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来往的人群少了,褚荀还没有见到江昼从楼道里出来。他手指收紧,莫不是从别的楼道里回教室了? 毕竟雅颂这么大,回教室的路又不是只有一条,这条路挺挤的,就江昼那种性子,选择绕路也没什么奇怪。 褚荀莫名其妙心跳有点快,随着上课铃响起,他转身回了教室。刚刚踏进教室门,他的目光就落到江昼的位置上——空的。 真没回来。 褚荀眉头敛拢,刚刚走进去,就有人拉着他的手,鬼哭狼嚎,“班长,物理最后一道选择你选的什么啊?” “b、d。”褚荀甩下答案,眉眼间掩饰不住的戾气,快步走向自己的位置,双手撑到桌子上,直直看向梁雁:“江昼回来没?” 梁雁还在和谢京宥互相吹捧,两个人都在说考得好差,另外一个就说能有我差? “江昼?”梁雁眨了下眼,透出一股清澈的迷茫,“没有啊,我以为他跟你在一块呢!” 谢京宥插嘴道:“连你都不知道他去哪里了,我们能知道吗?你们两个好得跟连体婴似的,你都不知道,我们更不可能知道。” “我没看到他。” 褚荀无视了他们的嘴贱,单刀直入,“他不见了。” “害!” 谢京宥满不在乎地耸耸肩,“他都那么大一个人了,而且还在学校里,你还怕他出事啊?应该是被老师叫去了,临时有点事吧,一会儿就回来了。” 梁雁也帮腔道:“对啊,在学校能出什么事?你就安心等着吧,要是真出事了,老师会比你更急。” 他们两个一唱一和,褚荀脑子疼,坐到位置上,烦躁地揉着自己的眉心。 自从江昼去拍那种照片,又去吃药,他就加强了对江昼的管控。 他还拜托他爸把江昼给调查得一清二楚,要是真有什么事,他应该是个第一个知道的。 不会出事的。 一直到下午放学,江昼也没回来。 今天是期末考,考完以后就要放假了。只不过因为雅颂有住校生,所以学校安排的放假时间是明天上午八点。 今天晚上全体师生依然要留在学校里。 班上同学都很躁动,许文婕跑上去给大家放了一部科幻喜剧电影,大家围在一起看电影。 按照常理来说,期末考完辅导员是该来教室里的。 龙折莲没来。 褚荀走到阳台去吹风,夜晚的风依然有几分燥热,吹不散他眉宇间的郁结。 梁雁慢吞吞地走到他身边,冷淡地说:“三个小时了,没回来,辅导员也不在,估计出事了。” “我知道。”褚荀皱起眉,“我不知道他去哪里了,我已经让我爸查了。” “哦,你刚刚吃饭的时候跑去给你爸打电话了?” “嗯。” 梁雁轻轻地笑出来,笑意有几分凉薄,侧脸在夜色里格外朦胧,“你就这么喜欢他?” 褚荀比他高一点点,垂着眼眸道:“嗯。” “他也喜欢你?”梁雁顿了顿,自言自语道:“他当然喜欢你。” 褚荀没什么反应,他就这样冷静地看着梁雁,好似看透了这个人到底真面目。 在他的目光下,梁雁没有显得局促,而是从容不迫地露出一个笑,肩膀舒坦,“你今天要是逃走的话,很容易遭处分的。” “没人能管住我。”褚荀呼出一口气,目光沉沉,“校长是我舅舅。” 敢情还是个关系户! 梁雁一下子笑出声,眼睛弯成一条弧线,“哈,你小子,我就知道你有备而来。” “我出校了。” 褚荀扬起下巴,随意地挥了下手,“你回去吧。” 梁雁长长地叹了口气,眼神说不出的悲悯,脸上始终带着笑,“真是勇敢,你们真牛逼。” “你也可以。” 褚荀说完这句就离开了。他到家里拿了自己的手机,给他爸打了个电话回去。 “江复临回来了。” 这是他爸说的第一句。 “江昼的奶奶病危了。” 这是他爸说的第二句。 空气在这一刻安静下来了。 褚荀感觉自己好像活在梦里,他甚至怀疑自己幻听了,怎么会这样呢? 江昼的奶奶不是已经脱离危险了吗? 要是他奶奶出事了,江昼怎么办? 一段急促的呼唤声把他从混沌中拉回来,褚荀后退一步,后背抵着墙,缓缓蹲下身子。 “我查到他的位置了,在京城市中心的医院。你只能坐高铁过去了,最近的飞机票卖光了,私人飞机要申请航线,等申请下来已经来不及了。” 他爸迅速给他安排好了一切。 褚荀喉咙发紧:“谢谢爸……” 对方沉默了一下,叹息道:“你自己想想吧,这条路不好走,他那个家庭……算了,你妈支持你,我就支持你。 ', ' ')(' ” “嗯。” 褚荀扶着墙站起身,还没从这个暴击中缓过神来。 他得去找江昼。 现在就去。 天上的星星 医院这个地方很奇怪,所有东西都是显得很凉,泛着银光的座椅,坚硬透亮的瓷砖,头顶白晃晃的白炽灯,仿佛走进来,就踏入了一个没有温度的世界。 或许不该说没有温度,只是很冷,很冷。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