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站在马车边,望着那抹深蓝色的身影消失在暮色中,脸颊竟有些发烫。小翠在一旁笑得灿烂,我懒得理她,只道:“走吧!”
回到府里,母亲已经等在门口,神色复杂地看了我一眼,轻声道:“琳琅,你爹说……婚礼定在下月初了。”
我一愣,随即点头,没多说什么。
日子过得飞快,转眼间便到了成亲的日子。
拜堂时锣鼓喧天,宾客盈门,但我脑子里却乱糟糟的,只记得红盖头下一双绣着金线的靴子停在我面前,稳重又不失锋芒。拜完天地后,他牵着我进了新房,那手心微凉,却不曾松开。
如今,我们正式开始了“婚后生活”。
新房布置得古色古香,雕花木床、屏风帷帐一应俱全,可就是太……冷清了点。我环顾四周,忍不住皱眉:“这屋子怎么跟庙里似的?”
“你喜欢热闹?”徐景澜端坐在桌边,一边倒茶一边淡淡开口,“那要不要请个戏班子来唱夜曲?”
“哼。”我没好气地白他一眼,“我是说,你这屋子像个书斋,连个花都没有。”
他抬眼扫了我一眼,没说话。
我不乐意了,直接翻出箱笼里的花瓶和香炉,一股脑儿摆在桌上,又从院里折了几枝梅花插上,顿时屋里多了几分生气。
他看着满桌乱七八糟的摆设,眉头紧皱:“你这是要开杂货铺?”
“总比这死气沉沉的好。”我叉腰站到他面前,“再说了,以后我也住这儿,总不能天天对着一堆书过日子吧?”
他放下茶盏,目光落在我身上,半晌才道:“随你。”
我一愣,没想到他会这么痛快答应,心里莫名有些得意。
第二天一早,我照旧起了个大早,练字是我的习惯,从小练到大的事儿,哪能因为结了婚就改掉?
我拎着笔墨纸砚跑到外间,磨墨写字,刷刷刷写了一整页《兰亭序》,正自我陶醉呢,忽然听见身后传来一声低吼:“你能不能小点声?”
我心里嘀咕,这大清早的,练个字怎么就不行了。
我回头一看,徐景澜披着外袍,头发还有些凌乱,一脸不耐烦地看着我,眼神里带着血丝。
“我练字你也管?”我瞪眼。
“你知不知道现在才卯时三刻?”他声音压得很低,但语气明显不悦,“整个院子都听见你磨墨的声音了。”
“那你睡你的呗。”我耸肩,“我又没请你听。”
他盯着我,眼神像是要把我钉在墙上。我也不怕,回瞪过去。
沉默片刻,他忽然起身,大步走到我身边,一把将我的砚台合上:“要么换个时辰,要么换个地方。”
“你——”我气得跳脚,“你以为你是谁啊!”
“我是你夫君。”他淡淡一句,转身回屋,留下我一个人在外头咬牙切齿。
当天晚上,我故意拖到深夜才睡,看他是不是也像我一样被吵得睡不着。
我躺在床上,翻来覆去,心里想着他白天那副模样,倒要看看他晚上能撑多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