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开别院时,洪德全坐着马车缓缓行进,经过圣主庙前发现哪怕已到夜晚,庙中依旧香火缭绕,城中的百姓依旧来此跪拜。
他眯眼望着三米高的圣主石像,黑曜石镶嵌的双眼仿佛穿透云霄,俯瞰众生。
洪德全不由看得痴了,直到百姓散去他才回过神来,继续驱车回府。
刚到门口管家立刻迎上来低语:“老爷,洪二爷和商会的人已经在客厅等候多时了。“
洪德全闻言收敛心神,大步走向客厅,他刚踏入前院,便听见客厅内传来阵阵笑声,夹杂着郑胖子那粗犷的嗓门和孙守财精明的奉承。
厅内,郑胖子正腆着肚子,满脸堆笑地给洪承畴倒茶,嘴里还塞着半块桂花糕,含糊不清地说道:“洪大人,您这次微服私访,可真是体察民情啊!咱们这些小商小贩,可都仰仗您照拂呢!”
孙守财则坐在一旁,声音带着谄媚的附和道:“是啊,洪大人,如今漳州新政闹得人心惶惶,百姓们哪懂什么种地?还是得靠咱们这些‘懂行’的人来管!”
其余商户也纷纷点头,七嘴八舌地抱怨新政如何“祸害”了他们。
洪德全冷笑一声,推门而入。客厅内,洪承畴端坐主位,一身朴素长衫,却掩不住久居高位的威严。
洪承畴,洪德全的堂兄,现任延绥巡抚,此次洪承畴是为了圣主与多尔衮之事才匆忙来漳州寻他。
商会众人见他进来,连忙起身行礼,唯独洪承畴只是微微颔首,眼中带着审视。“德全,回来了?”
洪德全拱手,语气恭敬却不卑不亢:“堂兄远道而来,未曾远迎,失礼了。”
洪承畴淡淡一笑:“无妨,坐吧,商会诸位都在等你拿主意。”
众人重新落座,盐商盐商周汝昌迫不及待地开口:“洪兄,咱们已经按你的计划安排好了!”
“明日就让人去煽动百姓,说新政不行,田地荒废,百姓根本管不好地!”
孙守财阴笑的说道,只是眼中似乎闪过什么谋划:“到时候,咱们再找几个‘老实人’带头,提议把田归还给咱们‘代为管理’。”
“对对对!”而一旁的郑胖子兴奋地拍桌:“咱们可是‘大发慈悲’,替他们管地,还少收半成租子呢!”
他说着,眼中浮现出痴迷的神色,仿佛已经看到自己重新掌控万亩良田,甚至还能从圣主那里得到传说中的“仙种”那些能让粮食翻倍的奇异种子。
“嘿嘿,到时候,咱们的收成翻倍,银子滚滚来!”
商会众人哄笑,仿佛已经胜券在握。洪德全冷眼旁观扫视着众人,嘴角微不可察地勾起一抹讥讽,一群装模作样的家伙,真以为我不知道你们这帮蠢货在想些什么?
这时候洪承畴轻抿一口茶,目光深沉说道:“德全,此事你有把握?”
洪德全微微一笑淡淡道:“堂兄放心,百姓愚昧,只要稍加煽动,他们自然会动摇。此事我已安排妥当,明日便可见分晓。”
郑胖子大笑道:“洪大人,您多虑了,咱们只要按计划行事,田地、仙种,统统都能拿回来!”
孙守财也眯眼笑道:“是啊,圣主虽然厉害,但终究是个外来人,哪懂咱们漳州的规矩?”
“只要百姓闹起来,他还能强压不成?”
洪承畴点点头:“好,此事若能成,既能安抚百姓,又能让商会得利,两全其美。”
洪德全轻叩桌面,看向商会的众人:“诸位,明日按计划行事。记住,要乱得自然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