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脏像是被一只无形的大手攥住,疼得她几乎无法呼吸。 为什么? 为什么偏偏是这个时候? 在她已经放弃,已经有了无法割舍的羁绊之后,才让她看到回家的希望? 老天爷何其弄人! 沈时鸢将脸蒙在被子里。 两边的人,她都难以割舍。 沈时鸢翻来覆去,一直到后半夜,还在迷迷糊糊的想着。 这五行珠是大凉之物,在21世纪可没有五行珠,那山洞里留下信息的那些现代人,是靠什么触发了阵法,穿越过来的呢? 沈时鸢回想着她穿越的细节,片刻,脑中仿佛忽的有电光闪过! 她猛地从床上坐了起来! 昏黄的烛光下,她的双眸亮得惊人。 五行! 是五行之力! 她怎么忘了这个最根本的东西! 那石台法阵需要的,或许根本就不是五颗珠子本身,而是金、木、水、火、土,这天地间最本源的五种力量! 五行珠,不过是恰巧蕴含了这五种能量罢了! 外婆送她的玉佩,据说可以驱邪避祸,里边蕴含了五行精气,当时她只当迷信,并没有当回事。 如今回想起来,很有可能就是这玉佩触发了穿越阵法。 这一瞬间的顿悟,犹如拨云见日,让沈时鸢纷乱的心绪豁然开朗。 不过按照昨日所见,那五行珠使用过后,似乎便不能再用了,她也不确定穿越过一次,她的玉佩是否还蕴含着五行之气。 况且这边启动穿越阵法的是五个圆槽,和她的玉佩也不匹配。 沈时鸢思量过后,不再枯坐,披上外衣,推门而出。 天边已泛起鱼肚白,晨间的冷风带着蜀中特有的湿润,扑面而来,让她彻底清醒。 作为华家如今的家主,华家宝库,她有随意进出的资格。 推开沉重的楠木大门,一股混合着金石、玉器和陈年木香的独特气息迎面扑来。 宝库内光线不算明亮,却被架上琳琅满目的珍宝映照得流光溢彩。 金,有满架的金银器皿,珠光宝气,几乎要晃花人的眼。 木,有千年沉香木雕刻的摆件,还有散发着淡淡生机的玉檀木心。 水,有盛放在寒玉盒中的万年冰髓,丝丝寒气萦绕不散。 火,有拳头大小的赤色火晶石,触手温热,仿佛内里有火焰在跳动。 土,有厚重古朴的息壤玉,据说能滋润万物,促进生息。 这些,无一不是世间罕见的珍品。 这些珍品里,应该都蕴含着不少五行之力。 沈时鸢立刻把能带的宝物都带上,之后去了一处珍宝阁,让店家按照她需要的尺寸,将这些东西打磨成五个圆球。 并约定了十日后来取。 这十日时间足够她安顿好此间琐事,和这些新认识的朋友好好拜别了。 从珍宝阁出来,沈时鸢已然下定决心。 如果可以,她要带着孩子们一起回到现代。 她拖着沉重的步子,回到了自己的院子。 院子里静悄悄的,只有斑驳的光影。 她推开房门,却见一道挺拔的身影正临窗而立。 “君九宸?” 君九宸听见动静,转过身来。 “你什么时候来的?”沈时鸢走过去。 君九宸没回答她的问题,反而迈步朝她走来,目光在她略显疲惫的脸上停顿了一瞬。 “你去哪儿了?” 他声音低沉,“我听下人说,你出府去了?” “办点事。”沈时鸢顿了下,“你来有什么事吗?” 君九宸深深看着她,片刻道,“我明日就要回京了。” 沈时鸢抬眸,“这么快?” “嗯。”君九宸颔首,神色变得严肃了几分。 “域外剑宗之事非同小可,我必须亲自回京向皇上禀明。” 他顿了顿,声音不自觉地放缓,“鸢儿,你要不要跟我一起回去?” 君九宸的目光紧紧锁着她,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紧张。 “玥儿,朔儿,还有阳儿,他们都在京中等你。” 听到孩子们名字的那一刻,沈时鸢眸中泛起一丝涟漪。 那是她在这世上最深的牵挂。 她抬起眼,迎上君九宸期盼的视线。 “好。” 一个字,清脆利落。 除了孩子,离开之前也应该和京中好友好好道个别才是。 君九宸紧绷的下颌线,瞬间柔和了下来。 他肉眼可见地松了口气。 “可否等我一日。”沈时鸢又道,“我安顿好蜀中的事,就跟你走。” “好!”君九宸几乎是立刻应声,“我等你。” 翌日,天刚蒙蒙亮。 沈时鸢便去了曾外祖母的院子。 老人家已经起身,正在丫鬟的伺候下喝着参茶。 “曾外祖母。”沈时鸢轻声唤道。 “鸢儿来了,”老夫人放下茶盏,朝她招了招手,“过来坐。” 沈时鸢在她身旁坐下,开门见山。 “曾外祖母,我打算回京城了。” 老夫人动作一顿,随即了然地点点头,“也好。” “我的家,我的孩子,都还在那里。”沈时鸢解释道。 “去吧,”老夫人只当她是回京短住,握住她的手,轻轻拍了拍,“孩子在哪儿,心就在哪儿,曾外祖母都懂,早去早回。” 沈时鸢心头一暖,随即神色郑重起来。 “曾外祖母,鸢儿这次回去,不见得何时再回来了,有可能会云游四海,这华家家主之位,也请您另择贤能吧。” 她将一枚代表家主身份的玉印,轻轻放在了桌上。 老夫人看着玉印,一时间愣住了,“鸢儿,你这是什么意思?你才接手家主没多久……” “曾外祖母,您先听我说完,”沈时鸢打断了她,“我生性散漫惯了,这家主之位确实难以胜任。不如还请舅舅继续担任家主之位吧。” 老夫人摇摇头,“自打映雪死后,你舅舅就一蹶不振,这次又遇到采苓身故,容湘疯了,更是彻底心死。 今日一早,便去五台山寺庙清修了。” 沈时鸢没想到会如此,沉默了一瞬,才又道,“那鸢儿还有一个合适的人选。” “谁?” “华玉笙。” 老夫人皱起眉,“玉笙那孩子?太顽劣了些。” “顽劣,但心性不坏。”沈时鸢的语气十分笃定,“他有天赋,稍加打磨,必成大器。” 见老夫人还在犹豫,沈时鸢从怀中取出几本厚厚的册子。 “这是娘亲当年留下的医书笔记,还有我这些年写的一些心得。” 她将册子推到老夫人面前。 “我最近新研发药品,以及未来计划推出的药品,详细的配方都在里边了,足以保华家百年无忧。” _l