衣向华刚进院子,见院里的牡丹的确被照顾得甚好,个个精神充沛,不由也露出真心的微笑,只觉今日真是来对了,至于褚婠忘恩负义那些事,早被她抛在脑后。
她能笑得如此真诚,倒让胡氏很是意外,这衣家丫头要不就是心大,要不就是宽和,但就她所知衣向华为人应当真是豁达大度。
她其实没有那么讨厌衣向华,若衣向华不是琛儿的未婚妻,说不定她还会有些喜欢,可惜两人的位置,注定让她对这女孩儿冷淡。
当胡氏等人逛到了众人围观的七色牡丹之前,褚婠的介绍也到了尾声。
“……这花能有着七彩颜色,可是我侯府重金聘来的花匠经过百次以上的配种才能种得出来,要不是花开时节错过了太后千秋宴,我父王必然会将此奇花送入宫里。”
那花当真稀奇,众人你一言我一语的奉承起来,胡氏不喜欢这一套,只是面带微笑静静看着。反而一向沉静的衣向华神情有些古怪,却不是看着褚婠,而是一直面露迟疑地瞪着那朵七色牡丹。
褚婠余光瞧见衣向华怔忡,不由在心中笑她土包子。她也听说了衣向华贡献出毒粉解药的方子受到万岁赞赏,心中很是不忿,有心想让她出棋,将她那一点点的好名声踩在地上,遂将众人的注意力引到衣向华身上,说道——
“衣姑娘瞧这花都瞧得痴了,想必衣姑娘出身乡野,没见过这等珍贵的奇花吧?”
“确实没见过。”衣向华答得坦然。
褚婠得意地笑了起来,那种在上位者的傲慢完全不加掩饰。“那衣姑娘就好好的多看几眼,否则下回你说不定连踏入王府的机会都没有。”
这话说得夹枪带棍,众人纳闷起衣向华是哪里罪了褚婠。不过也只有寥寥数人轻笑几声附和褚婠的话,大多数人碍着胡氏或者是万岁爷的面子,只是旁观不语,不想掺和进这事来。
被损了这么一句,一般闺秀约莫早就掩面哭逃了,但衣向华仍是冷静如常,反而用那清泠的黑眸直盯着褚婠。
“我的意思是,我没见过染色染得这么漂亮的牡丹花。”衣向华看着那花还有些惋惜,这朵花明明不染色也有极好的品相啊!如今被这么一染,已然命不久矣。
听到花是染色的,众人都倒抽了口气,褚婠更是气急败坏,喝道:“大胆,你竟敢造谣生事!你要说这花是染色的,那就提出证明!我让人拿清水来让你淋在花上,若是你淋不出颜色,我便叫父王拿你治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