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提前用模拟器看过——粮仓的守卫会在丑时换班,新守卫里有两个是李大牛的结拜兄弟。
火是张铁放的,他在麦草里掺了浸油的破布,风一吹就着。
“粮食没了!“有人喊。
矿工们从工棚里涌出来,赤着脚站在泥地里,眼睛饿得发绿。
赵铁山的脸在火光里扭曲,他抽出腰间的皮鞭:“谁干的?
说出来赏五贯!“
没人说话。
刘昭混在人群里,轻声说:“赵爷不是说上个月多收了三成粮吗?“
“对啊!“人群里有人接话,“上个月交的粮够吃半年!“
“放屁!“赵铁山的皮鞭抽在地上,“是有人偷了!“
“偷粮的是你吧?“又一声喊。
刘昭看见李大牛挤到前面,他的嗓门像敲铜锣,“上个月精铁少了十车,粮食少了二十石,赵爷的马厩里多了三匹西域马!“
人群炸了。
有人扔出烂菜帮子,有人捡起石头。
赵铁山的矿丁举着木棍往前冲,却被王老三和周瘸子拦住——两位矿头站在最前面,叉着腰喊:“都消停!
赵爷说了,明天减两成工粮!“
“减工粮?“人群里的骂声更响了。
刘昭看着赵铁山额头的汗,知道他赌输了——矿工们本来只是饿,现在却被激起了恨。
“跟我走。“刘昭扯了扯李大牛的衣角。
他们绕到矿场东边的小煤窑,张铁正蹲在窑口,面前堆着新打的短刀,刀刃在月光下泛着冷光。
“三十把,够了。“张铁擦了擦手,“后半夜赵铁山的矿丁要去西边巡逻,留二十个守账房。“
刘昭摸出古玉,眼前闪过画面:他带着李大牛和张铁翻墙进账房,矿丁在西边的路上骂骂咧咧,账房里的守卫趴在桌上打盹......
“子时二刻动手。“他说。
子时二刻,月光正好。
刘昭踩着李大牛的肩膀翻进墙,张铁在下面托着他的腰。
账房的窗户没插销,他轻轻一推就开了。
守卫的鼾声从里屋传来,刘昭摸出短刀抵住他的喉咙:“动一下,你全家给你收尸。“
守卫僵住了。
李大牛和张铁冲进来,用绳子把他捆成粽子。
刘昭翻出账本,粗粗一扫就笑了——赵铁山私吞的粮食和精铁,全记在上面。
“走!“他踹开账房的门,外面突然响起梆子声。
刘昭心里一紧,古玉在掌心发烫,他看见矿丁从西边跑回来,举着灯笼喊:“抓贼!“
“往煤窑跑!“他拽着李大牛的胳膊。
张铁断后,短刀在月光下划出银弧,砍翻两个矿丁。
等他们钻进煤窑时,后面的脚步声已经近了。
“封窑口!“刘昭喊。
张铁抄起预先准备的石块,和李大牛一起把窑口堵了个严实。
矿丁的骂声隔着石块传进来,刘昭摸出火折子,点燃了窑里的火把——窑洞里堆着他们救出来的矿工,有老有小,眼睛里全是光。
“从今天起,这煤窑归你们管。“刘昭把账本拍在最年长的老矿工手里,“挖出来的煤,三成交公,七成自己分。“
老矿工的手在抖。
他摸了摸账本,突然跪下来,额头碰在地上:“昭兄弟,我们听你的!“
窑外的骂声渐弱,刘昭靠在石壁上,看着张铁给李大牛处理刀伤。
火光照着每个人的脸,他听见外面有人喊:“刘昭带着咱们打赵铁山了!“
“昭子,你看。“李大牛突然说。
他指着窑口的缝隙,月光漏进来,照在刘昭心口的古玉上。
玉面泛着幽蓝的光,像深潭里的星星。
刘昭摸出古玉,指尖触到冰凉的玉面。
他想起三天前模拟器里的画面,想起张铁的血,想起王老三给儿子敷药的手。
现在,矿场里的风变了,吹过来的不再是铁锈味,而是......希望的味道。
“你,到底还有多少秘密?“他轻声说。
篝火在窑外燃起,火光映着他的侧脸。
古玉的微光忽明忽暗,像在回应他的疑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