包厢门从里面打开,穷奢极侈的气息迎面扑来,灯光昏暗,男男女女错坐在卡座上,放纵的音乐和酒杯碰撞在一起的声音不时传来。 “进来吧。”打开包厢门的是个男人,脸上挂着坏笑,不菲的穿搭和俊颜,应该是哪路放荡公子爷。 林拾秋咽了咽唾沫,埋着脑袋走进包厢。 包厢门旋即关上。 烟味夹杂着酒气,包厢里的气味不算好闻,女人的香水味更是刺鼻。 林拾秋走到茶几前,想着快点放下酒水离开,偏偏给她开门的男人从后面抱住了她的腰身。 林拾秋手一抖,握在掌心里的红酒就摔在地上,嘭的一声,四分五裂。 酒水流溢的四处都是,包厢里面的人都朝她看了过来,林拾秋尴尬至极,更加不敢抬起头,她颤抖着声音推搡着后背的男人,“先生,我只是来送酒的,你放开我……” 柔弱的声音瞬间吸引坐在角落,兀自饮酒的封途的注意。 他略有些不可置信,看向被好友纠缠的女人,包厢灯光昏暗,流转的光球散乱的七彩光芒有一些打在林拾秋的侧脸上,仅仅一眼便让封途的心跳到嗓子眼,顷刻站起了身! 林拾秋! 她怎么会在这里? 在这种地方当服务生,就是她口口声声想要过的生活? 封途收紧五指,捏在掌心的酒杯咔咔作响,眼看就要碎裂。 翟景诚显然没意识到封途的不对劲,瞧着林拾秋身姿不错就想调戏林拾秋,他浪荡惯了,对待女人从来都是一副吊儿郎当,不以为意的样子。 直接从钱夹里取出一叠钞票,塞到林拾秋手里,高高在上的笑着,“收着,小爷给的小费,陪小爷喝几杯。” 林拾秋脸色难看,几乎想都不想便要拒绝,可是看着掌心里躺着的红钞票…… 厚厚一把,应该大几千,她在七泓刷酒杯又能挣多少?和谁过不去都不能和钱过不去。 林拾秋狠了狠心,将钞票装进口袋,利落的开了瓶拉菲,倒了满满一杯。 “爽快。小爷就喜欢你这样的。”翟景诚欣赏林拾秋的帅气,忍不住朝林拾秋伸出手,骨节分明的长指端着林拾秋的下巴,微微用力,抬起林拾秋始终低垂的脸。 林拾秋害怕吓到他,目光闪躲,“先生,您别这样……” 翟景诚不会给任何女人拒绝他的机会,一手托着林拾秋的腰,一手将林拾秋的脸送到他跟前。 绚烂的灯光下,一条蜈蚣长,泛着鲜红肉色的伤疤就这么暴露在翟景诚眼前…… 林拾秋水灵的五官也因为这条伤疤变得狰狞丑陋…… “啊!你是什么怪物啊!”翟景诚吓得尖叫起来,一把甩开林拾秋。 她像个垃圾般被翟景诚扔在地上,坐在一堆酒水和酒瓶碎片里…… 有人开了灯,刺眼明亮的光芒顷刻席卷整个包厢,连阴暗的角落都被光明覆盖。 所有人看得清清楚楚。 坐在地上的女人狼狈的像一条狗,她身上的衣服已经全部被酒水浸湿,长发也披散开来,两手被地上的碎玻璃刺穿,鲜血从指缝里流淌出去,而让众人最震惊的是……几乎占据了她整张右脸的狰狞伤疤。 像电影里黑化的怪物,丑陋可怕,所有人都像是看到了鬼一样。 刚才要求林拾秋陪自己喝酒的翟景诚更是躲得远远的,都不愿意再看林拾秋一眼,狠戾地驱逐,“你给我滚出去!对了你刚才打坏我们一瓶酒,先赔酒钱!” 翟景诚前后不一的态度让林拾秋感到无比讽刺,拉菲,价格在五位数,她将口袋里的钞票放到了茶几上,当做赔了。 “喂!”翟景诚却不依不饶起来,“这是我刚才给你的小费,你本来就应该还给我,不算你赔的啊!” 林拾秋怒视这个只会看脸的男人,暗骂龌龊! 从林拾秋进入包厢,到她摔倒,甚至此时此刻,封途的视线始终流转在林拾秋的身上。 灯光明亮,林拾秋的右脸正对着封途,封途清楚看着那道伤疤,黑眸渐渐深邃下去,心越收越紧。 但是想到林拾秋刚才收了翟景诚的钱,心甘情愿陪翟景诚喝酒,想到她拒绝他,伤害他…… 封途眼眸沉痛,俊容迅速结冰,大掌挽住身旁看戏的女人,将其带到大腿上坐好,一边做出亲密状,一边装作无意地扫向林拾秋,淡然出声,充满了讽刺,“哟,这不是林大小姐么?怎么沦落到这种地方送酒了?要不要我再买两瓶,让你赚点提成啊?” 林拾秋闻声浑身一颤,撑在地上的两手死死地捏着。 不可思议地转头看去,一眼看到封途和坐在他大腿上的女人相拥。 “封少,这么多人看着呢,等下回去再……” “我等不下去,我现在就要你。”封途柔声道,将女人提起,大有进行到底的意思。 林拾秋的眼睛泛起泪光,火辣辣的两只眼球都快燃烧起来。 她看不下了,满室的春光像针尖一样,刺得她浑身都疼,哪怕从林家老宅摔下,毁了容颜都没这么疼,吞心蚀骨的滋味,再呆一秒钟都要崩溃! “林姐姐,去哪?” 林拾秋刚狼狈的站起身,娇媚得意的女声便从她身后响起。 凌茉衣衫不整的搂着封途的脖子,身上布满暧昧的痕迹,笑望林拾秋,“林姐姐,好歹我们是一起长大的姐妹,下周一,我和封途在金冠酒店举行婚礼,谁都可以不来,林姐姐你,必须到场。” 封途要和凌茉结婚了。 下周一。 仅仅还有两天。 林拾秋远远地看着卡座上那对璧人,郎才女貌,家境相当,确实很般配。 她应该祝福他们,可为什么她的心,那样疼…….b