见颜家润和颜家瑞出现在手术室外的走廊。
“你们来做什么?”颜烟起身想让他们离开。
两人身上伤痕累累,见颜烟要赶他们走,急忙说:“我们来看看大哥。”
“不需要,你们赶紧走,不走我叫保安了。”颜烟大声说着,她不会忘记,爸爸之所以躺在手术室里,他们“功不可没”,黄鼠狼给鸡拜年不安好心。
她正赶他们走,手术室上方的灯灭了,手术已结束,颜烟哪里还顾得上他们,匆忙过去手术室的门口,张柏丞亲自出来跟她说情况:“手术很顺利,在监护室观察24-48小时没异常再转入病房,他很快会醒来。”
颜烟悬着的心终于放下。
旁边的王姨:“谢天谢地,谢天谢地,我就知你爸爸会扛过去。”
颜家润和颜家瑞也在一旁说:“大哥没事太好了。”
颜烟不想理他们,径直和张柏丞往监护室去,虽不能抱抱爸爸,但是隔着玻璃窗陪着也是好的。
但两人一直跟着她,欲言又止,到了监护室的门口,两人终于忍不住,“小烟,你救救大叔和二叔吧。”
颜烟神色一冷,不用他们开口,便知他们指的是什么,只说:“你们赶紧走,不要影响我爸。”
亲情早已荡然无存,颜烟对他们只有怨恨。
“小烟,你救救我们吧,你跟谭凛川求求情,放过我们。”
“大叔,二叔!那是你们和他之间的事,与我无关,请你们现在离开。”
在爸爸的监护室前,从他们口中听到谭凛川三个字格外的刺耳,她的音量也不由提高,呵斥。
王姨也劝:“二厂长,三厂长,你们有事改天再说,今天说这些不合适,你们先回去吧。”
但那两人不为所动,这段日子像人人喊打的过街老鼠,全身是伤,提心吊胆地活着,再这么下去就没命了。
他们特意选在这个时候来求颜烟,她若不答应,他们就闹大,料定颜烟不敢让他们在医院闹,怕影响她爸的病情。
“今天你若不答应帮这个忙,我们是不会离开的。”
“是啊,小烟,就你一句话的事,谭凛川就会放过我们的。”
颜烟不可思议,人怎么能厚颜无耻到这个份上?
那些压抑的情绪让她控制不住吼:“滚,你们给我滚。你们是死是活,和我没有任何关系,还有,我和谭凛川也没有任何关系。”
经历这么多的背叛,还是会生气,还是会悲痛,为爸爸的付出不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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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是心灵感应,还是他们的声音能传进监护室里,里边的护士忽然脸色一变,按铃呼叫医生:“病人的血压和心率忽然变高了,快叫张医生来。”
张柏丞刚换完手术服就听到呼叫,急奔过来。
颜烟吓惨了,呆滞地看着张柏丞一阵风跑进监护室,监护室上的仪器波动起伏着。
她的心几乎要被吓停了,王姨红着眼在一旁默默祈福着,而颜家润和颜家瑞也吓到了,毕竟是自己大哥,他们也没有想过要他姓名,也希望他能康复。
颜烟趴在玻璃窗户上呆呆地看着里面的张柏丞,还有两位主任也赶了过来,监护室里上了新的仪器,忙成一团。
过了好一会儿,张柏丞出来,颜烟还是呆呆的,看着张柏丞的眼神空洞,像抽离了一般,不敢面对现实。
“没事了,一点小状况,别害怕。”张柏丞安慰。
颜烟的眼泪唰地一下流下来,千难万难,此刻只想要一个依靠,她伸手紧紧环抱住张柏丞,唯有借此才能支撑自己发软的双腿。
张柏丞便回抱了她,轻拍她的后背,“没事了,没事了,放心。”
他身上是刚换的新的白大褂,干燥,清爽的洗衣液香味,没有一点消毒水的味道,但是颜烟的眼泪很快就把他胸前濡湿了一块。
“对不起。”她哭够了,有些不意思。
“没关系,想哭就哭,不要压抑自己的情绪。”
“嗯。”
颜家润和颜家瑞愣怔看着拥抱的两个小年轻,只觉得这回是真完了。
张柏丞看了眼他们,吩咐护士:“叫保安,这一区以后没有我的允许,不准任何人进来。”
这颜家兄弟,张柏丞听家里长辈提起过,他们就像是颜家炳身上的寄生虫,他们的父母过世得早,颜家炳这个大哥就扛起了照顾他们的责任,哪怕成年成家了也没有彻底分割开,心软害了自己。
与此同时,医院行政保安室里的监控室,阿敬脸色也不好,“我不知颜小姐和张博士认识。”
岂止是认识?
刚才屏幕里那紧紧的相拥,安慰,信任,绝不是一朝一夕就能滋生出来的情感。
这是从小就认识?
阿敬心惊地看着旁边冷冽的谭凛川,但是看不出他此刻什么情绪,因为只听他说:“那兄弟俩怎么回事?”
阿敬:“给了他们一些惩罚,没想到还敢闹到颜小姐面前来。”
谭凛川忽而看向他,这回阿敬看清他眼里的寒意,只听他说:“你何时办事如此多余不力?”
阿敬不知他这句办事不力,指的是颜家润兄弟的事,还是张博士的事?
只能点头:“我会处理好。”
“处理不好别来见我。”
“是。”
颜烟不敢再离开监护室半步,即便张柏丞跟她说情况稳定,她也不敢,就在监护室外坐着。
王姨被她劝回家,明天白天来替她。
长长的走廊里,就她一个人坐在外面,到了夜里,走廊的尽头不知何时倚着一个黑色修长的身影。
颜烟看见他,心脏倏然收紧,在这样幽深的走廊里,他更像是阎罗不是凡人。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他斜倚于幽暗之中,身形修长,深邃五官,暗淡的光线勾勒出他紧实的轮廓,挡不住的华光。
许是深夜太过于静谧,颜烟呆滞看着他,疲惫,没有力气再逃,他也默默看着她,亦如他的出现,静默,悄无声息。
四目相对一会儿,颜烟收回目光,垂眸看着自己的手,而谭凛川不多时,坐在她旁边的位置上,大长腿和她的腿并排,他西裤黑皮鞋,她白裙白鞋,露出一截细白的小腿。
更深露重,长廊阴凉,谭凛川什么也没说,脱下自己的外套扔到她的腿上,布料丝滑,从她的腿上滑落着地,颜烟弯腰拾起还回给他,“谭先生,我欠你的,会还你的。”她心力耗尽,没力气再高浓度抗拒,所以礼貌克制且温和,只求能平稳度日。
然而,她不了解谭凛川,他看上了就看上了,不得手便不罢休,对她已是从未有过的耐心,只是今夜,他不想破坏难得平静的气氛,所以不语。
他的沉默让颜烟误以为他答应了,转头看他:“你答应了是吗?我保证很快就会还上。”
“谭先生,谢谢你。”
细腻的声音,清亮的眼眸看着他,迫不及待地确定,只因她的错觉,误以为他今夜好说话。
谭凛川伸手托起她的后颈,低头近距离看着她,“颜烟,是什么给了你可以商量的错觉?”
一句话把颜烟刚燃起的希望浇得粉碎,她想挪到旁边的位置,离开他的控制,但他放在她后颈的手掌忽地用了力把她揽进怀里,
“你...”
“唔...”
她微张的红唇忽然被他含住。
她抗拒,双手推他,锤他,却抵挡不住他强势的吻,整个人都被他控制着,好一会儿,他才松开,手掌依旧不离她的后颈,修长的手指穿插于她的头发之间,在她的唇瓣,低沉着声音,也是索命的声音:“颜烟,只能这么还。”
再明确不过,要她来还。
颜烟浑身都颤抖,眼里噙着氤氲水雾,是笼牢,逃不脱。
清晨,长廊窗户外的天空泛起金边,晨阳渐起,医院开始新一天的忙碌,谭凛川起身往外走,经过护士台时,和特意调了早班来看颜家炳的张柏丞错肩而过。
“小烟,你昨夜没回去吗?”张柏丞看孤单坐在椅子上的颜烟问。
“柏丞哥。”
前面那个修长的身影,步伐稍顿了一下,头也没回继续往前走了。
张柏丞,“医院有值班护士和医生还有护工看着,你怎么不回去休息?”
张柏丞心疼她在这熬一夜,没有必要。
“想陪着我爸爸。”颜烟说,只有这样看着爸爸她才能安心,反正回家也睡不着。
张柏丞看着消失在长廊尽头的背影说道:“那位谭先生没对你怎么样吧?”
张柏丞回海港市这段时间也听到了一些传闻,昨天她两位叔叔在医院闹了一场,刚才又见谭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凛川清晨在这出现,他心中已有数。
颜烟摇头:“没有。”
可那眼里的水雾和苍白的脸,无声地诉说了她的委屈和无力。张柏丞道:“颜烟,等你爸醒来,你们和我一起出国休养一段时间。”
海港市早不是他们小时候长大的样子,张柏丞能做的也只是带着颜烟离开这个环境。
如果是在以前,颜烟一定第一时间拒绝,她对海港市有深厚的感情,这里有她的朋友,她的家人,还有工厂。
可如今,她在意的事情一样样地离她远处,没有再值得她留恋的,并且,有谭凛川在,她如果不走,她一辈子或许就困在其中。
欠的债,她以后慢慢再还。
所以她点头,“可以吗?我可以带着爸爸离开吗?”
张柏丞听她愿意离开,很是高兴:“当然可以,我会安排好那边的医院还有你们的住所,交给我,别担心。”
他在国内也不能久留,那边的团队一直等他回去。
“先去吃早餐。”
“好。”
两人到医院的食堂,颜烟没什么胃口,只要了一碗粥和一个鸡蛋,喝粥的时候,舌尖一丝刺痛,她拿着汤勺的手顿了一下,是昨夜被吮破的。
张柏丞替她剥了鸡蛋放到碟子里,嘱咐她:“粥有点烫,慢点喝。”
“好。”
快吃完时,张柏丞的工作手机忽然滴了一声,他看了眼,有些激动道:“颜伯伯醒了。”
颜烟仓皇站起和张柏丞一同大步跑回病房,里面两位早班医生和两位护士都在,见他们来,急忙让了道:“张医生,病人醒了。”
张柏丞站在病床边上检查,颜烟激动地看着病床上的爸爸,轻声叫了声爸爸。
颜家炳的眼球在转啊转,听到颜烟喊那一声爸爸,他眼睛忽地睁开了,模糊之中,看向颜烟。
“爸爸。”颜烟激动得眼泪直流。
颜家炳看着她,眼里也有水雾,但很快又疲惫地闭上了眼睛。
颜烟牵住他微凉的手等着张柏丞检查。
“颜烟,出来一下。”
张柏丞检查完,把颜烟叫到办公室。
“怎么了柏丞哥?”颜烟紧张地问。
张柏丞道:“你爸醒了,只是...手和脚暂时动不了。”
“什么意思?”颜烟不肯相信,是瘫痪了吗?
张柏丞:“要观察才能下定论,只是你要做好心理准备。”
刚才检查时,颜家炳的手脚都毫无知觉,二次手术本很顺利,张柏丞复盘时,唯一的差错,就是在监护室被外面的声音刺激,突然血压和心率加快。
颜烟这颗心早已历经风雨,在张柏丞想要安慰她时,她反过来安慰他:“没有关系,爸爸能醒来,已经是上天厚待,我相信他的毅力,以后一定能站起来。”
这个信念不会倒,会支撑她一直坚持下去。
颜家炳又睡了几个小时之后,终于能清醒一两个小时了,虽还不能很好地说话,但看着颜烟,满眼的心疼,比他生病前瘦了一大圈,这中间的艰辛,他又怎会不懂。
他眼球转动,颤颤悠悠地喊小烟。
颜烟握住他的手,父女心有灵犀,她低声在他耳侧说:“柏丞哥哥会带你去国外康复治疗,我也会去。”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她知道爸爸此刻最担忧的不是工厂,而是她的安全问题。所以第一时间把这个消息告诉了爸爸。
颜家炳听到后,眼睛眨了眨,有着泪花,厂子的事情先放一边,以后如果有机会再重振旗鼓,女儿的安全永远排在第一位。
颜烟:“所以在柏丞哥哥帮我们办理好手续前,你一定要努力把身体养好,我们才能长途飞行。”
颜家炳努力点头,努力一字一字认真说:“不要让谭凛川知道,悄悄离开。”
一句话,他说了一分钟。
颜烟点头说知道。
想到谭凛川,她内心偶尔彷徨,并没有那么大的信心能顺利离开,但无论如何,她想试一试,至少先让爸爸离开这个吃人的环境。
张柏丞是阿敬通过医院的院长邀请回来,专门治疗颜家炳的,院长办公室里,院长邀请道:“张医生,颜家炳现在清醒了,你是大功臣。那位阿敬先生今晚想请我们吃个饭以示感谢。”
张柏丞问:“他和医院什么关系?”
院长:“我们医院好几个基金都是谭氏建立的,现在医院也难,没有谭氏支持,不仅很多医学研究无法进行,还有那些先进的设备更没有资金购买。”
说白了,谭氏是医院的财神爷,所以院长的意思就是,阿敬这点面子要给的。
院长也知道张柏丞这样的人,或多或少有些清高,不一定肯参加饭局,正想再劝,却听他很爽快答应:“可以,下了班一起过去。”
他也想会一会这位谭先生和阿敬,看看他们到底有怎样的三头六臂,让人如此恐惧。
他家当年和谭氏的恩恩怨怨已随着上一代移民而消逝,他父母只求安稳度日,不愿多提在海港市的事,偶尔提及也只是一笔带过,轻描淡写,是以他知道的并不多。
他和院长,还有医院的两位领导前去酒楼赴约,阿敬亲自在门口接待他们。
院长对阿敬很客气,毕竟院里的所有事,谭凛川鲜少出面,都是阿敬在负责对接。
几人在阿敬的带领下前往包间,谭凛川已经在里面等候。
院长和几位领导有些诧异,这是他们第一次近距离见到谭凛川,心里有些打鼓忐忑。
张柏丞一点也不意外,他甚至知道今晚是谭凛川特意为他准备的鸿门宴。
“坐!”谭凛川没有起身迎接,比了一个请坐的手势。
几人落座,张柏丞被安排的位置正好和谭凛川面对面,旁边还有两位阿敬请来的医疗系统的领导,总之,看着就像是一次正常的行业聚餐。
医疗系统的两位官员听阿敬介绍完张柏丞之后便说:“我对你们家有印象,当年的医疗产品出了几次事故闹出人命,最后是谭氏处理摆平的嘛,你随父母移民离开了海港市。”
张柏丞:“当年的事故,官方尚且没有盖棺定论是我家医疗产品的问题,几位怎么就自行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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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家工厂被谭氏收购之后,现在已经查无此公司了,张柏丞那时还小,不知事情始末,但至少没有官方的通报定论,加上对父母的了解,绝不是见利忘义,不顾安全的商人,所以他无畏无惧地怼了回去。
什么酒桌文化,人情世故,他不需要,也不在意。
两位官员平日被奉承习惯了,今天是想在谭凛川面前表现一番,结果被张柏丞直接回怼,心里有气,却不好发作。
院长长期跟这些一线的医生来往,医术越高的越是自命不凡,越是清高有个性,何况张柏丞不吃国内这碗饭,自然不用给他们面子,正想打圆场,对面的谭凛川开口了,慢条斯理地问:“张医生青年才俊,有想过回海港市发展吗?”
看似平平无奇的一句话,阿敬替张柏丞捏了一把汗,但他相信,以张柏丞的聪明,必然知道谭凛川问这句话的目的。
然而张柏丞偏偏不是怕事或者屈居人下的性格,他回答:“在考虑之中。”
不给明确的答复。
他也不尽然是乱说或者想挑衅,他自然想回国外去,但若是颜烟这边有变,他确实会考虑这个问题。
或许以前对颜烟只有邻家妹妹的印象,这次回来看到成年后的她,看到她的所有遭遇,多了一份心疼,想为她遮风挡雨,想成为她的港湾。
谭凛川听到他的回答,挑了挑眉:“海港市可不是你能随意进出的地方。”
这句话已威胁十足,在旁的院长和几位领导都看出他冷淡语气之中的狠。
他无所顾忌,哪怕是流于表面的演戏都懒得演一下,在这里,就是他说了算。
张柏丞:“谭先生似乎管得太宽一些,我的事,还轮不到谭先生做主。”
张柏丞天之骄子,从小无论家庭条件还是学业以及后来的事业,都是佼佼者,众星捧月,有他的傲气,也有他的热血。
阿敬忽地站起,警告道:“张博士..说话客气点。”
院长急忙道:“谭先生,阿敬,张医生,我们先吃饭,先吃饭。”
这紧张的气氛让他头皮发麻,像是顶着一颗炸弹似的,张医生看着文质彬彬,真是在国外呆久了,说话太直,一点不懂迂回。
谭凛川在观察张柏丞,文质书生,还算有点血性,但就这点能耐配不上小豆芽;
张柏丞亦是观察着谭凛川,除了气质长相有可取之处,其余皆非良人,就他这样的男人哪配得上阳春白雪一样的颜烟?
张院长招呼吃饭,阿敬端起酒瓶,绕着桌子,给在场所有人的酒杯里都盛满了酒,他先敬张柏丞:“张博士,我先敬你,感谢你不远万里过来照看颜厂长。”
阿敬是软刀子,看似无害,但心狠,他亲自敬酒,所有人盯着张柏丞的酒杯,院长也看着:“张医生,喝一杯。”
闹那么僵,总有人要先下台阶,而且阿敬明摆着,今天张柏丞要不喝酒,出不了这个包间。
张柏丞:“抱歉,明早安排了手术,今晚不能喝酒。”
院长两边都不想得罪:“这样,这杯酒,我替张医生喝。”
他伸手想去接张柏丞桌前的酒,被阿敬一把按住,他眼神微凉看着张柏丞说:“我敬的是张博士。”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阿敬的气场仅次于谭凛川,也让人心生寒意,院长背后直冒冷汗,再迟钝也知今天这鸿门宴是为张柏丞而准备的。
他只能陪着笑劝张柏丞,很是为难地求:“张医生,明早的手术我安排另外一位主任做,你明天休息。”
张柏丞不想院长为难,便端起酒杯,一饮而尽,辛辣的味道直刺鼻腔而后到胃,灼烧着。
阿敬:“张博士真是爽快人。”
说的同时,又往张柏丞的酒杯里倒酒,“认识张博士很高兴,这杯敬我们相识一场。”
对文明人有文明的处理方式,这是阿敬最讲文明的一次。
院长看张柏丞的脸从白逐渐变红,看出他不胜酒量,刚才喝一杯已是极限,要再喝,别酒精中毒了,“这杯我来喝吧。”
但他的手还是被阿敬按住,轮不到他喝。
这时,张柏丞放在桌面上的手机忽然响了,阿敬看过去,上面的备注写着颜烟。
这电话,来的真不是时候。
张柏丞接通,想起身出去接,但因喝了??酒,脚步有些虚浮,绊了一下,拿着手机的手指不知何时按了扩音,颜烟的声音传出来:“柏丞哥哥,你是被谭凛川叫去吃饭了吗?”
那声音充满了担忧和关心。
这回轮到阿敬后背发凉了,只听圆桌对面的谭凛川道:“把手机给我,我同她说。”
张柏丞的动作迟缓了一步,手机已从圆桌的玻璃台面滑到对面的谭凛川面前。
张柏丞:“把手机给我。”
谭凛川没碰手机,只对着手机里的人说:“怎么,我不能和你柏丞哥哥吃饭?”
颜烟忽然如此清晰地听到谭凛川的声音,外加张柏丞喊的那一句,她的心脏骤紧,焦急道:“谭凛川,你想做什么?”
谭凛川浅笑道:“没做什么,请你的柏丞哥哥吃饭喝酒。我们相处愉快。”
那浅笑不达眼底。
“你们在哪里?把手机还给他。”颜烟又气又急,张柏丞文质彬彬不是谭凛川的对手。
“心疼了?”谭凛川的脸上忽而冰寒,连那抹假意的浅笑都消失了。
颜烟的脑海里忽然浮现了那日被困在环岛路,他开车过来的场景以及那些供应商和催债公司的人最后的惨状,他的无所顾忌,他的手段和冷血狂拽超乎她的想象。
只听吧嗒一声,手机被谭凛川修长的手指一推,从圆桌这边又滑到了张柏丞的面前。
整个包间安静得让人窒息,连院长和几位领导也都不敢再说话,谭凛川这会儿看似闲散,看着张柏丞接过电话,他轻声安慰颜烟;“我...没..事,别..担心。”
酒精逐渐控制了他的大脑,让他说话变得有一点的结巴。
颜烟一听,更加的焦急,只怕谭凛川对他不利。张柏丞不是她大叔二叔那样见利忘义的人,也不是那些逼人太甚的供应商们,他只是一个安心治病,专注科研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的理想青年,他没有做错任何事,谭凛川没有资格欺凌他。
她挂了电话就往饭店赶,在门口看到了谭凛川和张柏丞等人,张柏丞穿着白衬衣牛仔裤,面容清隽,站在那一行人之中尤其的格格不入。
“小烟。”张柏丞看到颜烟先打了招呼,他大脑清醒着,只是行动上稍迟缓一点而已,这会儿强撑着等颜烟过来。
男人的较量是原始的雄性对雌性的争夺,是无声的,也是激烈的,张柏丞也不例外。
“柏丞哥哥。”颜烟过去,想扶着张柏丞,她一眼就看出他快要站不稳。
但是她还未靠近张柏丞,她的手臂就被谭凛川抓着:“颜烟,你考虑清楚再决定要不要过去。”
谭凛川对颜烟已耐心用尽,追猎物,虽享受追的过程,但追太久还没有收获,那便要开始围剿了。
他的手掌力道恰如其分地握着颜烟的手臂,让颜烟不痛但也挣脱不开。
张柏丞过来,“请你放开她。”他想把颜烟拽回自己的身后,也握住了颜烟另一只手臂,他看着谭凛川没有畏惧,提高音量强调了一遍:“谭先生,请你放开她。”
谭凛川没有理会张柏丞,只是居高临下看着颜烟:“跟他走还是跟我走?你选!”
颜烟抬眸看着他,他的五官深邃立体,轮廓如雕塑过一般,可长得这样帅的男人,为什么是个恶魔?
她知道,他嘴上说让她选,她根本没得选,可是,她想赌一回,想再抗争一回,她在众目睽睽之下,从谭凛川的手掌之中抽离出自己的手臂。
“柏丞哥哥,我们走。”
“颜小姐!”阿敬在后面叫她,她知不知自己这样离开会招致什么?
但颜烟头也不回地打开车门,让张柏丞坐进去,她开车带他离开,一眼没有回头看谭凛川。
她表面看似镇定,实则背后出了一层薄薄的冷汗,如有一双利刃插在她的后背上。
直到她的甲壳虫离开了所有人的视线,那股冷意才稍缓了一些。
把张柏丞送回家后,她再赶往医院,她其实心里很慌,她今天意气用事,不知谭凛川会如何对付她,或者对付张柏丞。
颜家炳清醒地躺在病床上,头脑一天比一天清醒,只是身体却瘫着动不了,此刻见到颜烟回来,开口让她坐近一点。
“爸,怎么了?”颜烟坐在床侧,握着他凉凉的双手。
颜家炳慢慢说道:“小烟,柏丞已经帮我把出国治疗的材料准备齐全,你作为陪护人员一起过去,我们从邻市出发。”
颜家炳清醒的这几天,已从王洁那把最近发生的所有事都听了一个大概,不安感越发地强烈,这几天大脑没有停止过,一直在琢磨如何离开,他自己是否能离开不重要,重要的是要颜烟离开。
颜烟点头:“等你身体好一点,我们马上出发。”
她心里忐忑,从海港市如何去邻市亦是困难。
颜家炳低声说:“我们家在港口的实验基地有一条通道,通道链接跨海大桥,从那离开。”
颜烟震惊:“什么通道?”
这是颜家炳的秘密,当年创业赚的第一桶金买下港口这个实验基地时,他也并不知有这个通道。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海港市从前是殖民地,对陆地和港口海洋等曾大兴土木进行过整体的规划和改造,这个通道大约是当时战争时期为了输送物质而建的,颜家炳发现之后,开始也没有留意,毕竟整个港口有不少殖民地时期留下的各种遗址。
只是后来厂子发展壮大之后,他手头经济宽裕了,便从外地请了师傅来修复,没想到不是断头路,真能修通,但他留了心眼,一直保密着没有对外宣传。
那时没曾想过会有这样的用途,
他简单地跟颜烟说明了情况,因为说话还不是很利索,磕磕绊绊的,颜烟只听了一个大概。
颜家炳:“我之前以为谭凛川只是想垄断港口的生意以便为他们谭氏的非法生意提供便利,现在想来,他的目标极有可能是这个通道,应该是近一年他才确定,通道在我们的实验基地,所以才如此咄咄逼人。”
殖民地时期,海底的交通枢纽交错复杂,大多数早已废弃是断头路,如同迷宫一般,只有颜家的实验基地下是保存完好的,价值巨大,这也是颜家炳一直没有对外声张的原因之一。
“总之,阴差阳错,给我们留了一条救命通道。我已经把具体地址和钥匙都交给了张柏丞,你们今晚就走。”
说着,病房的门被打开,张柏丞不知何时已经站在门口,玉树临风,站姿挺拔,哪里有半分醉意?
他过来牵着颜烟的手:“装醉的,否则无法让他们放下戒心,今晚是个好时机,我先送你离开。”
他本来是计划要等颜家炳的身体康复得差不多,计划周全之后再离开,但他和颜家炳都知道,计划再周全,也很难带着颜烟离开,而今晚,在谭凛川和阿敬都以为他喝醉了,放松警惕,是离开的最佳时期。
颜烟看他此刻非常清醒,才确定他是真的装醉了,但是:“我要和爸爸一起离开。”
她无法抛下爸爸独自离开。
颜家炳颤悠悠说道:“颜烟,你如果爱爸爸就听爸爸的,现在,马上跟柏丞离开,我答应你,我的身体一旦好点,会马上出国和你汇合。”
颜烟眼泪直流,摇头:“爸爸,我不走,你一个人在这怎么办?谭凛川如果对付你怎么办?”
颜家炳:“我这里有你王姨照顾,你不用担心。谭凛川要的是你,没找到你,他不会对我怎么样。小烟,你只有保护好自己,才是对爸爸最大的爱护,快走。”
颜家炳全身动不了,只有那眼神越发地严肃到凌厉,最后是猩红,见颜烟站着不动,他用尽了权利,声音嘶哑:“柏丞,带她走。”
颜烟不肯,被张柏丞揽着肩膀一步三回头地离开。
深深的夜,整座城市从白日的喧嚣归于宁静,环海路阵阵的海浪声,无边无比的大海像是能把人吞噬,张柏丞雇了一辆车载着他们悄无声息地到达海港的实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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已然如此,颜烟知道没有回头路,所以随着张柏丞努力奔跑,他紧紧地牵着她的手,通道入口在颜家炳办公室那面展示柜的后面。
展示柜是颜家工厂从早期到现在每次迭代的锚链,一环扣着一环,颜烟一直以为只是普通的展示柜,没想到,它是一个巨大的锁,或者说更类似于孔明锁,用钥匙打开之后,还需要解锁,只有颜家炳有解锁的方法,教给了颜烟和张柏丞。
通道比颜烟想象的大很多,是一个海底隧道,两面墙上竟然还有不少雕刻和彩绘,完全不像是运输物质专用的,只是颜烟也无暇多想,她们必须快速离开,到跨海大桥从那真正离开谭凛川的地盘。
“怕吗?”张柏丞问她。
“不怕,只是不舍和担忧。”不舍这座从小长大的城市,这次逃离,不知何时才能再回来,还有担忧,担忧爸爸的病情。
张柏丞:“以后有机会,一定会再回来的。”
他紧紧牵着颜烟的手往前走,颜烟的手很纤细柔软,而张柏丞的手不同于很多男人的粗旷或者粗糙,竟也是柔软细腻的。
颜烟想到,他是医生,尤其是心脑血管方向的,需要精细的动作,平日应该很注重手部的保养,所以才如此的柔软。
“柏丞哥哥,对不起,这件事本跟你毫无关系,却让你为我如此奔波,把自己陷入危险中。”颜烟觉得愧疚,她和谭凛川之间的事把却把无辜的他牵连进来,深夜陪着她逃离。
张柏丞牵着她的手紧了紧:“别说这些,是我心甘情愿的。”
张柏丞不是没有谈过恋爱,他是骄阳一样的存在,从不缺追他的女孩子,但,也因此,他大多数时候都很被动,就是到了年龄,看着顺眼不烦,便按部就班地谈,最后全都无疾而终,是女孩们觉得他无心,完全感受不到他的爱。
说到底,他是一个感情淡泊的人,他对女孩们也只是喜欢,很难达到爱的程度。
而颜烟,让他莫名升起的怜惜和强烈的保护欲,他想,大概是爱,所以才让他的情绪不像以前稳定,有了起伏和跌宕,他愿意为自己难得的热烈买单。
颜烟的手被他紧紧牵着,她其实也说不清对张柏丞是喜欢更多还是依赖更多,但有一点可以确定,他给她安心。
幽幽暗暗的海底隧道,紧牵着的双手一直狂奔,直到远处有了星星点点的星火,海浪的声音再次响起,那里应该就是跨海大桥,已出了海港市的地界,有车在接应他们前往邻市。
颜烟的心跳加快,掌心不知是紧张的,还是因为跑的,全是汗。从隧道出来,外面的星空还跨海大桥上的灯火,太刺眼,让颜烟的双眼一时不适应,她闭了闭眼,想缓冲一下,而这时,忽觉身边的张柏丞僵了一下,牵着她的那只手也更加紧了紧。
颜烟猝然睁眼,就看到桥上的灯火并不是跨海大桥上的路灯,而是一整排的黑色轿车并排挡在桥的中央。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谭凛川穿着一身黑,倚在最中间的那辆车的前头,如一道黑影子,旁边每辆车也都站着两个黑衣男人,把跨海大桥堵了一个严严实实。
他一句话没说,只是那么静静看着颜烟,但那眼睛比四周黑沉沉的大海更恐怖。
颜烟全身都在颤抖,想惊叫,想发疯,那是被命运扼住了咽喉,窒息,无法逃离。
张柏丞雇的接应他们的司机,此刻被阿敬的两名手下控制着,一动也动不了。
“你放开他。”张柏丞朝谭凛川喊,他不信在这样法制的社会,还有人能如此明目张胆的嚣张,他把颜烟拉到自己的身后护着,怒目看着谭凛川。
两人的气质大相径庭,张柏丞的文质彬彬在谭凛川面前显得那么的无力。
谭凛川的视线落在张柏丞和颜烟紧紧相扣的十指上,如利刃,一眼能把人刺伤。
“颜烟,你不乖!”他终于开口说话,那声音在空旷的夜空里,伴随着阵阵的海浪声,让人全身发寒,他的怒火毫不隐藏。
“你们干什么?”
不等张柏丞和颜烟反应,他的手下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把两人分开,分别控制住了他们。
“谭凛川,放我出去。”颜烟挣扎之间被扔进车内,车门瞬间锁住,只有车窗留了几十公分的空隙,够她和外面交流。
“谭凛川,放我出去。”她拼命喊,拍打着车窗,眼睁睁看着外面的张柏丞被按在她这辆车的车前头,他的脸贴着车前盖,苍白的双手也被按在车前盖上。
“柏丞哥哥,你们放开他。”颜烟拍打车窗,想出去出不去。
张柏丞的五官几乎被按得扭曲,也大声喊着:“小烟...,谭凛川,你放开她。”
海港的夜风吹得人心发凉,只有两人的声音在夜空里回荡着。
谭凛川靠着车窗,回头从窗户看着里面的颜烟,“这么苦情?是我棒打鸳鸯了吗?”
那深邃的立体五官有着摄人心魄的俊美,可却是恶魔一般的存在,颜烟哭着:“谭凛川,求你放过我们。”
她的目光从谭凛川的身上又落到外面张柏丞的身上,张柏丞文质书生哪里遭遇过这些,他奋力反抗,又担心车内的颜烟,两人真像是苦命的鸳鸯。
谭凛川的手捏起颜烟的下巴,他并不想伤害她,对于喜欢的女人,自然是怜香惜玉的,只可惜她不听话。
颜烟的泪湿了脸颊,眼底白皙细腻的皮肤因为近期的压力,有了淡淡的青色,看着更加的楚楚可怜,他捏着她下巴的手并未用力,重复晚上在饭店门口的问题:“跟他走,还是跟我走?”
他这两天的耐心已经用尽。
车前盖上的张柏丞也听到他的话,大声嘶喊挣扎着:“别听他的,颜烟,别听他的。”
自身难保依然心心念念着颜烟,他的双眼通红,苍白的掌心因为拍打着车前盖变得通红而疼痛。
“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给我老实点!”阿敬捶了一下他的肩膀,换他控制着,张柏丞再次紧趴在车前盖上,那双手挥动拍打着。
阿敬恶狠狠道:“想要这双手,给我老实点。”
跨海大桥灯光如昼,张柏丞被按着,扭曲的五官和车内颜烟痛苦的五官在车窗上重叠着。
阿敬的威胁不是说说而已,他只需稍稍用力,张柏丞的肩膀就能碎裂,赖以生存的拿手术刀的手也能毁于一旦。
颜烟被困在车内,像是陷入无声的世界,她大声地呐喊却发不出声音一般,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张柏丞在外面痛苦挣扎着,痛苦地想往她这边来,不顾自己的双手,要把自己的职业生涯堵上。
“我跟你走,我跟你走。”她对谭凛川哭喊着,声音终于从她的嗓子发出,飘到窗外,收入那双摄人的眼眸之中。
她认命了,也认输了。
从遇到的第一天开始,她就该知道一切的抗争都是徒劳。
一整排堵着跨海大桥的车终于一辆一辆有秩序地离开,张柏丞被阿敬送回家。
颜烟颤抖着蜷缩在车后座,紧靠着车门,和谭凛川隔出一个人的距离,她心死如灰,这个世界完全颠覆她的认知,背离她接受的教育,原来,有人真的可以为所欲为,真的可以掌控别人的人生,让她生就生,让她死就死。
谭凛川一路沉默着,他的怒火随着车流似终于消失得无影无踪,但他依然沉默着没有再靠近。
车经过熟悉的环岛路,颜烟忽然清醒一般,看向谭凛川问:“我爸呢?”
她不知道自己没有逃离成功,爸爸会怎么样?
谭凛川这才抬眸看她:“我说过,我会治好他。”
“柏丞哥...张柏丞呢?”她又问。
谭凛川大言不惭道:“我很惜才,哪舍得真废他的双手。”
颜烟并不相信,她今晚若是没有跟他走,张柏丞定然是双手不保。
“你们把他怎么了?”
“回他该回的地方,只要他听话,我没时间陪他周旋。”
颜烟依然紧靠着车门,她被命运打碎了肋骨,再没有力气抗争了,只低声哀求:“谭先生,可以送我回医院吗?我想看看我爸爸。”
谭凛川沉默不语,但也没有吩咐司机送他们去医院,车驶出环岛路后,往一处别墅区开。
别墅区的植被茂盛,郁郁葱葱的一路环抱整个小区,车停下之后,天空已泛起鱼肚白,竟然已过了一夜,天就要亮了。
“下车!”
谭凛川先下车后,绕到颜烟的那一面,打开车门,附身看她。
颜烟不自觉往里缩,心里充满了恐惧,然而她这无声的抗争自然毫无作用,谭凛川弯腰,把她从车内抱了出来,径直往别墅里边走去。
他身上犹如朝露,潮湿而阴冷,颜烟在他怀中不由轻颤,她知道即将要发生什么,这个男人的目的,从开始就是为了这个。
他知道她最在意什么,爸爸,工厂,张柏丞,每一样她在意的东西,都被他控制着,逃无可逃。
从别墅的院子往里走的这一路,是那么的漫长,像是她人生的分界点。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别墅区临海而建,二层阳台能看到远处的海景,此刻日出一片朦朦的金光,海面微波翻腾,卧室内白色纱帘浮动。
颜烟如同一抹失去生命力的云朵,被扔至那张柔软雪白的床上时,轻飘飘地浮在上面。
当谭凛川的双手支撑在她的两侧,低头吻上她时,熟悉的触觉和气息侵袭,她心里涌起难言的悲痛和酸楚,抬手使劲推开他:“谭凛川,不要。”
是抗争,是哀求。
而他的唇从她的唇滑至她的脸颊,不再是朝露的清凉,有了晨光的炙热,他忽地伸手绕过她的纤薄的后背,把她从柔软的床上抱起圈于怀中,
“晚了。”
从他见她第一眼开始,就晚了。
男女身型的悬殊,力量的悬殊,颜烟的那点力气毫无作用,捶打在他胸前只有一丝丝的刺痒,痒得谭凛川心慌意乱,眼眸发红。
独栋别墅的清晨寂静如斯,只有二楼偶有动静,不知何时,谭凛川的车在院子里呼啸而走,划破清晨的寂静。
颜烟独自躺在那张大床上,如同碎了一般,披散着头发,苍白着脸,呆滞地看着被微风浮动的白色纱帘,太阳一点点升起,蔚蓝色大海的海平面上闪着晶莹剔透的光,阳光照进房内,照在她的身上,依然觉得冷,她蜷缩在床角。
不知何时,房门被从外面忽然打开,熟悉的声音传来:“小烟!”
“小烟,这是怎么了?”
是王姨,她看到床上躺着面色苍白的人踉跄着跑过来。她早晨迷迷糊糊的准备去医院,刚下楼就被谭凛川身边的阿敬拦着带到这栋别墅来,要她过来照顾颜烟。
颜烟的眼睛终于有了聚焦,声音沙哑叫了声:“王姨?”
见到亲人眼泪又夺眶而出。
王姨搂着她,上下打量着她:“谭凛川有没有欺负你,啊?有没有欺负你,我去找他去。”
颜烟是她看着长大的,说是半个女儿也不为过,今天这样的场景,她一看就知怎么回事。
颜烟摇头,“没有。”
可是和真的欺负又有什么区别?
他离去时,眼眸猩红又狠戾,狠狠咬着她的唇,要把她吃了似的说:“别哭了,扫兴!”
“你最好做好准备,我耐心有限,下次不一定有今天的好心饶了你。”
他说完,便摔门而出了。
王姨上下打量她,看她身上撕碎的衣服,眼神避开了她匈前红色的星星点点,都这样了,怎么可能没有真欺负?谭凛川又怎么可能放过她?
只是颜烟既然不说,她也不拆穿,给女孩子留点面子,心里是真心疼,娇生惯养着长大的孩子,如今吃尽了苦。
“饿不饿?王姨给你做早餐。”她刚才来时,阿敬简单给她介绍了这栋别墅的各个区域,强调了冰箱里什么都有,够她们吃上一个月了。
颜烟摇头,从昨夜逃亡到早晨的动荡,体力耗尽,却丝毫感觉不到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饿。
“不饿也要吃点东西,我下楼给你拿牛奶。”
“王姨,我爸怎么样?”颜烟叫住了她,最担心的就是爸爸,如果知道她没有离开,不知他会怎么样。
王姨一顿:“他很好,他不知你没有离开海港市,以为你和张医生在飞机上。医生说他很积极配合治疗。”
王姨今天其实还没有去医院,来别墅的这一路,阿敬嘱咐他,为了颜家炳的身体着想,别告诉他实情。
阿敬说:“你放心,谭先生会请最好的医生治疗,让他康复。”
王姨哪里敢说什么?
颜家炳的病最怕刺激,要是让他知道颜烟如今被囚禁在这,这幅模样,他不定得成为什么样。
谭凛川是打定主意,她如果不听话,就不让她见她爸爸了,把她永久地关在这里。
“柏...丞哥哥呢?”她小心翼翼地问出口,深怕再给他招来祸端,只是昨夜,他趴在车前盖上的痛苦和挣扎,让她也痛苦愧疚,这些本与他毫无关系。
王姨:“阿敬说张医生出国了,如果没有特殊情况,不会再回来。”
不回来就好,那才是他的人生。
而她的人生呢?
她不知道。
她常常坐在阳台上,一坐就是一整天,人生从朝气蓬勃到嘈杂纷乱最终归于这样一种平静之中,好像她是这栋别墅的女主人,每天在等待着忙完公事回来的先生一起共进晚餐。
陪谭凛川晚餐,是她一天之中唯一要做的事。
王姨原本被阿敬带来别墅照顾她,但是她求谭凛川让王姨回去照顾她爸爸。
“如果王姨长期不出现,我爸爸会怀疑的,求你了。”住进别墅之后,她从不开口和谭凛川说话,一天天的也不吃饭,王姨做的饭,凉了热,热了凉,最后只能倒了,拿她毫无办法。
那是她第一次开口和谭凛川说话,他放下手中的事看她:“她走了,你能好好吃饭?”
她郑重点头:“我会好好吃饭。”
她知道,他不喜欢她太瘦,说摸起来手感不好,逼着她一日三餐都要吃。她知道,他喜欢那次在私厨遇到的那种。
白日只要他不在,她便不吃,晚餐她躲不过,只能坐在他的面前麻木地进食。
“不好吃?”谭凛川见她半天才吃上一口,放下筷子看着她问。
“吃饱了。”颜烟回答。
谭凛川看着她眼前的碗,米饭只吃了三分之一,这叫饱了?
他给她盛了一碗汤,往她的碗里夹菜,不用开口说话,只要看着她,便威慑十足,让她不得不吃。
再鲜美的汤,她喝着也无味,大约是她喝得太慢了,他忽地拿过她的汤勺:“张嘴!”
颜烟:“我自己会喝!”
但是谭凛川伸手,捏着她的脸颊,迫使她张嘴,把汤送进她的嘴中。
他一口汤,一口米饭地喂她,颜烟努力地往下咽,眼里对他充满了恨意。
“恨我?”
“吃饱了才有力气恨不是吗?”
在他的强迫之中,那碗汤和米饭全被颜烟吃了进去,谭凛川从餐桌抽了一张纸,替她擦着唇角,慢条斯理地说:“记住,只有自己足够强大,才有资格说不。”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颜烟太久没有吃这么多饭,只觉得胃里堵得难受,在谭凛川松开她之后,她忽地起身,跑进卫生间的马桶上吐了一个昏天暗地,把刚才吃进去的全吐了一个干净。
好一会儿,她起身,转头看到门口倚着的脸色铁青的谭凛川,她害怕地解释:“我不是故意要吐。”
她怕他再强迫她吃,她没有办法一下吃那么多东西,现在吐空了,整个人也舒服多了。
破天荒的,谭凛川没有再强迫她,只是说:“去洗洗换件衣服。”
刚才吐的时候,衣角上溅了几点污渍。
“好。”她乖顺地上楼换衣服,她很久没上称也不照镜子,只是穿在身上空荡荡的衣服,让她知道,自己看起来一定很丑。
丑点才好,谁愿意每天对着骨瘦嶙峋的女人?
等她下楼之后,佣人已把餐厅收拾干净离开,谭凛川在沙发上坐着,后面的落地窗外是院子里生长茂盛,错落有致的花草,地灯上偶尔几个飞虫飞过,颜烟坐在他的对面,视线落在他身后的院子里发着呆。她和爸爸的家也有这样一个院子,只是被卖了之后,以后再也回不去了。
对面的谭凛川啪嗒一声,扔在她面前一个文件袋,她不明所以打开,呼吸一窒,是她爸爸这半个月的身体报告。
虽还瘫着,但是说话越来越流利,手臂能自主抬起落下,她的眼底有了氤氲雾气,和爸爸的努力比起来,她在这自暴自弃是为什么?
她真伤了自己,仇者快亲者痛罢了。
那一夜,她侧躺着,看着窗外远处波涛汹涌的黝黑的海平面,想着人的心或许也如此,无论黑夜有着怎样的动荡,天亮了总会恢复平静。
谭凛川从后面抱着她,长臂环绕着她,他有时候在这留宿,有时候吃完晚饭就走,颜烟知道他很忙,偶尔从他通电话中能知道,他正在忙着把地下钱庄的钱洗出去,那些巨额以及巨额背后的老板都是麻烦。
大约是她现在比以前更瘦,让他毫无兴致,所以每晚,他只是抱着她睡,并不碰她,怕把她折碎了。
往常,颜烟在他的怀中整夜一动不敢动,今晚,因为想到爸爸,想到自己的人生不该从此被困于此,或许想得投入,也或许适应了,她一时忘了自己被他圈在怀中,叹口气,转了一个身,转身的刹那,才想起背后的谭凛川。
他深邃如海的双眸此刻正看着她,她想再转身已来不及,他收紧手臂,低头吻下来。
难得的温柔,浅浅地吻着她的唇。
但他的手臂却是不动声色地强势地圈着她的腰和后颈,让她退无可退。
夜色朦胧,白色的纱帘在微微地晃动,细凉的风吹在颜烟的后背上,冷热交替着,如同他们紧贴的身体。
谭凛川前所未有的温柔,颜烟呜咽着想往后退,但退不了一点。
她知道的,他们之间迟早会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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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她偶尔心存侥幸,希望他看不上这样毫无美感的她。
她自己或许没有意识到,她的害怕和恐惧远远超过反感,而谭凛川敏锐地感知到了,所以他行动上虽强势不容她退缩,但态度却温柔体贴和充满耐心,他安抚她:“别怕。”
颜烟又冷又热,大脑一片混沌之际,只有一个意识冒出来:“谭凛川,我想回工厂工作。”
她知道,这是她能抓住的最好时机。
谭凛川听到她莫名冒出来的话,忽笑,声音暗哑:“该不该表扬你聪明?在这样的时刻提要求,知道我拒绝不了?”
颜烟知道工厂不一定还守得住,但无论如何,她想回去尽她所能守着,等爸爸康复后,能够完整交到他的手中。
她要为她受的这一切找到一个心里支点,否则她过不了自己心里这一关。
“可以吗?”她颤着声音问。
“可...以。”谭凛川在说出可以两个字,忽地,重重的一
颜烟
颜烟不知该怎么形容那一夜。
她只记得后来她一直哭,一直哭,而谭凛川也不像白天那样凶神恶煞,大约是真的怕她会断掉,全程都很温柔。
当她昏睡过去,醒来时,已经是第二天中午,而谭凛川早已经不知踪影。
她忍着酸疼下楼,在一层楼梯口看到了一段时间没见的王姨,王姨也看到了她:“小烟,你醒了?”
“王姨?”
颜烟避开视线,不敢和王姨对视,拢紧了自己的衣服,密不透风。
“阿敬请我回来给你做饭,你怎么瘦了这么多?”
王姨并未注意到颜烟的异常,毕竟颜烟住在这里有些时日了,在她看来,早就是谭凛川的人,该做的早做了,并不觉得今天有什么不一样。
王姨准备的午餐很丰盛,但是颜烟实在没有胃口,吃了几口就放下碗筷。
王姨见到:“你怎么吃得比你爸爸还少,这可不行,人是铁饭是钢,多少再吃一点。”
王姨不允许她下桌,盯着她,要她吃:“只要人健康平安,没什么坎是过不去的。”
颜烟重拾起筷子,虽味同嚼蜡,但逼着自己又多吃了几口,“王姨,我爸怎么样了?”
王姨:“好着呢,谭凛川还算个人,给你爸爸安排在最好的病房,请的院里最好的医生康复,这几天,手能动了,慢慢会好的。”
“他有没有问起我?”
“他一直以为你和张医生在国外,不敢跟你们联系怕连累你们,所以没有问,只要你们好,他就好。”
颜烟闻言,眼里有着氤氲水雾,能骗一天是一天。
王姨每天来别墅负责颜烟的早午餐,再陪着说说话,然后回医院照顾颜家炳,每天忙的不亦乐乎,她一点不觉得累,常挂在嘴边的话便是:“只要忙活起来,就有希望。”
颜烟自从那晚和谭凛川提要回工厂上班之后,一连几日,她都没有再看到谭凛川。
她心里有了一丝的希望,或许,他睡过之后发现了她的无趣,所以放过她了?
这个想法随着谭凛川消失一周而愈加明确。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这栋别墅平时冷清,无论园丁还是保洁都是在限定的时间干完活就不见踪影,大多数时候,颜烟都是一个人在别墅待着,她扩大了自己活动的范围,常常到院子里站着,不再终日只在阳台上晒太阳看海。
脑中因为这个想法而隐约兴奋,在王姨离开之后,她也紧随其后,沿着别墅后面的那条绿荫小路往外走,绿荫路的两侧种满了鲜花,景色怡人,但她无心欣赏。
这个别墅区大约顾及到每位业主的隐私,每一栋之间的距离很远,要遇到一位活人并不容易。
初时,颜烟只是试探地往外走,她不确定是否能走出去,不确定谭凛川是否找人看着她。
但是,当她走了十多分钟畅通无阻之后,那份不安和忐忑被兴奋所替代,或许,谭凛川睡过之后就失去了兴趣,放过她了。
她的脚步越来越快,越来越轻,马上要走出绿荫小路,前面就是环海公路,远处海岸边上谭氏的办公大楼是环海路的地标建筑。
只要远离这里,她就是重获自由。
她一路小跑着,当她从绿荫小路上出来时,蓦然,一辆车停在了她的面前拦住了她的去路。
开着的车窗露出谭凛川那张精雕的侧脸,斑驳阳光打在他的深受,他转头打量着车外的她:“想去哪里?”
颜烟披着黑色长发,小脸干净素白,身上的白裙宽松,脚上也是白色的低帮帆布鞋,她戛然站在绿荫道的尽头,错愕地看着他,她的身后是一片树林,满地的鲜花,她如误闯人间的仙子俏生生地站在他的面前。
这幅模样和这一周不时浮现在他脑海里的差不多,只不过她所处的背景不一样,一个在柔软的床上,一个在这小路的尽头。
“上车!”他哑着声音道,忙了一周,放下公事第一时间想到的就是来这。
颜烟那些兴奋如被当头一盆水浇灭,透心的凉,她本能地往后退了一步,微风吹拂着她的白色裙摆,也勾勒出她纤细的身姿,谭凛川素来没有什么耐心,推开车门,准备要下车逮人时,颜烟很识趣地主动上车,跑不了便不徒劳做无用功。
她上车,身上的淡香沁鼻侵扰着谭凛川,和他想着的味道一模一样,这一周,因繁忙没有回来,但她的一日三餐,日常起居,这边的人自然事无巨细跟他汇报。
车沿着别墅区外的柏油路行驶了几分钟再拐进小区,到达别墅的院子停下。
颜烟在车上时,便已感受到旁边男人的雄性本能,他并没有她以为的睡过就没了兴趣或者腻了,反而更加的明目张胆,不隐不藏,从车上把她抱起直达二楼卧室,扔进浴室。
一周时间,足够她身体修复好上回的不适;
一周时间,也足够她内心接受这一段的关系;
所以谭凛川这一次虽还是温柔,但显然,这温柔无法持续太久便本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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尤其最后的时刻,说他是凶猛的兽也不为过。
颜烟不知道,人怎么能这样?
从前在车里或者梦境中,甚至一周之前,都不作数,此刻的他,才是真实的他。
一次又一次,从黄昏到深夜。
她额前的头发全湿了,人要虚脱,靠他喂她喝水才得以清醒。
她必须保持清醒,要和他谈回工厂的事,否则他再消失一周不见踪影,她又耽误一周。
已不再想着逃跑的事,在这海港市,爸爸还在医院,她能跑到哪去?
谭凛川也知自己今天狠了一点,看她汗涔涔陷在那张大床上,不是无动于衷,到底有些心疼的,从抽屉拿了药要给她消肿。
他一靠近抬她的脚踝,她就本能地一缩,心有余悸看着他,戒备着他。
他没好气道:“不想明天还疼的话别动,给你抹药。”
他说的自然而然,却让颜烟脸红了一半,“不要,没关系。”
她不知道那里还可以抹药?
但谭凛川一向我行我素,他觉得要做的事,谁说也没用,按着她的脚踝,推开,强行给她抹药。
颜烟一声不吭地接受着,之后又被他忽地抱起,她小声惊呼,恐惧地问:“你还要做什么?”
他:“换一间房睡,明早保洁来换床单。”
颜烟的视线落在那张大床上,马上转移了视线当没看见。
谭凛川没放过她的表情,心情极好地笑道:“不多喝点水怎么行?我早说过,你会喜欢的对吗?”
颜烟摇头,她不喜欢,一点也不。
换了另外一间卧室,在原来那一间的另一个方向,这个方向的阳台是对着整个别墅区,能看到园区的景观,虽是深夜,但园区的夜灯是精心设计摆放的,整个园区都有着朦胧的美感。
颜烟几乎沾着枕头就睡着了,但是强撑着意识,最后要求:“谭凛川,你答应我回工厂上班的。”
“嗯。”
“我明天就要去。”
“你明天能起来再说。”
颜烟之后很快就昏睡过去,这一次比上回还夸张,醒来时,已经是下午两点了,她很久很久没有睡过这样一个长觉,谭凛川自然已不见踪影,王姨给她做好饭,只留了纸条去医院了。
偌大的别墅,只有颜烟一个人在,只是她不再幼稚地想着逃跑,但她也不想再这么一天天地等待着谭凛川的安排。
想必他就是在床上搪塞她敷衍她而已。
她吃完饭之后,第一次主动给他打电话,但是电话没人接。她只能给阿敬打电话。
“颜小姐?”阿敬接到她的电话有些意外。
“谭先生在吗?”她问。
“他在开会,你有什么事,我替你转达。”
“没事,麻烦你转告他,开完会给我回个电话。”
“好的。”
阿敬挂了电话,继续在门外守着,会议室里是谭老先生的几位老朋友,正在商讨钱庄的事。
谭凛川虽是晚辈,但现今的身份地位摆在那里,做在那里就能震场。
只是他那衣领没个正经,不好好系着,上面的抓痕明显,不知昨晚在哪个女人窝里鬼混。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年轻人,正是身强力壮的时候,精力旺盛,让人羡慕。
只是现在这样关键的时刻,钱庄的钱再不弄出去,迟早要被警方查到,如果出事便难办了,所以其中一位劝他:“凛川,你平日怎么玩我们没意见,但是现在关键时候,你得收敛一点。”
多少男人最后都折在女人身上,红颜祸水从古至今都是血泪教训。
谭凛川听完他们的劝告,浅笑着没有任何收敛,语气狂拽:“既然平日没意见,现在关键时刻,更应该闭嘴不是吗?”
“你...”那个长辈气得指着他,好心被当成驴肝肺,想骂他不识好歹,被旁边另外一位长辈拦着了,谭凛川不如谭老先生讲究是个体面人,他自小就目中无人,狂妄自大,尤其他接管谭氏之后,更不把他们这些老家伙放在眼里,偏偏他们又都仰赖着他吃饭,不敢真得罪他,所以别逞一时口舌之快。
另外一位长辈语气温和,忧心忡忡道:“钱庄的钱是小事,但是背后的客户,尤其一些官员,牵连甚广。上边把谭老带走,表面是洗钱的案子,实际是想从他身上撬开钱庄后面的名单,他在里边不知能支撑多久。”
谭凛川听到这,眉宇间的戾气也突起,这些才是关键,钱如果没有洗净,这些钱的来源一旦被查处,牵连出来的客户名单,足够整个政界震旦了。
当初,沈鹰州犯了事,能拿他父亲将功补过,自然是因为他父亲背后的这些名单,单是他父亲还不够资格。
这样一来,他父亲在里面也危险重重,怕被人封口。
把地下钱庄的钱快速洗净,已经迫在眉睫,这也是谭凛川最近在忙的事。
说到沈鹰州,几位长辈都带着一股愤恨:“那个姓沈的,当初把谭老送进去,他现在如果不帮这个忙,让他在海港市吃不了兜着走。”
只要人在海港市,沈鹰州就是被动的,他们不理解一向心狠手辣的谭凛川,这次面对沈鹰州,为何变得仁慈,迟迟不动手。
他们此刻义愤填膺地说着要给沈鹰州一点教训,见谭凛川并没有开口反对,那就是默认了他们的想法。
几人便筹谋着该怎么去对付沈鹰州。
这个会议开了半天,谭凛川始终没有发表意见,只在快要结束的时候,态度变好:“地下钱庄的事,我已经在解决。但我父亲在狱中的安全还有劳各位。”
这是他的命令,他父亲在狱中,人身安全得不到保障,需要他们去走动打点关系。
“这个你放心,谭老的安全就是我们的安全。”
散会后,谭凛川回到办公室,阿敬进来给他汇报:“颜小姐刚才电话找您。”
“知道了。”谭凛川也看到了自己手机上的未接电话。
昨夜种种浮现在脑海里,回拨电话过去时,会议室的烦心事已忘了大半,接通后,唇角不自觉噙了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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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知道她打这通电话的目的。
颜烟忽视他的调侃,只说:“谭先生,你之前答应我可以回工厂上班的。”
“谭先生?叫这么生分?”偶尔叫一声也就算了,听多了便烦了。
颜烟拿着电话的手稍顿,听他顾左右而言他,忽视她的诉求,她心里隐约生气。
“谭叔叔?谭凛川?”她压着生气,试探地叫他。不想为这些无关紧要的小事和他生气。
“不好听!”他笑着拒绝。
“那你想听我怎么叫..称呼?”
谭凛川原想说像昨晚那样,但又收住了,知道她脸皮薄,惹她真生气对他来说并没有好处,所以改口道:“随便你吧,你高兴就好!”
颜烟??
被他这么一打岔,她差点忘了打这通电话的目的,“我明天可以去工厂上班吗?”
她再次问。
他这次没有再岔开话题,只问道:“去工厂上班,你知道你们家工厂现在是什么情况?你去了打算做什么?有具体的计划吗?还是只是找一个借口离开别墅?”
他几个很基础的问题抛过去就把颜烟问住了,当时供应商追债的款是谭凛川付的,还有银行的贷款早已经逾期,光是每天的利息和违约金,就足够击垮工厂,军工集团彻底放弃他们,别的客户看他们厂这样,也纷纷发了解约合同,尤其她爸中风之后,工厂连工资都发不出去,早已经名存实亡,只差破厂清算,工厂除了研发的产品和几项专利之外,什么都不剩,她回去能做什么?
谭凛川听着电话里微弱的呼吸声,他说道;“我给你指条明路如何?和我合作。”
颜烟当即拒绝:“不行。”
她想去工厂工作的目的,其中之一就是脱离他的控制,另外谭凛川收购他们工厂拿去做什么非法勾当,她控制不了,爸爸辛苦一辈子打下的基业,哪怕最后破产,也要清清白白地破产,所以她不同意。
谭凛川:“你还有选择吗?我早说过,你和工厂我都要。”
是,颜烟没有选择的余地,工厂如果仅凭着她一个人的能力,根本无法起死回生。
她深吸一口气,能屈能伸,先逃离眼前的困境才是关键,所以她说道:“可以合作,但你只能投资,年底分红,不参与厂里的所有运营和决策。”
因为看出谭凛川想要工厂,所以她也提条件,把主动权掌握在自己手里。
“你倒是想得挺美,直接说让我给你送钱好了。”谭凛川笑着说,也就是颜烟跟他谈这种条件,他没有直接挂断电话。
“这是我同意合作的唯一条件,你考虑考虑。”颜烟也坚持自己的想法。
“这么强硬?你是笃定我会答应?”谭凛川对工厂的运营本就没有任何兴趣,对那点分红更看不上,他要工厂另有用途,或者确切地说是要海港的实验基地,和她想努力把工厂经营好不冲突,所以便答应了:“听你的安排。”
他这么爽快答应,反而让颜烟不适应,想着是否有别的陷阱在等着她。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谭凛川感觉出她的犹豫,便笑道:“颜烟,瞻前顾后成不了大事,你若同意,我让阿敬过去接你到谭氏签合同。”
有点像威逼利诱了。
颜烟只有两条路可以选,要么一直在这别墅里,哪也去不了;要么同意合作,她可以自由出入,回工厂上班。
显然,她需要先离开别墅才有其它可能,所以便同意了。
“谭凛川。”快要挂电话时,她忽叫他的名字。
“嗯。”他拿着电话耐心等她往下说。
“我们的关系,可以先保密,不要让别人知道吗?”
“有这个必要?”他的女人不必藏着掖着,外界怎么看根本不重要。
“我不想传到我爸爸那去,我只想他能安心养病。”
谭凛川看上她,外界早传的沸沸扬扬了,但只要她不承认,就可以当做不存在,自欺欺人也好,当鸵鸟也罢,她只想把这难以启齿的关系深藏起来。
谭凛川:“随你。”
也不知是否颜烟这些话让他生气,他冷冷说完便挂断了电话。
颜烟在别墅区等了一个多小时,院子里汽车的声音传来,她从二楼阳台往下看,便看到阿敬站在车前等着她,他不同以往的一身黑,此刻穿着白净利落的衬衣,被院子的植被还有远处蔚蓝的大海衬托得像个好人。
颜烟换了一套正式一点的衣服下楼,瘦了许多,衣服穿在身上空空荡荡的,走路一阵风就能吹倒似的。
阿敬替她开车门请她上车,她安静地坐到后座,以前对阿敬,她礼貌客气,至少会说一声谢谢,现如今,连正眼都不看他一眼。
那晚在跨海大桥上,阿敬狠戾地控制着张柏丞想毁他双手时的画面,深深刻在她的脑海里,阿敬和谭凛川一丘之貉,亏她之前觉得他或许是个好人。
阿敬从后视镜上看到她的冷漠和无视,他并无什么表情变化,依然是公事公办:“颜小姐,需要先回工厂吗?”
当然要,她要回工厂拿公章。
阿敬熟门熟路开着车前往颜家工厂。
一路上,颜烟已经做好心理准备,工厂或许有工人闹事,也或许一片狼藉,偌大的厂区已荒废。
然而,当车行驶到厂区门口,门卫的大伯还是像往日那样站在那里目送他们的车进去。
厂区里,无论是办公室楼还是后面的生产车间,井然有序地工作着,办公人员见到她,热情招呼:“小烟,回来了。”
好似她这一段的消失不曾存在。
她不明所以看向阿敬。
阿敬说:“谭先生先前吩咐过,维持厂里正常运营等你回来。”
“他什么意思?”颜烟心里警铃大作,他这样做,先做实了工厂是他的?
阿敬不语,他说话只说事实部分,不妄揣测别人用意。
颜烟回到爸爸的办公室,从保险箱里拿了公章,忽然想,着什么急?先去和谭凛川当面把合作的条件讲清楚,拟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完合同请律师看过之后再签字盖章,所以又把公章放回保险柜里。
阿敬见她空手出来有些诧异,但什么也没说,继续开车带她去谭氏。
谭氏依然繁忙,一层大堂人来人往,那几位前台小姐看到她,忍不住上下打量着她。
颜烟看出她们眼神中的不解,疑惑,以及一些轻视,大约很费解,谭凛川怎么会看上她?
颜烟现在的样子真算不得好看,消瘦,苍白,眼底下淡淡的青色看着疲倦,身材更是空空荡荡的,要什么没什么。
几位前台全是标准的模特身材,难免和她比较了一番,更加的费解。
阿敬冷冽的眼神看了她们一眼,她们急忙收回视线,其中一位小跑过来给他开门禁和按电梯。
颜烟无谓别人的目光,独自走进谭凛川的那部专属电梯,表面平静,心里很是忐忑和纠结,不知自己这一步是对是错,可她没有更好的选择,被困在别墅当金丝雀,等他玩腻了放生,那么她的人生也就毁了。
脑子里纷乱复杂,直到电梯叮一声响,她才回神往外走。
明明早晨才分开,但在他办公室见到他,大约是他一本正经工作的模样,让她有一种很陌生和疏离的感觉。
“站那么远做什么?能吃了你?”谭凛川开口就是颜烟熟悉的论调,消除了一丝她的紧张。
她落座后直接开口问:“工厂怎么回事?你上午答应我不管工厂运营,只投资。”
在她看来,他是言而无信,他的最终目的还是抢占她家工厂,她一着急便有了咄咄逼人之态。
谭凛川看着她这张牙舞爪的样子,看似认真道:“你上午才要求,我想给你恢复到原来半荒废的模样也需要时间不是吗?我现在通知他们给你恢复原样,把工人遣散。”
他说着便拿起手机给阿敬打电话。
“你...”颜烟一着急,用手捂住他的手机,他真是想一出是一出。
谭凛川便顺势把她抱着坐在自己的腿上:“不要吗?给你恢复到原来荒废的样子,免得你怀疑我想鸠占鹊巢。”
“难道不是吗?现在工厂的财务和厂长都是你的人。”颜烟想推开他起来,她来谈公事,不想和他有任何肢体上的接触,但他的手环着她的腰,让她动不了半分。
谭凛川提醒她:“说得好像之前的财务和厂长是你的人?”
颜烟表情一僵,谭凛川戳到她的痛处,之前的财务总监还有她大叔二叔,全都背叛了她爸爸,都被谭凛川收买了。
谭凛川看着她的窘态,说道;“放心,我比你们会用人。给你选择的财务和厂长,人品没问题,值得你信任。”
颜烟不由腹诽,你的人品就不行,你选的人又怎么能信任?
“不信任我?”他的手紧了紧,颜烟整个人紧贴着他,只好用拳头抵着他的胸膛,和他隔出距离说话:“你请的人怎么会听我的安排?如果是这样,我们无法合作。”
颜烟就知谭凛川没有那么爽快答应只出资不参与管理。
这样近距离的说话,彼此的气息缠绕着,颜烟想往后仰,但他的双手往上,一手在她的后背,一手在她的后脖颈固定着。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他眼里哪里有正经谈事的模样?
只有想把她...的样子。
“谭凛川,我很重视这次的合作,也请你尊重...唔...”
颜烟的声音消融于他的唇之中,她抵抗着,双拳推他,自然是推不开的,她只得摇他,血腥味在唇里弥漫,他蹙眉睁眼,这才松开禁锢着她的双手,颜烟从他腿上弹跳开,离他三步远站着。
他坐直了,恢复一本正经谈公事的模样:“财务和厂长都有丰富的经验,他们会听从你的安排,我可以不参与厂里的运营,但我必须掌握所有数据,毕竟我投的是真金白银,单凭你,我信不过。当然,如果你要自己请财务和厂长,只要能力比他们强,我没意见。”
他说的是实话,实话很伤人,颜烟孤立无援,而且目前的能力无法支撑一个支离破碎的工厂,所以她想反驳,站在那却反驳不了半句。
“颜烟,你要知道,你现在并没有谈条件的资格。能和你谈,是因为你是我的女人。”
他说得够清楚,他们之间只有私事可以谈,没有公事可谈。地位条件都不对等。
他说的残酷冷血,颜烟有一种自取其辱的感觉,她想要的自尊早在别墅里丢了一干二净,早在那晚,她在那个时刻提出要回工厂上班时,就已经是默认了,用自己这身体换自由,换工厂的未来。
她没有资格和他谈条件。
“我知道了,听你的安排。”她泄了气,不做无谓的抗争,在谭凛川强势的控制下,她能走的也只有这一步,出来才有逃脱的机会。
她服了软,谭凛川的态度才变好,“合同拟好了,你看过没问题,明天把章盖上,第一笔款明天打给你,先把银行和房子抵..押贷的款还了,另外会再给你打一笔,作为工厂运营的开销。”
真是一个大方的投资人,不用评估投资对象,直接砸钱。
颜烟没有被这些钱冲昏头,强调道:“谭凛川,我的工厂绝对不参与你的非法生意。”
谭凛川正色看她:“什么非法生意?你说来听听。”
颜烟只是脱口而出,只是看他平日所作所为产生的印象,但她并不知他具体在做什么非法的生意。
“总之,进入工厂的钱必须是正当干净的。”她只能如此强调。
谭凛川没有正面回复她,只是起身道:“走,去吃饭。”
已经傍晚,正好是晚餐时间,他说完过来牵颜烟的手,颜烟瑟缩了一下,想收回,但终究是忍着了,不想惹他生气,任由他牵着往外走,两人体型悬殊,连手掌都差距甚远,谭凛川的几乎是她的两倍大,他的刚硬,她的柔软,牵在一起,仿佛一捏就能碎了似的。
在电梯里时,谭凛川第一次仔细端详她的手,女人的手都跟她的一样?细白,柔若无骨,跟她这个人一样,柔柔弱弱的。
颜烟先前说的不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公开两人的关系,在谭凛川这根本行不通,他牵着她就那么大大方方从电梯一路走到大堂门口停着的车里,这一路,颜烟再次遭受所有人目光的审视,尤其是被谭凛川紧牵着的手上。
颜烟数次想抽回,但是她越使劲,他就牵得越紧,最后干脆在众目睽睽之下把她抱起扔进车后座。
他无所顾忌,从不在乎别人怎么看。
颜烟忍气吞声,节节败退,她要求的不对外公开他们之间的关系,他充耳不闻。
其实颜烟是掩耳盗铃,在海港市,谭凛川看上她的传闻早沸沸扬扬。
谭凛川这次带她去吃饭的地方正是最初那个夜市的私房菜,是她以前常去的。
此时刚夜幕降临,路边小商小贩陆续出来摆摊,车开不进去,两人下车往里走。
走过夜市和小巷,到私房菜馆。
颜烟最后一次来是带着姜宜,再次来,恍如隔世。
老板见到他们,先是愣了一下,随即很快反应过来,热情招呼道:“谭先生,小烟,今天想吃点什么?”
谭凛川:“照着她喜欢吃的做。”
老板自然知道颜烟的喜好,应声道:“行嘞,马上来。”
餐馆幽静,给他们安排的是两人的小包间,圆桌小,面对面坐着并没有多大的距离,谭凛川的存在感太强,让颜烟觉得压迫十足,再美味的佳肴吃进嘴里,也如同嚼蜡。
但在谭凛川的注视下,她不能不吃,深怕他又像之前那样强行喂她。
因为可以回工厂工作,她努力重拾对生活的信心,也没有时间再自怨自艾,把所有苦痛压在心底慢慢消化。
工厂恢复正常运营,颜烟第一次真正以管理者的姿态入场,也是第一次见谭凛川聘的那位成姓厂长。
两人难免都在心底打量了对方,颜烟对他心存戒备,内心抗拒,成厂长虽长着一副忠厚老实的模样,但人不可貌相,颜烟自然不敢交心,维持着表面的礼貌。
而成厂长见颜烟,只觉得她弱不禁风,并且太过于年轻,眼底的稚气未脱,只怕被客户冷落几次就要哭的样子,要把她带出师,这条路还长。
两人简短地相互认识了一下,颜烟没有过多寒暄便开始投入工作,当务之急是恢复工厂的订单,没有订单,一切都是空谈。
虽然失去了军工这个大客户,但是其它客户,能争取回来的需尽力争取,所以她吩咐:“成厂长,你安排一下,约之前的客户吃个饭。”
成厂长:“行,我一会儿就约。”
颜烟:“有几位大客户是我父亲的关系,我会维系。其它客户的名单,在销售总监那,具体的情况,你和他沟通。”
颜烟抓大放小,她爸爸的这些关系,她需自己牢牢把握。
“行,我们这两天一直在开会讨论。”成厂长见她办事利落不拖泥带水,眼里虽还有稚气,但也很坚定,心里放心了一些。
除了客户的管理,还有工厂日常的一些运营,那些车间主任,还有管理人员,表面对颜烟客气,但心底都不把她当回事,一个刚毕业的小丫头片子想管他们?
况且她是怎么回到工厂的,他们都心知肚明,心里多少有些鄙视。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颜烟回到工厂就做好要面对这些异样眼神的准备,可和自由比起来,和工厂的未来比起来,这些轻视又算什么呢?
心中有远方巍峨壮阔的山顶,沿途荆棘不过是一时疼痛。
王姨知道她回工厂后,很是替她高兴:“我回工厂帮你,那些车间主任就是小刺头,怕着我。”
颜烟道:“王姨,我不放心护工,还得麻烦你在医院照看我爸,也别让厂里的人去探望他,他不知道我还在国内,让他好好养病,等我在厂里立起来了,再让他知道不迟。”
她现在出境不堪,不想刺激爸爸。
王姨叹口气:“你想得对,他受不得刺激,能晚点知道就晚点知道。”
颜烟一直假装在国外,每次算好时差给他打电话,能瞒一时是一时。
颜烟不管厂里那些事务性的工作,所以车间主任或者一些管理层对她的态度也无关紧要,她抓大放小,只管两样,一是实验基地,保证产品的更新迭代和质量;二是客户的关系。
这两样是工厂真正的根本所在,虽然对于没有任何工作经验的她来说,一切都是从头开始,困难重重。
有困难便迎难而上。
她在办公室里鼓足勇气,小心翼翼给爸爸其中一位朋友拨打了电话:“刘伯伯您好,我是小烟。”
刘泉是她爸客户之中关系最好的,做渔牧业,占整个南省海鲜业的70%,他们的渔船遍布南省海湾,出海作业的渔船所用锚链一直是颜家供应,只是这次颜家工厂出现危机,也解除了合作合同,颜烟第一个想拉回来的客户就是他。
“小烟?你好你好。”刘泉的语气很是客套。
“刘伯伯,您什么时候有空,我想约您吃个饭。”颜烟礼貌地邀约。
刘泉道:“我最近比较忙,你看这样,我把刘秘的电话给你,你有什么事,先跟他聊。”
人走茶凉,颜家炳倒下之后,往日的关系也不复存在,对颜烟这样的小丫头实在没有公务可谈。
颜烟握着电话的手有些发抖和冰凉,这是她鼓足勇气打的第一通电话,是她从以前对她最温和可亲的伯伯中筛选出来联系的,被这样拒绝之后,内心羞愧又失望,但同时也知人情冷暖就是如此,自己的亲叔叔尚且算计陷害呢,何况外人。
她很快调整好心态和刘秘联系。
刘泉把她推托给秘书,秘书自然知道什么意思,替老板挡着没必要的应酬,所以态度客套之中更加的冷漠,直接就拒绝了她的邀请。
“刘秘书,我知道您忙,中午请您吃个工作餐,不会耽误您时间。”
她查过刘秘书一般会把不重要的应酬安排在中午,因时间短,可以只谈公事,不用人际往来。
邀请,被拒绝,邀请,被拒绝,这样的工作对于颜烟来说也是第一次,每次联系都需要鼓足勇气,被拒绝后忍着羞愧感,继续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第二次的邀约。
刘秘大概感受到她的执着,所以第三次时终于松口:“明天中午,我有一个小时的时间,你过来。”
“好的,那明天见。”颜烟长松了一口气,至少有点进展。
她每晚必须回海边别墅,只是谭凛川不一定在,他最近比之前似乎更忙,连晚餐也不再回来吃,这让颜烟有了轻松的感觉,也容易得意忘形,在晚上谭凛川打来电话时,她主动问起:“你最近都不回来了吗?”
谭凛川:“怎么?我在的时候烦我,不在又想我了?”
颜烟当没听见他的调侃,回答道:“我是想,如果你不回来的时候,我就住在工厂里,不用两边跑。”
谭凛川:“颜烟,你别得寸进尺。”
一句话就让颜烟的希望落空,她知他脾气,所以没有坚持沉默着。
谭凛川主动问起她的工作:“客户进展如何?”
颜烟:“之前合作的客户都让成厂长去联络了。”
“刘泉没搞定?要不要我帮....”
“不要,谭凛川,工厂的事你别插手。”颜烟急急地拒绝,如果他出面,就是带着威胁,带着胁迫,别人不跟他合作都不行,但是工厂的业务,她想保持干净,也想自己撑起来,不靠他,否则她永远成长不了,只能任他摆布。
谭凛川没说什么便挂了电话,颜烟一个人吃完晚餐,一个人在书房看渔牧业的资料,深夜洗完澡回卧室睡觉,谭凛川不知何时回来的,她在他的吻中窒息醒来,未开灯的卧室里,只有朦胧的月色,他身上有很淡的男士洗浴液的香味侵袭着她,在昏暗中,人的感官愈加清晰,颜烟感觉到他渐热的肌肤上升腾起的水气,想推开他,但被他控制着,根本动弹不了,连唇被他强势吻着也无开口说话的机会
许久,他主动松开她,声音在昏暗之中低沉而沙哑,问她:“累不累?”
颜烟不知他莫名问的这句是指此时此刻还是指最近,想了好一会儿,猜他大约是问她平日工作累不累,因为在此时这件事上,他从不问,所以她便摇头:“不累。”
做着自己喜欢的工作,虽辛苦,但并不觉得累。
昏暗中,只听他浅笑了一声,意味深长:“既然不累,那就继续。”
忽然如狂风骤雨,也如窗外远处呼啸的大海,汹涌澎湃。
颜烟几次都有一种快要晕过去的感觉,大脑一片空白,在面朝窗外时,她在期盼着海上那抹亮色,按她的经验,谭凛川一般会在天际出现第一抹鱼肚白时放过她。
住在海边和市内最大的区别是能更早地感知晨光,每天从床边的落地窗往远处看,天空出现鱼肚白时正是凌晨四点,几乎不用看表,她能确定时间,除非是阴雨天。
只是,谭凛川这次却不同以往,直到海上日出升起时,他才停止,对着颜烟道:“这阵子我不能常来,你有事找阿敬。”
颜烟不想知道他要去哪里,去做什么,只是困到茫然地点头,只有三个多小时的补眠,她争分夺秒。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谭凛川半靠在床头,借着晨光看她,这阵子大约是因为能去工厂上班,心情好转能吃能睡,不像之前那么瘦弱一折就能断了似的。
她睡得沉,露在外面的手臂上,有一点淤青,他昨夜从后面抓着她手臂时,没了轻重引起的。
瓷娃娃似的,哪里稍用了力,就能留痕,他按上遮光的窗帘,挡去外面的所有光线,让她睡个够,自己起身离开。
楼下,阿敬的车等了他一夜,见他来,汇报道:“李尚远在港口等了一夜。”
谭凛川皱眉:“他想做什么?我和他说过,颜家港口暂时不动。”
阿敬:“钟姓客户催得紧,他家人准备出境,等着用这笔钱,如果不替他马上解决,以他现在的位置,我担心谭老先生在狱中的安危。”
谭凛川的父亲现在依然一口咬定没有地下钱庄,不交出地下钱庄,在狱中还是安全的,如果一旦交出钱庄,这些钱背后的金主,哪一个都能要他的命。
但他已经在里面,又是高龄,他的意志不定能扛多久,这些钱弄出去迫在眉睫。
谭凛川:“沈鹰州还是不松口?”
沈鹰州有丰富的经验,以及在国外交错复杂的金融机构,如果肯出手帮忙,这些钱能轻而易举地出去。
阿敬:“是的,前几日,李尚远带人去医院闹了一场,他女朋友动了胎气,彻底把他得罪了。”
李尚远是谭老的老部下,在海港市横行霸道多年,如今虽然听从谭凛川的,但也只是表面,底子里谁也不服。
在海港市,自认没有他解决不了的问题,他早看不惯谭凛川困着沈鹰州却迟迟不动手,而沈鹰州哪里如外界传的那么神乎?
被困在海港市,还不是寸步难行,插翅难飞?
那晚在医院,动静很大,李尚远带着一行人直接闯进病房,沈鹰州的人和他带去的人打了起来,好在姜宜只是动了胎气,没有大碍,但把沈鹰州彻底得罪了。
阿敬道:“沈鹰州动了怒,以他的能力,地下钱庄的钱恐怕不出两天就会全部曝光,其中牵连的客户,谁也逃不过。”
如果客户名单暴露,谭凛川的父亲在狱中也危险重重。
谭凛川眼里有严寒,李尚远一把老骨头,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现在又把主义打到颜家工厂所在的港口。
他和阿敬到港口,李尚远正带着古文物鉴赏专家从颜家炳办公室所在的通道出来。
上午的阳光充足,谭凛川斜倚在栏杆处低头抽烟,一言不发,但阳光在他身上折射出一片阴影,叫人不寒而栗。
李尚远兴奋地冲他说到:“凛川,专家刚探过这个通道,里边除了有价值连城的壁画,还隐藏了无数殖民地时期没来得及运出去的古文物...”
他话一出口,谭凛川深吸一口烟后,烟头扔地上踩灭的那瞬间,在众人没反应过来之际,一脚飞踢出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去,李尚远躲闪不及,瞬间躺倒在地,李尚远的手下迅速团团围过去护着,怒目看着谭凛川。
谭凛川今日只带着阿敬来,要真打起来,寡不敌众,不一定能赢。
李尚远嘴角磕破,从地上挣扎着爬起来,他早有自立门户的想法,早早培养了自己的势力等着能和谭凛川抗衡的一天,但现在还不到时候,所以咽下那口气,推开人群,站到谭凛川的面前:“凛川,你这是做什么?你一直想要颜家工厂,不就是为了这个港口的通道吗?我带专家来鉴定,鉴定完,这个通道价值连城,只要文物转手卖出去,地下钱庄的所有钱,都是名正言顺,清清白白的钱。”
这是以前惯有的手法,文物是不是真的不重要,文物值多少钱他们说了算,目的就是把地下钱庄的钱洗成来源干净的。
甚至于,这个通道里,是否真有价值连城的文物都不重要。
阿敬在旁边说道:“李叔,你太着急,第一把沈鹰州得罪了,谭老先生在狱中危险重重,第二,这个港口谭先生警告过,现在不能动。”
李尚远擦着唇角的血迹,狠厉道:“现在不能动,什么时候动?难道真如外界传的,凛川看上颜家炳的女儿,被迷了心智,分不清主次?再耽误下去,害的是谭老先生。”
已经拖得够久,这就不是谭凛川办事的风格。
阿敬:“现在靠文物洗钱早过时,不是你们以前的办事风格。谭先生一直和国外的机构联系,很快就会有消息。”
阿敬是谭凛川的代言人,把该说的都说了,但是李尚远显然不服气,油盐不进:“国外的机构?谭老一出事,原先合作的机构散了,再重建起来哪那么容易?这个通道的价值,我看就行,不能再等了。”
不仅沈鹰州会很快查出所有的客户名单,还有那位姓钟的客户,他一旦发怒,谭凛川的在狱中的威胁加倍。
谭凛川接手谭氏之后,手里的各种灰色娱乐产业早赚得盆满钵满,根本看不上洗钱这点小生意,但这是他父亲发家的产业,加上陷得太深,牵连了很多重要客户,后面他父亲是身在江湖,想退出已退不了,只得继续。
而现在,这份责任自然落到谭凛川的身上,他逃不了,否则他父亲没有活路。
没人有真正通天的本领,他有他的责任和义务,也有他的限制。
李尚远想剑走偏锋,把眼下的难关先度过去,以后该拉业务继续拉;而谭凛川是想彻底解决地下钱庄的事,往后把这生意断了,这点小钱不值得他冒险,想彻底解决,国外那些重建的网络需要时间“合法化”才能不被轻易查出,他需要的是时间。
他踢李尚远那一脚算是解了气,也不想在这个关口内部矛盾激发,难得好脾气道:“这个港口不能动,一周时间,全部解决。”
此一时,彼一时,如果有更好的办法,港口通道的文物只是下下策。
李尚远:“我能等,钟等不了,你父亲也等不了。”
都是迫在眉睫的事情。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正说着,阿敬站到谭凛川身侧汇报:“沈总约您见面。”
谭凛川看了眼手机:“回他马上到。”
沈鹰州本是计划这三年安心陪着姜宜,安心家庭生活,等她产后,助她事业成长,暂时不参与这些金融风云,所以被困海港也安然处之,他知道谭凛川不敢真对付他。
但那晚,李尚远带人闯进病房,惊扰了姜宜,动了他底线。
此刻,谭凛川和他分别坐于包间茶台的两端,两人气质有相近的地方,都有着与生俱来的目中无人的傲气,但又有着本质区别。
沈鹰州更沉静内敛,谭凛川更乖张。
谭凛川先开口:“难得沈总主动约我,这是同意和我合作了?”
沈鹰州冷漠不语,只是手掌一推,茶台上,一个平板从他手中飞驰到对面谭凛川的手中。
谭凛川垂眸看着平板上不停闪动的密密麻麻的数据,以及密密麻麻的名单,都是这几年地下钱庄的所有往来数据以及背后的客户,他修长冰凉的手指滑动着屏幕,脸上的笑意渐冷:“沈总比我想的更有能力,动作比我想的快,所以呢?”
沈鹰州先前并不想和谭凛川的地下钱庄有任何关系,即便经侦总局委托他帮忙查,他以能力有限婉拒,不愿给自己招惹任何麻烦,说到底,他是正经生意人。
但这次牵连姜宜安危,便触他底线,他说道:“我已安排私人飞机到海港市,谭先生如果放行,这份名单我当不知道,但谭先生如果再为难,十分钟后,这份数据和名单,会出现在经侦总局的办公室,到时你父亲的安危以及你们谭氏是否能度过危机,你衡量。”
谭凛川拍手叫好:“沈总办事雷厉风行,我佩服,这让我更舍不得放你回远东。”
门外人影憧憧,阿敬带的人和南力带的人,各据一方。
双方相互制约,谭凛川忌惮沈鹰州手中的资料,而沈鹰州在海港市没有关系,双方真要动起来,他毫无优势。
但沈鹰州笃定谭凛川分得清时事,平板的屏幕上,只有倒计时,如定时炸弹,从10分滴滴答答到9分,再到8分,倒计时结束,所有资料将发送出去,也会成为铺天盖地的新闻。
“沈总真不同我合作?”
“不需找我,我相信谭先生也有能力把钱安然洗干净。”
谭凛川忽而冷笑:“既然不愿意合作,那我需和你算算,你把我父亲送进去的仇。”
他说着,在他面前自动播放倒计时的平板被他哐当砸在桌面上,屏幕应声而碎。
随着这一声碎裂的声音,外面的阿敬和南力带来的人,也打了起来。
但这里毕竟是谭凛川的地盘,他的人,声势浩荡,南力带的人不足以抵挡,能听到他节节败退的声音。
外面形势紧张,里面的两人却只看着彼此,不动声色。
沈鹰州抬手看手中的腕表:“谭先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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平板只是一个载体,碎裂或者毁了,并不影响数据的传输,沈鹰州早限定好的,他不打无准备的战。
谭凛川:“沈总就不怕我不顾我父亲的死活,让你和他陪葬,也值了。”
沈鹰州:“还有两分钟。”
外面的南力估计也就只能再撑几分钟。
时间一秒一秒过去,沈鹰州沉着心听外面的动静,最后,谭凛川先妥协,笑道:“沈总,我们以后有合作的机会。”
说罢,起身,哗啦打开包间的门,包间里面茶香四溢,宁静致远,包间外,打打杀杀,喊叫声一片。
阿敬收到谭凛川的眼神,止住了这场厮杀,南力恶狠狠穿过重围站到沈鹰州的旁边,低声道:“姜小姐已到机场。”
沈鹰州朝谭凛川点了点头,并无恋战,和南力飞速赶往机场,在海港市多停留一秒,不确定便多一分。
谭凛川和阿敬目送着他们离开,阿敬脸上挂了彩,和南力打得正意犹未尽,“就让他们这么走了?”
机场只要谭凛川不放行,沈鹰州安排的私人飞机甚至无法落地,所以他们并不是完全被动。
阿敬:“沈鹰州若放出那些名单...后果不堪设想。”
谭凛川:“他不会,否则早用这些名单自保。”
名单背后牵连的一系列客户,沈鹰州自然也不想得罪给自己招惹麻烦,能少一事便少一事,这次若不是被逼急了,他也不必自爆自己的实力。
谭凛川有一丝遗憾,沈鹰州不能与他为伍。
姜宜在沈鹰州安排的医护人员以及保镖的护送下,前往机场,此时正是艳阳高照,她的手脚却是微微发凉发冷,心里记挂着沈鹰州和南力的安危,也不知沈鹰州用什么办法让她离开海港市,只怕他会因此惹祸上身。
她的小腹已明显突出,这一路,肚子里的宝宝似乎感受到她的不安,比平时动得厉害,她只能深呼吸用手轻轻拍着安抚着。
到了机场,跑道上不时有飞机起落,她忐忑地坐在窗边等待沈鹰州,当初来海港市为了工作,哪曾想过会被困在这里数月,也难得的与沈鹰州有了朝夕相处的时间,会是她人生中很珍贵的一段回忆。
沈鹰州和南力的电话都打不通,护送她的保镖过来请她先上飞机等候。
姜宜的心高高悬起:“他们什么时候回来?”
保镖:“我也不知,但沈总交代,如果时间到了他们还没回来,先送您回远东。”
“我在这等他。”姜宜坚定,要走一起走,要留一起留。
等待最磨心智,她本想给颜烟打电话,想问她是否知道谭凛川的动向,但犹豫片刻,终究没有打扰。
就在保镖再次劝她先登机时,不远处的通道上出现了熟悉的身影,沈鹰州大步朝她这边走来,姜宜倏然站起,泪花闪动。
沈鹰州拥她入怀:“走,回家。”
什么也不必说,没有比这几个字更动听的话,两人和一行医护还有保镖登机。
当飞机进入跑道时,姜宜才给颜烟发消息,告知她已离开海港市,欢迎她去远东做客。
颜烟收到信息时,正与刘秘书吃工作餐,因上午睡过头,她险些迟到,好在最后五分钟时赶到,刘秘书:“我中午就一个小时的时间,颜小姐有什么话请直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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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秘书想到忠厚本份的颜家炳最后落得这样的下场,不由有些唏嘘,此刻对颜烟的客气,就当是给颜家炳的面子。
颜烟已接受了所有人对她的偏见,又或者事实上,确实如他们所想的,如果没有谭凛川对她的兴趣,提供的资金,工厂早荒废运营不下去。
人不能既要又要不是吗?
颜烟也没有寒暄,她拿出资料给刘秘书:“这是我们之前合作的锚链系列,从我父亲建厂开始,刘伯伯一直支持我们家,海上渔船用的所有锚链都出自我们家。虽然现在不再合作,但我们的技术团队依然会用心对待所有售后的服务,免费更新之前的系列。”
颜烟没有再请求合作,只是上门来表态,会继续做好售后服务,并且承诺免费迭代他们新的系列。
如果她爸爸没有出事,他带团队最新研发的国际最先进的Y8系列已可以投入市场。
刘秘书:“售后本就是你们应该做的。”
渔船的锚链至关重要,是抵御所有海洋风险的重要一关,颜家工厂如果真的彻底倒闭,没了维护技术人员,只能找其它厂来维护,但其他厂对颜家的产品不一定熟悉,最后损失的是他们。
刘秘书这才明白,颜烟文文弱弱的,是以退为进,在提醒他,他们的利益是绑定在一起的,并且适时抛出了可以免费升级Y8系列的诱惑。
刘秘书便也直言:“谭凛川给你们工厂赞助了多少钱?让你语气如此之大?你知道Y8系列的成本吗?”
颜烟:“我知道,Y8系列是我父亲倾其一生研发的成果,入选船舶与海洋技术系锚链的国际标准指南,正是因为我知道它的重要性,所以才愿意免费提供给你们升级。我父亲毕生的愿望,就是希望所有远洋的船舶能够用上世界最稳固最安全的锚链。”
颜烟稚嫩,但有些魄力和格局或许和经验无关,是在爸爸潜移默化下自然而然生长出来的,人生经验可以历练,但格局是生耕于内心的。
刘秘书刚才以为她是因为一无所知的莽撞,而现在看她熠熠闪光的双眸,是继承了颜家炳的志向。
刘秘书和刘泉汇报工作时,如是介绍:“颜家工厂或许真有未来。给她一次机会也可以。”
颜烟从那简短的工作午餐出来,脚步轻快了许多,心里冒着隐约的快乐,是很久很久没有体验过的一种心情。
虽然刘秘书当时没有任何表态,但是颜烟从他的眼中看到了变化,初始的鄙夷,结束时的点头赞赏,是比合作更让颜烟开心的事情。
也许她暂时无法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脱离谭凛川的影响,但她总有一天会长出自己的翅膀,成为自己的光。
到现在,她才有空回复姜宜的信息,看到姜宜已经起飞离开海港市,她真心为姜宜高兴,当初姜宜是带着他们全家的希望来进行评估,而今带着她的希望离开,总之一切都在朝着好的方向前行。
她的粉色甲壳虫行驶在环海路,环海路的尽头是谭氏的园区,而另一头,是她家工厂的实验基地。
她开着窗行驶,让海风吹拂着,那份久违的开心让她沉醉,也让她失去了戒心。
平日出行,谭凛川的人总会不远不近地跟着她,今天也同样,所以她一直以为车后那两辆是谭凛川的人,并未在意,直到她的车停在港口,那两辆黑车下来的是完全陌生的人时,她才反应过来。
但已经来不及,她的眼一黑,不及任何反应,人便失去了意识。
不知多久,等她醒来时,手脚都被绑着,在一个黑暗的看不见光影的地方坐着,她的身体在轻微地摇晃着,海浪的声音不远不近地在她的耳边响着,即便看不见,她也能感知自己在大海里漂浮着。
周围潮湿的霉气味浓烈,她的四肢被绑着无法动弹,恐惧和无助慢慢从心底蔓延。
是谁抓的她?
为什么要抓她?
因为深处黑暗之中,她不知外面是白天还是黑天,逼仄狭小的空间,让她窒息而难受。
她努力倾斜身体撞击旁边的朦胧的墙体,试图摸清自己身处何处?外面有没有人。
一声声闷响,十几下之后,墙的那边咚地响了一声,一个粗粝的男声呵斥道:“别他m敲了。”
船上还有其他人!
颜烟被捂着嘴发不出声,但是她更加用力地撞墙,一下又一下,她想出去,想看看到底在哪里,是谁绑了她。
哗啦一声,门被打开,一丝微弱的光打进来,咸湿的海水的味道也迎面而来,颜烟在海边长大,这样的湿冷和海水的味道,她知自己在深海,此时已是夜里,四周只有暗涌的海水。
“给我老实点。”门口那道黑影恶狠狠地朝她又喊了一句。外面还有一个男人吼:“把门关上,别理她。”
颜烟呜呜着发出声音,想开口说话,但或许是发出的声音,也或许是杳无人迹的海上,寂静的夜,忽然激发了门口男人的兽性,他用手机的亮光在颜烟身上来回照了一圈,脸上的表情猥琐:“没发现这妞还挺来劲儿。”
外面的男人喊道:“把门关上,别满脑流油看到女人就走不动到。明天出去,想找多少找多少。”
但男人精chong上脑时,哪还管得住这些,对别人的劝解半个字都听不见,开了手机的手电筒功能,狭小的船仓里顿时亮了不少,颜烟看清男人,长得并不高大,甚至有一点瘦小,满眼的猥琐,目光落在颜烟的胸上,腰上,还有脸上,“别怕,让哥哥疼你。”
颜烟全身都如蚂蚁在爬,厌恶,恶心,恐惧,奈何嘴里只能发出一点呜咽声,不停地往后退,缩到墙角。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哥会很温柔的,一定让你..飞.天。”
男人用着猥琐自认温柔的声音说着,还未怎么着,自己先喘起来了,把手机一扔,就朝颜烟扑来。
海风咸湿的味道在弥漫,颜烟努力挣扎,眼里的恐惧无以复加,但她动不了,被捆绑着无力挣扎,只能感觉到船身在不停地晃荡,男人让人作呕的气息侵袭而来,她的愤怒,恐惧,绝望,一层层的情绪汹涌而来。
外面的那个男人敲了敲船板,怒声道:“你不要命了?这个女人你也敢碰?”
他们都知道里面那个是谭凛川的女人,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里面的男人被下半身控制,早失去了理智,一边撕颜烟的衣服,一边喘着说道:“你以为她还能活着回去?这里是公海,大不了睡完扔海里,谁知道?”
昏暗中,颜烟的衣服被撕碎,如同她的心,也碎成了碎片,浑身冰冷,从未有过的绝望袭来,她拼命挪动着,拿头撞击墙面,外面那个男人是她唯一的希望。
她挪动,男人便抓着她的脚踝拽过来,疯魔一样喊:“你真不一起玩?这妞儿嫩得很....”
“想死你自己死,别拉着我。”
“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呀...别说她,我们都不一定能活着回去。”
颜烟被压在他的身下,因为撞击,因为拼命挣扎,她已是头破血流,挣扎时,后背在船舱的地板上挪动,划出一条条的血痕,刺痛无比。
就在她万念俱灰时,忽然有一束亮光从顶上的窗户闪过,身上的男人也愣了一下。
之后那束亮光闪动得越来越快,也越来越多,外面的男人哐当踢门进来,喊道:“快开船,被盯上了。”
压在颜烟身上的男人还什么都没做就被叫停,愤恨地起身,拉起裤子骂骂咧咧出门。
颜烟虚脱地躺在地上,船颠簸得厉害,颠簸得她想吐,黑暗的海面从四面八方涌来无数的船只,船只的亮光把海面照亮,也把她所在的船舱照得如同白昼。
一个突兀的轰鸣声从远处呼啸而来,是游艇加速的声音,那束光从窗户直直照进来,再没有离开过。
呼啸的声音渐大,就在她的耳侧,而后停止。
船身的摇晃,她知道有人跳上了这只船,甚至还未见到人,但那份气势隔着门窗,她也能感知到是谭凛川。
在海边别墅的每一晚,她躺在床上,听着院子里的汽车声,听着那个熟悉的脚步声,她总是恐惧着,希望是自己的幻听,希望他不回来,他每次推门而进时,她的心总会重重一跳,沉沉的。
然而,今夜,在这样无边无际的大海里,在这样绝望的黑暗之中,她感受到他的气息,听到那熟悉的脚步声,她的心虽同样重重一跳,却不是发沉发痛,是救命稻草一般。
那破旧的门被他从外面一脚踹开,高大修长的身影站在门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边,深邃的目光精准无误地看着地上蜷缩着的颜烟,颜烟的心被狠狠地提起,他的双眼血红,浑身蒸腾着杀意,一言不发蹲在她的旁边,替她解了绑,替她把衣服穿好,动作明明凶狠毫无温柔可言,但又都避开了颜烟的伤口。
颜烟此刻脆弱得几乎没有任何力气,看到他,有了一丝劫后余生的庆幸,她不想死,爸爸还在医院等她,她还有那么多的事情没有做。
在她恢复自由之后,她轻声说了一句:“谢谢。”
谭凛川没有回应她,而是直接转身出去,外面惨烈的声音自不必说,颜烟靠在门边,看到那个瘦弱的男人被谭凛川打得血肉模糊,手脚都似被卸断了动弹不了,只有刚才那双猥琐的眼睛,还能转动,看着颜烟,似在求饶。
面对如此血腥的画面,颜烟已是无动于衷,刚才他起了歹念,想强奸她,想把她抛尸大海时,她就不会对他再有任何恻隐之心,她的双眸死寂又空洞,那些凄惨的叫声仿佛来自遥远的天边。
海面上从未有过的热闹,颜烟平静下来之后,才知道四面八方涌来的船,并不只有谭凛川的,还有李尚远的,谭凛川的船只被李尚远从后赶来的船只团团围住。
阿敬随后跳上这艘渔船,冲谭凛川喊道:“我们中埋伏了。”
李尚远拿颜烟做引子,把她放到公海处,目的就是为了引谭凛川来,瓮中捉鳖。
李尚远一直表面上顺从谭凛川,实际上,在谭老进去之后,他就想自立门户,把地下钱庄的生意揽到自己的名下,奈何谭凛川想把这个生意砍掉,断他财路,那只能鱼死网破了。
如果是在海港市,李尚远不一定有胜算,但引到公海,加上他提前埋伏,胜算便大了。
英雄难过美人关,或者红颜祸水,李尚远最初只是听传闻谭凛川看上颜家炳的女儿,但他并不在意,这些花边新闻年年都有,不见谭凛川真对哪个女人上心,唯一的会所的湉姐说废就废了。
但是谭凛川出资盘活颜家工厂,禁止利用颜家港口,便让李尚远看出机会。
阿敬跳上船,在公海被袭击,被包围,尤其对方计划周密,有备而来,甚是危险。
谭凛川背着光,周身的戾气在把那个瘦弱的猥琐男人打到奄奄一息时,他才收住了手,看了眼颜烟,对阿敬道:“知道了,你先带颜烟离开,我给你们引路。”
他的游艇就在这只小船的旁边,趁着李尚远的船只还未完全靠近,现在阿敬还有可能带着颜烟冲出重围。
阿敬:“您带颜小姐离开,我去引开他们。”
这是他的职责,没有他先逃走的道理。
谭凛川:“李尚远的目标是我,她跟着我更危险。”
他说完,对还在愣怔发冷的颜烟忽然喊道:“上船,跟阿敬先离开。”
颜烟踌躇了一下,把谭凛川抛弃,自己和阿敬逃生?
她一时有些犹豫。
但她留下来能做什么?
她如果不离开,只会成为累赘,而且,任何时候,她的命都是最重要的,她一遍遍在心里重复,自己的命是最重要的。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李尚远的船从四面八方涌来,黝黑的海面前所未有的热闹,灯光如昼,无数轰鸣的马达声传来,危险逼近。
谭凛川和阿敬今日来得匆忙,只有四艘游艇和十个人左右,在这公海上交战的话,胜算不大,尤其是谭凛川想支开阿敬。
阿敬一向忠心,保障谭凛川的安全是他的职责,在这样危险重重之下,他绝不会离开,所以说道:“我让阿成送颜小姐离开,我留下来和你一起应对。”
谭凛川也是土生土长的海港人,深谙水性,海上作战对他来说和在陆地并没有太大区别。
另外他常年处于海港市的帮派斗争之中,能把所有帮派收入麾下,垄断整个港口的生意,那是经历过无数大大小小的战争,早已经千锤百炼。
所以只要心无旁骛,无人能伤害到他。
他回头看着颜烟,她穿着破碎的裙子,如一缕轻飘飘的水雾,只要风稍稍一吹,就会消散在这茫茫大海之中。
呼啸而来的鸣笛声和马达声,渐渐震耳欲聋,时间不多,他长臂一伸,抱起她,强制把她扔到他来时的那辆游艇上,“老实点,现在马上离开。”
他不愿意多看她一眼,不愿意分半点心,把她扔进船舱之后,又怒声对阿敬命令:“带她离开。”
这艘游艇是他常出海自驾的,改装过,防弹、安全性高,除了他,只有阿敬能驾驭。
这是命令,阿敬也知,如果颜烟在这,必然让他分心,所以犹豫片刻,跳进游艇,启动油门。
谭凛川跳进另外一艘游艇,调转船头,呼啸着转向另外一个方向,为他们引开视线。
他全身都穿着利落的黑衣黑裤,在这暗夜的深海中,风吹得他的发丝凌厉,如同一只深海的豹,驾驶着游艇呼啸远去,另外的三艘游艇也紧随其后,加大马力追随而去。
阿敬驾驶的这艘,他熄灭了所有的灯,在确定李尚远人大部分都被谭凛川引走,去追赶他之后,他才启动油门,开始的时,以很慢的,尽量不引人注意的速度慢慢离开。
颜烟透着窗户,看向远处那抹越来越小的黑色背影,直到消失不见,她才转回头,或许因为被关了一整天,也或许因为劫后余生,她的大脑除了逃生之外,一片空白,从始至终,一言不发。
前面的阿敬凝神,在确定能离开李尚远等人的视线之后,他忽然加快了速度,游艇犹如在半空360度的旋转,颜烟瞬间头晕目眩。
“颜小姐,坐好了。”阿敬回头冲她喊一声。
颜烟抓紧了扶手,任由身体浮浮沉沉,整片大海里,现在只有他们这一艘船,似很远地方能看到城市的灯火,应该是离岸近了。
阿敬安排道:“上岸之后,有人接你回别墅,这两天暂时别出来,保护好自己的安全。”
他说完,又开始不停通过手机呼叫人,集结所有人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回海上。
颜烟的脑海里忽然闪过那抹黑影,在跳上岸的最后一刻问:“他会出事吗?”
阿敬握着方向盘的手一顿,好一会儿才回复:“不会。”
在那样的深海,谁也不知会发生什么,没有任何能保证自己不出事,只能顺应天意了,他如是想着。
颜烟站在码头,看着阿敬领着数十艘的游艇离开,颜烟从来不知道,这些港口停着这样多的游艇,像是海上狂欢的派对,轰鸣着离开,动静响彻整个港口,之后又变得悄无声息,海面风平浪静。
“颜小姐,我送您回别墅。”
颜烟抬头最后看了一眼大海,却茫茫然的什么也看不见,天上连一颗星星都没有。
原来,今夜这样的黑。
海边别墅,有医生在等候着给她做身体检查,她这才想起自己今晚也受了伤,但她拒绝道:“你们回去吧,我要休息。”
她身上的只是皮外伤,没什么大碍。
那一夜,她休息的并不好,一闭眼,就是黝黑大海上,那抹消失的黑色影子,耳边是无数轰鸣的马达声,一声声电钻似的在她脑海里响着,她几次在噩梦之中挣扎着,梦里,海面上一片鲜红的血色,飘荡着几具分辨不清五官的人体。
那些游艇支离破碎地在海面上沉浮,巨浪翻涌着,尸体和游艇残骸被海浪卷起,越漂越远,如同灾难片一般。
颜烟被泡在海水中挣扎着,她好像看到了谭凛川和阿敬,又好像没看见,她嘶哑着嗓子大声喊:“谭凛川,阿敬...”
喊出口的刹那,身体沉沉地往下坠,猛地惊醒过来,全身从头发到脚,被冷汗浸透,心更是跳得厉害。
她按开窗帘,外面已是天亮,但远处的海平面今天没有日出,灰蒙蒙的一片,连海水也泛着浑浊不堪,海浪翻滚,和往日完全不一样。
她呆呆地看着远处海面,心被揪着,好一会儿,忽听楼下有动静传来,她几乎从床上弹跳起来,光着脚冲下楼。
厨房里,王姨看她光脚冲下来,吓了一跳:“小烟,怎么了?”
她每日照常来做早午餐。
颜烟靠在楼梯口,心脏怦怦跳,喘息不止,摇了摇头:“没事。”
王姨却惊呼:“你的头怎么了?”
颜烟的额头因为昨天撞击船板而变得青肿,有几处划破了,有血丝。
王姨一个箭步冲过来,看着她的额头,气愤问:“谭凛川打你了?”
听到这个名字,颜烟的眼泪瞬间下来,她点头,他是欺负她了,一直在欺负她。
但是她又摇头,她不知道,这算什么?
每次欺负她,每次又救她。
“哎呦,我的小可怜,你这到底怎么了?哭什么?他真打你,王姨找他拼命去。”
王姨心疼她,又自知能力不够,真能找谭凛川拼命,早去拼命了。
颜烟以前常在心里“诅咒”他,可若真是为了救她出事,她的心能好过吗?
“王姨,你今天过来,海港市有什么新闻吗?”
“什么新闻?风平浪静,什么也没有。”除了这灰蒙蒙的天,其它一切都好。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王姨一边给她做早餐一边随意地回答着。
“小烟,你要不要去医院看看?别留下后遗症。”
颜烟摸了摸自己额头的伤口,想起昨夜男人踹门而进时的样子,不知他现在如何。
王姨的早餐依然丰盛,但她没有任何胃口,随便吃了几口便回楼上了。
一整天,她都坐在阳台上,看着灰蒙蒙的天空和大海愣神。海港市那么平静,昨夜那些呼啸而去的游艇消失得无影无踪,似乎无人知道昨夜海上的风云。
她因为梦中的场景而心有余悸,到了傍晚时分,因为退潮,原本平静的海平面开始风起云涌,海风吹得她全身冰凉。
放在旁边的手机忽然嗡嗡响起,让她的心脏狠狠地缩了一下,是王姨给她打来的,“小烟,今天我在医院看到好多伤患在急诊,我听说是昨晚海里有人闹事,争斗,这些人受了伤,在海上飘了一天,被今天的渔船救回来的。”
颜烟心慌:“都有什么人在急诊?”
如果是谭凛川和阿敬,王姨肯定都认识。
“不太认识,我听旁边的人说是那个什么李尚远的人,他自己受了重伤在抢救,造孽哦,整个急诊都是伤患,那伤口被水泡得白森森的,吓人。别的病号都被转到另外一家医院了。”
颜烟能想到昨夜是怎么惨烈的斗争。
王姨忽然哎呦一声:“刚刚听说那个姓李的没了,造孽,真是造孽。”
李尚远没了?
颜烟从椅子上站起来时,头晕目眩。
那谭凛川呢?
阿敬呢?
王姨要去病房看颜家炳,匆匆忙忙的没有多看,念叨道:“也不知昨晚和谁打成这样,太惨烈。”
“小烟,这几天你没事尽量别出门,我看海港市最近不太平,免得被殃及无辜。”
王姨这会儿在医院门诊楼,听了不少传闻。
原来这位李尚远在海港市势力庞大,曾是谭氏最受重视的副手,如今外界传得沸沸扬扬,在快要挂了电话的时候,她再次开口:“我听一些小道消息,昨夜李尚远是和谭凛川的人打起来的,李尚远看谭凛川早不顺眼,想一家独大…”
这些都是她刚听的传闻。
颜烟打断了她的话:“王姨,有谭凛川的消息吗?”
“没有听说,医院里也没有他的人。”
门诊和急诊人满为患,王姨也无心再打听下去,匆匆嘱咐了几句之后挂断电话去病房。
颜烟的心随着这个消息更加地紧绷着,心中的言语无处诉说,谭凛川之于她如恶魔,可这恶魔又一次次地救她于陷境,因她而受伤。
到了后半夜,她终于忍不住给阿敬拨通了电话,只想确定一下他是生是死。
电话响了多久,她全身就发寒了多久,心跳抑制不住地跳得激烈而慌乱。
就在她以为阿敬不会接电话时,电话接通了
“颜小姐?”
“谭…你们怎么样了?”她问,完全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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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敬沉默了一会儿说:“不是很好。”
“在哪?”颜烟听到他的话反而平静了下来。
“谭先生不让告诉你,抱歉。”阿敬如实汇报,凌晨回来,快要失去意识的人,最后一句强调的就是不要让她知道,很是嫌弃,“免得她哭,爱哭鬼,哭得人头疼。”
“在哪?”电话那边忽然尖锐的咄咄逼人的女声让阿敬握着手机的手颤抖了一下。
颜烟也被自己的声音吓到,不知为何,拿着手机的手一直在发抖。
阿敬坚持没有告诉她谭凛川的消息便挂断电话。
颜烟并不想关心谭凛川的死活,可那夜,她依然噩梦连连,一会儿是李尚远的人尸横遍野,一会儿是谭凛川躺在血泊之中对她怒声吼:“你先走!”
她在梦里回望那片暗无边际的大海,那个黑色的影子越来越小,海浪掀翻了他的游艇,他的身影瞬间淹没在海水之中,她忽地惊醒,整个人也如同被泡在海水中,全身被汗湿透,茫然地坐了起来。
幽暗光线的卧室里,她忽听旁边有人嘶了一声。
颜烟全身血液凝结,借着窗外朦胧光线,她看到床侧躺了一个人,她啪嗒打开床头的灯。
暖黄光线下,棱角分明的一张脸上,那双深邃的双眼正无声地看着她。
脸色苍白,连唇色都是苍白的,往日的嚣张跋扈此刻只剩下脆弱和疲惫:“就不能让我先睡一觉?”
他似累似困,说完之后,又沉沉地闭上眼睛,和颜烟印象中的男人大相径庭。
如此不期然地出现在她的床上,她太过于震惊,震惊之后目光从他苍白疲惫的脸上,一点点往下看,他的胸前包扎着棉布,不知是因为她刚才碰到,还是他自己的问题,上面渗着血迹,裸露在外的肌肤也有着一道道的或大或小的伤口和淤青。
她想起阿敬说的他不太好的话。
伤成这样不在医院待着,跑到她的床上睡什么?
她想推他,让他离开,但手在他肩膀几厘米处,硬深深收了回来,见他毫无血色的脸上蹙着眉,大约是疼。
“谭凛川...”她轻声叫他。
他嗯了一声,眉心蹙得更紧。
“你回医院,我让阿敬送你回医院。”
“吵死了,闭嘴。”他连额头上都冒着冷汗,身下的床单也被汗水湿透。
颜烟悬在他上方的指尖感受到一股温热的气,她探了一下他的额头,滚烫。
这把她吓到,再顾不得别的,“谭凛川,你必须去医院。”
她不知道他伤有多重,不知道他不在医院,非要回来做什么?更不知道他们昨夜到底发生了什么?
李尚远真的死了吗?
欺负她的那两个男人呢?
他为什么受了伤?
但这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他现在重伤,且发烧,她再次说:“我叫阿敬,送你去医院。”
他没有睁眼,只是表情有些不耐烦,咕哝着:“不是你哭哭啼啼找我?”
很烦她,连昏迷时都烦着她,急什么?他又死不了。
颜烟才不理他,赤脚下床拿手机,给阿敬打电话。
阿敬道:“我和医生在一楼,我现在让医生上去。”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谭凛川伤得太重,阿敬带医生上楼检查时,看他的脸色因为失血过多而更加惨白,靠强大的意志力支撑着。
前夜,阿敬送完颜烟再赶回去时,已来不及。谭凛川身边当时只有几个人,被李尚远的人围攻,游艇在深海冒着火光和浓烟,有几艘在撞击之中早已经支离破碎,幽深黑暗的海面上浮着不知生死的人,阿敬赶到时,海面上已风平浪静,他当时心一凉,以为完了,双方交战,都惨烈收场,两方都全军覆没。
“谭先生!”他朝着那片火光喊了几声,风平浪静的海平面上,只有偶尔游艇燃烧的噼啪声。
阿敬带着数艘游艇,他吩咐:“快去找谭先生。”
生要见人,死要见尸。
就在阿敬有些绝望之际,其中一艘冒着火光和浓烟的游艇忽然剧烈晃动,谭凛川高大的身影摇晃着站起,他的周身都冒着火气,而他的旁边,躺着奄奄一息的李尚远。
是怎样激烈的恶战,阿敬无从得知,但李尚远带来的人数是谭凛川的数倍,谭凛川虽身受重伤,但能活下来已是奇迹。
医生检查伤口,叹声道:“谭先生虽命大,钢管偏差了一些没有击穿心脏,但要是不好好养着,发炎更危险。”
颜烟听着就觉得头皮发麻,伤得这么重吗?
医生给他输液又输氧,把这间卧室弄成了临时的特护病房,嘱咐道:“让谭先生好好休息,别碰到伤口,也别惹他情绪波动,他需要静养。”
颜烟:“不能去医院吗?”
生病了,受伤了,就该去医院躺着,在家里,若有意外,来不及处理。
阿敬:“听他的吧。”
颜烟只好作罢,想着他可能不方便去医院,前夜海上出了那么大的事故,不知是否有人查。
阿敬随医生离开这间卧室,对颜烟道:“我们都在楼下。”
颜烟点头说好,她坐在一旁的沙发上,不敢再靠近床半步,就那么安静地看着陷入昏沉的男人。
男人难得的没有一丝攻击性,甚至很脆弱地陷于床上,对她毫无防备。
或许是因为疼痛,也或许是梦境,他偶尔蹙眉,额角冒着汗。
颜烟知道,他赶去公海是为了救她;
她也知道,他把防御级别最高的游艇给了她,把阿敬给了她;
如果不是因为她,他或许不会受这么深的伤。
她心里矛盾着,理智告诉她,她陷入所有的险境皆是因他而起,他做这些是他该做的;
她该恨他。
可心又怎么会随理智而走的?
她担心他的生死,关心他的伤势,都是她控制不住的。
所以,她只能沉默地坐在那里,隔着两米的距离看着他。
中途,她叫了两次医生上来换输液的药,看着他的汗蒸腾而出,又渐渐干爽,看他的脸色和唇色从惨白到渐渐恢复一点气色,看他紧蹙的眉渐渐松弛。
终于,在傍晚落日时分,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他从昏迷之中醒来,那双深邃如大海的双眸定定看着颜烟。
颜烟好几日没有睡一个好觉,整个人看着疲惫不堪,见他醒了,她松了口气,起身道:“我去叫医生。”
不顾谭凛川让她过去的命令,自顾下楼找医生,见医生和阿敬上楼,她独自坐在一楼客厅等着,没再上去。
过了好一会儿,阿敬下楼,对她说:“退烧了,总算度过危险期。”
颜烟点头没说话,但心里这会儿才真正放松。
阿敬:“谭先生虽见惯了大风大浪,但这次是受伤最严重的一次,九死一生。”
从海上把他带回来时,阿敬一度以为他活不了,几次因为失血过多而休克,但就是靠着强大的意志力,一直支撑到医院,让阿敬不佩服都不行。
“颜小姐,你上去陪他吧。”
颜烟再度上楼,进了卧室之后,继续坐在刚才的沙发上,和他隔了两米的距离。
此时落日余晖洒从阳台洒进来,洒在谭凛川的身上,他漆黑的眼眸变成了铜色一般,声音嘶哑:“过来,我能吃了你?”
是他,惹人厌的样子。
虽不能动,但目光灼灼看着她,逼着她,让她不得不起身朝床边走去。
大约是他少见的脆弱,颜烟对他的防备也消失了,见他双唇发干,便拿了旁边的棉签沾水给他做湿润。
她低着头,黑发自然垂落,不时扫到谭凛川的脸上,他扭过头,不让她用棉签,要求道:“我要喝水。”
“医生说你现在还不能喝水。”她不听他的,继续用棉签给他润唇。
谭凛川怀疑她是故意要渴死他,医生并没有说不能喝。
“叫阿敬来。”
“他去休息了。”
颜烟淡淡地回答,看似温温顺顺,但没有一句听他的,只按她自己的想法照顾他。
谭凛川撑着床,慢悠悠地挪动,坐起,他是重伤,不是残了,动作虽慢,但可以行动。
颜烟不给他水,他便自己动手。
“你...”颜烟没想到他能坐起,惊讶了一下,随即看到他因为挪动,缠着的纱布上,有一丝的血迹渗出,她无奈:“我喂你。”
谁心软谁先输。
颜烟和他比不了心硬,他是一个对自己都那么狠的人,怎么比?
谭凛川的脸色这才好点,张嘴,等她喂。
颜烟用勺子一小勺一小勺地喂进他的嘴里,这样喝了几口,谭凛川总算不渴了,颜烟扶他躺下:“你别再乱动,伤口再崩了,痛的是你自己。”
她好心提醒。
他却不领情:“你别气我就行。”
颜烟哪敢气他?
只求他快点好。
谭凛川虽受了重伤,但是现在清醒过来,便精力充沛,躺了一会儿便把颜烟支走,把阿敬叫上楼,有事要谈。
“李尚远当时受人指使,想除了你,夺得地下钱庄的生意。”
“姓钟的指使?”谭凛川问。
“是,姓钟的怕谭老先生在狱中把他供出来,所以迫不及待想把他在地下钱庄的钱洗出去,给了李尚远最高的佣金,替他卖命。”
“我父亲怎么样?”
“他意志力很强,不会透露任何客户的信息。”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狱里打点好。”谭凛川吩咐之后,靠在床边阖目养神,重伤之下,他暂时无法长时间集中精力讨论事儿,便交由阿敬去处理。
这次海上出事,阿敬算是救了他一命,若没有阿敬及时赶到,他恐怕没有体力从深海回到陆地,因此对阿敬更加的信任。
阿敬应着:“我去办。”
他们心里很清楚,李尚远这次没有完成任务,并且“全军覆没”,只怕姓钟的客户狗急跳墙,对狱中的谭老杀人灭口。
除了打点好狱中的事,把地下钱庄的钱尽快转出去,销毁所有客户名单,往后不再做这生意,也是他迫在眉睫需要做的事。
这伤来的不是时候。
这是颜烟第一次真正见到谭凛川工作时的样子,隐藏在他不可一世和桀骜不驯外表下的是认真和严谨。
阿敬离开之后,他休息了一会儿就开始工作,并不避讳颜烟。
颜烟听出他和对方讨论的是地下钱庄的事,他在国外已经布局好,通过各种交错复杂的公司业务,把这些钱转出去。
颜烟不好奇,更不想听,她本能地自保,知道得越少越安全,所以开门出去,准备等他结束这通电话后再回来。
“回来。”谭凛川忽然喊她。
她停下脚步,就听他说:“渴了,给我倒水。”
命令她毫不费劲。
颜烟只好转身回来,给他倒了一杯温水放在床头柜,他却扬了扬下巴,示意她喂。
电话里对方在和他确定相关事宜,他却目光灼灼看着她,等她喂水。
颜烟不动,他爱喝不喝。
他长手一伸,把她抓到床侧坐着。
“谭凛川!”颜烟又惊又急,怕他伤口崩裂,不敢挣扎,尤其听他因为动作幅度大扯动伤口,倒抽一口冷气地嘶了一声,她更不敢动。
那边电话挂断,他手还抓着她手臂不让她离开,执着要她喂他水喝。
颜烟听人说,有些人生病之后会性情大变,他是受伤之后也性情大变吗?
简直胡搅蛮缠。
不得以,她端起水杯,稍稍转身:“张嘴。”
他张嘴,她不再用勺子,而是直接把水杯递到他的唇中,倾斜杯体,把水倒进他嘴里。
到底是心软了,怕他呛着,没有一鼓作气全倒进去。
从谭凛川受伤到现在,颜烟和自己较着劲,不关心他,不关注他,可总是心软。
谭凛川喝了一小口,浅笑了一下,抓着她的胳膊:“陪我睡。”
他的手虽没有血色,力气也不大,但足够抓紧颜烟纤细的胳膊,让她不得不屈服。
那一夜,颜烟在他的身侧躺着,他睡得呼吸匀称,没再像头一晚那样紧蹙眉心,而颜烟却睡得胆战心惊,深怕碰到他的伤口,根本不敢真正入睡。
直到后半夜,天空快要露出鱼肚白了,她才支撑不住,睡了过去,大约是好几天没有好好睡一觉,破天荒的,她这一觉也睡得沉,醒来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时才发现,天早已经大亮,医生和阿敬都在另一边的床侧站着,正在给谭凛川换药和输液。
颜烟顿时有些脸热,想装睡已来不及,只得默默把被子往脸上遮掩,避开大家的视线。
过了许久,才听到谭凛川一声闷笑:“不怕憋着自己?”
说的同时,他也掀开了她上方的被子,她环顾了一下四周,医生和阿敬已经离开,她数落他:“怎么不叫醒我。”
“叫了,你没醒。”他笑着说。
颜烟不信,如果叫她,她肯定会醒。
谭凛川睡了一夜,气色比昨天又好了几分,那些脆弱和疲惫都不复存在,脸上又是一惯的桀骜模样,看颜烟不信的表情,他忽说:“看你睡得香,没舍得叫醒你。”
颜烟...不如不说。
医生刚才嘱咐谭凛川从今天开始可以适当吃一些流食,所以王姨照例来给颜烟做早午餐时,颜烟便让她煮点粥。
王姨在厨房悄声说:“谭凛川真受伤住在这了?”
颜烟点头:“嗯。”
王姨好奇地问:“他怎么受伤的?以他的在海港市的势力,再来十个李尚远也不是他的对手。”
颜烟闻言,沉默不语。
她不知该怎么开口,谭凛川是因为去救她而被埋伏,是因为把改装过的最安全的游艇给了她失去保护,是因为把最得力的副手阿敬给了她而孤立无援...是因为要引开李尚远的人而故意暴露了自己
这些都是她这些天不愿意去面对,不愿意承认的。
所以面对王姨的疑问,她只能沉默,当做什么都不知道。
王姨又低声说:“我在医院听说,很多人在找他,难怪这两天来别墅,四周都是保安,保护他的。”
颜烟三天没出门,竟不知别墅周边有人守着,她吩咐王姨:“从今天开始,你在医院好好照顾我爸,这里你不用再来做饭。”
谭凛川既然派人把守别墅,那说明这里不安全,她不想把王姨再牵连进来。
王姨知道她现在不同往日,现在有了棱角,有了主见,有了担当,但越是这样,越是不放心,不知她在谭凛川这受了多少委屈,“我每天来做饭还能看看你,知道你好好的,我就放心,不然我这心总悬着。”
“王姨,谭凛川现在受着伤,不会伤害我。你安心在医院照顾我爸,他好好的,我才能放心。”
或许是日久见人心,患难见真情,近几个月的遭遇,让颜烟和王姨之间也产生了深厚的感情,互相关心,犹如母女一般。
“你确定你会做饭?”王姨不放心。
“我会学,而且别墅本来也有做晚餐的阿姨,实在不行,让她做早午餐就好。”
谭凛川当初把王姨叫来,是为了陪她,劝她吃饭,现在已不需要。
王姨叹了口气,心里忧愁她什么时候能够真正的自由?
外界和厂里虽然传的难听,传颜烟是为了工厂被谭凛川包养,把她说得很不堪,但王姨知道她本性,知道她的苦衷,所以对她只剩下心疼。
只要谭凛川还在,颜烟就无法真正意义上的获得自由。
可她能做什么?能做的就是把颜家炳照顾好,不让外界打扰他,不把颜烟的真实消息告诉他,不让颜烟有后顾之忧。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谭凛川的伤势稳定下来,医生和阿敬只需每天上午来给他输液换药汇报工作,其余时间,偌大的别墅,只有谭凛川和颜烟两人在。
谭凛川的活动范围,也渐渐从卧房移到一层,几乎形影不离跟着颜烟。
颜烟常常在厨房手忙脚乱地忙,她根据医生的嘱咐,三餐给谭凛川做营养餐,目前只能以流食为主。
而谭凛川挑得要命,没有做到色香味俱全,一口不吃。
颜烟从前也是娇生惯养,五指不沾阳春水,做饭是现学现做,能做熟就不错了,她好几次要求道:“把之前做晚餐的阿姨叫回来给你做饭吧。”
谭凛川坐在餐桌上,人比之前瘦了一点:“不是你自告奋勇要自己做吗?”
颜烟只是不让王姨来,是他自作主张让做晚餐的阿姨也别来了,他总能想方设法折磨她。
颜烟默默端上她做的粥,米放少了,粥一点也不粘稠,很稀。她又从冰箱里找了一点肉松放碟子上给他。
谭凛川看着逃荒一样的粥,脸都绿了:“这就是你照顾救命恩人的态度?”
那嚣张跋扈的态度全都回来了,开始直白地索取他的付出。
颜烟试图和他讲道理,把饭做成这样,是她真实能力,他想要养身体,要吃好的,把阿姨叫回来,或者找个营养师给他做才是正确的打开方式。
还未说出口,见谭凛川看着她:“要我这个伤患自己吃?喂我!”
命令得那么理直气壮。
颜眼看着他现在完好无损、行动自如的右手,他自己说的,他只是受伤,不是残疾。
谭凛川的右手确实能用,但是,他抱怨:“吃得清汤寡水,没有力气。”
他怎么说都有理,颜烟便不想和他争论,乖乖坐他旁边,拿起汤勺喂他喝粥。
这粥确实没有营养,鸡肉松也很难吃,拌进粥里,颜烟自己都嫌弃,但是那么挑剔的谭凛川却是认真吃下她喂的每一口。
不一会儿,他的鼻尖和额角就冒出隐约的汗。
即使他的生命力强悍,恢复得快,但毕竟失血过多,九死一生,身体其实很虚,随便动一动,便是一身的汗。
颜烟不想管他死活,也不想管他身体的营养是否跟得上,都是他自找的,只做自己份内的事,喂他喝完粥,扶他到卧室躺下。
他躺下的刹那,把颜烟也拉到身侧躺着,手也霸道圈着她的腰:“陪我躺一会儿。”
颜烟不敢动,也不敢挣扎,安静地躺在他的身侧看着窗外的夕阳。
这几天,她每晚都睡在他的旁边,等他睡熟了之后,挪到床的边沿躺着,小心翼翼怕碰到他的伤口。
睡熟的他,把自己最脆弱的一面毫无防备地展示给她,让她不再像之前那样压力重重。
此时,她的目光越过他的伤口,看着窗外从海平面上渐渐落下的夕阳,卧室内一片霞光,照得他的脸部轮廓也柔和了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不少。
不期然地,他忽然低头吻了她一下。
颜烟错愕地瞪眼看他,受伤了还不老实?
在她错愕之际,他用右手固定着她的后颈,再次深深地吻了下来,颜烟瞪眼看他,呜咽着,但声音全部消融在他霸道的吻中。
颜烟被吻得头晕目眩,险些不能呼吸,直到他自己忽地松开了她,他的额角又是细细的汗,眉心皱了一下,颜烟顾不得其他,低头看到他胸前白色纱布竟然又有了一丝血迹。
是太激动?伤口裂了?
“我去叫医生。”她不等他阻止,马上按了一键传唤,不过几分钟的时间,院子就传来车身,医生和阿敬匆忙上楼。
“怎么又裂开了?之前快愈合了。”医生一边处理一边问,好在只是皮外伤,没有大碍。
颜烟有些尴尬,没法回答是因为他们接吻。
而谭凛川却无所顾忌,对医生冷声道,“接个吻都能裂,你处理不好换个人来。”
颜烟...???
她瞬间脸红到滴血。
医生却也不以为意:“谭先生,您伤成这样,至少要禁欲三个月。至于...接吻这种,我建议您慎重,避免引起连锁反应。”
“庸医!”
颜烟已下楼,这种医嘱,她不想听。
她在餐厅低头研究菜谱以转移注意力,餐桌上,摆放着各种容器以及电子秤,明早严格按照食谱上的克数和时间来操作,应该不难。
过了好一会儿,医生和阿敬下楼,医生直接出门了。
阿敬站在餐厅门口问她:“颜小姐,能应付吗?是否需要我留下帮忙?”
谭凛川的脾气阴晴不定,时好时坏,刚才在楼上又把医生骂了一顿,外面很多急事等着他去办,但现在只能在别墅里养伤,怎能不急?这份急迫没在颜烟面前表现出来罢了。
颜烟道:“你问他吧,我都行。”
阿敬看了眼餐桌上的瓶瓶罐罐和食谱,点了点头:“那麻烦颜小姐多费心,我和医生在另外一栋候着。”
“嗯。”
阿敬走了,颜烟也按照食谱,把明早要喝的粥提前放进炖锅,特意加了两块冰糖...。
她想起刚才那个吻,大约是因为最近一直吃药的缘故,苦苦的。她都弄好之后才上楼。
谭凛川不知在发什么脾气,竟然把门反锁了。
叩叩叩
她敲了三声。
里面传来他冷静的声音:“今晚你睡旁边卧室。”
颜烟敲门的手顿了一下,什么也没说,转身到另外一间卧室,这样也好,免得她每晚都睡不踏实。
只是夜里,她忽见院子里有车灯一闪而过,之后便听到汽车引擎的声音,她急忙起身从窗外往院子看,只见阿敬开车,谭凛川坐在后座,车默然消失在院子,驶入黑暗之中。
他不要命了?
受着伤去哪里?
有什么重要的事,非要半夜去办不可?
颜烟好几个问题想问,却终究是忍着没有给他打电话,始终不愿意过多参与到他的生活中。
只是这一夜,辗转反侧,更加无法入眠,耳朵如同装了雷达,一直竖着倾听外面的动静。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深夜,黑色轿车悄无声息地行驶在空旷的街上,开车的阿敬看了眼后座阖目养神的谭凛川,把车速稍稍降了一点,以防颠簸。
微小的速度变化没能逃过敏锐的谭凛川,他睁眼:“正常开,别耽误时间。”
刚得到的消息,他父亲傍晚在狱中遭袭击,好在他们安排在狱中的人发现及时,逃过这一劫。
谭凛川心里有数,这是姓钟的客户对他发起的警告以及提醒,如果再拖延,不把钱尽快挪出境,会要他父亲的命。
他今夜便去会一会这位姓钟的。
车到机场,再私人飞机离开海港市,随行的除了阿敬还有一位医生和两位保镖。
地下钱庄的生意一直是他父亲在打理,名单上的所有客户,他打交道的不多。
凌晨三点落地,姓钟的客户秘密前来会见,谭凛川素来跋扈,哪怕在别人的地盘上,从无服软这一说。
姓钟的一进门,便被谭凛川的两位保镖瞬间钳制,带来的两位警卫想解救他,也瞬间围了上来,双方的气氛剑拔弩张。
谭凛川坐在阴暗处,冷声道:“你想闹大,便让他们打。”
这次是秘密见面,双方真要打起来,闹大了,谭凛川并无损失,但姓钟的身份,最怕曝光。
姓钟的原以为谭凛川是来求和的,哪知他如此嚣张,在别人的地盘上也丝毫不收敛,他被控制着双手双肩,抬头问“你这是什么意思?”
谭凛川:“这话应该我问钟先生,什么意思?我父亲若在狱中出事,你们谁也逃不了干系。”
钟先生:“我和谭老合作多年,他办事从未如此拖沓。”
谭凛川:“现在是我管,得按我的节奏来。”
谭凛川的目的很简单,替他父亲把这些钱安全转走,从此关闭这项业务,所以为了安全不被查出,需要时间。
钟先生也不想和谭凛川闹僵,毕竟他找不到更安全可靠的合作方,所以只得服软:“还需要多长时间?”
上头查的紧,他的处境危险,风声鹤唳草木皆兵,多等一日,他的危险就多一分,攸关性命的事,他不急不行。
谭凛川见他态度变缓,才让两位保镖把他松了,自己依然坐在阴暗处,不真正露脸,说:“一个月。”
钟先生一听,急道:“你先前说一周。”
两人面对面坐着,但是钟先生看不清他的脸,只觉得他比他父亲更难以琢磨,阴沉沉的,深不可测。
谭凛川的声音从幽暗中传来:“钟先生先破坏了游戏规则,先是请李尚远对付我,又拿我父亲威胁我,一个月,是给你的警告。”
钟先生愤怒,却又哑口无言,意识到谭凛川绝不是受威胁的人,真要闹下去,两败俱伤,只得忍了,但却听谭凛川又忽然说道:“我会安排你妻儿出境。”
这句话,让他全身发凉,谭凛川拿他妻儿做筹码,他这才真正意识到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自己这次遇到的是什么样的人,谭凛川绝不是他父亲那样可以商量的人。
谁和他对着干,他便十倍百倍还回来。
凌晨三点到五点,黎明前最黑暗的时刻,钟先生踉跄着离开。
坐于昏暗中的谭凛川早已体力不支,后背也全是虚汗。
阿敬建议:“在这休息一天,明天再返回?”
谭凛川摆手,“现在回。”
颜烟一夜没睡,听着外面的风吹草动,今天的天气不好,又是灰蒙蒙的一片,远处的海浪翻涌着。
厨房里,昨夜预约煮的粥比前两日都煮得好,粘稠散发着浓郁的米香,但她没有食欲,起身去楼上换衣服,准备回工厂上班,刘秘书约她这两天见面,谈一谈渔船更新Y8系列的事。
她开着她的甲壳虫,刚驶出别墅,便被不知从哪里冒出来的保卫揽住,对方很恭敬敲了敲她的车窗,对她说道:“颜小姐,你不能离开。”
“为什么?”
“没有谭先生的允许,你不能离开。”
颜烟愤怒:“让开。”
谭凛川自己都不在别墅,凭什么管她?她愿意去哪是她的自由。
保卫为难道:“颜小姐,现在外边还不安全,李尚远的人有些还在逃,怕对您不利。”
别墅的安保系统升级,周边都是谭凛川的人,所以安全指数高。
颜烟想到那日在海上被欺凌时的无助,坐在车内,一时没动。但她不能永远都活在这样的恐惧和威胁之中,难道永远要在谭凛川的庇护下生存吗?没有他就寸步难行?
她忽然踩着油门缓缓向前,试图离开保卫的控制,但保卫的黑车忽然横档在路口,让她无法再往前半步。
她气匆匆地推门下车,朝保卫喊道,“既然不放心,你们跟着我出门。”
只要能出去,总好过困在这别墅里。
保卫没说话,路口有引擎的声音,谭凛川的黑车渐渐出现,停在旁边。
颜烟愣怔地看着消失了一夜的谭凛川从车上下来,表情虽无异样,但是脸色有些发白。
活该。
伤那么重,不好好休养,出去一夜,自作自受。
她看着谭凛川朝她走来,站定在她面前,看了看她,又看了看她粉色的车,低声道:“真不乖,一会儿没看着就闹事。”
颜烟不想问他身体怎么样,横竖是他自己受罪,只说:“工厂有事,我要去处理。”
谭凛川没有拦着她,只说:“先陪我吃完早餐再走。”
“没做。”她拒绝得干脆。
“不是做了粥?”
他怎么知道?
颜烟心不甘情不愿陪他走回别墅,阿敬和医生在身后跟着,说道:“谭先生,先给您做个身体检查吧。”
昨夜颠簸,不知他身体是否抗的住。
谭凛川:“不急,饿了,先吃饭。”
粥还在保温锅中,到了餐厅,颜烟不急于盛出来,朝他道:“先检查身体。”
她开口了,一副不检查就没早餐吃的模样,谭凛川只好转身让医生先检查:“快点!”
黑色衬衫底下,白色纱带又是血迹斑斑,伤口反反复复,医生皱眉:“谭先生,这回真得注意,再这样反复,伤口该感染了。”
“皮外伤,死不了。”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谭凛川自己心里有数,他从小到大,身上大大小小的伤无数,这次虽然是伤得最重的一次,但里面已经愈合得差不多,反复撕裂的只是皮外伤,伤不了根基。
“那也要小心。”医生再次给他换了纱布绷带,才离开。
阿敬也离开。
偌大的别墅就只有颜烟和谭凛川两人。
颜烟转身去给他盛粥,这次不再敷衍他,认真给他煎了鸡蛋还有火腿,虽然火候没掌握好,有的地方焦了,但已是很大的进步。
“这些你别吃。”颜烟用刀叉想把焦了的部分夹走,但是谭凛川却低头,就着刀叉把焦的部分吃了:“别浪费食物。”
他是真有些饿了,这么清汤寡水的早餐,他竟吃出美味,夸赞道:“厨艺进步很大。”
被夸总是开心的,颜烟也觉得今天的早餐非常成功,所以跃跃欲试问他:“你晚上想吃鸡丝粥还是猪肝粥?”
她看过食谱,这两样都补血。
谭凛川抬头:“你会?”
“我可以试试。”人太不经夸,现在的她自信爆棚。
“那就两样都做。”谭凛川直接决定,一点儿没客气。
颜烟便试探地说:“行,我下午从工厂回来,把食材买上。”
谭凛川便笑:“原来在这等着我呢。绕这么大圈做什么?你想回工厂工作去就是。”
他这么好说话,颜烟有些不信:“真的?”
“真的,但必须有人跟着你。”
颜烟便也爽快答应:“可以。”
她现在并不排斥谭凛川的人跟着她,毕竟和被扔到暗无边际的汪洋大海,失去这点自由不值一提。
“那午餐,我让之前的阿姨回来给你做。”
“嗯。”
之后两人安静地吃着早餐,颜烟始终没问他昨夜去了哪里,去做什么。
谭凛川心里有事,兴致也不高,吃完早餐便上楼补眠,颜烟则是去工厂。
工厂有成厂长管理着,越来越井井有条,步入正轨,很多客户也都慢慢回来,有了朝气蓬勃的气象。
她坐在爸爸的办公室里,看着那一墙的荣誉和专利证书,恍如隔世。
下午要去渔业公司,刘秘书特意强调这次老板也会在,所以颜烟去的时候,请成厂长陪同。
成厂长的诚意和努力,颜烟都看在眼里,她现今想的明白,不必因为是谭凛川安排的,她便本能地排斥和抗拒,这无意义,只要对工厂好的,她都全盘接收。
两人乘车前往刘氏的渔业公司,途中,颜烟主动道:“上回和刘秘书见面,他透露过,刘氏渔业要在深远海建一座海上牧场,整个甲板可活动的面积5000多平方米,如果我们能参与到他们海上牧场的建设,对工厂来说,意义深远。”
成厂长:“我也听说了,这座海上牧场届时会和整个南省的养殖户合作,让他们入驻养殖,还会和全国各大知名连锁的餐饮店合作,直供海鲜。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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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座海上牧场,全部用的高科技,海底24小时机器巡逻,他们的锚链也必须跟上。
颜烟:“我们的Y8系列,有完善的监控系统,可以和他们的智能机相兼容。”
颜烟不得不佩服爸爸的远见,这几年,带着团队倾其所有致力于智能锚链的研发,才让他们的产品一直保有竞争力。
这次和刘氏见面,因为颜烟承诺过,给他们的产品全部免费升级,因她的魄力,刘伯伯对她也另眼相看,夸赞道:“你比你爸爸脑子灵活,是块做生意的料。”
只是刘伯伯聊到最后,忽然问道:“谭凛川和你们工厂现在什么关系?我们做正经生意,海上牧场的建设至关重要,绝不能有任何不良影响。”
水能载舟亦能覆舟,如果没有谭凛川,颜家工厂渡不过难关,早已破产清算;但现在,要发展大客户,谭凛川的身份便又成了障碍。
颜烟不想骗,也骗不了,所以如实说:“谭凛川投资了我们工厂,但签了合同,他不参与任何运营和管理。”
刘伯伯点头,没有直接给答案是否和他们合作海上牧场的项目,只说:“替我跟你爸爸问好。至于后期的合作,公司有公司的章程,我亦做不了主,一会儿让刘秘书带你们参观参观。”
“好,谢谢刘伯伯。”
刘秘书带她们转了一圈公司,接着开会讨论了Y8系列的更新事宜,对于海上牧场的事也闭口不提。
从刘氏集团出来,已近傍晚。
颜烟问成厂长:“你觉得海上牧场我们有希望吗?”
成厂长:“刘董为人谨慎,不好说。”
刘董既然提到谭凛川,谭凛川现在是颜家工厂的大股东,加上颜烟和谭凛川的关系,确实不好说。
颜烟只好说道:“先认真把他们产品的更新做好。”
一步一步来。
成厂长:“对。”
正说着,颜烟的手机响了,谭凛川打来的,“饿了,限你半个小时回来。”
他在她身上安了雷达,对她的行程了如指掌,她匆忙和成厂长告别回到别墅,一分不差,正好半个小时。
谭凛川正在进门的会客厅坐着,看她两手空空:“食材呢?”
颜烟才惊觉自己完全把这件事忘记了,一时有些心虚和抱歉,毕竟他是个伤患,“对不起,我...”
谭凛川斜睨她一眼,起身径直往餐厅走去,颜烟默默跟在他的后面,冰箱里的食材多,她看看做什么合适。
然而一进餐厅,餐桌上已经摆好了晚餐,营养丰盛,冒着热腾腾的蒸汽,颜烟瞬间也饥肠辘辘,前几天跟着他吃得太清淡。
“阿姨做的?”颜烟问。
谭凛川没回答,自顾坐下,颜烟马上懂事地给他盛饭盛汤,不用她下厨,心里别提多轻松。
阿姨做了谭凛川需要的营养餐,也做了颜烟喜欢的菜,算是宾主尽欢。就说嘛,早该把阿姨请回来,别亏待自己的胃,颜烟正腹诽着,忽听对面谭凛川:“你欠的粥,明早补上。”
颜烟...,哦了一声,当做回应。
谭凛川放下筷子:“怎么听着很不情愿?”
“不敢。”
“你现在占着我不能拿你怎么样,是太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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