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瑶并未觉得自己在公司里有什么特权，而且项目经理本就德高望重，舒瑶自然不会怪他。 但是想了想，还是觉得和项目经理解释清楚比较好。 “其实我已经打算和霍总离婚了。” “离婚？”经理先是一愣。 随即忽然反应过来，为什么那天从来不大驾光临到项目部的霍司珩忽然就来了，听说舒瑶去出差之后，还露出了失魂落魄的表情。 这可把项目经理给吓坏了，他也算是半个看着霍司珩长大的，从来就没在他脸上见到过这样的表情。 “其实按理来说，我应该叫你一声少夫人。”项目经理说道。 “但是我女儿和你差不多大，这大不惭的叫你一声孩子吧。其实是姻缘最是不可以轻飘飘做决定的，人说人生有两次改变命运的机会，一次是高考，一次是结婚。而且我听说你和霍总之前就有过一段，你们两个结婚算是水到渠成，还是要慎重考虑的。” 大多数人确实都会向项目经理这样想，舒瑶甚至也对此抱有过期待。 可是事实证明，世上之事，总归是不如意的。 比方说，当年舒瑶以为自己考上了名牌大学，日后就有光明的前途。 可实际上的结局是被人陷害，被迫退学，在苦难中挣扎数年，压榨着自己有限的时间去学习。 最终挤破了头，才在霍氏集团的市场部混上了一个小职员的位置。 又比方说，舒瑶当年也曾经无比期待过婚姻，可是当这段婚姻真的来临的时候，却总是不尽如人意。 嫁入豪门本是很多女孩的美好幻想，可当这个幻想破碎的时候，才发现一切都是镜花水月。 昂贵的奢侈品，和从未接触过的圈层，都令舒瑶感到窒息。 “我人生经历过大起大落，对于身外之物，早就已经不看重了。”舒瑶说道。 “不瞒您说，想要离婚这件事，也是我经过深思熟虑之后的决定。我们两个本来就不是良配，况且他对我也并没有那么在乎，所以何必彼此纠缠呢。” 项目经理对舒瑶的话感到十分意外，他觉得舒瑶所说的霍司珩，和自己认识的那个完全不同。 只是当事人心意已决，再说多，就不好了。 思考了良久，最终项目经理也只是把自己亲眼所见，告诉给了舒瑶。 “那天你出差走后，霍总来找过你，我还是第一次从他脸上见到那样失魂落魄的表情。当时不明白为什么，现在好像清楚了。” 他抬头看向舒瑶。 “你们私人的决定，我无权干涉，只是舒组长要不要再好好考虑一下，霍总是真的放不下你。” 回到了自己办公室之后，舒瑶的心情一直乱糟糟的。 她真的很难想象，项目经理口中的霍司珩，和自己所认识的那个是一个人。 深情吗？舒瑶说不好。 她只是知道，自己受到的很多伤害来自于霍司珩，也知道他们两个很难再走下去了。 思考了很久，舒瑶最终还是把自己这几天拟好的离婚协议用邮箱发给了霍司珩。 正巧一通电话打来，把出于惆怅之中的舒瑶的神思拉了回来。 是顾楠音打来的电话。 “京都那边的人查出结果来了，你现在有时间吗？” 舒瑶猛的站起身来，握着手机的手有些颤抖。 “我已经到午休时间了，现在方便。” 因为信息量有点大，电话里一句两句说不清楚，二人便匆匆的在霍氏集团楼下的咖啡店见了面。 “京东那边的人调查，事情的确是和小白说的一样。”顾楠音说道。 “白山的妻子当年患上了产后抑郁症，自杀去世。最开始的时候，白山把女儿带在自己身边养了几年，一直瞒着岳父家里，没有让他们知道白鸽生活的很不好。” 但是时间一长肯定会露馅，白鸽外祖父家的保姆偶然一次发现了白鸽身上的伤，就此发现了白山一直在虐待女儿。 白山岳父一家一气之下，就直接办理了出国手续，把白鸽带走了。 但是白鸽走后，白山换患上了很严重的精神疾病。 可能他对女儿的感情也是非常复杂的，又痛恨，又深知这是妻子唯一留下的血脉。 等到真正失去的那一天，才知道自己大错特错。 白山从那时就开始彻底无心工作，原本还能够勉强维持的公司，因为他的不作为，彻底破产。 白山想要东山再起，因为他总觉得如果自己能恢复巅峰的时刻，妻子和女儿就都会回到自己身边，一切都不会改变。 所以他染上了赌瘾。 结果不但没有因此翻盘，甚至欠下了很多赌债，人很快崩溃，患上了精神疾病的事也就是暴露，被兄长送进了精神病院中。 住院的时候，白山的确是有过轻生的想法，也确实实施过跳楼。 但是被医生救了下来，这些事情都是记载在白山的病历中的。 后来白山的病情终于好了些，这才被接出了医院。 “所以准确来说，江城警察那边调查出来的不完全是假的，只是被篡改过的事实。”顾楠音总结道。 因为白山的妻子是在生产之后两个月自杀的，白鸽是早产，时间线没有相隔太久，稍微再调查回执中动一些手脚很难被发现。 而白山曾经想要跳楼，也确实是实情，再加上一些杜撰的成分，的确会干扰了警方的视线。 “按照他们的规定，调查结果要以文件的形式传送。我的人去调查之后，发现这封邮件在中途被拦截过，后来改了虚拟ip，又传送回了江城警方的手中。” 那么事情就解释的清楚了，这的确是有人在幕后操纵，不愿意让舒瑶知道自己的亲生父母究竟是谁。 他们的身份究竟有多么的神秘？才会让人宁愿背负着风险，也要出此下策？ “但是可以确定的是，你的养母当年的确出轨过，只不过那个人未必就是白山。” 因为顾楠音派去的人在查证的过程中发现，当年白山的账户里，曾经接收到过一个匿名的转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