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蓝溪玥眼中的寒意稍纵即逝,恢复了一贯的慵懒淡漠:“放心,不过是让她安静睡会儿罢了,本王妃如此心善,怎么会对长公主动手呢?”她语气无辜,仿佛方才那粗暴利落的一击只是幻觉。
纳兰美心中恨意滔天,几乎要呕出血来,你心善?骗鬼呢!真当她刚才什么都没看见?
尽管如此,她也不敢再多言,生怕自己也会步母亲后尘,只能狠狠地剜了蓝溪玥一眼,转身快步追了出去,背影带着仓皇和狼狈。
初夏看着那对纳兰郡主终于消失在视线里,这才长长舒了一口气,脸上绽放出崇拜的光芒,凑到蓝溪玥身边:“王妃!你真是太厉害了!你看长公主和郡主那脸色,气得都快冒烟了!”她随即又好奇地眨眨眼,“不过王妃,长公主刚才怎么会突然摔得那么狠啊?看她疼得脸都白了,真不像装的。”
蓝溪玥心情颇好地转过身,笑着伸手拍了拍初夏的肩膀,语气轻松得像在谈论天气:“这你就不懂了吧?长公主啊,年纪大了,腿脚自然就不利索了,这人上了年纪嘛……”她拖长了调子,带着促狭的笑意,“骨头都脆得很,轻轻一碰,就容易出问题。”
初夏懵懂地歪着头,一脸困惑:“年纪大?王妃,长公主好像……也就中年吧?离骨头脆还早着呢?”
“噗嗤!”蓝溪玥被初夏这实诚的样子逗得哈哈大笑,笑声清脆悦耳,“真是个傻丫头!走啦,别琢磨了,库房里那一堆聘礼还等着咱们去清点呢!”说完,她步履轻快地朝库房方向走去。
初夏挠了挠头,还是没想明白,赶紧小跑着跟上:“哎,王妃,等等我呀!”
暗一无奈地摇了摇头,只有初夏这单纯的丫头才会信王妃那套“年纪大腿脚不好”的说辞。
长公主那一下,分明是王妃暗中使了巧劲,精准地打中了穴道,让她吃足了苦头又查不出痕迹。
摄政王府大门外:寒风卷着细碎的雪花,冰冷刺骨。
两名暗卫面无表情地将抬着的破木板连同上面昏迷的文淑公主,毫不怜惜地往王府大门前,积着薄雪的地上一放,发出沉闷的声响。
随即,两人如同完成了最寻常的任务,转身便走进了王府大门。
文淑公主带来的婢女目瞪口呆地看着眼前这一幕,堂堂长公主,竟然像被丢弃的垃圾一样,被扔在风雪交加的地上?她们手足无措,呆立当场。
纳兰美气喘吁吁地追出来时,看到的就是这样一幅让她心胆俱裂,屈辱至极的画面!
母亲躺在肮脏冰冷的木板上,身下是积雪,身上落着雪花,毫无知觉地暴露在寒风之中!她刚转身,王府大门“砰”得一声关上了。
“蓝溪玥!”纳兰美心中发出无声的嘶吼,她双手死死攥紧,指甲深深陷入掌心,渗出血丝也浑然不觉。
她猛地扭头,对着那几个呆若木鸡的婢女厉声嘶吼,声音因极致的愤怒而劈裂:“还愣着干什么?!滚回去叫人!立刻!马上!”
“是……是!”婢女们如梦初醒,连滚爬爬地朝纳兰府的方向狂奔而去,身影很快消失在风雪里。
纳兰美独自站在风雪中,守着昏迷的母亲。
刺骨的寒风刮在脸上,却比不上她心中万分之一的冰冷。
她死死盯着那扇紧闭的王府大门,眼中燃烧的恨意如同实质,几乎要将那厚重的门板烧穿!牙齿咬得咯咯作响,每一个字都像是从地狱里挤出来的毒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