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分守己?”蓝溪玥打断她,重新端起茶盏,浅浅啜了一口,目光透过氤氲的热气看向纳兰美,,“沐府若真如郡主所言,安分守己,未曾做过任何伤天害理之事,又岂会惧怕包大人秉公调查?你说是与不是,纳兰郡主?”她特意加重了“秉公”二字。
“小皇婶……”纳兰美还想辩解。
蓝溪玥却已失去了耐性,她将茶盏“嗒”一声轻放在身旁的紫檀小几上,直接站起身,“本王妃库房还有诸多事务需要亲自料理,若郡主没有其他要事,就请回吧。”话音落,她已不再看纳兰美一眼,径直向外走去,初夏紧随其后。
纳兰美被晾在原地,脸色瞬间阴沉得能滴出水来,胸中翻涌着屈辱和怒火。
然而在这摄政王府,她终究不敢发作。
眼见蓝溪玥的身影消失在门口,她只得咬着牙,愤然起身,也快步走了出去。
刚走出前厅,来到开阔的庭院,纳兰美就被眼前的景象吸引(或者说刺痛)了目光。
只见王府的侍卫们正有序地抬着一只只沉甸甸,系着红绸,油光锃亮的红木箱子往外运。
管家站在一旁,手持账册,正仔细地记录着。
纳兰美停下脚步,忍不住出声问道:“管家,这是……?”
管家闻声转头,见是纳兰美,便微微躬身行了一礼,语气平静无波:“回郡主话,这是王妃在为她兄长明日纳征准备的聘礼。”
“什么?!”纳兰美几乎失声叫出来,眼睛猛地睁大,难以置信地指着那些箱子,“她哥哥下聘?她居然……居然动用王府的东西给她哥哥做聘礼?!”她的声音因为震惊和嫉妒而拔高,带着尖锐的质问。
管家眉头不易察觉地皱了一下,显然对纳兰美这近乎失态的质问和隐含的指责感到不悦。
他抬起头,声音依旧平稳,“郡主慎言,王府的一切,王妃自然有权做主调度,况且......”管家顿了顿,目光扫过那些箱子,加重了语气,“这些聘礼之中,大半还是王妃动用了自己的嫁妆体己添置的,王妃顾念手足,为兄长尽心,实乃人之常情。”
后面管家解释的话,纳兰美一个字也没听进去。
那句“王府的一切,王妃自然有权做主调度”如同淬了毒的针,狠狠扎在她心上。
她只觉得一股邪火直冲头顶,脸颊滚烫,再也无法维持任何体面。
她猛地一甩袖,随即阴沉着脸,头也不回地快步走向王府大门,步履快得像是要逃离什么让她窒息的地方。
管家站在原地,看着纳兰美那明显带着怨怼的背影消失在门廊拐角,忍不住低声嘀咕了一句:“这可是摄政王府,王妃如何处置府中物事,又没动用纳兰府的分毫,她倒不乐意起来了……若不是王妃今日开恩,这摄政王府的门槛,又岂是她想进便能随意进出的?”语气里满是对自家女主人的维护和对纳兰美不识趣的不满。',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