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目光扫过墨炎,“墨统领,皇城司的人我是信得过的,但我还想再强调一遍,今日之事,包括这些水的来历和用处,我不希望除了这些人之外,再有旁人知晓。 你和你的人,能做到吗?” 墨炎愣了下,下一刻腰板一挺,声音铿锵有力,“王妃放心!属下以项上人头担保,今日之事,绝不会从我们口中泄露半句! 皇城司的纪律,王妃尽可信赖!若有违背,甘受任何处置!” 沈时鸢看着他坚定的神情,心中最后一丝顾虑也消散了。 她点了点头,道:“好。” 她盯着墨炎。 “这水确实有些神异之处,能够促进药材生长,改良土壤。我需要你们做的,便是帮我用此水大规模种植药材。” 她顿了顿,补充道,“此事关系重大,务必小心谨慎,不可声张。” 墨炎连连点头,“王妃放心,属下明白!保证将此事办得妥妥当当!” 沈时鸢满意地点头,随后,便简单交代了种植和浇灌的方法。 当晚,便带着墨炎一行人,悄然启程,往东城那片荒山而去。 马车辘辘,行至山脚停下。 放眼望去,遍地黄土碎石,荒凉至极,唯有几丛枯草在秋风中瑟缩。 这哪里像座山,分明就是一片被人遗弃的不毛之地。 饶是墨炎这等见惯风浪的汉子,也不禁暗自咋舌,王妃真要在这等地方种出名贵药材? 沈时鸢却面色平静,自有丘壑。 “墨炎,按先前在后院我交代的法子,将红魄花种子分发下去。” “每隔三尺栽种一株,务必仔细。” “是!王妃!” 皇城司众人得令,动作迅捷,有条不紊地开始忙碌起来。 他们两人一组,一人挖坑,一人播种,配合默契,效率极高。 青玥、青朔和君烁阳三个小家伙也没闲着,他们穿梭在人群中,将一袋袋红魄花种子送到皇城司的叔叔们手中,小脸上满是认真。 沈时鸢走到一处刚播撒下种子的区域,从袖中取出一个黑色水囊,里面盛放的正是灵泉水。 她拔开塞子,将清澈的泉水缓缓倾倒在干燥的泥土之上。 奇迹再次发生。 那被泉水浸润的土地,仿佛干涸的海绵瞬间吸足了水分,隐隐透出一丝奇异的生机。 “所有播种完毕之处,皆以此水浇灌。”沈时鸢对墨炎吩咐道。 墨炎重重点头,立刻安排手下轮流取用沈时鸢准备好的水桶和水瓢进行浇灌。 有了之前后院的亲眼所见,众人对这看似普通的水,已不敢有丝毫小觑。 不过半日功夫,数千株红魄花种子便尽数种满了大半个山坡。 原本死气沉沉的荒山,在灵泉水的滋养下,似乎也焕发了那么一丝若有似无的活力。 君烁阳跑到沈时鸢身边,仰着小脸,满眼期待,“娘亲,它们什么时候能发芽呀?” 沈时鸢温柔地摸了摸他的小脑袋,唇边漾开一抹浅笑,“快了,阳宝很快就能看到它们茁壮成长的样子。” 有灵泉水相助,这些红魄花的生长周期,定会远超常人想象。 荒山种植之事暂告一段落,沈时鸢并未就此停歇。 接下来几日,她开始着手研发新药。 灵泉空间中她预留了一批催熟的红魄花。 这些花朵饱满鲜艳,药性也是最佳。 书房内,灯火摇曳。 沈时鸢凝神静气,将红魄花的花瓣小心翼翼地取下,辅以数种珍稀药材,开始细细研磨调配。 她手法娴熟,每一个步骤都精准无比,显然对此道早已烂熟于心。 时间一晃,便是数日过去。 这日清晨,沈时鸢看着白玉瓷盅中那新制成的药膏,终于满意地舒了口气。 瓷盅内的药膏呈淡粉色,细腻莹润,散发着一股淡雅清新的花草香气,与红魄花本身那若有似无的血腥气截然不同。 “总算成了。”她轻声自语,眉宇间带着几分欣慰。 沈时鸢将新制成的药膏小心分装入几个小巧精致的白瓷瓶中,随即去了医馆,唤来了阿风。 “沈姐姐,你找我?”阿风急忙走过来,还以为是出了什么事。 沈时鸢将其中一个小瓷瓶递给他,“你瞧瞧这个。” 阿风恭敬接过,拔开瓶塞,一股从未闻过的清雅药香瞬间盈满鼻尖。 他凑近细看,只见瓶中药膏色泽柔和,质地细腻,与寻常伤药大相径庭。 “沈姐姐,这便是新药?”阿风眼睛一亮,立刻问道。 沈时鸢点点头,“这是玉肌无瑕膏,我想先寻几位合适的病人试用一番,看看效果。” 她看向阿风,问道,“长生堂近来可有为疤痕所困,四处求医却苦无良方的病人?” 阿风一听这话,神色立刻凝重起来,眉头也微微蹙起。 他沉吟片刻,重重叹了口气,“沈姐姐,你这么一问,我这心里头,真是堵得慌。” “这样的病人,哪里是几个,简直是数不胜数啊!” 阿风脸上露出不忍之色,“你是不知道,城南张屠户家的小女儿,才十五六岁的年纪,三年前不慎被滚水烫伤了半边脸,留下好大一块狰狞的疤。” “自那以后,那姑娘整日以泪洗面,连门都不敢出,眼看着就耽误了。 她爹娘愁得头发都快白了,到处求医问药,银子花了不少,却一点用都没有。” 他又想起一人,继续道,“还有西街的李秀才,为人本分老实,就因为小时候出天花脸上留了些麻子,平日里没少受人白眼和嘲讽,据说连科考都因此受了影响,至今功名未成,整个人都消沉了不少。” “更别提那些因公受伤的军士,或是干体力活不慎留下永久疤痕的百姓,他们不仅要忍受身体的残缺,还要日夜面对旁人异样的目光,那日子过得……唉!” 阿风越说情绪越是激动,声音里都带上了几分难以掩饰的哽咽。 沈时鸢静静地听着,清澈的眼眸中闪过一丝怜悯与沉思。 她深知,疤痕带来的痛苦,远不止于皮肉,更深深刻在人的心上。 “说起来,”阿风像是突然想起了什么,补充道,“采苓小姐那边,听说也开始试卖祛疤的药了。” _l