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给我散了!立刻!滚出去!”
最后三个字,如同淬了冰的利刃,斩钉截铁。
“本将……现在只想一个人静静!”
白戬摩挲着新得的百夫长腰牌,冰凉的触感让他思绪翻涌。
升迁,源于那晚搏命伤妖的“壮举”。
但这具身体的秘密,显然远不止于此。
“看来……这身体的原主,身份绝不简单。”
他心中念头急转,“若仅仅是‘改造’——那便不该存在‘白家灭门’这样根植于本土的沉重背景。”
他眼神微凝,一个清晰的逻辑链条在脑海中逐渐成形:
有背景,就证明这具身体拥有真实存在的“过去”。
这“过去”,连同它所承载的恩怨情仇,都必然属于这个世界的“原住民”——那个真正的‘白子煦’!
“所谓的‘改造’,恐怕并非无中生有。”白戬得出了一个关键的推论,“更像是在‘白子煦’这具原生躯体上,施加了某种不可思议的‘外力’……强行嵌入、或者说,融合了我这个‘外来者’?”
这个猜测让他心头一凛。
这意味着,他继承的不仅仅是一副强韧的躯壳,更是一个身份、一段血仇,以及一个可能潜藏着巨大危险的谜团。
思绪如野马奔腾,一个更加离奇、却也似乎能解释某些矛盾的念头,如同冰冷的毒蛇般悄然钻入白戬的脑海:
“等等……这让我想起前世看过的一部电影……平行宇宙……”
他心脏猛地一沉,仿佛被一只无形的手攥紧。
“如果……如果地球上的‘白戬’与这个世界的‘白子煦’,并非简单的占据与被占据……而是……两个平行位面上,本应毫无交集的‘我’?”
“那么……那所谓的‘改造’、‘融合’……岂不是两个‘我’的灵魂在某种不可知的伟力下,强行碰撞、撕裂、再糅合?!”
一股难以言喻的寒意瞬间从脊椎窜上天灵盖!
“那现在主导这具身体的……‘我’……究竟是谁?”
“是地球白戬的意识吞噬了异世白子煦的残魂?还是两个破碎的灵魂搅拌成了一个全新的、连‘自己’都无法定义的怪物?”
“我……还是‘我’吗?”
这个触及存在本质的终极疑问,带着令人窒息的恐怖感,几乎要将他淹没!每一个字眼都像冰冷的凿子,敲击着他认知的根基。
“嘶——!”白戬倒抽一口冷气,仿佛要将那蚀骨的寒意和混乱的思绪一同吸入肺腑,再狠狠碾碎!
他猛地甩了甩头,如同要驱散脑海中纠缠的毒蛇幻影,强行掐断了这足以让人陷入疯狂的哲学深渊。
“细思极恐……不能再想下去了!”一个声音在心底厉声警告。
目光重新聚焦在冰冷的腰牌和肃杀的军营上,现实的沉重感压过了虚无的恐惧。
“罢了……既来之,则安之。”他长长吐出一口浊气,将这足以颠覆自我的恐怖猜想,连同那份身份认同的撕裂感,暂时、且用力地,深深埋进了意识的最底层。
活下去,弄清楚眼前的一切,才是此刻唯一的真实。',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