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大明将倾……他们又准备跪拜在后金的铁蹄之下。
明廷腐朽,便降后金!若后金亦衰,便再寻新主!
洪家的生存之道,便是追随最强的力量。
而现在,圣主……才是那个至高的存在!
回忆如刀,割开洪德全最后的犹豫。他猛地抬头,目光死死锁定正中央的圣主画像。
画中之人负手而立,衣袍无风自动,双目如渊,仿佛能吞噬一切。
洪德全的呼吸急促起来,膝盖不受控制地弯曲,最终重重跪倒在地!
“圣主啊……您才是真正的力量!”
洪德全的额头抵着冰冷的地砖,浑身颤抖,像是虔诚的信徒在膜拜神明。
皇太极?蛮夷罢了!
大明?腐朽的枯木!
唯有圣主……才是洪家该依附的至高存在!
圣主不需要奴才,但……他或许会欣赏一条疯狗。
而我洪德全,就是最疯的那一条!
洪德全缓缓抬头,眼中血丝密布,嘴角咧开,露出一个近乎癫狂的笑容:“多尔衮……蛮夷……你们算什么东西?”
他站起身,袖中匕首滑出,刀锋在烛光下泛着冷芒;烛火摇曳,将他的影子投射在墙上,扭曲如恶鬼。
“我会用你们的血……向圣主证明我的忠诚!你们的头颅,便是我的投名状!”
烛火骤熄,书房陷入黑暗。
只剩下一双血红的眼睛,在夜色中……熠熠生辉。
崇祯十五年十月初七,徐州段运河。
雨水拍打着龙舟的窗棂,崇祯从浅眠中惊醒,额头上覆着一层细密的冷汗。
他又做了那一个噩梦,自己站在煤山之巅,脚下是燃烧的紫禁城,而之前不同的的是这一次梦中,天空中悬浮着一个白衣身影,金色的眼眸冷冷俯视着他。
“陛下,您醒了?“
王承恩佝偻着身子从舱外进来,手中捧着一碗冒着热气的姜汤。“运河上风大,喝点姜汤暖暖身子吧。“
崇祯接过瓷碗,指尖传来的温度却驱散不了他心底的寒意。龙舟随着波涛轻轻摇晃,窗外雨声渐密,仿佛无数细小的手指在敲打着船板。
“到哪了?“崇祯问道,声音嘶哑得连他自己都感到陌生。
“回陛下,刚到徐州,再有七日便能到淮安。“
王承恩小心翼翼地回答,“周总兵说今夜要在前面渡口停泊避雨,但老奴看陛下睡得熟,没敢……“
“不必停。“崇祯打断道,将空碗重重搁在案几上,“继续前进,日夜兼程。“
王承恩欲言又止,他太了解这位主子了,自从离开京城,崇祯就像一根绷紧的弓弦,随时可能断裂。
但看着崇祯低垂紧皱的眉目,王承恩还是不由问道:“陛下,您担心什么……”
“承恩,朕总觉得……这一路太过平静了。”崇祯叹了一口气低声说道。
王承恩轻声劝慰:“陛下,或许是上天庇佑,让咱们一路顺遂。用不了多久,就能到漳州了。”
崇祯苦笑:“上天?若朕真有天佑,大明何至于此?”
“轰!“
就在这时一声巨响,船身猛地一震!
“报——!“
紧接着舱外突然传来急促的脚步声和侍卫的呼喊,崇祯猛地站起,王承恩也一惊。
“何事惊慌?“崇祯厉声问道,手已按在腰间佩剑上。
舱门被猛地推开,锦衣卫指挥使骆养性浑身湿透地冲了进来,脸色惨白如纸:“陛下!前方发现不明船队,周总兵命臣速来护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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