岁岁见师父叫他,立马抛弃了师兄,迈着小短腿哒哒地朝师父跑来,头顶的头发一跳一跳的,像是在跳舞。
“西乎抱!”
岁岁一把扑在师父腿上,跑了半天累了,蹬着腿想往师父身上爬。
渡月弯身将他捞起来抱在怀里,点了点他的额头道:“跑累了?”
“累呀。”岁岁搂着师父的脖子,一边点着头一边说:“西兄坏。”
渡月笑了笑,抱着他往殿内走:“那你便不理他。”
竹生和岁岁感情好,但偏偏爱逗小家伙,两个人常常玩着玩着就打闹起来,你不让我我不让你的。
“不呀。”岁岁摇摇头,虽然师兄会欺负他,但他还是很喜欢师兄的,他只跟师兄绝交一会会儿
……
练了些许日子,竹生渐渐厌倦乏味的练剑过程,因此放弃了剑修的道路,决定再尝试尝试其他修行方向。
“符修,要求修行者有足够的专注力,绘制符篆时一定要全神贯注,不能分神。”
玉良抱着手,微扬下巴说道:“接下来,你们就跟我学如何绘制变形符。”
玉良说你们,是因为这次修行,岁岁这家伙又来凑热闹了。
而玉良口中所谓的变形符则是一种能让使用者变换外形的符篆,只不过根据符篆的品质高低,变换的精美度也有所区别。
最低级的变形符无法变化人的外形,只大约能完成将树枝变成毛笔等简单的变换,且持续时间由符修注入的仙力有关,像竹生和岁岁这种刚刚引气入体、灵力稀薄的初学者,能变化个一瞬半瞬便是极好的水平了。
竹生坐在椅子上,面前是张桌子,旁边的岁岁坐着小板凳,正襟危坐地将两只小胳膊搁在小桌子上,认真地注视着玉良。
玉良将空符纸分到二人桌上,收回手时还不经意地摸了把小家伙的脑袋,毛绒绒的,滑溜极了,实在好摸。
岁岁歪着小脑袋,不明所以地就被撸了把脑袋,不过好在他平时被大人撸的多了,倒也没有特别奇怪,很快又低下脑袋,捏着薄薄的符纸一脸新奇。
玉良收回望着岁岁的眼神,一本正经:“好了,现在拿起你们的笔,蘸上墨。”
说完,玉良转身,他的面前飘着张长条符纸,他提起笔,在上面边画边说道:“照着我的样子画下来,注意过程中要不断地注入仙力。”
竹生抬头仔细看着,提起笔便画起来。
照着画画而已,看着不难。
竹生得意地想着,下笔的动作行云流水,不带丝毫停顿。
岁岁则疑惑地眨巴着眼睛,二师兄说的话是什么意思呢?是要把二师兄画下来吗?
岁岁拧着眉头,很是苦恼地握着笔戳进墨里,再提起来时,毛笔已吸满了墨,不停地往下滴着墨汁,将桌面弄得脏污不堪。
小家伙左右看看,见师兄们的笔都没有冒水,便将毛笔往衣服上一抹,这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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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可真聪明
岁岁抿着嘴巴笑起来,抬着小脑袋认真观察二师兄的样子,然后握着笔就自信地在符纸上画了起来。
圆圆的头,尖尖的脸……
岁岁画完,小小的一张符纸已经被墨渍浸透了,变成全然的黑,连一处白色都找不到,更别提找出什么脸、眼睛和鼻子。
玉良画完利落地转身,觉得这张符简单透顶,二位师弟就算一次画不出来,也该有个雏形了。
然而……
“你画的是什么?!”玉良提着竹生画出来的一张鬼画符,额角直跳,指着符篆上莫名的笔画怒道:“说了照着我的步骤画,这里为什么多出来了一个角?!”
竹生讪讪一笑,心虚不已:“我,我手抖……”
其实是他画太快,不小心就画过了,只好拐个弯试图补救,不过看二师兄的样子,他应该是没补救成功。
玉良将他的符篆重重拍在桌上,没好气儿地翻个白眼,挥着袖子走到岁岁桌前,想看看这个格外认真的小家伙能画出什么样子。
桌子后,岁岁学着竹生的样子心虚地咧嘴笑,两只小手努力地盖住他画的一团黑漆漆的东西。
小家伙此时简直埋汰到不行,身上到处布着墨点,咧着笑的小脸也染着墨迹,两只放在桌上的小手更是黢黑。
玉良想说什么,又吞了回去,只觉得无话可说,想着岁岁画个符能将自己搞成这样也是本事。
他忍着没说话,皱着眉,一道仙力拨开岁岁黑乎乎的小手,露出下面的符篆。
黑,满眼的黑。
不止符篆是黑的,玉良感觉自己也两眼一黑。
他想过小家伙年纪小,不会控笔,可他没想到小家伙是完全没控笔,竟将符篆画的好像是在墨里染过一般。
玉良深深地吸了口气,原来眼前是两块朽木!
朽木一号望着朽木二号的黑色符篆,还有脸哈哈大笑:“哈哈哈哈哈岁岁你画的什么东西啊?”
玉良一个眼神扫过去,竹生便立马闭上嘴,讪然地又是提笔,又是望桌子,颇有些手忙脚乱。
玉良又画了一张变形符,将两张符各贴在竹生和岁岁的桌上,让他们二人仔仔细细地照着画。
他自己则在二人间巡视,好似警惕的老鹰一般,时不时就猛地转头,吓得竹生和岁岁都战战兢兢。
“那处是个点,你画的是什么?!”
竹生手一颤,忙将符篆团了团扔掉,重新抽出张符纸画起来。
他之前只觉得这个二师兄脾气傲,没想到竟然这么凶,分明长了一张俊逸的脸,凶起来却跟吃人的老虎似的!
岁岁小眼神瞥着发怒的二师兄,连忙在符纸上涂涂改改。
玉良转头看见他奋力涂改的样子,怒气冲冲的表情微微软化。
岁岁偷偷仰起小脑袋观察,见二师兄看着他,握着两只小手有些无措。
玉良一阵心软,想着小师弟年纪这般小,连笔恐怕都是第一次握,他怎么能苛责小师弟画得不好呢?
玉良上前揉揉小家伙的脑袋,握着岁岁脏污的小手,手把手地教他画。
反观竹生却越画越烂,干脆停了笔,等着二师兄一会儿也手把手教他,谁知玉良正教着岁岁,却猛的一扭头,一张如玉的君子之脸此时凶神恶煞,对着竹生咆哮:“还不快画!”
竹生一抖,吓得连忙将笔握起来。
那边的岁岁也被吓了一跳,玉良却立马跟变了个人似的,表情温柔似水,微微含笑,声音更是温润如玉:“小师弟看好了,画到这里要直接顺下来,不可以停顿……”
岁岁软糯糯道:“好~”
旁边兄友弟恭,好不和谐。
竹生:“……”
竹生的笔都要捏断了。
二师兄偏心,他不要学了!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竹生不是因为二师兄太凶才放弃了符修的道路,而是他自己性子粗莽,难以沉下心来画符,且他对仙族的符篆法术一窍不通,学起来实在太过繁杂。
师父便说让他去学丹修,竹生想想也是,他跟着师父在凡间学医六年,比起练剑画符,他显然更了解看病和开药。
只是……
“你一定要跟着我吗?”竹生无语地低着头,腿正被一个矮墩墩的小家伙抱住。
岁岁仰着小脑袋,笑得乖巧:“去玩呀。”
“这可不是玩!”竹生真拿岁岁没办法,对于小家伙来说,练剑与画符都像玩耍一般,被师兄们抱着宠着,丝毫累不着,因此见竹生要去学炼丹,岁岁又立马凑了上来,推也推不开,甩也甩不掉。
“真要去?”竹生低头问。
“去!”
“那你可别捣乱。”
“不费呀。”
岁岁相当乖巧地摇着脑袋,他明明很听话很认真,怎么会捣乱呢?
……
炼丹房中。
柳溪一脸严肃:“咳咳,想学炼丹,首先要有个好炉子。”
竹生和岁岁皆望着她,不明所以。
柳溪微抬着头,眼神暗示道:“没有好炉子,就炼不出好丹药!”
“那……”
“你们先去找个好炉子。”
竹生和岁岁被柳溪赶了回去,两人面面相觑。
岁岁仰着小脑袋:“西兄,米有炉叽。”
竹生也很苦恼:“对呀,咱们上哪儿找炉子啊?”
岁岁见师兄也不知道,低着小脑袋认真思考,师姐的炉子和师父做饭的锅长得很像,用师父的锅就行了吧?
岁岁回了殿,立马便缠着师父要平日做饭的那口“锅”,说要和师姐好好学习。
渡月觉得好笑,两个孩子什么都没开始学,就要备上顶顶珍贵的法宝,真是杀鸡焉用牛刀,不过念在岁岁和竹生一腔上进之心,他便另外拿出了一鼎珍贵的紫玉宝炉,比之平日做饭用的那个更加绚丽,浑身通透,泛着莹润的光泽,处处透着玲珑的紫,一看就不是凡物。
竹生和岁岁带着炉子欢天喜地地又去找三师姐柳溪,这下总算没有被赶回来。
柳溪望着紫玉宝炉,眼神和看见了什么金山银山似的,几乎想扑到炉子上啃一口。
“真漂亮……”柳溪抚摸着紫玉宝炉,感受着手底下温润的触感,陶醉极了:“能用这样的好炉子炼丹,我死而无憾了。”
她觊觎,不是,她喜欢师尊这个炉子很久了,听闻师尊当初就是用这个炉子炼出了一炉超凡品质的回魂丹,听闻能活死人肉白骨,在拍卖场卖的有价无市呢!
天啊,这样好的炼丹炉,也让她摸到了。
见师姐越发沉浸,竹生干巴巴地打断道:“师姐,我们可以开始了吗?”
闻言,柳溪从陶醉的情绪中回神,抹了抹不存在的口水,飞快地点头:“当然可以!”
她已经迫不及待要用这宝炉来炼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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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用紫玉宝炉炼丹简直是事半功倍。”柳溪从身后的柜子中一一取出装在玉瓶或玉匣中的药材,陈列在桌上:“我先炼一次,你们仔细看。”
柳溪动作飞快地处理好药材,然后一道驭火术,在炉子下生起了火。
炼丹中的柳溪十分认真,药材众多,但她的动作却有条不紊,一双素手洁白如玉,将药材一一放入炉中:“记住放药的顺序,这一点万不能错。”
竹生点头,紧盯着柳溪的动作,将所有步骤都牢记于心,嘴里念念有词地努力记忆着。
岁岁仰着脑袋,也在认真地观看,看着一把把各种颜色的菜菜放进锅里,岁岁抿了抿嘴巴,想这样做出来的饭饭会不会好吃……
好半晌,紫玉宝炉的盖子往上顶了一下,氤氲的雾气从炉中飘了出来,随之而生的还有一阵扑鼻的药香。
柳溪打开盖子,用仙术取出五粒棕色的圆球,捧在手里,露出一脸兴奋:“是高阶!太好了,我也炼出高阶了!”
竹生和岁岁看不懂丹药的好坏,满眼茫然,不知道三师姐在兴奋什么。
柳溪高兴地转了好几圈,余光扫见二人,便分了两颗丹药放在他们手心,得意道:“高阶小还丹,对身体有利无害,你们尝尝。”
竹生便咬了一口,入口味道苦涩,并不好吃,但瞬间就有股强劲的力道通遍全身,好似筋脉都被洗了一遍,浑身舒坦。
岁岁大张着嘴巴,把圆球一口包进了嘴巴里,鼓着腮帮子一嚼一嚼,然而,苦涩的味道立马侵袭味蕾,岁岁立马皱起一张小脸,和包子似的挤出许多褶。
“噗……”岁岁伸着舌头把难吃的丸子吐在手里,被苦的一脸哭唧唧:“西兄,不好次。”
岁岁扒着竹生的大腿,委屈极了,怎么会有这么难吃的东西呀!
“丹药哪有好吃的?”柳溪理所当然,咬了一口自己炼出来的丹药。
“呜……”岁岁瘪着嘴,觉得师姐做饭不好吃。
竹生蹲下身给岁岁擦着嘴巴,伸手将岁岁手里吐出来的丹药包在帕子里,看着看着便有些为难。
这丹药不是凡物,扔了怪可惜的,竹生这样想着,干脆将岁岁吃过的丹药一口吃了。
岁岁是新小孩,他咬过的,不脏。
“好了,接下来你们俩来炼吧。”柳溪拍拍手,坐进椅子里懒洋洋道:“有问题就叫我,当然,最好是别叫我。”
吃完高阶小还丹,她得好好调息一番,别浪费了丹药的功效。
竹生敢怒不敢言,和岁岁对视一眼,努了努嘴。
大师兄严肃,二师兄暴躁,这位三师姐则是懒,看来是要靠自己了。
竹生拱拱肩膀,认草药他在行,驭火术虽然不怎么样,但也马马虎虎能用,就算炼不出丹药,起码也能熬碗药汤。
竹生自信满满地整理起药草,怕岁岁无聊,他还分了一根给岁岁,叫小家伙揪叶子玩。
岁岁揪了一会儿,小眼神不断瞟着炼丹炉,他觉得这些菜菜做出来的饭不好吃。
唉,不是每一个大人都会做饭的,岁岁很操心,觉得师兄也要做难吃的东西出来。
揪着揪着,岁岁扔下光秃秃的药草杆子,爬着阶梯往丹炉里看。
竹生正全神贯注地打理药草,头也没回地问:“岁岁,你干嘛去?”
“看看呀。”
竹生听他回答,知道他没事,便放下心来:“要嘘嘘就告诉师兄。”
“好。”
岁岁仰着小脑袋奶声奶气地回答一句,随后扒着炉子的边缘眨巴着眼睛,忽然,他想到什么似的,从腰间拽下一个小荷包。
样子是荷包,其实是个芥子袋,里面装着陆逍买给他的各种小零嘴儿和玩具。
光煮菜菜怎么会好吃呢?
岁岁从小荷包里掏出了什么东西,小手一松,就扔进了炉中,大约是东西软,没发出什么声响。
岁岁不停地掏掏掏,又不停地扔扔扔。
煮包叽、煮糕糕、煮糖糖……
终于将炉子填得差不多了,岁岁满意地拍了拍手,这下一定会煮出好吃的饭饭来呀!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竹生听见他拍手的声音,侧头用余光扫了一眼,问:“要嘘嘘吗?”
“不呀。”岁岁从梯子上慢慢爬下来,凑到竹生腿旁仰着小脑袋看。
竹生正好已处理好了所有药材,端在托盘里让岁岁看了一眼,然后走到炼丹炉旁,在炉子下使出驭火术,爬上阶梯,便要选中两味药材丢入炉中。
“先是九瓣莲……”竹生正要往里扔,一抬眼,却看见炉子里已经满满当当装好了东西,包子、绿豆糕、糖块……
他之前问岁岁干什么,小家伙说看看,这就是岁岁嘴里的看看?
看两眼的功夫就把炼丹炉填满了零嘴儿?
竹生慢慢扭回头,死亡般的视线锁定了一脸期待的岁岁,定定地问:
“你在期待什么?”
“煮好次哒!”
岁岁开心地扬着笑脸,但他刚一说完,竹生就立马灵活地从梯子上一跃而下,下一秒,一个暴栗就狠狠敲在了岁岁脑壳上。
岁岁都还没来得及反应,脑袋就开始疼了,岁岁慢半拍地捂着额头,小嘴一瘪,眼里立马涌上泪花,大哭出声:“哇啊……”
柳溪听见小孩子的哭声,弹射一般从椅子上跃起,圈着岁岁着急地问道:“怎么了怎么了?怎么哭了?”
“西兄打!”岁岁仰着小脑袋大哭,委屈极了。
柳溪怒而转头:“你打小孩子干什么?”
竹生也怒:“他把零嘴儿放进炉子里了!”
柳溪大惊失色:“什么?!”
她登上台阶往炉子里一看,满炉的人间小食,俗气的味道扑面而来,柳溪绝望:“被玷污了……紫玉宝炉也被这些凡俗之物玷污了!”
岁岁边哭边抬头看,见师兄和师姐都不哄他,还露出有些生气的神情,他的哭声便渐渐微弱了,捏着两只小手偷偷打量。
总感觉还要被打……
竹生见柳溪的反应比自己还夸张,连忙劝道:“没事,洗洗还能用。”
洗洗自然能用,但在炼丹炉里装食物,这是对丹修的侮辱!
见柳溪仍然生气,竹生绞尽脑汁,立马道:“幸好这不是师姐的炉子!”
柳溪:“……”
一下子就平静了。
这又不是她的炉子。
柳溪不生气了,转而难过起来,这么好的炉子师尊为什么不能送她一个呜呜呜呜……
竹生连忙把炉子一收,拽着岁岁逃跑,边跑边说:
“你下回不要捣乱了!”
“才米有捣乱!”
竹生咆哮,岁岁倔强地喊,二人的声音渐渐远去。
……
修炼的日子便这样鸡飞狗跳地一日日飞逝,转眼便过了快两年。
“渡月,凡间秽气乱世,你且去看看。”清霄道祖说完,却轻叹了口气。
他为渡月卜过一卦,却什么都看不清,这个徒儿的前路如被迷雾笼罩,不知去向。
但天下遭遇浩劫,正是无数英杰出世、挽救天下的时机,渡月早有成神之望,不该错过这次机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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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叹气便叹在,渡月的无情道未臻于圆满,他怕渡月成神不利,反而白白失了性命。
渡月对此事的风险心知肚明,只是就算不成神,见苍生苦楚,作为仙族也该施一份力,他垂下墨色眼眸,声音平静地应下去凡间一事。
凡间,隐竹山。
长风等人皆察觉师尊下凡一事的重要性,请命要跟随师尊同去凡间,美其名曰为历练。
渡月本不欲答应,但念及凡间的苦难,想着带上几个徒弟,便能多救些人,最后便同意了,竹生和岁岁也是死缠烂打,硬要跟着。
隐竹山正是秋日,落叶缤纷,铺满了山路,遂安医馆隐在树木深处,隐约可见一点儿结了蛛丝的房檐和屋顶。
还是原来的模样,只是过了两年,破败了不少。
竹生无比怀念以往住在医馆里的日子,就他、师父和岁岁三人,每日都其乐融融的,在仙山上的日子虽然也快活,但他总觉得师父好像担着什么事情,不如在凡间时活得轻快。
“师尊,我们这几日便住在那儿吗?”长风拱手问。
渡月微微颔首:“将医馆开起来,好让百姓来寻药。”
长风点头:“还请师尊稍等片刻,长风去将那处清扫一番。”
话音刚落,长风便疾行而去,脚下踩着飞旋的落叶,身轻如燕,几个瞬息便到了医馆。
等渡月几人走去时,医馆已经焕然一新了。
岁岁在渡月怀里拍拍小手:“腻害!”
竹生低头戳戳他的脸:“你怎么总让师父抱?你能不能下来走两步?”
“不要。”岁岁摇着脑袋,亲亲密密地搂着师父的脖子,像是个不会走路的小废物。
渡月眼含笑意,纵容道:“无碍,他还小。”
竹生嘟嘟囔囔:“他马上就三岁了……”
几人说话间进了医馆,竹生和柳溪稍微休整片刻,便去山上搜集药材,当然,他们本身也带了不少下来,但秽气肆虐,多准备一些总是没错的。
渡月则带着其余几个徒弟去村子里露了个面,也好让百姓知道可以往遂安医馆寻药。
百姓们知晓沈大夫回来,当即便奔走相告,仿佛有了救星。
两年前,盛棠村便出了好几例秽气之症,是沈大夫收容病患于山中慢慢治疗,才有所缓解,之后症状再复发,便轻了许多,用少许药量就可以压制。
沈大夫的药方不是秘密,世间大夫多借用此方,可随着身染秽气的人越来越多,药材便滔天似的贵起来,寻常人家难以负担,皆过上了紧巴巴的苦日子。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遂安医馆对外宣称不收药费,登时便有许多村民涌上山来,一传十十传百,附近的镇民也闻风而来,一座冷寂的山顿时人烟鼎沸,往来之人络绎不绝。
可渡月并不是谁都给药,而是亲眼见了病人才能开一副药。
因药方中加入了仙族的灵药,药效比之以往强上许多,病人只需要领一次药便能极大地缓解高热之症,只是因秽气导致的神志失常难以解决,只能依靠病患自身加以克制。
渡月这一番举动粉碎了某些药贩妄图从遂安医馆免费拿药再高价转卖的行为,只是遂安医馆太小,而患秽气之人太多,哪怕一人只拿一副药,储备的药材也很快见了底。
“长风,你与柳溪拿着我的玉牌回趟上界,向宗门借调些药材来,越多越好。”渡月清点着芥子袋中的药材储量,皱眉吩咐道。
长风拱拱手:“是,师尊。”
他知晓此事的重要性,便二话不说,带着柳溪转身就走,毫不拖沓。
竹生正站在桌前提前配药材,早早打包好,等到白日里便不至于手忙脚乱。
哪怕是不懂药材的玉良最近也十分熟悉这一药方,也有条不紊地拿着油纸包装药材。
屋里彻夜亮着昏黄的烛光,没人闲着,就连岁岁也知道师父师兄们在做很重要的事情,他没有缠着闹着让大人们陪他玩,而是在屋里哒哒转着,不停地拿小拳头给师父和师兄们捶背。
小家伙怕把师父和师兄们打疼了,只敢轻轻敲,可是在渡月几人看来,岁岁的力气实在小的可怜,打在身上不痛不痒,谈不上什么按摩放松,只是他们也没提出让岁岁加力气,担心岁岁把自己累着。
岁岁辗转三个人的背后,一双小手没停,两只小短腿也没停,渡月放下手里的药材站起身,将岁岁抱了起来,温声道:“天晚了,该睡觉了。”
岁岁挣了挣小手:“师父和师兄都不睡觉觉呀!”
渡月和玉良皆是修仙之人,睡觉本就不是必需之事,哪怕是竹生,修炼几年下来,也不怎么依赖靠睡眠来补充体力了,最近也慢慢学习了辟谷之术。
只有岁岁年龄小,修为不足,整日不是吃便是睡,若只是这样倒也没什么,偏偏小家伙贪嘴得很,一天三顿不可少,还得每隔一两个时辰吃个小零嘴,睡觉一事上也与别人不同,岁岁是晚上不愿睡,白天不愿醒,磨人得很。
渡月点着他的额头:“等你长到你师兄这么大就不用睡觉了。”
等岁岁长成大人,只靠修炼便能充盈体力。
“那窝什木时候脏大?”岁岁被师父放在软乎乎的床上,渡月将被子拉起来,熟练地将小家伙左包一圈,右包一圈,直接把岁岁包成了个只露出脑袋的“小蛇”。
“等你的石头花开花,你就长大了。”渡月拍拍他的脑袋:“好了,闭上眼睛。”
石头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花是竹生这小子故意拿给岁岁的,顾名思义,石头花便如石头一般不会轻易开花,种子时期和一颗鹅卵石差不多,短则十年开花结果,多则百年千年,等到别人以为种子死了,它却慢悠悠地冒出小芽,开出满枝桠的黄色小花。
除了很能活,石头花并没有别的优点。
岁岁在渡月的药材园中种下了石头花,竖了个小牌子占据最中心的领地,每日跟屁虫似的跟着渡月去园里给他的石头花浇水,还会掰糕点碎给种子吃,甚至差点将周围的灵药害死。
不过好在渡月及时发现,将灵药移开位置,和岁岁的石头花划开了界线。
岁岁乖乖闭上眼睛,心里想着石头花要多久长大,数着怎么都数不到十以外的一二三四……他慢慢便睡着了。
竹生偏头看了眼打着小呼噜睡得香甜的岁岁,勾着嘴角露出一个淡淡的笑容,眼里涌出几分羡慕。
还是当孩子好,这般无忧无虑……不对,竹生想起八岁以前的日子,在心里摇了摇头,不是只要孩子便能快乐,是当师父的孩子才快乐。
烛火亮了一夜,天色渐渐亮了,打开窗子,秋日的晨霜吹入屋中,带来丝丝沁人的凉意。
“起床咯。”竹生左右摇着岁岁的肩膀,将小家伙晃的粉嘟嘟的小脸蛋肉直颤。
“呜……”岁岁不满地撅嘴,眼睛都没睁,翻了个身和毛毛虫似的扭到墙边,裹着被子继续呼呼大睡。
竹生哪能放过他,已是吃早饭的时辰了,小家伙连脸都还没洗。
竹生“砰”的一声压在床上,岁岁感觉自己都要弹起来了,没一会儿,便感觉到一张大脸重重地压在他的脸上,把他的脸压成了饼饼。
“西兄!”岁岁的嘴巴都被挤成了小鸡仔,只能不满又含糊不清地大喊,终于睁开了困倦的眼睛。
“哟,岁岁睡醒了。”竹生故意道。
岁岁努力地推着竹生,摊开小腿坐了起来,顶着一头凌乱的头发,满脸的不开心,小熊一般胖乎乎的身影散发着郁闷的黑气。
竹生知道怎么哄他,一溜烟起身跑进灶屋里去拿早饭。
玉良一进屋,见岁岁坐在床上一副不开心的样子,便坐在旁边顺了顺他的小炸毛,问道:“怎么不开心了?”
一头小炸毛被抚平,变得柔顺下来,岁岁抱着二师兄的胳膊,嘴巴一瘪,告状道:“师兄不让窝睡觉觉!”
“师兄”是岁岁对竹生的专属称呼,对其他人前面都要加个排序,比如玉良就不能是师兄,必须是二师兄。
“二师兄帮你教训他。”玉良当即说道。
整个缥缈峰上,就属玉良和竹生最不对付,玉良是单纯的嫌弃竹生笨还爱惹事偷懒,竹生则看不惯玉良的暴脾气,不过他大多数是不敢怒也不敢言。
岁岁听二师兄要帮他教训师兄,连连点头,眉头一竖,故作恶狠狠道:“打师兄屁屁!”
“行,那就打他屁股。”玉良轻笑出声,竹生刚入峰两年,修为低下,想要不动声色地捉弄他对玉良来说实在太简单了。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竹生端着一碟师父刚做的小笼包跑进屋,忽然,脚下不知道被什么绊了一下,身体一摇,眼看便要摔倒,他睁大眼睛,看见二师兄如天神一般,朝他一跃而来。
二师兄居然这么着急地来扶他!以后他一定不计较二师兄的臭脾气了。
竹生很是感动,朝着玉良伸出了手。
然而,下一秒。
玉良细瘦的手与竹生擦肩而过,轻巧地端走了竹生另一只手中的盘子。
竹生眼睁睁地看着那只手端着盘子无情地掠过了自己。
玉良淡淡收回手,轻飘飘的眼神见证着竹生的表情由感动变为怔愣和不可置信,接着又随着一道“砰”的响声,变为龇牙咧嘴。
他哪哪儿都没摔着,却偏偏摔了个狠狠的屁股墩。
竹生揉着屁股,满眼幽怨地站起了身。
“四师弟走路小心啊,差点将岁岁的早饭给撒了。”玉良端着盘子,举止从容优雅,好似端方君子。
竹生听到这毫无人情味的话更怒了,结果余光无意一扫,竟看见岁岁那小家伙捂着小嘴巴偷笑,虽将嘴巴捂住了,但那笑弯的眼睛和月牙一般,别提多开心了!
竹生来气,二师兄不近人情便罢了,岁岁这小家伙还不知道心疼他!
可气,可气!
竹生扶着门,忽然抬起只手捂住眼睛大喊:“呜呜呜好疼啊!师兄我快要疼死掉了……”
死掉!
偷笑的岁岁顿时笑不出来了,圆眼睛盛满了担忧,连忙从床上爬了下来,鞋子都没穿便哒哒两步跑到师兄身边。
“师兄,不哭不哭!”岁岁着急地围在竹生腿边,伸着小手哄他。
早知道师兄会这么痛,竟然痛到要死掉,岁岁一定不会想要打师兄屁股的。
岁岁努力安慰师兄,可是见师兄哭得停不住,岁岁自责不已,难过地一瘪嘴,“哇”地就哭了出来。
“呜……师兄不哭!”
都怪他让师兄哭了,岁岁简直想打自己的屁股,他这样伤害师兄,真是坏小孩!
竹生听他哭起来反倒慌了,蹲下身扶着他的肩膀连忙安慰:“师兄好了,你别哭啊。”
玉良本来是颇为嫌弃地看竹生装哭的,结果见他将岁岁逗哭,一张俊逸的脸瞬间黑了下来,直接将小家伙抱在怀里,讥讽竹生道:“他那屁股,就是那钢针就扎不烂。”
若修行之人只会仙术,不炼体魄,那在上界可就太容易丧命了。
岁岁抹着眼泪抽抽噎噎:“不,不扎……”
师兄摔倒已经很疼了,再拿针扎屁股,师兄一定会特别特别疼的。
小家伙自己抽搭不停地哭着,心里还念着不让别人疼,这样纯善的话叫竹生和玉良听得心都软了。
玉良白了竹生一眼,轻轻拭去小家伙的眼泪,摇着他轻哄:“行,不扎,快把眼泪收回去,咱们吃包子。”
竹生被玉良隔开,只能愧疚地望着岁岁,他刚刚不该误会岁岁不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心疼他,他家岁岁分明是这世界上最会心疼人的小崽崽!
为了补偿岁岁,竹生抽空去山下买了好些糕点回来给岁岁当小零嘴儿,将小家伙哄得眉开眼笑后,竹生心里才好受一点。
……
在隐竹山待了半月左右,越来越多的百姓慕名而来,每天上山之人多如牛毛,差点要将山路踏平,长风和柳溪前不久从宗门借调的药材也终于宣布告罄。
陆逍知晓渡月带着岁岁到了凡间,正巧他也在凡间调查秽气一事,便抽身过来看望岁岁。
“父王!”岁岁迈着两条小短腿跑出门,临到跟前还开心地蹦了一下,被陆逍一把接住,紧紧抱在怀里。
“父王,岁岁想泥啦!”岁岁拿小脸蛋蹭着陆逍的俊脸,两只小手也亲密地搂着陆逍的脖子。
将满三岁的小家伙明白了父王是血脉相连的亲人,便可喜欢跟陆逍撒娇了,自说话流利以后,便常常抱着水镜和远在千里之外的陆逍软乎乎地诉说想念。
陆逍这些年被小家伙的可贴心柔软抚平了一身棱角,心境越发平和,脸上的笑容也是越来越多。
“父王也想宝宝了。”陆逍扬着笑容,享受小家伙的黏人劲儿。
宝宝是白念生前唤未出世的孩儿的称呼,那时没来得及给孩子取大名。
这几年,陆逍原本有意给岁岁改名,后来见小家伙不习惯,又加之岁岁这个名字寓意不错,便将改名一事作罢,只留下“宝宝”二字当个乳名爱称,如此便算纪念白念了。
岁岁很习惯这个称呼,每次一被这样叫,便笑得大眼睛弯着,小米牙也露着。
因为岁岁知道,宝宝就是宝贝,说明他是父王心里很珍贵的小孩!
岁岁也想叫父王宝宝,想叫师父和师兄宝宝,他觉得父王、师父和师兄在他心里都很珍贵,都是宝贝!
可是大人们却不喜欢他这样叫,岁岁才不叫了。
大人真的很奇怪。
岁岁决定长大以后还要当父王的宝宝,他才不学奇怪的大人呢。
陆逍抱着岁岁进了久违的遂安医馆,也略带怀念地扫了一圈院内,小家伙便是在这长大的,也是在这里,他第一次见到了岁岁,哪怕当时没有相认,他也似有心灵感应般对小家伙心软。
真是岁月如梭,转眼间,岁岁便要三岁大了。
长风一出门便撞见陆逍,先是惊讶地愣了愣,反应过来后又一时不知如何称呼。
医馆内来往之人众多,叫魔尊显然不合时宜,长风便只好拱了拱手做了个揖礼。
陆逍颔了颔首,随着长风走进屋里,渡月、柳溪在为病患诊脉,竹生和玉良稍微调整药材后便将油纸包拿给病患。
如今药材稀缺,不得不精打细算一些。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直到夜里,大排长龙的病患才慢慢散去,医馆又恢复了宁静。
“秽气的事仙族可有消息?”陆逍抱着岁岁坐在椅上,气态平静悠闲,实际上他已为秽气之事奔波了近两年,对此事无比上心。
仙族也一直在追查秽气一事,因秽气首先影响了妖族,清道宗便多次在妖族所居的东洲调查,却一无所获,眼下不知其他仙门是否有所收获。
不过,仙族一向团结,若有消息,应当共知。
渡月摇摇头,眉头微蹙:“应当是没有。”
他这次携徒下凡,一是为了帮助凡间百姓,二便是查有关秽气的线索。
“本座有一些猜想。”陆逍定定地望向渡月,眸色深沉:“秽气通达上下两界,竟无论如何都无法消散,一定是从某地散出,且这个地方绝对不是四族轻易能踏足发现之地。”
“本座猜想,秽气要么是由高于两界的神界溢出,要么便存在于上下界的交界处。”
听到陆逍说出“神界”二字,众人表情微动。
神界如此圣洁,怎会有秽气产生?
渡月质疑:“不,不会是神界,若四族中有哪一族招致天谴,也不该牵扯到别族,眼下秽气已非妖族、人族两族之祸,若不应对,恐怕四族皆遭此难,神族怎会任由四族覆灭?”
陆逍颔首:“所以,本座更倾向于秽气产生于上下界的交界之处。”
长风略一思索:“上下界本就相连,唯一阻隔便是重云结界,可这个地方,上界四族皆可通过,并非什么难以踏足之地。”
重云结界是阻隔上下界的一层云雾屏障,上界中,无论仙力、魔功亦或是各种法器力量,经此到了下界,都会被削弱到一成,只有重新穿回重云结界,才能使力量回归。
可他们近日往返于两界,并未察觉重云结界有任何异常。
“如果秽气产生于重云结界,那么秽气进入下界,也应当被削弱才是。”柳溪提出异议:“可是下界的秽气并未被削弱。”
渡月眉头紧皱,低声喃喃:“难道是……”
玉良忙问道:“师尊,您有猜想吗?”
渡月回神,看向陆逍:“莫非是临渊海?”
临渊海之下,重云结界有裂缝,只是上界之人无法从临渊海进入凡间,因此对结界的裂缝并不全然知悉。
陆逍赞赏地看他一眼,点头道:“不错,本座怀疑秽气就产生于临渊海。”
长风等人相视一眼,满目疑惑。
临渊海位于上界,西洲、南洲皆靠近此海,它怎成了上下交界之地呢?
渡月沉眸为他们解惑:“临渊海在千百万年前并非海域,而是一片蛮荒炼狱,它与魔族所居住的西洲接壤,魔族祖先便生自于这片蛮荒,他们现世后,撕裂了蛮荒下的重云结界,在两界之中祸乱苍生,造下无尽杀戮,因此招来天谴。”
“天撕开口子,无尽之水从缺口中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倒入蛮荒,许多魔族因此溺亡,西洲当时被道沉魔占据,他是魔族中少有的不热爱杀戮之人,为护住西洲不被淹没,他于蛮荒最南处辟开一道狭长深渊,引天水下沉,才让西洲魔族得以延续。”
这些是发生在千万年前的历史,如今只留下无数传说,渡月也不知有几分真,几分假。
陆逍却给了他肯定答案:“大致如此,道沉魔主以身为斧,开辟深渊,未能再上岸,那道深渊如今便换作道沉渊,世人只知道道沉魔主舍身开辟此渊,却不知道,这道深渊已经连通了凡间,是道沉魔主用身躯阻挡了天水降到凡间。”
道沉魔主虽是魔,可在现存于世的魔族人眼中,道沉魔主此行此举与神无异,不,应该说,神在魔族眼中便是仇人,道沉魔主才是他们唯一的敬仰。
“道沉魔主竟然会保护凡间百姓?”竹生有些难以置信,这两年他对上界了解了不少,知道魔族是四族之中最特立独行、肆意张狂的种族,他们会为别族着想?
真是听的人下巴都要惊掉了。
竹生话里话外皆是轻蔑,全然是对道沉魔主的侮辱,陆逍眼神不善地扫视了竹生一眼,浑身泛起黑色雾气,但因低头瞧见岁岁一双干净澄澈的眼睛,陆逍便慢慢收敛了气息,出声时语气已然平静:
“魔族所造杀孽众多,天道不容,道沉魔主便以性命向天道换取魔族的延续,若天道不应,天水落下,凡间便会沦为炼狱。”
因此,道沉魔主并非怜悯凡间无辜之人,相反,他是拿凡间众生作威胁,换取了西洲魔族从此长存于世。
听完,众人皆是震惊到咋舌,魔族倒真是极为胆大妄为的一族,竟敢直接威胁天道!难道就不怕天道记恨吗?!
渡月这才知道,为何魔族祖先作恶多端,道沉魔主只是开辟了深渊引去天水,就能让魔族延续下来,原来并非深渊足够引去天水,而是道沉魔主破釜沉舟,给天道出了个难题,才换来如今的魔族。
若不是魔族之人,道沉魔主倒是个有勇有谋、十分值得敬仰的英雄。
渡月回过神来:“道沉渊连通上下界,秽气便由此在两界扩散……若秽气真的产生于此处,那魔族岂能逃得了干系?”
世间轮回,皆有因果。
道沉魔主以身躯抵挡海水,却未能抵挡秽气,算来算去,还是这道沉渊打通上下界的过错,那魔族岂不是又要遭一次天谴?
陆逍低下头,表情颇为凝重,他便是担心秽气由道沉渊进入下界,会使魔界再遭天谴。
可是……道沉渊过错再大,也只是一个通道而已,真正的罪魁祸首——秽气,到底因何而生?
陆逍近日来便是思考此事,若秽气与魔族无关,或许就不至于使魔族被天道判处死刑。
陆逍带来的消息价值重大,渡月忙传信回宗门,以尽快召集各仙门,应对道沉渊的秽气一事。
透露完线索,陆逍并没有离开,而是拿出了一个芥子袋,骨节分明的手一推,送到了渡月面前。
“你们应当很缺药材。”陆逍靠在椅上,眼底神色不明。
“是以你名义,还是魔族名义。”渡月抬眸问道。
陆逍还抱着岁岁,只是小家伙听不懂大人的话,早已困倦地窝在陆逍怀里睡着了。
陆逍摸了摸他的小拳头,低声道:“以……我的名义。”
他有未尽之语,但是没有开口再说,只是抱着岁岁,像道静默的影子一般,沉沉地坐在椅子上。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第二日,有了陆逍供给的药材,遂安医馆再次忙碌起来,临到中午,忽然有村民慌里慌张地跑上山来,有的胳膊受了伤,有的腿瘸着。
渡月皱眉问道:“发生什么事了?”
村民惊慌道:“山下突然出现了妖怪,已经打伤好多百姓了!”
如此莽撞伤人,看来是染了秽气的妖怪。
众人神色一凛,渡月从问诊的桌后走了出来,长风立马追随道:“师父,我也去。”
因在凡间,长风等人便和竹生、岁岁一样叫渡月师父,而非师尊。
渡月正要点头,一个小团子不知从哪儿冒了出来,一把抱住了渡月的腿:“师父,窝也去!”
渡月低下头,神色温和:“山下危险,岁岁听话,在医馆里待着。”
岁岁撅着嘴不大乐意,陆逍从后面提起他抱在怀里,不屑一顾道:“区区一个妖怪,有什么危险?”
“父王带你去。”陆逍抱着岁岁便往外走,渡月皱着眉,只能跟上。
几人很快赶到了山下,妖怪已经逃到了镇上。
“妖怪”足有两丈(六米六六),身躯庞大粗壮,肌肉如小丘般高高隆起,暴起的筋脉仿佛一道道沟渠,泛着紫色的血液在其中汩汩流动。
赶来的几人神情瞬间变得凝重。
世间妖怪皆由动物或是植物等生灵所化,而眼前这怪物身躯高大无比,古怪渗人的样貌不符合世间任何种族的外形。
“陆逍,你可曾见过此物?”渡月紧盯着怪物,眉目一片冷然。
“未曾。”陆逍严肃地绷着脸,抱紧了岁岁,他原以为不过是身染秽气的普通妖族,却没想到会是个从未见过的怪物。
凡界一向安祥,怎会有这种怪物?!
附近的百姓惊慌不已,均作鸟兽散,场面一时嘈杂无比。
“双儿!”
一道妇人的喊声从众多尖叫呼喊声中尖锐地响起,渡月等人抬头望去,是怪物抓住了一个小女孩,正张开血盆大口要丢进嘴里。
几乎是瞬间,渡月的长袖之下,一把泛着凛冽寒光的长剑出现在他手中,修长的手掌将剑一翻,渡月踏着风,疾如闪电,瞬息便飞到了怪物身前。
“师父!”长风喊了一声,手一张开,剑也出现在了手中。
渡月此时已一剑刺在了怪物的手臂中,正中怪物动脉,血液顿时喷洒不止。
“吼!”怪物吃痛地嚎叫一声,松开了抓在手中的小女孩。
渡月余光扫见下坠的孩子,剑一收,急速地飞身过去揽住了那具小身子,脚步轻盈地点了几下,便将女孩送到了安全的地方。
妇人从不远处踉踉跄跄地跑来。
“沈大夫!”
渡月抬眼看去,踉跄而来的妇人正是他在凡间曾结识过的王娘子,那他怀中这个女孩儿便是当初和岁岁要好的双儿了。
双儿以前还跟着岁岁唤他师父,不过看眼前双儿懵了的模样,应当是不记得自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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渡月淡淡地对王娘子点点头,将双儿递了过去。
“双儿,你吓死娘了……”王娘子惊魂未定,抱着女儿痛哭起来。
渡月微微搀扶:“王娘子,快躲远些。”
“好,好!”王娘子飞快地抬头,惧怕地看了一眼不远处的怪物,赶忙抱着女儿跑开。
怪物被渡月刺伤,勃然大怒起来,变得愈发疯狂,如巨石般的拳头一砸,便粉碎了一间百姓的房屋。
岁岁躲在陆逍怀里,额头的一点儿刘海随着风飘个不停,害怕地呜呜直哭:“父王……”
陆逍轻柔地摸了摸他的脑袋,低声安抚了一句:“莫怕。”
如此丑陋的怪物,竟吓到了他家孩子。
陆逍抬眼,冷冷地看向怪物,浑身气势陡然壮大,一手抱着岁岁,另一只手中握住了一把黑色魔剑,金色的魔纹在剑身流动,锋芒尽显。
“岁岁!”长风见陆逍有上场迎战之意,伸手想接过岁岁,然而陆逍已化成一团黑气,转瞬间便出现在怪物背后。
陆逍没有理会长风,岁岁只有在他自己身边,他才放心。
他压低眉眼,眼神凌厉,看准怪物的后心,便手持魔剑快准狠地刺了进去。
“噗呲”一声。
“吼!”怪物仰头怒吼,背后被魔剑穿透,浓如墨的紫色血液喷涌而出,怪物猛然转身,遒劲有力的臂膀带着巨石般的拳头挥了过来。
竟然没能一剑杀死怪物,陆逍神色一沉,要么是怪物的心脏不在那处,要么是心脏并非怪物的致命弱点。
渡月见陆逍敢抱着岁岁就同怪物打斗,心瞬间提起,提剑便飞身过去。
怪物虽然身形庞大,力大无穷,却行动迟缓,十分笨拙。
渡月微微侧身躲过怪物张牙舞爪的手臂,一剑刺向怪物的眼睛之中。
怪物的眼睛覆着一层厚厚的透明黏膜,渡月握紧剑柄,运起仙力“噗嗤”穿透黏膜,捅进了怪物充血暴怒的眼中。
“吼!”怪物吃痛地颤抖,捂住了血流不止的眼睛,轰然坐倒在地上,震荡起无数尘烟。
怪物倒地,痛地不停打滚,身躯翻转间露出了胸膛一个布着鳞甲的凹陷处,陆逍捕捉到那特别之处,毫不犹豫地便将魔剑反手甩了出去。
剑尖划破空气,风声猎猎作响,转眼间,魔剑便抵在了那片坚硬的鳞甲上,铮铮有声,陆逍抬手运起魔功,那鳞甲便在魔剑的力道裂出一道道裂痕,最终,鳞甲尽碎,魔剑穿透血肉,插进了怪物的胸膛。
“吼……”怪物挣扎的嘶吼随着魔剑的刺入戛然而止,两条粗壮的手臂砸在了地上,了无声息。
陆逍漠然地飞身落在怪物身边,伸出手掌,魔剑便剧烈颤动,从怪物身体中拔了出来,带出无数飞溅的血液。
魔剑回到了陆逍手中,仿佛低吟般愉悦地鸣响。
“宝宝莫怕,父王已将怪物杀了。”陆逍抬手揉了揉将小脑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袋埋在自己怀里的岁岁。
岁岁动了动,正要抬头,却被一片白色遮挡了视线。
“莫让他见这些血腥之景。”渡月不由分说地抱走了岁岁,一只手抬了起来,用袖袍遮住了小家伙的脑袋。
方才陆逍狂妄自大地抱着孩子便与怪物打斗便让他提心吊胆,现在竟还想让岁岁这样小的年纪就看这般血污,陆逍此番举动,哪里算得上好父亲?
陆逍不悦:“岁岁往后要继承魔尊之位,这种场面只会多不会少。”
渡月抱紧岁岁,眉眼一冷,他想让岁岁无忧无虑地长大,永远纯善,可陆逍却想让岁岁变成一个杀伐果决的魔头……
“岁岁往后要走仙路,你的魔尊之位还是留给别人继承吧!”
陆逍厉声道:“下一个魔尊只会是岁岁!”
渡月:“魔族如今自身难保,前途未卜,岁岁当上魔尊又有何光鲜?”
陆逍眼眶赤红:“可我魔族……不能就此没落。”
渡月抬头,见他这副神色,忽然有所察觉,立即蹙眉问道:“你坐上魔尊之位不到三年,为何担忧起千百年之后的事情?”
陆逍却红着眼,沉默地看向岁岁,忽然摇了摇头,一句话也不说了。
“你……”渡月似有所感,眼中流露出震惊之色。
魔族寿命何其漫长,陆逍正值壮年,还有无数时间可以统领魔族,为何会提出要岁岁继承魔尊一位之事?
难道是因为秽气肆虐,陆逍认为魔族难辞其咎,想效仿道沉魔主,为魔族换取一线生机?
陆逍突然的沉默印证了渡月的猜想。
气氛陷入沉重,岁岁拨开渡月的衣袖,仰着小脑袋看向陆逍,小奶音喊道:“父王……”
陆逍整理情绪,微微一笑,将岁岁接了过来,小心地遮掩着,没让岁岁看见身后怪物的身躯。
他与白念的孩子,没有继承他的杀伐果决,而是继承了白念的善良与柔软。
陆逍垂下眼帘,隐藏起难掩的伤感,或许,岁岁更适合走仙路……
可魔族呢?没了魔尊的魔族,往后能否安然无恙?
陆逍闭上眼,止不住地操劳。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回去的一路上很是沉默,直到晚上,陆逍忽然说道:“这怪物绝非妖族或是魔族,且它身上的秽气浓重,远超沾染了秽气的妖族和人族。”
长风回想着白日那只怪物,说道:“可那怪物也绝对算不上人族或仙族。”
渡月蹙眉思量:“秽气如此浓重,想来应该曾极为靠近道沉渊。”
“若是它就是从道沉渊中下来的呢?”陆逍神色冷冽,大胆地猜想道:“道沉渊通达上下两界,它能下来,或许是道沉渊已经破了……”
众人因这话不约而同地抬起头,窗外的天气似乎正应和着陆逍的话,忽然一道闪电划破天际,照着众人脸上,映出冷色白光。
“轰隆”
雷声响彻天地。
“要下雨了。”柳溪怔怔地站起身,合上了窗户,关窗之时,她从缝隙看见天边雷光闪动,裂出一道道细小的紫白色雷光,仿若蛛网。
若是道沉渊破了,临渊海的海水落下,人间便会化作汪洋炼狱。
渡月攥着手,沉声道:“回上界。”
要想办法阻止这一切的发生。
“长风,你们几人暂时留下。”渡月站起身,侧头吩咐。
凡间的百姓还需药材压制秽气,且今日那怪物不是偶然,若百姓再有难,还需有人施救,长风几人拜入他门下已久,实力非凡,对付今日这样的寻常怪物不算难事。
长风带领玉良和柳溪郑重地拱手道:“是,师尊。”
长风说完,迈步上前:“师尊,将竹生带回去吧,他修炼时日尚短,若有危险,恐怕难以躲避。”
竹生愣在一边。
玉良抬眼瞥着他:“师尊,他留在这儿用处也不大,让他回去待着吧。”
剑也练不好,符也画不好,待在凡间危险重重,怕是一个没护住,便丢了性命了。
柳溪仍未回神,只是附和地点点头:“是啊,让四师弟回去吧。”
“我……”竹生愣愣地看着三位师兄师姐,虽然二师兄语气差,但他知道,他们是都不想让他涉险。
渡月转头:“竹生,你同我回去。”
竹生却慢慢地摇摇头,坚定道:“师父,我想留下。”
每日来遂安医馆的病患无数,若还有怪物打搅,师兄师姐们怎么忙得过来?
“徒儿虽然没什么本事,但是跟着师父这么多年,会给百姓把脉开药,也就够了。”竹生转头看向三位师兄师姐,咧嘴一笑:“到时候我就不去打什么怪物了,打架的时候,我自己躲起来。”
长风皱着眉:“四师弟……”
玉良骂道:“傻子!”
“师兄……”岁岁从陆逍的怀里爬下来,攀住竹生的腿:“师兄,走。”
“岁岁,你也不相信师兄吗?师兄别的不会,逃跑可最快了!你想想,你哪回追的上我呀?”竹生蹲下身捏了捏岁岁的肉脸蛋,软乎乎,可好捏了。
“放心好了,有危险,我就飞回上界去。”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竹生笑笑,他平日除了学炼丹,就喜欢学御剑飞行,让岁岁这小家伙怎么上蹿下跳都抓不着,能把岁岁气的够呛呢。
渡月叹了口气,丢了个法宝扔到竹生怀中:“长风几人拜入为师山下,为师皆赠了法宝,这沉玉盏原本要等你成人时再给你,如今,你先拿着护体吧。”
竹生捧着怀中的法宝,这是个晶莹剔透的翠绿色杯盏,上面刻着绿竹葱茏、鱼鸟和睦,精美极了,细看之下,杯盏上还隐隐约约流动着仙气。
“谢师父!”竹生惊喜道,平日他看着大师兄的斩风剑、二师兄的虚影笔和三师姐的玲珑玉壶可羡慕极了,这回他也拥有属于自己的法宝了。
“将它倒放,用仙气催动,便能生出屏障护你周全,切记,杯盏上十三棵竹子,每裂开一棵,法宝便会损毁一分。”渡月不放心地千叮万嘱。
竹生连连点头,长风走上前,稳重道:“师尊放心,长风定会护好师弟师妹。”
渡月目露欣慰,拍了拍长风的肩膀:“尽力而为便好,若遇到无法解决的难题,切记保命为先。”
“长风谨记!”
……
渡月带着岁岁赶回仙族,将道沉渊可能破碎一事报给了宗门。
“道沉渊破碎?”宗主难以置信地站起身。
“凡间出现不明巨兽,非四族之人,且身染秽气,全无理智,渡月猜想,它兴许是从道沉渊落入了凡界。”
渡月将岁岁抱在怀里,事先嘱咐过岁岁不要吵闹,小家伙很听话,安安静静地像个木头娃娃,窝在渡月怀里只眨巴着大眼睛。
“道沉魔主竟将道沉渊劈到如此之深……”宗主眉头紧皱,上界的巨兽竟会从道沉渊落到凡间……不对,道沉渊深埋海底,若道沉渊碎了,临渊海的海水便会直接灌入凡间!
宗主意识到此事的严重性,严肃道:“渡月,你稍等片刻,如今需要立刻召集宗门各仙君、长老商议此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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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渡月,你是说凡间出现了怪物?”
渡月应道:“高二尺左右,浑身泛青,有肉瘤凸起,血为紫色,致命处在胸部一处凹陷处,诸位可曾听闻过这种怪物?”
众人思索后皆摇头否定,哪怕是魔族,都不如渡月口中形容的这般丑陋。
宗主环视众人,严肃道:“这些年来,秽气乱世,妖族苦不堪言,如今又有此等怪物祸乱苍生,天下正值危难,我清道宗绝不能袖手旁观。”
座下的仙君直言道:
“宗主如何打算,直接告诉我等便是。”
“我等自当义不容辞。”
宗主欣慰地颔首:“各仙门原本商议后日启程去往道沉渊探查,但下界情况危急,恐不宜久等,所以今夜必须出发,先去一探究竟,各位可愿成为先行者?”
众人还未答话,渡月抬头:“宗主,渡月愿意前去。”
“不可。”宗主却蹙眉立即打断:“师尊说你大道将成,你此时不该冒险。”
宗主和渡月同是清霄道祖的弟子,宗主为师兄,渡月为师弟,二人虽亲近不足,但同出一门免不了牵挂。
渡月摇摇头:“宗主,或许这便是渡月的机缘。”
宗主神色一顿,随后叹气道:“此事你先去寻师尊许可。”
“是。”渡月应了一声,站起身抱着岁岁告退。
宗主和其余仙君长老继续商谈要事。
清道宗既然知道了凡间出现巨兽的消息,便得尽起知情者的责任,率先前往道沉渊,以免迟了一分,酿成无法挽回的结局。
因事态紧急,渡月前往问忧殿的脚步有些急促,只是从外表看来仍是淡定从容,不紧不慢。
岁岁仰着小脑袋问:“师父要去哪里?”
刚刚在殿上,师父说要去一个地方,岁岁不知道是哪里。
渡月低头:“去海上。”
“窝也去呀。”
小家伙黏人的性格渡月早已习惯,此时只是淡淡笑了笑,说道:“你不去。”
“为什木窝不去?”岁岁有些不开心地问。
“你剑练得差。”渡月平静道,年纪小这样的说辞一向难以说服岁岁,只有说得具体点,小家伙才能懂得大人的意思。
岁岁顿时不满地皱起小眉毛:“大师兄嗦窝好!”
渡月瞥了眼岁岁气鼓鼓的样子,心里颇有些好笑。
岁岁这小家伙整日练的都是木剑,学来学去,也就是会拿着小木剑转个圈圈,最后再比个自以为厉害的姿势,等着别人来夸。
长风夸多了,岁岁还真信了,有一回竟向他要剑穗和剑鞘。
可是一把还不足小臂长的木剑要什么剑穗和剑鞘?
渡月疑惑问起,岁岁竟认真地睁着大眼睛和他说要当大侠,去惩恶扬善,此话一出,可把渡月听得啼笑皆非,就岁岁这不及人腿长的身高,别说救人了,他自己走路上不被拍花子用糕点拐走已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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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家伙这样的剑术也就长风肯夸个“好”字。
渡月没将话说出来伤了岁岁的自尊,而是很冷静地忽悠岁岁道:“你大师兄练得也差。”
岁岁一下子呆了,大师兄那么厉害居然也被师父说差呀!
说话间,渡月已经走到了问忧殿前,还未叩门,清霄道祖的声音便悠扬地传了过来:“进来吧。”
岁岁仰着小脑袋好奇地四处找声音的来处,渡月已推门而入。
“师尊。”
“坐吧。”清霄道祖沏了一杯茶推到渡月面前,说道:“渡月,若是道沉渊的事,为师已经知晓了。”
渡月点点头,没有废话地直接说道:“师尊以为徒弟是否能去?”
清霄道祖没有答话,抬手作喝茶状,一低眸却瞧见渡月的小徒弟乖乖巧巧地坐着,乌溜溜的眼睛正眼巴巴瞅着他。
渴望已然写在了脸上,清霄道祖想看不出来都难,于是放下手中的杯盏,抬手又沏了一杯茶,推到岁岁面前,语气温和道:“喝吧。”
“谢谢爷爷。”岁岁眉眼弯弯地笑起来。
清霄道祖哑然失笑,自己应当是这小家伙的师祖,现在竟成了爷爷了,他笑着摇摇头,没有计较,而是看向了渡月,这才回答渡月的问题:
“你这一身修为哪里去不得?只是这次是否是你成神的机缘,世间没人拿得准。”换言之,清霄道祖并不知道渡月此去是一战成神还是就此陨落。
渡月垂下眼帘看见岁岁毛绒绒的发顶,默了片刻后道:“纵然不是,渡月也该去。”
他的小徒弟半妖半魔,若秽气不解决,岁岁怎能安然无恙?
就算不提岁岁,世间万民的性命也珍贵无比,他在凡间行医,见过许许多多的生离死别,凡人表现的痛楚,他原先不能理解,后来有了岁岁,他忽然就懂了,心里后知后觉地生出酸楚和惧怕。
渡月不晓得岁岁为何能影响他这么多,兴许是命中注定,从这小家伙被他救下起,便延绵出了斩不断的因果,让他懂得何为爱,何为担忧以及何为惧怕。
“那便去。”清霄道祖微微一笑,回答渡月的话。
世上无人知道天道究竟以什么标准选拔神,就如他修为早已入了瓶颈,再也寻不到突破,人人皆说他这般修为,这般心境,迟早成神,可这说辞一说便是千百年,他依然留在上界。
这么多年来,他年少轻狂的心境已然平和,不再追求神位。
后来看着门下这个天资卓越的徒儿一步步长成了他当年的样子,他才有了几分想了却残愿的心思。
他当年也和渡月一样面临这般选择,因一心要成神,所以他自然毫不犹豫地选择了去,可是他却在救人时犹豫了。
灾祸并不严重,他挥挥手便能救下全部人,可那几十人算得了什么,不过是小功德,但是若让灾祸蔓延,到时他再出手,便能拯救无数人于水火,那便是天大的功德。
他踩在云端之上,高高在上地俯视众生,等待一个绝佳的时机。
后来,他确实救下了很多人,只有……一小部分人牺牲了。
可他救了这么多人,却无论如何都无法成神,他一遍遍问自己为何,猛然回头时窥见了当年逝去的那些人命,于是,便有了永远无法消弭的心魔。
为苍生舍身立命,简简单单一句话,却太难太难。
天道论迹又论心,修行者就算做尽了天下好事,其心不正,便依然无缘神位。
清霄道祖有心想提点渡月,但叹着气又未曾开口,渡月有颗心怀苍生的大爱之心,这点便已经强过曾经的他。
他担心自己若说得多了,会引出徒弟成神的功利心来,不如不说,也好让渡月保持一颗纯粹的赤子之心。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师尊,渡月此行心甘情愿,只是恐怕不久后世间大乱,心系岁岁的安危,无法安心……”
清霄道祖洞悉他的意思,颔首道:“为师明白,你去的这段时间,你的小徒弟便留给为师照看。”
“多谢师尊。”渡月如释重负地行了个恭敬的礼,此去危险,他决然不能带着岁岁同去,可几个徒弟他都留在了凡间,宗门上下无人能照顾岁岁,便只能越矩地留给师尊照看。
对大人来说显得小巧的杯盏在岁岁手中却刚刚好,两只肉乎乎的小手捧着茶杯,学清霄道祖的样子轻轻抿了一口。
岁岁还不知道自己要被师父留在宗门里。
渡月揉了揉他的脑袋,知道需得和他说清楚。
孩子虽小,但不能马虎敷衍,否则便会伤了孩子的心。
“岁岁,师父要出门一段时间,你乖乖留在师祖这里,好不好?”渡月低头轻柔地问他。
岁岁并不乐意,委屈地瘪着嘴:“不要。”
渡月知道岁岁依赖大人,将小家伙留在并不熟悉的师祖这里,岁岁定然害怕抗拒,可这却是最安全的选择。
“师父要去的地方很危险,如果带着岁岁,师父一心想保护你,可能就救不了别人了。”渡月足够温柔,也足够耐心,用岁岁最能理解和接受的方式向他解释:“如果岁岁待在安全的地方,不让师父担心,师父会救很多很多人。”
岁岁听懂了,师父要去做大侠,不能带着他。
如果世界上出现很多很多白天那样的大怪物,一脚就会把他踩扁,师父要保护自己,肯定就没法保护别的小孩了。
他眨着眼睛,忽然涌出一圈圈泪花,带着哭腔喊“好”。
嘴里说了好,可眼泪却忍不住大颗大颗地流下来,不停地抽噎。
或许对大人来说,离开孩子一两天和一两个时辰毫无区别,还来不及思念就会再见面。
可对孩子来说,他们的世界中认识的东西还很少,人也很少,家长是他们最亲近最依赖的人,分别一两个时辰已经极为漫长了,更何况是一两天、一两个月。
清霄道祖微微垂眸,渡月能有今日这般心境,全然是这孩子的功劳。
倒是乖巧可怜。
清霄道祖缓缓闭眼,翻出惯用的法宝,为这小家伙卜上了一卦。
片刻,清霄道祖卜卦的手微微一顿,惊讶地睁开双眼,看向了仍在哭泣的岁岁。
“师尊,是有何不对吗?”渡月注意到师尊的表情,一颗心悄然提了起来,莫不是岁岁未来有什么危险?
“不,不是。”清霄道祖回过神,看向岁岁的眼神却迟迟不能收回,顿了一下道:“这孩子有大福泽。”
他曾为渡月卜卦,能看出这个徒儿身带福泽,当初算出渡月在凡间仍有一劫后,就再也卜不出渡月此后的命运。
他猜测或许是渡月已经到了悟道成神之时,命运才无法窥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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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此时,岁岁竟和渡月的卦象相似,一样看不清前路。
一个稚气未脱的孩子,总不可能成神。
“这是为何……”清霄道祖喃喃两声,皱眉继续卜卦,半晌才睁开眼睛:“原来如此。”
当初卜不出渡月的卦象,便是因为这个小家伙,这孩子和渡月的命运相连,未来寸寸交织,密不可分。
正是因为岁岁的前路不明,渡月遇上这个徒弟后,前路也就不明了。
虽然看不清未来,但清霄道祖此刻没有丝毫担心,因为岁岁这孩子身上象征福运的金光遍布全身,几近滔天之势,他卜卦千百年来,从未见过有人能身负如此深厚的功德。
年纪这般小,便有这样的功德,这孩子前世定然是救济苍生的大能,造福过无数百姓!
“就算是此世崩塌,漫天陨石,天道也不会让一块石子砸到他身上。”清霄道祖忽然笑道,开怀地看向了渡月:“天灾伤不了他,人祸恐怕也难以奈何,你担心他的安危,倒是杞人忧天了。”
渡月一愣:“师尊是说……”
“你这小徒弟前世造过福,天道向着他呢,再大的劫难都会化去的。”清霄道祖抹去岁岁的眼泪:“受过大难,却初心不改,仍爱苍生,要不是年纪小,修为低下,这孩子倒是比你更有成神的本事。”
“原来是这样,这是好事。”渡月听明白,也不禁扬唇笑着,岁岁能有这般本事,他开心都来不及。
“好了,莫哭了。”清霄道祖摸了摸岁岁的小脑袋:“不愿留在师祖这,便同你师尊一起去吧。”
听到这话,渡月的笑容骤然一收,立马皱眉道:“师尊!”
即使岁岁福泽深厚,可道沉渊危险无比,他怎敢带着岁岁冒险?
“渡月,为师不是说玩笑话。”清霄道祖轻叹:“你和他命运相系,就算强行将他留下,也无济于事。”
渡月深深蹙眉,不能理解师尊话中的意思,可听懂的55却暗暗咋舌,这个世界无数大能,就比如清霄道祖这种,一手精妙的卜卦之术竟能堪破来自异世的岁岁和渡月的联系。
如果渡月在道沉渊出了事,渡月的灵魂便会立马被主神接引回世界站,为了不让岁岁伤心,它若得知渡月失败,也会立马将岁岁带回去见燕垂风,于这个世界的人看来,二人同生共死,确实是一种命运相系。
清霄道祖正起神色,话不留情:“你出事他都不会出事。”
“万一……”
“就怕万一你出了事,连累了岁岁。”
渡月无话可说,知道师尊不留岁岁,便只能带着岁岁离开。
他起身要抱小家伙,岁岁却伸着小手推他,眼中犹带泪花:“岁岁不去。”
“师父去救人吧。”岁岁吸着鼻子,很勇敢地说道,他听话留在爷爷这里,不会去拖师父后腿的。
渡月哑然,方才劝岁岁的话此时成了回旋镖,扎在了他自己身上。
渡月无奈道:“或许,你可以去。”
岁岁坚定:“窝不去!”
渡月:“……”
……
殿门开合,光影微乱。
渡月带走了岁岁,清霄道祖脊背放松下来,轻抿着茶水,心中安定。
渡月此行就算不成神,也不至于陨落了。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当夜,清道宗便为几位先行的仙君备上了仙舟及各种珍奇法宝,嘱咐几位万事小心。
短暂的告别后,渡月便与众仙君乘上了仙舟。
明月当空,天际浩渺,一片银白月辉,清冷而又美丽。
岁岁知道自己跟着师父不会给师父添乱,还会给师父带来好运后便开心地不得了,一直在渡月怀里摇头晃脑,一双耳朵都冒了出来。
渡月伸手摸了摸,软乎乎的,手感好极了。
“系月亮和星星呀。”岁岁毫不在意被摸的耳朵,伸着小手指向天空中璀璨的明月和星辰。
“嗯。”渡月抬头看去,眼中映着皎洁的月光,神色透露出一派温柔。
有仙君走来,同他们仰头看天:“好晴朗的月色。”
渡月望去:“净尘仙君。”
净尘仙君同他笑笑,看向他怀里的岁岁:“这是你那个小徒弟,这次怎么偏带他来了?”
岁岁对上净尘仙君打量的眼神,得意地仰着小下巴:“窝腻害呀!”
净尘仙君一时乐不可支:“哦?你哪里厉害,本君怎么看不见?”
岁岁眨眨眼睛,伸着小手拍拍胳膊,还在师父怀里努力地翘起小脚丫子拍了拍:“窝哪里都腻害。”
渡月低头无奈,净尘仙君则笑着轻轻摇头:“行行,本君看出来了。”
糊弄完小家伙,净尘仙君对着渡月莞尔一笑:“他倒是可爱。”
渡月没有故作谦虚,而是满眼微笑,不置可否,可爱只是他家岁岁最微不足道的优点,这几年来被小家伙俘获的长辈,大多都是在赞叹岁岁在这个年纪展示出的过分的懂事和聪明,这些才是真正让大人忍不住喜爱甚至于溺爱岁岁的原因。
小家伙有一颗玲珑剔透、柔软无比的心,没人舍得让他哭泣。
……
清道宗位于北洲,距离道沉渊一北一南,可谓两个极端,相距甚远,乘着仙舟加上数次穿梭阵法也需要足足一天一夜才能抵达,也莫怪仙门之前一直未能查到秽气的消息。
各仙门如今不能立刻赶来也是因为路途太过遥远,他们须得备好一切所需之物,否则怕到了危机之时却鞭长莫及。
仙舟在阵法中进行跃迁时,会发生不可控制的颤动,渡月对此习以为常,稳如泰山地坐在榻上,闭目安神。
岁岁则在屋里岔着两条小短腿和扎马步似的站着,鼓着脸努力对抗仙舟的颠簸,把这当成了一场比赛。
渡月睁开眼睛看了他一眼,觉得他真是闲的,渡月又闭上眼睛,任由岁岁自娱自乐。
没一会儿,屋里忽然“咣啷”一声,渡月睁眼看去,岁岁竟将架子上的铜盆取了下来,坐在盆里顺着仙舟的颠簸滑来滑去。
“咯咯咯。”岁岁开心地笑着,双手把着铜盆的边缘,从左滑到右,又从右滑到左,有时颠簸得厉害,铜盆还带着岁岁打圈儿,将小家伙转得头晕眼花。
不过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缓过来,岁岁反而更高兴了,在盆里扭着屁股想让盆继续转圈。
“咚”
仙舟又剧烈地抖动了一下,岁岁坐着铜盆滑到了榻边,因仙舟的角度问题,小家伙的“坐骑”抵在床榻边缘动不了了。
岁岁扒着铜盆边缘,仰着小脑袋看向渡月:“师父……”
“铜盆载不动你了。”渡月不由轻笑一声,先是调侃了他一句,才伸手将小家伙捞出来。
小家伙的胳膊腿上都带着婴儿肥,软绵绵的,好抱也好捏,渡月让他坐在怀里,禁不住便捏了捏他胳膊上的软肉。
岁岁被捏的咯咯直笑,挥着小手爬了出去,闷头趴在被子上,摊着的背影和头胖乎乎的小棕熊一般。
渡月戳一戳,小家伙便在榻上“咯咯咯”地扭一扭。
渡月念在此时没人陪岁岁玩,便亲身上阵逗起了孩子,伸手戳了戳岁岁的小胳膊。
岁岁闷在被子“啊”了一声,把小胳膊缩起来。
渡月眉眼含笑,又戳戳岁岁的小脚丫。
岁岁连忙缩起一双小脚,像是包子般把自己裹得密不透风,只撅起个圆圆的小屁股。
看似是不想被人逗弄,可渡月要真不逗他,岁岁反而要悄悄探出小脑袋,伸出胖乎乎的小指头来戳自己,再飞快地缩回去假装什么都没做,捂着嘴巴闷声偷笑。
换成竹生早和岁岁玩疯了,定叫小家伙连笑的力气都没有。
渡月放下手中刚拿起的书本,无奈地摇摇头,配合岁岁问道:“刚刚怎么有人戳了为师?”
“嘻……”岁岁趴在被子上一动不动,可是小脸蛋都快乐地闷红了。
“屋里没有别人了,不会是岁岁戳的吧?”渡月故意说道。
岁岁闷在被子里摇摇脑袋:“不系窝,窝已经碎觉觉啦!”
“哦,原来岁岁已经睡着了。”渡月轻笑,伸手拾起书耐心地等了一会儿,才悄然戳了戳岁岁的小胖腿。
岁岁动了动,假装才睡醒似的坐起来揉揉眼睛:“师父,刚刚有人摸窝呀。”
“是吗?师父没看见。”渡月气定神闲地翻着书,眼神落在书页上,好像并未因岁岁的话而分神。
岁岁三两下爬到渡月边上,从渡月双臂间探出个小脑袋,将书挡的严严实实,小家伙仰着脸蛋,笃定道:“系师父摸窝,对不对?”
渡月将书放在一旁,揽住岁岁的小身子以防他掉下去,含笑摇头:“师父刚刚在看书呢,没空摸你。”
渡月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岁岁望着淡定的师父眨巴了两下眼睛,直接耍赖地圈住师父的脖子:“就系师父!窝看见啦!”
“你不是睡着了吗?”
“窝……窝碎一下就醒呀。”
渡月含笑的眼眸中露出一丝狡诈:“原来岁岁没有一直睡着,那方才戳师父的人就是你了。”
岁岁顿时不可思议地睁大眼睛,怎么回事,怎么自己突然就暴露了?
岁岁心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虚地移开眼神,慢慢把脑袋一点一点降了下去:“窝米有……”将小身子退出了师父的怀抱,岁岁迈着小短腿飞快地踩着被子躲到了墙角,被子一蒙,胆子肥了地喊:“嘿嘿!系窝戳哒!”
这小家伙真是越来越调皮了。
渡月回头看着墙角的小鼓包,修长的手指翻飞,捏出个法诀抛了过去,没一会儿,岁岁忽然“啊”地一声从被子里钻出来,背后一只无形的手指追着他不停地戳,岁岁赶紧扶着墙飞快地逃跑。
手指每戳一下,岁岁便要“啊”地喊一声,以防打扰到别的仙君,渡月随手布了个隔音结界,让岁岁畅快地玩一会儿。
屋内岁岁的跑动声和喊声持续了许久都没停歇,小家伙跑着跑着觉得好玩,喊声慢慢变成了连串的笑声。
直到夜色深了,渡月收回术法,岁岁还意犹未尽,仰躺在床上,小脑门上跑的都是汗水。
渡月施了一个净尘术将岁岁变回干爽的样子,开口说道:
“睡觉了。”
“不要。”岁岁翻了个身,圆圆的小屁股背对着渡月,自顾自地拿起他的木头小人又摆弄起来。
小家伙可爱是可爱,但有时也确实很不乖,就比如现在这副不肯睡觉的样子,真是叫人恨不得打他的小屁股。
渡月这般想着,没忍住上手拍了拍:“哪家的大侠像你这般不睡觉?”
“师父家的~”岁岁可不笨,拉着小奶音道。
渡月一听,手上用了点力道,岁岁全当挠痒痒,脑袋都不转一下。
见岁岁还是不肯睡觉,渡月直接挥手熄了烛火。
屋里黑漆漆的,连一丝月色都照不进来。
“啊,窝还要玩。”
渡月已经躺好并闭上了眼睛,双手交叠在小腹上,安详无比,对岁岁的折腾置若罔闻。
岁岁自己不睡,还要扰别人清梦,贴在渡月身边咕噜噜地滚动,两只小手一摊,搁在了渡月手臂上,张着嘴巴唔呀唔呀地唱歌。
渡月不管他,岁岁唱了一会儿就把自己唱困了,上一秒还唱着歌,下一秒就沉入了梦乡。
渡月这才睁开眼睛,将小家伙安安生生地塞进被里。
岁岁睡得很沉,小脸蛋白里透红,时不时还咂吧着嘴,不知道是不是梦见了好吃的。
渡月抬手抚着岁岁安睡的脸庞,心里对道沉渊的担忧慢慢散去了几分。
既来之,则安之,万事都会有个解法。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第二日夜里,他们距离道沉渊终于近了。
仙舟下方是一望无际的临渊海,海水深沉不见底,一眼看去仿佛被吸入了无底洞一般,让人心生畏惧。
这里埋葬着无数魔族,海浪拍打之声似乎正和着死去魔族的呻吟与呐喊传到了耳边。
仙舟上,众仙君皆静默无言。
岁岁被渡月抱在怀里,额前的几缕刘海随风飘起来,露出一方饱满白净的额头。
“好多水。”岁岁望着底下的海,直皱小眉头,他最讨厌水了。
渡月放眼远眺,随着仙舟的行驶,不远处的海中突兀地出现了一面陡峭的岩墙,这是道沉魔主开辟道沉渊时挖出的岩石,堆积在此,成了一座让人望而却步的高大陡崖。
仙舟慢慢停了下来,被陡崖投下的阴影覆盖,一时间仿佛遮天蔽日,瞬间黑了下来。
下方便是道沉渊,这一方海水比别处的颜色都要深,蓝的近乎于墨色,阴沉的气息裹挟着海风的咸涩,吹在所有人的脸上。
众人神色严肃,自打靠近这里,秽气就越发浓重,像是蛛网一般织的密不透风,将众人完全裹进了令人压抑的气氛之中。
几位仙君率先走了出来,表示要去探查一番,领队的长老颔首同意,嘱咐他们万事小心。
几位仙君走后,净尘仙君走了过来:“渡月,你的消息不错,看来秽气果然生自于道沉渊。”
秽气如此浓重,一眼便能明了。
渡月紧蹙眉头,表情凝重,如今亲眼所见,秽气确实出自道沉渊,那么怪物的出处也错不了,可秽气和怪物同生于道沉渊,二者之间到底有何联系?
“渡月?”净尘仙君见渡月沉浸在思索中,出声询问:“你可是有什么想法?”
渡月回神,轻轻摇了摇头:“暂时还没有。”
净尘仙君拍了拍他的肩膀:“既然已经找到了源头,想要解决定然不是难事。”
渡月抬眸看了眼净尘仙君,勉强地点头:“但愿如此。”
不久后,几位出去探查情况的仙君衣袂飘飘地飞了回来,只是神情颇为严肃。
“底下什么情况?”众位仙君顾不得端着姿态,纷纷围上去着急地询问。
回来的仙君说道:“越靠近秽气便越重,且往道沉渊里下去,隐隐约约看见些活物,张牙舞爪的,不像是鱼。”
“那些活物见了人,便嘶吼着要追过来,我们见情况不对,便先撤了回来。”
“有活物?”领队的长老出声问:“会不会是凡间那些怪物?”
几位仙君面露歉疚:“方才未能看清。”
渡月放下岁岁,决然道:“长老,我曾亲眼见过怪物的样子,不妨让我去一探究竟。”
其实他心里对此已经有了七八成的推断,只是还需要亲眼确认一番,才能下定论。
长老垂眸思量片刻,点头同意:“行事小心。”
闻言,渡月点点头,回身将岁岁塞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进了净尘仙君怀里:“劳烦净尘仙君为我照看一二。”
净尘仙君不做推辞:“你且放心吧。”
听到肯定回答,渡月确实放了心,低头温柔地面对岁岁:“师父一会儿就回来。”
“好。”岁岁乖乖点头,师父去做大事,他不会捣乱的。
渡月欣慰地笑了笑,转身离去,一跃从仙舟上飞下,衣袂飘飘。
看见师父跳了下去,方才说了“好”的岁岁一下子握紧了小拳头,大眼睛低了下来。
【岁岁,你别担心,你师父不会出事的。】55看出岁岁的担忧,开口安慰道。
【呜呜,可系窝害怕……】岁岁认出55的声音,在脑海中回答。
这个奇怪的呜呜是突然出现在他身边的,岁岁一开始以为是木头小人和他说话,后来才发现呜呜住在他脑袋里。
岁岁下意识觉得呜呜是好人,因此从一开始就不排斥呜呜的存在。
【你师父那么厉害,才不会出事呢。】55不遗余力地夸道,说起来,它也是没想到,燕垂风这一世居然会这么厉害,一身修为臻入化境,要不是燕垂风是一个异世之魂,说不定还真有成神的机会。
岁岁在55的安慰下放松了一些,是呀,他的师父很厉害很厉害的,打一百个怪物都轻轻松松,肯定会平安回来的。
众人正在等待之时,远处的天边隐隐约约出现了一个黑影,正在疾速飞来。
净尘眯着眼试图看清楚:“什么东西?”
有人回答道:“是仙舟吧。”
很快,那黑影飞近了,露出庞大的黑色船体,仔细看去,船体在阳光下闪烁着耀眼的光泽,色沉而不压抑,这艘飞舟竟是由极为华贵的飞影石制成,处处精致,分分寸寸都显露着魔族高调张扬的作风。
“是魔族之人!”众仙君不由惊骇,魔族不是说与秽气无关吗?这时跑来做什么?
飞舟之上,幽影般的男人站在船头,墨色长发随风飞舞,宽大的衣袍被吹得猎猎作响。
那人淡淡地扫眼下来,直到看清某一处,目光忽然一滞。
“父王!”岁岁看见陆逍冷酷的下巴,开心地大喊。
众位仙君还处于魔族出现的惊讶之中,骤然听见渡月的小徒弟喊魔尊父王,立马满眼震惊。
他们只知道渡月这小徒弟有妖族血统,竟不知还有半魔血统!
陆逍望向岁岁,神色微动,挥袖飞了过来。
他先是皱眉扫了眼净尘仙君,接着不由分说地伸手夺过了自家孩子,冷声问道:“渡月在何处?”
道沉渊如此危险,渡月竟敢将他家孩子带到这里来!
岁岁还沉浸在看见父王的惊喜之中,软绵绵的身子贴着陆逍蹭了蹭,奶声奶气地抢着回答:“师父去下面了。”
对上岁岁单纯的小脸,陆逍的神色软化了许多:“你师父怎么带你来这里了?”
“师父嗦窝腻害!”岁岁嘻嘻一笑,很是开心。
陆逍却眉头紧皱,眼底尽是不满,这算是什么理由?
渡月实在不该带岁岁来这里冒险!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陆逍此行是要探查道沉渊一事,只是这事再如何重要,也比不上他的孩子重要。
陆逍正想将岁岁带走,净尘仙君连忙伸手阻拦道:“魔尊且慢!渡月仙君尚未回来,魔尊不妨稍等片刻。”
他受渡月所托照看孩子,可不能就这样让魔尊将岁岁带走。
岁岁眨着懵懂的眼睛,不明所以道:“父王,要等师父回来呀!”
“等什么等。”陆逍神色不善,渡月罔顾岁岁的安全,带岁岁来到这样危险的地方,陆逍此刻对他已经失去了信任。
“要等!”岁岁撅着嘴巴,很不开心。
陆逍低头看他,对上岁岁坚持的眼神,只能屈服于小家伙的固执。
大约一炷香后,渡月破开水面,一袭出尘白衣不染丝毫水迹,飘然落到了仙舟之上。
渡月一眼望见陆逍,不由蹙起眉头,迈步走近。
陆逍冷哼一声,直接质问道:“本座让孩子拜你为师,你却将他一个两岁稚儿带到这里,你将他的安全置于何地?!”
渡月一时哑然,他何尝想带着岁岁与他一起涉险,但因为师尊一句“命运相系”,他才决心让岁岁与他同行。
可“命运相系”四个字怎能说与陆逍听?
陆逍是孩子生父,尚不能与岁岁同生共死,他作为师父却与岁岁有如此羁绊,这话一出,陆逍绝不会相信。
渡月垂眸,只能说:“留岁岁在宗门,我不放心……”
“从救下岁岁开始,我便对岁岁视如己出,纵然舍下自己的性命,也绝不会让岁岁受半点伤害,论起对岁岁的一腔爱护之心,渡月自以为丝毫不弱于魔尊。”
“魔尊,大可放心。”
陆逍审视地紧盯着他,渡月抬眼,毫不躲闪地对上陆逍的目光,他对岁岁的爱护之深,从始至终都毋庸置疑。
陆逍冷冷地收回眼神,因渡月一番话而悄然握紧了手。
他当初被父王派出去清剿叛乱匪徒,因顾虑白念身怀有孕,便将人留在他以为安全的魔都……可结果如何?
结果却是他同父异母的王兄大肆地驱赶妖族,甚至堂而皇之地带了兵马闯入他府中,美名其曰替他清扫王府,迫使他的妻子身负重伤,不得不逃下凡间。
陆逍的眼前又浮现出了那年除夕的茫茫大雪,白念躺在树下,一声声凄厉地唤他的名字,直到声音越来越弱,归于寂静的雪林……
心脏又开始钝痛,陆逍抱着岁岁贴近胸膛,感受着孩子柔软温热的身体,他才能有一丝丝痛与爱深深交织的慰藉。
渡月说的没错,所爱之人只有待在自己身边,才能放心。
如果当年他和渡月这般不顾危险,将白念带在身边,战事再危险,也有他相护……
只要妻儿无恙,纵然要他豁出性命又何妨?
他已经做错过一回,这一回不能再错!
陆逍抱紧岁岁,眼中哀痛。
“父王不哭。”岁岁软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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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逍因他的声音回神,低头露出一个带着酸楚的微笑,他凑近小家伙温软的脸蛋贴着,压下心中不断涌出的悔意和伤痛。
他会保护好岁岁,就像小家伙的母亲以及他的妻子曾经所做的,不惜一切代价,哪怕是生命……
岁岁没有动,乖乖巧巧地当个木头娃娃,安慰父王的不开心。
可是,父王为什么不开心呢?
岁岁不懂。
55垂下尾巴,想说什么,但又没说。
白念的魂魄在往生金莲中温养,若处在仙界,大约要百年才能恢复,可是若放在世界站的话,时间便能大大缩短。
将白念带回世界站中是最好的选择,可因为岁岁没有关于世界站以及白念的记忆,55才没有提起,只要到时候完成清理秽气和邪兽的任务,这件事便能顺其自然地达成。
半晌过后,心中的痛楚才渐渐褪去,陆逍恢复平静,淡淡道:“本座的孩子,自有本座相护,接下来的时日便不劳烦渡月仙君了。”
渡月微怔,却没有任何理由再向陆逍要回岁岁。
陆逍不放心将岁岁交给渡月,渡月又哪里放心将岁岁交在陆逍手中,二人此刻心情一致,皆是对彼此的不信任。
“魔尊此行有何打算?”渡月垂下手,缓声问道。
“自然是因为秽气一事。”
仙舟上的其余仙君不禁皱眉,魔族一向特立独行,怎么关心起秽气来了?
陆逍微微抬眼将众人的表情收入眼中,淡淡道:“天下将乱,护佑世间安宁一事,魔族同样义不容辞。”
众位仙君不动声色地面面相觑,眼神里皆写着“怀疑”二字。
当然,他们怀疑的没错,陆逍根本没那个心思保护苍生,只是因怕秽气牵扯了魔族的存亡,才特意赶来。
他先前将消息透露给渡月,便是了然仙族喜欢做救世主的习惯,因此便顺势借仙族之力来处理秽气。
众位仙君心中百转千回,很快便想明白了魔族来此的意图,心中鄙夷,却未曾拆穿。
毕竟仙魔两族联手,总好过仙族单打独斗。
总归是有利无害的。
“对了,渡月仙君,你方才在底下可看清了那些东西?”有人忽然想起此事。
“的确是出现在凡间的怪物。”渡月点头,又将眉头蹙起:“秽气和怪物同生在道沉渊,二者应当是共存的。”
这一想法引人深思。
惊现于世的秽气和怪物出现在一处,这绝非巧合。
“是秽气催生了这些怪物,还是这些怪物生出了秽气?”有仙君出声问道。
众人因这话陷入思索,既然秽气与怪物共存,那祸乱天下的源头到底是怪物还是秽气?
这一点决定着仙魔二族在处理道沉渊一事上该从何下手。
“秽气一事最早在凡间出现,大约已经有快百年时光,而在上界则晚了数十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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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道理。”
“那秽气又因何而生?”
“这……”
思绪又断了头。
陆逍垂眸不语,心中隐隐有了猜测。
这世间不会有毫无源头之事,秽气生于道沉渊,而道沉渊下……正是昔日死去的魔族与道沉魔主。
亡魂不宁。
秽气兴许便产生于魔族的亡魂,道沉渊是一座深不见底的坟冢,埋葬了太多魔族的不甘与愤怒。
最早的魔族便暴戾嗜血,被埋没于此,所生的怨气集聚,自然便成了这世间最恶毒的东西。
难道真是魔族的亡魂?
若真是如此,连同为魔族的陆逍都觉得这些魔族祖先实在阴魂不散了。
(作者有话说好像吞掉了我一条评论,发了两遍好像都看不见诶,那我就放在这里再发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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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年代文:岁岁和哥哥靠双手发家致富的道路,设定大概会在70、80年代的样子。(好像就是这个被吞了)
2.武侠文:手握打狗棍,人小气势大,岁岁的梦想是复兴伟大的丐帮,征服全武林。
3.西幻文:头顶光圈的小天使岁岁要为上帝父亲打败地狱之主,收复地狱。(猜哥哥是上帝还是地狱之主嘿嘿)
4.娱乐圈:萌娃综艺,岁岁在综艺里会展现出怎样的可爱日常,当然也可能是出糗黑历史啦!
大家有别的想法就尽情吩咐哦,如果激发了我的灵感,我就写写写!)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就在众人沉默之时,仙舟之下的海面忽然动荡不已,海浪翻滚着咆哮出声,水墙高高跃起,又重重地砸在海上,激起千层浪花。
“底下发生了何事?”
“定是怪物在躁动!”
众人凝眉,神色严肃,忽见海水聚成漩涡,竟被道沉渊吸了进去!
“不好了,海水在往下沉!”
“快布结界拦住海水!”
一仙君拧眉反驳:“不行,缺处在道沉渊底下,除非深入道沉渊,否则如何能补掉缺口?”
陆逍猛然挥袖:“那便到凡间去,从下面修补!”
陆逍没有停留,转身飞回了飞舟之上。
他在凡间留有人手,须立马命他们行动起来,海水与怪物一旦落入凡间,将一发不可收拾。
仙舟上,领队长老环视众人,当机立断道:“渡月与净尘留在此处,其余仙君同老夫一起去往下界!”
渡月与净尘严肃点头,渡月飞快说道:“长老,你们乘仙舟去能节省些时间,我与净尘暂且待在魔族的飞舟之上。”
长老深深皱眉,魔族怎会接纳仙族?
但是他们已没有时间去征求魔族的意见,长老立即点头,当下便催动仙舟朝来处飞去。
渡月和净尘则立马飞身到魔族的飞舟之上。
“事态紧急,还望魔尊见谅!”渡月落地,拱手说道。
陆逍已将命令发了出去,身着一袭黑袍立于飞舟之上,闻声微微转头,吐出不轻不重的两个字:
“请便。”
“父王,水掉下去了。”岁岁刚刚也看见了海上的旋涡,此刻担忧地皱起了小脸。
陆逍看不得岁岁小小年纪就这般操心,捏捏他的脸蛋安慰:“淹不到你的。”
岁岁不爱碰水的事,陆逍深有体会。
小家伙自从会用传音玉牌后,就常常哭唧唧地向他求助,说是师父如何如何让他沐浴了,沐浴有多么多么难受等。
陆逍每每一听便深感无奈,纵然用净尘术也能清洁身体,可只能去除一些身体表面的灰尘、汗水等,此法能保持一时整洁,减少沐浴的次数,可不代表能完全摒弃沐浴,否则身上积攒的那些泥儿可就要慢慢与皮肤融为一体了……
为了不收获一个脏儿子,陆逍安慰归安慰,但从来没有做出过实际行动,默默和渡月达成了共识。
岁岁听见陆逍的话却更加紧皱小眉头:“会淹下面呀!”
师兄、师姐还有好多好多人都在下面,要是水掉下去,他们就会被淹掉的!
渡月柔声道:“岁岁莫怕,方才那些仙君们已经去下面将水堵住了。”
陆逍瞥了渡月一眼,不甘落后地说道:“父王已经派人去解决了。”
岁岁听见师父和父王的话,这才松了口气,小大人似的道:“那窝就晃心了。”
“噗嗤”从头顶传来一声笑,陆逍乐不可支地低头问:“你操的什么心?”
就是天塌下来也有高个子的顶着,一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个不足半人高的小娃娃倒忧心起别人来了。
岁岁见父王笑他,觉得自己被小看了,气呼呼地一巴掌拍在陆逍嘴巴上:“窝系大侠,要去救人呀!”
陆逍自然没被小家伙轻飘飘的巴掌打疼,听见岁岁的“大侠”言论,一时觉得小家伙幼稚可爱,一时又觉得渡月“教坏”了岁岁。
他一个大魔头,生的小魔头怎么能去当大侠呢?
到时候惩恶扬善,岂不是要第一个把亲爹给端了?
陆逍眸色不善地瞥了一眼渡月,那人身姿挺拔修长,正微微垂首、神色悲悯地望向海面,全然一副慈悲模样。
仙族真是“门风不正”,动不动就教人牺牲性命、护佑苍生,于陆逍看来简直愚蠢可笑,一群为了登上神位的人冠冕堂皇地宣称怜悯众生、大爱无私,可让那些人扪心自问,他们到底是发自真心地爱世人还是为了成神?
牺牲自己,拯救苍生,陆逍默念着这几个字,不由嗤笑。
他从不觉得仙族高尚,若论高尚,道沉魔主才是他的楷模,一个愿为族人不惜对抗天道的英雄。
陆逍以前只是敬仰道沉魔主,但从未想过有一天,他会和道沉魔主走上一样的道路。
不是高尚的为救苍生,而是身为魔族之主,他需要担起延续魔族的责任……还有,便是为了岁岁的安乐。
……
下界。
天色忽然阴沉,风云变化,遥远的天际传出“咔嚓咔嚓”的裂开声响,石块开裂,急速地往下坠落,裹着火星降临人间。
无数火球纷纷扬扬地飞下来,火光倒映在所有的人眼中,染红了天际,也染红了人们的双眼。
“老天爷发怒了!人间要亡了!”老者声嘶力竭地嘶哑喊道,拐杖砸在地面,发出的声响微不足道,被人们慌乱的喊声所淹没。
“老天恕罪!老天恕罪!”百姓纷纷跪地,面含惊恐地伏地祈求。
在百姓们充满恐惧的祈求声中,火球已经大到几乎堪比水缸,而这只是众多火球中最小的一个!
“救命啊!老天爷救命啊!”百姓哭着哀求,惊慌失措地逃窜。
就在火球即将坠地之时,一道青年身影瞬间闪至了火球之下,他手握长剑,只靠剑尖便托起了燃着火焰的巨石。
长风飞身在半空中,回头大喊:“快躲开!”
被吓到呆愣的百姓连滚带爬地从地上爬起,飞快地逃离开来。
“啊!”长风咬牙使力,将巨石猛然扔在了空地上,砸出一个巨大的石坑,手中刚松下来,又听见身后一道道喊声。
“神仙救命啊!”百姓大喊。
长风抬头看去,越来越多的火球从天上坠落,密密麻麻地仿若从天上射下的箭雨。
“定!”
忽然一声大喝传来,玉良手捏符篆,挥手甩出,扔在了落下的巨石上,瞬间,燃着熊熊火焰的巨石停滞在了半空中。
“大师兄!快来帮忙!”玉良大喊。
长风不做犹豫,立马纵身飞去,一剑挑飞了巨石。
“怎么这么多火球?!”柳溪身着一袭绿色长袍飞来,动作利落地从腰上解下一根软剑,陡然伸长缠在了即将坠落的火球之上。
“好重啊!”柳溪死死地拽着火球,额上青筋直跳。
“早便说让你炼体了!”长风恨铁不成钢地,甩出一剑将火球掷了出去。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长风三人来不及闲谈,再次迎面对上从天际坠落的火球。
可他们仅仅三人,哪怕再神通广大,此时也分身乏术。
火球从无尽的苍穹中急速坠落,带着熊熊燃烧的烈焰,狠狠砸向地面,发出巨大的闷响,瞬间翻出滚滚烟雾。
“啊!救命啊!”
逃窜的百姓被吓地尖叫出声,双腿瘫软,直接倒在了原地。
“定!”
就在此时,玉良悬在半空中,衣袂飘飘,掏出数张符篆捏在手中,随着一声大喝,瞬间发力将符篆甩出。
贴上符篆的火球停滞在半空,纹丝不动,只有火焰在燃烧,仿佛是悬在空中的一盏盏灯笼。
可此时,没人会将它当做灯笼,百姓们有了一丝喘息的时机,连忙惊恐地四处奔逃。
“遁!”玉良紧盯着火球,再次甩出数张符篆。
陡然间,火球下方出现一个个黑洞,瞬间将火球吸纳其间,一丝踪影都未能留下。
玉良凭一己之力便解决了不少火球,可是符篆并非取之不尽、用之不竭,到了最后,他也只能拿出长剑抵抗这些火球。
“火球太多了,这样下去不行!”
长风大喝一声,将剑上的火球掷出,喊道:“玉良、柳溪,结阵!”
玉良和柳溪闻言,立马朝长风的方向赶去,三人默契十足,在地上站定,手中飞快地捏起法诀。
一道道仙气在他们周身凝聚,顺着他们的指引围成一个复杂又神秘的光圈,最后一声口诀念完,骤然一阵风起,吹乱三人的衣袂与长发。
“各位百姓!走到阵中来!”长风捏着法诀为阵法供给灵力,眼神坚毅而凌厉,沉声大喊。
四处奔逃的百姓在这道大喊中回过头,看见方才护佑他们的三位仙人站在仙气萦绕的白色光圈中,下方的符文一刻不停地变换,生出无穷的力量,凝成一道穹顶一般的屏障。
“快!快过去!”
“太好了,我们有救了!”
百姓逃进法阵之中,而法阵之外,火球仍在坠落,摧毁了街道和百姓的房屋,那可是他们赖以为生的家,怎会这短短的半日间,就变成了一堆废墟……
他们呆呆地坐在法阵中,双眼空洞,获救的喜悦褪去,他们心中陡然生起绝望与迷茫。
他们做错了什么,老天爷要这样惩罚他们?
这样一个明显的法阵立在街道上,十分引人注目,附近越来越多的百姓立马朝着法阵涌来,将这当成最后的救命稻草。
很快,法阵就挤满了人。
“别过来了!挤不下了!”
“滚开,快滚!”
法阵中的百姓越来越多,人们仰着头站立起来,个个紧贴着身体,法阵已经再挤不出一丝空隙。
“求求你们!再挤一挤,救救我,救救我!”跑来的男子双手合十,痛哭着哀求。
“真的挤不下了!”
“是啊,我们真的不行了……”
眼前人固然可怜,可法阵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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法阵外,一声声轰响传来,男子恸哭:“救救我,救救我……”
他向法阵内伸出求救的双手,却被人不停地推了回来。
“不行,真的不行!”
“快滚开!”
……
立于法阵中的长风三人仍旧苦苦支撑着法阵,将这些声音尽收耳中,一股寒意陡然席卷了肺腑。
这个繁华热闹的小镇,这些往日淳朴善良的百姓,面临天灾,却将同胞拒之门外。
他们是被恐惧吞噬了善良,还是自私自利的本性暴露而出?
长风三人不得而知,只是在拥挤的人群中,脊背一阵阵冰凉。
“仙人,仙人,求求你们救救我的孩子吧!”妇人哀绝不已地哭喊,抱着手中年幼的孩子无力地瘫倒在地,她与法阵离得那样近,伸手便能触碰到法阵的屏障,可此刻,这样触手可及的距离却远如天堑。
柳溪投下眼神,妇人怀里的孩子小小一个,张着嘴巴害怕地大哭,两只手紧紧搂住了母亲。
像是……岁岁哭起来的样子。
有人良心未泯,大喊道:
“孩子可以举在手里!”
“让孩子进来吧!”
身处外围的人接过孩子,高高举在手中,孩子仍然大哭不止,向母亲伸出了手:“娘!”
“乖,宝儿乖,娘亲就在这陪着你……”妇人含泪的双眸盛满了悲切,她坐在法阵之外,望向法阵内的孩子,一道屏障将母子二人隔成生死两端。
妇人没有吵闹,她就那样坐在地上,轻声哄着孩子,似乎只要孩子安全,她就可以坦然地接受一切命运。
可其余在法阵之外的人无法接受,他们大喊大叫,疯狂地推搡。
“让我进去!让我进去啊!”
“你们疯了吗?不要挤了,挤不下的!”
“你们躲在里面享太平,却让我们在外面等死!你们好狠毒的心!”
“什么狗屁仙人!你们不是要保护百姓吗?我们不是百姓吗?!”
……
得不到救赎的百姓疯狂起来,对着法阵的人破口大骂,尤其是长风三人,他们一刻不停地燃尽体内仙力,可法阵外的人却对他们心存怨恨。
“我让你们躲!”法阵外的人发了疯,竟拾起零碎的石块朝法阵扔来,但瞬间被屏障弹飞,他们四处捡着能砸的东西,用力地朝人群砸去。
“去死吧,都去死吧!哈哈哈……都别活了!”
长风握紧拳头,努力稳住道心。
怪不得成神难,领教过人性之恶,谁还能毫无芥蒂地去爱苍生?
长风闭上双眼告诉自己,百姓无辜,若非大难临头,他们不会这般残忍疯狂……
哪怕长风这样一遍遍劝慰自己,还是忍不住受其影响。
一颗火球从天而降,正处于法阵旁边,围绕在法阵外的百姓崩溃地抓着头发哭喊。
老天爷降罪,仙人将他们的性命视如草芥,他们要往哪里躲?!他们要怎么活下去?!
有的百姓慌乱逃窜,也有人心如死灰,瘫软在地,直直望着天空,不躲不闪。
法阵内的人于心不忍。
火光跃动在他们眼中,炽热的温度隔着法阵无形地灼烧着他们的皮肤,千钧一发之际,忽然一个茶盏似的东西从斜刺里被甩了出来,它悬在半空中,柔和的荧光落在那些绝望等死的百姓眼中。
茶……茶杯?
陡然间,那碧绿色的杯盏不停地旋转放大,完全将地上之人笼罩了起来。
绿色的光芒如流动的水般围绕杯盏缓慢涌动,杯盏此时没了实体,取而代之的是一间封闭的屏障,四周翠竹环绕,散发出宁静而又安详的气息。
火球轰然砸在了屏障之上,众人被惊地一抖,聚在如房屋般大的杯盏之下瑟瑟发抖。
可火球并没有落下来,燃着火焰的巨石被屏障阻隔,朝着一旁滚落下去。
而屏障之中,所有人都毫发无损。
这……这也是法阵?
“我们有救了,我们有救了!”被护在杯盏之中的百姓反应过来,忍不住痛哭流涕,方才面目可憎的癫狂模样此时变成了令人酸楚的可怜与可悲。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一道少年身影摇摇晃晃地御剑飞来,到了跟前,他从剑上一跃而下,钻入了杯盏之中。
“师兄师姐,你们还好吗?”
来者正是竹生,火球出现时,师兄师姐三人交代他要快些回去,他本来已经要走了,可是御剑飞行时远远望见师兄师姐结出的法阵,还看见许多无法进入法阵的百姓在哀嚎痛哭……
竹生没什么拯救苍生的能力,可是他手里却有师父留给他的法宝,师父说这法宝能护人周全。
“竹生,你怎么没有回去?”长风转过头,神情严肃,眼中满是不赞同,声音更是竹生头一次见识到的严厉:“你以为你能救下几个人?!”
他们三人都庇护不了所有百姓,即使加上竹生,也只能多救那么几个人,而更多的百姓还是会暴露在火球的侵袭中,那些人会怨恨,会疯狂……
竹生修为低下,一身微薄之力于眼前局势有何用处?
长风心中着急,竹生这孩子实在莽撞!
竹生听见大师兄斥责,挠了挠头,讨好地笑笑:“总不能因为救的少就不救了……”
百条性命珍贵,可一条性命也很珍贵,若论人命多少才决定出不出力,这可配不上师父平日教导的“心怀苍生、大爱无边”。
纵然竹生没法领悟这样高深的道法,可起码他知道,有能力救人时就该努力去救,不论是一条人命还是一百条人命。
长风闻言微愣,总不能因为救的少就不救了……
是啊,救人哪分人多人少。
他方才道心动摇,便是想着他们三人只救一部分百姓,对其他无法获救的百姓来说何其不公,何其残忍。
可是,他们的能力就只够救一部分人,无论如何都会有被舍弃的一方,他们总不能因为没法救下全部人,就不救了。
无论救多救少,只要能救下一条性命,也极有价值!
没想到竹生这小子居然能说出这么有悟性的话,长风低低一笑,方才有些动摇的道心又稳固下来。
玉良惊诧地看向竹生,嗤笑道:“你这两年总算有些长进。”
竹生闻言羞恼地皱起眉:“二师兄还是专心一点吧!”
“用你说。”玉良嫌弃地收回眼神。
处于杯盏中的百姓明白过来,原来这四位仙人都是同门!
他们的眼中迸发出希望,拽着竹生的衣袖急切问道:“仙人,你们再叫些人来,再叫些人来救救我们吧!”
“是啊是啊,再叫些仙人!”
仅仅两个法阵怎么够用?他们还有许多家人亲朋都没躲进来呢!
百姓们将竹生当成救命稻草,纷纷跪地恳求他,竹生连忙搀扶:“你们快起来!宗门肯定已经派人下来了,只是路途遥远,还需要时间。”
“不,要是仙人不来,我们便不起!”
“对,我们不起!”
似乎怕竹生哄骗他们,他们坚决要跪在地上,若是看不见仙人来,他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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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举便是以竹生的愧疚之心迫使竹生催促其他仙人下凡。
竹生将眉头一皱:“我说了他们会来的!”
百姓却将头一扭,坚定地跪地不起。
看似是百姓在哀求,可竹生却觉得自己被这些百姓架到了高处,就好像要是没有其他仙人下来,他便成了罪大恶极的人。
玉良斜眼嗤笑,凡人不就是这样,贪心不足!
仙族帮助他们渡过此番天劫,可凡人不会满足,天劫过后,他们便会立起祠堂,日日供奉,感恩当然是有一些,但更多是想要求仙族继续保佑他们风调雨顺、国泰民安。
如若不成,他们便嚷嚷着老天爷降罪,仙人降罪等等。
总之,被这些百姓奉为高高在上的神仙,除了好听的名头,其实没有什么实质性的好处。
竹生和跪地不起的百姓僵持两端,就在此时,又有几颗火球砸了下来,落在沉玉盏化出的屏障上,发出沉闷的巨响。
屏障上,翠绿的竹子悄然碎掉了几根。
百姓注意到屏障上忽然生出的裂缝,一个个惊吓地瞪大眼睛:“这个法阵不会碎吧?”
竹生理所当然:“当然会碎了。”
“什么?!那法阵碎掉,仙人你会保护我们的吧?”
竹生如实说道:“我法力很低,法宝碎了,我就只能自己跑了。”
没错,竹生虽然坚定能救一个人便救一个人的想法,但是比起苍生的性命,他自己的性命也很宝贵!
如果有能力,他当然愿意当救世主,但他现在也就只能靠师父的法宝逞逞英雄……
另一边的法阵中,长风三人不由扶额。
还以为这小子忽然悟了道,参透了什么悲悯众生的成神真谛……原来就是仗着师尊给的法宝来耍威风来了。
真是白高看他一眼。
火球依旧在不停从天上落下,旁边时不时就被火球砸出巨坑。
“宗门怎么还不来人?”柳溪的仙力不支,额上冒出了汗水,蹙着眉头抬手坚持。
竹生也急得不行,师父说了,沉玉盏上有十三棵竹子,每破掉一根,法宝便损毁一分,眼看就剩下一棵竹子了,要是法宝彻底报废,竹生便连这寥寥几条人命也保不住了。
“砰”
说什么来什么,火球重重地砸在了沉玉盏上,最后一棵竹子也在慢慢开裂。
“各位……”竹生望着碎掉的沉玉盏,缓缓提醒。
“仙人,你别走啊!”百姓扑在地上拽住竹生的衣摆,要是这个仙人走了,他们就真的等死了啊!他们绝不能放走这个仙人!
竹生低头看着他们:“我只会炼丹,你们要丹药吗?”
竹生从怀里掏出几瓶平平无奇的丹药,他丹其实也炼的一般。
百姓一脸希冀:“吃了能复活吗?”
竹生:“不能。”
百姓扔掉丹药,坚定地抱住了竹生的腿,哇哇大哭。
竹生很头大。
“叩叩”
旁边忽然传来一道敲击声。
“喂,你们仙族人莫不是护不住这些凡人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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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队戴着黑金面具的黑衣人不知什么时候出现在了法阵旁边,他们环抱着手,姿态十分悠闲。
骇人的火球从天边落下,他们却连头都不抬,轻飘飘地伸出手去,就将火球直接托在了手中,轻松地像是托着一张帕子。
魔族的体魄在四族之中一直当属第一。
“魔族?”
竹生惊讶不已,难道是因为岁岁是魔族的小殿下,而他又是魔族小殿下的亲亲师兄,所以魔族特意赶来救自己?
想不到自己居然还有这样的面子。
竹生这样猜测完后,不由清了清嗓子,端起了姿态:“那个,是岁岁让你们来救我的吧?”
魔族人相视一眼,上下打量他:“你是什么东西?敢直呼我们小殿下的名讳!”
“我。”竹生睁大眼睛:“我是岁岁最喜欢的师兄啊!”
“没听说过。”魔族不耐烦地摇摇头,不跟竹生废话,一掌击碎了摇摇欲坠的沉玉盏。
“诶,你们干嘛?!”竹生见他们打碎沉玉盏,吓地大喊出声。
“这样的破东西留着做什么?”魔族张狂地回答,击碎了沉玉盏后,他们从队伍中走出,三个三个列队起阵,不一会儿就布下了数个防御阵法。
长风等人见此直接愣住了:“你们为何……”
魔族之人一向独善其身,怎会出手保护凡人?
长风等人不明情况,魔族之人也没有出口解答,而是朝着百姓呵斥:“在那里挤什么?还不快过来!”
快挤成面条的百姓如梦初醒,纷纷抽身出来,跑向魔族结下的法阵。
这些人虽然装束可怖,语气严厉,却与方才的四位仙人一样心善,百姓们连连拜谢:“多谢仙人相救!多谢仙人相救!”
魔族人一听这话眉头直皱:“谁他娘的是仙族,我们是魔族!”
百姓愣了愣,随后反应过来,依然伏地拜谢:“多谢各位魔族大人相救!”
只要救他们于水火,是魔是仙又有什么差别?
魔族的人这才满意,转过头闲散地抬手撑起法阵,还有闲工夫聊天闲侃。
“算算时辰,护法大人应当赶到道沉渊下方了。”
“听说清道宗也派人过去了,就是动作忒慢……”
“那是,到了关键时候,都不如我们魔族可靠啊。”
长风几人没有多言,魔族到底是保护了这么多凡人,让他们说几句算不了什么。
……
道沉渊上方。
陆逍抱着岁岁喂小奶糕,手指特意离得远,引得岁岁小狗一般伸着脑袋上来咬。
这般逗弄一会儿,陆逍的心情放松了许多,将岁岁放在椅子上自己吃。
他召过心腹大臣,回头看了眼岁岁,布下隔音结界。
“往后魔族由你带领,岁岁留在仙族,你们莫要打扰……”
小家伙捏着奶糕一口一口嚼着,胖乎乎的两条小短腿开心地晃悠,全然一副无忧无虑的样子,陆逍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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岁岁心思纯善,一心想当惩恶扬善的大侠,若继承魔尊之位,想必永远都无法这般开心快乐了。
陆逍继续吩咐道:“待本座去后,私库中的法宝留给魔族,金银钱财都交给岁岁,你每到除夕之日便将本座留下的生辰礼给他送去,还有……”
想起日后无法长久地陪伴孩子长大,陆逍忽然生起无数忧虑,怎么都嘱托不完,总有说不尽的担忧与牵挂。
大臣悲痛不已:“尊上,一定要用此法吗?”
如果可以,陆逍自然不想以性命为代价,可如今形势明朗,秽气确实生自于道沉渊,魔族便是那罪魁祸首,若他们无法解决此事,任由秽气祸乱苍生,那魔族定会再次成为天道的眼中钉肉中刺。
等到天道再次引来天水覆灭西洲,一切就晚了……
陆逍已经做好了最坏的打算。
岁岁咬了口奶糕,扭着小脑袋朝陆逍看去,露出软乎乎的一个笑容:“父王。”
陆逍温和一笑,挥手让大臣退下,解开了隔音结界,迈步朝岁岁走去。
“吃了几个了?你可不许吃太多。”陆逍将他抱在怀里坐下,低头问他。
小家伙吃多了零嘴儿,到晚膳时便会吃不下,只能眼巴巴地望着好吃的直流口水。
岁岁无辜地抬起眼睛,伸出一只白嫩嫩的小手奶声奶气地开始数:“一、两、四……”
“数错了。”陆逍包住他的小拳头:“是一、二、三、四……这半会儿功夫,你吃了四个?”
岁岁点头:“系呀,窝嘴巴脏大了。”
嘴巴长大,就能一下子吃好多好吃的了,岁岁希望嘴巴能越长越大,肚子也长大大的,一口就把饭饭吃完!
陆逍捏着他的下巴,朝岁岁嘴巴里看了看:“不是你嘴巴长大了,是牙齿长齐了。”
最后的几颗小乳牙也露了头,小家伙终于脱离了牙都没长齐的小屁孩行列,不过听闻孩子再长大一些还有换牙期,到时候这些好不容易长出来的小牙齿又要消失不见。
陆逍摸摸岁岁的小脸蛋,他见证了岁岁从只有四颗小乳牙的宝宝长成了现在能跑会跳的样子,这一过程美妙无比,让他不禁期待未来的小家伙会长成什么样子。
是正义凛然的埋名侠客,还是潇洒风流的少年英才?
陆逍在脑海中一点点描绘岁岁长大的样子,直到岁岁捏着奶糕递过来:“父王也次。”
陆逍低头咬住小家伙递来的奶糕,看着岁岁又乖又软的笑容,眼中满是细碎的温柔,他于心中默念:
白念,这便是我们的孩儿,乖巧又可爱,他可是你心中曾期盼的模样?
岁岁喂完陆逍,抓着奶糕从椅子上扭下去,哒哒地跑到外面给师父也送了一根奶糕。
“师父也次!”
渡月伸手接过,抬眸越过岁岁看进屋内,对上陆逍的眼神,很平静。
陆逍要效仿道沉魔主为魔族争取生机,渡月后知后觉,若陆逍决意牺牲,那他便谈不上什么舍身护苍生、成就大道的事了。
陆逍走了,他便不能走,他要留下照看岁岁。
二人沉默地对视,什么都没说,却无声地达成了共识。
渡月收回眼神,将岁岁抱起来往外走,声音渐渐远去:“奶糕吃了两年,怎么还没吃腻?”
“很好次呀,窝还要次一百年!”
“你倒是数个一百出来再说。”
离的远了,后面的话听不清楚,隐约是岁岁生气地哼了一声。
“一百年……”
陆逍念着“一百年”三个字,眼眶一酸,飞速地眨了眨。
往后会是谁给岁岁买一百年的奶糕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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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了一日,各仙门纷纷聚集,各自乘着仙舟朝道沉渊赶来。
天边远远出现了许多白色的东西,岁岁额前的小碎发被海风吹得凌乱无比,小家伙伸手呼噜了一把不乖的头发,仰着小脑袋喊:“师父,有好多小鸟。”
渡月抬头望去:“是仙舟,宗主他们来了。”
陆逍从屋内走了出来,低头望向飞舟下的海面,海上沉默着涌起平缓的波浪,看似波澜不惊,然而在其深处,却有看不见的诡谲暗流。
邪兽从沉睡中睁开眼睛,伸出巨爪搅动着海水,发出不满的怒吼。
魔族曾经就诞生于这里,只不过千百万年前,这里还是蛮荒,而如今,这片汪洋中又挣扎着生出了新的种族。
他们被魔族的怨念滋养,从有意识起,便是充斥脑海的杀戮与血腥。
无数的声音告诉他们,杀戮是世间最爽快的事情,而死去之人流下的鲜血便是这个世间最瑰丽的风景。
他们要走出这片无尽深海,落到下界,再去往上界,尝遍两界之中最美味的东西——人们的恐惧。
一只通体深蓝的巨兽蜿蜒游动,身后一条布满鳞片的尾巴缓缓搅动,掀起海水翻滚,升腾出无数气泡。
幽深的海底蛰伏着更多更多的邪兽,他们也在慢慢苏醒。
“醒来吧,我的族人们……我们该出去了……”巨兽拖着长尾亲近地触碰仍旧沉睡的族人,巨兽们在不停的呼唤中睁开赤红的双眼,黑暗的海底,那些如血般的双眼却散发着幽微而冰冷的光。
天地风云变色,狂风呼啸,海面忽然开始剧烈地翻滚起来。
岁岁伸手捂住头发:“师父,快打伞。”天上要打雷下雨啦。
渡月抱紧他,表情微怔:“不是下雨,是有邪物要出世了……”
天地异象,是天道对世人的警醒。
仙门众人赶到,聚在仙盟的的仙舟之上,所有人皆神色严肃。
“不知是什么邪障!”
“先静观其变。”
“各位做好准备,我等今日一定要将这邪障斩杀于此!”
众人纷纷高声响应,为了黎明苍生,为了天下太平,他们绝不能让这邪障问世。
在众人的高喊之下,海上掀起了惊涛骇浪,一道道低沉嘶哑的咆哮声于幽微的海底传来,一声接着一声,渐渐响彻所有人的耳间。
仙族众人负身而立,手中化出了各自的武器。
渡月的手中也慢慢现出了长剑的身影,剑身凌冽,处处透着寒气。
陆逍侧身挡在他身前,不轻不重地瞥来一个眼神,扫过了岁岁,低声说道:“别让他看见。”
这话就如同上次渡月说的,别让岁岁看见血腥之景。
陆逍当初不以为然,如今又将这话挂在了心上。
渡月听懂他的暗示,垂下眼帘,单手抱着岁岁退了一步,然后决然转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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岁岁不明所以,扭着脑袋和陆逍挥着小手:“父王又打怪物呀?”
他看见父王手里的剑了,父王上次就是拿这个剑打败大怪物的。
陆逍浅浅一笑:“是啊。”
岁岁挥挥小拳头给陆逍鼓劲:“父王最腻害!”
陆逍微笑着对他点点头,眼睛丝毫不舍得眨,就这样直直地看着渡月将岁岁带走,消失在他视野之中。
海面之下,一道道巨大的黑影在水下盘旋,若隐若现,忽然,那黑色的影子纷纷涌出水面,只见巨大的长尾从空中甩过,扬出无数水花。
“吼!”
邪兽们浮出水面,赤红的双眼紧紧攥住了天上飞着的仙舟,数不清的仙族之人高高在上的俯视他们。
如此洁白出尘,想必比海中的游鱼要美味得多。
“族人们,打败他们,这个世间就将由我们主宰。”深蓝色的邪兽犹如巨龙,他藏于水面之下缓缓游动,凸出的长嘴上布着狰狞的纹路,他不停鼓动怂恿:“杀了他们,杀了他们!”
邪兽们越发躁动,他们仰头长啸一声,掀起惊涛骇浪。
“砰”
海浪砸回海面之上,落下的水幕之中,邪兽们竟然生出了巨大的翅膀,从海中飞了出来,他们借着水的阻挡,伸出尖利的爪子挥向仙舟。
众位仙族也不是吃素的,他们握紧武器,双手一展便飞身出去,落到巨兽上与他们厮杀。
“吼!”
巨兽在嘶鸣,他们甩动着庞大的身躯驱赶身上的仙族之人。
外面的嘶吼声、海浪翻滚声和兵刃声交杂,渡月及时布下的隔音结界,将一切声音阻隔在结界之外。
结界内是一方安详的天地,邪兽们不曾攻击这格外吸睛的魔族飞舟。
“要不要睡觉?”渡月温柔地轻哄着岁岁。
“不呀。”岁岁摇摇头,他看向紧闭的木门,小手指着道:“师父,窝们去看父王打怪物。”
“小孩子不能看这些打打杀杀的。”渡月拉回他的手,略带强硬地将他按回在床上。
渡月掏出木头小人,翻手下了傀儡符,放到岁岁面前,语气依旧温柔:“岁岁和它玩一会儿。”
木头小人抬起圆润的手放到岁岁手中,小家伙望着木头小人,犹豫了一下,还是陪木头小人玩了起来。
木头小人是他的朋友,岁岁一向不会忽视它。
只是岁岁怎么都没法像平时那样开心地和木头小人玩耍,他和木头小人在床上玩了一会儿捉人游戏,踩着被子走了两步便不走了,他坐在床上,垂下了小脑袋问:“泥想碎觉觉吗?”
木头小人不会回答他。
岁岁握住木头小人,将它塞进被子里:“泥碎觉觉吧。”
岁岁自顾自地让木头小人睡觉,转头看向渡月:“师父,它碎觉觉啦,窝粗去玩。”
渡月伸手拦住他:“外面危险,你不能出去。”
“师父带窝去。”岁岁抱住渡月的手,仰着小脑袋说道:“师父带窝去看父王好不好?”
岁岁一双大眼睛望向渡月,一秒两秒,也不知怎么的,那双眼睛忽然就漫上了可怜的神色,泪花若隐若现,声音带起哭腔:“师父带窝去看一看好不好?”
“为什么?”渡月捧着他的小脸,低声询问:“为什么要去?”
“窝要……窝要看看父王……”岁岁哭得止不住,泣不成声地开口,他似乎察觉到什么,他越哭越厉害:“窝要粗去!”
岁岁扭着小身子要从床上爬下去,动作快得像条小蛇,渡月及时伸手一拦才免得他摔倒。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兴许是岁岁知道陆逍要出事了,才会一下子反应如此强烈……可是,这恰恰说明陆逍的死或许已成定局,渡月怎么忍心让岁岁看见他的亲生父亲死在他眼前!
渡月狠下心,挥手使出昏睡咒想让岁岁睡下。
白色仙气朝着门口跑去的岁岁飞去,却在即将打在岁岁身上时被一道金光吞没,消失得无影无踪。
岁岁哭着打开门,朝外面跑了出去。
“岁岁!”渡月来不及探寻那道金光从何而来,连忙追了出去。
飞舟之外,天上雷光闪动,乌云蔽日,巨兽们面容狰狞,盘旋在空中仰头长啸。
“吼!”
“邪障受死!”仙族之人或用长剑,或用符篆、术法,一道道仙气片刻不停地朝巨兽们挥去。
天上的打斗不停,而海面上,那只深蓝色的巨兽现出身形,肆意地扬起层层叠叠的巨浪席卷仙舟,尾巴如铁棍一般在空中击打,忽的卷到一个仙族,巨兽兴奋地嘶鸣一声,飞速地用尾巴紧紧碾压着仙人,朝血盆大口中丢去。
突兀之间,一柄黑色魔剑残影一般射出,“铮”的一声,深深没入了巨兽的尾巴之中。
“吼!”巨兽吃痛,被迫松开了尾巴,获救的仙族踩在巨兽的尾巴上,踉踉跄跄地飞身逃离。
陆逍收回魔剑,他悬在半空中,黑袍长长垂落,随风摇曳,陆逍冷冷地注视着巨兽:“你便是他们的统领。”
“你是魔族?”巨兽睁开赤红的双眼:“你可知我从何而来?”
巨兽仰天大笑:“海下埋葬的魔族,他们的怨念催生了我们。”巨兽盯着陆逍:“我们是同类,你不应该阻拦我们。”
陆逍攥紧了手中的剑:“那些魔族……”
死去的魔族都是道沉魔主庇护之外的人,也是最为暴戾嗜血的魔族,若不是这些魔族为祸四方,也不至于给整个魔族招来灭族之祸!
西洲魔族是道沉魔主的后人,与最初的这些魔族绝非同类!
“死都死了,竟还阴魂不散!”陆逍大喝一声,握紧魔剑飞身而上:“不要再妄想拖累整个魔族!”
陆逍眼神凌厉而坚定,他的身影忽然化成黑烟消失在原地,下一刻,数不尽的凌冽剑光闪烁,他从剑光中闪身而出,一剑捅在了巨兽狰狞的额上。
巨兽凄厉地发出一声尖叫,四周轰然升起无数水柱。
“擒贼先擒王!”仙族人注意到陆逍正在与这些巨兽的统领交手,立马喊道:“快助魔尊一臂之力!”
众位仙族之闻言立马抽身而出,直直地向巨兽飞去,一时间,无数术法都砸向了正在挣扎的巨兽身上,巨兽长鸣一声,没入了水中。
“逃了。”
“今日必须将这邪障斩杀,否则来日后患无穷!”
“他若不现身。如何斩杀他?!”
在嘈杂之声中,陆逍回身望向远处的飞舟,似乎能看见他白嫩嫩胖乎乎的孩子同他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挥手,陆逍记得岁岁和他说的最后一句话。
“父王最腻害。”这话响在陆逍耳边,不停回荡。
陆逍闭了闭双眼,再次睁开时,他的眼神再次坚定。
他决然地挥袖转身,纵身朝道沉渊跃下。
“尊上!”
“魔尊!他怎么……”
所有人都瞪大了眼睛,看着陆逍一袭黑袍在风中飞舞,他运起魔功,身上黑气大盛,背影决绝而无畏,瞬间被海水吞噬。
“那是封印……”
“他要以身封印道沉渊!”
在众人惊诧的喊声中,一道带着哭腔的童声破空而出。
“父王!”
陆逍沉入海水时,似乎听见了岁岁的声音,他睁开双眼,微微抬头,黑气已将他整个包裹,炼化着他身躯的每一个部位,以封印这深不见底的道沉渊。
痛苦遍布全身,陆逍浑身都无法动弹了,只能艰难地痴痴一笑:“阿念……”
他想起白念也是这般饱经痛苦,他俩如今殊途同归,真是不枉为一场夫妻。
此生缘浅,若到了地府,他要找到白念,告诉她,他好好地护住了宝宝,愿白念来世再与他结缘……
飞舟之上,岁岁睁大了眼睛,眼睁睁地看见陆逍毫不犹豫地跳入海中。
旁边的大人说这是封印,父王跳进去,就再也出不来了。
豆大的眼泪从岁岁的眼眶中滑落,他不懂,父王明明是去打怪物,为什么要跑到水里再也出不来。
水是最可怕的东西,父王怎么可以永远待在水里呢?
岁岁哽咽着踩在箱子上,抹了抹眼泪,小手扒住栏板,抬高了一只腿。
他要把父王抓回来,告诉父王不可以待在水里,他不喜欢水。
【岁岁,你想要救你父王吗?】55见岁岁有想跳下去的意思,抓紧时间认真问道。
【呜呜,窝要救父王肥来……】岁岁忍不住大哭。
【好。】55快速应了一声,它永远站在岁岁这一边,只要岁岁想,它就会为岁岁想办法。
55运转数据,立马拟定了一个可行的方法,飞快地说道:【岁岁,这是往生金莲,它可以承载你父王的灵魂。】
55将金莲花传到了岁岁手中,等陆逍的灵魂进入往生金莲,它便立马带岁岁离开这个小世界,这样两人都可以安全。
忽然,耳边惊响一声。
“岁岁回来!”
渡月从屋中追出来,挥出的所有术法却都对岁岁无效,在岁岁从围栏上跳下时,他已经到了近旁,伸出的手却凭空被一道屏障阻拦,连一丝衣角都无法触碰。
岁岁在他目眦欲裂的双眼中从飞舟上直直掉了下去。
“岁岁!”渡月望着下坠的岁岁,几乎毫不犹豫,便翻身跟着跃了下去,衣袍在急速的下坠中猎猎作响,他伸出双手试图抓住岁岁。
“砰”
岁岁落入水中,他因害怕而蜷着小手小脚缩成一团,等到巨响过后,他才慢慢睁开眼睛。
他伸开手脚,浑身正被一只蓝色泡泡圈在里面,身上到处都很干爽,没有沾到一丝水迹。
【岁岁,你父王在那边!】55给岁岁开着避水珠,提醒岁岁赶紧去救陆逍,要是等到陆逍的身体彻底炼化,灵魂便会湮灭成灰了!
“父王!”岁岁回过神,转头看见了父王,忍不住带着哭腔大喊。
陆逍全身僵硬,无数的黑气从他身体内四溢而出,巨兽被他的力量镇压在海底,在痛苦地嚎叫。
在满耳的凄厉哀嚎中,他隐隐约约听见了岁岁的哭喊声,尽管意识已经模糊,他仍然努力地勾起微笑,嘴唇蠕动两下,发出声音竟低得连他自己都听不见。
“不哭……”
他的孩子要快快乐乐,往后当个惩恶扬善的大侠……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岁岁从泡泡里站起来,着急地迈着两条小短腿开始朝黑漆漆的父王跑过去,似乎冥冥之中也感觉到了陆逍的生命力在飞速流逝。
可是泡泡太光滑,在岁岁的跑动中不停摇摆晃动,一脚下去便凹出一个小坑,岁岁努力地保持平衡,张着嘴巴急地大哭,还不忘一脚一脚在泡泡里跑。
情急之下,岁岁变回了狐狸,因为只有小小一团,体重便格外的轻,他几乎不是在跑,而是抬着后腿一下下的飞扑,顶着泡泡不断前进。
又是一道巨大的落水声,渡月落入海中,因为太过着急,他甚至忘了给自己使用任何仙术,进入海中的一瞬间,他就浑身浸透,墨发散乱,但渡月已顾不得那么多,几乎是立马便睁开了急切的双眼,四处找寻着岁岁的踪影。
不远处,陆逍已被无尽的黑气包裹,只有一张惨白的脸露在外面。
岁岁化身成小狐狸,正在一个气泡中迈着爪子飞扑。
渡月捕捉到岁岁的身影,双眼溢出惊喜。
幸好岁岁没事。
“岁岁,不要过去!”渡月张口大喊,双手一展,急忙游过去。
陆逍已经释放了全部魔气开始炼化身体结成封印,这一过程无法阻拦,到时封印一成,所有事物都会被陆逍禁锢在海底!
岁岁没有回头,满脑子只有一个想法,就是要把父王救回去。
“父王……”岁岁很努力很努力,才跑到了陆逍身边,白白的小团子很累,可比起身体的疲惫,他更加难过。
父王骗小孩,父王不是最厉害的人,根本打不过这么多怪物。
岁岁伸出小爪子捧起金莲花,黑豆眼睛盛满了眼泪,虽然父王坏,但他还是不能让父王在水里面睡觉觉,这里一点也不好。
陆逍抬起沉重的眼皮,模模糊糊看见眼前飘着一个白色的小团子,模样好像他的孩子。
岁岁……
陆逍默念一声,便彻底失去了意识。
一道黑色雾气从陆逍身上钻出,被吸进了金莲花中,海里的陆逍垂下了头,再也没有了任何生机。
【岁岁,成了,我们走!】55飞快地说了一句,连忙将岁岁的灵魂抽离这个小世界,临走前,它看了一眼正奋力游来的渡月,想告诉渡月不用着急,只可惜渡月看不见它。
泡泡中的小狐狸忽然没了气息,小身子轻飘飘地落下,沉到了蓝色气泡的底部。
“岁岁……”渡月双手颤抖,触碰的瞬间,蓝色的气泡便忽然破开,白色的小狐狸落入他手中,还温温热热的。
近旁陆逍的身体在缓缓下沉,一道道黑色的魔气震荡,封印将成。
渡月抱着昏迷不醒的岁岁飞快地上游,破开水面飞回仙舟。
“渡月仙君!”仙族众人围过来,见他浑身湿透的狼狈模样皆震惊不已。
他们何曾见过缥缈出尘的渡月仙君如此狼狈过?
“让开!”渡月伸手挥出仙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气将众人击退,他急速跪倒在仙舟之上,将岁岁平放着不停按动胸膛,更不要命一般将自身的仙气渡入岁岁的身体中。
“岁岁……别吓师父……”渡月不停地低语,红透的双眼颤抖地看着地上的小狐狸。
小狐狸没有回应,一动不动仿佛沉入了永久的深眠。
“岁岁,不许睡……”
滴滴泪水滑落,渡月的眼前一片模糊,只剩下一片平静的白色。
他和岁岁不是命运相系吗?
为什么此时是岁岁和陆逍不在了,而他还在?
为什么……
渡月呼吸急促而紊乱,伸手将岁岁抱进了怀里,是师尊骗他?是不是师尊骗他?
岁岁明明有大气运,为什么岁岁会出事?
众位仙族之人站在原地一片静默,没有上前。
海下归于平静,海上的巨兽也已被解决完毕,天地一片祥和,唯闻不远处飞舟之上魔族人的痛哭,还有此时渡月仙君的悲鸣。
一族之主为护族人而死,稚子追随父亲而去,无情之人为徒弟破了无情道……
为君之情、父子之情、师徒之情,再深厚也莫过于此。
渡月闭上眼睛,重重地倒在了地上。
“渡月仙君!”
渡月意识模糊前只听到这最后一声惊声呼唤。
……
渡月再睁开眼睛时,腿旁缩着一个小团子,四只爪子乖乖巧巧地缩在一起,尾巴也笔直地摆在地上,见哥哥睁开了眼睛,小家伙软乎乎地叫了一声“嗷叽”,模样好不温顺。
过往记忆一下子回归,想起小家伙又不听话地涉身危险,燕垂风气地拎起了岁岁,一巴掌拍在他的屁股上。
“你怎么又这般不听话?!”
“嗷叽……”岁岁不敢反驳,只是委屈地朝哥哥伸着两只小爪子要抱抱。
燕垂风回想着闭上眼睛前的最后一幕,仍然心有余悸,忍不住又揪起小家伙的耳朵,气是真的气,可到底是心疼,他竟连这点力气都不敢用,将岁岁紧紧抱进了怀中,后怕不已。
他曾真真切切地失去过岁岁,这份失去的痛苦让他刻进了灵魂,每生每世都不敢忘,可岁岁这小家伙却不懂得让他安心,又做这样危险的事!
那个陆逍到底有什么重要,能让岁岁拼着掉进水里也要救?
“你父王呢?!”燕垂风想起陆逍这么个可气的家伙,恨的牙痒痒。
虽然气得心痛,可燕垂风知道,岁岁要是想救人,便是耗尽一身力量都要去救的。
陆逍定然还活着。
岁岁讨好地捧起金莲花,冲着哥哥乖巧地“嗷叽”叫唤。
姨姨告诉他,父王和娘亲都住在花里面,等到他和哥哥再去好多好多个世界回来以后,就能把父王和娘亲送回去了。
岁岁不记得娘亲是谁,但是自打听到娘亲这两个字,他就觉得十分亲切。
双儿也有娘亲,但是他不一样,他有好多娘亲,有和他一样能许愿的娘亲,有和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哥哥一起的娘亲,还有大狐狸娘亲!
虽然岁岁都见不到她们,但不妨碍岁岁喜欢这些娘亲。
因为他知道,都是因为娘亲们爱他,他才能好好活下来……不像是在很多丧尸的世界里,他被爸爸妈妈关在小房子里,被咬得好痛好痛,还变成了小丧尸,也不像在薄酥酥那个世界的时候,他总是被坏爸爸妈妈打,最后一动都动不了……
岁岁以前不知道当小孩也这么难,他将灵魂散入小世界中,有时是看到别人可怜,就去给他们当小孩,希望自己能让他们的生活好起来。
可是自弃者天亦弃之,岁岁以前是没什么力量的小瑞兽,他根本救不了本身就很坏的大人,甚至还为此把自己搭了进去。
能遇到很好的父母对岁岁来说也是非常幸运的事情。
他真的非常非常喜欢爹爹、父王、还有三个娘亲,当然,他最最最喜欢的,就是愿意一直陪着他的哥哥!
岁岁蹭着燕垂风的手,希望哥哥不要生他的气了。
燕垂风缓了一会儿,心情终于平复不少,他没好气地揉了揉岁岁的耳朵,习惯性地道:“等你回去,你师兄还不把你脑袋敲出包来!”
做了千百年的渡月仙君,燕垂风一时还没法脱去渡月的影子。
“嗷叽!”岁岁闻言凶巴巴地挥了挥小爪子,他才不怕呢,等他和哥哥回去,他就有父王和娘亲啦,才没人敢欺负他!
另一边,主神和55核对完这一次任务的完成情况,施施然飞了过来。
“燕垂风,你这次将挽救苍生的机会给了魔尊陆逍,倒是失了个攒功德的机会。”
若是真的攒下了这样的功德,燕垂风在那方小世界中也不是没有可能成神。
燕垂风回过头,维持着渡月的习惯,恭敬地行了个礼:“主神说笑了,我只为岁岁而去,别的都不在乎。”
主神闻言颔首,轻飘飘地将此事揭过,继续道:“那方小世界暂时太平,到时要回去少则数月,多则几年,若有牵挂,便留封书信回去。”
唯有接到任务,55才能带着岁岁进到小世界中,而岁岁刚离开的小世界已然太平,主神扫了一眼,那方世界中最近的任务也是六个月后了。
主神随意动了动手,将那个任务锁定,先前几个世界也是这般,将最近的任务都锁定了留给岁岁,于这些小世界中的人来说,小家伙和燕垂风便算不上离开得太久。
岁岁听见又可以写信,开心地仰着脑袋“嗷叽嗷叽”地叫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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凡间安宁,长风等人回到宗门便听到噩耗。
“你们说什么?!师父和岁岁出事了!”竹生抓着洒扫弟子的衣领问。
“是,是啊,渡月仙君和小师弟都跳进了道沉渊,上来的时候就……”洒扫弟子嗫喏着,话未说完。
竹生松开手,难以置信地后退几步:“不可能,不可能!”
师父如此强大之人,怎么会和岁岁一起跳入道沉渊?
竹生丢下在场所有人,踉踉跄跄地御剑飞回了缥缈峰。
他们肯定是在骗人,师父和岁岁不可能出事,一定是岁岁和那弟子商量好了捉弄他!
一定是这样!
长风等人着急把话问清,留在原地继续追问:“到底怎么回事?”
洒扫弟子哭丧着脸,还没说话,清霄道祖便走了出来,淡淡招呼道:“你们回来了。”
“师祖!”长风等人匆忙地行了个礼:“师祖,师尊和岁岁到底怎么了?”
清霄道祖不慌不忙地捋了捋胡子,只吐出不轻不重的两个字:“昏了。”
“昏了……真的不是……”长风等人担心地手都在颤抖。
“没死。”清霄道祖反倒奇怪地看向三人,伸手掏出了渡月和岁岁的魂灯:“亮的好好的。”
清霄道祖苍老的手中,散着师尊和岁岁气息的两盏魂灯果然亮堂堂的,魂火十分壮硕。
长风等人亲眼看见了魂灯,才真正放下心。
魂灯能够感应到师尊和岁岁的安全与否,魂灯这般亮,师尊和岁岁是连轻伤都没受呢。
长风舒出一口气:“师尊和岁岁没事便好。”
……
而另一边,竹生一把鼻涕一把泪,连滚带爬地从剑上下来,翻遍了整座缥缈峰都没找到人,扒着门框嗷嗷大哭。
“师父!岁岁!你们怎么能就这样丢下我?”
竹生满脸糊着眼泪,捶胸顿足地痛哭。
忽然,半空中慢慢悠悠地飘转下一方信纸,正巧糊在他脸上。
“谁,谁这么缺德啊!”竹生哭得正难受,上气不接下气地大骂一声,他双眼朦胧,将脸上糊着的信纸狠狠扯了下来,正想继续哭,余光却无意扫见信纸上的内容。
“竹生,为师和岁岁六个月后回归,莫要大哭伤身。”竹生读完这一句,眼泪收了一瞬。
这是师父的口吻,可这真是师父写的信吗?
竹生吸了吸鼻子,省得鼻涕掉到信纸上,继续往下读:
“岁岁托你照看石头花,不能让石头花枯死,也不能让它偷偷开花……”竹生砸了下拳头,不好,这看起来真的像岁岁说的话。
岁岁这什么破嘱托啊!
竹生抹掉滴下来的鼻涕,继续往下看:“岁岁说你之前找不到的那几瓶丹药被他拿去喂鱼了,他说你做的丹药太难吃,鱼都不吃……”
“臭岁岁,那是我好不容易炼出来的。”竹生低骂一声,对信上的内容信了七八分。
那次他又手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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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早就怀疑是被岁岁故意藏起来了,他猜的果然没错,就是这小家伙干的。
年纪一点点大,心眼儿也就一点点大,真是记仇!
“还整天说自己大方呢……”竹生捏着信纸,有些舍不得往下读了,可眼睛却不由自主地往下瞟:“师兄,不要哭鼻子,岁岁和师父去玩了,等师兄数一百天,岁岁和师父就回家。”
这段话是以岁岁的口吻写的,字迹却是师父留的,俊逸又端正。
“六个月哪里是一百天,净会骗人。”竹生又想哭了,六个月都有快两百天了,岁岁和师父去玩那么久,居然不带他!
竹生简直要气死了,他要立马把岁岁的石头花挖出来扔进池子里,再过一万年都别想开花!
……
往生金莲内。
陆逍昏昏沉沉地被人戳醒,睁眼的一刹那,瞧见一张熟悉的柔美脸庞。
陆逍怔住了,眼神不敢游动,怕眼前人会如幻影般消失。
他几不可闻地低语:“阿念……”
是阿念,他终于到了地府,和妻子团圆了吗?
白念见他醒了,忍不住一巴掌呼在他脸上。
她在往生金莲中并不是没有意识,在孩子身边待了三年,她一点点看着岁岁长大,看着陆逍与孩子相认,可谁知到了最后,陆逍竟跳下了道沉渊,还连累孩子费心救他!
岁岁是她拼死得来的孩子,看见小家伙忍着对水的惧怕跳进水里,白念在往生金莲中急得团团转,甚至在看见陆逍进来的第一眼,她不是惊喜,而是埋怨……
直到看见岁岁没事,她才缓缓松了口气,守在昏迷的陆逍身边,心中百感交集。
她被赐给陆逍为妃,前几年过得默默无闻,与仆役无二,后来机缘巧合,陆逍才看见她的存在,白念从最初害怕到相信再到依赖……毫无疑问,她慢慢爱上了陆逍。
可是除夕那日,她躺在大雪中,身上真的很痛很痛,失去意识前她不停呼唤“阿逍”二字,可连她自己都说不清,在那时,她是爱、期待还是……等不到救赎的恨。
兴许都有。
她用了第一年看见岁岁被沈携安抚养长大,从那样小小一团长成活泼可爱的样子,白念每日最大的快乐就是守着金莲看岁岁,慢慢的,她对孩子的爱与日俱增,对迟迟未到的陆逍却渐渐生起怨恨。
为什么陆逍还没来,为什么陆逍还没找到孩子?
后来她渐渐想,陆逍不来也好,妖族在哪里都受尽排挤,可沈携安和竹生知道岁岁的身份,却依旧毫无保留地爱他。
岁岁在沈携安这里才更快乐。
比起陆逍,白念更相信沈携安,或者说渡月。
看见岁岁被陆逍带回魔宫整日整日地哭,白念觉得自己的心都要碎了,她恨不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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幸好渡月将岁岁带走了,小家伙每天又开开心心的,可随着陆逍的放手,陆逍和岁岁的感情反倒日益亲密。
白念心口泛酸,她拼死生下的孩子,都未能听见孩子叫一声娘亲,陆逍姗姗来迟,却享尽了小家伙的爱,甚至到了最后,小家伙愿意为陆逍跳进道沉渊。
白念忍不住又推了一把陆逍,这算什么夫君,算什么父王,自己和岁岁全被他连累!
陆逍愣愣地低头看着自己被推的地方,那里真真切切地感受到了推力,还有那只细白的手触上来时的温度。
陆逍一把伸出手攥住了白念:“阿念!”
“阿念,阿念……”陆逍将白念紧紧拥在怀中,一刻不停地呼唤,眼睛越来越红,直到泪水不由自主地滑落,怀里的温度不断地告诉他,他是真的又见到白念了。
白念任他抱着,男人的力气很大,抱的她有点痛。
因为两具身体紧紧相贴,白念能感受到他的心脏在砰砰跳动,带动着自己的心脏也死灰复燃般跳动起来。
三年里,她借岁岁的视角看见陆逍杀了大殿下,登上魔尊后便立即封她为后,魔宫空空荡荡,这个男人摒弃了风花雪月,每日不是和岁岁亲亲密密地用水镜通话,就是负着长剑四处奔波,解决秽气一事。
看见陆逍在岁岁面前时不时露出感伤之色,白念总是心中触动,知道陆逍没有忘记自己。
他们是本就相爱的两个人,世事多艰,可他们隔着金莲,似乎依旧心意相通。
白念的怨恨因此消弭,爱意死灰复燃。
算了,看在陆逍也把身体弄没了的份上,她就原谅陆逍一回。
白念抬手抱住了陆逍。
陆逍要是再保护不好她和岁岁,她定要带着岁岁回妖族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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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几个世界55都还能理解,但是这次的小世界,却是一个毫无乐趣,甚至可以说是充满恐怖的世界。
这个世界中充满各种离奇灵异的事件,而最为惊悚的,就是“归坟”这个神秘游戏。
现实世界中的人会因为过于强烈的心愿被归坟选中,从而进入游戏,玩家一旦进入这个游戏,就需要不停地闯关各种危险的副本,稍有不慎就会失去生命,被抹除在现实中所有存在过的痕迹。
而至今为止,没有人知道归坟从何而来,终点又是什么。
55打眼一看,岁岁不在现实,而就在归坟的一个恐怖副本之中。
岁岁真的不会被吓到吗?
55未雨绸缪地开始担忧。
岁岁认真地盯着55放出的介绍图,缓缓摇了摇脑袋:“嗷叽……”
他不记得了。
55叹了口气,忘记岁岁还没融合这个小世界的灵魂,是没有相关记忆的。
“没关系,还有燕垂风在。”55安慰自己,岁岁的哥哥已经进入小世界了,找到燕垂风这个保镖,一切就安了
……
“岁岁,该起床了。”一道慈爱的声音从上方传来。
岁岁迷迷糊糊地睁开眼睛,懵懂地看向眼前的陌生人。
这是个留着长胡子的老爷爷,胖胖的,满脸笑容,看起来很和蔼。
“岁岁又忘记爷爷了?”爷爷似乎很习惯岁岁露出这样陌生的神情,轻柔地摸着岁岁的脑袋,说道:“没关系,岁岁只是脑袋受伤了。”
爷爷伸出一双宽厚的手要抱起岁岁,岁岁觉得爷爷是个好人,因此没有抗拒。
“岁岁要好好吃早饭,今天有重要的客人要来。”爷爷抱着岁岁推开一扇吱呀作响的木门,穿过一方荒凉的小院子,走进了有些老旧的餐厅。
餐厅外是透明的落地窗,但因时间的侵蚀,早就变得斑驳不堪,角落结着蛛网,玻璃上处处泛着干透的黄。
餐厅内摆着几套童趣的小桌椅,不过都是老物件了,桌椅掉了漆,露出原本的木色,显得有些脏兮兮的。
“岁岁,你又睡懒觉了。”小男孩戴着不合时宜的棉织帽,靠着椅子抱着手,语气并不友好。
“岁岁喜欢睡觉呀,小棋,你不要欺负岁岁。”小女孩有一头漂亮柔顺的头发,长度及肩,额前还留着整齐的刘海,衬得一张圆圆脸蛋十分乖巧可爱。
“依依你总是包庇岁岁。”小棋不满地撅嘴:“院长,你下次能不能早点喊岁岁起床?”
院长抱着岁岁坐下,一脸温和:“岁岁年纪还小,比你们觉多。”
小棋哼了一声趴在桌子上,院长最偏心岁岁了,不对,是大家都偏心岁岁,一个小屁孩到底有哪里好的?
“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好了,开饭了,吃完饭,我们的客人也就该到了。”院长拿起小勺子喂岁岁吃饭,怀里的小家伙还懵懵的,只是对饭菜来者不拒,张大嘴巴一口包住,然后吧唧吧唧地嚼着,大眼睛睁得圆溜溜地四处打量。
坐在院长对面的小男孩戴着眼镜,抬起头平静地说道:“岁岁,吃饭不要发出声音。”
岁岁的两边腮帮子塞得圆鼓鼓的,闻言抬起小脑袋望过去,有些不知所措地握住了两只小手。
刘小文推了推眼镜:“乖小孩吃饭都是安安静静的。”
岁岁歪了歪小脑袋,乌溜溜的大眼睛镶嵌在一张白嫩的小脸蛋上,透出股纯真呆萌的气质。
“好吧,如果你不愿意的话。”刘小文默默地下了头,拿起勺子吃饭。
岁岁小小的脑袋,大大的疑惑,院长抚着岁岁不敢咀嚼的腮帮子,低声道:“继续吃,没关系。”
岁岁就继续小仓鼠般嚼着,直到吃得圆鼓鼓了,院长才将他放下,让几个大点的孩子带着岁岁去院子里玩耍。
“十点钟到门口集合,爷爷会摇铃铛,你们听到了就要过来,听明白了吗?”院长俯身交代五个孩子。
孩子们一一点头,岁岁左右看了看,也跟着点小脑袋。
院长随即放心地离开。
餐厅的右边有一片空地,里面有老旧的滑滑梯和一个秋千,院墙的部分种着高大的树木,不过上面一片叶子都没有。
“岁岁,我们去做游戏吧。”齐刘海的依依比岁岁高一些,牵着岁岁的小手要和他去玩。
小棋拉住岁岁:“喂,你们别光想着玩啊!”
“那想什么呢?”依依眨着眼睛反问。
“院长说了,今天会有一群大傻蛋过来,我们要想办法赶走他们。”小棋的眼神有一些阴狠,外来的大人是很可怕,他一定要赶走他们!
岁岁听得很害怕,可他转着小脑袋左右一望,不仅小棋是这样想的,其他几个孩子居然也没有反对的意思。
“岁岁,外面的人都是坏人。”依依贴心地和岁岁解释:“不把他们赶走的话,他们就会伤害我们的。”
原来是大坏人要来呀。
岁岁立马严肃地点点头:“窝叽道呐。”
他会帮忙赶走坏蛋的。
小棋露出一副“孺子可教也”的表情,低声和大家商量:“等到晚上熄灯,我们就发挥各自的本领,争取第一天就赶走他们!”
所有孩子都认真地点头,岁岁也煞有介事地跟着学,尽管什么不都懂,但还是成功在几个孩子面前萌混过关。
只要能赶走坏蛋就好了,岁岁觉得一点都不难。
没过一会儿,高高的木杆上,一个大铃铛“叮铃铃”地响了起来。
“十点了,我们去见见那些‘客人’们吧。”小棋阴恻恻地露出笑容。
他身边站着个瘦高的短发女孩,她撩了撩并不精致的项链,冷淡地哼了一声,便迈步走开。
依依拉着岁岁跟在夏尔身后:“岁岁,你晚上不要睡着哦。”
他们要把坏人都吓走才行呢,不过岁岁太爱睡觉了,依依有些担心,不过很快就摇摇脑袋安慰自己,没关系的,如果岁岁完成不了的话,她会帮岁岁。
她和岁岁是好朋友呀。
“好。”岁岁乖乖地回答依依,和依依手拉着手往门口走去。
赶走坏人是很重要的事情,岁岁会提醒自己绝对不要睡觉觉的,不然可能会在睡觉的时候被坏人偷偷打脑袋!
那样就太可怕了。
岁岁坚定想法,他要赶走坏蛋!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一辆大巴沿着马路行驶,周围白雾笼罩,什么都看不见,而前方道路的可见度也仅有一两米远,十分局限。
车内气氛略有些沉闷,司机木然地开着车,死寂的脸上一片铁青。
车内的后座总共坐着五位乘客,其中四位坐在后方,唯有一个剑眉挺鼻的男人坐在前方靠车门的位置,男人闭眼休憩,一双长腿自然分开,在这压抑破旧的车内成了最松弛的一道风景。
后座的几人是两男两女,他们没有并肩而坐,反而是前后排列,没有过多交流,看起来互相都很陌生。
占据了最后座的男人长得有些瘦小,观望了一会儿后塌着肩膀往前俯身,想同前面的人搭话。
他前面也是位男性,戴着框架眼镜,头发一丝不苟,连衣着都是很讲究的白衬衫,怎么看都像是一个商业精英。
身材瘦小的男人压低声音,语气有些讨好:“兄弟,待会儿到了地方,咱俩一起行动呗,省得出事。”
斯文男人微微侧头:“兴许这个副本是团队作战。”
“不管是啥嘛,咱俩先组个小队又不碍事。”见身前的人不肯轻易托付信任,而身材瘦小得男人又急于为自己寻找搭档,便连忙自我介绍:“我叫徐石,通关4个副本了,我有经验的。”
徐石脸不红心不跳地扯完谎,就仔细观察着身前这个格外沉着的人的反应。
徐石一上车就在物色同伴,可车上除了他只剩两男两女,另一边的两个女人外表很年轻,徐石不相信她们的实力,而最前方假寐的男人又十分特立独行,这样的人要么是实力真的强大,要么就是个性太拽。
个性拽的人在归坟游戏中太容易死了。
而眼前这个戴眼镜的从刚进车就沉着无比,一看就是经历过不少副本的老油条,要是能先结成小队,起码前几天安全能有一些保证。
面对徐石的邀请,高成钧略微低头,金丝边眼镜的透明镜片下是一双稳重的双眼,出口不咸不淡:“幸会,我是高成钧,组队不急于一时,刚进副本,情况还不明朗,没必要先拉帮结派。”
徐石的表情顿时变得尴尬,他撤回身,低骂了一声“草”。
高成钧听见了,不过毫不在意,淡然地靠着椅背。
窗外一片白雾,看不出大巴到底行驶到了哪里,不过在车速渐渐放缓时,众人都知道快要到目的地了。
车内响起一道僵硬的女声播报:“下一站,天使孤儿院,请要下车的乘客做好准备。”
坐在前方假寐的男人掀开眼皮,淡淡地朝窗外看了一眼,雾气正在慢慢消散,隐约能看见一些路边的荒树和建筑。
后座的几人也微微端正了身躯,大巴到站时玩家需要及时下车,如果错过下车的时机,便会被大巴带去迷雾深处。
传言大巴车的司机会在迷雾深处吃掉不肯下车的乘客……但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是,这消息是否为真就不得而知了,毕竟他们从没见过有人从迷雾深处生还。
大巴车慢慢停下车轮,窗外的景象陡然变得清晰,随着“呲”的一声,前后车门缓缓打开。
“车辆到站,天使孤儿院,请各位乘客后门下车。”
两道车门之间有一方扁长的电子屏,上面显示出一行红字“天使孤儿院——C级副本”。
众人抬头看了一眼,表情放松了几分。
在归坟中,副本从难到易,分别为S、A、B、C和D五级,C级是除了新人副本外最为容易的副本了,只要小心一点,苟到最后不是问题。
众人下了车,小心地在门口张望了一会儿。
眼前是一座紧闭的大门,整体是欧式风格的尖顶石制大门,上面刻着五个大字“天使孤儿院”。
“孤儿院,看来要跟小鬼打交道了。”徐石嘀嘀咕咕说了一句,说完,他快速地瞥了一眼那个先前在车上睡觉的男人。
高成钧不带他,那他就只能攀附这个男人了。
徐石默默地站在了靠近男人的位置,不过男人明显脾气不好,连一个眼神都懒得给他。
“趁着还没进去,大家先认识一下吧。”徐石急于要和这个看起来很拽的男人搭上话,便佯装自然地招呼着。
高成钧点点头,先回答道:“我是高成钧,参与过几场副本,不是新人。”
两名女性风格迥异,一位扎着高马尾,穿着利落的T恤和牛仔裤,模样清秀。
“我叫林悦耳,也不是新人。”
另一位女性长相比较甜美,扎着紧紧的丸子头,温柔地笑了一下:“我是袁圆,不算纯新人。”
众人介绍完,齐齐将视线投向了最后一人。
“唐负,新人。”
唐负穿着黑色的皮夹克,两条腿笔直修长,被包裹在同色的牛仔裤中,腿部线条匀称,妥妥的男模身材。
听见唐负嘴里说出“新人”二字,众人一脸的不相信,新人是指经历的副本不超过两场,刚进游戏的那种人,而唐负这冷静的样子说是闯了十场副本都有人信,怎么可能是新人?
但撂下简短的介绍后,唐负便没有再说话,丝毫没在意众人的惊讶与怀疑,自顾自地左右观察着四周的情况。
唐负确实不是新人,但他经历了多少副本,他自己也数不清,并在一次次的副本中渐渐麻木,对和其他玩家社交一点都不感兴趣。
最初的目标没了,唐负不知道该往哪儿走,可也不愿停下脚步,便犹如过客般游离在各个副本之中。
以他在归坟中这么多年的资历,不该遇见C级副本才对。
虽然有些不同寻常,可唐负却没有一丝别的情绪,只是淡淡地扫视四周。
这座孤儿院位置偏僻,相邻的地方没有额外建筑,只有一条孤零零的马路铺陈在孤儿院面前。
看来这座孤儿院位处郊区。
一座位于郊区的孤儿院会藏匿什么秘密呢?
对于这个问题,众人心中同样百转千回。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吱呀”一阵刺耳的声响过后,大门被慢慢打开,缓缓露出一个慈祥的老人:“是客人们到了啊。”
众人不动声色地打量这个NPC,大约是C级副本比较简单的原因,这个NPC的外表和正常人无异,就像是会在现实路边遇到的普通老人,暂时看不出特别之处。
老人微笑着敞开门,欢迎众人进去:“我是天使孤儿院的院长,听闻你们有领养孩子的意愿,我心里很开心。”
“这些孩子都是我心里的宝,就这么把孩子交给你们,我这个当院长的不能放心。”院长走在前面,说到这里慢腾腾地笑了笑:“所以我制定了一个考核,如果在接下来的七天内,各位能通过考核,我就能放心地让你们领养孩子。”
“还请各位见谅了。”院长语气轻缓,虽然说着抱歉,却并没有回头。
众人看不见他的神色,暗自猜测这次副本的任务是存活七天还是领养孩子?
高成钧礼貌地和院长搭话:“要为孩子们寻找负责任的家长确实不容易,院长这样考虑也是情理之中。”
其余人暂时没有发话。
院长脚步有些蹒跚地在前面走着,声音和蔼:“你们不介意就好。”
走了没两步,众人注意到几个小孩子从东侧的道路走了过来。
“孩子们过来。”院长也看见了他们,伸手招呼道:“这些就是今天来的客人。”
身处孤儿院,那么这些小孩一定是副本任务的中心,众人打起精神仔细观察。
走在最前面的是个短发女孩,脖子上挂着一条褪色的十字架项链,表情冷酷。
在女孩身后紧跟着一男一女两个格外矮的小孩子,颜值也是几个孩子里最高的两个。
再后面就是一个戴着毛织帽的男孩和一个戴眼镜的男孩,看不出有什么特别。
院长伸手牵过岁岁,众人注意到这个小男孩比所有的孩子都要矮,小脸蛋圆圆的,眼神更是纯真无比,胆怯又好奇地望着众人。
这样一个可爱的小孩子实在很难让人怀疑他是鬼怪。
众人默默警惕,表面越无害的才会越可怕,听院长的意思,他们五个是来领养孩子的家长,而面前正好有五个小孩。
不用猜便知道,一定是一个大人对应一个小孩,众人已经思考着该怎么避开眼前这个小孩了。
只有唐负不躲不闪地低下头,正巧和小家伙的一双大眼睛对视。
唐负微愣,半晌都未能回神。
这是一双澄澈透明的眼睛,望进去时,便能洞悉小家伙的一切,毫无隐瞒,毫无阴霾。
唐负不是没有遇见过存在小孩的副本,就连此时此刻,旁边就还站着四个小孩子。
但是,这些孩子都从内而外地透露着诡异。
他们不说话,也不笑,抬着脑袋直直望向众人,漆黑的瞳眸毫无机制,像是冰冷的机器。
幼小可爱的孩子配上这样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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院长没有察觉不对,笑眯眯地说道:“你们快跟客人介绍一下自己。”
“我叫夏尔,今年七岁。”短发女孩盯着众人,眼睛一眨不眨。
夏尔介绍完,她身后的依依笑着走出来和众人打招呼,她穿着粉色的小洋裙,笑容完美地像是训练过无数次,没有任何瑕疵:“哥哥姐姐们好~我叫依依,今年四岁啦。”
小棋歪着脑袋,笑容夸张:“我叫小棋,六岁。”
刘小文面无表情:“刘小文,八岁。”
剩下最后一个孩子被院长牵在手中,摇着小手软糯糯道:“窝叫岁岁,今年四岁啦。”
岁岁伸出五根小指头晃了晃,却与嘴里的“四岁”并不匹配,透露出一股可爱的迷糊劲儿。
院长按下他两根指头:“你今年三岁。”
岁岁于是比着三根手指伸出来:“三岁啦。”
除了唐负,没人有心思注意小家伙的可爱,听完五个孩子的介绍,他们各自在心里疯狂地记忆着所有小孩的自我介绍。
目前给出的信息太少,要是一会儿院长不给出每个孩子的具体信息,他们就只能凭借目前的三两句话和孩子的外表去判断这些孩子的危险性。
岁岁见大人们不理会他,有些怯怯地缩回了手,而唐负敏锐地注意到,院长的表情因此有些微妙的变化,嘴角不明显地向下扯了一分。
如果不是时刻关注,很难发现这样细微的变化,而这样的细节,正好被唐负收入眼中。
岁岁这个孩子对院长来说似乎格外重要,或者,孤儿院的所有孩子都对院长很重要。
碍于孤儿院场景的局限性,众人进副本时在脑海中第一个构建的想法就是黑心院长残害孤儿,导致孤儿们满怀怨恨化鬼的背景。
但目前看来,这个猜测可以暂时搁置一下了。
唐负蹲下身,伸手摸了摸岁岁的脑袋,声音放的很轻:“你好,我是唐负,你可以叫我唐负哥哥。”
岁岁忽然被摸头,被脑袋上的大手吓了一跳,没能听清唐负说的话,不过抬头对上唐负温和的表情后,岁岁还是十分配合地小声说:“糖……糖葫芦哥哥。”
唐负一时哑然,糖葫芦哥哥?
这个称呼对他来说好像有些过于甜美了,不过要是眼前这个小家伙喊出来的话,他倒生不出什么芥蒂,反而觉得可爱。
唐负放下手对着岁岁温和地笑笑,再站起来时,他不露痕迹地观察了一下院长的表情,方才略微扯下的嘴角又变回了极其慈祥的笑容,只是当那笑容直勾勾地对着人时,显得有些僵硬可怕。
岁岁抿着小嘴巴笑,害羞地将半个小身子躲在院长身后,岁岁觉得糖葫芦哥哥很好看,而且也很温柔,他喜欢糖葫芦哥哥。
小棋的眼珠子往岁岁的方向偏了偏,努力保持着表情不崩,心里却很生气,他就知道岁岁靠不住,对着坏蛋笑得这么可爱干什么?!
看来赶走坏蛋的事情都要靠他了。
小棋将笑容放得越来越大,嘴角扯得有些即将开裂般的惊悚。
众人避开与小棋对视,默不作声地观察着唐负,这个人在车上谁也不理,到了副本内,却第一个对NPC展现热情,是觉得队友靠不住,要单打独斗吗?
众人的心中各有猜想,不过都不会表露出来。
在副本中,玩家们学会的第一课就是不要对任何人轻易交付信任,同样,也不能与任何人轻易结下仇敌。
院长带领所有人走进孤儿院正中央的一座房子,这座房子的外表大体一看,依旧是欧式建筑的风格,只是经历了不知多少年的风吹雨打,白色的墙壁与浮雕早就破败不堪了。
屋内摆着一张长桌,沿着长桌是一圈椅子,院长在最前方落了座,笑容满面地面对各位玩家说道:
“各位预备家长已经见过了孩子,现在,你们可以选择想要领养的孩子了。”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众人随之坐下,对着和蔼的院长,连一个勉强的笑容都勾不出来。
如果可以,他们不太想领养这些孩子……
众人尽量不移动视线,否则余光就会轻易瞥到一边站着的五个孩子用黑漆漆的眼珠一动不动地盯着他们。
岁岁也努力地睁大眼睛跟着盯,但是没一会儿眼睛就酸了。
哥哥姐姐可真厉害,可以一直不眨眼睛。
岁岁心里赞叹,伸出小手揉了揉眼睛,突兀间,一双手从旁边伸出,强行捧着岁岁的小脑袋抬了起来。
小棋靠近过来,压低声音说:“要用眼神吓跑他们,岁岁,给我一个凶狠的表情。”
岁岁被小棋捧着脸,只能不明显地点了个头,随即立马皱起小眉头,凶巴巴地呲起牙齿,两只手还张成了小爪子的样子放在脑袋两边,就差喊一句“嗷呜”了。
小棋拧眉,好奇怪,岁岁看起来很用力了,却一点都不可怕,是哪里出错了?
小棋:“不够凶,岁岁,你看我的。”
小棋把嘴巴一咧,牙齿尖利如刀刃,上下咯吱咯吱地碾磨,一双狼似的眼睛冒出狠厉的暗光,凶恶的模样几乎想将眼前人吞吃入腹。
确……确实很凶。
“呜……”岁岁直接被吓得退了半步,两只小手收了回来捏在一起,大眼睛忽然弥漫起水雾。
NPC用来吓玩家的表情自然是最恐怖的,可哪怕是在丧尸世界,陆拾每次外出都会挡住小家伙的眼睛,小家伙还从未见过这么可怕的场景。
“岁岁,过来。”院长分明一直没有看向旁边,却瞬间察觉到了岁岁和小棋的动作,转头对岁岁招手。
岁岁努力忍着眼泪,哒哒地迈着小步子跑过去。
高成钧坐在最边上,离五个孩子也最近,他隐约瞄见了似乎是那个戴帽子的小孩吓了最小的孩子。
同在孤儿院,这些小孩为什么会吓对方呢?
难道孤儿院的孩子不是同一阵营?
高成钧不着痕迹地收回眼神,和众人一起望着院长,玻璃镜片下的眼中闪过一抹思索。
院长将岁岁搂在面前,轻柔地擦掉小家伙委屈的眼泪:“不怕,爷爷在。”
院长没有责怪小棋,只是耐心地安抚着岁岁。
唐负瞥了一眼小棋,突兀地曲起手指敲了敲桌子:“院长既然让我们自己选择孩子,那我就选择他。”
唐负修长的手指指向了岁岁,岁岁还处在被凶的难过之中,听到这话瘪着嘴巴抬起了脑袋,一张小脸委屈巴巴的,样子像极了耷拉着耳朵的悲伤小熊。
对上小家伙还带着泪花的眼睛,唐负的心脏有一瞬间被击中,蓦地就柔软下来,指向岁岁的手指也不禁微微弯曲,似乎连这点棱角也不想对向他。
“我选他,岁岁。”唐负望向岁岁,眼神与语气无一不温柔。
院长摸了摸岁岁的脑袋:“你愿不愿意?”
“愿意。”岁岁点着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小脑袋,用小眼神看了眼唐负,糖葫芦哥哥看起来最不凶了,小棋才凶呢,好像要把他吃掉一样。
岁岁回头偷看小棋,小棋又变回阴沉沉的样子了。
院长慈爱地轻推着岁岁走向唐负:“那就去吧。”
会客厅内的其他玩家从唐负开口时就愣住了,他们猜到唐负一定不是新人,但是也完全预料不到唐负居然这么突然地就选了孩子。
那个叫岁岁的小孩从外表看确实最无害柔软,表现地最像正常小孩,可这个小孩似乎很得院长偏爱,身份一定不普通。
在没摸清副本状况前,先避开太靠近副本中心的NPC比较保险。
其余人在有选择的情况下,绝对不会冒险选岁岁。
有了唐负开头,其余人也没法拖延了,直面打量起面前的四个孩子。
“我选刘小文!”徐石抢在众人前面做出了选择。
对上院长询问的视线,刘小文沉默地点点头,走到了徐石身边。
徐石心脏狂跳,他也不知道他这个选择对不对,但是先下手为强,这个叫刘小文的孩子戴着眼镜,看着比较斯文,要是出了什么事,自己就算打不过,起码也能逃命吧。
高成钧扶了扶眼镜,他本来想选刘小文的,但现在只能换个目标了。
“我想选这个孩子,小棋。”高成钧没有怎么犹豫就选定了新的目标。
小棋没有说话,而是直接沉着脸走到了高成钧身边,用行动当做回答。
高成钧低头微笑:“幸会。”
小棋抬眸,神情没有一丝波动,乌压压地盯了一会儿就自顾自低下了头。
“我喜欢这个孩子。”只剩下两个孩子,林悦耳率先挑中了夏尔。
夏尔干脆利落地走到林悦耳身边,两人没有交流。
最后剩下的玩家是袁圆,剩下的孩子则是依依,两人自然成了一组。
依依拎着小裙子走向袁圆,笑起来还有两个小酒窝:“姐姐好。”
袁圆勉强地点点头:“你好。”
袁圆实在看不出哪个小孩比较安全,所以才晚了众人一步,只能被迫成为依依的准家长。
她压下心里隐隐的担忧,这个依依虽然看起来有些超乎外表的成熟与乖巧,但起码不像别的小孩那么阴森森的,应该不至于太危险。
袁圆与依依站到了一起,一大一小的外表都很靓丽甜美,颇为养眼。
男版也有极其养眼的一组,那就是相处得其乐融融的唐负和岁岁。
在其余玩家暗自较劲抢着选孩子的时候,唐负已经把小家伙抱在了腿上,毫无刚相识的陌生,直接就上手捏起了岁岁的小脸蛋。
刚才见岁岁第一眼他就想捏了,这看着圆乎乎的小脸捏起来的手感果然也软绵绵的,还带着暖人的温热。
很难想象,这样的小家伙会是恶鬼。
在归坟游戏中,副本里的NPC一般都是怨气极重的恶鬼,执念凝成实体,不断地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追寻真相以及……无差别地复仇。
不论是谁,只要触发了死亡条件,就会成为NPC屠戮的目标。
岁岁应当也是这样的小NPC,外表软糯,实则一旦被触及禁忌,他也会成为杀人机器。
唐负捏着小家伙的脸蛋,垂下眼帘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岁岁坐在唐负的大腿上,好奇地伸手摸了摸唐负的黑皮衣。
唐负微微抬眼:“喜欢?”
岁岁点头:“好看。”
唐负随口一逗:“人皮做的。”
岁岁顿时石化,吱哇乱叫地要从唐负身上下去。
唐负连忙伸手扶住他,满心的惊讶,虽然长得可爱了点,但眼前的小家伙依旧是个鬼,小鬼怎么会怕人皮这种东西?
但小家伙闹得厉害,唐负只能赶紧哄他。
“好了好了,我说错了,不是人皮。”唐负逮住岁岁两只小手,说道:“这是棉花,是棉花做的。”
唐负仗着小家伙年纪小,满口胡扯,把皮衣说成是棉花做的,别看这谎话假,岁岁还真信了。
毕竟三岁大的小孩……好吧,三岁大的小鬼,也是个连幼儿园都没上过的文盲呢。
二人一番吵闹引来众人注目,不提NPC们了,玩家们全都在提心吊胆,生怕唐负才刚开局就引起小鬼狂化杀人,但是没想到这个唐负居然三两句就哄好了小NPC,看起来简直毫不费功夫。
C级副本的小NPC这么好对付吗?
众人看呆的同时,突然有了自信。
如果把小NPC当普通小孩哄就能哄好,那应该也不难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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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且小棋不久前才吓过岁岁,高成钧以为小棋和岁岁不是同一阵营,可此刻,小棋却也不友善地盯着唐负,好像很不满唐负的做法。
高成钧将这些尽收眼中,微微拧眉。
岁岁被唐负哄好了,院长随之收回视线,只是笑容似乎比先前淡了一些,宣布道:“在七天的考核中,请各位准家长注意以下事项。”
“一,各位准家长需要带领孩子严格遵守天使孤儿院的作息表。”
“二,各位准家长需要时刻陪伴孩子,不能让孩子陷入危险。”
“三,请各位准家长尊重孩子的隐私,不要试图窥探。”
“四,七天后,各位家长需要让孩子心甘情愿地离开天使孤儿院。”
院长将只列着每日事项的作息表交给众人,温和地微笑:“请各位不要违反以上的任何一条准则。”
院长递来的作息表上只有一天要做的事情,却并没有标明最重要的时间。
高成钧开口问:“作息表上的事项只要完成即可,不需要遵守时间吗?”
院长否定:“孩子们知道时间。”
言外之意,玩家们需要按照固定时间去完成作息表上的事项,可是要从孩子口中得到作息表的时间……
众人低头,身旁的孩子们或是微笑,或是面无表情,感觉个个都包藏祸心。
众人立马把头抬了起来,谁敢相信这些小孩的话,就是嫌命太长活够了。
徐石忍不住问:“违反规则的话会怎么样?”
院长没有回答,冷冷一瞥。
这个问题的答案显而易见,林悦耳没有浪费时间,越过徐石继续问:“如果这些孩子攻击我们,我们也不可以还手?”
院长的表情微冷:“请不要让孩子受到任何伤害!”
玩家们的表情有些凝重,即使遭到攻击也不能反击,还要转过来保护这些小鬼,这样的规则未免太苛刻了。
唐负抱着岁岁斜靠在椅子上,看似漫不经心,实则已将众人的话在脑子里过了许多遍。
院长制定的所有规则都围绕着孩子的立场,前三条规则完完全全是在考验各位玩家对孩子的上心程度。
不过对于副本玩家来说,为了完成任务,他们肯定不敢松懈,只要时刻紧绷着神经,成功的可能性依旧很大。
难就难在最后一条,院长要求孩子心甘情愿地离开孤儿院。
为什么院长会提出这样的规则?难道在原本的故事中,这些孩子没能逃出孤儿院,所以院长才留下执念,一定要将孩子送出去?
不论出于什么原因,这一条要求都有些困难,因为玩家们和小鬼处于对立的立场,玩家不可能对小鬼交付真心,况且目前看来,这些孩子本身也很排斥玩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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别说让小鬼和玩家离开了,这七天里玩家和小鬼不斗个你死我活就算玩家够谨慎了。
七天是副本的结束时间,到时候孤儿院大门自然会打开,只要玩家能活着出门,就不需要理会孩子们愿不愿意出去。
那么,最后一条规则真的是生存的必需条件吗?
院长露出微笑:“东侧的五个房间就是各位暂时的住所,接下来,就请各位家长和孩子们自由行动。”
众人没有停留,因为急着向孩子打听作息表,所以纷纷离开了会客厅。
唐负抱着岁岁懒洋洋地往外走。
孤儿院不算很大,出了会客厅,紧挨着的就是院长的办公室,再向东则是一排单层房子,也就是院长提到过的住所。
唐负抬头望天,这里的天气很昏沉,天边抹着黄晕晕的云彩,看起来像是一幅阴郁不透气的油画,闷得人几乎窒息。
“几点了?”唐负随口问,不过很快想到小家伙没有看时间的工具,他转而又问道:“你平时几点吃午饭?”
唐负对这个小家伙有莫名的信任,他不觉得这个孩子会混淆作息表骗他。
听见糖葫芦哥哥的话,岁岁伸出了两只小手,苦大仇深地掰着。
努力了半天,岁岁最后比出了两个耶。
两点零二,两点二十?
孤儿院怎么会将午饭时间安排在下午?
唐负无语地揉了揉他的脑袋:“行了。”
小家伙的情绪确实比另外几个小孩稳定正常,但这小脑瓜子估计却是最不好使的,完全用不着骗人就够坑了……
作息表是一人一份的,上面的事项不仅没标时间,连顺序都是打乱的,比如第一条就不是起床洗漱,而是上床睡觉。
其余事项都是杂乱的:上床睡觉、吃午饭、吃晚饭、起床洗漱、学习、吃早饭、娱乐。
唐负在脑海中将这些事项重新排序,最后剩下学习和娱乐两个事项无法确认位置。
按照孩子的作息,这两个事项不会安排在晚上,应该一个在上午,一个在下午。
唐负下车时看过大巴车上的时间,正好是上午十点钟。
如果学习和娱乐中的任何一条在上午,那么经过刚才院长的一番介绍花费的时间,在午饭前再插入一段学习或是娱乐事项,时间就非常紧迫了。
唐负飞速地回想着刚进孤儿院大门时的场景,进门左手边有一栋建筑,规模不大,进门直走是刚刚待了大约二十分钟的会客厅,紧挨着的是院长办公室,隔着道路再往右就是眼前的宿舍区。
进门第一眼能捕捉到的就是这三个区域,除开会客厅和宿舍,那么他还需要另外找到两个场所来匹配娱乐区、学习区和用餐区。
唐负抱着岁岁穿过宿舍区往北侧跑,开口问:“你早上是学习还是玩耍?”
除了找到准确位置,他还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需要确定作息表中,早上到底是哪一项行动。
正说着,唐负已经绕过会客厅和院长办公室了,眼前的一片空地上布着沙坑、滑滑梯和秋千等,明显是小孩子玩耍的地方。
这是玩耍区域。
岁岁眼睛一亮:“系玩呀。”
看来是学习。
唐负扫了眼他这副双眼亮晶晶的样子,抱着他直接穿过空地跑开。
“怎么不玩呀?”岁岁望着滑滑梯和秋千渐渐远去,大眼睛盛满遗憾。
“下午再玩。”唐负脚步不停,心想你个小家伙骗人怎么还理直气壮的。
“好叭。”岁岁乖乖地趴在唐负的肩头,全然不知道自己被误会了,毕竟岁岁没有记忆,哪里知道唐负是问他平时早上是该玩还是学习,他只是当下想去玩滑滑梯和秋千啦。
孤儿院不是很大,跑了没两步便到了另一栋建筑,眼前的房子遍布着落地窗,可以直接看见屋内的几套小桌椅,粗略一扫,陈设相当老旧。
唐负正要移开视线时,忽然注意到落地窗后映出一张假面似的人脸,那人不躲不藏,静静地站在窗帘后,身上围着红围裙,因此和红色窗帘无缝交融,不注意便会错过。
是厨师?
唐负微微拧眉,现在怎么算都不是用饭时间,这个NPC不该在此时出现才对。
难道连NPC也流行加班了?
唐负不咸不淡地在心里吐槽一句。
后方传来一阵脚步声,是高成钧牵着小棋跑了过来,高成钧是聪明人,显然在看完作息表后,也知道了现在时间紧迫。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他远远看见唐负,跑到他面前直截了当地说道:“我们需要先摸清作息表上的时间,单打独斗容易出错,不如先暂时合作,共享线索。”
唐负淡淡点头:“行。”
必要时,他不介意利用其余玩家获取一些信息,尽管唐负此时对副本信息的掌握可谓是一无所有,完全没有交换信息的价值……
不过这都架不住唐负他理直气壮的样子实在太有欺骗性,总让人觉得他胸有成竹似的。
高成钧飞快道:“小棋说早上的安排是娱乐,时间是十一点钟,但我不能确定这个信息的准确性。”
高成钧看向唐负,希望能和唐负对对线索。
唐负脸不红心不跳道:“岁岁说早上学习,时间是十点半。”
反正小NPC都会骗人,唐负即使撒谎也不会被戳破。
岁岁仰起小脑袋,他有嗦过吗,他怎么不记得了?
小棋立马望向岁岁,怒其不争地狠狠咬牙,这个笨蛋,怎么把消息都告诉别人了!
小棋的这副表情被唐负看在眼里,眉头微动。
这个NPC一脸不甘,不会是让他蒙对了吧?
很快,其余三位玩家也赶了过来,他们看完了作息表,凑在一起商议了一会儿,立马发现了不对劲,他们已经问过了孩子,可是他们没办法分辨三个小NPC话里的可信度。
徐石停下来,嘴里喘着粗气:“我的这个说娱乐和学习都在下午。”
林悦耳很严肃:“我的说学习在上午。”
袁圆点头:“依依也说是上午学习。”
众人相视一眼,这五个NPC中有一句真话吗?
高成钧蹲下身问林悦耳和袁圆带着的两个女孩:“你们说的学习是上午几点?”
夏尔抱着手一言不发,依依露出微笑:“我觉得是十一点哦。”
“他们都在撒谎!”徐石攥紧了手里的作息表:“一堆谎话!”
高成钧缓缓起身:“不会,肯定有孩子说的是真话,我们要想办法分辨。”
副本不会给人死路。
然而,四个小孩表情各有不同,却透露着相同的危险,要么是一脸阴沉,要么是笑得居心叵测……
想要猜出哪个小孩说的是真话,实在有点困难。
唐负刚刚通过小棋的反应,心中隐隐有猜测,但是NPC诡计多端,没法排除小棋作出假反应骗人的可能。
唐负环视一圈,他们现在所处的位置在两栋楼之间的小路上,北侧是有着红围裙厨师的餐厅,那么南侧这栋楼应该就是孩子上课的地方。
他正想收回目光,余光瞥见会客厅的顶部露出半截长杆。
是电线杆吗?
唐负走了几步,越过视线盲区,看见了整个长杆,位置是大门的右侧,靠近宿舍区。
这根杆并不是电线杆,而是木制的圆柱长杆,最顶部挂着铜铃,底下坠着一根长绳,缠绕了几圈绑在杆上。
什么情况下才需要用这种手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摇的老式铃铛呢?
高成钧随着唐负的视线望去,看见长杆上的铃铛后,他瞬间被点通:“从孤儿院的整个陈设来看,这个副本所处的时代应该缺乏电力和机械,孩子们是根据铃声来执行作息表的!”
孤儿院的外观和名字呈现了十分浓重的西方元素,比如浮雕、尖顶和圆形拱门等,可是NPC的样貌、语言等仍旧属于东方,而且在院长的会客厅内,虽然整体布置偏西式,但许多诸如搪瓷杯、茶叶和报纸等小物件却明晃晃地昭示着,天使孤儿院位于东方,且并非现代。
按照推测,这里应该是遭受了西方文化的冲击,因此在建筑的外观上呈现欧式风格,但由于近代东方工业落后,基础设施不完善,天使孤儿院中并没有普及电灯和电铃等。
唐负垂下眼帘,高成钧的猜测也正是他心中所想,天使孤儿院处于近代时期,由于西方文化的强势入侵,在东方国家的知识分子中产生了一种学习西方的思潮,甚至有不少文人提出抛弃封建文化,全盘西化的观点。
这就是为什么天使孤儿院整体会这么西化。
但是这个时期的特点可不仅是文化上的碰撞,这更昭示着,此时的东方国家正遭遇着西方国家的军事入侵。
众人听完高成钧的话,仔细回想过后,立马眼前一亮,认同地点头。
林悦耳提出:“所以孩子们也不知道时间,他们只是根据铃声来行动!”
袁圆点点头,随即又皱眉道:“孩子们可能不知道时间,但是摇响铃铛的人肯定知道准确的时间。”
“所以摇铃铛的人手里会有钟表之类的东西。”高成钧认真地分析,也许只要阻止摇铃人去摇响铃铛,作息表的事项就不用执行了。
岁岁托着小下巴努力地倾听,可是大人们说的话好多也好快,他只能捕捉到寥寥几个词,比如铃铛和钟表。
众人陷入思索,岁岁眨着眼睛,大家都不说话,是轮到他发言了吗?
岁岁想了想,举起小手发表重要讲话:“爷爷有表。”
岁岁作为院长爷爷的抱抱熊,差点连爷爷有几根胡子都数清啦,对于爷爷身上有一块怀表的事情当然也很清楚。
玩家齐齐将视线投向了岁岁,四个小孩也齐齐地凝望岁岁。
玩家:好耶!NPC透露重要线索了!
小鬼:叛徒!叛徒!
高成钧很快反应过来:“看来院长就是摇铃人,那么只要阻止院长摇铃,就能先混过这一次事件了。”
徐石灵光一闪:“找人拖住院长!”
唐负瞥了徐石一眼:“你去?”
徐石立马摇头:“不不不,我不去。”想想就知道很危险,这种事应该投票去才公平。
唐负嗤笑一声:“那就别提出这种蠢想法。”
拖住院长说的简单,但NPC又不是傻的,他们难道不知道玩家的意图?
玩家越是阻止,NPC就会更加坚持。
且玩家拿什么拖住NPC,靠武力还是靠舌灿莲花?虽然这只是C级副本,但NPC可都是恶鬼,没有道具的普通玩家硬要阻拦NPC的行动,那就只有歇菜的份儿。
徐石恼羞成怒:“那你有什么好想法?”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唐负斜眼瞥着徐石,并没有理会他,而是悠闲地迈步走到长杆旁边,岁岁想伸手拽绳子,被唐负大手一攥给阻止了。
唐负从口袋里掏出一个打火机,“咔哒”一响,便燃起了火苗,唐负在众人怔愣的表情中闲散地将打火机移到了绳子下方。
没一会儿,绳子就烧了起来,火焰顺着绳子,一路燃到了最顶端的铃铛处,冷风一吹,灰烬飞洒在空中。
唐负抬手为岁岁遮着灰,从容地走了回去,浑身透露出一股漫不经心的随意,仿佛一切尽在掌握。
刚从办公室走出来想要摇铃的院长:“……”
院长沉着脸走到众位玩家面前,质问道:“谁干的?”
玩家们战战兢兢,不敢背刺。
NPC不敢惹,但是唐负这家伙好像比NPC还拽……
唐负不答反问:“院长,规则里似乎没有不能损坏公共设施这一条吧?”
院长握了握拳头没有回答,眼神阴沉无比。
唐负耸了耸肩,拽的不行:“我不是跟您作对,只是对那根绳子有点好奇而已。”
因为太好奇,所以就忍不住烧了,这理由很牵强吗?
唐负有恃无恐,反正没违反规则,也没有与NPC直接作对,院长没有办法动手。
岁岁在唐负怀里左看右看,见院长爷爷生气,摆着小手努力安慰:“爷爷不森气呀。”
唐负略带讶异地瞥了眼怀里的小家伙,心中奇怪这小家伙怎么会替玩家解围,嘴上却跟着岁岁附和:“是啊,岁岁都开口了,院长您可别生气,到时候吓到了孩子。”
院长对岁岁十分在意,想来是不会轻易在孩子面前发怒的。
院长看了眼岁岁担忧的大眼睛,怒火确实一点点消散了,他又对岁岁露出了慈祥的笑容:“爷爷没有生气。”
岁岁闻言弯着眼睛笑了起来,像是天上的小月牙一般可爱。
院长维持着笑容背过身,抬头看见长杆上烧的只剩一点尾巴的绳子,笑容忍不住停滞下来,散发出浑身怨气。
院长幽怨地一步步走回办公室去搬梯子。
玩家们早就看愣了。
不是,唐负就这么轻易地把院长打发了?
怎么感觉这家伙不仅哄孩子得心应手,连对付院长这种疑似BOSS的NPC都很轻松的样子。
是他们太高估C级副本了吗?其实C级副本只需要简单粗暴的手段就能过?
在众人还未回神时,不远处的楼里走出一个陌生的女性NPC,她穿着一套洋装,手中拿着教棍朝众人的方向看过来。
唐负看了那位NPC一眼,转回头淡淡道:“看来早上的活动是学习。”
估算一下时间,大概就是十点半左右。
众人:“!!!”
啊,唐负就烧了个绳子,这就获得了作息表的准确线索?
唐负忽略众人的视线,抱着岁岁率先朝教室走过去。
破坏了铃铛装置确实拖延了作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息表的安排,但看这位女教师走出门的表现,这堂课还是不可或缺的。
女人大约三十左右,长相深邃,头发金黄,做着精致的波浪卷,她死死地盯着唐负走近,唐负也得以看清,这个女人的肤色惨白,几近死人。
是西方人。
唐负扫了一眼女人的样子,抱着岁岁推开了教室的门。
一个东方的孤儿院里,为什么会聘用西方人当老师?难道这里已经被占领了,属于西方的殖民地?
在近代,东方确实有部分领土被西方强占,西方人会在殖民地上大肆宣扬西方文化,从思想上控制东方人。如果天使孤儿院位处殖民地,那么出现西方教师也就不足为奇了。
唐负在思考间已经走进了教室。
教室很简陋,前面是一张讲台桌,上方是一块不大的黑板,在教室后方则摆着几套排列整齐的桌椅,除了这些便干干净净,空无一物。
唐负抱着岁岁随意寻了个位置坐下,因年代比较老,座位是非常朴实无华的长凳,唐负觉得要是把岁岁放在另一边,自己就会立马摔个屁股墩。
为了以防摔倒,唐负还是淡定地抱着岁岁坐在了板凳中间,反正小家伙软软的,抱起来手感不错。
外面的玩家本来还在犹豫,觉得既然铃铛已经坏了,应该不用上课,但是看到女教师一直在门口凝望他们,玩家背后不禁涌上阵阵凉意,因此还是急忙带着各位小NPC跑了过来。
等到所有人都进了教室坐在位子上,女教师挥手摔上了门。
“你们迟到了。”女教师的声音阴冷,像是一只暗处窥伺的毒蛇吐出了信子,虽然是西方人的面孔,但是说起东方话来并不蹩脚。
唐负懒洋洋地举手:“不好意思,是上课铃没响。”
其余玩家默默点头,看唐负的眼神中满是崇拜,好刚的玩家,这把稳了!
女教师冷冰冰地看了眼唐负。
唐负淡然地与她对视,一脸平静。
他没有违反任何规则,女教师要动手,也只能对没按时摇铃的院长动手。
果不其然,女教师没有对唐负做什么,而是用教棍敲了敲黑板,冰冷道:“开始上课。”
女教师穿着高跟鞋,“哒哒哒”地叩在地面上,缓缓走动。
“从今天开始,每天早上都会有一堂课,请各位认真学习,到了第七天,我会举行一场考试,不能通过考试的孩子,将接受我的惩罚。”
玩家一愣,给孩子惩罚,确定不是给玩家?
如果真是这样,那么这场考试对他们来说就并不危险,兴许这只是副本的额外支线,完成考试获得奖励,不能完成,他们也不会有任何损失。
唐负微微皱眉,在女教师意味深长的眼神中察觉出异样。
即使只是C级副本,归坟也绝不会这么仁慈。
这是唐负历经无数副本的经验,不管副本的难易程度,NPC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对于玩家都满怀恶意,一旦有机会,他们就会毫不犹豫地撕扯下玩家的血肉,让这些恐惧的灵魂永远与他们相伴。
东方的传统教育少不了棍棒,但眼前的教师却是一名西方女性,她会用体罚的方式伤害孩子,以让玩家违反第二条“不能让孩子受到任何危险”的规则,从而出手杀掉玩家吗?
唐负压下怀疑,打算静观其变,这只是第一天,线索太少,还不必着急。
女教师走上讲台开始上课,这一节是数学课,内容很简单,学习从1到10的阿拉伯数字,这对课堂中的其他孩子来说都是小菜一碟……除了岁岁。
岁岁很怕老师,从上课开始就正襟危坐,挺着背仰着脑袋,小模样好不认真。
女教师的教学很详细,每个数字都会从形到音教上许多遍,并不像玩家所想的会无比敷衍,故意为难。
当然,只有其余四位玩家这样觉得,而唐负随着课堂的进行,眉头越皱越紧。
女教师已经教到了三,且重复了许多遍,但是每到再次重复时,岁岁就会糊里糊涂地伸着手比耶。
唐负的脸色越来越黑,老天,这是什么笨崽,连三都不会数。
唐负看不下去,捏着岁岁的小手多掰出一根手指。
然而,岁岁只能学会一秒,等到女教师再次说数字三时,小家伙还是顽固地比出了耶。
唐负心累,别到第七天了,要是第一天来个考试,岁岁也是输的料。
谁知,说什么来什么,女教师忽然回头,声音阴恻恻的:
“随堂提问。”
女教师的嘴角噙着渗人的笑意:“答不上来的孩子,也要接受惩罚。”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唐负的脸色瞬间沉了下来,显而易见,女教师发现了岁岁没办法跟上课堂节奏,要刻意为难岁岁,又或者说,是刻意针对岁岁背后的唐负。
他暂时拿不准女教师对谁的敌意更大。
其余玩家紧张了一瞬,但是很快又缓缓放下心来,他们的小鬼并不笨,应付课堂提问并不是难事,且看形势,这位老师明显是冲着那个叫岁岁的小鬼去的。
幸好他们没有看着小家伙可爱无害而选择他,否则遇到现在这种情况就完了,要是老师的惩罚是体罚,就势必会导致孩子受伤,如果违反了院长的第二条规则,到时候很可能会引来院长的屠杀。
不过现在不用太过紧张了,哪个小孩不好对付,这位老师NPC想必是门清儿的。
女教师踩着高跟鞋走了下来,脚步声“哒哒哒”地作响,不紧不慢,在安静的教室中格外清脆。
“问题,我说数字,回答者用手比出对应的答案。”女教师停在了唐负的桌边,教棍轻轻敲击着桌子,姿态高高在上。
“那么,请问数字3应该怎么比?”女教师扬起眉毛,眼中透露出无尽的贪婪,“岁岁”两个字已经到了嘴边,她咧开嘴角大笑,正要念出来时,却忽然被另一道声音打断。
“老师,这题我会。”依依举起手,圆圆的小脸挂着完美的微笑。
坐在依依身边的袁圆表情一僵:“……”
完,完了,没人说NPC还会抢答啊。
袁圆露出比哭还难看的笑容,试图按下依依的手。
依依避开了袁圆的手,坚定地举着小手。
女教师僵硬地回过头,几乎是咬着牙说道:“依依同学,请你回答。”
依依歪头一笑,轻轻松松地比出三根手指。
“回答正确。”女教师深蓝色的眼珠幽深似海,她生硬地扯出一个微笑,接着转头要继续提问岁岁,然而背后却再次响起依依的声音:“我有些不懂的问题,请老师辅导我一下。”
女教师身体没动,脖子“咔咔”地扭转过去,表情因为一而再的打断而产生扭曲,声音尖利:“问题?!”
说不清为什么,唐负在察觉女教师的异样时,条件反射地伸手捂住了岁岁的眼睛。
怕小鬼见到鬼害怕……这话听起来有些奇怪,但唐负莫名地没将手放下。
依依:“是的,请杰西卡老师帮助我解决问题。”
依依清晰地念着女教师的名字,黑漆漆的瞳仁直勾勾地盯着杰西卡。
话音落下,教室陷入死寂,杰西卡背对着依依,但脖子却一百八十度扭转,惨白的脸正面朝向依依。
袁圆是个仅闯过两场副本的半新人,此刻直面杰西卡的这张脸,呼吸几乎停滞。
杰西卡在众人的惊惧中扭过身体,高跟鞋的鞋跟缓缓击打地面,朝依依走去。
“哒哒哒”
袁圆攥紧了手,克制不住地颤栗。
这个NP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C发怒了。
袁圆清楚地意识到了这一点,眼睛慌乱的转动,额上冒出冷汗,开始坐立不安。
袁圆害怕的样子,让连在她身旁的依依都觉得这个姐姐有点可怜了。
但依依没有放下自己举起的手,她保持着始终如一的笑容,甜美的像是橱窗里的洋娃娃。
杰西卡走到了依依身边,教棍“砰”的一声敲在了依依的桌子上,冰冷的声线中充满警告:
“作为老师,我有义务回答你的问题,但是,作为额外辅导的代价,七天后,你需要获得更高的分数来通过考核。”
杰西卡露出灿烂的笑容,只是布在她惨白的脸上,显得无比诡异。
这是她的警告与威胁。
然而……
“我接受。”依依歪了歪小脸,笑容更深了:“但是,如果老师不能解答我的问题,那就证明老师的教学存在问题,杰西卡老师是否能接受依依的建议呢?”
杰西卡的笑容沉了下来:“你有什么问题?”
依依极其冷静:“我的问题很简单,请问天使孤儿院中一共有多少个大人呢?”
听到这个问题的玩家立马露出疑惑,孤儿院一共多少大人这不是显而易见的吗?为什么依依要问这样一个看似极其简单的问题?
出乎众人意料之外的是,对于这个简单的问题,杰西卡却深深地看了一眼教室内的玩家,不甘地说道:“我无法回答你的问题。”
闻言,唐负立即陷入了思索,依依提出的问题非常浅显又直白,只需要数清副本内的NPC数量和玩家数量即可,为什么杰西卡会无法回答?
还有杰西卡刚刚露出的不甘的眼神,证明她并不是不清楚答案,而是出于某种顾忌或者是规则的限制,才无法作出回答。
大人的数量难道涉及了天使孤儿院这个副本的核心秘密?
依依满意地微笑,语气透露出几分轻快:“既然杰西卡老师无法回答依依的问题,那就请老师接受依依的建议吧。”
依依抬起头,继续说道:“我的建议就是,杰西卡老师的教学对于岁岁来说太快了,我希望杰西卡老师以后不要提问岁岁。”
“宝贝,这会伤害岁岁上课的积极性,我想你不应该替他做决定。”杰西卡微微俯身,凑近的惨白脸庞上可以清晰地看见青色血管和棕色雀斑,她的语气温柔中充满威胁。
依依:“不好意思,杰西卡老师,我不考虑岁岁的感受。”
依依弯着眼睛回笑:“请杰西卡老师照做吧。”
杰西卡的表情一寸寸地收回绷紧,她缓缓直起身,走回讲台:“当然,作为老师,我会遵守信用。”
杰西卡恢复了教学,底下的玩家皆从紧绷的气氛中松了口气,可是当眼神扫到依依时,他们又升起更大的疑惑与不可思议。
依依的做法让他们知道,原来课堂也不是完完全全由老师主宰,作为学生的小NPC们可以通过提问的方式限制老师的行动。
但很奇怪,为什么依依不用这个方法保护自己,而去维护岁岁?
能不惜以自己的安全为代价保护别人,看来,这些孩子之间的关系不像他们以为的浅薄。
而且,反倒是这位杰西卡老师与孩子们针锋相对、互不相让,看起来更像是敌对关系。
种种疑惑让他们不禁思考,这个孤儿院中到底发生过什么?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唐负放下遮住岁岁眼睛的手,余光瞥了一眼坐在最边上的依依。
副本中的NPC也存在复杂的爱恨纠葛,成为恶鬼后,他们的感情会变得更加强烈和偏执,喜欢、爱或者保护……恶鬼会用尽一切去达成他们心中所想。
唐负依稀记得许久之前,他闯过一个鬼村副本,惨死的母亲疯狂地屠杀外来人,但是在面对自己的孩子时,却会褪去所有坚硬外壳,变回温柔和蔼的模样,连一丝血液都不会让孩子触碰到。
那是个病态的,对孩子有极致保护欲的女人,也是个温柔又伟大的母亲。
唐负没有因为通关去伤害女人和她的孩子,还将女人抛妻弃子的丈夫揪了出来,大概也因此,在副本的最后一天,女人唯独放过了唐负。
唐负不是什么好人,闲闲散散地游走副本之中,他鲜少出手帮玩家,相反,他要是有心情,反倒更愿意去帮助NPC得偿所愿。
依依帮了岁岁,就是变相地帮了岁岁的准家长唐负。
唐负从容地收回眼神,作为报答,他也会帮助依依。
持续了整整四十五分钟,随着悠远的铃声响起,课堂终于结束了。
走出教室时,杰西卡的视线如同野兽般锁定在岁岁身上,唐负用身躯抵挡了这渗人的目光,将岁岁完全护在了怀中。
“窝饿啦。”岁岁一无所知地拍拍肚子,懒洋洋地窝在温暖宽厚的怀抱中,学习了这么久,真是把他累坏了呀。
唐负低头,好奇地上手摸了摸岁岁的肚子,依旧软乎乎的,但确实已经饿瘪了。
算算时间,也该到吃午饭的时候了。
午饭铃还没响,但唐负打算直接抱着岁岁去餐厅里等着开饭,他边走边漫不经心地逗着岁岁:“你还记不记得刚刚在课上学了几个数字?”
尽管依依帮助岁岁免去了随堂提问,但七天后的考试可躲不掉。
岁岁自信地伸出两只小手:“席个!”
小家伙竟然记住了,唐负有些惊讶,轻笑着夸了一句后想道,到时候的考试应该是笔试,不用揪岁岁发音不准的问题。
否则这小家伙还要额外补补语文课。
唐负一一提问帮岁岁巩固知识:“一怎么比?”
岁岁比出一根手指:“介样。”
“岁岁这么厉害啊。”唐负不走心地夸道,随意看了一眼岁岁比出的数字后便用余光打量四周。
岁岁被夸的开心,喜滋滋地咧开小嘴笑起来,自信心陡然膨胀起来:“下次窝也肥答问题!”
依依今天回答问题,岁岁觉得依依好厉害,他也想在课上回答问题,这样大家也会觉得他厉害呀。
唐负环视四周的动作一僵,眼神瞬间变得微妙:“你还是不要回答的好。”
岁岁主动回答问题,那不就是把自己送到了杰西卡嘴边,简直是送上门的小外卖。
而且还白费了人家依依花费的一片苦心。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唐负捏了捏岁岁的脸蛋,强调道:“你不要举手回答问题。”
“为什木呀?”岁岁顿时不开心了,撅着小嘴问道。
嘶,这小家伙居然还不乐意,唐负低头思索了一下:“你要把回答问题的机会留给其他小朋友,反正哥哥会在课下提问你的。”
唐负指了指其余的玩家与小鬼,对岁岁小声说道:“你看,这些小朋友的哥哥姐姐都不跟小朋友说话,小朋友不说话都要憋死了,就等着上课的时候好好表现呢。”
岁岁捏着小手看了看,四个大人和小朋友确实泾渭分明,别说说话了,就连走路都恨不得隔上一条江。
好吧,岁岁大方地叹了口气,他把回答问题的机会留给其他小朋友好了。
“那窝不肥答了。”岁岁一脸遗憾。
这话说的,好像给他机会回答就能答对似的,唐负好笑地揉了揉小家伙的脑袋,口是心非道:“岁岁可真大方。”
快走到餐厅时,一直跟在唐负身后的袁圆忍不住出声喊:“唐负。”
唐负抱着岁岁侧身:“有事?”
袁圆咬了咬牙,说道:“今天课上依依帮了岁岁解决杰西卡的提问,你也看出来了,这两个小孩的关系很好,我觉得我们俩也有必要合作一下,肯定会获取更多关于副本的线索。”
依依帮助岁岁,牺牲的不仅是依依的利益,更是作为准家长袁圆的安全,虽然不是袁圆主动提出的帮忙,但她仍有必要向唐负索要“补偿”。
唐负微微低头,依依站在袁圆身边,两个人都留着齐刘海,看着颇像姐妹。
唐负问依依:“如果准家长不在了,你们这些孤儿会怎么样?”
依依微笑:“当然是在孤儿院继续快乐地生活下去。”
唐负淡淡地收回视线,这些小NPC不愿意离开孤儿院,但是他们在孤儿院中的生活真的会快乐吗?
“唐负,你要不要合作?”袁圆有些紧张地追问。
“不好意思。”唐负凉薄地一笑:“我要还的人情应该属于你底下这位小朋友。”
唐负说完,直接转身离去。
袁圆愣在原地,忽然浑身冰冷。
唐负说他要还依依的人情,可是刚刚依依的意思分明是要留在孤儿院,那她作为准家长就是依依的敌人。
怎么会这样?她要怎么办?
袁圆低下头无措地看向依依,依依毫不避违地回望着她,笑容不带一丝阴霾。
“姐姐,可以不用这么快害怕哦。”
依依善心大发地安慰了一句,她面带笑容地说完,朝着餐厅的方向走去。
夏尔慢慢走到了依依身边:“依依,干的不错嘛。”
“夏尔,你们的进度看起来有些落后哦。”
夏尔笑了笑,自信满满:“不急,还没到晚上呢。”
两个小NPC短暂地走在一起,接着又回了到各自的准家长身边。
早上经过时,餐厅的大门是关闭的,现在却打开门大敞着,有饭香四溢而出。
唐负抱着岁岁走进去,几乎是进门的一瞬间,就敏锐地注意到了门旁一道直勾勾的视线。
唐负抬头,还是早上那个厨师,他站在大门边,一动不动,深蓝的眼睛没有任何光亮,像是夺去了所有情绪的一尊雕像。
唐负捂住了岁岁的眼睛,上下扫视着这位厨师,语气颇为不善:“厨师还要兼职迎宾?”
且这样一个迎宾的形象也太不过关了,吓到玩家也就算了,要是吓到了他怀里的小NPC怎么办?
厨师眼神微动,嘴角慢慢开裂,扯出生硬的笑容:“欢迎用餐。”
岁岁眼前一片漆黑,什么都看不见,无聊地张着嘴巴学厨师说话,压低小奶音慢慢说:“欢迎用餐。”
小奶音故作低沉,配上阴冷的餐厅和一旁诡异的厨师,确实颇有些阴森的感觉。
唐负脸色一黑:“不许学他说话。”
岁岁还没怎么,厨师倒有些愣,估计也是第一次见有玩家敢这样管NPC。
真是活久见。
唐负凶起来气势很足,岁岁怂怂地自己捏着嘴巴,含糊不清道:“唔嗦啦。”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岁岁捏着嘴巴的样子像极了小鸡崽,又胆小又可爱。
“噗嗤”唐负被岁岁这胆小的模样逗笑了,顿时对眼前的厨师没了兴趣,抱着小家伙施施然挑了个位置坐下。
餐厅里的桌子椅子都是给小孩用的,大人坐上去就像是巨人来到了小人国,要是将屁股放上去,指定都找不到椅子在哪儿了。
唐负拉开过于迷你的小椅子,不知道要怎么坐下去。
看了好一会儿,唐负才找了个角度落座,椅子平时没接待过这么重的客人,立马“嘎吱”叫唤了一声,引得岁岁探着脑袋朝下面看。
岁岁抬着眼睛:“哥哥晃屁呀?”
唐负:“……”
唐负捏着他的小脸:“你才放屁。”
岁岁摇摇脑袋:“窝晃屁是‘咘咘咘’的。”
唐负都气笑了:“那我放屁就是嘎吱嘎吱吗?”
岁岁人小见识短,认真地思考了一下后觉得不是没有可能。
唐负无语,不想和岁岁继续讨论放屁这个带味道的话题,干脆捏着岁岁的嘴巴强制小家伙闭麦。
椅子太小,坐得实在不舒服,唐负的一双长腿缩在逼仄的空间里无处施展,不禁拧着眉“啧”了一声。
这个副本真是一点都不考虑玩家的感受,唐负现在只期望宿舍里的床不是婴儿床,否则他就要去院长的房间里偷一张床回来。
唐负调整了一下姿势,才稍微在椅子上坐的稳当了一点。
岁岁有人形沙发,自然感觉不到唐负只有半个屁股在椅子上的艰辛,舒舒服服地翘着小脚丫等饭饭。
刚来第一天,玩家不清楚作息表的具体时间,所以也纷纷跟着唐负进入了餐厅,直接等午饭时间开始。
一进餐厅,小桌子、小椅子还有像是在凭空扎马步的唐负就映入众人眼帘。
尽管唐负的样子有一点好笑,但是没人敢吐槽唐负。
“我们要用这么小的桌子椅子?”徐石一脸震惊,伸脚踢了一下:“太小了吧,我一屁股能坐塌两个。”
林悦耳开了个玩笑:“那你屁股真大。”
林悦耳随意拉出了一把椅子坐下,她身材纤细娇小,坐在椅子上没那么突兀。
徐石也憋着气坐下了,他的体型其实不算壮硕,甚至在男人里算得上瘦小,一把小椅子容纳他的屁股不算难事。
但在徐石眼里,他现在的样子应该和唐负一样,由于身材太过威猛高大,长腿伸展不开,因此臭着脸,一副冷酷痞帅的样子。
林悦耳本来不想多说什么,谁知道徐石明明坐得挺合适的,却还是满脸不满,一嘴一个“啧”或者“草”的,伸着短腿不停搓地,好像觉得这样表现很酷似的。
过副本原本就挺紧绷的,好不容易现在可以安静一会儿等着吃饭,结果还一直被噪音骚扰,林悦耳忍了忍终于忍不住讽刺:“你现在怎么不怕NPC了。”
徐石却听不出林悦耳话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里的意思,摇头不满地嫌弃道:“鬼谁能不怕,但是这椅子也太小了,孤儿院里明明有院长和老师,怎么连套大一点的桌椅都没有?”
林悦耳一脸阴险:“因为他们用不到啊。”直接原地生啃就行了。
“怎么用不到?”徐石抬头看见林悦耳的表情,被吓得一滞。
他好像知道为什么用不到了。
用餐铃声还没响,厨师像门神一样守在门边,一动不动。
袁圆坐如针毡,焦灼地左顾右盼,一刻都坐不住。
高成钧察觉她的异样,低声问道:“怎么了?”
他们总共只有五个人,而生存时间却有七天,不论是从什么角度来说,高成钧都希望其他玩家尽量存活得久一点。
袁圆心神不定地摇着头,眼眶微微泛红,看起来有些楚楚可怜。
她抬头看向高成钧,像是看到了救星:“这些小孩不想离开孤儿院。”
高成钧一愣:“不想离开。”
可是院长给他们的任务是要带孩子离开,如果孩子打心底里排斥的话,准家长和孩子就是完完全全的对立关系,孩子一定会不遗余力地驱赶准家长。
高成钧凝眉问道:“你怎么知道?”
袁圆往旁边看了一眼,咬着嘴唇还是决定说出来:“是唐负问出来的,如果准家长不在,这些小孩子会继续快乐地生活,在他们眼里,我们就是破坏他们生活的外来者!”
更可怕是,玩家作为入侵者居然要全天和这些小鬼待在一起,还不能伤害他们!
高成钧眼中闪过思索,尽力安慰袁圆:“这里面肯定藏着秘密,稳住心态,我们还有很长时间去探索。”
袁圆胡乱地点着头,但是并没有被安慰到。
岁岁安静在唐负怀里窝了一会儿,忽然仰着小脑袋问:“葫芦哥哥,怎木不次饭呀?”
“是糖葫芦……不是,是唐负哥哥。”听见岁岁把他的姓都省去了,直接喊葫芦,唐负脸色不由黑了下来,葫芦哥哥,这个名字也太蠢了。
“唐乎……唐护哥哥。”岁岁眨了眨无辜的眼睛,觉得自己学得很不错。
“你,行吧。”唐负拧着眉仍然不满意,但对上小家伙乖巧的表情还是屈服了,算了,小家伙已经努力过了。
唐负回答岁岁之前的问题:“厨师不给我们上菜,所以没法吃饭。”
他顺手掂了掂怀里的崽崽,小家伙并没有因多饿了几分钟而变轻。
岁岁立马直起身子左看右看,在大门边瞅见了围着红围裙的黄毛厨师,努力冲着厨师大喊:“酥酥,窝饿啦!快给饭饭次呀!”
已经没有别的小朋友要过来了,岁岁不明白叔叔为什么还要站在门边等着说欢迎用餐。
唐负稳住岁岁的小身子,忍不住扶额。
哪怕他自己的骚操作一向很多,此时也不禁佩服这个小NPC,瞧瞧人家多刚,都直接跟别的大NPC吆五喝六了。
厨师转头对上岁岁不满的眼神,一双幽蓝的眼睛都顿了顿。
不止他,其余所有玩家和孩子的视线都被这个岁岁吸引了,真是副本闯多了,什么都能看见,这下都能看见小鬼催着大鬼要饭吃了。
厨师:“没到用餐时间。”
岁岁一屁股坐下:“唉。”
唐负低头忍笑:“下次让院长早点摇铃。”
高成钧被这话启发了,灵光一动道:“唐负,要是我们抢在院长前面摇铃,是不是就能提前完成作息表的事项?”
这样他们就可以脱离作息表的束缚,留更多时间去找线索了。
唐负还没回答,徐石眼前一亮,说道:“对啊,要是能通过摇铃提前结束课堂,我们就不用面对那个杰西卡了。”
林悦耳托着下巴浇冷水:“但摇铃的时候,我们都要进教室,谁能出去摇铃呢?”
“也对。”徐石顿时变得垂头丧气。
袁圆拿出作息表仔细对照:“娱乐时间,这个应该是自由的,我们可以提前结束的吧。”
她刚说完,几个小孩子立马抬起头直勾勾地盯着她。
袁圆慌得手一抖:“那,那还是不要缩短娱乐了。”
高成钧皱着眉:“那睡觉时间呢?”
唐负懒散地抬眼:“建议你们先安全度过今晚再谈这个问题。”
众人顿时无比沮丧,是啊,晚上才是最危险的,就算不用执行作息表强制睡觉,他们也不见得就敢出门。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岁岁的肚子“咕”地叫了一声,小手捂着肚子,一脸幽怨。
唐负摸了摸他的脑袋:“快了。”
唐负心里一直估算着时间,从下课到现在,估计已经过了差不多二十分钟,差不多是十一点半,该吃饭了。
唐负话刚说完,外面就响起了悠长的铃声。
厨师缓缓露出笑容,关上了餐厅大门。
众人心中一跳,转头看过去,厨师已经离开了门边,走进了厨房,不一会儿就又出来了,手里推着一辆餐车。
“美妙的午餐时间到了。”厨师的步履优雅轻快,很快便走到了众人旁边。
餐车有三层,每一层都摆着食物,只是上面盖着银色的盖子,什么都看不见,餐车的最上层还放置着一个小巧的金色天平,外观十分精致。
“每个孩子每天都需要摄入足够的营养,才能保证身体的健康成长。”厨师微笑着:
“餐车上有各类食物,请准家长们自行为孩子挑选食物,挑选完成后,我会判断食物中的营养价值是否充足,如果不能达到标准,你们就要付出相应的代价为孩子补足这些营养,如果超过了营养范围,那么,我就会从孩子身上取走多余的营养。”
厨师的嘴角几乎咧到了耳朵,笑意浓重,却满含恶意。
众位玩家面面相觑,被厨师的话惊住了,准家长要付出代价补足营养,除了一身血肉,他们身上哪里有别的东西去给孩子补足营养?
而超出营养范围,厨师竟然要从孩子身上取出多余的营养,玩家可不会傻到以为是让孩子们吐出来……
如果孩子受伤,随之而来的就是院长的报复。
所以无论是不足还是超过,玩家都不会有好下场。
高成钧是闯过不少副本的老人,他没有慌张,而是立马推着眼镜发问:“判断的标准是什么?有具体数值吗?”
“根据孩子的年龄不同各有差异,一个普通的五岁幼儿,每日应摄取的各类营养如图所示。”
厨师打开了一本红壳的本子,众人本来以为那是菜单,现在才看清楚,上面书写着蛋白质、脂肪、维生素等各种专业名词,后面跟着许多g或者mg之类的单位,众人看得眼晕极了。
厨师将红壳本子留在了桌上,退到餐车前带着笑容站定。
“我们没有五岁的孩子!”袁圆忽然睁大眼睛说道,厨师给的标准是五岁孩子的,可是她清清楚楚地记得,这些小孩的年龄从三岁到八岁,唯独没有五岁。
林悦耳:“也就是说,每个孩子所需的营养都要我们根据这个图给出的标准自行增减。”
他们没有人可以直接依照图上的标准配餐。
四岁的依依和六岁的小棋最接近五岁,他们应该是最好判断的,而三岁的岁岁、七岁的夏尔和八岁的刘小文就没那么好把握了。
高成钧回过头,表情严肃:“各位,我们需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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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石连忙附和地点头,刘小文就是八岁,他肯定算不准刘小文需要多少营养的。
气氛僵持下来,袁圆和徐石处于肉眼可见的慌张之中。
林悦耳环视一圈,缓缓举起了手:“我减肥减过六个月,对这些有一定了解。”
这是进副本的第一天,林悦耳也不想一下子失去太多暂时称不上队友的玩家,玩家死的越多,后面生存就越困难。
袁圆也颤巍巍地小声发言:“我也知道一点。”
林悦耳立马走到袁圆身边:“我先帮你。”
袁圆感激极了:“好!”
依依的年龄很接近五岁,只要在厨师所给的标准上略微减去一些就好,只是袁圆太慌了,她生怕自己会出错。
徐石拉着高成钧:“哥,我怎么办啊?刘小文八岁,而且我看不懂那些东西。”
高成钧不禁拧眉:“比起求助,你现在更应该观察林悦耳和袁圆是怎么做的。”
高成钧抬眸,看见唐负已经起身站到了两个女生不远处,岁岁是三岁,只要依依的午餐能配比成功,唐负就能获得一个大概的范围。
这才是一个聪明人该做的事情。
高成钧不再理会徐石,也走到了几人旁边观看。
厨师站在一边,被焦急的玩家忽略了个彻底,忽然,他满怀恶意地说道:“提醒一句,食物是有限的。”
食物有限,营养也有限,如果有人拿的太多,那么其余玩家就会直接缺少某一类营养,只能失败。
林悦耳和袁圆顿时感觉到了无边的压力,五个人中似乎只有她们两个对这些有了解,现在又加上食物有限的限制,如果她们出错了怎么办?
其余玩家会不会对她们怀恨在心?
餐车上的所有食物都掀开了盖子,主食类有米饭和面条,荤菜有蛋羹,土豆烧牛肉、炒猪肉,素菜有水煮西兰花,煮玉米和蒸胡萝卜。
唯一省心的就是这些菜色比较简单,如果遇到大杂烩,就更难分辨了。
因为一句“食物有限”,袁圆刚用铁夹子夹的一块牛肉差点因紧张而掉在地上。
两个女孩子的双手止不住地微颤起来,唐负将这些收入眼底,开口说道:“牛肉含维生素,素菜可以少一点。”
林悦耳和袁圆抬起头:“你,你也懂这些?”
唐负几不可见地微微点头,瞥了眼袁圆盘子中的食物,语气平静地开口说道:“玉米含碳水,素菜可以换成西兰花和胡萝卜。”
唐负在没进归坟之前,是名击剑运动员,因为需要健身锻炼,他对这些很了解。
他很久没想起现实世界了,当年他才刚毕业,工作还没落实,骤然间就得知了母亲重病的噩耗,为了给母亲治病,家里花光了积蓄,在最缺钱的时候,唐负被归坟选中。
在归坟中九死一生,唐负本以为这是一场劫难,但完美通关了副本后,他却获得了一大笔积分,最重要的是,这些积分可以换成钱。
最开始的时候,唐负拼命地进副本,不顾身体的负荷连轴转,攒下了很多积分,换成的钱源源不断的打进家里,母亲接受了最好的治疗,家里过上了富裕的生活,可就在3年前,母亲还是去世了。
每结束一个副本,玩家都可以用积分兑换回到现实世界的时长,但自从母亲死后,唐负很久没有回去过了。
击剑,他也再没碰过。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抱歉啊宝子们,我先发出来占个坑,正文晚点都贴在这章下面,我要熬夜啦,你们不要熬夜等我,我明天努力加更!)
(真嘟真嘟对不起呜呜呜呜呜)
大约是唐负自进游戏以来就表现得太沉着,烧毁铃铛绳子的操作又太刚。
袁圆很信任唐负,她只有一点不明白,明明她找唐负寻求合作时,唐负拒绝了她,为什么现在又要帮她?
袁圆分了神,差点打翻盘子。
唐负微眯起眼睛,他看似游离在众人之外,但心思其实比任何人都要细。
唐负看出袁圆心中所想,平淡道:“如果食物超过,先受伤的会是依依。”
袁圆愣愣地抬头:“啊?”
她说完就反应过来了,唐负先前说欠依依人情,所以这次是在帮依依,不是在帮她。
在副本里,也没有人会一直帮她。
袁圆想起前两次的副本经历,因为太害怕,又太无助,她总是下意识地向强大的人示好装柔弱。
这样的做法是有用的,但用处不大。
生死关头,每个人都会以自己的生命为先,前两次她运气好,虽然曾被抛弃被背刺,但她还是侥幸存活下来了。
可是,好运气总会耗尽的。
袁圆觉得,她不能总是依赖别人了,她要学会自救,在她的运气耗尽之前,她要变得强大。
“我知道了。”袁圆低下头,眼睛还有些红,她努力耸肩打起精神,专心致志地挑拣食物。
高成钧在旁边看了一会儿,提议道:“我们找个东西来计量,这样后面的人也好有个参考。”
尤其是米饭和面条这类,如果单靠感觉来衡量,难免会出错。
众人立马左顾右盼地到处寻找合适的计量工具。
餐车上的厨具太西式了,只有一把木铲和一个铁夹子,而众人更想要勺子之类的工具。
唐负干脆也左右扫了两眼,视线一停,扫见了坐在椅子上的岁岁。
小家伙窝在椅子上,短短的两只小手搁在桌上,捧着面前空荡荡的小碗,整个小身子都在幽怨地散发着黑气。
他到底什么时候能吃饭呀?
如果知道他会吃了上顿没下顿,那早饭时岁岁一定会努力再多吃一点的,这样现在就不会那么饿了。
岁岁在哀怨,而唐负却在想,岁岁的那个小碗好像挺合适的。
小家伙的专用碗是一只漂亮的蓝色瓷碗,上面绘着爱神丘比特,样子很童趣可爱。
唐负走过去,想拿起那只碗看看大小,然而碗边却被岁岁牢牢拽住了。
唐负低下头:“哥哥借来用一下。”
岁岁凶巴巴道:“介系窝次饭饭哒。”
已经饿了很久很久的岁岁现在非常生气,不给他吃东西是哄不好他的!
唐负指了指餐车:“饭在那儿呢,哥哥要排队给你打饭。”
岁岁扭头瞅了瞅,更生气了,都怪厨师叔叔说了一堆奇怪的话,一直不给饭吃,他的肚子都饿瘪了。
唐负安慰道:“哥哥马上就打饭回来。”
岁岁委屈巴巴地松开手:“打多多的饭。”
唐负接过碗,心都软了:“行。”
唐负拿着碗回到餐车旁边,心想这厨师真烦人,什么时候给任务不行,非要在午饭时间,拖拖拉拉过了快二三十分钟,把孩子饿坏了怎么办?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厨师的笑容骤然冷了下来,冷冰冰地吐出两个字:“合格。”
得到这个答案,林悦耳不敢置信地张大嘴巴,生怕自己听错了,忙不迭向袁圆和高成钧确认:“真的……我真的通过了吗?”
“对,你通过了。”袁圆笑着拍了拍她的肩膀,脸上也有些如释重负:“你真的通过了。”
林悦耳的心彻底落了地:“吓死我了,我差点就想改了。”
林悦耳还没从高度紧张中回神,袁圆就轻轻拍着她的背安慰。
最后剩下的人是徐石。
像是等待上台发言的人,在没上台之前,还可以不断地安慰自己放轻松,可真要轮到自己的时候,却发现自己双腿打颤,心脏狂跳,大脑瞬间空白,什么都想不起来了。
徐石六神无主,满脸求助地看向高成钧:“高哥,你帮我看看怎么拿。”
高成钧无奈地叹了口气:“你先拿。”
这种事除了唐负敢直接给人意见,其他人都不敢多说,即使要说,也得极其委婉,提前给自己叠好一百层甲,省得被记恨上。
徐石有些崩溃地大喊:“我不会啊!”
林悦耳蹙着眉:“你照着我的先拿就行了啊!”
徐石茫然地看了她一眼:“那你,你帮我……”
林悦耳一下子无语了:“你直接一比一照着我的先拿好,等拿好了再看加什么。”
真是没见过这样事事都要求人帮忙的,以为自己是小孩子吗?
这些小鬼都比徐石省心。
徐石见没人帮他,只能拿起餐盘,双手双脚都在打摆子,抖的像得了帕金森。
林悦耳和袁圆相视一眼,对徐石的嫌弃尽在不言中。
费尽千辛万苦,徐石终于拿好了餐,又递到了众人面前:“要加什么?”
众人有些抓狂,碰见这样啥都不懂的玩家真的会疯啊!
他们现在真的很羡慕唐负,直接不管不顾地转身就走,现在已经陪着小NPC开开心心地吃起饭来了。
虽然陪这些小鬼吃饭也不见得多好,但起码比面对徐石好。
林悦耳的脾气有些急,直接喊道:“你能不能看看我的餐盘比高成钧多了什么?”
徐石崩溃:“我看不出来!”
“草!”林悦耳没忍住骂了一声:“你不是说你是老玩家吗?”
她耳力出众,当时徐石和高成钧在车上说的话她听得一清二楚,本来还挺开心,这局老玩家挺多的,副本肯定比较好过,结果这纯粹是个混子啊!
徐石欲哭无泪:“我骗人的,不这样说谁会跟我合作啊。”
“你现在也没人跟你合作!”林悦耳讽刺地挤兑他,这也太笨了,谁愿意管这样的巨婴啊?
徐石见三人不帮他,急得团团转,最后端着盘子就跑到了唐负旁边,弯着腰着急地询问:“唐哥,求你帮我看看,我还差点什么?”
唐负微微皱起眉头,他以前也不是没遇到过这种上赶着求他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帮忙的,但他一向置之不理。
这种人只要一黏上就很难甩开,事事都要问,样样都能搞砸,反观,袁圆和林悦耳这两位女生虽然也下意识想依赖别人,但心性却比徐石要成熟坚韧得多,不是死缠烂打硬要追求保护伞的人。
唐负对袁圆和林悦耳还能高看一眼,对徐石则是全然的嫌弃。
岁岁的饭已经吃得差不多了,唐负觉得就算徐石出了点什么事情,也影响不到岁岁。
唐负想赶人。
徐石还一脸可怜相,半蹲着身,手里的餐盘直接伸到了唐负面前,姿态十分卑微,就等着唐负帮他一把。
岁岁坐在唐负怀里,餐盘就正好伸在了他面前,岁岁一低头,饭菜的香味就都钻进了鼻子里。
是好吃的肉肉!
岁岁虽然吃得差不多了,但还是有点馋。
叔叔把肉肉放到他面前,一定是想给他吃呀,叔叔真好。
岁岁抿着嘴巴笑,直接伸出了欢喜的小手捏起一条肉,一把塞进了嘴里。
唐负正皱着眉要赶走徐石,忽然余光瞥见岁岁的动作,立马眼疾手快地捏住岁岁的小手。
但小家伙的手速也不容小觑,眨眼间,几颗白生生的小门牙已经死死地咬住了肉。
唐负低斥:“松手!不对,松口!”
“唔……”岁岁咬着肉含糊不清地说:“窝哟次。”
唐负低头和岁岁固执的大眼睛对视,他不知道岁岁吃的这一口会不会算在厨师刚刚的评判里,不过就是算上也没事,唐负是压着中间值拿的餐,多吃这么一块肉无伤大雅。
只是……唐负转头,徐石已经要哭了:“我的肉!”
这下好了,本来不想帮忙的,现在却要进行赔偿。
唐负无语地松开捏着肉块的手,小家伙立马一吸溜把肉含进了嘴里,生怕唐负要抢,飞快地嚼了起来,腮帮子和吐泡泡的小金鱼似的一鼓一鼓。
“行了,你慢点吃,我不抢你的。”唐负没好气儿地捏了捏岁岁的鼻子,起身不耐烦地瞥向徐石:“走吧。”
徐石哪里还在意唐负的态度,当下就惊喜地直起身,屁颠屁颠地跟在唐负身后。
于是,毫无疑问的,徐石这一关也过了。
厨师的脸彻底黑了,他阴沉沉地站了片刻,才推着餐车走进厨房,没一会儿,又重新推了一车饭菜出来。
看见餐车上一道道盖着盖子的餐,众人直接愣在了原地。
袁圆紧张地问:“干嘛?又要配一轮菜吗?”
“不至于吧?”林悦耳不敢置信,C级副本要这么折磨人吗?
厨师了停住脚步,冷冷地看向众人。
这届玩家简直是他见过最差的一届玩家,一顿午饭下来,他连刀都没开刃!
因为心情不好,厨师的声音压得低沉诡异,像是口枯井:“这是各位准家长的午饭,请尽情享用。”
说完,厨师直接转身离开,再多看这些玩家一眼,他就要稳不住手里的刀了。
众人松了口气。
“原来是我们的午饭。”
“刚刚太紧张了,我根本感觉不到饿。”
袁圆和林悦耳如释重负地聊了两句,掀开了菜品上的圆形铁盖。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好像都一样。”袁圆把所有盖子都掀开了,里面都是相同的食物,晶莹剔透的米饭搭配番茄炒蛋,红色的汤汁浸在米饭中,像是血液没入了大雪。
“看着有点恶心……”
“别自己吓自己了。”
其实食物并没有问题,但是奈何玩家身处副本之中,难免会联想一些血腥恐怖的场景。
有一些副本确实会这样,NPC给玩家准备一些血呲呼啦的食物,不晓得是什么肉做的。
唐负没有理会他们,自顾自拿了一份去吃。
他刚动叉子拌了两下,底下忽然传来一声小小的“咕咚”声,因为离得太近,唐负听得很清楚。
他低下头,岁岁也抬起小脑袋,两只小手有些尴尬地捏在一起。
唐负:“你想吃?”
岁岁立马点着小脑袋,大眼睛亮晶晶的:“想呀。”
是午饭的份量太少了?小家伙怎么吃完了午饭还是这么馋嘴?
唐负狐疑地伸手摸了摸岁岁的肚子,小肚子已经圆鼓鼓了,比棉花还软。
小家伙分明吃饱了。
然而,岁岁依旧仰着脑袋,大大的眼睛眼巴巴地望着人,像是无声的撒娇。
唐负……拒绝不了。
他直接妥协:“行,给你吃一口。”
再多就不行了,听说小孩子不懂饥饱,很容易吃撑。
唐负喂了一口番茄给岁岁,酸甜的味道入口,岁岁立马幸福地眯起了眼睛,嘴里发出“唔唔”的声音,好像吃了什么山珍海味似的,好吃的都张不开嘴了。
看小家伙吃饭绝对是一种乐趣,不过好在唐负有分寸,及时克制了自己想要再投喂岁岁的手。
岁岁答应了唐负只吃一口,所以哪怕馋得口水直流,他也不吵不闹,乖乖地窝在唐负怀里,简直比布娃娃还乖巧几分。
玩家们大快朵颐地填饱了肚子,然后飞快地冲出餐厅。
距离下午孩子们的玩耍时间还有很长一段空闲,他们要抓紧时间搜集有关副本的线索,也好平安度过最为危险的夜晚。
唐负走得快,其余人没能追上他,不过就算追上了也无济于事,虽然认识不久,但唐负独行侠的个性已经昭然若揭了。
而且唐负展现的实力那么强劲,没理由带着四个拖后腿的。
五位玩家就此兵分三路,唐负自己一个人探索,袁圆和林悦耳同行,而高成钧则被迫给徐石黏上了。
唐负先去了院长办公室,他曲起手指敲了三下房门,没人开。
院长不在。
“鬼也要午休吗?”唐负喃喃说了一句,话音一落,低头瞥见岁岁圆圆的小脑袋瓜。
小家伙需不需要午休呢?
唐负想到这个问题,便立马这样做了。
他贴心至极地将岁岁调整了个姿势,温暖的胸膛与有力的胳膊筑起了一个小小的空间,让岁岁可以侧身窝在里面,像是睡在床上一般舒适。
“困了吗?困了就睡一会。”唐负轻轻摇动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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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早上到现在,岁岁就像长在唐负怀里的小蘑菇,很少被放下来,岁岁已经熟悉了这个温暖的怀抱,他安心地用小脑袋蹭了蹭,闭上眼睛就睡起觉来。
唐负摸不清院长在哪儿,所以暂时没有强行进入办公室,以防被院长突脸。
会客厅在院长办公室旁边,屋里的窗帘被拉上了,大门敞着一点缝儿,微弱的光线勉强能照进屋里。
唐负轻手轻脚地推开了门,才一会儿的功夫,岁岁已经在他怀里睡着了,小小地打着呼噜。
唐负走进屋里。
外面的日光顺着敞开的门缝肆意地溜进屋子里,但碍于角度,只能勉强照亮小半间会客厅,靠里的地方仍然躲在昏暗之中,隐隐绰绰地看不真切。
会客厅的中间有一张长桌,占据了很大一部分空间,左边靠墙的角落摆着一个柜子,唐负大致记得上面放了很多杂物,但当时院长还在,他只是淡淡扫了一眼。
唐负拉开了窗帘,好让屋里更亮堂一些。
角落的柜子总算不至于太黑,唐负翻箱倒柜,将每一样小物件都仔仔细细地观察了一遍。
一些小雕塑小摆件之类的,一时看不出奇特之处,他看了两眼让自己记下,便放回原位。
柜子上的书籍很多,但有不少都是外文书,内容如何唐负没法深究,只能粗略地翻了翻书页。
在翻到一本泛黄的童话书时,忽然从书的内页里面掉出了一张照片。
唐负刚要去捡,屋外传来一阵脚步声,听起来是两个人,唐负迅速地将照片捡起来收进了皮衣口袋。
外面的两人边走边说着话。
“高哥,万一院长在屋里面呢?”
是徐石和高成钧。
高成钧温润的声音响了起来:“小声一点。”
徐石微微压低了声音,惊讶地说道:“诶,高哥,这门没关。”
两人的对话声由远及近,唐负轻轻盖住了岁岁的耳朵,小家伙睡得沉,圆脸蛋红晕晕的,没有苏醒的迹象。
唐负轻手轻脚地走到门口,给了二人一个警告的眼神。
“唐哥!”徐石看见唐负,眼神都亮了起来。
唐负立马甩了个凌厉的眼刀过去,徐石和高成钧这才注意到唐负还抱着岁岁,小家伙软软地窝在唐负身上,一动不动,好像是睡着了。
高成钧点点头,没有开口说话。
徐石也立马闭上了嘴巴。
唐负是一直带着岁岁的,然而小棋和刘小文都没有跟在眼前这两人身边,不知道去哪里了。
高成钧主动压低声音解释道:“他们去睡午觉,袁圆和林悦耳看着他们。”
本来都要去找线索的,然而几个小孩突然说要休息,他们四个只好临时用猜拳的方法来决定谁出来找线索。
最后的结果就是袁圆和林悦耳去看着四个孩子睡觉,以免他们出现危险,而高成钧和徐石则出来找线索,到时候需要和两个女生共享。
唐负淡淡地点头表示了解,转身进屋继续找线索,高成钧和徐石也二话不说跟着进去,到处翻找起来。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宿舍楼在孤儿院的东侧,是一溜烟的平层,正正好五个房间。
袁圆和林悦耳没推门进去前,以为是每个孩子一间房,但是一推门,映入眼帘的却是两套上下床,总共四个床位,中间留着狭窄的过道,两边挤着简陋的桌椅。
显然,这是个四人间。
想来也对,这么大一个孤儿院总不可能只收容五个孤儿,更不可能奢侈到让孩子们全睡单间。
可袁圆和林悦耳还是很奇怪,五个房间的话就是二十个床位,可是她们到目前为止见到的孩子却只有五个,那剩下十五个床位上的孩子呢?
偌大的孤儿院,凭空消失了十五个孤儿,这些孤儿去哪儿了?
袁圆止住越想越恐怖的想法,让开身放四个孩子进去。
林悦耳在床铺中爬上爬下,看似是整理床铺,其实是想找线索,但她粗略翻看之下,并没有发现任何异常。
四张小床上都是统一颜色与花纹的床单被子等,干干净净,就像是从来没有人睡过。
真是奇了怪了,如果没人睡,那为什么都铺上了被子呢?
林悦耳百思不得其解,从梯子上蹦下来,拍了拍手招呼四个小NPC去睡觉。
“你们谁要睡上面?”
刘小文和小棋默默上前一步,他们两个男孩子睡上面。
林悦耳和袁圆心里暗暗松了口气,虽然都是小鬼,但不故意吓人的时候还是蛮省心的。
刘小文和小棋不用人操心,自己爬到上铺后就躺下睡觉。
只剩下依依和夏尔。
袁圆掀开被子,让依依脱掉鞋子睡觉,依依却摇着头,并着腿乖巧地坐在床上,露出粉色洋裙下一双精致的白色小皮鞋。
袁圆忍不住问:“你不是累了吗?怎么不睡觉?”
依依抬眸看她:“我不累。”
袁圆不能理解,可她也没胆子指责副本里的小鬼,便一屁股坐在旁边的椅子上,干脆不管了。
反正作息表上没有睡午觉这一项。
沉默了一会儿,袁圆想起午饭时的事,开口问:“要是我打饭打多了,你也会受伤,你为什么一点都不担心自己?”
反而那么关心岁岁?这才是最让袁圆奇怪的。
依依转过头看她,两只手撑在床上,一脸平静:“我有什么重要的呢?”
她是被父母亲手送进孤儿院的。
因为家里养不起,正好这里开了一家孤儿院,所以她就幸运地被送到了这里。
其实已经很好了,依依知道,有许多女孩子甚至都没能睁开眼睛看看世界,就死在了河里、粪坑里或者山林里。
依依爱这里,还爱院长,爱她的每一个同伴。
如果她爱的一切都能好好的,依依什么都可以付出。
袁圆望向依依,有些迟钝地察觉到这似乎是个攻入依依心防的机会,或许她能借此和依依打好关系,从而完成院长的任务,但她刚要张口,依依却笑了起来:“姐姐,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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打破狗屁心防,依依分明是铜墙铁壁。
袁圆刚鼓起的勇气被堵了回来,泄了劲儿不说话了。
屋里安静下来,袁圆没事干,就仔细琢磨着刚才依依说的话,这个孩子对自我的认同感好像很低,为了保护岁岁,连自己的生命安全都可以不在乎。
这固然是变成恶鬼后,心性不得已而变得扭曲和偏执了,但要是打心底里没有这种想法,就算变成鬼也不会有这样的执念。
依依和岁岁之间到底有什么故事,让她一个小豆丁对另一个小小豆丁有这么强的保护欲?
夏尔和依依一样没睡觉,面对林悦耳的疑问,夏尔的回答就直白多了。
“阻止你们的行动呀。”夏尔理所当然地说道,一双灵动的眼睛昭示着明晃晃的使坏心思。
林悦耳也被堵得哑口无声,怕小鬼坏,还怕小鬼太聪明,几个小孩子就这样轻易地阻止了她们想出去找线索的行动,真是被挟制的死死的。
哪怕林悦耳此时知道了这些小鬼的用意,她也丝毫没有办法。
普通玩家在NPC面前,有时可以称得上是玩具。
……
唐负估摸着时间快到两点,拿不准玩耍时间到底什么时候开始,就又跑去大门边把摇铃的绳子给烧了。
烧完绳子后他就不用着急时间,慢悠悠地抱着岁岁溜到了孤儿院的户外活动区。
岁岁睡了饱饱的一觉,动了动小手慢慢转醒。
看小家伙起床也是件非常有趣的事。
唐负从没这么亲密地接触过岁岁这样小的孩子,浑身又小又软,捏着那短短胖胖的手指时,唐负都有些惊奇,为什么一个人可以长得这么小。
岁岁会握着小拳头揉眼睛,这就是醒了,然后会睁开懵懂的双眼,明明还没回神,就张开了小手黏糊糊地求抱。
哪怕他本来就被唐负抱在怀里。
对于一个刚认识的小孩,还是个小鬼,唐负竟诡异地升起了养个孩子也不错的想法,他将岁岁换了个姿势竖抱起来,让小家伙求抱的双手可以搂在自己脖颈上。
这是个非常亲密的姿势,如果岁岁是什么穷凶恶极的恶鬼,轻而易举地就能取走唐负的性命。
然而,岁岁只是个懵懵懂懂的小幼崽,唐负也只是个慈父心忽然泛滥的大人。
许多玩家和NPC都是敌对关系,但唐负和岁岁不是,他们好像忘了这一层对立关系,亲密地像是久违重逢的亲人。
岁岁趴在唐负的肩头缓了好一会儿才彻底醒过来,眨巴着眼睛看见旁边的滑滑梯。
滑滑梯,每个孩子都无法拒绝的玩具。
岁岁伸出小手一指:“玩!”
唐负微微偏头,顺着岁岁的视线看见了滑滑梯,因为是给小孩子们玩的,滑滑梯也小小一个,高度甚至还没唐负高。
感觉让岁岁直接从他身上滑下去都比玩那个滑滑梯有趣。
唐负在心里吐槽一句,脚下还是顺从地走了过去。
他都不用抬高胳膊,就能将岁岁放到滑滑梯的台阶上,省去了小家伙一步一步爬阶梯的过程。
岁岁开心地笑起来,唐负一放手,岁岁没有坐下,反而是立马弯着腰要趴下去,这姿势哪里是要滑滑梯,分明是要用铁头功攻击地面!
吓得唐负立马上手将岁岁托了起来:“哪有人这么玩滑滑梯的?”
老天,这不会真是个笨崽吧!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岁岁重新站正,无辜地回望过去,好像还不知道自己趴着玩滑滑梯有哪里不对。
唐负狐疑道:“有别的小朋友这么玩?你可不要跟他们学。”
小家伙这么乖,怎么会倒趴着玩滑滑梯,肯定是以前见过其他小孩这么玩,被带坏了。
小孩子最会学人。
唐负深信不疑,他不责怪岁岁,反而手把手地重新教岁岁怎么玩滑滑梯。
唐负操控着小家伙的两只腿,让他坐在滑滑梯的洞口前,他伸手稳着岁岁的身体,语气轻柔道:“要走咯。”
说完,唐负就轻轻一推,岁岁还没反应过来,自己就从滑梯上滑了下去。
不像其他玩滑滑梯已经熟能生巧的小孩子,他们会在滑到底部时控制身体,及时起身,以免一屁股坐到地上,可岁岁不懂,从滑梯上滑下去时,他还开心地张着嘴巴欢呼了一声,小脑袋因惯性朝后仰着,微卷的刘海都吹翻了。
然而,开心不过三秒,小家伙的笑声戛然而止,被“啪叽”一道重物落地的声音截断。
岁岁直接一屁股坐在了地上,懵懵的不能回神。
唐负看见岁岁摔在了地上,连忙绕过来将他一把抱了起来,让小家伙半挂在他手臂上,另一只手赶紧拍着他屁股上沾的灰尘。
怪他没带小孩子玩过这东西,不知道玩滑滑梯居然还有摔跤的风险。
“没事儿,不疼。”唐负轻声安慰着小家伙。
听见唐负关心,本来只是屁股有点疼的岁岁瘪着嘴就呜呜哭了起来,搂着唐负的脖子委屈得像是被人欺负了似的。
“不哭不哭。”唐负的大手轻拍着岁岁的背,头一天带孩子就给孩子整哭了,唐负有些手足无措。
见小家伙哭得可怜,为了安慰他,唐负又是心疼又是着急,就上脚轻踹了一下滑滑梯,嘴上有模有样地斥道:“滑滑梯太坏了,哥哥替你打它。”
一辈子都没演过戏的唐负演技很差,但足以骗过岁岁。
岁岁见唐负已经给他报仇了,就抽抽噎噎地抹着眼泪,努力地忍住哭声。
刚从宿舍里走来的玩家正急匆匆地赶来,远远看到唐负踢滑滑梯的这一幕,脚步都不禁放缓了一些。
“唐哥他遇到什么不顺心的事了吗?”袁圆迟疑地问道,唐负虽然看起来脾气不好,但在副本里的表现明显游刃有余,解决任务应该是小菜一碟才对啊。
林悦耳随口说了一句:“不知道,不过就算这样,还是挺帅的。”
袁圆立马赞同地点点头,给了林悦耳一个惺惺相惜的眼神,唐负拽是拽,但帅气是公认的。
他哪怕随意往角落一站,周身淡漠的气质也会吸引每一位路过的人,像是繁星满天,他却是一轮残月,高高在上,不近人情,却总让人忍不住去窥探他的世界。
很难想象这样一个看起来享受孤独的人此时居然温柔地抱着个孩子,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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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到走近,他们才发现岁岁一脸委屈,眼泪沾湿了睫毛,明显是哭过的样子。
几个小NPC的表情立马就变了,阴沉沉地盯着唐负,其他玩家留一段时间再赶也没事,唐负这个坏人一定要今晚立马赶走!
玩家们面面相觑,不知道该不该问上一句,在几人踌躇之时,还是徐石不懂分寸,直接问出了口:“唐哥,你把他弄哭了,算不算违反规则啊?”
唐负直接甩了个眼刀过去。
高成钧打圆场道:“第二条规则是不能让孩子受伤,算不上违规。”
不过,能把小NPC弄哭,唐负也确实很大胆,高成钧默默想着。
唐负懒得和他们解释,一转身就继续去哄孩子了,留下四个玩家在原地站着。
林悦耳望了望天:“他们几点玩耍啊,怎么还不打铃?”
高成钧兑换了一个手表道具,他抬起手看了看,时针已经过了两点,他猜测道:“已经两点零五了,看来玩耍时间可能还要再晚一点。”
他们是因为拿不准时间,赶早不赶晚,所以还没到两点钟就把孩子们叫了起来,只是孩子们动作慢悠悠的,有故意拖延时间的嫌疑,让他们姗姗来迟了。
另一边。
本该打铃的的院长此时正站在木杆下,他抬头望去,木杆空荡荡的,他早上刚辛辛苦苦绑上去的绳子烧的只剩半截,露出黑黢黢的烧焦部位,还掉着黑色灰烬。
不用多想,肯定又是带走岁岁的那个家长干的……
院长在原地站了很久,胖胖的身影看起来有些孤独和无助,半晌,他才慢慢走回办公室,然后又搬出了梯子。
吃一堑,长一智。
院长抛弃了麻绳,选择了钢丝,还是轻易剪不断的那种。
不过唐负已经没打算再烧绳子了,毕竟事不过三,他可没自大到觉得NPC是傻子,能一而再而三地让他得手。
直到两点十二分,铃声才远远传到了众人耳中。
高成钧下意识地看了一眼手表,皱起了眉:“两点十二。”
这个时间点有些奇怪,不论古今还是中外,大家都乐于在整点开始做事,就算不卡整点,起码也是以五或零结尾的时间。
十二分,这个时间点让人心里生疑,不过也可能是院长故意设下这样一个时间点迷惑玩家。
高成钧觉得不对,但也说不出什么问题来。
铃响了,玩耍时间也就开始了。
唐负把已经不哭了的岁岁放到地上,让他和另外几个小NPC去玩,他则站到不远处旁观着,像是忽然想起什么,他走到四位玩家旁边轻飘飘地提醒了一句:
“我烧了绳子,时间延后了。”
唐负虽然不是什么好人,但也不是故意害人的坏人,让玩家弄错作息表的时间,后果会很严重,他并没有害人的想法。
众人这才恍然大悟:“那就是两点了。”
他们就说嘛,这世界上怎么会有人不卡整点。
不过唐负居然又去烧了绳子,是真不怕院长一怒之下找事儿啊。
众人佩服地看了他一眼,并没有责怪唐负这种举动,毕竟谁都拿不准玩耍时间究竟什么时候开始,高成钧和徐石们从会客厅赶回宿舍那一趟又的确有些赶。
虽然唐负这么做不一定是好心,但确实多给他们争取了一点时间,否则说不定就迟到了。
高成钧觉得唐负是个很值得合作的人,与他一起过副本,虽然他操作有些大胆,但整体上绝对是有惊无险。
高成钧思索后问道:“唐负,你在会客厅有找到什么线索吗?”
说完,他微微侧头看向其他三位玩家,中午在会客厅找的线索他们四个已经共享了,只是算不上很有价值。
在他们去会客厅之前,唐负就已经在屋子里了,说不定唐负手里有更有价值的线索。
林悦耳三人看出高成钧眼神里想与唐负合作的意思,轻轻点了点头,就算唐负手里没什么线索,能用他们已经获得的线索与唐负交好也是有利无害的,他们没有理由拒绝。
唐负淡淡瞥了高成钧一眼,没有理会。
他不喜欢与人合作。
高成钧几人对视一眼,有些不甘心,但也没有再说话。
唐负的个性太鲜明了,独来独往还实力强劲,谁都没法勉强他。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另一边,几个小孩子牵着手躲到了滑滑梯后面,故意避开玩家的视线。
小棋压低声音,颇有些咬牙切齿地问:“岁岁,那个大人是不是欺负你了?”
摔到屁股只是很小很小的事,因为唐负很关心地哄岁岁,所以岁岁才觉得委屈哭了几下,其实小家伙没有多疼,如果他身边没人,岁岁拍拍屁股也就起来了,说不定还乐滋滋地再去玩滑滑梯呢。
岁岁诚实地摇了摇头:“哥哥米有欺乎窝。”
小棋不信:“那你怎么哭了?”
岁岁指着滑滑梯,撅着嘴控诉:“窝摔屁屁啦。”
四个小孩顺着岁岁小手指的方向看了一眼,然后立马转回头,小棋忽略滑滑梯,斩钉截铁道:“就是那个大人欺负你,他真坏!”
刘小文三人认真地点头,好像岁岁刚刚说的话是空气。
他们坚信,就是唐负欺负岁岁了,准没错的!
岁岁捏着手一脸茫然,为什么哥哥没有欺负他,还被其他小朋友说成是坏人呢?
他觉得哥哥不坏呀。
小棋伸手拽着岁岁蹲下,严肃地嘱咐:“岁岁,这些大人都很坏,我们绝对不能让他们留下来。”
岁岁两条小胖腿团成了小圆球,蹲在地上问:“为什木呀?”
坏这个字眼太抽象了,岁岁没法将这个字和唐负联系起来,甚至也没办法和其他大人联系起来。
除了有些吓人的老师和不给饭吃的厨师,岁岁觉得大家都很好。
小棋不知道怎么回答,拧起眉毛思考了好一会儿才郑重道:“坏,是一种感觉。”
这话抽象到其他三个孩子都沉默了,更别提岁岁,直接一脸问号。
岁岁没有这种这种感觉……
夏尔冲小棋翻了个白眼:“你说的什么,岁岁根本听不懂的。”
小棋羞恼:“那你说呀,很快就晚上了。”
“我说就我说。”夏尔推开小棋,蹲到了岁岁面前和他对视:“岁岁,我们不能走,如果我们离开,孤儿院就只剩下院长爷爷了,你舍得院长爷爷吗?”
岁岁立马摇头:“窝喜翻爷爷。”
从一睁眼看见院长爷爷,岁岁就感到亲近,他不想离开,也不想让爷爷一个人孤孤单单的。
“所以我们要赶走这些外人,因为他们千方百计地想带我们出去,岁岁,就算离开了孤儿院,他们也不会照顾我们的,世界上只有院长会对我们好。”
夏尔说完,眼里满是落寞,孤儿院只有他们五个孩子了,如果连他们都不在了,院长爷爷会有多孤独啊……
而且,外面的大人都很坏的,像杰西卡和厨师,他们都是外面来的坏大人。
岁岁似懂非懂,安慰地拍了拍夏尔的胳膊:“不哭。”
夏尔没哭,她拉着岁岁站起来,说道:“所以你知道了吧,我们一定要把这些人全赶出去。”
四个孩子的眼中一片阴翳,因为是在岁岁面前,他们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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岁岁犹豫地点了点小脑袋,他想回头看看哥哥,但是被滑滑梯挡住了。
他喜欢院长爷爷,也很喜欢哥哥。
岁岁不知道怎么选,但是其他孩子已经帮他做好决定了。
“既然你同意了,那就先练习一下怎么扮鬼吧!”小棋见岁岁点头,迫不及待地说道。
刘小文也很赞同,岁岁太不懂得展露恐怖的一面了,这样怎么能吓到大人呢?
有些大人都是身经百战的老油条了,他们要拿出真本事才行。
刘小文扶了扶眼镜:“想要恐怖,有时候不需要太狰狞。”
刘小文在暗戳戳地点小棋,比起小棋外放的手段,刘小文更在意氛围感。
刘小文幽幽开口:“半夜十二点,宿舍里会有奇怪的动静,窸窸窣窣的,吵醒了熟睡的大人。
他们警惕地倾听这些奇怪的声音从哪里而来,没有睁开双眼,但那个诡异的声音会越来越近,越来越近,好像已经到了耳边……”
随着刘小文低微的声音,几个孩子仿佛都被带入了一个黑漆漆的房间里,不知道什么东西在慢慢靠近,睁开眼睛怕看见过于可怖的东西,可不睁眼,又怕那东西会触到身上。
依依和夏尔一向佩服刘小文对于氛围感的拿捏,而岁岁听完却一脸单纯,还有些意犹未尽,想着屋里一定是出现圣诞老爷爷了,老爷爷在偷偷给他送礼物,还会悄悄亲他的额头呢。
岁岁想着想着还“嘿嘿”傻笑起来,他想要次小饼干呀,希望圣诞老爷爷给他送小饼干。
岁岁这样想,不是因为他胆子大,而是在他的认知里,根本没有鬼的存在。
不了解这些超自然的东西,岁岁当然不会害怕,实际上,岁岁甚至都不知道自己就是个小鬼。
阴森的氛围被岁岁的傻笑打断,几个孩子默默将视线投在了岁岁身上。
岁岁接收到众人的注视,无辜地眨巴着大眼睛,捧着小脸害羞:“窝不次小饼干也可以呀。”
只要圣诞老爷爷过来,岁岁就很开心啦。
刘小文郁闷地闭上了嘴巴,他的招数难道不恐怖吗?岁岁居然一点都没被吓到,还走神要吃什么小饼干。
他看岁岁就像个小饼干!傻乎乎的!
小棋摆了摆手:“你那个不行,还是看我的吧。”
小棋又开始龇牙咧嘴吐舌头,这招倒是对岁岁有效,小家伙怂地哒哒两步躲到了夏尔身后,小手拉着夏尔的衣服。
“看,还是我最恐怖吧。”小棋得意道。
其他三个孩子很无奈。
事实证明,岁岁确实更怕小棋这种手段,其他三个小孩没有办法,只能让岁岁跟着小棋学习怎么吓人了。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由小棋担任主讲教师,其他几个孩子担任助教,岁岁被几个大孩子揪着培训了长达一小时,然而在变恐怖这一领域,他仍然进步缓慢。
四道视线齐齐落在挤眉弄眼的岁岁身上,沉默无言。
真是一点都不可怕呢。
岁岁现在简直就是“越努力,越好笑”的代名词,一会儿眯着眼睛装瞎子,一会儿蹦蹦跳跳地装小僵尸。
四个小鬼盯了一会儿,果断放弃了培训岁岁计划。
岁岁一个人在旁边苦心钻研,而另外几个孩子则凑到一起商量怎么帮岁岁赶走唐负。
但在玩家眼中,则是几个人躲在滑滑梯后不知道在密谋什么,还时不时发出阴森的笑声,玩家顿时感觉身后耸起阵阵凉意。
唐负靠在树边,闲散地环着手,看着好像在走神,实际是在梳理副本的种种线索。
高成钧他们猜的没错,他手里确实有线索。
唐负不着痕迹地碰了碰皮衣口袋,里面装着一张泛黄的老旧照片,他仔细看过,上面是两个孩子的合照,一个是更加年幼的刘小文,还没戴眼镜,面孔稚嫩,另一个则是个陌生的小男孩。
这个年代人们生活困苦,养不起孩子的家庭比比皆是,一个偌大的孤儿院不会只有五个孩子,而且此时重男轻女的思想相当盛行,可仅有的五个孩子中却有三个男孩,两个女孩。
这些都说不通。
照片上多出来的那个孩子证实了唐负的前一个猜想,孤儿院里绝对不止五个孩子,但是那些“隐身”的孩子现在身在何处,又会以什么形式展现在玩家面前,唐负就不得而知了。
不过既然有不知道藏在哪里的孩子,那么结合早上依依向杰西卡提出的问题,孤儿院中是不是还有“隐身”的大人?
唐负垂眸思索,睫毛如鸦,在他的眼眸下投下一小片阴影,将所有神色隐藏其中。
或许这些推测都是错的,其实是孤儿院遇到了不可名状的问题,为了保护孩子平安,院长已经将其他孩子都托付出去了,因此才剩下了最后五个。
不论是哪一种猜测,有一个问题无法绕过——为什么孤儿院会留下这五个孩子,而不是其他孩子?
唐负能从照片上得出的信息不多,一是各种无法确认的猜测,二就是刘小文以前不戴眼镜的这个线索。
清脆悠扬的铃声响起,将唐负从沉思中拉回现实。
五个小家伙从滑滑梯背后走了出来。
岁岁迈着小短腿直直地朝唐负跑来,比起热情的岁岁,其他孩子神色不变,淡淡地站到各位玩家身边,一句话都没说。
唐负弯腰将扑来的岁岁一把抱起,摸了摸他的额头问:“你们玩什么了?”
岁岁仰着小脑袋乖乖回答:“玩扮鬼。”
哪怕岁岁都不知道什么是鬼,但哥哥姐姐是这样跟他说的,岁岁就照着学。
听到这个回答,唐负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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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几个小NPC还挺卷。
岁岁窝在唐负怀里,小脑袋搁在宽厚的肩头上,两只小手也扒在上面,大眼睛忽然慢慢溢出失落。
他真的要扮鬼把糖葫芦哥哥吓走吗?
夏尔姐姐告诉他,外面的大人要带他们走,以后就见不到院长爷爷了,而且大人还不会对他们好……
可他明明觉得哥哥是好人,会对他好的。
这个问题比数数还难,岁岁不知道该怎么做了。
唐负察觉岁岁耷拉着脑袋颓丧的神色,以为小家伙是玩累了,就轻轻拍着他的背让他睡一会儿。
忧愁的岁岁在唐负的安抚下还真睡着了,直到快晚饭才醒过来。
为了防止错过时间,各位玩家早早就坐进了餐厅,一个个愁容满面,生怕要和中午一样再配一次菜。
好在副本没有这么丧心病狂,留给了玩家一丝喘息的时机。
吃完晚饭,天彻底黑了下来,众人原本打算趁着没到睡觉时间,再去四周探索探索,可天上没有月光,孤儿院里只有院长办公室门前点着一盏昏黄的油灯,除此之外,到处都是黑沉沉的一片,浓重的墨色中,甚至连半点活物的声响都听不到。
白天的时候只觉得孤儿院阴郁,此时却真正地陷入了死亡。
玩家也不去找线索了,赶紧带着小NPC往宿舍赶。
黑夜里,小路上响着“呼哧呼哧”的喘气声,玩家甚至都看不清其余人的身影,只是跟着前方的脚步声与呼吸声不停奔跑。
唐负对于方向感的把握一向不错,虽然四周乌漆麻黑的,但丝毫不妨碍他跑动的速度,只是跑了一会儿,他发觉身后的脚步与呼吸声忽然慢慢远去。
唐负微微蹙眉,察觉到四周的空气骤然变得阴冷。
看来是有东西要来了。
唐负脚步不停,甚至还能加快速度,在摸到宿舍门时他回头看了一眼,漆黑的夜色里有几道模糊的黑影在徘徊,不知道是玩家还是别的什么人。
唐负压低呼吸,抬眸观察四周。
岁岁的一双大眼睛半缩在唐负的肩膀下,一半又露出来朝外看,眼里盛满了害怕。
“别看。”
察觉到小家伙的惧怕,唐负立马紧紧地抱着他,用身体的温热不断地带给小家伙安全感,岁岁被坚实的臂膀护在怀里,好像真的与外界的危险分隔为了两个世界。
不论外面多黑、多可怕,他身处的怀抱永远温暖而安全。
唐负推开宿舍的门,下午的娱乐时间过后,他来过这里一次,知道门边有一盏煤油灯。
他飞快地掏出打火机,摸索着位置点燃了灯芯。
微弱的火焰跳跃着,将屋里昏昏沉沉地照亮,虽然不如白炽灯一般透亮,但足够驱散黑暗。
随黑暗慢慢散去的,还有岁岁的害怕。
岁岁被唐负放了下来,小小的身子站在门边,担忧地朝外看。
外面这么黑,别的小朋友要怎么回来?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嗬……嗬……”
高成钧拉着小棋,一路跟在唐负身后跑,喉咙里克制不住地粗声喘息,一道道响在耳边。
可是自己的呼吸声忽然越来越大,几乎震耳欲聋,高成钧快要听不清唐负的声音,他高声喊道:“唐负,等等!”
没人回复,不管是唐负还是其他人。
高成钧试图憋着气止住自己过于粗重的呼吸声,可是伸手不见五指的黑夜里,他依旧听不见任何别的声响。
他的心猛然急促地跳了起来,他发觉身边好像一个人都没有了。
唐负不见了,其余玩家也都不见了。
不,不对,他还牵着小棋!
高成钧伸手拉了拉,发现不知何时,手里的那只小手竟然冰凉一片,没有丝毫温度。简直像是刚从地底挖出来的一块石头。
“叔叔,你怎么不跑了?”小棋的声音诡异地响了起来,哪怕离得这么近,高成钧都看不见小棋的脸,只能听见幽微的声音响在黑夜里,成了他呼吸声之外唯一的响声。
高成钧强迫自己镇定下来,他没有说话,而是立马转回了头。
他听不见任何属于别的玩家的声音,或许是他被隔绝在了一个小空间里,类似鬼打墙,其实别人就在他旁边,可是他们却怎么都听不到也碰不到彼此。
顾不得其他玩家了,高成钧飞速地思考,餐厅在西侧,宿舍在东侧,这是一条直路,他刚刚紧跟着唐负从西向东跑,唐负的声音才消失不久。
也就是说,他的方向可能错乱了,但是并没有偏差太远,只要重新找对方向,就能找到宿舍楼。
高成钧环顾四周,到处都是一模一样的黑,现在哪里是东,哪里是西?
如果选错了方向,他可能就会永远困在这个黑夜里,就算没有立即死去,等到铃声响起,他就会违反规则,一样是死。
“叔叔,往前走啊,就快到了。”小棋的声音在身旁响起。
高成钧简直想松开小棋冰凉的手,可他不能,如果小棋遇到危险,他一样会违反规则!
高成钧转身向后迈了一步,不知道是不是错觉,他好像看见了一道黑色的影子一晃而过。
“唉……”小棋在黑暗中叹着气,轻飘飘地传进高成钧耳朵里。
什么意思?是他选对了,还是选错了?
高成钧停在了原地。
其他三位玩家和高成钧一样,他们都被困在了鬼打墙中。
身边的孩子不停地催促他们往前跑,前面就是宿舍楼。
可是他们越听心越冰,浑身冒着冷汗,周围的黑暗几乎像是剥夺了他们的视觉,什么都看不见。
到底该往哪儿走?
玩家们不敢迈出哪怕一步,可是手里牵着的孩子却不停地在喊叫。
“快走啊!”
“快走啊!!”
“前面就是宿舍!!!”
孩子的声音越发尖锐急促,好像长了无数张嘴巴,不停地催促着他们赶紧迈腿。
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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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悦耳冲着夏尔大喊:“别说了!”
徐石在崩溃大哭:“救命啊!谁来救救我啊!”
几个人近在咫尺,却相隔天涯,各自崩溃。
忽然。
黑夜之中,一道昏黄的灯光亮了起来。
那道光越来越近,越来越亮,从黑夜中走出一个高大身影,他的身侧,还有个小小的黑色影子。
“咚咚咚”
两道影子越走越近。
在玩家呆滞的目光中,那两道身影渐渐显露出来,晕在昏黄的微光中,成了黑夜中唯一能看见的东西。
那么温暖,那么光明。
唐负站定在不远处,左手提着煤油灯,右手牵着紧紧挨着他的岁岁,一张俊逸的脸半明半暗,臭到不行,岁岁则眼睫沾泪,好像刚哭过一样,可怜兮兮的。
“跑的这么慢,还不快过来!”唐负不耐烦地斥责,语气很差,却无比鲜活,一下子将生气又带了回来。
不是什么鬼怪的伪装,他就是唐负!
这道声音穿破了屏障,直直穿进了四人的耳中,像是即将溺毙的人忽然脱离了潮水,一切诡异的声响都消失不见了,只有唐负的骂声和岁岁小声的抽噎。
四人回过头,才发现他们四个居然离得那么近,近到能看见对方惊魂未定的神情和颤抖的手。
徐石满头满脸的冷汗,脸色发白,猛一放松,失力地坐在了地上,急喘着气:“嗬……嗬……”
袁圆也大口地呼吸着,几乎站不稳,幸好林悦耳上前一把搀扶住了她。
高成钧也松了口气,扶着额头平静了一会儿,才望向了唐负:“谢谢你回来救我们。”
唐负不耐烦地偏过了头,他根本没想回来救人,是岁岁那小家伙守在门口一声一声地呼唤自己的小朋友,喊着喊着还哭了起来。
他哄不好,才不得已提上灯出来找人。
“别哭了。”唐负低头看着岁岁,小家伙一手被他拉着,另一只小手抹着眼泪,瘪着嘴跟受了多大委屈似的。
站在玩家身边的四个小NPC像是木偶一样站着,表情如出一辙,木木的,不带丝毫感情。
“哥哥,姐姐……”岁岁朝他们喊道,小奶音里饱含哭腔。
这道声音传来,四个孩子像是从被定身的状态解开,眼珠飞快地转动,浑身才陡然松了下来。
“岁岁。”刘小文慢慢走到岁岁旁边,轻轻摸了摸他的头:“不哭,我们没事。”
岁岁仰着小脑袋,一把抱住了刘小文,因为身高不够,只能抱到刘小文的腰。
“呜呜呜……”岁岁不停地哭着,比先前哭得还厉害。
依依看了一眼哭泣的岁岁,抬头对着袁圆冷冷地说道:“下次早点回来。”
其余玩家还没能回神,而唐负却敏锐地察觉,这些小NPC刚刚的表现可不太正常,而且似乎也不愿意晚上待在外面。
为什么?
只是因为怕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岁岁担心?
还是说黑夜对于这些小鬼来说同样危险?
唐负的视线扫过所有玩家和小鬼,忽然,他的眼神一顿。
对了,他在到达宿舍时回头看过一眼,有很多黑色的人影在夜色中游荡。
他现在相信,那些应该不是玩家,而是别的鬼怪,所以这些鬼怪的存在对小鬼来说同样是个威胁?
唐负蹙眉思索,耳边骤然响起一道粗犷的哭声,他一抬头,徐石哭得不能自已,正屁滚尿流地朝他扑来。
唐负双眉一皱,下意识地一侧身躲开,徐石便“咚”的一声扑在了地上,他抹着眼泪坐起来,哭喊道:“唐哥,要不是你我今晚就死在这儿了……我太谢谢你了,从今天起你就是我兄弟,不,你就是我大哥!”
唐负还以为他发什么癫,听到这话立即无语地翻了个白眼。
徐石还要往他身上扑,唐负躲开,拧眉嫌恶地骂了一声:“滚!”
“好嘞。”徐石见唐负发怒,立马拱着肩膀微弱地答了一声,爬到一边继续哭去了。
“哥哥不森气。”岁岁见唐负生气,抛弃了围着他的一圈小朋友,一把抱住了唐负的腿,仰着小脑袋亲亲密密地贴着他,声音软糯糯的。
被小家伙抱住,唐负全然没了刚才对待徐石那样嫌弃,脸色瞬间温柔下来,弯身将小家伙抱了起来:“哥哥没事。”
抱住了小家伙,唐负回头扫了一眼四个玩家,淡淡道:“还不走,在这等什么?”
“走走走,立马走!”徐石第一个响应,立马从地上爬了起来,坚定地站在了唐负身后。
袁圆被林悦耳扶着,两人也匆忙走过来。
唐负转身,和来时差不多,一手提灯,一手抱着岁岁,不疾不徐地朝宿舍楼走去。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黑暗里,唐负手里提着的煤油灯照亮了前路,昏黄的光暖融融地晕开,在地上投下几人模糊的黑影。
谁都没注意到,在光线无法企及的夜色深处,有几道更为浓重的黑影在悄无声息地徘徊着,黑沉沉的目光紧锁在众人身上。
袁圆和林悦耳毫无所觉,跟在众人后面小声商量着什么。
袁圆经历这一遭,腿都吓软了,对依依的恐惧更是直线飙升,她紧靠着林悦耳低声提议道:“一间宿舍有四张床,我们俩要不住一间,晚上有事也好有个照应。”
林悦耳愣了一下:“我们可以混住吗?”
院长白天时说的是东侧有五间宿舍,对应五个孩子五个玩家,他们自然而然地以为是家长带着孩子各住一间,不过仔细想想,院长也并没有要求玩家必须带着孩子单独住一间。
林悦耳想通这一点,利索地答应:“行,咱俩睡一间。”
多个人总多一份保障,况且,看袁圆此时的样子是真的吓坏了,如果今晚再让她一个人,不用小鬼出手,她自己就能吓死自己。
“谢谢你。”袁圆眼眶泛着红,有些难为情地笑了一下:“每次遇到这种事情,我都很紧张……”
前两个副本她都是紧紧跟在别人身后才勉强通关,她想变强,却控制不住的产生恐惧,那是由心而发的,一点都不受控。
林悦耳安慰她:“副本里就是危险重重,不被恐惧影响思考就行了。”
袁圆忧虑地点点头,和林悦耳走进了一间宿舍。
徐石听见两个女生的讨论,立马紧张兮兮地凑到了唐负身边:“大哥,我跟你睡一间吧。”
唐负回以淡漠的轻瞥,随后一把关上了宿舍门。
差点被撞到鼻子的徐石丧气地叹了一声,又赶紧攀着高成钧提议一起睡,高成钧略一思索,倒是直接答应了。
和林悦耳想的一样,虽然知道即使两个人一起睡,该来的危险照样会来,但起码能有个照应。
唐负关上门后,将岁岁放到了下铺的小床上。
差强人意的是,屋里的床虽然不是婴儿床,却是小小的儿童床,唐负如果直直躺上去,腿窝就正好卡在床尾处,两条小腿都无处安放。
不过要是侧身蜷着腿睡,也勉强够用。
宿舍里放着一个搪瓷盆,里面装着半盆清水,看着挺干净的,盆上面还搭了一块白毛巾。
唐负头也没回地问道:“岁岁,要不要洗一洗?”
这些水不够唐负用,不过好在岁岁长得小,让小家伙站在盆里撩着水冲一冲不成问题。
岁岁飞快地摇着脑袋拒绝:“不要不要!”
小家伙的的语气忽然变得急切,引得唐负回头奇怪地看了一眼,岁岁立马露出个讨好的乖巧笑容:“不洗呀。”
“行吧。”唐负将毛巾放回了盆上,他也不是非要勉强岁岁洗澡。
宿舍里没有特殊的线索能够调查,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唐负也没有浪费精力,直接脱下了外套甩在一边的椅子上,他走到床边,大手一托将岁岁抱了起来,然后自己再翻身上床。
尽管小床的空间逼仄,但唐负还是要和岁岁一起睡。
小家伙被大手举在半空中,两条小短腿晃悠了两下,然后无措地碰到了一起。
唐负调整了姿势舒舒服服地躺下,抬头看见岁岁一双澄澈的大眼睛直直望着自己,他整颗心都软了,轻笑一声把岁岁放在了身上。
进副本之前他常年健身,进了副本之后,运动量更是只多不少,因此唐负的身材很是高大挺拔,整整八块腹肌,又薄又韧,充满了力量。
他靠着枕头,大腿曲起,正好成了个人形沙发,还是带靠背的那种。
小家伙好歹也有二三十斤,胖墩墩地压在唐负的小腹处,可他却丝毫不嫌重,拉着岁岁的两只小手,还有闲情逸致懒洋洋地发问:“回顾一下课堂知识。”
岁岁顿时正襟危坐起来,对于神圣的知识,小家伙由内而外地充满敬畏。
“比个一。”
岁岁手忙脚乱的掰出一根手指。
唐负满意地微微颔首:“二。”
这是岁岁最熟悉的数字,立马比了个耶出来。
从一到五,岁岁都数的很不错了,但一旦超过五,小家伙就脑袋宕机,要经过漫长的思考才能比出个数字,还是错的。
唐负不知道一般的三岁小孩数数情况如何,但是面对小家伙胆怯又期盼的小表情,他只能违心地点头夸棒。
肯定是人太小,脑袋还没长好……
唐负安慰自己,要是考核没通过,就算拼着危险灭了杰西卡,他都要把岁岁带出去。
以后要是都能和岁岁一起闯副本,那归坟的游戏也就不算无聊了。
夜色渐深,唐负吹了煤油灯,抱着岁岁侧着身睡觉。
如果可以,他倒也不想灭灯,但这东西不晓得有没有库存,万一七天只能用这一盏,到时候用完了怕没得换。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岁岁白天睡得久了,现在还没那么困,在黑乎乎的夜里眨巴着大眼睛。
唐负的声音从他脑袋上方懒懒地响起:“睡不着?那哥哥给你讲睡前故事。”
唐负在脑海里搜刮了一下,发现恐怖故事含量百分百,童话故事却含量为零,于是还没开口就噎住了。
岁岁转了转小脑袋,唐负好像能察觉到小家伙好奇又疑惑的视线。
“咳咳。”唐负轻咳了两下稳住颜面,才慢慢开口胡编乱造道:
“很久很久以前,小镇上开了一家孤儿院,里面住着一个特别特别可爱的小孩子,每个小朋友都喜欢和他玩,每个见过他的大人也都恨不得立即把他领养回家,小家伙生活在所有人的爱意中,长得又白又胖,漂亮得和画似的……嗯,就是有一点点笨。”
说到最后一句,唐负的声音里带了点笑意。
岁岁却没听出来,只是眨巴着大眼睛,满满的羡慕,这个小盆友真幸福呀,所有人都喜欢他,肯定会给他好多好吃的。
唐负轻轻拍着岁岁的背,继续编着属于岁岁的“美化版”故事:“虽然这个小孩没那么聪明,但是大家还是非常喜欢他,想要领养他的家长不计其数,他们会给小孩买漂亮的新衣服,还有很好吃的零食,可小家伙还是拒绝了这些家长。”
“为什木呀?”岁岁着急地问,被领养的话就能天天吃好吃的了,岁岁不明白小盆友为什么要拒绝。
“因为那些家长虽然对他很好,却不是他心目中的家长。直到有一天,孤儿院里来了一个高大帅气的青年,他一眼就喜欢上了这个小孩,他问:‘小朋友,你要不要跟我回家?’小孩一下子就答应了。”
岁岁听到这里,还没发觉唐负说的是自己,不仅没发觉,甚至还不满地拧起了小眉毛。
“为什木小盆友喜翻介个酥酥?”岁岁觉得前面的家长更好,会给小朋友买衣服和好吃的。
“因为这个叔……不对,这个哥哥很帅气,很强大,小家伙非常崇拜他。”
听到这个答案,岁岁失望地叹了口气,小盆友真是笨崽崽,怎么可以因为别人的帅气放弃好吃的呢?脸又不可以吃。
真是“得不失失”呀!
这是小家伙学习到的一个非常高大上的成语,现在终于有用武之地了。
“小盆友,笨。”岁岁鼓着脸说了一句,要是他,才不会选这个酥酥当家长呢。
唐负想继续吹捧自己的热情被岁岁这一句直接浇灭了,他笑容一滞,低头捏了捏岁岁的小脸,不满道:“小朋友哪里笨?这个哥哥非常厉害,不仅能保护小孩,还会保护小孩其他喜欢的朋友,他明明做了正确的选择。”
岁岁思考了一下,还是坚定道:“笨。”
唐负没好气地上手轻轻揪住他的小脸蛋,手里的触感软绵绵的,可小家伙的小脑袋瓜却执拗的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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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你说说他为什么笨?”唐负一定要问出个答案。
“小盆友都次不到好次的啦。”岁岁气呼呼地回答。
唐负:“……”
被岁岁过于简单粗暴的答案震住,唐负半晌才挤出两个字:“你个吃货!”
“介系赠确的选择。”岁岁煞有介事地学起了刚刚唐负说过的话,语气都有模有样的。
“行了吧你,睡觉!”唐负呼噜了一把小家伙的脑袋,自己闭上了眼睛,还把岁岁的小脑袋按在了怀里,强迫他睡觉。
岁岁动弹不了,放下了挣扎的小手,慢慢就睡着了。
其他两个宿舍也早早熄了灯,陷入了黑暗与沉静,而宿舍外,浓重的黑色中,几道模糊的影子正在慢慢靠近……
……
狭小的屋内没有一丝光亮,夜色吞没了整个房间,仿佛视觉被剥夺,可偏偏在眼睛失去了作用时,其余感官竟变得无比灵敏。
在入睡前,袁圆已经确认过,两个小鬼已经睡着了。
可是此刻,她却发觉下铺发出了窸窸窣窣的响声,好像有人起了身。
袁圆强迫自己不要动,可身体却不受控制地颤抖起来,脑海中飞快地作出各种猜测。
或许是小鬼要去上厕所,或许只是翻个身,或许……
袁圆的心忽然停滞了一下,因为她听到了一道声音,是一只脚踩在了梯子上。
有人在爬上来!
是依依要爬上来!
她什么都看不见,可是依依那张脸蛋好像已经浮现在了她面前,纯黑的眼睛在黑暗中直勾勾地盯着她,还有一成不变的诡异微笑,像极了将笑容刻在了脸上的芭比娃娃。
袁圆手脚冰凉,心里疯狂地喊着快下去,快下去!
可是那道沉闷的,踩在梯子上的声音仍缓慢地响起,每隔几秒,在袁圆死命地期盼依依已经下去的时候,却又忽然响起——
“咚”
好似有人拿着鼓槌一下下敲在了她的心脏上。
袁圆攥紧了手中的被子,浑身都冒着冷汗,手上脚上,到处冰凉,她想起身呵斥依依下去,牙关却在不停打颤,嗓子因恐惧而变得一片酸疼,她什么都说不出来,只能听见自己牙齿打颤的声音和着那时不时的“咚咚”声一齐传入她耳中。
声音停了。
很久很久,梯子上没有再传来动静。
可她不敢放松,她没有听见依依下去。
袁圆浑身裹在被子里,此时因极度的恐惧而出了一身的汗,浑身黏腻,可她没有感觉,她所有的专注力都在耳朵上。
然而,被子上忽然覆上了什么东西,力道不轻不重,却好像千斤重一般瞬间唤醒了袁圆的触觉,她几乎要立马惊叫出声,却硬生生忍在了喉咙中。
鬼要的就是人的恐惧,她不能被吓到,尽管她已经因恐惧而差点不能呼吸。
她绞尽脑汁拼命思考,要怎么驱赶已经爬到了她床上的依依。
威胁?劝导?请求?
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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依依是鬼,她不会怕,也不会同情怜悯。
那他们到底怕什么?
一定有的,一定会有的!
袁圆能感觉到有双冰凉的小手从被子中摸了进来,覆在了她的腿上。
好冰,好冷,像是冰块一样。
她的大脑瞬间空白,呼吸停滞了一瞬,随后变得极其急促,每一下都像是在汲取空气中最后的生气。
依依怕什么?孤儿院的孩子怕什么?
几乎是电光火石之间,在依依冰冷的身体即将钻入被子时,袁圆忍着声音中的颤抖,严厉地喊道:“回去!依依,回去睡觉!现在是作息表中的睡觉时间!”
依依的动作顿住了,片刻后,那具小身体慢慢退了出去。
“咚咚咚”的声音再次响起,是依依在下梯子。
赌对了!
她赌对了!
袁圆大口大口地呼吸着,心跳早已紊乱,毫无规律地跳动,好似下一秒就要崩溃。
她捂着心脏拼命告诉自己,没事了,她安全了。
孤儿院的孩子也要遵守作息表的时间,院长说过,需要家长带领孩子严格遵守作息表的时间。
违反规则,小鬼或许不会面临恐怖的后果,但是毫无疑问,这些小鬼尊敬院长,只要准家长搬出规则,小鬼也会遵守!
林悦耳的听力十分出众,她甚至比一直担惊受怕的袁圆醒的还早,察觉到袁圆下铺的动静,林悦耳紧紧攥着手,时刻准备起身点灯。
她不知道小鬼会不会因为光明而退去,但起码光明能唤回玩家的一丝理智。
听见袁圆镇定地命令依依下去,而依依真的一点点往下爬,林悦耳也在黑暗中骤然松了口一气。
只是,她这口气松的早了。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夏尔也醒了,她的声音在黑暗中幽幽响起:“姐姐,我的脖子痛,睡不着。”
令人惊悚的一句说完,夏尔紧接着诡异地问道:“你可以下来帮我看看吗?”
林悦耳听到夏尔从床上起来了,缓慢的几声脚步声后,夏尔不动了,只有低低的声音飘来。
“姐姐,我的脖子疼,下来帮我看看吧。”
林悦耳知道夏尔就在梯子旁,声音离得很近,仿佛就在耳边,像是凝结在玻璃窗上的水珠,黏腻地流淌下来,不停地呼唤着她的名字。
“夏尔,去睡觉!”林悦耳学着袁圆刚刚的方法急促地大喊了一声,屋里因此静默了一会儿,可是却没有结束。
忽然,底下传来了了一道小小的抽泣声,瞬间让林悦耳神经一紧。
慢慢的,抽泣声越来越大,不是孩子摔倒时的嚎啕大哭,而是一种一声声的、连绵不断、高高低低的哀鸣。
字字句句带着泣音。
“姐姐……我好疼……我的脖子好疼,我睡不着,你快下来帮我看看。”
夏尔的哭声充斥了整个房间,无处不在,林悦耳拼命捂住耳朵,却阻止不了孩童的哭声不断传入耳朵。
林悦耳装死一样躺在床上,只要夏尔不上来弄她,她绝对不会下去的。
不知道过了多久,夏尔的哭声慢慢弱了,屋里重新恢复了宁静。
虽然夏尔不是冲袁圆来的,但是耳边充斥着小鬼如怨如泣的哭声,袁圆根本不敢睡,一颗心嘭嘭直跳,连动弹一下都不敢。
宿舍安静下来,袁圆和林悦耳同时在想:
夏尔不哭了?
林悦耳紧闭着眼睛,耳朵高度专注地注意着屋里的动静。
屋里安静地连一丝呼吸声都难以听清。
夏尔呢?她不回去睡觉吗?
林悦耳想睁开眼睛朝床下看一眼,但她不敢,她知道,夏尔还站在过道里,她一定在仰着头看向自己,等自己忍受不了睁开眼睛!
“呵……”
一声空灵轻蔑的笑声响起,像是雨滴滴入幽黑的深泉,又轻又缓却不容拒绝的钻入人的耳朵。
林悦耳的心又高高提了起来。
“姐姐不下来,那夏尔就上去咯。”女孩的声音变得轻快,说出口的话却让林悦耳瞬间脸色一白,没法继续装死。
“等等!”林悦耳连忙喊了一声叫停夏尔的动作:“你不要上来!”
林悦耳睁开眼睛,从床上坐了起来,紧紧攥住了手。
与其被堵在上面,她不如下去,如果真的出了事,她可以立马跑出门向隔壁的唐负或者高成钧求救。
“姐姐,快下来啊。”夏尔的声音再次响起,像是催命符一般拍打着她的每一根神经。
林悦耳最后用袁圆的方法试了一下:“夏尔,现在是睡觉时间,你该睡觉了。”
她紧靠着墙壁,屏住呼吸等待着夏尔的回答。
然而……
“姐姐,我的脖子疼,睡不着。”
夏尔的反应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完全不像依依,她根本不受作息表制约,又或者说脖子疼的问题能凌驾于作息表的规则!
为什么夏尔是个例外?!
林悦耳只能咬着牙,一步一步地往下爬,动作缓慢地像是刚学会走路的婴儿。
下了两个阶梯,一双冰凉的手触碰在林悦耳脚上,她的心陡然跳了一下,然后“砰砰砰”地剧烈跳动起来。
夏尔没有别的动作,只是将石头一样冷的手放在林悦耳的脚上,一动不动,仿佛只是做了个恶作剧。
林悦耳飞快地往下一跳,躲开了夏尔的手。
“咯咯。”夏尔欢快地笑了一声,在这狭小的屋子里似乎产生了回音,不断回荡在林悦耳的耳边。
林悦耳狼狈地跑到门边,颤抖着手点亮了煤油灯。
屋里亮起了昏暗的暖光,夏尔正站在梯子旁,缓缓转过了脑袋。
她没穿鞋,赤脚站在地板上。
那一双脚是青白色的,干瘪的血管从脚背延伸到裤管中,像是一条青紫色的蚯蚓。
林悦耳抬头,夏尔满脸青白,血管像是蛛网般布在脸上,一双黑漆漆的瞳仁不带任何感情地盯着自己,她觉得自己像是被枪口瞄中,成了个毫无遮挡的靶子。
夏尔与白天的模样截然不同,白天的夏尔寡言少语,却还有几分生气,甚至会冲着其他小NPC翻白眼,林悦耳看见过。
她原本以为,夏尔会比别的小鬼正常一点,然而眼前的景象却打破了她所有期盼。
“姐姐,我的脖子疼。”夏尔朝林悦耳一步步走来,脚步沉的像是闷声的鼓,她手里扯着脖子上的项链,眼神却直勾勾地盯着林悦耳。
林悦耳朝后退了几步,抵上了冰冷的墙壁,手边就是门。
夏尔的项链,不,或许该说是项圈。
她记得夏尔是戴着这样一条镶着晶亮的水钻的黑色项圈。
但是,夏尔留着短发,长手长脚的,身材很苗条,一眼看去是个气质很酷的女孩,她理所当然地把夏尔脖子上的项圈当作点缀或装饰,以搭配夏尔复古朋克的穿搭。
但现在林悦耳猛然回神,那根本不是装饰,而是伪装!
夏尔的脖子上有伤口!
林悦浑身发冷,甚至说得严重点,那道伤口很有可能就是夏尔的死因。
夏尔已经逼近了林悦耳,林悦耳甚至看得清她脸上每一道细小的血管和浅色的痣,那双看不见底的黑色眼睛如同漩涡,林悦耳想移开视线,却被牢牢抓紧,怎么都动弹不了。
“姐姐,你想看看吗?”夏尔扯着脖子上的项圈,林悦耳被迫僵硬地低下眼神,黑色的项圈紧紧束缚着女孩的脖子,夏尔硬生生将它拉开。
露出的缝里,一片狰狞的血红。
皮肉、血管与红色的鲜血混合在一起,只一眼,林悦耳的头皮都被震得发麻,浑身寒毛竖起。
夏尔朝下捋着项圈,那道切口像是刚切开来的一般,汩汩流淌出鲜血,划过脖颈、锁骨,流淌进了衣服里,又一滴滴打在了地上,积聚成一滩血水。
“滴答”
血液滴落的声音快要将林悦耳逼疯,她根本不敢去看那些血是不是沾到了自己脚上。
她浑身僵直,左手颤抖着摸到了门的把手。
她得逃出去,不能留在这里,夏尔会杀死她!
恐惧堆积到了顶点,林悦耳已经转动了门把手。
“咔哒”
“咚”
两道声音一齐响了起来。
门开了。
袁圆两步从床上蹦了下来,发出了一声巨大的响声,她跑过来一把拽住了林悦耳。
门已经开了锁,微不可见的缝里钻进一道冷风,让林悦耳一下子松了左手,被袁圆收不住力道的一撞一拉,她的后背顶在门上,将门重新撞了回去。
门关合之时,她好像听见近在咫尺的门板之外响起了凄厉的叫声,有人在高声喊着什么,但随着门重新锁上,一切声音都被隔绝在了门外。
好像那些声音只是林悦耳的一场幻觉。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林悦耳的双眼重新聚焦,袁圆的脸放大了无数倍展现在她眼前,那张漂亮的脸此时有些惨白,正对着自己急切地喊道:“不能看,院长的规则里说了,不能窥探孩子的秘密!”
不能窥探孩子的秘密……这是第三条规则。
项圈是伪装,伤口是秘密,准家长不能窥探!
林悦耳反应过来,浑身通电般抖了一下,她刚刚差点就看下去了。
林悦耳三步并作两步,拽过床上的被子将夏尔整个蒙了起来,这下就什么都看不见了。
夏尔还在哭喊着:“姐姐,我的脖子好疼,快帮我看看,我的脖子好疼!”
夏尔的声音越来越尖利,好像有人正在拿刀切开她的脖子,惊恐地不停大哭。
“啊啊啊!好疼!好疼!”
骤然间,哭声断了,就像是……脖子彻底被切开,再也发不了声。
林悦耳紧紧捂住了被被子包裹的夏尔,将女孩儿放倒在床上。
夏尔像是死了一样,直直地任凭摆弄。
林悦耳忍着恐惧捂住她,因惊恐而产生的眼泪此时不自觉大颗大颗掉了下来:“睡着了就不疼了,睡着了就不疼了……”
这个副本里到底发生过什么?
为什么一个小女孩会被人切开脖子死去?
夏尔的哭声好似还回荡在耳边,无比凄厉,不停诉说着苦痛。
被子下很久都没有动静,袁圆站在林悦耳身边,什么都没说,回头看了一眼依依的床铺,很平静,好像已经陷入了沉睡。
断头,这是夏尔的死法。
那依依呢……
袁圆扶着林悦耳的肩膀,试图汲取一点支撑。
怎么办?
她要怎么防备?
许久之后,袁圆和林悦耳的宿舍重归平静。
……
岁岁白天睡得很饱,半夜里忽然醒了。
他眨巴着眼睛想起来,他答应了其他小朋友要把坏大人赶出去。
岁岁仰起小脑袋,唐负的呼吸均匀平稳,正处于梦乡之中。
讲诚信的岁岁决定就稍微吓一吓糖葫芦哥哥好了。
下午的扮鬼培训长达一小时,岁岁也不是毫无收获,比如此时——
岁岁拱着小身子凑到唐负耳边,压低了小奶音,幽幽说道:“哥哥,有鬼来了,呜呜哟……hiahiahia……”岁岁努力地抉撅着嘴巴,边喊还边用手挠唐负的痒痒。
后面一段犹如汽笛呜鸣和巫师怪笑的声音是岁岁自创的鬼音。
唐负不是被吓醒的,是被挠醒和吵醒的。
小家伙靠的很近,呼吸的温度打在耳边,钻入耳朵的除了空气还有岁岁那一道道透着奶气的怪叫。
唐负幽幽地睁开双眼,屋里很黑,但好在他夜视能力还不错,稍微侧头,看见小家伙撅着胖嘟嘟、水润润的小嘴巴冲着自己的耳朵鬼喊鬼叫。
唐负睡意全无,转而是一脑门的问号。
他想知道岁岁要做什么,因此一句话都没说,默默地忍受着岁岁的小嗓音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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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鬼来了,鬼又走了……呜呜呜窝屁屁痛痛……”岁岁很认真地在吓人,表演超级认真,还会皱着小脸配合出演情绪。
唐负也很努力。
努力憋笑。
试问,哪一个鬼来去之时会宣告“我来了,我又走了”,又有哪一个鬼索命时会喊“屁屁痛痛”?
唐负经历的副本无数,反正是头一回见这样的鬼。
默默地在心里笑了好一会儿,唐负决定回击,让小家伙看看什么是吓人。
唐负的一双大手悄摸摸出动,在岁岁专心表演时忽然扣着小家伙的肩膀一顿摇晃,还咋呼地喊:“哎呀!”
“哇啊……”岁岁正沉浸在表演中,突然一双手从背后袭来,猛地摇起了自己的肩膀,岁岁被吓得小奶音都变了调,浑身都抖了一下。
“有鬼啊,有鬼啊!”唐负边摇着岁岁的肩膀,还一边夸张地大喊。
岁岁以前不懂什么是鬼,但是此时此刻,他好像懂了这个词的含义。
唐负在大喊,岁岁也在大喊。
“鬼来了!”
“哇啊!”
“鬼咬人了!”
“哇啊啊!”
岁岁好想逃,但是逃不掉,被吓得吱哇乱叫。
唐负见岁岁吓得不行,适可而止松开了手,抹了抹笑出来的眼泪,又畅快地躺了回去,还忍不住哈哈大笑。
唐负是开心了。
岁岁经历了一场唐负自导自演的鬼怪袭击,害怕到不行,可是他信赖的糖葫芦哥哥不仅不安慰他,还这样笑话他,他顿时委屈地放声大哭:“呜呜呜……”
唐负的笑容立马一收,连忙坐了起来:“你怎么还哭了?”
老天,哪有吓人不成反被吓哭的小鬼?
唐负见他哭得厉害,想伸手搂着他抱起来,岁岁却扭着身子一躲,低着小脑袋,两手捂着眼睛,呜呜地哭个不停,样子真是受了天大的委屈。
“哥哥错了,哥哥不该吓你。”
唐负低头心疼地望着岁岁,一时后悔不已,他早知道小家伙不经吓,刚刚却故意吓岁岁,还没忍住大声笑话,唐负看了看可怜的岁岁,又回想自己的举动,觉得自己真是有点“罪孽深重”了。
任凭唐负怎么安慰,岁岁都停不住哭声,且小家伙不是干巴巴地扯着嗓子哭,反而是缩成一小团抽着鼻子哭,弱小无助的样子让人看了就心疼。
唐负心里密密麻麻的愧疚,见岁岁都不理会自己了,他一下子不知道该怎么办,大手落在床上,只能看着小家伙哭。
怎么哄呢?
唐负二十多年的漫漫生命中从没哄过孩子,眼下束手无策,好一会儿才想起小家伙是个吃货,用吃的哄应当最有效了。
唐负平时不怎么买道具,攒下的积分都数不清有几个零,他打开系统商城,紧皱着眉头寻找适合三岁小孩吃的零食,目光忽然停滞在了一样商品上。
标价200积分,比打火机还贵,却没有任何特殊功能的——一个奶瓶。
胖墩墩的小奶瓶上画着简笔画小黄鸭,两边的把手也是奶黄色,系统出品,哪怕只是个小奶瓶,样子和做工都十分精致。
有点可爱。
唐负心动,三岁小孩应该还要喝奶吧?
反正只要200积分,唐负没多犹豫,直接全款拿下了小奶瓶,还购买了一份忘崽牛奶。
毕竟奶粉还要热水冲泡,宿舍暂时没有这个条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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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呜呜呜……”岁岁正难过地哭着,手臂忽然被什么冰冰凉凉的东西碰了一下,他抬起小脑袋看过去,抵着手臂的是一个瓶子。
周围太黑,岁岁看不清瓶子里装了什么,哭声因为疑惑按下了暂停键。
“好喝的。”唐负见他好奇,开口解释一句,摇着奶瓶晃了晃,里面传来“哗啦哗啦”的水声。
岁岁抽了一下小鼻子,睫毛上还沾着眼泪,是真的大哭了一场。
“好喝哒?”岁岁水汪汪的大眼睛望向唐负手里的奶瓶。
系统商城里买的儿童牛奶,怎么可能不好喝?
“保证好喝。”唐负将奶瓶的奶嘴抵到了岁岁嘴边,软软滑滑的触感让小家伙下意识含了进去,轻轻一吸,甜丝丝的牛奶就钻进了嘴巴里。
好好喝呀!
岁岁的眼睛瞬间亮了,顾不得伤心难过,小手直接抓着唐负的大手,凑着小脑袋猛吸了起来。
这副着急的小模样一看就是喜欢。
唐负含着笑意松了口气,一手将小家伙软乎乎的身子轻轻搂进怀里,另一只手则留给小家伙当扶奶瓶的工具。
忘崽牛奶确实好喝,但一奶瓶的量可不少,岁岁喝到最后已经饱了,小肚皮微微鼓起,可因为贪嘴,喝饱了还不肯放手。
岁岁慢慢地吸着奶,粉嘟嘟的嘴巴偶尔才蠕动两下,小家伙喝得困意上涌,抓着唐负的两只小手力道逐渐变得软绵绵的,眼皮子眨动的速度越来越缓,直到完全闭上。
小孩子一困起来,真是说睡就睡。
唐负轻手轻脚地抽出奶瓶,伸手将岁岁放倒在床上,那两只小手也安稳地搭在小家伙自己的肚子上。
摆弄好了岁岁,唐负正要躺下,抬头却看见小家伙的胖脚丫子还搭在墙上。
这样的高难度动作小家伙是怎么睡着的?
唐负费解极了,长腿一伸,把那小脚丫压了下来,然后安心地搂在奶香味的崽崽准备继续睡觉。
睡意刚刚上涌,唐负的意识正模糊之际,忽然听见宿舍里多了微弱的呼吸声,且不止一道。
岁岁的呼吸声近在咫尺,又轻又缓,不是岁岁的。
唐负瞬间警惕起来,他不动声色地继续躺着,耳听八方地关注着周围的一切响声。
多出来的呼吸声开始很均匀,好像只是多出几个人一起睡觉,可是不久后,呼吸声陡然一断,变得极其不规律。
接着,宿舍安静了一会儿,响起了微弱又悉悉索索的杂音。
最近的声音就在唐负的正上方。
唐负猛地睁开了眼睛,以极快的速度从商城里买了个隔音耳罩卡在了岁岁头上。
幸亏他买的及时。
下一秒,噪音越来越大,尤其是上铺,似乎有人在夜不能寐地不停翻身,其他床铺也不遑多让,陆续响起了起身的声音。
被子被掀开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肢体摩擦声,爬下梯子的声音,渐渐走近的“咚咚”脚步声……
唐负好整以暇地坐起身。
三个身穿白色长袍的小孩走近唐负和岁岁所在的下铺,等到人影靠近,唐负才看清他们的样子。
青白的脸,一个袖口空荡荡没了手,一个裤脚空荡荡没了脚,还有一个眼眶凹陷出两个黑乎乎的黑洞,他没有眼珠。
他们表情木然地并排站在了下铺床前。
床铺被他们堵死了,阴冷的气息扑面而来,凉的人汗毛都竖了起来,唐负的意识这下算是彻底清醒了。
“有事儿吗?”唐负自认还是比较讲礼貌的,不过眼前这三个小孩扰人清梦就不太讲礼貌了。
小孩的袖口被不知道哪里来的风吹起,他直勾勾地盯着唐负,张开了嘴巴:“叔叔,我的胳膊不见了,你可以帮我找找吗?”
孩子的声音无比纯真,仿佛只是在请求唐负帮他找颗丢失的糖果。
唐负瞥了一眼小孩的袖口,不是丢了半截胳膊,而是从肩胛骨开始,整条手臂都没了。
“行。”唐负一口答应下来,人家小孩起码没说要把自己的胳膊给他,只是帮忙找而已,这在副本里已经相当仁慈了。
“下一个。”唐盘腿坐在三个小孩面前,像是在听下级汇报的领导,手支在膝盖上,颇有些云淡风轻的意味。
“叔叔,我的腿没有了,你可以帮我找回来吗?”
如出一辙的问题,唐负眼都不眨地直接应下:“行,下一个。”
最后一个孩子没了眼睛,脸上的两个黑窟窿却能捕捉到唐负的位置,直直地对准了他。
“叔叔,我的眼睛被剜掉了,我想要你的眼睛,可以吗?”
唐负抬起了头,脸色稍稍冷淡下来:“不可以,但我可以帮你找回你的眼睛。”
三个小孩一齐笑了起来,嘴巴突破了体极限,咧得几乎到了耳垂,诡异的笑声从他们口中传出来:
“如果你找不到呢?”
孩子们不停地笑,三张嘴巴不断地重复着,声音越来越高:“如果你找不到呢?!如果你找不到呢?!!”
唐负背手轻轻捂着岁岁的耳罩,皱眉回答三个小鬼的问题:
“如果我找不到,就把我的手脚和眼睛赔给你们。”
听到这个回答,三个小鬼立马尖利地大笑了一声,几乎不像是笑,而是某种尖叫,随着刺耳的声音消散,他们的身影也凭空消失在了原地。
唐负知道今晚已经安全了,拍拍枕头重新躺了下去。
他并不担心三个小鬼的要求。
小鬼既然提出了找回肢体以及器官的请求,那么这些东西在副本中就一定还是存在的,问题只在于唐负有没有能力查到隐藏的线索。
况且这些小鬼的情况与副本主线挂钩,唐负本来就要查,眼下更是顺手的事儿。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第二天,天色蒙蒙亮,昏沉的晨光照进屋内,投下片片幽暗的光影。
悠扬的铃声从远方响起,慢慢回荡开来,传进了宿舍中。
岁岁睡了饱饱的一觉,随着铃声慢慢睁开了眼睛,他从床上坐起来,歪着小脑袋醒神。
片刻后,他清醒地差不多了,扭头看见旁边仍闭着眼睛的唐负,两只小手直接上手推了起来:“哥哥,起床啦!”
“嗯。”唐负已经醒了,不过还是困,因此懒洋洋地赖床,现在只是起床铃,距离早饭铃估摸起码也要隔个十多二十分钟,以他的速度赶到餐厅绰绰有余。
见哥哥嘴上答应,但身体仍然躺着不动,岁岁伸手拍着唐负的肚子催促道:“哥哥,起床次饭饭了。”
唐负还以为小家伙勤快,一会儿懒觉不都睡,原来又是被吃的给诱惑了。
在岁岁的催促中,唐负无奈地睁开眼睛:“要不要下回给你枕头边放点零食,省得你半夜饿得啃人。”
岁岁眼睛一亮:“好呀!”
“好你个头。”唐负无语地呼噜了一把他圆溜溜的小脑袋,他开个玩笑,也就岁岁会当真。
轻哼了一声,唐负的睡意全无,直接抱着小家伙起来,一扫眼瞥见床上的小奶瓶,也顺手捞了起来放进小家伙的怀里。
岁岁低头一瞅,似乎还记奶瓶里香香甜甜的牛奶味道,口水情不自禁地开始分泌。
岁岁晃了晃,里面还有一点点白色的牛奶。
在唐负扭头找袜子的时候,岁岁低下小脑袋含住了奶嘴,腮帮子一收,一口奶刚进嘴巴,忽然一双大手伸出来捏住了他的两边脸蛋。
“唔……”
“快吐出来。”唐负把刚捡起来的袜子一扔,掐着小家伙的脸蛋让他把放了一夜的牛奶吐出来。
饮料这种东西一旦开封,放上没几个小时就会变质,唐负哪敢让岁岁喝这可能已经臭了的奶。
岁岁的小脸蛋被捏得凹陷下去,嘴巴迫不得已被捏开,刚入口的奶顺着嘴角流了下来。
好喝的牛奶……
岁岁试图伸着小舌头拯救牛奶,但是在唐负的阻挠下,一滴牛奶都没法挽留。
“唔唔唔!”
“已经不能喝了。”见岁岁还和自己抗议,唐负直接把小家伙夹在腋下,拖沓着鞋子走出门,一扭瓶盖,把剩下的所有奶都倒了。
“窝还要喝呀!”白白的牛奶哗啦啦全浇在了地上,岁岁看得心疼,挣扎着伸出小手要去捞,被唐负一手就挡了回去。
“哥哥还给你买。”唐负看着扑腾不停的岁岁简直无语,这小家伙真是名副其实的吃货,为了口能入嘴的,几乎要闹翻天了。
唐负赶紧用清水洗净奶瓶,重新装了罐忘崽牛奶进去,至于剩下的铁罐,自然就随手扔在了一边。
旁边的宿舍门被一把拉开,徐石两眼布着浓重的黑眼圈,冲出门赶紧呼吸了一下新鲜的空气。
高成钧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在他身后走出来,脸色也恹恹的,一看就没休息好。
他紧蹙眉头,扶着眼镜出门,刚抬头,直接对上了端着奶瓶给岁岁喂奶的唐负。
小孩子喝奶很正常……但是,岁岁不是个小鬼吗?
小鬼喝血才正常吧!
高成钧愣住了,纵然小家伙两手扶着奶瓶吨吨喝着的样子十分可爱,但这完全不合理。
高成钧伸手揉了揉眼睛,以为自己的脑袋还没清醒,结果余光又瞥见了被随意扔在地上的铁罐,上面明晃晃四个大字“忘崽牛奶”。
这是一个绝对不属于副本时代的饮料。
“……”
所以,在他们吭哧吭哧挤着积分买保命道具时,唐负却用积分给小NPC买饮料?
而且那个一看就无比精致的奶瓶也是用积分买的吧?!
高成钧的头脑被刺激地一下子清醒了,他默默抬高了眼镜。
很好,再一次见到了人与人的层次。
徐石也看见了唐负和岁岁,耷拉着眉头疲倦地打了个招呼:“唐哥好,嗯,喝奶啊,喝奶也好……”
徐石完全没注意异常,甚至他都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打完招呼就蹲在地上,和木桩子似的一动不动。
高成钧和唐负点头示意了一下,不过唐负只回以一个淡淡的眼神,理也没理,继续给岁岁端着奶瓶。
等到岁岁干完了一整瓶的奶,他便进屋飞快地给自己和岁岁都打理整齐,接着迈着长腿向餐厅跑去。
唐负刚走,林悦耳就急匆匆地打开了房门,身后追出来细瘦的夏尔:“姐姐,我还没梳头发。”
夏尔变回了正常孩子的样子,身上毫也无痕迹,好像昨晚那些从脖子里流出来的血都是林悦耳的幻觉。
“边跑边梳!”林悦耳头也没回,一手拿着梳子,一手捏着夏尔的衣袖,直接拽着跑。
下一秒,袁圆也从门里冲出来,抱着依依追在林悦耳身后。
她当然怕依依,但是她知道,白天的小鬼比较安全,比起小鬼,院长的规则才最危险。
所以为了赶时间,她也顾不上什么害不害怕的,紧紧抱着依依就往餐厅冲去。
餐厅里,唐负气定神闲地坐着,门外,一个接一个的玩家跑了进来。
不错,一夜过去还都活着,这届玩家的质量不算太差。
高成钧和徐石的动作是挺快的,但是两小孩动作慢,所以来得比唐负晚。
两个女生带着两个更小的女生,穿衣洗漱耽误的时间难免要多一些。
岁岁安安稳稳地坐在唐负怀里,每见一个玩家进来都张着圆圆的嘴巴“哇”一声,听到小家伙“哇”到第三声,唐负忍不住低头问他:“你在惊讶什么?”
岁岁伸着小手一指:“他们眼睛变黑黑啦!”
昨天还是白白的,一夜之间就黑啦,好像魔法一样!
四个玩家齐齐沉默,任谁半夜被闹了这么一出,怎么可能睡得好啊?
最讨厌半夜搞事的副本了!
徐石语气酸溜溜的:“唐哥,你昨晚没遇到什么事儿吗?”
唐负轻飘飘扫了一眼:“当然有了。”
虽然是C级副本,但也不至于给玩家例外。
徐石两眼一亮:“您怎么过的啊?有秘诀吗?”
唐负不答反问:“你们遇到了什么?”
提到昨晚的那些事,徐石的脸立马又耷拉了下去,他偷偷拿眼神瞟着刘小文,示意道:“还不就是……他们搞事呗。”
半夜里忽然爬起来,站在徐石床头,一句话都不说,徐石睁眼看到他时,魂都要吓没了。
不过他这个还算好了,高成钧带着的小棋半夜从上铺倒挂金钩,鬼喊鬼叫地要索命,舌头能伸两米长!
想想就直打寒颤!
徐石捋了捋两边胳膊,压下冒出来的鸡皮疙瘩。
提起昨晚,林悦耳和袁圆也是深有同感,可是碍于小鬼们就在旁边,她们都是有苦难言。
但唐负还是从几人的肢体反应中察觉到了几个玩家相似的遭遇,不禁微微蹙眉。
其他人都是自己领着的小鬼闹事,可岁岁怎么没闹?反而是遇到了不曾见过的其他三个小鬼?
唐负垂眸看见岁岁的小脑袋瓜,忽然想起昨天岁岁在他耳朵边说什么“屁屁痛痛的”话,还被自己吓得鬼哭狼嚎的样子。
他反应过来,原来岁岁也是闹了的,只是效果甚微,唐负还以为小家伙是睡不着在跟自己玩……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唐负伸手揉了揉岁岁的小脑袋瓜,手下的一头短发带着微卷,又顺又滑的,手感很好。
这样一个又乖又软的小孩连吓人都不会,怎么会是鬼呢?
岁岁感觉到头上的力道,仰着小脑袋笑得眉眼弯弯,灿烂的笑容让人看上一眼,就能消弭无数烦恼。
唐负也下意识露出了一个笑容,轻轻浅浅的,十分温柔。
他回想过往,在副本里这么多年,笑的次数竟然比不上刚来孤儿院一天。
如果这里不是归坟的副本,唐负倒宁愿留下来,就这样和岁岁住在孤儿院里,可惜副本的时长是有限的,不通关就是死……
其余玩家经历一夜的折磨,精神都不太好,一顿早饭吃的无比安静。
唐负三两口吃掉吐司,在岁岁睁大的双眼中滚动喉头,直接咽了下去,他一低头,余光瞥见岁岁惊奇的眼神,沉默了一下后问他:“看我干什么?”
岁岁伸开小手画了个圈:“哥哥的嘴巴有介么大呀!”
唐负无语,嘴巴大应该不是什么夸奖吧,不过他转念想到,毕竟岁岁是个贪吃鬼,小家伙可能真的是在夸他。
唐负挑眉:“哥哥的嘴巴大的能吃得下你的拳头,信不信?”
岁岁看了看哥哥的嘴巴,又看了看自己的手,没敢回答,而是偷偷摸摸地自己张大嘴巴试着咬了咬,发现吃不进去后才坚定地对唐负摇了摇头:
“窝哒手太大了,次不进去呀。”
“你手大?”唐负被逗笑了,那两只小手攥在一起也不够他一手拿捏的,根本谈不上大。
小家伙吃不去进去,怎么不想想是自己嘴巴太小了呢?
岁岁见唐负不信,自信地举着小拳头伸到了唐负嘴边,证明真的是自己手太大了。
小家伙一脸的信誓旦旦,小模样看得人好笑极了。
软乎乎的触感抵在嘴唇上,唐负伸手捏着他细细的手腕,一边想道,岁岁的手虽然不大,但肉可不少,捏起来软绵绵的,和似的松软。
唐负瞥着岁岁,坏心眼地故意吓他:“哥哥要是一张口,你的小手可能就保不住了。”
听到这话,岁岁的小心肝一颤,大眼睛露出犹豫之色,怯怯地缩着拳头:“哥哥不咬……”
他只是想证明自己的手很大,哥哥不用牙齿咬就好了呀。
“那我可控制不住。”唐负见小家伙明明害怕了,还是没说放弃,就突然将嘴巴一张,作势要吃岁岁的小手。
岁岁个子矮,还坐在唐负怀里,直接将唐负的血盆大口全部收入眼中,顿时害怕地要把手缩回来。
可他的力气怎么比得过唐负,唐负起了逗岁岁的心思,故意握着他白软的拳头往嘴里放,眼睛却没看着手,而是好笑地看着小家伙的反应。
“不呲啦不呲啦!”岁岁努力地摆着另一只没被控制的小手,全身都写着拒绝。
唐负却没放过他,还故意发出“啊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呜”一声,吓得岁岁立马紧紧闭上了眼睛,而唐负动静大势头足,真要上口时反而将薄唇微抿,只是轻轻碰了下小家伙的拳头。
他眼里盛满笑意,看着小家伙战战兢兢地睁开眼睛,心里觉得有趣的同时又有些心软,他上手摸了摸岁岁微卷的刘海,笑着安抚道:“哥哥的嘴巴不够大,吃不了你的手。”
岁岁眨了眨眼睛,盯着自己完好无损的拳头看了一会儿,打心底里相信了唐负的说辞,仰着小脸得意道:“窝哒手就系大呀!”
“行行行,大着呢。”唐负嘴里敷衍,脸上嫌弃,眼里却满是笑意。
一大一小旁若无人地玩闹,周围的玩家不自觉就盯向了他们。
唐负说昨晚遇到了小鬼索命,可一夜过去,怎么还跟这小NPC亲亲密密的?
他骗人的吧?
徐石第一个不相信,经过昨夜,他恨不得时时刻刻和刘小文保持三米远的距离,唐哥要是真的经历了小鬼索命,怎么可能还毫无芥蒂地陪那个小NPC玩?
不止徐石,其余三人都心里生疑,不过周围坐了一圈小NPC,现在并不是发问的好时机,他们只能将满腔疑惑憋在心里。
依依时刻关注着岁岁,见唐负这样吓他,心里的火腾地升了起来,冷冰冰地扭头朝向了袁圆,手里指着唐负:“今晚,跟他们睡一间。”
昨天她失了手,没赶走袁圆这个准家长,但是现在也不重要了,她一定要帮岁岁赶走唐负才行!
袁圆:“?”
袁圆收回偷瞄唐负和岁岁的眼神,小心翼翼地提醒:“他们都是男的。”
虽然生死关头,男女大防算不上什么,甚至打心底里,袁圆还真想和唐负睡一间宿舍,这样晚上的安全就有了保障,可是她怎么敢和唐负提这样冒犯的要求呢?
依依点头:“我知道。”
袁圆劝道:“男生和女生要分开睡。”
依依紧皱眉头:“为什么?”
虽然在以前,依依也一直是和夏尔住一间宿舍的,可她并不明白,为什么她只能和女孩子一起住,不能和男孩子一起住。
看依依的样子似乎是真的很疑惑,袁圆看懂依依的神情后,心里一下子觉得有些不真实。
副本里的鬼怪给袁圆带来的阴影太大了,她总觉得这些鬼无所不能,在副本里简直翻手为云覆手为雨,原来这些NPC也有不懂的东西吗?
然而,依依的问题对袁圆来说还真有些棘手。
袁圆干巴巴地解释道:“男女有别嘛,当然不能一起睡。”
她总不能和小孩子讲什么有关性的事情,只好这样解释。
依依觉得袁圆是在敷衍她:“我以前的阿爸阿妈就是睡在一起的。”
袁圆汗如雨下:“对,只有夫妻能睡在一起。”
男女只有成了夫妻才能睡在一起,原来是这样吗……
依依低头思索了一下,很快又抬起了脑袋,手指毫不避讳地指向了唐负,命令道:“我和岁岁结婚,你和他结婚。”
她今晚一定要去帮岁岁赶走唐负!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结……结婚?
袁圆险些以为自己听错了,唐负那个独来独往的样子,像是会为女色动容的人吗?!
而且依依四岁,岁岁三岁,两个小屁孩结什么婚啊?
袁圆欲哭无泪,遇上什么都懂的NPC很可怕,但是遇上什么都不懂的小孩NPC也很可怕啊,这些问题叫人怎么回答?
“你们太小了,不能结婚,只有成年人可以结婚。”袁圆试图向依依解释清楚,好打消她荒谬又执着的念头。
依依不信任地看着袁圆:“你骗人,我们村有好多女孩子比夏尔高一点就结婚了。”
红衣服一穿,红布一盖,那些瘦瘦小小的姑娘就进了别人的家门,有的姑娘没多久肚子就大了。
阿姐说,那是怀宝宝了。
怀宝宝是很可怕的。
依依记得弟弟出生的时候,浑身又红又丑,像是个猴子,可那些姑娘小小瘦瘦的,她们的肚子怎么能塞的下这样的小猴子呢?
依依的话字字句句地传进袁圆的耳朵中,让她愣了好半晌。
夏尔才七岁,比夏尔高一点的女孩子能有多大?十岁?十二岁?
这样的年纪怎么能嫁人?
袁圆知道这是个吃人不吐骨头的旧时代,可是在以往,这些对她来说只是历史书上遥不可及的故事而已,此刻从依依口中说出,她才越发察觉到了天使孤儿院副本所处的时代背景有多么残酷。
依依和夏尔幸运地没有小小年纪就被迫嫁人……但是,被送到天使孤儿院却筑成了她们的另一个坟墓。
袁圆的脑海中还清晰地记得夏尔昨夜凄厉的哭喊,她几乎不用费心回想,那些血腥的画面就犹如电影一般在眼前自动播放。
夏尔死了,依依也会死……
她们到哪里都没有活路。
袁圆的心沉重地跳动着,她望向依依,尽管知道这是个小鬼,但她还是想认真地向依依解释:“你以前见到的,都是错的,女性的身体直到成年才能成熟,在这之前结婚生子,对女性的身体是巨大的损害。”
依依的眼睛迷茫:“有损害……我阿姐也结婚了,她离开家的时候只有十三岁。”
依依是被姐姐带大的,阿姐走的时候告诉她,是要去过好日子了……
她那时候觉得,阿姐很坏,阿姐不要她了。
后来家里没钱,她的年龄太小,送给别人家当媳妇也没人要,就被阿爸阿妈送到了孤儿院。
过上好日子的阿姐没有来救她……从此以后,她再也没见过阿姐,也没有听到过阿姐的消息。
原来,阿姐是过不了好日子的。
早早地结婚生小宝宝,阿姐只会受伤,所以才没来看她,对不对?
“我阿姐也怀宝宝了,她会死吗?”依依仰头问袁圆,迫切地想得到答案。
袁圆对上依依的眼睛,不忍心说出残忍的话,可是女性生产本来就是一场生死考验,更何况依依的阿姐只有十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三岁,又处于一个医疗条件匮乏的年代……
“不会的。”袁圆垂下眼睛:“只是以后会经常生病。”
听到这个回答,依依眨了眨眼睛,忍下眼泪笑了起来:“等我长大了,就回去看她。”
依依扭过脑袋,一双瘦小的手抓起刀叉,吃着盘子里的吐司和煎蛋,等她再长大一点,她就去看阿姐。
袁圆看着依依的后脑勺,她留着齐肩的头发,不长不短,非常整齐,可袁圆却忽然从那摇动的发丝间看到了一缕暗红。
是血吗?
袁圆的心里一跳,她没有看清,但也不敢看清,飞快地收回了视线,埋着头吃早饭。
“结芬?”岁岁听见了依依的话,他嘴里塞着满满的蛋黄,边嚼边说,声音含糊不清。
闻言,唐负淡淡扫过方才一直讨论这个话题的袁圆和依依。
虽然是个新人,但运气不错,三言两语就探入了依依的内心世界,刚刚是个绝佳的机会去赢得NPC的认可,获得了NPC的认可后,副本的难度会大大降低。
可惜,袁圆是个新人,看待问题还不够敏锐,生生错过了这样一个机会。
但傻人有傻福,一个心软的人对上尚有良知的小鬼,接下来几天仍会有无限可能。
唐负切了块煎蛋继续喂岁岁,堵上他不停发问的嘴巴:“有这个好奇心就多想想六七八九十怎么比。”
上午还有杰西卡的课,岁岁要是每一节都跟不上,等到七天后,保准没法通过考核。
岁岁一听这话,心虚地移开了小眼神,什么都不问了,立马大口大口地吃饭。
饭饭真香。
数数什么的,他才不要想呢。
唐负见岁岁专心吃饭,眼神落在小家伙的脑袋上,下意识地曲起手指叩了叩桌子,继续陷入思考,小鬼们要是没通过杰西卡的考核会有什么结果呢?
这个考核是为了阻止玩家领养孩子?还是单纯冲着孩子去的?
唐负暂时没有答案,七天的时间说长不长,说短不短,他得抓紧时间解开谜团,带走岁岁。
早饭过后,小鬼们要到户外玩耍区玩一会儿,刚好给了几个玩家时间聚在一起分享线索。
高成钧看向了离他们十万八千里的唐负,扭头和其他三人商量道:“昨天晚上唐负救了我们一次,我打算把手里的线索分享给他作为报答,你们有没有别的想法?”
林悦耳三人连连点头:“应该的。”
昨天回宿舍的一路上也是万分惊险,要是没有唐负提着灯来救,他们真不一定能全员存活,而且这正好是个机会,以报答为由和唐负卖个好,从而拉近关系。
高成钧点点头,露出个微笑。
几个人达成一致,走向了靠在树干上的唐负。
从天气来看,孤儿院的时间处于秋天,早晚的气温带着沁人的凉意,而白日里不冷不热的倒是刚刚好。
唐负靠着的树光秃秃的,上面一片叶子都没有,高成钧望着望着,脚步慢了下来。
就算是深秋,树上也不至于一片叶子都没有,就算真的掉光了,那落叶呢?
高成钧左右扫视了一圈,忽然发觉不止树上没叶子,孤儿院内根本没有任何一株带着绿意的植物,一切都是死寂的,枯黄的,像是陪同这个孤儿院一起死去了。
可是在副本中,外界环境应该是还原原本的副本故事才对。
难道在原来的孤儿院内就不存在活着的植物?
“有什么事儿?”唐负微微抬眼看向走来的几人。
高成钧的脸色不太好看:“唐负,你注意过孤儿院里的植物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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闻言,唐负抬眸微微瞥了一眼。
昨天刚进入孤儿院时他就习惯性地关注着周遭环境,这个副本的情况确实有些特殊,除了NPC以外,这里居然不存在任何活物。
虽然有些特别,不过唐负之前也不是没见过这种情况,有些实力强大的鬼怪确实能影响天气和环境。
不过,他们这样做是为了猎杀玩家。
孤儿院副本里有这样的鬼怪吗?
唐负摩挲着手底下的粗糙的树干,心里还有另一个怀疑,这些植物的死亡或许不是鬼怪操控的。
“两种可能,一是Boss的影响,二是这个地方的环境本来就无法让植物生存。”唐负淡淡说道。
高成钧随即皱着眉头思索,Boss影响环境的情况他也见过,而唐负现在又给出了另一种值得深思的可能,如果是孤儿院的环境有问题,那一定和副本背后隐藏的故事有关,这又给了他们一个新的探索方向。
徐石将唐负的话听了一耳朵,见气氛安静,从几人后面钻出来殷勤地说道:“唐哥您这个想法真是犀利啊,简直是一针见血!”
话音落下,本来只是安静的气氛顿时变得沉默。
不知道怎么回事,唐负一听徐石讲话就烦,哪怕徐石此刻是在恭维他,他还是不耐烦地侧过了脸。
徐石毫无所觉,从口袋里掏出了什么递到唐负的眼前,狗腿地笑道:“唐哥,您看这个。”
他掏出来的是一张照片,唐负本来不想看,奈何徐石凑的太近,一低眸就全部收入眼中了。
这是张黑白照片,上面有一对中年夫妻,他们手里牵着刘小文,正呆愣地看向镜头。
而刘小文的年纪看起来比唐负手中那张照片上显得还要年幼,同样没有佩戴眼镜。
“唐哥,您看时间。”徐石将照片一翻,露出照片背后用钢笔书写的一串时间——一九二九年六月五日。
“唐哥,我觉得这上面的应该是刘小文的父母吧?他应该就是这个时间被送来的。”徐石挠挠头,好像得出这个信息已经让他开始头皮发痒,要长脑子了。
唐负伸手捏住照片翻转回来,六月的刘小文没戴眼镜,而他昨天找到的那张照片上的时间是八月,刘小文同样没戴眼镜,短短两个月确实不太可能让人近视。
那么,他们现在所处的又是什么时间,刘小文到底是从什么时候戴上眼镜的?这个线索是否值得花时间探索?
“唐负,我们还找到了别的线索,如果可以,是能深入挖掘的,但是目前有一个前提问题没法解决。”高成钧站在一边开了口,表情很严肃。
唐负抬着下巴:“你说,我听听看。”
高成钧微微点了下头,开口说道:“我们发现的线索都和这些孩子有关,当然,副本应该就是围绕他们展开的,但是……”高成钧露出迟疑之色:“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院长提出的第三条规则要求我们不能窥探孩子的秘密,我们要是追查下去,恐怕会引来院长的追杀。”
听完,唐负没有直接回答,而是反问道:“你觉得院长和这些小鬼是一个阵营吗?”
高成钧毫不犹豫地点头,从院长的一言一行中皆能看出他对孩子们的关怀,况且发布的规则也条条围绕着孩子,院长和孩子们的关系如何毋庸置疑。
“如果院长是全心盼望孩子好,那么他告诫玩家不能窥探孩子的秘密,越能证明这些秘密的背后隐藏着副本的真相,一个残酷的事实。”
“所以我们更要查?”
“当然要查。”唐负直起身:“但是你说的问题也必须解决。”否则他们就真真切切地违反了规则,到时候再和院长打报告可就行不通了。
高成钧追问:“怎么解决?”
唐负干脆利落地回答:“找院长。”
太过直接粗暴的回答让几名玩家愣了愣,林悦耳试探地问道:“副本的规则是可以变动的吗?”
唐负淡淡地看向她:“这不是副本的规则,而是院长的规则。”
副本的规则当然是固定的,不能更改,比如他们在副本内的生存时间只有七天,如果错过了返程的机会,就只能永远留在副本里。
而院长是副本NPC,这类角色是拥有感情和执念的,玩家在副本中的行为可以引起他们的一系列反应,因此,只要玩家的言论能够打到院长的痛点,所谓的规则铁律自然可以改变。
几人听明白唐负的意思,立马商量起来。
“现在去吗?”
“现在几点?杰西卡的课应该是十点半开始。”
高成钧抬手看了眼表:“九点钟,时间还早。”
林悦耳瞄了眼高成钧的手表,有些犹豫自己要不要买一个,毕竟在这个副本里,时间太重要了。
可是商城里的道具价格并非一成不变,而是随着副本的情况而变化的,例如在缺少食物的孤岛生存类副本,一切能入口果腹的东西价格都会翻上十倍百倍,而在孤儿院副本中,能查询时间的任何道具都飙升到了一个难以企及的价格。
林悦耳的积分其实还不够买手表的,她只能买沙漏……
但是考虑到沙漏这东西携带不方便,计时又很鸡肋,所以她才一直没买。
唐负听见他们这就准备去找院长,不禁皱眉打断他们:“你们想好方法了?”
徐石:“不是去找院长吗?”
傻子。
唐负不耐烦地“啧”了一声:“找到以后呢?你们打算怎么沟通?”
几人沉默了片刻,他们只是有了点思路,但并不明确。
林悦耳举起了手,提出别的想法继续深入话题:“我觉得,院长不让我们窥探秘密,本心应该是想保护孩子。”
她昨晚遭遇了夏尔突袭,不过正因此,让她发觉了夏尔的死因,如果昨晚她真的被迫将夏尔的脖子下的秘密全部看下去,那么她昨夜就会死。
而她死了,夏尔就没有了准家长,注定无法逃离孤儿院这座坟冢。
“院长的规则是让孩子心甘情愿地和我们离开,我觉得院长是真的想保护这些小鬼。”
尽管对副本的了解还没那么深入,可NPC的反应和态度已经能透露许多线索了。
孩子们彼此之间是同一阵营,属于互相保护的关系,而院长更是全心全意地庇护孩子,他们同样是一个阵线。
既然这两方是友好关系,那么目前看来,敌对的一方就只剩下孤儿院里的这些洋人了。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袁圆赞同地点头:“我也这样觉得,院长想保护孩子,制定规则是想考验玩家是否能成为合格的家长,不过这些孩子们自己不愿意离开。”
依依就说过,想在孤儿院继续快乐地生活下去。
高成钧听着听着忽然有了思路,说道:“孩子们不愿意离开,是不是因为想保护院长?”
如果孩子们都离开了孤儿院,那么院长和孩子们这一阵营的力量势必会减弱,也许他们不愿意离开,就是为了平衡双方的对立关系。
唐负扫了眼远方正玩得开心的岁岁,倒是有闲心插了一嘴道:“也可能是为了保护自己的小朋友。”
毕竟准家长的实力参差不齐,有的人或许有能力带走孩子,但有的玩家实力或者人品太差,注定无法领养,那么剩下的孩子依旧留在危机重重的孤儿院,到时候是福是祸就不好说了。
就比如昨天的课上,岁岁无法应对杰西卡的提问,而依依却挺身而出为岁岁挡下了这一关。
如果往后的副本中没有依依呢?岁岁每一次都无法通过提问,到时候会遭遇什么样的惩罚?
袁圆顺着唐负的视线望向几个正在玩耍的孩子,岁岁被一群小孩子簇拥着坐在秋千上,身后几个人争着抢着要帮他推,闹得一片欢声笑语,稚嫩的好像真是一群无忧无虑的孩子。
依依没有和刘小文、小棋抢,她坐在旁边的秋千上,身后是夏尔在帮忙推,秋千高高低低地摇着,依依柔顺整齐的刘海在空中扬起漂亮的弧度,她看着远方的天空,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袁圆知道依依在看什么,她在看孤儿院外的世界,她想出去看望阿姐,明明六天过后,她有机会和袁圆一起离开孤儿院,可她却说等长大了再去。
等长大,是等谁长大?
等她自己长大,还是等到别的小朋友都被领养走的时候?
依依是个不折不扣的小鬼,却和袁圆在前两个副本中遇到的凶神恶煞的鬼一点都不一样,这个小鬼吓起人来丝毫不留情,可是面对她身边的人,又这样温柔多情。
“怎么劝说院长,还需要再找到一些有力的线索。”唐负见小家伙玩得开心,冲他远远地笑了一下后就收回了视线。
高成钧没有犹豫,将昨天找到的其他线索都掏了出来,这些是他们原本就想和唐负分享的。
“会客厅里只找到了照片,除了刘小文的,我们还找到了一张小棋的。”高成钧将黑白照片递给了唐负。
唐负抬眸望向他,有些玩味地笑道:“就这样白给我?”
做交易可以,一来一回就能扯平,除此之外,唐负不接受别的形式的合作。
高成钧大约看出他的意思,伸手扶了扶眼镜:“报答你昨天晚上救了我们一回。”
唐负这才伸手接过照片,边看还边懒洋洋地说道:“上一张照片也是谢礼。”
他指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的是徐石刚刚给唐负看的照片。
高成钧无奈:“当然是。”
唐负这人真是一点都不愿意和他们扯上关系啊……
同样是黑白照片,背后写着时间——一九二九年七月,和刘小文那张的拍摄时间只差了一个月。
照片上有个女人,面容看起来年轻俊俏,穿着打扮也不错,但和小棋站的很开,看起来似乎关系不太好。
这也说得通为什么看起来经济不错的家庭却要将孩子送到孤儿院,上面的女人应该不是小棋的直系亲属。
而小棋的样子比现在更小一点,身材也更消瘦,表情木木的,倔强地盯着摄像头。
唐负抬起照片远远地对着小棋比了比,五官没什么变化,就是头上多戴了一顶帽子。
“他昨天有摘下过帽子吗?”
高成钧回想了一下:“没有,睡觉的时候也没摘。”
提到昨天晚上,徐石一惊一乍地叫起来:“对啊!他昨天从上铺吊着垂下来,帽子都没掉,他是拿胶水沾上了吧?!”
林悦耳捂了捂被徐石的音量震到的耳朵:“你要不要小声一点!你不怕被他们听见啊?”
两个人在一边吵了起来。
高成钧没理会他们,继续和唐负交流:“是不是他的头有问题?”
“应该是。”唐负将照片递还回去。
高成钧正想再说什么,不远处的几个小孩正朝他们走过来。
林悦耳:“又要来打扰我们了。”
昨天也是,他们要出去搜线索,可四个小孩明明不疲倦,却非说要午休,硬是阻止了他们的行动。
眼下又来阻挠他们讨论了。
走在最前面的就是小棋和夏尔,依依和岁岁在后面手牵着手,刘小文则沉默地走在最后面。
四个小孩前前后后将岁岁围在了一个最安全的位置。
林悦耳猜的没错,他们确实是来搞事的,而且在来之前,他们还强烈谴责了岁岁在昨天的种种叛徒行为。
刘小文:“岁岁,你要和准家长保持距离。”
刘小文伸手比划了一下:“最起码也要这么远。”
他和准家长就时时刻刻保持着这么远的距离,而且能不说话就不说话,要用沉默躲避准家长的所有问题。
而岁岁这张漏勺一样的小嘴巴,短短一天就透露了好多消息出去,还搞得和唐负那么亲密。
当然,准家长能对岁岁好,他确实开心,可是……
刘小文操心极了,岁岁那么小,他哪里知道分辨好人坏人,要是真的被伪装起来的准家长骗出去,以后能好好生活吗?
不止刘小文,其他孩子都是这么想的,孤儿院以外的世界确实广袤无边、多姿多彩,可是万一岁岁遇到的是个坏家长呢?
岁岁以后要是受了欺负,他们鞭长莫及,一点忙都帮不上了。
对于刘小文的要求,岁岁眨了眨眼睛,跟着挥起小手比划了一下,懵懂地问:“为什木要隔介~么远呀?”
“笨蛋,你和那个坏人这么亲近,万一他偷偷欺负你呢!”小棋敲了敲岁岁的脑袋,被依依不满地伸手阻止。
“他脑袋不好,你不要敲他的头。”
小棋还没说什么,岁岁立马下意识地反驳:“窝好,窝脑袋可聪明啦。”
聪明?
他哪里来的自信。
四个小孩沉默了一下,到底是刘小文比较心善,点点头说道:“嗯,你不笨。”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岁岁当即得意地小脑袋微微仰起,两只短手还叉起了小腰:“窝费数一二三四五。”
见他这副神气十足的小模样,夏尔差点没忍住笑出来,那可真聪明,聪明到都能数五以下的数字了。
小棋哼了一声:“这有什么了不起的,我能数到一百!”
一百!这可是岁岁知道的最大的数字了。
岁岁睁大眼睛,小棋哥哥能数到一百,他才能数到五,好像有点太丢脸了。
见小家伙扑闪着睫毛有些无措,夏尔直接推开了小棋,给岁岁撑腰:“你有本事数到一千啊。”
“一千也很简单的好吧。”小棋还以为夏尔要出什么难题呢,结果只是数到一千,这对他来说简直是小菜一碟嘛!
夏尔怼他:“你这么厉害,那你数数让我们见识一下呗。”
小棋受不了激将法,立马仰起脖子开口道:“数就数,一、二、三、四、五……”
见小棋真的数了,夏尔露出一个奸计得逞的笑容,悄悄推着其他几个孩子走,留小棋一个人数去吧。
刘小文和依依心照不宣地对视一眼,直接转身就走。
“你们干嘛去啊?听我数啊?”小棋见他们忽然往前走,追在后面喊道。
夏尔的声音从前面懒懒地传来:“你别停,我们听着呢。”
“二十一、二十二……”小棋边数边追上了几人的脚步,其他几个孩子早就为了哄岁岁换了话题,聊的正开心,可小棋却因为在数数而一句话都插不上,只要一开口聊几句,就会立马被夏尔提醒数数。
小棋这才反应过来夏尔是在捉弄他,顿时也不讲武德了,直接耍赖道:“九百九十八、九百九十九、一千!我数完了。”
“你乱数!”
“我没有乱数,不信你问岁岁。”小棋走到岁岁身边,拉了拉他的小手:“我刚刚就是数到一千了,对吧?”
“对。”岁岁睁着乌溜溜的大眼睛,认真地点了点小脑袋,他刚刚听到小棋哥哥喊一千了,肯定是数到了呀。
小棋立马得意起来,耀武扬威道:“岁岁都说我数到了。”
被岁岁亲口认证,几个孩子懒得再和小棋计较,就没搭理他继续往前走,看那些准家长似乎讨论出什么了的样子,他们得赶紧去阻挠一下。
玩家们见他们过来已经自发地停止了讨论。
岁岁刚一走近,就挣着依依的手想跑向唐负,完全将刘小文之前的嘱咐忘了个干净。
依依没拉住他,望着岁岁跑走的背影,小脸有些发黑。
可恶的大人真有心机,短短一天的功夫就蛊惑走了单纯的岁岁。
她得抓紧时间赶走唐负,不过必须得和岁岁在一个房间才行……要不然,她今天晚上扮成男孩子和他们一起睡好了。
依依觉得自己这个主意应该可行。
被小鬼们打断,玩家们就只能聚在一起沉默无言。
唐负弯身将跑来的岁岁抱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在怀里,小家伙有个习惯,在外面玩久了玩累了,一见到他就往上扑,如果唐负不及时把他抱起来,小家伙也有办法自己歇息一会儿——那就是一屁股坐在唐负脚背上。
当然,岁岁更喜欢唐负宽大又温暖的怀抱,此时搂着唐负的脖子,两条胖腿得到了休息,直接惬意地眯起了眼睛。
唐负没有理会其他玩家,抱上了小家伙以后直接迈着长腿潇洒离开,其余人只能大概看见他去的方向是教室。
杰西卡的课程开始之前,玩家们为了以防因为突发事件错过时间,也是因为被小鬼牵绊住无事可干,于是都早早地走进了教室。
杰西卡还没有出现。
像是个定点刷新的NPC,只出现在固定的时间和固定的地点,不然找遍整个地图都找不到。
大约十点钟,院长远远地从办公室出来,走向了教室。
蹒跚的身影慢慢停在了窗边,苍老的眼睛扫着教室内的每一对家长和孩子,像是个总也放不下心的爷爷,觉得年轻人带不好孩子,一定要时不时地检查一番。
他的存在感不强,像是沉默的影子,一言不发。
直到袁圆的视线无意中扫到一双布着皱纹的手,吓得快从原地蹦起来时才回头发现是院长来了。
袁圆拍着胸脯缓神,等其他人注意到她突然的反应,她才心有余悸地伸手指了指窗户。
“院长怎么来了?不会是有人违反规则了吧?”徐石心口一跳,战战兢兢地向四周张望。
高成钧比较淡定,对于院长的出现没有展现出太多意外。
“不一定是违规,院长忽然将孩子交给我们照顾,不可能一下子就放手不管了。”因为几个小鬼在场,高成钧的话讲的很场面,但是玩家们都听懂了其中的深意,院长此举更证明了他对孩子的关心,院长与这些孩子确实同属一个阵营。
如果想和院长试探规则一事,拿孩子作为理由会更有说服力。
林悦耳微微侧身露出夏尔的样子,这样院长能看得更清楚。
果不其然,院长的目光在林悦耳这里多停驻了片刻,除了林悦耳带着的夏尔,院长看得最多的就是岁岁。
唐负能感觉到院长的视线一直在身旁游离,明明只要看上一眼就知道好不好的事情,愣是变换了无数角度就是没移开。
唐负甚至不耐烦地想把岁岁举起来再转个圈,好让院长三百六十度检查一下。
要不是院长是NPC,唐负指定没有这份耐心能到现在还按捺不动。
好在没过多久,院长终于背着手转身走了,高成钧看了眼时间,离十点半不久了,杰西卡应该要出现了。
袁圆坐在靠窗的位置,见院长走了,她悄然舒了口气,最后看了一眼院长远去的背影,这道背影却让她脑海中忽然闪过一道灵光。
院长是一院之主,也应该是这个副本的Boss,按理说这整个孤儿院都是他的领地,为什么他不直接进教室来看,而要站在窗边看?
袁圆的思绪被杰西卡走进教室的脚步声打断,只能赶紧将疑问存在心里,提醒自己一定不能忘了。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亲爱的同学们,昨天的课程学习得怎么样了?”杰西卡踩着高跟鞋“噔噔噔”地走进了教室,她和昨天是一样的装束,甚至连头发上每一个波浪卷的弧度都没有变化。
就像是从昨天上完课后,杰西卡就开始了原地休眠,直到今天的十点半,她才再次刷新开机,因此才毫无变化。
教室内一片沉默,没人回答杰西卡。
杰西卡微笑的嘴角有些向下,语气不悦:“真是一群不乖的孩子。”
远远的一道铃声响起,杰西卡不再理会台下的一群小鬼,转身开始上课,今天的课程内容直接变成了从十一数到一百。
唐负无语极了,课程内容有这么大跳水的吗?甚至连巩固和复习都没有。
岁岁昨天数到十都数的迷迷糊糊呢,今天直接就到数到一百,纯粹是为难孩子。
要是可以投诉,唐负一定要把杰西卡举报了,还有那个逼逼赖赖的厨师,通通举报。
副本对玩家不友好是正常现象,可是对这些小NPC还这么不友好,这就说不过去了。
岁岁这么小,连吓人都不会,到底是哪个让他来副本打工的?
显然,要是让唐某人知道,他肯定要从各个渠道通通举报一遍。
虐待儿童,违法!雇佣童工,违法!
比岁岁还满怀怨念的唐家长一身黑气地盯着杰西卡。
此时在偌大的教室内,除了拥有青白皮肤卡的杰西卡,就属唐负最像恶鬼了……
岁岁这么大点儿的年纪哪懂的什么抱怨,听见今天要学到一百,甚至还立马挺直了身子,一副三好学生的小模样。
今天上完课后,他也是和其他小朋友一样,是能数到数字一百的聪明崽崽了!
比起兴奋又认真的岁岁,其他小孩子显然就很兴致缺缺,毕竟数数这种事,连第二小的依依都早就学会了。
一节课到最后变得十分死寂,只是偶尔会有杰西卡用指尖划过黑板的刺耳声音能让气氛稍微紧绷一下。
至于那个上课最积极的小孩——岁岁,他越听越听不懂,到最后愁的拿小胳膊肘柱在了桌子上,尽管努力地时刻仰着小脑袋在听,可还是什么都听不懂,几乎要泪眼汪汪了。
人与人之间大有不同,有的孩子听不懂课会摆烂,有的孩子听不懂就会像岁岁这样,急得都要哭了。
唐负的怨念于是更大了,最后为了不让岁岁听课,还特意从商城兑换了一个本子让岁岁练习写一二三四五。
如果可以,他倒是想兑换个什么贴纸之类的给小家伙玩玩,但毕竟是上课时间,万一违反了规则还是有些棘手的,他就只好光明正大地让岁岁学别的。
这又不算开小差!
连唐负自己都觉得,他这样不鸡娃的家长实在是善。
课上有几次提问,但是对其他几个孩子来说都算游刃有余,不过这可能只是暂时的。
一天两天是适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应期,但总不可能一直保持低难度,这些NPC一定憋着大招,而玩家们需要在最后的闸刀砍到脖子之前,解开副本的秘密。
当然,这是C级副本,如果有玩家实力过硬,什么都不干,最后苟到结束也不是没有可能。
为了存活以及偷懒,玩家们总会找到无数的漏洞。
归坟里把这样一类靠四处卡漏洞过关的玩家称为bug玩家,而唐负就是这一组织不认识不了解的“编外成员”。
不过这个副本,唐负不打算暴力通关或是什么都不管躺到最后了。
他要解开孤儿院的秘密,带走岁岁,就算要打破他之前的所有底线和规则都可以。
午饭依旧是那个逼逼赖赖的厨师搞了通配餐的任务,和昨天略微不同的是更换了菜色,让玩家不能完全照着昨天的配方去抄作业,好在林悦耳和袁圆的存在就是活的天秤,再一次帮助其他玩家通过了这一难关。
“姐姐,我们要午休哦。”午饭过后,依依背着手笑眯眯地要求道,大大的眼睛一弯,显得格外甜美。
袁圆立马为难地看向了其他玩家,昨天她和林悦耳就没能去查线索,所有到手的信息都是由高成钧和徐石分享而来的,也不是说她们不相信高成钧,只是昨天的线索确实没有关于依依和夏尔的,这让两个女玩家有些着急。
今天怎么说都要出去查探一番了。
高成钧接到视线,他当然知道她们心中的顾虑,但他自己心里也很迟疑。
在他看来,目前这个副本是因为孩子之间的团结,导致他们这些玩家也被迫在许多环节需要合作,但是哪怕是合作关系,谁也都不愿意损害自己的利益。
高成钧当然也想占尽好处,实现自己的利益最大化,哪怕他知道这样不够人道。
思索过后,高成钧扫过袁圆和林悦耳,勉强说道:“今天轮到我和徐石来照顾孩子。”
毕竟是合作副本,袁圆和林悦耳又帮了他们这么多忙,高成钧做不出过河拆桥的事。
徐石一听这话,立马指着袁圆和林悦耳就大叫起来:“不行!怎么能让她们去啊,万一遇到什么危险,恐怕连线索都带不回来!”
林悦耳一听这话瞬间就怒了:“你什么意思!你个老鼠胆子现在反倒是勇气对我俩指指点点,你以为你什么东西啊?面对NPC屁都不敢放一个,配餐的时候一口一个姐,现在翻脸就不认人?”
徐石脸色憋红:“我也是为你们着想啊!去外面找线索那么危险,你们待在宿舍更安全啊,这些NPC白天又不会做什么。”
林悦耳冷哼一声,出口讽刺道:“那这安全还是给你最合适,你才是胆子最小的那个。”
徐石恼羞成怒:“你说谁胆子小?”
“就你啊,你自己没这个认知吗?”
“草!你信不信……”
见徐石左右扫视似乎想东西打人的样子,林悦耳烦了,直接一把将他推进了屋里,接着“砰”的一声甩上了门:“既然安全,那你一个人看吧,高哥和我们俩一起去。”
林悦耳故意说这话刺激徐石,果不其然,没一会儿徐石就屁滚尿流地拉开了门,也不生气了,而是使劲拽着高成钧的衣服不让他走。
果然,恐惧能战胜傻比的自尊心。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林悦耳怼了一番徐石后,成功地将徐石吓回了宿舍,和高成钧一起照看小鬼,而林悦耳和袁圆则得以外出找线索。
五间宿舍离得很近,唐负抱着岁岁出门时正好遇上了两个女生。
“姐姐好呀。”软软的小奶音飘在空中,像是吃了口奶糖,怎么听都有股甜味。
岁岁见了人就会主动地打招呼,笑得露出一口小牙齿,乖巧可爱的模样和现实中的正常小孩毫无两样,完全看不出是个副本中的恶鬼。
林悦耳和袁圆愣了一下才局促地回了一句“你好”,显得有几分尴尬。
毕竟是小鬼,她们连自己带着的小孩都不熟,更别提岁岁了。
“唐哥,您今天去哪里找线索?”袁圆小心翼翼地问道。
唐负听不惯敬语,况且“唐哥”听着太像“堂哥”了,他走在前面摆着手:“正常叫名字就行。”
说完,他才微微侧过头,眼神不着痕迹地上下打量着二人,看得袁圆和林悦耳心里一阵发毛。
片刻后,唐负才淡淡开口:“要先解决院长的规则才能放手查线索,等会儿我会拖住院长解决规则的事,你们可以趁机去办公室里搜查。”
不是唐负又发了善心要助人为乐,而是纯粹信不过别人与院长交涉,不如他自己去。
袁圆和林悦耳露出一脸惊喜:“唐哥……唐负,你有说服院长的理由了吗?”
唐负不着痕迹地微勾嘴角,这就是他为什么要把这件事说出来的原因,他手里的线索不够,又不愿意延后与院长交涉的时间,那么最好的办法就是从这两个女生手中得到一些线索了。
他昨夜遇到的是三个小鬼,这个情况和其余玩家都不同,他要获得更多的信息来判断这种情况出现的原因。
唐负面向两个女生,装模作样地微微蹙起眉峰,看起来有些为难。
袁圆立马不赞同道:“唐……唐负,你早上刚提醒我们不能冒进,你自己也不能这样单枪匹马地就上啊。”
林悦耳附和地点头,这样毫无准备地直接去和送死有什么区别?
唐负抬眸,眼神扫过两个女生,她们的副本经验不足,却因此还保留着一些纯善的良心,这种东西在副本中有些多余,但良心,有时是促进团队合作不可或缺的东西。
“我们先探索一下副本背景,等有把握了再去,这样稳妥一点。”袁圆一脸担忧,试图劝服唐负。
两个女生十分真诚,唐负因此也不拐弯抹角地精打细算了,直接说道:“我心里有猜想,但是需要更多的信息来佐证,我想你们昨天晚上应该获取到了一些有价值的线索,如果你们愿意提供给我,等到我和院长交涉时,就能为你们争取到探索办公室的时间。”
“你们现在应该急需关于夏尔和依依的线索。”
唐负直视着二人,怀里的岁岁不明所以,也握着小拳头睁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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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说唐负的眼神让人像是身处一个风云诡谲的博弈场,那么岁岁的眼睛则像极了小宝宝可怜巴巴地想要颗糖果吃,让人一看就心软了。
袁圆低下眼神,她手里那些线索算什么呢,留在她自己手里怎么也琢磨不出更深层的东西,不如交给唐负,还能争取到探索新区域的机会,她本身也需要更多的信息去了解依依。
何况……唐负的举动怎么说也是有益于全部玩家的。
几乎没有怎么犹豫,袁圆就已经做好了决定,抬眼时还没忍住轻轻摸了摸岁岁的小脑袋,虽然是鬼……也未免长得太可爱了,看起来好像真的一点危险都没有。
林悦耳也不是傻的,她知道自己手里的线索其实很少,与其藏着掖着,不如拿出来和唐负交易一回,别人不好说,唐负这人虽然拽,但却是她见过的最可靠的人了。
袁圆回想着昨天晚上的情况:“昨天夜里,我也不知道是几点,我听到依依从床上起来,爬上了梯子,她知道我醒着,摸进了我的被子里,身体很冰,和白天完全不一样。我当时急中生智,想到了院长的作息表,就让她回去睡觉,她听了。”
唐负:“作息表对小鬼也是束缚?”
林悦耳插嘴道:“不完全,夏尔也来找我了,她说脖子疼,让我下去看看,我也用作息表约束她,但是没有用。”
唐负皱眉,敏锐地说道:“脖子疼,有伤口?”
林悦耳想到第三条规则,不太敢说出口,只能隐晦地点了点头。
“孩子要遵守作息表很合理,他们不怕院长也说的过去。”唐负沉吟,低头问岁岁:“你怕院长吗?”
岁岁弯眼一笑:“不怕呀,爷爷可好啦,窝喜翻爷爷。”
唐负眼神一凛:“那你喜不喜欢哥哥?”
岁岁直接搂住了唐负的脖子:“喜翻。”
唐负要的可不是这样简单的回答,直接问道:“你更喜欢爷爷还是更喜欢哥哥?”
或许是好胜心作祟,或许有些嫉妒,但唐负更在意的是,如果岁岁更喜欢院长,到时候会不会不愿意和自己出去。
更喜欢爷爷还是更喜欢哥哥,这对岁岁来说是一个难题,其实于失去记忆的他而言,院长和哥哥都只认识了不过两天,他对二人的喜爱来自于内心潜藏的熟悉和依赖,他分不清哪个多一点,哪个少一点。
小小的脑袋只知道,这些都是他不想失去的人。
唐负见岁岁趴在身上不动,知道小家伙是不愿意回答或者没法回答,他没有为难岁岁,只是伸手轻抚着小家伙毛绒绒的发顶,将偏离轨道的话题重新扯了回去。
“这些孩子很尊重院长,所以他们会遵守院长制定的作息表,这对平常的他们确实有一定约束力,但正是因为关系亲近,孩子们不担心院长的惩罚,这就是夏尔可以不受作息表束缚的原因。”
唐负淡淡地瞥向袁圆:“如果依依一直无法得手,到时候,作息表就约束不了她了。”
随着副本时间的推进,难度也会层层递进,恶鬼们不会一直处于被压制的状态,要想真正抵御最后几天的攻势,玩家们必须找出能绝对压制恶鬼的道具或是线索。
袁圆心中一跳,如果依依不受作息表束缚,到时候她还拿什么保命?
想到这里,她着急起来,将自己这两天所有的猜想都一骨碌说了出来,她现在很需要唐负给出更多一针见血的建议。
袁圆:“我怀疑,这些孩子晚上不能出门。”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唐负点头:“怎么说?”
袁圆:“今天依依在早餐时说起结婚,唐负你应该也听见了,是因为依依想和你们住一个房间,我觉得她是想去保护岁岁或是别的什么原因。”
袁圆皱着眉:“可是,五个房间离得这么近,她完全可以尝试夜里去敲你的门。”
但依依完全没有考虑这一想法,是知道打不开唐负的门,还是因为孩子们在夜里也不能出门呢?
想到昨天走出鬼打墙后,依依让她早点回去的要求,袁圆更偏向于第二种猜测。
这一点唐负昨天就有了点头绪,那些孩子进入光明时的样子,就像是提线木偶摆脱了线,终于在那一刹那活了过来,还有黑暗中的那些人影,不是玩家,不是小鬼,那就一定是隐藏起来的鬼怪。
小鬼们会被这些鬼怪影响。
“因为门外有东西!”林悦耳被袁圆的猜测瞬间点醒,直接开口确认,还拉着袁圆睁大眼睛看向她:“你记不记得我昨天已经被夏尔逼的靠在了门边,我当时其实想推门出去,是你一把拉住了我。”
袁圆愣愣地点头:“嗯,我记得。”
林悦耳的表情严肃下来:“其实我已经拧开了把手,我听见外面有人在喊,只是夏尔也一直在喊,我还以为是我太害怕产生的错觉。”
唐负追问:“外面的人在喊什么?”
林悦耳摇了摇头:“我没听清,模模糊糊的,只有很短暂的两个音吧,什么‘砰’的。”
唐负直接再问:“你怎么应对夏尔的?”
林悦耳:“夏尔在强迫我看她的脖子,袁圆提醒我不能看,我就拿被子把她蒙住了,她喊了一会儿就……”
就像是死了一样,后半夜一动不动,直到今天早上恢复如初,甚至还毫无芥蒂地要求林悦耳给她梳头发。
“后面几天她会反抗地更强烈。”唐负直截了当地给出提醒,打破了林悦耳的侥幸之心。
根据目前两人提供的一些信息来看,夜晚对于孩子和玩家来说都很危险,造成这种危险的,应该就是曾经伤害过孩子的人。
唐负:“你们两个人加那两个孩子,占了四张床?”
袁圆和林悦耳一齐点头。
如果两个女生的宿舍是这种情况,那么高成钧和徐石那边应该也是一样,所以他们两间宿舍只有自己领着的小鬼闹事,而唐负抱着岁岁睡在一张床上,直接空了三个床位出来,才招来了三个别的小鬼。
而且,这三个小鬼不是从外面进来的,是忽然出现在宿舍床上的,他们缺手、缺脚和缺眼睛的样子,和夏尔脖子有伤的情况异曲同工。
是谁对孩子们下了这样的狠手?
是杰西卡还是厨师?又或者是门外那些影子?
或许,是他们全部。
唐负的思绪千回百转,很快就想好了要怎么游说院长,正要迈腿走时,袁圆追上来补充了一句:“唐负,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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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负边走边思考:“那就说明他和杰西卡是对立的。”
结合玩家们推测出的时代信息,这个孤儿院很可能是洋人出资建立的,院长可能只是名义上的院长,他排斥洋人的存在,却无法真正地驱赶他们。
无法驱赶……这四个字绕过唐负的脑海,让他脚步一顿,如果院长只是名义上的院长,那他还会如玩家们之前的猜测那样,是副本的最终Boss吗?
刚走到办公室不远处,唐负回头看了眼紧跟在身后的两个女生:“你们先躲起来,等到院长和我进了会客厅,你们再进办公室,我会拖住他半个小时。”
“我,我们没有计时工具……”林悦耳有些为难,她们没办法精准地把控时间。
唐负没多说,直接扔给了二人一个手表,轻飘飘收回眼神的样子,就好像他扔过来的不是价值上千积分的手表,而是一包花生米!
太财大气粗了!
林悦耳眼冒星星,如获至宝地捧着手表,激动极了:“谢谢唐哥……唐负!”
唐负淡淡点头:“作为回报,你们接下来几天找到的线索都要分享给我。”
林悦耳立马点头:“绝对绝对!你不要我都要追着你说。”
天呐,副本里这样又扔道具又干大事还给建议的大佬也太太太棒了吧!
要知道副本最多的其实是徐石那样的男人,实力不怎么样,却最爱对看起来比他弱小的女性挑三拣四,总觉得女性的存在就是在拉他们后腿似的。
最低级的D级副本比较安全,没有太大危险,可偏偏这些男人成了女性最大的危险,时不时就要占占便宜,或者肆意侮辱,简直比鬼怪们的恶意都大。
徐石都算林悦耳遇到的比较好的类型了,起码胆子小,很好欺负和拿捏。
等到袁圆二人找了个隐蔽的位置躲好,唐负直接敲响了办公室的门。
今天的院长倒是在,没一会儿就打开了门,原本冰冷的表情在看见唐负怀里冲他伸着手的岁岁时立马软化。
“爷爷抱!”岁岁很久没见到院长爷爷了,因此伸着两只短胳膊热情地求抱抱。
院长笑容和蔼,伸手将他托起来搂进怀里,眼角皱纹笑得尽显无遗。
“岁岁怎么没睡午觉?”院长边温柔地问岁岁,边暗暗地用余光扫着唐负。
岁岁刚刚一直在听糖葫芦哥哥和两个姐姐说话,虽然听不懂,但小家伙很是认真,此时听见院长爷爷发问,岁岁讲不出什么理由,干脆眼睛一弯,张嘴甜甜地喊道:“窝想爷爷啦!”
院长瞬间就忘记了旁边的唐负,搂着小家伙亲亲密密地贴着脸,两个人亲近的样子看着和亲祖孙似的。
当了一会儿隐形人,唐负才淡淡开口:“院长,我这趟来除了因为岁岁想念你,还有点问题想问。”
岁岁这小家伙确实深得院长喜爱,唐负前一句话铺垫过后,院长再听最后半句时只是表情微冷,起码没有撵人。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院长从办公室走出来,反手带了一下办公室的门,被唐负不着痕迹地卡了一下,只有轻微的半道“咔哒”声,但很快又错开来,没有真的锁上。
院长抱着岁岁,脚步迟缓地走向旁边的会客厅,他确实是个很年迈的老人了,头发花白,腿脚也不灵敏。
想到自己昨天两次烧毁摇铃的绳子,害的这样一个老人爬上爬下的系绳子,唐负心里生出一些愧疚之心,但不多。
毕竟院长已经是鬼了,想通过摔倒的方法再死去的话,还是很有难度的。
院长推开了会客厅的门,沉重的门“吱呀”响了一声,灰尘四起。
岁岁在院长怀里,比平时在唐负怀里的海拔低一些,被灰尘呛了一下,扑着小手直吐舌头:“噗噗。”
见小家伙被呛,院长连忙伸手护住他的脸蛋,还没完全打开的门立马回弹,被唐负伸手抵住,院长回头看了他一眼,慢悠悠地走进会客厅坐下。
唐负跟着进去,伸手关上了门,好方便袁圆和林悦耳溜进院长办公室。
“太黑了,把门打开。”院长的声音从黑暗里传来。
唐负直接伸手用打火机点燃了煤油灯,会客厅亮起了暖光,驱散走黑暗。
院长的目光在打火机上停留了片刻:“这个火折子不错。”
唐负二话不说,直接扔了一个过去。
院长直直地打量了唐负一眼,似乎在观察什么,最后却什么都没说,还是唐负开启了话题。
“院长,我是为了孩子来的。”唐负找了个院长对面的位置坐下,姿态随意中带着股天然的气势。
“孩子出了什么事?”院长连忙握着岁岁的小手仔细检查,恨不得用放大镜把每个指缝都看一遍。
岁岁配合地张开海星一样的小胖手,白白嫩嫩的,哪哪儿都好的很。
唐负笑了笑:“我不会伤害岁岁,我想带他出去。”
如果院长的第四条规则是真心实意的,那么唐负的话就完全迎合了院长的心愿。
果然,院长的神色微微软化:“如果你能通过考核……”
唐负打断:“但杰西卡不想让岁岁通过考核。”
院长的身体顿了顿,唐负观察到他的微表情有瞬间的阴冷,他的声音比刚才低哑了一些:“杰西卡……”
唐负时时刻刻都在关注院长的微表情,察觉到院长的态度,他立马不动声色地插了一句:“我不知道杰西卡为什么对岁岁和其他孩子有这么大的敌意,是不是这些西方人不认可我们东方的孩子呢?”
院长几乎是在冷笑:“他们怎么会不认可?”
唐负顿了一下继续慢慢转入正题:“总之,我想了解这些西方人为什么对孩子有这么大的敌意,这样,我才能保护好岁岁不要再受伤。”
院长没有轻易上当,冷脸道:“你适不适合做孩子的家长还另说呢!”
“院长的意思是,宁肯相信那些西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方人,也不肯相信我了?”唐负步步紧逼,毫不相让地质问:“先前的孤儿院中没有我们这些外来人,孩子们又为什么会陆陆续续遇害?难道都是您的默许?”
院长的眼神瞬间黑沉如墨,松弛的脸紧绷,惨白的颜色从头顶蔓延到了整张脸,他青筋暴起,表情扭曲:“你说什么?”
院长被唐负的话刺激到丧失了一部分理智,他的双手仍然稳稳地抱着岁岁,身体却缓缓站了起来,骨骼之间发出僵硬的“咔哒”声。
他接手孤儿院,看着每一个可怜的孩子进入他手里,他管着他们,也宠着他们,想为他们营造一个衣食无忧、快乐安宁的天堂……
他怎么会容许孩子被伤害?
可是,他的眼前闪过画面,一个个他熟悉的孩子啊,活蹦乱跳的孩子,成了一块块的血肉,像是杀猪匠卖的猪肉,小胳膊小腿和被砍掉的猪蹄一样用绳子串在一起,他分不清是他的哪个孩子。
他只知道,那些都是他一个个看着长大的孩子,都是他悉心保护的孩子……
他怎么会允许他们受伤害?
伤害了他的孩子的,都得付出代价……
都得付出代价!
院长的眼神逐渐空洞,眼白一点点失去颜色,被漆黑一点点覆盖,填充了整双眼睛。
在他即将完全丧失理智之时,怀里一双温热的小手毫不避讳地搂住了他此时僵硬又冰冷的脖子。
岁岁大眼睛包着眼泪,瘪着嘴趴在了他肩头上哭道:“爷爷不难过!”
他不想看见爷爷变成黑色的人,他想看会笑的爷爷,不要难过的爷爷。
院长的手颤了颤,盯着唐负的眼神偏移开来,等到眼中逐渐出现岁岁的小脑袋时,他眼睛中的黑色才隐隐褪去,重新露出星星点点的眼白。
“不……不……哭。”院长苍老的手覆在了岁岁的头上,轻轻地摩挲:“爷爷在,爷爷保护你们……”
“爷爷来晚了,爷爷错了……”
院长深陷回忆,不停地抚摸岁岁的脑袋,字句不清地呢喃着什么,唐负听不太清。
不知道过了多久,岁岁的哭声慢慢成了小声的抽噎,他不在意自己的伤心,反而小手轻轻拍着院长的后背,软软的嗓音被他自己的抽泣声时不时打断:“爷爷不,不哭,爷爷米,米有错。”
院长忽然泪如雨下,他搂紧了怀里的小身子,悔恨地紧紧闭上了双眼,却没发出任何声音让岁岁察觉。
唐负走到他面前,垂下了眼帘:“当年发生了什么?您如果无法说出口,就放手让我去查吧,去还孩子一个公道,不止是为了岁岁,更为了别的已经无法开口的孩子。”
微不可见的哭声在会客厅内持续了很久,唐负没有丝毫不耐烦,他默默站在原地,耐心地等待,直到一声嘶哑的声音响起:“去查吧,替我的孩子们报仇……”
院长的话没有说完,很快又狠厉道:“如果你们查不出来,就用你们的性命,给我的孩子们陪葬!”
此话一出,所有玩家的眼前都飘起了一个红色弹窗。
【警告!您所处的副本触发隐藏任务——消失的孩子!】
【副本难度升为A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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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草!怎么还带升级的啊!”徐石忘记了已经熟睡的刘小文和小棋,直接震惊地喊了出声:“就说不该让她们去吧!这可怎么……”
他的话没说完,就被高成钧一把捂住,眼神示意着还在床上睡觉的孩子。
孩子们翻了个身,不知道醒了没有。
徐石看了眼床的方向,连忙点头将嘴巴闭上,急切到用眼神不断向高成钧询问怎么回事。
高成钧神色很是严肃,他也不知道出了问题。
他曾经遇到过D级升C级的副本,C级升B级的副本,但确实没遇到过直接升A的。
一般副本升级是因为玩家触碰到了任务以外的线索,而且很有可能还和NPC达成了什么协议,才会让副本难度陡然上升。
这下是真的不好办了。
原本只要用尽已知的线索和手段活到第七天就行,副本一升级,存活的难度对他这种老玩家来说都将是个极大的挑战,更何况是徐石和袁圆这种新人。
这次不知道会折损几个玩家。
正在办公室手忙脚乱找线索的两人当然也收到了系统提示,吓得手里的线索都差点没拿稳。
袁圆捏着报纸的一角,嘴唇颤抖:“不,不是我触发的吧?”
林悦耳愣了好一会儿才摇摇头:“肯定不是我们……是唐负!他干什么了?”
袁圆伸手捂住她的嘴巴:“你别说出来,如果徐石他们知道了,肯定会给唐负惹麻烦的。”
林悦耳挣开:“可是如果不说是唐负,徐石他们肯定要怀疑我们俩。”
袁圆怔了一下,她很感激唐负一次次的帮助,所以刚刚才毫不犹豫地想为唐负隐瞒,可是……林悦耳说的没错,出来找线索的就只有他们三个,不是唐负,就只能是她们俩了。
她们两个女生,承受得住徐石他们的质问吗?
而且,副本升级,对她们俩也是生死考验啊。
袁圆闯过最高的副本就是眼前这个C级副本了,谁知现在还成了A级,更加小命难保了。
……
唐负伸手抱走了岁岁。
走至门前,他的身影脱离了煤油灯的火光,边缘融入黑色,他伸手半拉开大门,屋外的光线随之照进了屋内,唐负侧着脸回答院长的话:
“陪葬的只会是那些伤害过孩子的人。”
门再次合上,院长脚步蹒跚,吹灭了煤油灯,会客厅内陷入了伸手不见五指的黑色。
年迈的老人坐在椅子上,脊背佝偻,身躯微颤,悔恨不已的哭声一道道埋没在黑暗中。
岁岁难过地抱着唐负的脖子:“哥哥,窝不想让爷爷桑心。”
“好,哥哥帮你哄他。”唐负的脚步不疾不徐,语气低柔:“岁岁帮哥哥查线索,哥哥来解开这里的故事。”
岁岁仰起小脑袋:“线索?”
唐负低头对上他的视线:“多和你的小朋友们聊聊天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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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当然不会让岁岁做危险的事情,只要岁岁能为他传达一些其他几个孩子的真实态度就够了。
眼下副本升级,算来这锅肯定要落在他头上,唐负也不想掰扯其余有的没的,总之就是多收集线索,尽力保下所有玩家的性命,当作是他的交代。
袁圆和林悦耳盯着手表,见时间到了,又看见唐负正好从门口走过,就连忙将手里的东西放回原位,从办公室溜了出来。
林悦耳试探地问道:“唐负,刚刚那个警告你收到了吗?”
唐负:“收到了,我干的。”
林悦耳和袁圆都被唐负直白的回答震得一时无话可说。
这就是修改第三条规则的代价吗?早知道还不如不去和院长商量规则了……
唐负微微侧头:“接下来几天,你们遇到任何危险都可以向我求助。”
袁圆不敢相信:“真,真的吗?”
唐负:“嗯,我让副本升级,对你们来说确实不公平。”
C级副本是半个新手本,哪怕是可以被称得上老手的高成钧,其实也还在B级打转,而林悦耳也只闯过一次B级,大多数闯的都是C级。
副本升为A级,这对除了唐负外的所有玩家来说都是个巨大的挑战。
袁圆和林悦耳的心在得到唐负的承诺后才稍稍放松了下去,虽然认识不久,但唐负这个人很可靠,他既然答应会出手相助,就不会是只让他们苟延残喘。
走到了户外玩耍区,袁圆和林悦耳迫不及待地拽住了唐负要分享线索,时间还早,她们俩不着急回去。
袁圆毫不避讳地掀开外套,伸手从衣服里掏出了一叠报纸,虽然是藏在身上,但大多都保护的很好,看起来相对整齐。
唐负刚刚就注意到袁圆的衣服变得有些臃肿,只不过因为对方是女孩子,他也不好细看,原来是对方把线索藏在衣服里了。
唐负以前藏线索就很随便,因为很多一眼就记住了,留下的东西就团吧团吧塞进口袋完事。
薄薄的一件外套还挺能藏,袁圆掏出好几张报纸,又掏出了照片,放到了滑滑梯的台阶上,这个高度正好合适几个人当桌子用。
岁岁的高度也正好合适,一低头就能看见上面的东西。
字密密麻麻的,岁岁看不懂,但是上面有图片,是大船。
岁岁被迫参与大人们的讨论,认真地睁大眼睛,试图听懂。
“这一张是西方联军登陆誊文岛。”袁圆指着带有军舰的报纸:“所以时代背景我们没有猜错,这就是战乱年代,这里的时间是1925。”
唐负一目十行地扫过报纸内容,报纸上最重要的事件就是西方联军登陆一事,东政府慷慨激昂地严词制止,但成效甚微。
因为在第二张报纸上,就是西方联军一路从沿海的誊文岛打到了首都皇城,随后不久,东政府签下条约,被迫割地。
其中,誊文岛被暂时租借给了夜国,发生时间为1926年。
第三张报纸的版面有更改,明显更加西式,上面会用英文书写标题,夜国出资扶持誊文岛发展,兴建了不少学校,并大力修建港口,发展海外贸易。
在一众项目中,唐负发现了天使孤儿院的存在,它在报纸上只有小小的五个字,排在众多项目之后,小的几乎一眼就会忽略。
他猜的没错,天使孤儿院就是西方出资兴建的。
“这里有合约。”袁圆拿出一张泛黄的纸:“这里原来是学堂,不过夜国决定推了,建了一所孤儿院,让原本的学堂主人担任院长,也就是现在这位院长了。”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林悦耳露出疑惑:“他们明明可以自己管理孤儿院,为什么还要让院长来管理呢?”
唐负仔细翻看着合约和几张报纸,沉吟后道:“反推下来,如果不用东方面孔来管理孤儿院,会有什么结果?”
袁圆灵光一闪:“那百姓们就不会把孩子往孤儿院里送!”
这个时期的老百姓非常抵触夜国人,哪怕是出于爱国情绪,都不会和孤儿院扯上任何关系。
比如夜国兴建的学堂甚至要靠强制入学的方式才能收到学生,但孤儿不同于学生,夜国再怎么无耻,也不能强抢百姓的小孩送进孤儿院里当孤儿。
唐负朝袁圆投去赞赏的视线,随后收回眼神继续分析:“他们需要院长的东方人身份来做掩护,但是夜国用了某种理由打动院长和他们达成了合作。”
林悦耳一听,随即从怀里掏出了几张纸,边缘皱皱巴巴的,像是从什么本子上撕下来的。
“这是院长的日记,我看上面的日期,他最近还在写,就没敢把整本本子偷出来,只在前面撕了几页看起来比较重要的。”林悦耳一张张地分开纸张,补充道:“我用口水把前后页黏了一下,应该没那么容易被发现。”
林悦耳是对着林悦耳找到的几张报纸时间撕的日记,前面几页是院长对夜国入侵的愤懑和不满,后来的几页则是夜国找到了他,打算建孤儿院的事情。
唐负接过了日记的残页,低眸浏览。
[日期:一九二六年十月一日。
今日夜国找到我,他们说誊文岛上有许多家庭养不起孩子,只能看孩子被饿死的现象,他们于心不忍,想要开一家福利院,我问福利院是什么意思,他们和我解释了很久,其实就是收留孤儿的地方。
我觉得这个想法很好,可是他们是夜国人,我信不过。
[日期:一九二七年一月一日。
走在路上看见一个冻僵的小孩,我一路把他抱回家里,拿温水泡着,人一直没软,我才发觉是死了。我不知道他叫什么名字,把他埋在树下后,只能立一块无名碑,愿他来生能一世安康。
这个冬天死了太多孩子了,或许,誊文岛真的需要一个孤儿院。
袁圆表情不忍,作为玩家,他们都知道孤儿院并非孩子们的救赎,而是一个巨大的火坑,刚靠近时或许为他们带来了短暂的温暖,可是那暗藏的迷雾下却是滚滚烈焰,足以埋葬一切。
[日期:一九二七年三月一日。
夜国把孤儿院建起来了,还招来了夜国老师和厨子,说要保障孩子全方面发展,上课都是按孩子什么什么时期进行教学的,真是让我叹为观止,还有孩子的饮食,厨子说要弄营养餐,各种蛋百质和维生四的配比,他们说话很拗口,我不清楚这都是什么,但这些确实让我对他们有点改观。
他们承诺如果孩子的综合素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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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完这些,饶是唐负都忍不住轻叹,夜国人正是利用了院长的心善和爱国才诓骗了他。
不过,就算不是院长,夜国也能找到其他人做名义院长,孤儿院的惨剧同样无法避免,归根结底,一切的罪魁祸首都是战争,是夜国人。
[日期:一九二七年九月十五日。
最近给孩子们收拾去西方的行李,阿旭、文才和回安几个人整日叽叽喳喳的,我也看出他们的兴奋,为他们开心……只是想到未来几年都见不到这些孩子,我的心里有些不是滋味。
唐负读完这一段,猛然想到什么,伸手翻起袁圆拿回来的照片。
是一张黑白大合照,拍摄于一九二七年九月十日,就在几个孩子出发之前。
照片上,院长和杰西卡等人坐成一排,而和他们同坐的还有许多西方的生面孔,孤儿院的孩子们则在他们身后整整齐齐地站了三排,个个面带笑容,衣着整齐,看来确实度过了几个月衣暖饭饱的日子。
唐负用手指比着孩子的面孔一一扫过,视线停留在几张脸蛋上,手指顿住了。
他翻过照片,照片的后面用钢笔写着孩子们的名字。
阿旭对应的脸,是昨晚那个丢了胳膊的孩子,文才,失去了双腿,而回安,没了眼睛。
他们是院长口中已经出海学习的孩子,可事实上,他们已经在不为人知的时候,永远留在了孤儿院。
“按院长所说,阿旭他们三个已经去西洋了。”袁圆侧着身体朝照片上看,抬头望向唐负:“这有什么问题吗?”
唐负微微摇头:“他们三个死在了孤儿院。”
“什么?!”袁圆和林悦耳震惊不已,林悦耳举起了日记残页:“可是这三个小孩是最早去西方的一批!”
如果这三个孩子都遇害了,那就说明夜国从一开始就没打算送孩子去西方学习!
换句话说,从一九二七年九月名义上去学习的阿旭三人开始,所有离开孤儿院的孩子都死了!
多么可怕……
一九二七到如今,有多少孩子被以送去学习为由葬送了性命?
唐负捂了捂岁岁的耳朵,对着二人解释道:“昨天晚上我的宿舍出现了这三个孩子,他们确实已经死了,而且死法很相像,都是缺少了一部分肢体或器官。”
林悦耳的脸一下子变得惨白:“夏尔……”
夏尔脖子上的伤口说明她没了头,她也缺少了肢体。
袁圆压下唐负手里的照片翻回正面,急切地求证道:“依依他们五个不在照片上,应该不是这样死的吧?”
照片上确实没有五个小孩的身影,对比合照拍摄的时间,可以猜测岁岁几个人一定是晚于一九二七年九月才进入了孤儿院。
唐负转向林悦耳:“还有日记吗?”
林悦耳愣愣地摇头:“没,没了,院长有很长一段时间没有记,是前几个月才恢复,但断断续续的,离现在的日期很近,我就没敢撕。”
“你能大概复述后面的内容吗?”唐负没有责怪她,点点头问道。
林悦耳闭了闭眼睛,从夏尔的死法中回神,回忆道:“孤儿院陆陆续续走了很多孩子,到了二九年,刘小文、夏尔、小棋和依依才接连进入了孤儿院,院长除了会在日记里夸几句乖巧聪明,没有说什么。”
唐负追问:“没有岁岁?”
林悦耳皱着眉认真地回答:“没有,院长没有提到过岁岁的名字。”
唐负不解,院长表现得这么喜爱岁岁,怎么会在日记里对岁岁只字未提?
看来,他们掌握的信息依旧不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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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次在办公室搜到的线索比昨天丰富了许多,引领他们更加深入了对副本故事的了解,可随着认知的深入,不寒而栗的真相也在慢慢浮出水面。
唐负抱紧岁岁,不敢深思小家伙当初究竟是怎么遇害的。
岁岁正捧着装满清水的小奶瓶吨吨地喝着,忽然被唐负的怀抱一挤,一嘴的水控制不住喷了出来。
“咳咳……”岁岁被水呛到,咳得眼眶都泛起了红,水润润的泪珠挂在眼角摇摇欲坠,唐负回神,立马松开双臂将岁岁抱坐在滑滑梯上,大手在他身后轻轻拍打。
半晌,岁岁才不呛了,只是小脸咳得泛红,一双大眼睛幽怨地看向了唐负,满脸的不开心。
小家伙不开心的样子像是个被雨打了的红伞小蘑菇,看起来竟然也有别样的可爱。
“哥哥的错。”唐负心有愧疚,毫不犹豫地认错道歉,手欠地想捏捏小家伙肉嘟嘟的小脸,又怕岁岁更不开心。
“哥哥下次不可以介样呀!”岁岁撅了撅嘴巴,但是见哥哥这么真心实意地和他道歉,他立马原谅了哥哥,伸着两条短胳膊又回到了唐负的怀抱。
唐负如愿捏上了他的小脸,笑着应答:“好,哥哥下次一定小心。”
……
很快,回到宿舍的林悦耳和袁圆带着各自的孩子又跑回来了,高成钧和徐石也紧跟其后。
“唐负,副本升级的事是你做的?”高成钧走近,立马压低声音询问道。
他们在见到袁圆和林悦耳时便猜测般的问了一遍是不是唐负,两个女生没有否认,他们也就知道了答案。
唐负微不可见地点头,放下怀里的岁岁让他去和别的小朋友去玩。
孩子们走远了,玩家们的声音才大了起来。
“唐哥,你这……”徐石情绪激动,却知道惹不起唐负,想质问又不敢质问,顿时被自己憋的难受极了。
“这一关我会尽力保下全员。”唐负郑重承诺,抬眼看向众人时,神色坚定不已,莫名就让人信服。
副本成为A级的事已成定局,无法更改,高成钧虽然脸色难看,但没多说什么,而徐石就不一样了,他蹲在地上长吁短叹,眼泪直流。
“这可是A级啊,我怎么活?光这两天就够难了,再难一点我根本活不下来,连刘小文一个小鬼我都应付不了……”
林悦耳紧皱眉头,这话就好像没升级前徐石就有应付刘小文的能力了似的,林悦耳不耐烦听徐石哭哭啼啼,一脚踹在了他屁股上:“我说你能不能不要再哭了!有问题就解决问题,你哭有什么用?”
徐石被踹了个狗啃泥,从地上翻起来时整张脸都赤红不已:“你,你个泼妇!有哪个女人像你这样动手动脚的!活都活不下去,我哭一下怎么了?!”
林悦耳不客气地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回怼:“我泼妇,那你什么,你怨夫啊!唐负这样做也是为了帮我们解决探索副本的问题,现在问题解决了,连带的代价我们自然也要承受!”
“如果要以副本升级为代价,那之前就根本不应该探索副本!”徐石大吼:“而且我们又没商量好这件事!”
说起来,确实是唐负自作主张,连累了全员。
唐负伸手拦下林悦耳,站到了徐石身前:“抱怨已经没用了,我唯一能给你的保证,就是确保你可以活着离开副本。”
“如果你现在不愿意相信我,要拒绝我的帮助,我也会给你足够保命的道具,你选吧。”
是唐负的保护,还是选择保命道具,相信自己的能力?
徐石几乎不用选,他知道自己无能,是手握参考答案仍然会在考试中丢分的人,他很清楚唐负的保护远比什么道具更有力……
“我选你。”徐石一把伸出手握住了唐负垂在身侧的手腕,想借力站起来,而被他拉着的唐负却脸色一黑,忍着没表现出来。
尽管有那么一丝愧疚,可他方才并没有想去拉徐石的意思……
徐石努力了半天,终于是高成钧看不下去在背后扶了一把,徐石才站了起来。
“分享线索吧。”高成钧恢复了平静,目光看向了两个女生。
“好。”
袁圆两个人把线索再次和高成钧、徐石分享了一遍,得出的结论大差不差。
“所以现在我们少了一个威胁,那就是院长。”高成钧推了推眼镜:“只要我们不蓄意伤害孩子,院长应该不会对我们出手。”
毕竟院长此时算是和他们一伙的了。
“但孩子们的立场就不太明确了,他们一方面和院长是同一阵营,一方面又不赞同院长让他们离开孤儿院的想法,所以很怕他们的反抗会更激烈。”袁圆担心道,她不知道别的孩子,可是依依真的一门心思想留在孤儿院。
唐负转头看向了远处开心玩耍的孩子们,垂眸说道:“他们需要一起走才行。”
不止是依依,恐怕连岁岁都不会选择独自离开,想要孩子们放下对玩家的敌意,一定要五个孩子都达成想要跟玩家一起离开的共识,毕竟孩子们最大的担心就是其他孩子会留在孤儿院中受苦。
“从今天起,每个人都要全心对待自己领养的孩子,白天他们不会伤人,这是加强关系的紧要时机,一定不要浪费,只要有一个孩子被留下,他们都不会走的。”
因为五个孩子的紧密联系,每一个玩家都成了任务环中不可或缺的部分。
团结这两个字,或许才是A级副本真正困难的地方。
五个玩家互相对视,皆在对方眼中看到了认真。
“来吧,怎么获得孩子们的认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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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要短短几天赢得一个孩子的信任绝不简单,玩家们不再浪费时间,平常恨不得和孩子们保持三米远,现在却在孩子们还在玩耍时就凑了上去。
高成钧不知道从哪里拿来了水杯,温柔地端到了小棋身边:“玩累了吧?
小棋惊异地抬头看了他一眼,才回答道:“不累。”
高成钧:“不累……也能喝一口。”
小棋把头一扭:“不喝。”顺便对随意打扰他玩耍的高成钧好感度减10。
他自认是五个孩子里最有立场的人,绝对不会因为准家长的一点小小关怀就被打动。
这些大人都是有目的的,小棋觉得自己已经把他们看透了!
高成钧只好收回水杯,默默看向了旁边与自己截然相反的对照组。
唐负拿着装上清水的奶瓶,蹲在岁岁面前喂他喝水,另一只手还细致地给小家伙整理着衣服。
岁岁咕咚咕咚喝了好几大口,小嘴巴被水浸得润润的,粉嫩嫩的格外好看,吐掉奶嘴后乖巧地说道:“谢谢哥哥!”
岁岁伸出胳膊热情地抱了一下唐负。
“不客气。”唐负嘴角衔着浅笑,摸了摸岁岁靠在胳膊上的小脑袋,问:“等会儿去玩什么?”
“玩堆沙叽。”岁岁边说边攀着唐负的膝盖要往上爬。
这小家伙动不动就要有个地方坐。
唐负将他抱进怀里,直起身来,好让小家伙坐在自己的胳膊上休息一会儿。
两人亲密无间的相处让其余玩家看得无比眼热。
不止玩家眼热,孩子们也默默地看着唐负和岁岁。
能被送进孤儿院的孩子都未曾享受过大人独一无二的宠爱。
院长对他们很好,但院长只有一个人,他的关心要分成很多很多份才能到达每个孩子身上,虽然依旧温暖,却少的握不住。
在孤儿院里,除了岁岁,没有几个孩子被院长抱过,院长年纪大了,抱别的大孩子会很吃力。
小棋他们从来不说,但在深夜里,也会期许有个家长能把他们抱在怀里,温柔地将他们哄睡。
高成钧见小棋也在看往唐负的方向看,默默问:“你也想要奶瓶吗?”
小棋转头阴沉沉地盯向高成钧,虽然一个字都没说,但高成钧感受到了他的回答,显然是拒绝。
高成钧补救道:“不想要也没关系。”
小棋的内心:好感度再减10。
如果高成钧知道他才刚刚出手就损失了这么多好感,一定会后悔地闭上嘴巴。
相比之下,袁圆和依依就没这么生疏,毕竟依依的脾气不错,起码看起来不错。
袁圆找了个话题:“你这身衣服很好看,是谁买给你的?”
依依一直穿着套粉色的小洋裙,领口系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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袁圆本来以为这个话题不会很敏感,然而出乎她的意料,依依并没有直接回答。
“好看吗?”依依扯了扯裙摆,这套裙子是杰西卡带来的,当时每个孩子都有这样的小洋装,可是她听见过,杰西卡笑话他们即使穿上这样好看的衣服也不能变好看,完全比不上西方的孩子。
他们说的是外语,可依依通过他们轻蔑的表情和几个简单的单词听懂了。
从那以后,依依就很讨厌这些小洋装,院长爷爷不理解,常常带着笑容夸她这样好看,像是大户人家里的千金。
虽然衣服不好,但“千金”这个词很好,她也可以是千金不换的宝贝,当这个词和她的名字连在一起时,她觉得自己好像就不是那个被父母抛弃的可怜虫了。
别的小朋友也会用羡慕的眼神看她,久而久之,依依就习惯了穿这身裙子,虽然……她不喜欢。
这些衣服是夜国人不要的残次品,外表好看,可依依知道它的内衬有多么粗粝,其他孩子都觉得是洋装太高级了,不适合他们,只有依依坚持穿。
她当然也不舒服,平时只要动作一多,脖子和腰就会很痒,痒到最后就变成了疼,一大片的红色怎么都消不掉。
可是她想当“千金”。
听到依依的反问,袁圆大约察觉到了什么,迟疑地没有回答,依依也没有非要答案,冲她礼貌地笑了一下后,就走去沙坑处等着别的小朋友一起来玩。
林悦耳和夏尔也在交谈,不过显然两个人都不善于交际,尴尬地说了几句后,夏尔就丢下林悦耳去找依依了。
比起其他成效甚微甚至倒扣分的玩家,徐石居然和刘小文聊得还可以。
徐石在职场中摸爬滚打,练就了一张察言观色的本领,他凑在刘小文面前,上下一打量就试探地问道:“你们要去堆沙子,要不要我给你准备一些工具?”
刘小文原本懒得搭理他,但听到“工具”二字时被吸引了一分兴趣。
他们五个玩沙子都是拿手堆的,可是岁岁不会堆,一双小手明明那么胖,却兜不住沙子,总把沙子弄到头发上和鞋袜里,搞的乱糟糟的。
每次玩完沙子,他们四个都要齐齐上阵把岁岁上上下下抖落得干干净净才能回去。
要是有工具,他们就不用担心岁岁又变得脏兮兮了。
刘小文点头:“有什么工具?”
徐石一看有戏,眼睛都亮了,快速地在脑海里翻着商城,因为不是副本必需的道具和重要的保命道具,它的价格相当低廉。
尽管低廉,可徐石的积分余额更加贫穷。
最后他无比肉疼地买下了堆沙豪华大礼包。
下一秒,他的手里就出现了花花绿绿的一个网兜,里面装着小桶、铲子和塑料模具等。
刘小文看着徐石手上的东西,愣愣地张大嘴巴,准家长竟然有凭空变东西的能力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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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石一伸手把网兜放到了刘小文手上,心里哀嚎,语气却十分大方:“拿去玩吧。”
刘小文伸手接着,玩具不知道是什么材质,放在手里一点都不重,可是颜色却格外鲜亮,看着十分精美。
他听话地转身,拎着网兜,被镜片遮挡的眼睛看不清神色。
他从小家里就很穷,虽然是个男孩,但价值却比不上快要娶媳妇的大哥,也比不上读书读的最好的二哥,还比不上据说身上有福气的三哥,甚至比不上刚出生的弟弟。
算命的说,他会压兄弟们的命格,爹娘信了,说家里穷,他在家里也是受苦,正好镇上有孤儿院,不如去里面过几年好日子,等长大了再回去孝敬他们。
他被送来时其实已经七岁了,因为吃得不好才长得瘦小,但他不是傻子,他知道爹娘就是不喜欢自己而已。
这世界上没有人会第一眼就喜欢他,就像院长爷爷也不会最爱他。
在孤儿院的日子里,刘小文越来越失落,越来越怀疑,会不会院长爷爷也不喜欢他,只是因为公平才对他有那么一点好?
只有和岁岁待在一起时,他才会短暂地忘记自己是个讨人厌孩子,因为岁岁很黏他,总会要他抱,身体相贴的时候,温热的感觉会传到身上,让刘小文觉得可能岁岁会爱自己,像是弟弟爱哥哥。
可是现在岁岁也有新哥哥了,这个人比他高,比他壮,虽然不一定有自己对岁岁那么好,可显而易见,岁岁已经“移情别恋”了。
岁岁的准家长对他很好,他们这些孩子嘴上不说甚至嫌弃怀疑,但心里多多少少也会有期盼——哪怕自己没那么可爱、哪怕自己晚上会吓唬准家长、哪怕没有一处优点……但是,他们还是想要那么一点点喜欢。
准家长毫不犹豫就拿出了这么多玩具给他,刘小文很不敢相信,因为这是他第一次收到这样的专属礼物,不是所有孩子都有的,是只给他的。
他提醒自己不要放松警惕,可是走着走着脚步还是轻快了几分。
刘小文拆开网兜掏出了一个个塑料玩具。整整齐齐地码在沙堆上,这些玩具小小圆圆的,都好可爱。
“去玩!”岁岁远远看见四个小朋友已经都聚齐了,立马挥着小手让唐负抱他去玩。
“我是你的司机吗?”唐负见岁岁这副伸着手指挥方向的模样,没好气地捏了捏他的小脸。
岁岁听不懂这个词,不过惯会乖巧地露出个笑容,试图萌混过关。
四个小孩对玩具新奇不已,已经开始玩起来了,唐负抱着岁岁走去的时候,他们的动作同时顿了顿。
唐负装作毫无所觉,把岁岁放下来后,自己也没走,反而就在旁边蹲了下来,看样子似乎是打算近距离看着小家伙玩耍。
四个小孩交换眼神。
小棋:快把他赶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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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尔:你骂走他。
小棋:我不敢,你去。
夏尔:我也不敢。
商量不出结果,四个小孩只能齐齐看向了岁岁:小叛徒又带敌人打入内部了!
岁岁没察觉其他小朋友的凝视,蹲在花花绿绿的玩具面前,渴望地仰着小脑袋,问:“小文哥哥,窝可以玩吗?”
刘小文的表情顿时一百八十度翻转,温柔地笑起来:“我给你拿。”
一套装备里有两只小桶,两个铲子和五个模具,刘小文直接分给了岁岁一半。
小家伙开开心心地拎着装着小铲和模具的塑料小黄桶,却一脚一脚踩着沙子走回了唐负的方向。
四个小孩盯了一会儿后愤愤地把头扭了回来,小叛徒还带装备投靠敌军,太可恶了。
更可恶的是,装备还是他们亲手送出去的!
“嗯?”唐负伸手扶着走回来的岁岁:“怎么不跟他们一起玩?”
岁岁望着四个小孩,弯起眼睛冲唐负软软地一笑:“岁岁陪哥哥玩呀。”
其他小朋友在一起玩,大人们也在一起玩,只有他的糖葫芦哥哥没人陪,岁岁是不会让哥哥感到孤独的。
闻言,唐负哑然失笑,面上嫌弃地说自己不爱玩,心里却说不出的暖。
他也不在乎干净与否了,直接一屁股坐在了沙子上,让小家伙坐在他腿上,以免弄脏衣服。
唐负在玩耍中主要起到一个将沙子盛满小桶的作用,随后,岁岁会再努力地挥着小铲子把桶里的沙子掘出来,想盖个大房子。
唐负原本很享受陪小家伙玩耍的过程,直到他猝不及防被一铲沙子兜头一浇。
黄沙弥漫了双眼,唐负赶紧闭上眼睛,飞快地摇着头甩掉沙子。
“哎呀。”小家伙的声音从底下传来。
虽然不知道为什么铲子里的沙子忽然只剩一点点,但岁岁还是认真地准备堆大房子,两只手刚伸出去,天上就下起了沙子雨,全掉在了他头上。
唐负一低头,才发现这个害人的小家伙也没能幸免,小脑袋上都是唐负刚刚甩下来的沙子。
岁岁呼噜着一头短毛,不开心地抬起小脑袋,一双大大的眼睛倒着和唐负对视,好像在询问为什么会下沙子雨。
“不是我干的,是你自己弄的。”唐负憋着笑一本正经地说道,他可没说错,这是岁岁自己干的。
岁岁拧起小眉头认真回答:“窝米有。”
好孩子不说谎,说米有就是米有!他才没有把沙子弄到天上去。
岁岁抱起小胳膊,觉得哥哥是在糊弄他。
“真是你干的。”唐负拿起铲子给他演示了一遍刚刚发生的沙子飞天情况。
岁岁睁着大眼睛认真地看着,片刻后小表情呆了,再然后小脑袋飞快运转,抬头冲着唐负乖乖笑了一下,小手搂着唐负的腰在他身前拱,沙子全顺着衣服滑进了唐负的裤腰。
“窝不系故意哒!哥哥原酿窝好不好?”岁岁仰着脑袋,水润润的大眼睛可怜兮兮地看着他。
唐负本来也没在意,可这下岁岁一拱,沙子的去处就有些危险了。
“我看你就是故意的。”唐负眼眸微眯,敲了敲小家伙的脑壳,又遭到岁岁一通又拱又蹭,声音闷闷的,却很大声:“不系故意哒!”
……
不远处的四位玩家看见唐负都陪着岁岁玩上了,立马也动了心思,纷纷走到各自对应的小孩子旁边看着他们玩。
沙坑不是很大,他们几个人再进去就装不下了,而且孩子们也很排斥他们靠的太近。
玩家一言不发地在一旁陪伴。
小棋从始至终没抬头,可对高成钧的好感却悄然加了一点点,勉强算是个-18吧。
被大人看着玩游戏是很不自在,但是又让人有种被守护和被关注的感觉,让人情不自禁地贪恋。
在孤儿院里,从来没有人会这样专注地把视线一直放在他们身上,哪怕是院长也不行,因为他要看的孩子太多了。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在小棋走神的时候,视线内忽然伸来了一只大手,他拿着一只小桶和铲子无言地放到了小棋旁边。
四个孩子怎么用的过来一只桶和一把铲子呢?
小棋只能拿着螃蟹的模具按出一个个螃蟹摆在地上,可此刻,手边却多了一套新的堆沙玩具。
他握了握拳头,抬头喊道:“我才不需要!”
小棋没有碰那些玩具,固执地拿着螃蟹模具继续压螃蟹,他身边已经全是螃蟹了。
高成钧被吼的愣了愣,收回手什么也没说。
想要靠近这些身心都曾受过重创的孩子,本来就会遇到各种各样的情况,高成钧没有太受挫,很快恢复平常,打算调整自己靠近小棋的策略。
小棋虽然拒绝了玩具,还侧了个身子故意不去看,可他的余光却不受控制地紧紧盯着那个蓝色小桶和铲子。
不是想要,是怕高成钧转手把它们送给别的孩子。
没法说他小气,他只是害怕被再一次放弃。
他也想被坚定地选择一回,即使自己的态度如此恶劣。
高成钧没有将玩具给其他孩子,直到铃声再次响起,小棋从沙坑里跑开,他才收回干干净净、没有被使用过的玩具。
跑开的小棋虽然看起来怒气冲冲,但或许心里有那么一点开心吧。
很快就到了晚饭时间,厨师微笑着推着餐车出来时,众人都感觉到了不妙。
厨师的笑容太诡异了,幽蓝的眼眸里处处透露着不怀好意的暗光,像是对今晚的结果势在必得。
厨师掀开了盖子,比起第一天各种简单的水煮菜,这次的食物要复杂得多,主食是披萨和意面,菜则是黑椒土豆泥、奶油炖菜等,一道菜品里还会混杂零零碎碎的小块食物,比如黑椒土豆泥外表看起来朴实无华,但内里却掺着很难分离的肉沫。
玩家们即使要对着别人抄作业,也要花比昨天多上一倍的时间去挑拣菜品。
唯一好过昨天的就是唐负这次全程把关,又让厨师的心思落了空。
厨师拿给孩子们的菜越来越丰富,给玩家的食物却越来越敷衍,食材根本就是边角料,随意混合煮熟,连调味都没有就端给了玩家,样子和猪食似的。
厨师没管玩家们难看的脸色,推着餐车走回厨房,给菜煮熟已经是他十分有职业素养了,还想让他给这些不成器的玩家做什么色香味俱全的菜,那简直异想天开。
囫囵吃了几口饭菜,玩家们赶紧拉着小鬼们往宿舍赶。
孤儿院四点半开饭,而天大概不到六点就黑了,一旦进入夜色,就会出现许多潜藏的危险。
为了弥补配餐时浪费的时间,玩家们嘴里的菜还没嚼完,人就已经跑出了餐厅的门。
好在他们的速度不算太慢,外面的天空有些灰,但没有全部暗下来。
几个小朋友跑得慢,玩家一着急,顾不得什么怕不怕的,直接伸手一揽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抱着各自的小孩呼哧呼哧地往宿舍跑,颠的怀里的小鬼连句完整的话都出来。
很久没被抱过的小孩子们在被抱起的一瞬间有些动容,刚想体会一下拥抱的感觉,就被随之而来的颠簸震得头晕眼花,刚要冒头的温情立马消失,几个小鬼绷着脸又被大人们放了下来。
原来被抱的感觉这么差,他们要给差评,扣10分!
相比之下,岁岁就舒坦多了,唐负是学体育出身,跑起来又快又稳,小家伙不像其他小朋友体验了一次“过山车”,他全程七平八稳的,跟坐摇摇马没区别,不仅不难受,还觉得晃悠悠的很舒服。
岁岁头顶的小卷毛刘海被吹得直往后倒,张着小嘴巴喝着迎面而来的风:“啊……”
唐负还有空腾出只手捂住他的嘴巴:“你是想拉肚子吗?”
“唔想呀。”岁岁的声闷在唐负的掌心里,温热的嘴唇蹭着手心,有些痒。
唐负收回手挠了挠:“那就别张嘴。”
岁岁乖乖地回答:“好~窝系好孩叽。”
小家伙确实听话的很,唐负以前没见过像岁岁这样说什么都会乖乖听的小孩,一点儿都不用操心管教。
“嗯,你是好孩子。”
是唐负遇见过的最好的孩子。
五个人在宿舍门口停留了一会儿,过了几分钟,天越来越暗了。
“昨天吃完饭是六点,那时候已经天黑了。”
昨天的配餐虽然简单,但玩家们不知道夜晚的路上会有危险,没有刻意去赶时间。
高成钧和林悦耳手上都有表,对照时间看了一眼:“现在是五点三十八。”
“昨天五点五十分天黑,今天提早了。”
唐负昨天注意过天彻底黑透的时间,正好是五十分,而今天则提早了大约十分钟左右,如果按照一天提早十分钟的节奏,等到第七天,黑夜就会在四点五十分降临。
而距离用餐开始的时间仅仅相隔二十分钟,且到了最后一天,配餐的难度绝对是最大的,到时候恐怕连配餐都来不及,又怎么足够孩子和大人全部用完餐呢?
玩家们意识到严重性,可是天已经黑了,他们聊不了太多,匆匆开了门进入宿舍。
只有徐石握着门把手犹豫起来,他看看已经进了屋的高成钧,又看看唐负,起了换房间的想法。
唐负已经答应要保护他们了,跟唐负一个房间肯定会更安全。
“我抱着岁岁睡觉,空出的床位会额外刷出一个小鬼。”
唐负话音一出,徐石的脸色立马变了:“我,我还是和高哥住!”
起码和高成钧住,他只用应付刘小文,而刘小文确实和他最开始想的那样,刘小文性格内敛含蓄,虽然会半夜站在床头吓人,用语言恐吓他,但并没有动过手。
徐石觉得自己还是能熬一熬夜的,可是要再对付一个小鬼,他的身心都难以承受。
徐石拉上了门,黑夜被隔绝在门外。
唐负在关门前朝外瞥了一眼,浓重的夜色中,黑影正急速地朝着他开启的门缝涌来,他们的嘴里喊着什么,等到黑影靠近,唐负听清了。
是“open”。
唐负不为所动,身姿挺拔地站在门后,黑影掠来的速度非常快,在仅有十公分的距离时,唐负抬眸紧锁在黑影的身上,飞快地捕捉着黑影的样貌,紧接着,关门,落锁,一气呵成。
不甘的嚎叫回荡在门外。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唐负转身,还没走上一步,瞅见底下的岁岁正仰着脑袋看他。
“干什么?”
“外面有酥酥在嗦话。”
唐负随口说了一句:“不是叔叔,是坏蛋。”
“坏蛋!”岁岁睁大眼睛,走到门后急地团团转,左右看了两圈,最后把脖子上的小奶瓶摘下来抵到了门边。
这样坏人就进不来了。
小小的奶瓶挨着门放着,一不注意还以为是个丢在地上的垃圾。
唐负抱着手看小家伙忙活了小半天,最后忍不住笑出声,听说小孩子对于大小没有概念,他如今总算是见识到了。
唐负摇头走过去,拿起“螳臂挡军”的奶瓶,另一手捞起同样矮墩墩的岁岁,笑话他:“你的奶瓶还不够坏蛋一脚踩的。”
岁岁听不懂哥哥的嘲笑,担心极了:“坏蛋费进来呀。”
“关着门呢,进不来。”唐负懒洋洋地说了一句,把小家伙抱到椅子上坐下:“你今天该洗一下了吧。”
毕竟岁岁今天玩了沙子,还让沙子洗了个头,不打理干净身上可是会不舒服的。
岁岁一听要洗,两手抱着唐负拎回来的奶瓶开始咕咚咕咚地喝水,低着小脑袋装作什么都没听见。
听说别人永远叫不醒一个装睡的人,那哥哥一定也叫不醒装聋的他。
然而,唐负直接蹲下身和他对视:“洗澡。”
岁岁默默喝水。
唐负捏住他粉嘟嘟的嘴巴,无情地重复:“洗澡。”
毕竟要和小家伙睡一张床,他可接受不了岁岁脏兮兮的上床。
岁岁被捏住了嘴巴,和鸭子似的扁着嘴,不能回避就只能拒绝道:“唔洗。”
唐负不管他,一把揽起他往水盆的方向走,院长已经同意玩家探索副本的一切秘密,即使发现小家伙身上有隐藏的伤口,唐负也不会遭到院长的追杀。
他要知道岁岁当初遭遇了什么。
小家伙穿的衣裳应该是别的小孩子淘汰下来的,大小不合身,在唐负怀里挣扎了几下后,反而还自己把衣服挣掉了,直接“小露香肩”,圆圆的肩头乍一看去和白面馒头似的。
唐负三两下扯掉小家伙已经掉到腰的外套,又单手一剥,将里面松松垮垮的白衣裳从岁岁的脑袋上脱了下来。
岁岁的两只小手在空中胡乱地抓着,却抵不过唐负眼疾手快,最后连一丝衣角都没留住,光溜溜地坐在唐负怀里,小脸蛋瞬间变得粉扑扑的。
见小家伙害羞,唐负觉得好笑极了,心想这还没脱到重点部位呢,害羞害的早了点儿吧?
心里这样想着,唐负已经坏心思地把手放在了小家伙的裤腿上,被院长细心缝补过的松紧裤腰顿时从岁岁的屁股上滑过,毫不留恋地离开了小家伙的小胖腿。
“哥哥坏!”岁岁努力地挣扎,嘴里胡乱地喊着:“窝不洗呀,爷爷来救窝呜呜呜……”
担心小家伙真的把院长招来,唐负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连忙抱着他又是哄又是威胁道:
“洗完澡给你喝奶。”
“再哭外面的坏蛋就进来了!”
……
最终,唐负付出了巨额的积分为代价哄岁岁洗了个澡。
忘崽牛奶是要装进奶瓶里给小家伙边洗边喝的,小小的水盆里也是要放只小鸭子和他一起洗的,薄荷味的香皂是不要的,必须用忘崽牛奶味的沐浴用品……
给小家伙洗完了澡,唐负汗津津地抹了一把脸上的水,不全是汗水,更多的是岁岁扑腾出来的水。
两天下来,唐负总算见到小家伙不乖的一面了,洗起澡来就是个混世魔王,可唐负一见他委委屈屈的眼睛,就舍不得骂更舍不得打,只好各种让步。
用毛巾给小家伙擦了两下头发,唐负就将毛巾往岁岁的屁股蛋上一围,抱着他往床上一放,自己则脱了衣服就着岁岁洗剩下的水随便擦了擦身体。
唐负穿着大裤衩走回床边,某个刚闹完的小家伙正揪着小脑袋上的头发使劲儿闻,忘崽牛奶味的洗发水,可把小家伙馋死了,恨不得把头发薅下来嚼一口。
唐负托着他的两边腋窝把人放到怀里,握着小胖腿给他套上从商城刚买的小裤衩,再用新毛巾给小家伙擦干头发。
岁岁这会儿倒是乖了,坐在唐负怀里像是个小手办似的,任由唐负的两只大手拿捏,只是碎叨叨的小嘴巴闭不上:“哥哥,介个裤裤好短呀。”
唐负顺着他的小手看去:“因为这是短裤。”
或者叫它另一个名字,内裤。
“窝想要长裤。”小家伙不笨,立马想到短裤对应的就是长裤。
唐负眼里含笑:“怎么?穿短裤害羞?”
岁岁的小脸蛋又变得红扑扑的,抿着嘴巴不说话了。
虽然年纪小,却很知羞,不晓得以前有没有穿过开裆裤。
唐负看他在意,就从系统商城里仔细地挑了一套童装,可可爱爱的蓝色小奶牛背带裤,当作睡衣穿也很舒适。
“哇!”岁岁捏着衣服上的奶牛图案,眼睛都亮了:“系喵喵!”
唐负笑着的脸庞一僵,甚至怀疑自己的眼神,他拎着背带裤仔细看了一眼,明明是奶牛,这跟猫有半分相似吗?
“这是奶牛。”唐负边给他套衣服,边纠正他。
“奶牛?”大约是图案太卡通,岁岁认不出来,也可能根本没见过,只能似懂非懂地点点头:“哥哥,奶牛费喵喵喵吗?”
唐负不知道奶牛怎么叫,但他知道牛的叫声,二者应该差不多。
“小猫会喵喵,奶牛是‘哞~’”唐负学了一声牛叫,反应过来忽然觉得自己这样很呆,没好气地拍拍小家伙的屁股,让他往床内侧睡。
唐负起身熄灯,套了件长裤以后也躺在了床上,伸手捞过“哞”个不停的岁岁合上双眼睡觉。
给小家伙洗澡虽然费劲,却让唐负得到了个重要的信息,那就是岁岁身上没有任何伤口,哪怕唐负扒开他的头发丝去看,也没能找到哪怕针孔大小的伤。
就目前掌握的消息来看,夏尔身上有致命伤,小棋的帽子下也大有玄机,依依和刘小文虽然还没切实证据,但根据昨天晚上的表现来看,当年也绝对丧了命,只是暂时不知道伤口在哪里。
可毫无外伤的岁岁到底是出了什么事呢?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睡到半夜,屋里和昨天一样出现了三个小鬼,和唐负推测的不错,确实是空几个床位就刷几个小鬼出来。
只是这三个小鬼并不是昨天的阿旭、文才和回安。
呼哧冒血的脖子出现在唐负眼前时,着实让他沉默了一瞬,不用小鬼开口,他也实在想把小鬼的脑袋找回来安上。
另外两个小鬼中,一个没舌头,一开口,满嘴的血就顺着嘴角和脖子流了下来,另一个没了皮肤,浑身血肉模糊,血管都是扯裂的,让人不忍心再多看一眼。
唐负不想比较哪个孩子的死法更痛苦,纵然他一向冷漠,在看见这样可怖的场景时,此时也满心愤怒。
夜国人对待这些孩子已经不能简单地说是杀害了,这根本就是虐杀!
哪怕没有任务的驱使,唐负也绝对要让这些人付出代价!
“放心吧,我会为你们查清真相,找回你们丢失的一切。”唐负认真地承诺站在身前的三个小鬼。
三个小鬼中只有一个能发声,浑身都是血,嘴巴上的血肉也糊在一起,勉强能看到一个黑洞正努力地张合着,声音嘶哑:“好……我们等着。”
等到第七天……
那是宣判结果的日子。
小鬼们的身影消失在原地,唐负重新闭上眼睛,久久不能入睡。
……
第二天一早,铃声响起,唐负几乎是立刻睁开了眼睛,他下了床穿好上衣,才轻手轻脚地哄岁岁起床。
夜里喝奶喝饱了,小家伙现在只想睡大觉,被大手不停地戳着脸蛋,岁岁“唔呀”喊了一声直接抱着被子翻到了墙角,小小一团抵着墙壁,只留个后脑勺给唐负。
唐负气笑了,俯身将他捞出来,饶是这样,小家伙还是不肯醒,凑活着在唐负怀里睡,小拳头握在胸前,脸蛋睡得粉扑扑的。
行吧,谁能不让小宝宝睡觉呢?
唐负放弃叫醒岁岁,给自己简单洗漱了一番,再用干净帕子给小家伙擦一下脸就算齐了。
走出门,袁圆和林悦耳也刚好出来,和前两天不同的是,依依和夏尔都换了一身衣服。
依依穿的是件套头淡紫色毛衣,上面点缀白色小花,下身是一件白色长裙,连鞋袜都焕然一新,是带着花边的白色袜子和紫色小皮鞋。特别的是,她头上还戴着一顶同色系的帽子。
夏尔依旧是则是件米色高领针织衫,外面套着咖色大衣,下身是阔腿牛仔裤和白色板鞋。
两个小孩像极了被年轻妈妈们打扮一新的时尚弄潮儿,所到之地仿佛已经不是恐怖的孤儿院,而是都市街头。
高成钧和徐石两个人出来一看就傻眼了,依依和夏尔两个女孩换了新衣服不说,连岁岁也换了衣服,五个孩子里只剩刘小文和小棋一如既往的朴素。
小棋斜瞅着高成钧,从鼻子里哼了一声。
刘小文倒没有什么反应,微低着脑袋,表现得很平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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孩子也是有攀比心的,看见别的准家长都给小朋友买衣服,自己却一无所有,心里多多少少会不平衡。
可徐石看着寥寥无几的积分余额,实在狠不下心花在衣服上。
五个玩家赶到了餐厅吃早饭,吃完早饭孩子们则按惯例去户外活动一会儿,正好留给玩家能自由讨论的时间。
徐石憋了很久,赶紧问道:“你们怎么都给小孩买衣服了?”
积分又不是大风刮来的,买给小孩吃吃喝喝也比衣服好啊,旧衣服又不是不能穿。
也就是臭男人不注重外表了,但对小女孩来说,能打扮得干净漂亮会让她们心里更满足。
林悦耳瞥了他一眼,说:“你以为小孩就不注重外表了?”
怕高成钧和徐石误会她们在比给小孩的物质条件,袁圆补充解释道:“依依昨天晚上已经没办法用作息表压制了,她一直让我给她绑头发,我猜依依的伤就在头上,所以买了顶帽子给她盖上,为了搭配才买的衣服。”
不然的话,她怕依依会摘下来。
正因为买了一套新衣服,袁圆才看见依依的脖子和手腕上被那件粉色洋裙磨的通红,她本来还想给依依擦药,可惜在副本里的药物类道具都太贵了,她买不起。
林悦耳给夏尔买衣服也是差不多的理由,一是要遮挡夏尔脖子上的伤口,二就是不让夏尔心里产生不平衡,三则是尽可能拉近关系,虽然表面看来,夏尔还是对她爱搭不理的。
两人解释完,所有人的视线都投向了唐负,所以唐负为什么也给小鬼买衣服?
唐负反倒觉得高成钧和徐石不这样做才奇怪。
“规则已经放开了,你们两个还没摸出孩子身上的伤口到底在哪儿,怎么不用这个理由查一查?”
高成钧反应过来,立马露出一脸懊恼:“对啊,这确实是个好办法。”
探寻孩子的秘密已经不会遭到院长的追杀,而他们只要知道孩子的伤口在哪儿,到了半夜化鬼时,避免去接触和看见孩子的那些伤口,他们就是安全的。
比起高成钧,徐石才是最后悔的:“小棋的伤肯定在头上,刘小文才不知道伤在哪儿呢。”
小棋无论白天夜晚都戴着帽子,怎么看都很有嫌疑。
“等中午午休再补救吧。”高成钧只能这么安慰。
滑滑梯边,依依小心地擦了擦台阶,才抚着小裙子坐下。
岁岁穿着崭新的小奶牛背带裤坐在她旁边,圆乎乎的脸蛋被衬得雪白可爱。
夏尔则靠在栏杆上,衣着简单,却显得十分低调和高级,像是展台上的木质调香水,气质总在无声地展现。
三个打扮精致的小孩衬得小棋和刘小文像是乡下的土包子,小棋心里酸的都要挤出水来了,嘴上却很不屑:“就一身衣服而已,你们该不会都叛变了吧?”
那倒不至于。
依依对新衣服爱护不已,抬起头回答:“我不会走的。”
袁圆对她确实不错,可依依不会轻信任何人,她也绝对不要离开孤儿院。
夏尔不置可否,尽管准家长最近表现不错,可她立场坚定。
岁岁左右看看,也举着小拳头表态:“窝米有变变。”
“你最有了!”
四个小孩闻言立马齐齐吐槽道,岁岁肯定是什么都没听懂,就知道瞎附和,除了当个小捧场王,简直毫无用处。
见其他小朋友不相信,岁岁鼓着雪腮:“窝就米有!”
其他孩子不相信,换了个话题带着岁岁去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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岁岁这回是真的一点点都听不懂了,听着听着把嘴巴一瘪,大眼睛里包着晶亮的眼泪。
是不是因为他太笨了,所以才听不懂课?
他不想当笨小孩。
唐负及时发现了岁岁的情绪,熟练地掏出作业本握着他的小拳头写一二三四五,接触到了熟悉的知识,岁岁才抹了抹眼泪,又自信起来。
虽然不会数一百,但他会数一二三四五,虽然不会加减法,但他会数一二三四五。
两个人正大光明地不听课,杰西卡阴冷的视线几次扫过他们,却毫无办法。
冰凉的女声不断重复地教学,在玩家以为已经没有提问环节时,那道嗓音喊出了小棋的名字。
“99加88加77加……加22加11,小棋,请你回答。”杰西卡的视线锁定在小棋身上,嘴角扬着弧度极大的笑容。
这个孩子数学不好,她记得很清楚。
这也算两位数的加减法吗?!
玩家们眼里满是震惊,杰西卡的教学根本没有循序渐进,她昨天才教到数字一百,可现在出题目的答案却远远超出一百!
哪怕是最大的刘小文一时都没反应过来,飞快地在心里运算,想要帮小棋一把。
可杰西卡早就防着他们,问题刚说出口三秒钟,她立马变换了一副凶狠的表情:“时间到,回答不出来,那就接受惩罚!”
小棋站在原地,杰西卡拎着木制的长尺走了过来。
杰西卡的笑容无比得意,她高高抬起手臂,俯视下来的眼神充满着病态的愉悦。
愚蠢的孩子就该消失!
小棋闭上了双眼,抬手挡在头上,只是打一下而已,他受得住。
那把长尺挥下的力度很大,小棋听见了长尺落下的风声。
但就在长尺即将落下之时,他被一个宽大温暖的胸膛紧紧笼罩住了,“啪”的一声巨响,小棋没感到丝毫疼痛。
“唔……”
被抱住的同时,小棋听见身前传来一声闷哼,他睁开眼睛,看见长尺高成钧的肩膀上移开,鲜血从尺子上一滴滴坠落在地上。
小棋低下眼睛,准家长的衣服撕开了口子,红色的血肉翻开黏住了衣服,森森白骨在鲜血中显得如此可怖。
这样的伤口他也有,但他藏起来了。
他知道被打很疼,流血很疼,没有人愿意被打,所以……准家长为什么要替他挨这一下?
是因为院长爷爷的要求吗?
可是准家长知不知道,他挨打了也不会再轻易死掉,而普通人被恶鬼攻击,很可能当场就会没命。
高成钧松开了小棋,后肩膀的伤口疼的钻心,他脸色惨白地回过头对上杰西卡:“我是他的准家长,这次的惩罚我替他受。”
杰西卡冷冷地望着他,伸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手抹了一把长尺上的血液,虽然不满意,但总算见了回血。
“还有四天。”
杰西卡转身离开,还有四天的课程,准家长既然想挡,就最好保证每一次都承受得住。
教室内陷入一片沉默,不久后,下课铃响起,杰西卡率先离开。
唐负从系统商城购买了药品,立马上前帮他处理伤口,手里顺便递过了一粒止疼药。
其余玩家都靠了过来,担心地看着高成钧的伤势。
在副本受伤,有时比直接死去还要折磨。
受伤的人基本失去行动力,如果再次遇到致命危险,只会死的更惨。
不过,这个副本有唐负在,他承诺过要保证全员存活。
“这个道具你拿着,遇到致命危险再拿出来,能抵挡一次伤害。”
唐负眼也不眨地递过了替身娃娃。
一个棉花做的布娃娃,棕色的纽扣眼睛,麻绳编成的短发,小娃娃的脸上缝着完美的笑容。
“替、替身娃娃……”高成钧记得唐负的承诺,可是在归坟经历这么多副本,他见惯了各种过河拆桥的小人,就算唐负让副本升级,他也完全可以对其他玩家甩手不问,只要实力够强,其余玩家根本无法奈何他。
唐负是高成钧在归坟中见到第一个真的说到做到的人——就凭他给的替身娃娃这个道具。
不管在什么副本,保命道具的价格永远居高不低,替身娃娃更是高到玩家们连购物车都不会放的地步,因为他们心里清楚,哪怕再过十个副本,他们依旧买不起。
其余玩家看得眼热,有这样的道具傍身,他们哪里还担心副本的危险?
唐负头也没抬地给高成钧处理伤口,边说道:“替身娃娃的价格你们知道,一人一个不可能。”
但唐负在众目睽睽之下拿给高成钧,不是为了单纯让其余人眼热的,给高成钧处理好了伤口,他拿了三个共生娃娃出来,和替身娃娃不同,共生娃娃只能帮玩家分担伤害,无法让玩家免于受伤,如果玩家受到致命伤,共生娃娃只能陪着玩家报废。
徐石飞快地伸手拿过了一只:“这个也好,这个也好!”
能分担一半的伤害,保命系数也非常高!
“谢谢唐哥!”徐石喜气洋洋地把共生娃娃塞到了胸前,他可得保护好共生娃娃,以后就是他半条命呢。
袁圆和林悦耳犹犹豫豫地伸手拿过,白拿人家这么贵的道具着实让人心里不安,但是想想副本的难度,她们就觉得自己没必要矫情,什么能有命重要呢?
唐负转身抱起岁岁,发现小家伙一直往大人手里的娃娃看,大眼睛乌溜溜的,看起来十分好奇。
“想要?”
岁岁不知道那是道具,只以为那是玩具,忙不迭地点着小脑袋:“窝也想要娃娃。”
唐负从系统商城买了个普通的玩偶给了岁岁,是只毛绒绒的泰迪熊,身上还穿着件小T恤。
岁岁喜滋滋地伸着小手接过娃娃,小脸蛋贴着泰迪熊蹭,嘿嘿,他的娃娃比别人的都好看呀。
唐负摸了摸小家伙的脑袋,为防玩家心里打小算盘,他给岁岁的只是普通小熊玩偶,但实际上,小熊的衣服里贴着符,同样可以抵御鬼怪的伤害。
他要杜绝岁岁出事的一切可能。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走去餐厅的路上,因为高成钧的左肩膀受伤,只能用右手牵着小棋。
手掌被大大的掌心包裹,小棋低头,他的影子被准家长的影子完全笼罩,就像刚刚在课上,他被这个高大的人完完全全地保护了起来。
当年他爹在外面欠债被打死,他娘丢下他远走他乡,剩下小棋在几个伯伯家辗转生活,日子过得很不好。
伯伯们对他没什么好脸色,伯娘更是非打即骂,堂兄弟欺负他,按着他的头骑大马。
吃不饱,也穿不暖,身上的伤好了又加,永远青青紫紫。
后来孤儿院开了起来,伯娘就欢欢喜喜地把他拎来,像是甩下了重担。
小棋不怨伯娘,伯娘不是他的亲人,没理由对他好,可伯伯们是他的亲人,也不曾对他好。
伯娘们打他,堂兄弟欺负他,伯伯都知道,但伯伯却冷眼旁观,他不动手,可伯娘和堂兄弟就是他的手下。
如果那时候有人来保护自己就好了。
在孤儿院的日子比在伯伯家好了一万倍,只有脑袋被切开的时候,小棋害怕了。
如果那时候有人能救出自己就好了。
现在这个人终于出现了,可是小棋已经不是以前那个孱弱的小孩了,他的恨和执念让他强大,让他不会再轻易死去,他也不再需要这种保护。
小棋踩中高成钧的影子,黑漆漆的眼睛里没了焦距。
高成钧的声音在上头响起来,暖融融的:“不用纠结。”
他猜到小棋或许会产生动摇,但他更清楚,掺杂着杂质的保护并不足以真的打动这些饱经磨难的孩子。
与其欺骗,不如选择坦诚。
“我保护你的目的并不单纯,我们认识的时间太短了,小棋,你不相信我,我也没办法真心地去保护你,但是……我想让你给我一个机会,咱们好好地相处几天,让我看清你,也让你看清我。”
“到时候你再做选择,可以吗?”
高成钧蹲下来,肩膀上的绷带映在小棋的眼睛里,丝丝血色浸染了白色,小棋盯着那道刺眼的红:“你流血了。”
“没事。”高成钧抚着肩膀站起来,继续牵着小棋往餐厅走,半晌,底下传来一道童声:
“你想让我后面几天放过你,别以为我不知道。”
高成钧苦笑,小棋的头脑真的很聪明。
然而,童声没有结束,下一秒,小棋又开口了。
“我放你一马。”小棋没抬头,继续踩着高成钧的影子,他不会和高成钧走的,但是,他可以放准家长离开这里。
算是他的报答。
还有,他也不想让这样有心机的大人留在孤儿院里当鬼,会很烦的。
高成钧闻言愣了一下,一会儿才缓缓回应:“好。”
他握紧了小棋的手。
午餐有惊无险地度过,高成钧受了伤,去找线索会非常影响效率,所以主动提出留下看孩子睡觉。
徐石想了想,也决定留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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反正唐负会探索出副本的秘密,他只要和刘小文搞好关系,保证晚上不死就行了,出去找线索什么的用不着他出马。
袁圆和林悦耳没说什么,她们本来也更想出去,徐石不跟她们抢更好。
“办公室里还有很多东西没有翻过,我们再去找一遍。”
“院长应该在里面,我们怎么进去啊?”
两个人正犯难,唐负抱着岁岁瞥了她们一眼:“和昨天一样,我去吸引注意,你们去找,半小时为限。”
然而,说是这么说,其实唐负根本没有理由也没法吸引院长的注意,还是得凭岁岁。
唐负用一瓶忘崽牛奶贿赂了岁岁帮他这个忙。
把院长叫出了办公室,唐负闲散地坐在一边看着爷孙俩亲热地聊天。
聊天的内容很跳跃,岁岁一会儿开心地说牛奶好喝,一会儿又抱怨唐负给他洗澡了,小家伙的每一句话都十分生动,提起开心的事能笑得眉眼弯弯,提起不开心的事就耷拉起眉眼,跟要哭了似的,亏得岁岁这张嘴,引得院长时不时就冷眼看唐负。
唐负只能礼貌地微笑,时不时为自己解释一句,以防院长真的记恨他。
半个小时过去,唐负不着痕迹地看了一眼表,等到二人聊完当前的话题,才提出带岁岁回去休息片刻。
在这七天内,孩子都是属于准家长的,院长只好恋恋不舍地将岁岁递了回去。
唐负走出门不久,就看见了鬼鬼祟祟躲在路边的袁圆和林悦耳,两人正冲他招手。
“唐负,有新线索!”
唐负走过去:“是什么?”
林悦耳左右环顾,做贼似的掏出几张纸,看这熟悉的纸页,唐负就猜出还是日记。
果不其然,林悦耳递来了三页日记:“昨天的日记本又出现了几页。”
她今天只是试探地又去翻了翻,才发现日记本又多出了几页,原来不是院长记得少了,而是副本向他们隐藏了线索。
唐负低头一字一句地看着日记上的内容。
[日期:一九二九年五月五日。
为什么夜国人现在连一点孩子们的消息都不肯告诉我?阿旭他们去了两年,连一封信都不肯寄回来,是不是已经忘了爷爷了……
[日期:一九二九年九月二十日。
在餐厅角落里看到了一只鞋,像小阳的,不过小阳已经去西洋了,应该是我老眼昏花看错了。
汉顿也同我说不是,鞋是小文的,想想也是,那两个孩子玩得好,鞋子都穿差不多的。
日记中提到的汉顿应该就是餐厅里的厨师,唐负猜测小阳或许是刘小文八月那张照片中的另一个小男孩。
八月还拍了照,九月二十就已经不在了,看来在这短短一个月内,夜国又以学习为由带走了一批孤儿。
不过刘小文为什么没被带去?
几乎是一瞬间,唐负就联想到了杰西卡的考核,在院长一九二七年三月一日的日记中提到过,夜国以送优秀的孩子去西洋学习为由与院长达成了合作,而评判孩子优秀与否的标准是否就是杰西卡的考核?
小阳通过了考核,而刘小文没有通过,所以死的孩子才是小阳。
唐负继续读日记。
[日期:一九三零年一月一日。
小阳临走前,我嘱咐他到时候一定要给我写封信回来,好告诉我其他孩子的近况,可是已经四个月了,小阳还是没有写信回来。
我不知晓孩子们到底过得好不好。
我问过夜国人,他们总同我说孩子很好,是远洋寄信太麻烦,所以才没能写信回来……但愿如此吧,除了相信,我也别无他法。
快过年了,算一算,到现在孤儿院已经收了五十八个孩子了,应该再找个时间给他们拍个照。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袁圆适时地递上了一张新的大合照,拍摄时间是一九三零年二月一日,加上昨天照片中的孩子,数量无法吻合五十八这个数字,看来是有些孩子没能参与合照就死去了。
刘小文几人是在新的合照上的,然而上面依然没有岁岁的身影。
除了这些线索,袁圆和林悦耳还分别找到了依依和夏尔的入园照片,有利于她们了解孩子背后的故事。
唐负粗略看了一眼就将照片还给了她们,获得孩子的好感的事他帮不上什么忙,需要玩家各自多费心努力。
比起那些,唐负更关注日记上的内容。
袁圆压平日记上的褶皱:“我觉得院长应该就快发现了。”
就快发现其实孩子们根本没有去西方学习,而是悄无声息地死去了。
院长至始至终都在牵挂孩子,却不知道孩子们被他亲手葬送,袁圆不敢想象当院长发现这个惊天秘密后会有多么痛心。
“就算发现了,孩子们还是会死。”林悦耳语气低落,她垂眼抚摸着大合照上的夏尔,没出事前的小姑娘笑起来无比真挚,可这样灿烂明媚的笑容却无法让夜国放过她。
生生地被割掉头颅……
林悦耳只要一想到那天晚上看到的场景就全身竖起寒毛。
虽然现实悲痛,可玩家没有多少时间再去慨叹,唐负直接抓住重点:“在这之前,夜国会带走那些通过了杰西卡考核的孩子,没通过考核的孩子会暂时留下。”
孩子们一心努力学习,想要尽早成为去西洋留学的人,却不知道那是张有去无回的船票。
袁圆迟疑地问:“在这之前?”
杰西卡现在依然有考核啊。
唐负摇摇头:“杰西卡的课程难度很高,如果她只选拔通过考核的孩子,那岁岁他们一定是安全的,可从这几天的表现来看,杰西卡的表现已经不是挑选能通过考核的孩子了。”
而是挑选不能通过考核的孩子。
正如第一日杰西卡故意提问岁岁,在依依帮忙回答时,杰西卡是以无法通过考核为理由提醒依依不要插手。
显然,在如今的孤儿院内,无法通过考核才是孩子们的死亡条件。
这样一来,夜国才能带走更多的孩子,例如岁岁。
林悦耳愣了愣:“所以夜国改变了带走孩子的条件,为什么?”
唐负隐隐有猜测,不过他还需要更多的线索去佐证。
“明天再去找院长的日记。”
快到户外活动时间,唐负三人开始往回走,路过餐厅,唐负的眼神停留了片刻。
厨师依旧站在落地窗后,惨白的脸直直地看向经过的三人一崽,唐负低下视线,忽然发觉厨师看的不是他们三个大人,而是他怀里的岁岁。
唐负警惕地侧了侧身,将岁岁的身体完全地遮挡在自己的怀抱里。
厨师的名字是汉顿,小阳的鞋子曾经出现在餐厅。
唐负不觉得这是巧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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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来他有必要探索一下餐厅了。
其实餐厅的构造很简单,用餐的区域一览无遗,唯一算得上隐秘的地方就是汉顿的厨房。
铃声响起,高成钧和徐石带着孩子走了过来,趁着午休时间,两人给小棋和刘小文也换了身十分靓丽的新衣服,小棋穿的是夹克衫和工装裤,头上换了顶黑色针织帽,整个人酷得像是马上要来段街舞表演。
而刘小文的装束就斯文贵气了许多,徐石虽然没有什么积分,但好在衣服这东西卖的格外便宜,他就给刘小文选了一套黑色大衣和黑色长裤,脖子上还围着围巾,扶着眼镜慢慢走来时,玩家险些以为是孤儿院多了个小少爷。
“你俩居然还挺会搭配。”林悦耳不敢置信,她还以为这两个男人没什么审美呢,看来是她小看人了。
徐石得意起来:“那是,我以前可是有很多女孩追的……”
徐石在喋喋不休地吹嘘过往,其余人早就懒得理他,转而对着孩子夸了两句,穿上新衣服的刘小文矜持了许多,端着范儿礼貌地说了声“谢谢”。
如果不去想孩子们晚上的样子,其实他们还挺正常的。
唐负把岁岁放下来,让他去和小朋友们玩一会儿。
岁岁从大人们聊线索时就昏昏欲睡,眼下刚刚睡醒,小手揉着眼睛,嗓音绵软:“哥哥也玩。”
昨天和哥哥一起玩堆沙子很有趣,他今天还想和哥哥一起玩。
唐负轻轻摸着他的脑袋:“哥哥还有事情和其他叔叔阿姨说,一会儿陪你玩,好不好?”
“好。”岁岁乖乖地回答,被小棋攥着手拉走了。
小棋迫不及待地把岁岁拉远,他脸上还戴着一副墨镜,声音故意压得低沉:“岁岁,看我帅不帅?”
岁岁认真地看了一圈,点着小脑袋认可:“帅!”
不过为什么要戴黑黑的眼镜呢?
岁岁伸手想碰小棋的眼镜,小棋直接摘下来给岁岁戴在了耳朵上,虽然年纪小,但头围不算小,戴着小棋的墨镜也能卡得住。
墨镜一戴上,面前的世界全都蒙上了一层黑色滤镜,岁岁眨巴着大大的眼睛,惊讶地喊:“天黑啦。”
岁岁转身就要朝唐负的方向走回去,被小棋拉着手拽住了:“你干嘛去?”
岁岁努力挣扎:“天黑了,要肥去碎觉觉了。”
“没有天黑。”
刘小文走过来,伸手摘下岁岁脸上的墨镜,岁岁的世界豁然开朗,挣扎的动作都停下了,表情呆呆的:“天怎木又亮了?”
其余几个孩子顿时被岁岁疑惑的小表情逗得笑个不停,这个笨崽崽怎么就不怀疑是墨镜的问题呢?
……
“还是没找到刘小文的伤口。”徐石叹了口气:“就剩底裤没扒开看了,总不能在屁股或蛋蛋上吧?”
“啧。”林悦耳一拧眉:“你好粗俗。”
徐石回嘴:“就你优雅。”
“行了。”唐负打断又要吵起来的两人,问徐石:“眼睛你检查了吗?”
“没有。”徐石犹犹豫豫的:“可是眼镜是透明的,有什么问题也能直接看见啊。”
打眼看去,刘小文的眼睛就很正常,和其他小孩毫无二致。
高成钧叹了口气:“这是副本,有什么不可能?”
徐石只好说:“那我晚上再看一看。”
接着大家才分享起线索,等高成钧和徐石消化完所有信息,唐负提道:“餐厅里有秘密,晚餐时我会第一个配餐,然后去厨房内探索,配餐的事情我没法给你们过眼了,你们要自己小心。”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林悦耳和袁圆这两天配起餐来确实越来越熟练,但离了唐负这个掌控大局的人,她们心里顿时没了底。
比起配餐的危险,高成钧更关注探索厨房这件事的成功性,在以解谜为主的副本中,去探索未知区域相当有必要,但涉及到这种事,往往是队员商量好以后分配出两三个玩家一起同行,也好有个照应。
高成钧担忧道:“你一个人去可以吗?要不要我和你一起?”
“人多了不行,你们需要在外面吸引厨师的注意力。”
配餐任务进行中,厨师需要监督其他玩家完成任务,不能离开,因此唐负才能借机进入到厨房内,而他们总共只有五个玩家,如果唐负再带哪怕一名玩家进入厨房,剩下的玩家能拖延的时间就会缩短。
更何况,随着夜晚的提早降临,玩家非但不能拖延配餐的时间,还需要抓紧时间完成任务,这更要求唐负的速度绝不能慢。
“你们正常配餐,不用刻意为我拖延。”唐负嘱咐道,如果是为了帮他争取探索的时间而赶不回宿舍,那就得不偿失了。
虽然知道唐负实力出众,但高成钧听到唐负这个突如其来的打算,忍不住做起规划,他怕如果不商量好时间,到时候会出问题。
高成钧眉头紧皱:“今晚五点半天黑,算上孩子的用餐时间,我们最多只能拖延到五点钟完成配餐,如果你那时候还出不来,我们就没办法了。”
留半个小时给孩子用餐,还要算上赶回宿舍的时间,其实半个小时都算十分紧张了。
唐负思索后点头同意,他会抓紧时间出来,用不着玩家刻意去拖延。
“还有一件事。”唐负转头看向对晚餐忧心忡忡的四个玩家,为他们不妙的心情雪上加霜:“院长的日记里提到,到刘小文他们为止,孤儿院总共有五十八个孩子,如果算上后来的岁岁,那就是五十九个。”
唐负环视四人:“前两天我是抱着岁岁睡觉的,空出床位会刷出三个小鬼,每天晚上都不同,而孤儿院总共有五个房间,二十个床位,也就是说,只要玩家分开住,我们就可以刷出孤儿院死去的所有孩子。”
玩家抱着孩子睡,能空出三个床位,这样一晚就能刷十五个孩子出来,不到四个晚上就能刷满。
袁圆立马握紧了林悦耳的手,徐石也一把握住了高成钧的手,他是不会和高哥分开的。
高成钧神色未变,默默推开了徐石的手,向唐负问道:“刷出这些孩子有什么用处?”
线索不够,唐负还不能确定刷出这些孩子的具体用处,不过凭借他多年闯副本的经验,他直觉这样做是对的,所以才出言提醒玩家。
“暂时不能确定,不过有一点可以肯定,副本的探索度和完成度越高,奖励就越丰厚。”
唐负能买得起这么多道具也不是没理由的,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在别的玩家唯唯诺诺只想活命时,唐负则是左插一脚右插一脚,临走时再把坑填上,就能赚上不少积分,也就是后来懒了,才开始摆烂,只赚个通关低保。
该说不说,高成钧等人真的动心了。
谁天天看着队伍里的大佬撒道具和撒水一样轻松的样子能不心动?
再者说了,这个副本有唐负作保证,其他玩家几乎可以说是搭上了顺风车,如果都这样了他们还不顺便去捞积分,等到了别的副本时再苦哈哈地去赚吗?
四个人不傻,知道唐负言之有理,但心里又实在畏惧A级副本的难度,最后遗憾地没能达成统一。
高成钧想分开,但徐石不乐意,袁圆和林悦耳商量了一下决定也先不分房,她们俩还没取得依依和夏尔的好感,贸然分房不仅要对付自己的小鬼,还要再多应付其余三个小鬼,她们怕承受不住。
唐负点头表示理解,没有多费口舌,转身去陪岁岁玩耍。
几个小朋友没玩什么,正凑着小脑袋说悄悄话。
小棋的表情很别扭:“我觉得我的准家长没那么坏。”
岁岁还戴着小棋的墨镜,扶着镜腿严肃地点头:“不坏,都好呀。”
在岁岁的世界里,恐怕就没几个坏人,见谁都好。
夏尔瞥了一眼岁岁,本来眼神就不好使,戴上黑漆漆的眼镜岂不是更瞎了?她怎么没见这些准家长好呢?
夏尔摸了摸身上软和的毛衣,垂下了眼帘,或许林悦耳有一点点好吧,但是其他准家长肯定不好。
“你也要叛变?”夏尔质问小棋,本来想问是不是因为早上姓高的帮小棋挨打的事,但是憋了一会儿没问出口,其实她心里清楚这个答案。
他们这些孩子都太缺爱了,因为缺爱,所以格外好哄。
连她自己都会被一身漂亮衣服哄得开心,更何况小棋得到的可是准家长毫不犹豫的保护。
岁岁敏锐地捕捉到夏尔口中的“也”字,撅着嘴巴强调:“窝米有变变!”
刘小文揉了揉岁岁的脑袋:“好了,知道你最乖了。”
不提瞎掺和的岁岁,他也很想知道小棋现在是个什么想法。
刘小文抬头问小棋:“你想和准家长走吗?”
孤儿院不是好地方,如果准家长真的可靠,那么离开这里才是好事,哪怕缺少了同伴以后,他们的日子会更加艰难。
刘小文年纪最大,想得也很开,总不能让所有孩子都一辈子都困在这里,得到准家长喜爱的孩子就应该快乐又安全地离开才对。
他看着身边的四个同伴,好像已经看见他们和准家长离开了孤儿院,挥手向他告别的样子。
刘小文希望到那时,自己能笑着和他们说再见。
在他的下意识中,似乎自己一定是那个被留下的人。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我不走。”小棋从来没有想过离开,孤儿院是他的家,院长爷爷和其他孤儿就是他的亲人,抛下无法解脱的亲人独自离开,小棋做不到。
刘小文试图劝他:“如果他真的对你很好……”
“那我也不走。”小棋把头一扭,表情固执:“知人知面不知心,我才不去赌呢。”
“叽……叽人叽面……不次西瓜。”
岁岁听到小棋的话,努力地跟着念,含糊不清的,不知道的还以为他在念咒语呢。
“那叫知人知面不知心,哪里来的西瓜。”
小棋摘下岁岁的墨镜,小家伙没了墨镜的气氛加持,圆乎乎的小脸蛋重新露了出来,顿时又变回了呆萌的样子。
岁岁是他们当中最小的一个,天天什么都不懂,真怕他有一天会出事,就像在今天的课上,如果是岁岁被杰西卡打了那么一下,小棋觉得自己会气炸。
所以,还是走了好。
小棋望着岁岁乌溜溜的眼睛,笑了笑:“我看你倒是可以走。”
唐负那家伙手里真有钱,又给岁岁买衣服,又给买奶喝,今天还买了个一看就很高档的小熊玩偶,要小棋说,这样的玩偶一定要一百个大洋才能买到,而他们这些孤儿可从来玩不到新玩具的,更别提这么贵这么好看的。
更何况经过他们的考察,唐负对岁岁很不错,走到哪儿抱到哪儿,吃饭都要喂,虽然小朋友们恶意猜测,准家长那样做都是出于院长的任务要求,可是他们又觉得,岁岁那么乖,准家长是真心喜爱他也十分正常。
岁岁摇着脑袋:“不走不走。”
他还记得大家说过的话,如果他们走了,院长爷爷就要孤孤单单地留在孤儿院里,他不想爷爷一个人留在这儿。
唐负远远走过来,正巧听到这一句说:“什么不走?”
岁岁大概知道这句话会让哥哥不开心,怀里抱着小熊,闭上小嘴巴不说了。
小家伙穿着奶蓝色的背带裤,两手搂着小熊玩偶,垂着脑袋站在原地,只一眼就能让人心疼。
唐负把他抱起来,不再追问了,换了个话题道:“你们想玩什么?”
想取得一个孩子的好感,攻陷他的小朋友们总没错。
户外活动区的设施寥寥无几,滑滑梯、秋千和沙坑,除此之外就没有别的了,而这些东西小朋友其实早就玩了不下千百遍,其实根本就没有新意。
小孩子们不回答,默默拒绝唐负一起玩的邀请,只有岁岁在拧着小眉头认真思索,唐负掂了掂小家伙,想出个主意。
既然要五个小孩子一起离开孤儿院,那就需要孩子们能和家长建立亲密与信任的关系,能短时间促成这种关系的,除了患难见真情,那就属游戏了。
而且,还要是大人和孩子一起玩的游戏。
这种游戏能将孩子和家长划成一个阵营,当孩子和家长团结协作时,感情就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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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负招手把其余玩家叫过来:“陪孩子们玩个游戏。”
林悦耳眼前一亮:“什么游戏?”
玩游戏好啊,小孩子肯定都喜欢玩游戏,通过这种方式加深关系再好不过了。
“家长蒙眼,由孩子指挥作画,画的更像的赢。”唐负已经买好了各种道具,这个游戏是他当年被母亲逼迫去参加堂妹的幼儿园活动知道的,游戏本身或许不有趣,但是一旦加上对抗和奖励,那就足够丰富了。
唐负给出的奖励不是大人会感兴趣的东西,但全是小孩子们会喜欢的,比如说忘崽牛奶,岁岁这小家伙绝对会努力要赢。
小孩子们本来不为所动,直到看见了奖品区。
玩具挖掘机、滑板车、绘本、洋娃娃、魔方……
唐负大手笔地掏出了各种现代玩具,但又不止玩具,保证孩子们见所未见,闻所未闻。
孩子们看得眼花缭乱,在听到唐负那句“每赢一次就能选一样奖品”时,小孩子们还在努力维持矜持,而真正让他们动摇的,是拉着唐负的大手眼巴巴地望着他们的岁岁。
“哥哥姐姐,来玩嘛。”小家伙委屈巴巴地冲着几人呼唤。
听听这恳求的小嗓音,谁能狠心不陪他呢?
于是,四个孩子主动走进了唐负布置的明晃晃的圈套,但他们坚信自己不会因此就动摇。
然而游戏一开始——
依依咬牙:“是往右边画啊姐姐!”
袁圆蒙着眼睛小心翼翼地画了一笔,成功地将一颗简单的橘子画成了不规则方块,等她摘下眼罩一看,觉得这个游戏可能只会让她和依依本就不亲密的关系雪上加霜。
袁圆:“姐姐……可能没有画画的天分。”
依依:“哼。”
但最“公正”的小评委岁岁扶着重新戴上的墨镜举起了小手:“灰常好看,五分!”
这是游戏的最高分,因为岁岁只会数到五。
多亏了评委放水,依依拿到了喜欢的奖品,是一罐包着彩色糖纸的糖果。
糖很贵,以前她只见家里的哥哥弟弟吃过,奶奶不许女孩吃,她只是抠了一点塞进嘴里,就被奶奶用藤条打得半死,奶奶说她不配。
当初如果不是阿姐护着她,她也许真的会死。
袁圆帮她打开罐子,剥开了糖纸,将糖果喂进了依依嘴巴里,甜丝丝的味道一点点扩散。
好甜,比以前吃得甜了好多。
依依想起当初自己挨了一顿打才尝到的那一点甜味,现在却这么轻而易举地就得到了,依依举起罐子,糖果在碰撞间会发出“嘶嘶啦啦”的响声,彩色糖纸在光线中熠熠生辉,这是一大罐满满的糖果。
准家长亲手给她剥着糖纸,亲手把糖果喂到嘴巴里,依依抬头就能看见袁圆温柔的眼神和脸庞。
这是微不足道的小事,可在依依眼里,却是在对当年的自己说,依依是配得上吃糖的。
夏尔这一组抽到的题目是画一棵树,难度相对大了一点,但这难不倒夏尔:“往上画一根手指的长度……在尽头画一个手心大小的圈……”
林悦耳摘下眼罩看见画作,满意地一笑,她回头看向夏尔,夏尔勉为其难地回了一个笑。
勉勉强强吧,才没有多好呢。
唐负摸了摸岁岁的脑袋:“打分吧小评委。”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小家伙一本正经地仔细看了很久,贫瘠的数学让他给不出高于五的分数,只能再次说道:“五分!”
夏尔脸上不在意,但被林悦耳牵着去选奖品时,脚步明显轻快了许多。
不过她选了一个让林悦耳意想不到的东西,是一瓶指甲油。
林悦耳疑惑:“你喜欢指甲油?”
虽然相处不多,但夏尔平时表现得并不像依依那样爱美。
夏尔闻言立马抬起了头:“这不是墨水吗?”
她是想把墨水送给爷爷写字的。
林悦耳还以为是夏尔爱美才选了指甲油,原来是这孩子压根没分清这是什么东西,说来也是,这个年代的人活着就很辛苦了,哪里有闲心涂什么指甲油。
“这是涂指甲的。”林悦耳问她:“要不要去换个奖品?”
夏尔愣了愣,然后失落地摇了摇头:“不换了。”
她不知道这是指甲油,不过既然选到了,就是命运。
不要和命运作对,因为没用。
就像那年,父母递出筷子让她和妹妹选,选中短的那个人要离开家来到孤儿院。
夏尔抽到了那根短筷子。
很奇怪,明明家里只有一根短的筷子,不过用了很多年,都被磨得很圆润了,可那时偏偏又多了一根短筷子。
筷子的木刺扎进手掌的时候,夏尔想,或许这就是命运。
上天安排她要来到孤儿院,所以放进了一根新的短筷子。
被母亲抱着痛哭的时候,夏尔在努力地劝自己顺从命运。
林悦耳费解地问:“你喜欢吗?不喜欢就要换啊,不费事儿的。”
夏尔都不知道指甲油是什么,她怎么会喜欢?
她只不过是接受了这个结果而已。
林悦耳看着沉默的女孩,直接拽着她的手和唐负商量重新选了一次奖品。
夏尔半天都没动,她被大人期盼的眼神一直注视着,她也看见了她想要的那瓶墨水。
好像只要她说出口,就可以把指甲油放回去,换她想要的墨水。
夏尔在想,命运呢?为什么她现在好像有了选择的权利?为什么命运不出手,再次湮灭自己的幻想和希望?
好半天,夏尔才把指甲油放回了桌子上,她的手碰到了墨水的瓶子。
她的准家长在看她,带着鼓励和温柔。
夏尔伸手拿起了墨水瓶,什么事都没发生。
命运好像不打算来了,明明之前每次都来,现在却不来了。
林悦耳牵着她慢慢往回走:“开心了吧?”
“嗯。”
夏尔握着墨水的瓶子,沉默了一会儿才低低地回应。
闻声,林悦耳侧着头望了眼夏尔。
今天找到的线索中终于有了夏尔的信息,夏尔是被父母送进来的,但在那张黑白照片中,夏尔的身边还有另一个女孩,只比夏尔小一点,被父母牵在手中。
父母养不起孩子,把夏尔送进来当孤儿,可那个小女孩却可以安然地继续在家中生活。
夏尔会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觉得不公平吗?
一定会感到不公平吧。
可是她没有反抗,就像刚刚,选到了不喜欢的奖品,她也不诉说,一个人默默地接受结果。
这样一个外表酷酷的女孩,内心世界却如同一只蘑菇,不说话也不做动作,任由风吹雨打。
林悦耳却想为她撑把伞。
游戏仍然在继续,高成钧虽然有伤在身,但不影响他发挥,况且有岁岁这个评委在,小棋想不拿奖品都难。
徐石画的不怎么样,也为刘小文赢得了一份奖品。
等到最后,小评委岁岁也迫不及待地要上场了。
唐负自然是配合他,蒙上眼罩站在了画板前:“怎么画?”
岁岁努力指挥:“画一个大大的头。”
唐负微微侧头去听小家伙的声音:“然后呢?”
岁岁仔细地看着卡片,仰起小脑袋喊:“还有耳朵,尾巴,耳朵是尖尖哒,尾巴长长哒。”
小家伙没有指挥唐负该怎么落笔,什么时候停笔,只是一股脑把卡片上画着的东西全都说了出来,唐负握着画笔很无奈,好在岁岁说得足够多,让他猜出小家伙抽到的是猫咪卡片。
盲画的难度在于很难把控图形的大小和走势,很容易画着画着就成了虎头蛇尾,唐负没有绘画经验,但他的手很稳。
“好,哥哥知道了。”唐负回应了一声,凭着感觉在纸上勾勒出猫咪的样子。
四位玩家在一边围观。
“唐哥跟开了透视似的。”
“赞同。”
唐负听见几人嘀咕,心里有了点信心,落下最后一笔后摘下了眼罩,却在看见自己的画时瞬间沉默。
冷冰冰的三角耳朵,左右脸不对称的椭圆脑袋,斜视的眼睛和干瘪狭长的身材,竖的像天线一样的尾巴……
这不是一只猫,而是一条猫,而且是丑猫。
他刚刚是这么画的吗?
唐负以为能被众人夸赞,自己的画应当不错,结果居然这么丑,他实在有点怀疑那四个人是不是因为被自己的道具收买而成了水军。
高成钧补充夸道:“线条都没乱,一眼就能看出是猫。”
作为一幅蒙着眼睛画出来的画,这真的是最大优点了,线条连贯且整齐,既没有过于离谱的变形,也没有头身分家,更没有把眼睛画在肚子上,真的很不错了。
然而,岁岁拧着小眉头对照卡片上的可爱小猫和哥哥画出来的丑猫,一个浑身毛绒绒,圆滚滚的十分可爱,一个是机械长条猫,眼睛还鄙夷地斜视众人,真是一看就来气。
唉!
岁岁人小鬼大地深深叹气,这么难看的画一定拿不到五分了。
唐负本来已经调整好了心情,见岁岁居然对着画叹气,立马气笑了,小家伙刚刚指挥的时候指挥了个空气,现在倒还叹起气来了。
唐负俯身,伸手捏他的脸蛋,眼眸微眯:“怎么?哥哥画得不好吗?”
敢说句不好,他就要把小家伙的脸蛋揉成红彤彤的小苹果。
虽然画得很难看,但是岁岁不想让哥哥因为“恶评”而伤心,小脑袋瓜苦思冥想,抬头安慰道:“好呀,喵喵长得好高呀。”
唐负:“……”
好高也属于画得好是吧?
而且猫能用长得高这个词吗?分明是长得很长才对。
小棋没忍住笑喷了:“哈哈哈哈哈好高,猫长得高哈哈哈。”
四位玩家闻言也忍俊不禁,真是头一回听见这样奇奇怪怪的表达,不愧是小孩子,想法就是天马行空。
最终,唐负和岁岁还是凭借丑猫图拿下了其余四位小评委的五分评价,让岁岁也能如愿以偿地选到了心爱的忘崽牛奶,他不用吸管喝,一定要唐负给他装进奶瓶里才肯喝,好像不在奶瓶里就不是他喜欢的那个奶了。
短短的一场游戏过后,准家长能感觉到和孩子们的关系略微拉近了一些。
毕竟小鬼们都是孩子,面对新鲜的游戏总是兴奋不已的,忍不住凑起小脑袋和伙伴讨论起来,有分享指挥小妙招的,也有分析失误原因的。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孩子们懵懂不知,他们在心里已经把准家长当成了同盟,不过,这样的同盟关系暂时只限定于游戏中,想让孩子们潜移默化地带到游戏之外,还需要更多这种催化剂。
唐负承认这是他的手段,因为相处的时间不足,所以他刻意地用这种方法去给孩子们营造错觉,将孩子之间的同盟关系撕裂为对抗关系,而让他们和准家长建立合作关系。
设想很好,但是唐负没有想到岁岁是不可控的,小家伙给每个人都打了满分,直接消弭了在比赛中该有的争锋相对,气氛因此变得其乐融融,快乐不已,真的成了场开心的游戏。
怀里的岁岁咕咚咕咚地喝奶,对上唐负投来的视线,岁岁没有犹豫,大方地把自己的奶瓶递了过去:“哥哥喝!”
唐负看着抵到嘴边的奶嘴,哑然失笑:“我不喝。”
他这样的年纪还嘬奶瓶,要是让其他玩家或者小鬼看见,他的面子里子都要丢尽了。
唐负伸手把奶瓶推回到岁岁嘴边。
“好叭。”岁岁重新含住奶嘴吮吸着牛奶,嗓音含含糊糊,一张小脸蛋白嫩嫩的,简直和奶瓶里的牛奶有得一拼。
唐负心想,算了,比起费尽心思让其余准家长和孩子们打好关系,不如自己和院长商量商量,能不能让他一个人领养五个小孩。
毕竟院长也没说小孩必须认定一开始选择的准家长。
唐某人在思考他能不能卡个bug。
到了晚餐时间,玩家们早早地就坐进了餐厅里,可惜厨师不会提早给他们放餐,他们只能焦灼地干等着。
直到四点半,厨师才准时从厨房推出了餐车。
时间有限,唐负扫过菜品后,脑海中飞快地计算起各类食物的营养价值,思考过后,他就果断出手夹菜,眼睛都不眨一下,仿佛心里装着参考答案。
可他越是快,剩下的玩家就越心焦,他们没有唐负这种眼力和实力,没了唐负的帮忙,他们绝对无法像昨天那样心无负担地完成配餐。
唐负利落地装完餐拿到厨师面前检查,合格之后,唐负在厨师汉顿阴狠注视中端着盘子拿回玩家面前,压低了声音:“不着急给岁岁。”
进门之前他就和岁岁商量好了,自己有事要忙,晚餐要晚一点才能吃,他也提前给岁岁垫过肚子了,不怕小家伙饿着。
唐负回头给岁岁一个安抚的眼神,趁着汉顿的注意力都在正在配餐的玩家身上,转身朝厨房靠近。
等到汉顿察觉唐负不见了的时候,唐负已经进入了厨房内,而汉顿被配餐的袁圆牵制,无法离开。
厨房内亮着灯,四个角落有些昏暗,房间里飘着食物的香气,是桌子上摆着要给玩家的餐,案板上还残留着未清理干净的食物残渣。
一眼看去没有任何异常,唐负扫视一圈后蹲下身检查柜子,才刚一低头,视线猛然对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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柜子的底部和地面间的空间很狭窄,光线难以投到这个角落,而就在这昏暗肮脏的柜子下,一颗眼珠孤零零地置身灰尘和蛛网之中,黑漆漆的瞳仁直直地盯向唐负,一动不动。
唐负起身在柜子上找了把长勺想把眼睛够出来。
长勺是铁的,碰到那颗眼球时,唐负能感觉到铁勺微微陷下去了一点,蹲在地上侧着头的角度很难将底部看得完全,唐负找准角度往外收手,眼球随之咕噜噜地转动了一下。
眼白沾染了灰尘,唐负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错觉,那颗瞳仁似乎动了一下。
唐负的手顿住,不动声色地往后退。
瞳仁顿时猛的放大,整颗眼球飞快地从柜子下滚动出来,暴露在灯光之中,眼球没有停下,而是瞬间从地上弹跳而起,高度甚至需要唐负去抬头仰望。
那颗黑色的瞳仁锁定了唐负,慢慢地缩小又放大。
就在它急急地朝着唐负的方向射来时,唐负低声喊道:“回安!”
几乎是看见这颗眼球的时候,唐负就想到了第一晚那个丢了眼睛的回安。
随着唐负的喊声,眼球猛地停住了,像是无形的屏障将它阻拦,下一秒,那道屏障仿佛又撤去了,眼球从半空直直朝下坠落。
唐负伸手接住了那颗眼球,触感诡异的柔软。
眼球里的瞳仁慢慢地转动着,仍然盯着唐负,但看起来已经没了攻击唐负的意思。
刚刚喊出“回安”的名字,完全是唐负赌了一把,然而此刻,他笃定了:“回安,是你。”
眼球微微摇动,仿佛是在回答唐负。
唐负眼神微动,声音不禁放得低柔:
“我会带你回去。”
他会为这些无辜的孩子寻回丢失的肢体、器官,还有最重要的真相。
回安的眼睛不会说话,它在唐负的手里慢慢滚动,凸起的血丝碾过手心,带来奇怪的触感。
唐负不忍地叹了口气,闭了闭眼后继续探索厨房。
回安的眼睛出现在这里,小阳的鞋子也曾出现在这里,证明孩子死前绝对被带到厨房过。
至于是不是汉顿出手杀了他们,孩子们真正死亡的地点是不是厨房,唐负觉得尚且存疑。
厨房距离餐厅太近,如果出现什么事很容易被其他孩子和院长察觉,况且厨房的地方不大,杀害了孩子们以后,那些肢体又该如何处理呢?
总不可能……
唐负想到汉顿做给孩子和玩家的餐食,里面不乏肉菜。
不过仔细一回想,唐负还是能确认,那些就是普通的家禽肉类,绝对不是人的。
在归坟中这么多年,唐负早就练就出了分辨肉类的本领。
唐负继续翻箱倒柜地寻找线索,手里的眼球却忽然跳了跳。
“怎么了?”
唐负抬起手和回安的眼球对视,眼中没有丝毫别的情绪,好像眼前是个普通又正常的孩子,而不是一颗渗人的眼球。
回安的眼睛转了转方向,示意唐负的眼神向厨房的角落看去。
那是个堆积杂物的角落,下面是箱子,上面是布袋。
当注意力放到那个角落时,唐负才注意到特别之处。
那个角落的周围出奇的干净,不像其余的犄角旮旯里充斥着灰尘和蛛网。
唐负慢慢靠近,拎开了布袋。
布袋很轻,看着很满,里面却像装了稻草,唐负继续搬开木箱。
地板上突兀地出现了一个方格,上面有木制把手。
像是个地窖。
唐负没有继续手中的动作,而是轻轻问回安:“你的另一只眼睛在底下,对吗?”
眼球转动了一下,回答是。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唐负的手放到了木制把手上,在这扇门下,埋葬着所有孤儿院已逝去的孩子们。
“啊!”
厨房外忽然传来一阵凄厉的惨叫,刺破空气传入唐负耳中。
唐负猛然回头,这声音是徐石。
“不,不要!”徐石一步步后退,而在他身前,厨师正握着餐刀不断靠近。
这么多天总算能让他见点血了。
厨师的身形高大,幽蓝的眼珠紧盯着徐石,皮鞋的声音“哒哒”地敲击着地面。
“孩子需要更多营养。”
厨师的声音缓慢悠长,犹如钝刀割喉。
徐石连滚带爬地扒着餐车,大喊道:“我补上,我补上!”
厨师没有给他机会,嘴角扯出嗜血的弧度,抬腿跨了过去,手中的刀高高扬起,瞄准的位置是徐石的心脏。
哪里的营养比得上那颗鲜活跳动的心脏呢?
“救我!”徐石退无可退,几乎将一整个餐车推倒,整个人在一片狼藉中慌乱地蹬腿:“救命!救命……”
眼看冰冷的刀刃就要落下,徐石紧紧闭上了双眼,双手抱头缩在了角落,身体不断颤抖。
“铮”的一声。
是铁器碰撞的声音,徐石没有听清,因为周遭有太多杂音,有其他玩家的喊声,还有小鬼们的声音。
他只感觉到身体传来了痛感,是皮肤被刀生生划开。
“啊!”徐石忍不住尖声哭喊,呼吸已经提到了喉咙,难以进出,然而,他发觉厨师并没有继续动刀。
“汉顿先生,这些已经足够了。”
一道清朗又熟悉无比的声音在徐石身前响起。
唐负的手中握着属于厨师的餐刀,上面挂着一点沾着血液的肉丝,被唐负单手递来,赤裸裸地展示在厨师面前。
厨师的表情僵硬,眼神怨恨地盯着唐负:“我劝你不要多管闲事。”
唐负不为所动,连略带懒散的眉头都未曾变化一分半点,手中的餐刀仍然递在厨师面前。
徐石在听到唐负声音那一瞬间就睁开了眼睛,映入眼帘的是那道挺拔清隽的身影,长而直的双腿站在自己身前,显得是那么高大。
他得救了。
徐石一下子松懈,感动得泪眼汪汪,鼻涕和眼泪情不自禁地涌出来,就在他望着唐负可靠的身影不能移开视线时,两颗小脑袋忽然凑到了面前,正好挡住了他的目光。
是刘小文被岁岁拉着过来安慰徐石。
“小文哥哥,你叔叔哭了,你要抱抱他呀。”岁岁着急地把刘小文往徐石的方向推。
“他只受了一点伤……”刘小文并不想安慰徐石,况且徐石只是胳膊上受了点皮外伤,根本算不上什么。
岁岁听见徐石受伤,从刘小文背后探出脑袋看了一眼,更加着急地推着刘小文:“吹吹就不痛啦。”
刘小文:“……”
碍于岁岁的催促,刘小文只好蹲在了徐石的旁边,转头看了看,捡起餐车上掉下来的抹布递给了徐石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敷衍道:“擦一擦吧。”
抹布上沾着油渍,连刘小文自己都是捏着角提起来的,却说要给自己擦脸,徐石本来快要涌出的一丝感动顿时收了回去,一脸幽怨。
要不是怕刘小文受伤,他会宁愿少拿也不肯多拿吗?
少拿食物伤的是玩家,多拿食物伤的可就是这些小鬼了,徐石担心厨师对刘小文下手,毕竟这些小鬼本来就死过一回,要是再死在这些洋人手里,徐石都要觉得小鬼未免太可怜。
徐石捏着抹布丢在地上,死里逃生,难得壮着胆子嫌弃道:“是它擦我,还是我擦它?”
刘小文瞥了他一眼,没说话。
虽然刘小文并没有切实地安慰徐石,但徐石的情绪确实平稳了下来,岁岁这才松了口气,转身伸出小手抱住了唐负的双腿。
餐刀已经割下了玩家的肉,汉顿已经不能再动手,他只能不甘地接过了唐负递来的餐刀,将肉丝拨到了属于刘小文的那份餐盘中,阴冷地转过头看向了刘小文:“记得不要浪费。”
说完,汉顿转身走回了厨房。
唐负这才弯腰把岁岁抱起来,摸摸他的小脸,温声问道:“有没有吓到?”
岁岁摇头,手指指向了徐石:“窝不怕,酥酥怕。”
叔叔都害怕地哭了呢。
唐负顺着岁岁手指的方向看向徐石,直接丢了份伤药给他。
徐石握着药瓶,从地上爬起来,抖落了两下身上沾着的饭菜,一把抱住了唐负的胳膊,哀嚎似的喊:“唐哥,您又救了我一回!”
徐石感激地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他本来还以为自己要和高成钧似的得伤筋动骨了,没想到唐负会不顾厨房的线索直接出来救自己,前面经历的副本中,哪有人对他这么好过?
他想想又觉得感动极了。
唐负念他手上有伤,没有直接甩开,而是嫌弃地微微蹙眉:“你胳膊不疼了?”
徐石低头看了一眼自己胳膊上的伤,被刀刮了一下,流了点儿血而已,况且有共生娃娃在,疼痛被分担了一半,他确实没有很疼。
“不咋疼,这厨师的手法挺好。”徐石憨憨一笑。
其余玩家一直在为徐石提心吊胆,直到唐负出现,他们几人才敢放下心来,林悦耳见徐石还没搞清状况,翻了个白眼:“厨师的刀是冲你的心脏去的,要不是唐负阻拦,你现在已经是一具尸体了!”
徐石愕然地张大嘴巴:“他……他想剜我的心!”
“那不然呢,这是A级副本,已经不是C级了。”
如果是C级副本,NPC确实会给玩家留一线活路,好让玩家垂死挣扎一下。
徐石立马后怕不已,他只闯过D级副本,那里的玩家只要命硬,就能苟活下来。
“好了,快吃饭吧。”唐负看到厨师已经推着餐车又走了出来,转身招呼玩家落座用餐。
刘小文也回到了位子上,餐盘里放着一条属于徐石的肉丝,这个人好几天没洗澡了,感觉肉也是臭的。
不想吃。
刘小文默默坐着,垂着头,没有动餐具。
徐石见他这样反倒还有点感动,要是刘小文毫不介意地继续吃饭,甚至把他的血肉也吃到肚子里,那徐石真的接受不了,也绝对不可能对刘小文再有任何同情,可现在刘小文却忍着饥饿没有吃饭,是不是这个小鬼有一点接纳他了?
这个小鬼还是有点良心的嘛!
徐石本来黯淡的心情重新打起了一点斗志,原来他这几天不停地温暖刘小文真的有成效!
正想着,汉顿推来了属于玩家们的晚餐,依旧是边角料,稀碎地炒了一锅。
“你吃这个。”徐石眼睛一亮,端过自己的那份推到了刘小文面前,把刘小文那份拿到了自己面前。
他想得很好,刘小文不肯吃他的肉,那他就把自己的饭给小文,自己这么无私这么温柔,小文肯定会更喜欢他的。
刘小文愣愣地看了一眼面前的猪食,然后默默侧头盯着徐石。
徐石还觉得自己贴心极了,把饭菜上的自己那条肉丝拨开后就想大快朵颐,反正自己的东西不嫌弃。
高成钧皱眉制止:“这样孩子的营养不够!”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唐负瞥了眼厨师自顾自离开的背影,闲散地打断:“没事,厨师只管配餐时的审核,不管小孩们到底吃不吃。”
“吓死我了。”徐石听唐负开口才放了心,握着刀叉立马埋头苦吃。
刘小文默默看了他很久,才转回头看自己面前的“猪食”,土黄色和屎似的,一点食欲都没有,但是……这份起码不真的像屎那样臭。
刘小文放弃内心的挣扎,也握着刀叉开吃。
唐负刚刚的话提醒了高成钧,他直起背,灵光一闪道:“如果厨师不管孩子们吃不吃,那是不是我们只要配好餐就能离开了?”
毕竟越到后面天就黑得越早,玩家们根本没有时间去吃饭,但是就算玩家自己不吃,用二十分钟配餐再让孩子们吃完也是不可能的事情。
最好的解决办法就是所有人都不吃,配完餐直接回宿舍,这样或许还来得及。
袁圆看了眼身边的依依,目露迟疑:“他们不吃的话……”
在紧急情况下一顿不吃当然不算什么,换作一般小孩也能将就过去,可现在的情况不一样,玩家并不清楚这些小鬼们如果挨饿会不会半夜起来啃人啊……
“可以在饭前先吃饱。”唐负开口,他今晚就是提前给岁岁喂了吃的,并没有发生任何异常。
岁岁一听饭前吃的东西就兴奋了,举着小手喊:“次盒饭!”
那是唐负精挑细选给岁岁买的宝宝盒饭,里面的饭菜准备得精致可爱,味道也十分鲜美,岁岁吃到最后差点要把脑袋埋进饭盆里。
“盒饭?”刘小文很感兴趣,他抬起头,嘴边还沾着黄黄的汤汁,属于他手底下那份不太好吃的大杂烩。
岁岁捧着小脸,眼睛亮晶晶的:“盒饭好好次!”
依依小淑女一般拿着帕子沾了沾嘴巴,看着岁岁,直接敲定方案:“那以后就吃盒饭吧。”
玩家一愣:“……”
感情不是你付积分你不心疼。
而且,这不是玩家们的讨论吗?为什么小鬼也混进来商量起来了?
那当然是因为岁岁开了个好头。
小棋和夏尔见岁岁这么兴奋,也对盒饭很感兴趣,反正他们本来就不乐意吃汉顿做的饭,而且天黑了那么危险,他们也不愿意被落在外面。
“行,那就吃盒饭好了。”小棋和夏尔也点头赞同了依依的决定。
玩家们面面相觑,呆愣了一会儿后反而觉得有点开心,一是小鬼们的决定让准家长不用操心后面几天用餐时间过短的问题,二是小鬼们自顾自做决定的样子显得与准家长的距离不再那样疏离。
林悦耳看着夏尔,笑着在孩子们的讨论中插了一句刚刚夏尔说过的话:“好,那就吃盒饭。”
其余玩家也纷纷开口:“好,就吃盒饭。”
“好耶!”岁岁听见回答,开心地举起小拳头,差点打到唐负的下巴。
唐负伸手握住那只白嫩嫩的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拳头,操心地将一口土豆塞进小家伙的嘴巴里,无奈道:“行了,你的目的达成了。”
“嘿嘿。”岁岁的小脸蛋泛起愉快的粉红,坐回哥哥怀里张大嘴巴,“嗷呜”一口含着叉子,香喷喷地咀嚼起来。
至于厨房内的发现,唐负碍于孩子们在场,暂时没有提起。
那是孩子们葬身的地方,贸然提起恐怕会勾起孩子们痛苦的回忆。
……
饭后,玩家们依旧是急急忙忙地赶回宿舍,进门前看看时间,确实又提前了十分钟。
玩家们来不及说声告别,飞快地开门关门,等到屋内的灯光亮起,才个个放松下来。
唐负把回安的那颗眼球带了出来,放在皮衣的口袋里,直到深夜把岁岁哄睡,他熟练地给小家伙扣上了耳罩,起身等待着刷新在室内的小鬼。
屋子里响起三道呼吸声,轻轻浅浅的,然后在某一刻忽然断掉,孩子们像是从梦境中惊醒,痛苦的回忆瞬间充斥了脑海。
他们从床上起身,有的往下爬,有的站起来直直地朝唐负的方向走。
唐负没出声,沉默地等待着三个孩子走近。
不是他曾见过的那几个,而是三个新的小鬼。
唐负能感觉到手中回安的眼球在轻微地晃动,或许是认识这三个小鬼。
“我答应你们的要求。”唐负回应着面前的三个小鬼,也是在安抚回安,等到小鬼们消失,唐负躺回到床上,搂着岁岁靠在那小小的脑袋边,感受着平缓的呼吸声一进一出。
这几天下来,唐负看的孩子越多,就越忍不住担心岁岁的情况,他恐怕接受不了岁岁也和这些孩子似的受过非人的对待。
……
第二天一早,玩家们早早地出了门,粗略看去,精神头居然比前几天好了不少。
袁圆和林悦耳虽然略带疲乏,但表情明显放松了很多,手里亲昵地拉着各自的小孩,不像前几天那样还有点生分。
其实昨夜,她们宿舍还是出了事的,依依和夏尔都在哭泣。
但林悦耳没有像以往那样拿被子把夏尔蒙起来,而是一把抱住了夏尔,一边语气急促地安抚,一边拿着从高成钧那拿来的绷带给夏尔包扎。
“不哭,夏尔不哭。”林悦耳的声音响在夏尔的耳朵边,脖子依旧很疼,在一寸寸地裂开,可是又有一双温暖的手在为她缝补身体,伤口被缠住了。
割开她脖子的刀不见了,疼痛在离她而去,夏尔反应过来,尖声的痛哭变成了委屈的抽泣。
这是第一次,她在被疼醒后还能再次入睡,是伴着一首温软的歌谣,慢慢陷入了梦乡,连一贯的噩梦都开始有了温度。
在林悦耳安抚夏尔时,袁圆也抱着依依,用手捂着她后脑勺那道裂缝,不让任何看不见的危险靠近。
伤口被大手捂住时,那些让依依不安的冰冷的铁器和声音就消失不见了,她靠在袁圆的怀抱里,惊恐慢慢褪去。
很久很久,袁圆感觉到依依的身体恢复了温暖,那双小手轻轻地搭在她双臂上,软软的,一点力气都没敢使,像是飞了很久的小鸟终于找到了停靠的枝头,爪子小心翼翼地圈着树枝,生怕枝头承受不住而断裂。
依依是个小鬼,但她更是个年仅四岁的孩子。
袁圆更轻更柔地搂着她,另一只手安抚地拍着依依的背。
睡吧,睡吧,坏人已经赶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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睡眠一好,精神头自然也上来了,牵着小孩子往餐厅走去。
高成钧和小棋达成了协议,昨夜没有被骚扰,但他和徐石一间房,看见了刘小文痛苦的模样后,高成钧立马去查看了小棋的情况。
那孩子蒙在被子里,浑身打颤,双手把被子攥得很紧,高成钧连拽都拽不开。
小棋咬着牙喊,声音闷闷的,还带着压抑的沙哑:“你不是让我放过你吗?”
能保持清醒和不去伤人的理智已经让他耗尽全力,他不想高成钧来打扰。
高成钧的双手一顿,他身上有伤,当然想避开小鬼在夜里的袭击,可是他之前不知道,原来小棋半夜化鬼是痛苦驱使。
白天的时候,他能轻松地和小棋达成友好协议,是以为小棋可以随意控制行动,可小棋是痛苦的,这件事于小棋而言并不是简单轻松的一个念头或是一句话。
高成钧的手隔着被子抚上了小棋的头,低眸露出愧疚:“对不起,我不知道你会这么痛。”
手底下的身体停止了颤抖,好一会儿,小棋的声音才带着颤抖传出来:“不管怎么样都会痛的。”
伤口就在那里,无论克不克制,都是痛。
只不过他们之前习惯被痛苦支配,向准家长发泄,又或许是求助。
只有刚才,当准家长的手覆上来时,小棋能感觉到凉意从身上撤离,生命的气息流回身体。
那只手,隔着被子都能感觉到温暖。
原来准家长能驱散他们的痛苦,准家长不是敌人……对啊,这是院长爷爷为他们求来的救赎,怎么会是敌人呢?
小棋疲倦的身体支撑不住他的意识,他想扯开被子看看高成钧,但忍不住慢慢陷入了沉睡。
高成钧守在小棋床头,从发现小棋的安静后,手就没有移动过,最后靠着床头的栏杆睡着了。
徐石白天被玩家提醒过检查刘小文的眼睛,睡前的时候他就小心翼翼地摘下刘小文的眼镜看过,看清以后,徐石愣了很久都没回神。
刘小文的伤口真的在眼睛上,是黑乎乎的两个洞,往深处看,其实是黏连成一片,分辨不出来的血肉。
徐石控制着自己的呼吸,颤抖着手将眼镜再戴回到刘小文脸上,再看去时,黑洞又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明亮的眼睛,黑漆漆的瞳仁还会转动,直直地盯着徐石。
找出刘小文伤口引来了后果,半夜里,刘小文直接顶着脸上的两个黑洞站在了徐石床前。
徐石吓得缩在墙角抖了好半天,外面太安静,他受不了地偷瞄了一眼,不知道刘小文什么时候凑了过来,徐石拉下被子看的那一眼,居然直接望进了两个黑红的洞中,本该安着眼珠的地方空空荡荡,甚至还传来了一股浓重的血腥气味。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我不看我不看我不看!”徐石尖叫一声,头脑一懵,直接拿手把刘小文的眼睛捂上了。
只要不去看,孩子就不会对准家长动手。
可是徐石已经看见了,看得完完全全。
但诡异的是,徐石的手就像是定身符一般把刘小文按在了原地,徐石不动,他就不动,徐石要是动了,刘小文也会动。
徐石没办法,胆战心惊地用这个姿势稳了刘小文整整一夜,眼睛瞪得像铜铃,一秒都不敢阖眼。
他也是几个玩家中唯一一个还拥有黑眼圈的人。
早饭过后按惯例分享信息的时候,徐石才恍惚知道他昨夜是意外地安抚了刘小文,所以才没被刘小文攻击。
孩子们在秋千附近玩耍,几个小身影你追我我追你的,看起来如此童趣活泼。
“他们晚上来找我们,其实是想要我们的保护吧?”袁圆难过地低着头,语气沉重。
因为太痛,孩子们才一直要他们看看,其实不是让他们看看,是想准家长帮帮他们,让伤口不要那么痛了。
但准家长害怕他们,才一直远离。
林悦耳神情失落:“他们不知道……”
他们根本不知道准家长原来能帮他们减轻痛苦,要是知道,他们怎么会那么抗拒准家长呢?
只是太痛了,他们被迫化鬼,被迫去发泄。
他们小小年纪却历经太多,心像空洞,四处漏风,他们不想再接受什么准家长,不想再接受任何外来人,只想守着小伙伴和院长,就这样痛苦地生活下去。
因为虽然痛苦,但起码有爱的人陪伴。
不像在外面,没有人爱他们。
“如果我们走了,他们会留在这里,永远地痛下去,失去这段记忆,再迎来新的玩家,这是无尽的循环。”
袁圆以前从来不会去孤儿院,因为不忍心和孩子们熟悉之后,再像没事人一样抽身离开,只留下孩子们懵懂地问:“姨姨今天怎么不来了?”
她有自己的生活和工作,没办法一直去看望他们,也做不到长远的陪伴。
可是现在她遇到了依依,一个那么小那么可怜的孩子,如果她完成任务离开,依依会永远留在这里,不知道还要经历多少痛苦,路过多少玩家,依然等不到救赎。
要是她被杰西卡鞭打呢?要是她被汉顿挖下肉呢?要是她被玩家丢在黑夜里再死去一回呢?
短短四天,袁圆和依依的感情说不上多深,可是日夜相处,她也不想看到依依永远痛苦下去。
孩子应该是家长的掌上明珠,他们的童年应该活得无忧无虑,而不是每晚都承受锯开脑袋的痛苦。
袁圆在此刻才下定了和唐负一样要带走孩子的决心。
其余玩家还在犹豫,他们当然想把孩子带出去,说句功利的话,这些小鬼一定会成为他们以后闯副本的一大助力,就算抛开利益,他们还要考虑,自己对孩子的那点同情真的足以他们往后照顾好孩子吗?
唐负看出另外几人的迟疑,漠然地抬起眼皮:“你们如果不想要,我就找院长商谈,把所有孩子交给我领养。”
高成钧叹了口气:“不是不想……是难度太大了。”
他觉得唐负是空口说白话,可是见过唐负一次次bug似的操作,他又担心这办法真行得通。
唐负确实很强,可是明显他只喜欢岁岁,如果小棋被他带走,会过得快乐吗?
高成钧想起自己对小棋说的那番话,剩下的几天,他们要互相认识,时间还没到,高成钧不想违背约定,就这样单方面放弃小棋。
“我想收养小棋。”
高成钧回应唐负:“我想收养小棋。”
他要试到最后。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林悦耳犹豫了很久才表态愿意,因为她一旦做决定,就从不后悔,所以每一次的决定都会用尽所有的决心,只剩徐石望着远处的刘小文,什么都没说。
他想跟在唐负身后混着走出副本,拿上闯关成功的积分就够了,刘小文是他为了保命而故意讨好的,而能不能带走,徐石几乎是用自暴自弃的法子在尝试。
唐负说能领走刘小文,徐石不知道行不行,但如果可以也挺好的,这样五个孩子就都能走了,不会因为一个没走而全部留下。
不知道是不是感受到了注视,刘小文转过了头,看见徐石的视线后又默默转了回去。
徐石都没来得及冲他笑一下,才勾起的嘴角只好收敛回去。
他知道自己胆子小,如果真的带走刘小文,以后他肯定会控制不住利用刘小文帮他闯关,跟了自己这样自私又胆小的家长,以后只会更苦。
人性经不起考验,徐石认得清自己就是最经不起考验的那种人,他还是不要害刘小文了,孩子本来就够苦的了。
“唐哥,您想要就尽情领养,我绝对没意见的!”徐石转过头谄媚地对唐负笑着。
唐负拿冷眼看他,转身带着岁岁走了。
玩家们也散开去牵各自的孩子,因为已经下定了要带走孩子的决心,玩家们一改往日的被动,开始主动和孩子问起玩耍时的趣事。
孩子们有的迟疑,有的奇怪,但最终都没忍住分享起来,一张张小脸蛋上扬起欢快的笑容。
剩下徐石和刘小文并排走在一起,沉默无言,走了一段,徐石问:“如果给你机会,你愿意和唐负一起离开这里吗?”
徐石觉得他会同意,因为刘小文喜欢岁岁,兄弟俩待在一起肯定会开心。
闻言,刘小文抬头看了一眼徐石,他又转头,才迟钝地发现自己的小伙伴们已经和准家长们其乐融融地牵起了手,只剩下自己,明明拥有准家长,却依旧孤独。
他早就猜到了,在家里众兄弟中,他就是不被喜爱的那个,如今还是这样,他又一次被放弃了。
刘小文低下头往前走:“好啊,和唐叔叔走。”
不是的,他只能和自己的准家长走。
他默默说着:“我和岁岁一起。”
不行的,他会被留在孤儿院,成为众矢之的,再被一次次折磨至死。
“大家都能离开了,真好……”
大家都遇到了很好的家长,一定要离开,不要因为自己留下,那太傻了。
徐石嘿嘿一笑:“我就知道你愿意,唐负很厉害的,要是我是你们这个年纪,我都想跟他走。”
甩下了重担,徐石轻松地哼着小曲儿,双手背在脑袋后,大步往前走。
他找到了办法安抚晚上的刘小文,晚上安全,白天的危险有唐负保护,白天安全,副本的秘密和真相由唐负探索,他也安全。
人生第一次过A级副本,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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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没注意到身旁的刘小文眼神空洞,镜片似乎已经无法为他营造一个逼真的眼睛,两个黑洞吸走了所有的光,最后全部归于黑暗。
杰西卡的课越来越刁难孩子,今天教的是乘法,孩子们也在保护其他孩子,不停地出声提问,可是他们牵制的时间有限,更无法做到再次阻止杰西卡的提问。
徐石和林悦耳还是不可避免地挨了一次打,好在有共生娃娃,他们伤得不算重,课后有唐负给的药,包扎过后又是两条好汉。
林悦耳能明显感觉到,因为这次挨打,夏尔明显越来越亲近她了,林悦耳就觉得挨这顿打似乎不算亏。
而徐石和刘小文反倒越来越生疏,哪怕徐石替他挨了次打,刘小文依旧无言沉默。
午饭过后,唐负把岁岁抱给了院长以吸引注意,袁圆一个人去找线索,还是那本日记本,上面的信息会随着时间逐渐显现。
岁岁已经习惯每天中午来看院长爷爷,熟练地伸出小手被抱住后,就叽里咕噜地分享着所有心情。
昨天的蒙眼睛画画游戏很好玩,但是哥哥画了只奇怪的小猫,岁岁本来一张嘴就想说不好看,但是看见唐负微眯的眼睛,立马心虚地改口,说小猫的头有多大,身体有多长,两只小手跟着比划,几乎要从院长身上扭下去。
院长宠溺地看着他,耐心地倾听,时不时还笑上几声,会将脸上的皱纹挤得更深。
岁岁捏了捏自己的包子脸,也试图挤出和爷爷一样的皱纹,他觉得这样笑很好看,是独属于爷爷的感觉。
可惜小家伙虽然脸肉肉的,但再挤也只是揉圆搓扁的小面团,挤不出皱纹来。
院长笑着拨开他的手:“爷爷老了,才有皱纹,你还小呢。”
岁岁抬起脑袋:“爷爷不老,爷爷系被风吹啦。”
被大大的风吹,才被吹出好多好多皱纹。
院长被他稚嫩的话逗笑,摸着他的脑袋,眼底布着慈爱:“是啊,爷爷被风吹老了。”
原本再过几年,他都该走不动了,可现在岁月定格,他永远是这副模样。
他的孩子们也被定格,留下了无法痊愈的伤口,日日夜夜经受痛苦。
他多希望时间不是定格,而是倒退,倒退到一切都没发生之前。
“不老!”岁岁依然强调。
“好,不老。”院长无有不依,顺着岁岁的话说下去,才让小家伙开心起来。
唐负很少开口打扰两人说话,不过他今天有事要问,不说不行。
“院长,我可以代替其他准家长领养孩子吗?”
院长听见了,他的身体顿了很久,慢慢抬起头看向唐负,苍老的眼睛有些浑浊,语气悲哀:“不行……”
他们凭借着某种力量保持着活死人的状态,付出的代价也是巨大的,就像这条死规,它将孩子们困在孤儿院,让孩子们难以找到值得信赖的家长,迟迟无法离开。
即使遇上难能可贵的好家长,孩子们有离开的机会,却会为了其他孩子还有他这个老头子留下,兜兜转转,谁都没能得到解脱。
一次凑齐五个让孩子信赖的家长太过困难……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唐负不着痕迹地攥紧了拳头,他没法代替其他玩家领养孩子,可是让徐石这种靠不住的人领养走刘小文,对刘小文来说又有什么意义?
但是刘小文不走,岁岁和其他孩子又怎么会离开?
几乎陷入了死循环,唐负对此也十分棘手。
半个小时很快流逝,唐负抱着岁岁沉重地走出会客厅,袁圆早已经溜出来了,藏在干枯的树后。
“唐负!”袁圆看见他出来,连忙招着手,等唐负走近,她就掏出了日记本的残页:“是新信息。”
她还没看,为了节约时间,她直接就撕下来了。
唐负简单翻看着日记上的内容,没有避讳岁岁,反正小家伙不认字,往往听大人说上两句就犯困要睡觉。
大约是因为唐负昨晚触发了厨房这个场景,今天的日记浮现了很多信息,全部都涉及到孤儿院背后隐藏的秘密。
唐负看完后表情凝重,不知道思索了些什么,将日记残页还给袁圆,直接迈步朝户外活动区走。
“等玩家到齐。”
副本的真相已经渐渐展现,其余玩家也不能再被动地躺平下去,否则他们活不过第七天。
等了一段时间,高成钧三人带着孩子们远远走来,小孩子们的脸上隐隐挂着期待,他们还想继续做游戏,拿奖品。
袁圆亲近地摸了摸依依的脑袋,捋顺她额前的刘海,说道:“我们要商量一会儿事情,你们先去玩。”
“我没说想和你们玩。”依依小声说了一句,走到唐负身边等他把岁岁放下来。
岁岁刚睡醒没多久,头脑发懵,大眼睛眨巴眨巴地望着唐负,然后又把小脑袋往他肩头一搁,困困顿顿地还想睡。
抱着格外柔软的小身子,唐负不忍心粗暴地唤醒他,就拿起奶瓶灌上奶,然后塞进小家伙嘴巴里。
香香甜甜的牛奶入口,岁岁慢吞吞地吸了几口奶嘴,意识终于清醒,自己抱着小奶瓶吸溜,唐负见他不困了,才把他放下来,让依依牵着他去玩。
可以说在这个副本里,比起信任玩家,唐负更信任这些真心对岁岁好的小鬼们。
岁岁抱着奶瓶还不肯走,仰着小脑袋看唐负:“哥哥……”
唐负对他温柔地笑着:“哥哥很快就过去,岁岁等一等好不好?”
“好。”岁岁很好哄,跟唐负挥着奶瓶说拜拜,然后被依依牵着走远。
五个小孩都走了,袁圆才把线索再次掏了出来:“你们都看一看吧。”
见袁圆和唐负的表情都不轻松,三人担心出问题,连忙接过了那几张纸,还是日记。
刚入手,三人就发现不对了,院长是文人,惯用小楷,字向来写得规规矩矩,很是秀气,然而入手的这几页上的笔迹却潦草至极,上面的字或大或小,最后完全偏离了格子,画满了整整一页,昭示着院长几近崩溃的心情。
[一九三零年三月十五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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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看到厨房半夜还亮着灯,我敲门去问出了什么问题,似乎听见屋内传来了一声叫声,汉顿打开门说是自己切到了手,他的手上全是血,厨房的地上也淌满了血,像一地的血河,切到手怎么会流这么多血?那叫声怎么会是汉顿?
汉顿把我推出门,说我年纪大了,耳朵背……
他的几句话我都听得清清楚楚,怎么会听错那一声惨叫,那就是芸芸的声音。
芸芸年前去了西洋,我说留她过个年,他们说来不及,船不等人,硬要把她带走。
可我刚刚却听到了芸芸的声音,她平时最爱躲在墙角吓别的孩子,我最知道她的喊声……
我没有听错。
芸芸在哪儿?她究竟有没有去西洋?
院长逐渐发现了不对劲,尽管还是不知情,但他却已经开始用自己的方法试图去阻止一切。
[一九三零年四月二十日。
外人要送孩子来,我一个劲儿地劝阻,可夜国说孤儿院不能没有孩子,我不知道为什么不能没有,孤儿院没有孩子,证明誊文岛的百姓富起来了,孩子都吃得饱穿得暖了,可夜国说不行,他们出门发米面粮油,叫农户把养不起的孩子都送进孤儿院里,未来都送去西洋学文化。
我拦不住,好多孩子被送进来了,又很快被送走,我甚至连孩子的脸都没能认清,我保着小文他们几个,说这些孩子要留着给我养老,不能送走,我不能再叫我的孩子们到不知道在哪儿的西洋去了,夜国骂我迂腐,可我宁愿他们什么都不学,他们一辈子当笨孩子,也要平平安安地长大!
我叫小文他们考试的时候不要好好写,随便糊弄上去,只要不过考核,就不会叫他们去西洋。
[一九三零年七月五日。
孤儿院的孩子越来越少了,我身边只剩下了小文他们八个,杰西卡把课改了,说笨孩子更应该去西洋学习,他们又要抢走我的孩子了,我该怎么保护他们?
玩家们看到了这页日记,才知道唐负昨天的推测一点儿都没错,曾经的选优考核确实被更改成了选差考核。
高成钧推了推眼镜,总结道:“只有通过考核才能安全,无法通过考核就会被送去‘西洋’。”
怪不得课程会这么难,杰西卡就是要所有孩子都无法通过考核,而这个方法确实有成效,八个孩子走了四个,这个时候岁岁还是没有出现。
日记还有几页,玩家们继续往下看。
[一九三零年九月十九日。
天还没亮,外头传来小孩的哭声,我走到门口,发现是个小男娃,才两三岁大,哭得哇哇叫,长得这样俊俏,大人是怎么狠心将他丢在这儿的?
孤儿院不安生,我不想把他领进来,可是除了这儿,我又能把他往哪儿送?
我把他藏在办公室,每天分出自己的饭去喂他,他很乖,不吵不闹的,见了我就伸着手要抱,小猫崽都没他黏人。
偷偷养了几天,我还是没能藏住他,我只好同夜国说这是亲戚的孩子,是我孙子辈,只是让我暂养一段时间,我时时刻刻跟岁岁说,要叫我爷爷,岁岁很听话。
孤儿院的孩子都喜欢他,小文他们整日带着他玩,岁岁没几天就一口一个哥哥姐姐了,看着他们玩耍,我的心情却始终放松不下来。
我要怎么找回以前的孩子?又要怎么保护眼前的这五个孩子?
在一九三零年九月,岁岁的名字才第一次出现在了院长的日记中。
唐负将这一页翻来覆去地看,好似透过了薄薄的纸张,看见了岁岁的身影,小小的孩子被父母抛弃在孤儿院门口,被院长小心翼翼地抱了回来,整日躲躲藏藏,却还是没能躲过,暴露在了夜国人面前。
这段时日是岁岁唯一快活的日子,也是刘小文等人最后活着的时光。
院长很年迈,他谁都护不住。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一九三零年十月二十五日。
我们国家终于把仗打赢了,听说大陆那边已经在和夜国商谈誊文岛回归的事情,太好了,等夜国人离开,这里就能彻底安稳了。
通过报纸,玩家们知道在十一月的时候,这个消息就已经确定了,誊文岛回归的事情被报纸大肆宣扬,街上人尽皆知,欢呼声不绝于耳。
然而,誊文岛的即将回归,却是给孩子们的催命符。
孤儿院的夜国人在准备撤退的事。
院长一直向他们追问以前的五十多个孩子怎么办?什么时候送回来?夜国却不停地敷衍他。
院长整夜整夜地睡不着,曾经听到的那声芸芸的惨叫始终回荡心间,终于在一个夜里,他起身走进了餐厅,摸索着到了厨房门口。
夜国人都在教室商量事情,厨房没人,也没锁,院长提着昏暗的煤油灯走进去,凭着直觉,他搬开了伪装的布袋和箱子,打开了密室的门。
他的腿脚很不利索了,下楼梯下得很慢。
刺鼻的味道充斥鼻腔,他不知道这是种什么气味,可这种味道让他越来越不安。
下到了底部,入眼的是让他一辈子都无法忘却的场景,孤儿院是没有电的,但是这里有电,电灯太亮了,照的和白天似的,好多孩子们的头颅被泡在药罐子里,发白的脸冲着他,头发飘在水里。
他转头看,有孩子们的手、脚、心脏、肠子……
有的被挂了起来,有的还被泡着,白的没有一丝血色。
这是他的孩子们……
手里的煤油灯摔在了地上,他颤抖着双手,想去触摸墙上挂着的东西,那是一张孩子的人皮,被完完整整地褪了下来,像是张画,就那样平铺在墙上,连私处都不曾放过。
要多痛……要多痛?
院长想把他的孩子抱下来,可是不行,那张皮被钉死在墙上,一扯就会烂。
他不敢动,脚步蹒跚地退了几步,他一一抚摸过孩子们的小手、小脚,一一辨认孩子们的头颅、眼睛。
五十四个孩子,一个没少。
他送去西洋的孩子,满心憧憬要学大本事回来报效祖国的孩子,都死在了这里。
院长泪流满面,他觉得自己在那一刻也跟着死了,他一直以来的期望与侥幸全部破灭,被狠狠撕碎在眼前,他承受不住,摇了几下,砸倒在了那间实验室,被他葬送的孩子们包围着他。
日记读完,玩家们沉默了良久,袁圆侧着脸抹掉了忍不住掉下的眼泪,她完全猜得到后续的发展。
院长那样年迈孱弱,在发现实验室时就经受不住打击当场死去,而夜国发现了他的尸体,知道孤儿院的孩子已经无人庇护,所以剩下的五个孩子也全遭了毒手,无一生还……
玩家们慢慢地平复着心情,唐负等了很久才开口:
“如果院长死在了实验室,夜国人没有了束缚,为什么也没能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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单看杰西卡和汉顿的样子,就知道这两人已经成为了纯纯的恶鬼,但是,又是谁在最后杀了夜国人?
“孤儿院还有五个孩子。”高成钧抬起头看向不远处五个小鬼,在院长死之前,这五个孩子还是安然无恙的,可是……总不能是孩子杀了夜国人。
徐石读完那些日记,饶是他自认不是什么好人,也忍不住感到愤怒和悲哀,他握紧了拳头,咬牙喊:“但小文他们后来也没能逃走,他们也被杀了!”
刘小文最初很想去西洋,尤其是好朋友小阳被带走以后,他更是日日夜夜地发奋图强,后来院长告诉他不要去,刘小文不明白为什么,以为院长觉得他不行,但他习惯性沉默,什么都不说。
他没有违背院长的要求,安安分分地待在原地,可这样一个听话的孩子,最终的结局仍然逃不过一个死字,徐石想起小文始终默默无闻的样子,忍不住心疼。
徐石从来就是一个会争会抢的人,第一天在大巴,他就主动找高成钧合作,被拒绝了,他就转头找唐负,在他眼里,所有机会都要靠自己去争。
可刘小文却什么都不说,如果他不甘心地去问问院长,就知道院长从没有轻视过他,而是一心想保护他。
高成钧拍了拍徐石的肩膀让他稳住情绪:“不要急,我们要做的就是为他们查清真相。”
他之前想会不会是五个孩子杀了夜国人,就算不提孩子们的年龄,可是正如徐石所说,孩子们最后也死了,死了的人怎么再去杀人呢?
唐负的眼眸微动,鸦羽般的睫毛低垂下来,投下一片阴影,遮挡了眼中的神色。
不是死了五个孩子,极有可能,岁岁是没死的。
但为什么?
为什么岁岁是那个脱离毒手的人?
当初到底还发生了什么?
林悦耳艰难地从院长惨痛的文字中回神,声音茫然:“我想带走夏尔……”
孤儿院太可怕了,她不想把夏尔留在这里,她迷茫地重复着要带走夏尔,好像只要这么说,夏尔就不会经历当初已经发生的死亡。
高成钧定了定心神,扫了眼表情各异的玩家,最后看向唐负:“唐负,我们要查清真相,还要带走孩子,可是摆在我们面前的问题还太多。”
高成钧细数现在依旧存在,并且会越来越尖锐的几个困难:“一是杰西卡的考核,如果无法通过,孩子们会死,二是汉顿的配餐,尽管我们的速度在提升,可是最后几天只有二三十分钟的时间去配餐,我们依然没有足够把握。”
“那就避开最后一天。”
唐负抬起眼皮,眼神中带着无法撼动的沉稳。
玩家们齐齐愣住,副本的生存时间固定七天,他们怎么可能去避开第七天?
唐负无视他们的怔愣,继续开口:“只要在第七天之前解决他们,这些问题自然不复存在。”
原来不是第七天就离开,而是在第七天之前解决NPC……不过,这也有点离谱吧?
玩家们从来都是在NPC手下求生,根本不敢想去把NPC解决的事,不过念在唐负这么强,那这事姑且还有点可能。
但玩家看着唐负从容的样子,心里在狂喊,唐负他到底掌握了什么他们不知道的底气,能说出在第七天之前就解决NPC的话?
高成钧率先回神:“具体要怎么做?”
唐负指着餐厅的方向:“那是实验室的方向,孩子们的尸体在那里。”唐负又指向宿舍:“晚上出现的是孩子们的灵魂,他们在寻找遗落的肢体和器官。”
“让他们找回自己,这就是通关的方法。”
在看到今天的线索后,唐负已经迅速地锁定了最简单粗暴的一个通关方法。
“夜国人无法抵挡五十四个恶鬼的恨。”
玩家的力量确实难以抵抗恶鬼,但是,恶鬼能抵抗恶鬼。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高成钧迅速地理解了唐负的意思,这个副本的关键就是那间实验室,而玩家要是擅自闯入,势必会被洋人追杀,但是如果玩家借助小鬼们的力量,那么到时候和洋人对抗的就是这些小鬼,而并非玩家们了。
坐收渔翁之利的方法固然好,却存在一个问题,那就是他们要怎么获取小鬼的帮助?
要知道,小棋他们到现在与他们也只是勉强的友好关系,还谈不上合作互助,更别提那些他们见都没见过的小鬼们。
高成钧刚问出口,唐负就早有预料地立即回答:“每晚分开居住,玩家带着孩子挤一张床,其余的床铺会刷出小鬼,答应他们的要求,三天的时间足够刷出所有孩子。”
加上唐负前三天刷出的九个,正好五十四个。
唐负压低眉眼,神色莫测:“第六天晚上能刷满,然后带着他们找回一切。”
这样他们和小鬼就是合作关系了。
“每个房间三个,一共是十五,三个晚上就是四十五,还有九个……”袁圆在念念有词地计算,确实和唐负说得一样,正正好能凑上五十四个,袁圆的眼睛慢慢亮起来,这真是个好办法,让这些小鬼去亲手解决那些洋人,不仅解气,还降低了玩家的风险!
徐石却着急到结巴:“每,每天晚上分开睡?!我不行,我,我我害怕!”
玩家们听了唐负的计划都觉得可行,正跃跃欲试就听见徐石这话,真是关键时刻掉链子,林悦耳忍不住一巴掌拍在他后脑勺:“你能不能有点出息!晚上不是有刘小文陪你吗?”
自从找到法子安抚小鬼,林悦耳就一点都不怕夏尔了,心疼都来不及,哪有心情去怕?
徐石差点被林悦耳拍到地上去,狼狈地踉跄几步,愤愤地扭过脑袋:“刘小文他是鬼啊!”
林悦耳气急:“你别喊那么大声!”
不远处,刘小文似乎听到了什么,他转过了脑袋,目光短暂地在徐石身上扫过后就移了回去,像是没有听清,神色如常。
徐石怔愣地看着刘小文,小文表现得很平静,可徐石拿不准,刘小文究竟是真的没听到,还是在默默吞下了所有情绪。
唐负直直地望向徐石:“我没办法带走刘小文,如果你不愿意收养他,就不要再对他好,我会想其他办法让四个孩子离开。”
接受的爱越多,到时候就越难摆脱,如果徐石真的不愿意带走刘小文,不如从现在开始就和刘小文划清界限,好让他能平静地留下。
跟着徐石离开本来就是一眼望得到头的死路,唐负反倒觉得刘小文留下更好。
到时候副本的秘密解开,孤儿院会恢复平静,刘小文和院长相伴,或许比离开要更快乐安稳。
“我……”徐石承受不住唐负的眼神,转头望向刘小文,陷入了两难。
如果他没有深陷归坟游戏,他一定愿意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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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我不会再对他好……”徐石低下头慢慢地说出口,声音微弱,怕再让刘小文听见。
虽然刘小文嘴上不说,但徐石知道刘小文很需要爱,很需要肯定。
可是自己却只能放弃他,像是刘小文曾经的父母那样,再一次把他抛在原地。
听到徐石的回答,其余玩家的眼中忍不住露出失落,刘小文也是个可怜孩子,唯独他一个人被落下,都不知道他该有多难过。
林悦耳气不过地转了头,再也没搭理徐石。
唐负和其他四人事无巨细地交代了这几天所有要注意的事项,确保万无一失。
众人认真听着,齐齐点头,不敢一个人睡的徐石也没再提出异议,估计先前说怕只是想从唐负手里再抠点道具出来,眼下却一脸的茫然失神,什么都没有再提。
接下来的几天里,玩家们掌握了副本节奏,早上应付杰西卡,中午和晚上应付汉顿,晚餐后与黑夜赛跑以及每晚和死状不同的孩子交流,剩余的分分秒秒都花在了和各自的孩子相处上,每天过得相当充实。
除了徐石和刘小文,玩家和孩子们的感情都在突飞猛进。
孩子的心思很细腻,刘小文大概知道了最后结果,竟然连夜晚都忍着疼痛不去吓徐石了,徐石那天晚上睡得沉,直到其他床上刷出了小鬼,他才猛地吓醒,发现刘小文捂在被子里直发抖。
徐石忙把手覆在刘小文的眼睛上,应付完三个走来的小鬼,他忍不住问刘小文:“你怎么不吓我了?”
之前,他每晚都会被刘小文吓醒,吓醒了就想办法把刘小文哄回去,他不知道为什么今天刘小文不闹他了。
夜色很深,徐石看不清刘小文的表情,只能听见孩子的声音轻轻缓缓的:“你们都是好人……如果你们死了,大家就走不了了。”
好不容易,大家都遇到了很好的家长,他们都有机会离开,只是留下自己而已,他觉得没关系,就不想再去吓人了。
其实他也不喜欢吓人。
如果以后有准家长来,他就不去吓人了,兴许会有人喜欢更乖的他。
不过,以后应该不会有准家长再来了吧……
孤儿院只有一个刘小文了,谁会为了他再来呢?
大概怕徐石不信,刘小文继续说着:“还有三天就能离开了,真期待啊……”
明明说着期待,可徐石却觉得刘小文并不开心……
怎么他字字句句都没有用提到他自己,那个被藏起来的主语是不是只有四个孩子的名字?
连刘小文自己,都在抛弃自己吗?
徐石不知道说什么,可他也睡不着,很久之后才虚无缥缈地问了一句:“如果出去以后的日子比孤儿院更危险可怕,你愿意出去吗?”
刘小文睡着了,他没办法回答徐石。
徐石好不容易鼓起勇气问了这么一句,余音却消弭在微凉空旷的空气中,没有回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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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要揭开所有秘密的重要日子。
纵然唐负闯过无数副本,此时一想到万一失败的结果是带不走岁岁,心里居然也打起鼓来。
原来他以前不是胜券在握,而是心无牵挂才会无忧无惧,有了牵挂,他连A级副本都开始畏首畏尾了。
岁岁察觉到了唐负的走神,握着小勺子伸到了他嘴边:“哥哥次饭饭。”
唐负被乖乖软软的嗓音唤回心神,定眼一看,是岁岁掘了一勺胡萝卜要喂自己。
“我想吃那个。”唐负挑眉示意他想吃的是盒饭里可爱的小兔子饭团,岁岁低下脑袋,小手扶着饭盒,里面有一个小兔子饭团,还有一个小老虎饭团,他根本都舍不得吃,才一直在吃菜菜。
岁岁把勺子对准了肉丸,被唐负懒洋洋地拒绝:“就要小兔子。”
被指名道姓了……
岁岁左看右看,小勺子无处落下。
“米有小兔叽。”岁岁抬起小脑袋,一脸笃定。
唐负伸手指着小白兔饭团:“那这是什么?”
岁岁睁着俩圆溜溜的大眼睛,无比诚恳:“系喵喵。”
唐负:“那我吃小猫。”
岁岁:“!”
怎么办?哥哥要吃他的小兔子猫!
看小家伙被自己逗得手足无措,捏着勺子一脸委屈的小模样,唐负的坏心思得逞,终于忍不住慢慢笑起来,伸手捏了捏岁岁的脸蛋,放他一马。
唐负温声说道:“哥哥不饿,你吃吧。”
岁岁这才开心起来,挖着小勺子继续吃饭。
唐负望向远方,刚走神一会儿,一颗小兔子脑袋忽然伸到了嘴边,小家伙仰着小脑袋笑得可爱极了:“给哥哥次,小兔叽喵喵。”
唐负低头,愣了一瞬才张嘴慢慢咬住了兔子饭团,一时竟舍不得咀嚼。
天底下哪里还有比他家岁岁还可爱的孩子?
将小家伙丢在孤儿院的那对父母真是瞎眼,丢了个宝贝。
幸好,被自己遇到了。
……
第六天的配餐时间只有三十分钟,玩家们紧赶慢赶地完成,厨师还没推着玩家们的餐车出来,就发现餐厅已经空无一人了。
玩家们飞奔回宿舍,在门口慢慢停住了脚步,他们相视一眼,从对方的眼中都看到了一抹认真和坚毅,随后,他们各自打开了门。
午夜十二点,深秋的天气冰凉。
十五个小鬼刷新出来。
唐负抱着熟睡的岁岁站在他们面前:“我答应你们的请求,今晚,跟着我走。”
岁岁戴着一副耳罩,小拳头握在身前,暖意融融的怀抱笼罩着他,让他对即将发生的事一无所知。
高成钧的手覆在小棋头上,沉稳而温柔:“今天晚上我们要出门,你害怕吗?”
小棋慢慢摇了摇头:“不怕。”
隐隐约约,他知道会发生什么,不怕的,因为他们等这天等了太久太久。
“要出发了。”袁圆伸手抱起依依,语气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小心翼翼中又带着期盼,过了今晚,他们就能揭露一切秘密,孤儿院将重回平静,孩子们也终得安宁。
依依小幅度地点着头,脑袋搁在准家长的肩膀上,享受着温暖的怀抱。
“好,出发。”
让当初没能了结的,全部在今天了结,为所有的伙伴们复仇。
林悦耳缠好了夏尔脖子上的绷带,系了一个很漂亮的蝴蝶结,她蹲在夏尔面前,拉住了夏尔的手,问道:“怕不怕?”
夏尔看向了紧闭的门,目光仿佛已经穿透了一切,看见了外面虎视眈眈的鬼魂。
夏尔转头看回林悦耳,微微笑起来:“姐姐说,每个人都有选择命运的机会,我相信你,前两次我屈服了,这次我会试着反抗一回。”
“好。”林悦耳认真地看着她,直起了身。
徐石站在门边,等待着约定的时间。
刘小文站在他身侧,沉默无言。
徐石犹豫了很久,才微微转头说道:“如果害怕……就躲在我后面。”
尽管他自己也很害怕,但是身后有想保护的人,或许他会勇敢一点。
刘小文反而往前走了一步:“没什么好怕的。”
他要为他的伙伴们争取到离开孤儿院的机会,为此,他毫无畏惧。
徐石看着他,忽然自惭形秽。
午夜十二点十分,玩家们齐齐打开了门。
鬼影瞬间扑了上来,尖利的叫声几乎要将人震聋,无数的手在撕扯着玩家们的身体。
玩家们被迫仰着头呼吸,孩子们被他们抱在怀里,尽可能地高举,躲避鬼手的撕扯。
他们在鬼影的裹挟下,被推着往前走,他们看不清方向,但他们知道他们会被送去哪里。
鬼影们穿着白衣,面容重重叠叠,看不清楚,但无一例外,全部惨白,不管他们的身体朝向哪里,头颅却始终面向玩家,死死地盯着。
玩家们被推向餐厅,推进厨房。
布袋子被撕裂开来,稻草漫天飞舞,扎的人脸奇痒无比。
数道“砰”的声音,是木箱被粗暴地扔开。
“吱呀”一声。
有什么门被开启了。
玩家们心跳急促,个个抱紧了手里的孩子,情不自禁地屏住呼吸,不敢大喘气,但是不停起伏的胸膛和攥紧到发白的手昭示着他们内心的紧张。
唐负被迫往前走,他来过一次厨房,知道鬼影们在做什么。
他控制着缓慢挪动脚步,直到有半边踩空,他高声提醒:“有下坠,注意防护!”
下一秒,唐负就被猛地推了下去。
他反应极快,在落地的瞬间向前翻滚,岁岁始终被他保护在怀里,没有受一丁点的伤害,但突然的天旋地转还是将他唤醒了。
“哥哥……”
迷蒙的声音弱弱地响起,岁岁睁开眼,发现眼前一片漆黑,耳朵也闷闷的,什么都听不清。
唐负遮着他的眼睛,甩下一张垫子放在梯子下,没一会儿,接二连三的玩家像下饺子一样坠了下来。
唐负站远,单手掏出一张帕子系到了岁岁的脑后,温热的气息凑到了他耳朵边,有模糊又低沉的声音传进来:“别怕,哥哥在。”
岁岁攥紧了唐负身前的衣裳,缩着脑袋像小鸵鸟一样躲了起来。
这里的味道好刺鼻,好难闻……
但是哥哥的身上是香香的牛奶味道,哥哥的怀抱是安全的。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死前的每一秒钟,他们的五感都在被迫记录着这间实验室,他们认识的,或不认识的同伴,那些曾鲜活的生命,都和他们一样痛苦地哀嚎过。
这里唤醒了那些他们因痛苦而遗忘的记忆,他们太熟悉这里了。
孩子们克制不住地开始颤抖,肤色一下红润,一下青白,快速地交替转换。
没有给玩家太多震惊与思考的时间,鬼影们从上方的入口钻了下来,与之而来的,还有汉顿和杰西卡。
依旧是白天的装束,原来他们一直混在那些鬼影之中,每天晚上都在宿舍门外伺机而动。
怪不得依依问起大人的数量时,杰西卡没有回答。
因为那些在白天藏起来的人是实验室的实验员,说出了数字,就暴露了他们。
十多个鬼影密密麻麻地挤在一起,灯光将他们照得无比清晰,惨白的肤色,暴起的青筋,他们一步步地朝着玩家走来,脚步声击打地板砖,和玩家们剧烈的喘息混成一团。
“还有多久?”徐石拉着刘小文后退,急促地问道,他身上有唐负给他的表,但他已经慌到忘了。
“两分钟!”高成钧也向后挪动脚步,把小棋挡在身后。
他们的计划还需要两分钟。
玩家们都全身紧绷地防备着眼前的实验员,被逼地不断后退,忽然一道响声,背后撞上了什么东西。
他们仓皇中转头瞄了一眼,身后是一扇门,没开灯,屋内很昏暗,被撞开的瞬间涌出了浓重的血腥气。
实验员嗅到了血腥的味道,面容猛然扭曲起来,他们的手中隐隐约约显露出了什么东西,片刻后,那些东西彻底显现,手术刀、电锯、针筒……
冰冷而尖锐的铁具上似乎凝着未干透的血液,液体滴答落下,汇成溪流,流到了众人脚下,触感黏腻。
“把他交出来。”
实验员身穿白大褂,衣襟被红色浸染,他戴着金属框架的眼镜,泛着寒光的眼睛直勾勾地投向了一个方向。
玩家们顺着那道视线纷纷转头,看见了唐负。
实验员的手术刀对准了唐负怀中的孩子。
“把他交出来。”
唐负抱紧岁岁,眼神冷了下来;“痴心妄想!”
实验员表情不变,直接攥紧了手术刀朝众人跑来,唐负拨开其余人,上前旋身一脚踢中了实验员的手腕,手术刀“当啷”一声落地。
实验员被踢得踉跄几步,抬起头颅,青筋暴起直跳,干瘪的皮肉不停抽搐,然后嚎叫一声,再次朝唐负扑来。
或者说是朝岁岁扑来。
玩家们的心已经提到了嗓子眼,没人注意站在后侧的刘小文不知什么时候展露了鬼态,双眼漆黑如深渊,汩汩鲜血喷涌而出。
他要让他的同伴们离开,没有人可以阻止……
刘小文干瘦的手掌紧紧攥起,猝不及防间,他越过唐负,从唐负的胳膊底下猛地窜了出去,双手成爪,直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直掏向实验员的双眼。
“小文!”徐石眼睁睁地看着他挣脱了自己的手,在看到刘小文瘦小的身躯跃起时,他的呼吸在那一刻停滞,脑子里什么都没来得及想,在刘小文窜出去的时候,他就下意识地伸手去拽住刘小文。
他忘记了刘小文是鬼,他只记得刘小文才八岁,还是个孩子,在高大的西方人面前显得如此瘦小无力,一只手就能攥住那纤细的脖子。
实验员冰冷的眼神锁定了扑来的刘小文,看向刘小文的眼神像是在看不值一提的蝼蚁,手术刀在地上打颤,飞回了实验员的手中,被高高举起。
一双手从刘小文身后钻出,他一把揽住了孩子的身体,想要往后逃离。
可实验员并不愿意放过送上门来的猎物。
在手术刀落下之时,唐负眼疾手快地反手一推,直接将徐石二人推倒在地,情况紧急,他没找角度。
徐石叮啷咣啷地撞翻了许多实验器材,泡着药水的瓶瓶罐罐砸在他头上,徐石呲着牙拿起一瓶,里面正晃荡着一颗眼球,红血丝如蛛网般爬满眼白,细小的血管被泡发,源头连着眼球,尾部则飘着药水里,黑色的瞳仁直直地对上徐石的眼睛。
徐石的心跳漏了一拍,险些没把罐子扔出去。
实验员的手术刀劈了个空,表情更加狰狞,而在他身后,其余实验员也没有耐心在等,死死地盯向众人。
每个玩家都被不止一道视线锁定着,看得人心里发毛。
实验员动着僵硬的脖颈,电锯的轰鸣声响彻众人耳边。
“三……二……”林悦耳紧贴着墙,盯着手表倒数,只要时间一到,他们就知道计划是否成功了。
伴随着实验员的刺耳的尖叫,林悦耳念出最后的数字:“一!”
“铃~”
高挂在长杆上的那个老式铃铛的声音清脆而悠扬,铃声从长杆处突兀地响起,一圈圈飘荡开来,传遍整个孤儿院。
实验员的动作没有因此停止,铃声,只代表着孤儿院一天的作息时间,而他们不受作息表的控制。
想用作息表来约束他们,实在愚蠢。
当然。
实验员不受作息表的控制,但孩子们会随着作息表行动。
入夜,有熄灯铃,天亮,有起床铃。
现在是孩子们起床,可以自由行动的时间。
在众人看不见的地方,五间宿舍的门再次打开,支零破碎的孩子们走出了房门。
漆黑的深夜,没有鬼影再对他们虎视眈眈。
三个孩子缓缓走出门,空荡的宿舍里再次响起呼吸声,又三个孩子走了出来……
数不清的身影在黑夜中摇晃,隐隐绰绰,他们拖着残缺的身体,一步步地走向了那个吞噬了他们的生命,剥夺了他们完整的地方——实验室。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往这里撤!”林悦耳拉开身后的门,朝其余玩家大喊。
小鬼们过来也要时间,他们要撑到小鬼们到来的时候。
徐石率先抱着刘小文往漆黑的屋子里钻,刘小文虽然在同龄人中很瘦小,但毕竟八岁了,不是一抱就起来的小奶娃,徐石本身个子也不高,几乎是半拖半抱地把刘小文往里面拽。
刘小文在挣扎,他的眼中流着血,在地上晕染一片,那是饱含苦痛的血泪。
刘小文嘶吼出声:“我要……杀了他们!”
杀了他们,为惨死的自己和伙伴们报仇,也为了让伙伴们可以离开。
徐石抓不住刘小文,他再次挣脱了束缚,朝实验员奔去。
在玩家们往后撤的时候,手里或怀里的孩子都开始不受控,他们不知道什么时候化成了全然的鬼态,青白的手掰住大人的手一点点移开,然后毫不犹豫地转身离开,跟在刘小文身后,朝着实验员犹如飞蛾扑火般涌去。
“依依!”
“夏尔!”
“小棋!”
三道惊恐的喊声几乎同时响起。
四个孩子应付这么多实验员,这几乎是在寻死!
玩家着急地左右环视,随手抄起不知名的器具想上前。
“蹬蹬”的脚步声从上方传来,打断了他们的行动。
“噔噔”
“噔噔”
天花板上传来了越来越多的脚步声,一声接着一声,像是沉闷的鼓点,越来越近。
随后,一道道小身影从楼梯口跃了下来,他们发出凄厉的嚎叫,没有片刻犹豫地就跳跃到了实验员身上,血淋淋的、没有指甲的血手却犹如剪刀,撕扯开实验员的脸皮,像是撕碎一张纸。
“啊!”实验员猝不及防就被无数孩子淹没,惨叫声透过缝隙传出来,尖利到犹如拿锥子刺穿了耳膜。
尖利的牙齿撕扯血肉。
破碎的骨头扎透双眼。
不知道过了多久,那些惨叫声渐渐微弱,消失得无影无踪。
实验室已经成了血与肉的海,数不清的肢体碎片掉落在地上,不是孩子们的,而是实验员的,被孩子们亲手、生生扯裂。
玩家们的耳边似乎还响着不绝于耳的惨叫,他们望着面前的惨状,怔愣到无法回神。
他们见证了一场屠杀,不……应该说是复仇。
“咯咯咯。”孩子们望着满地碎片,张开嘴巴笑起来,笑声在安静的实验室里诡异地响起,玩家们打了一个寒颤,贴住了身后的墙壁。
孩子们从地上爬起来,头颅转向了唐负等人,眼神天真而残忍,舔舐着手心的血液。
“还有五个……”
他们已经杀红眼了。
在小鬼们朝着玩家走近之时,有四道身影站到了他们身前,伸手将他们拦下。
“不要伤害他们。”
依依那身漂亮的紫色毛衣和小白裙被鲜血染红,她伸开手拦在五十四个孩子面前,脸上的青白一点点褪下去,眼神重新恢复温度,她祈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求她的同伴,放过她的准家长。
夏尔、刘小文和小棋坚定地站在依依身边,和她一样恢复了正常,伸开两条手臂,仿佛一道围墙。
“他们是你们的准家长?可是我们没有……”小鬼们歪着脑袋,天真而残忍:“为什么不把他们留下来呢?我们可以共享家长。”
是啊,把准家长留下,谁都不用离开,就这样一起快乐地生活下去,不好吗?
刘小文的指尖微颤,这样他就不会被一个人留下,永远在一起,这句话太有诱惑力……
玩家们几乎不敢呼吸,紧紧地盯着四个孩子的背影,孩子会听其他小鬼的话吗?
因为喜欢,所以把准家长永远留下,既不用离开院长,也不用离开孤儿院去面对外界的未知。
依依抬起脑袋,眼眸含泪:“我们不要准家长,有院长爷爷爱我们就够了。”
尽管准家长那么那么的好,他们贪恋那份关怀,甚至把那当成是爱,可是,他们从始至终都坚定地要留下,再动摇,再不舍,也会留下。
而准家长是好人,他们愿意让准家长平安地离开。
其他小鬼们不懂,为什么这四个人愿意要把喜欢的人放走。
天花板再次传来脚步声,又缓又慢,小鬼们扭头看去,院长的背影一点一点出现在众人眼前。
小鬼们就像是被符纸贴住额头的僵尸,一个个都不会动了。
院长努力不去看身边的孩子们,而是朝着玩家的方向一步步走来,把四个孩子推到准家长手中,他竭力扯着笑容,声音低得好像下一秒钟就会消失得无影无踪。
“带他们走。”
孤儿院是囚牢,他的孩子们不能再为了他这个老头子留下。
有院长镇守其他小鬼,玩家赶紧牵着孩子往上面爬,唐负抱着岁岁站在角落,伸手掏出了一直放在口袋中的一颗眼球。
“回安。”
有道身影动了动,朝着唐负的方向走来。
回安没有眼睛,双眼和刘小文一样空洞,但声音让他可以辨认方向。
等到回安走至身前,唐负把那颗眼球珍而重之地放在他的掌心:“这是你的眼睛。”
回安点着头,声音低微:“谢谢你。”
院长已经泣不成声,他走到唐负面前,碰掉了岁岁头上的那只小耳罩,轻轻揉了揉岁岁的脑袋,像是在唤醒一道沉睡的灵魂。
“岁岁,带着哥哥姐姐们离开,好不好?”
唐负抬起头,神色微怔,院长的话是什么意思?什么叫让岁岁带着其他人离开?
岁岁动了动,眼前黑黑的,他看不见,但是他听到了爷爷在哭,
岁岁伸手抓住了院长的大手:“爷爷不要哭哭。”
“爷爷不哭,爷爷找回了自己的孩子,开心还来不及。”院长轻柔地抚摸着岁岁的脸蛋,抬头看向唐负,缓缓开口,将副本余留的所有秘密说出于口:
“我那天夜里不在,岁岁害怕,起身去找了小文他们几个,五个孩子半夜起来到处找我,听到了夜国人这些年秘密做的事情,他们找到了厨房,把岁岁留在柜子里躲着。”
说着说着,院长的神色露出后悔与悲痛,如果他当晚没有下来,或许他还能护住五个孩子的性命。
“小文他们发现了地下室,觉得这是夜国人的基地,他们扔了油罐下去,想试试有多深,可是夜国人在这时候回来了,他们把孩子扔到了下面……”院长闭了闭眼压抑情绪,不忍再提后续的事情。
夜国人没有发现多出的油罐,也没发现油罐漏了,火星燃起的那一刻,瞬间与其他化学物质发生反应,产生了爆炸。
“实验室失了火,所有人都死在了下面,岁岁见证了一切。”
被小文几人安置在柜子里的岁岁听见了所有声音,他谨记着哥哥姐姐说不许出去,他就缩在角落里,不停地颤抖。
直到爆炸发生。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院长知道这一切,是因为从死去的那一刻开始,他就化成了鬼魂,他眼睁睁地看着孩子为了找他而死,看着岁岁躲过了实验员,躲过了爆炸。
昏迷后再苏醒,他发现自己有了实体,不过是人不人鬼不鬼的样子,他的孩子们活着,却也死了,每天晚上都要经受折磨,只有找到准家长带领孩子离开,才能摆脱阴魂不散的实验员,摆脱这些日复一日的痛苦。
从此,他的所有盼望就成了为孩子找到合格的准家长,好把孩子们拽离苦海。
孤儿院几年来死了很多孩子,他们只能在夜晚现身,但唯有院长和刘小文等人白天夜晚始终存在,因为他们没有真正死去过。
在院长的身体死后,岁岁留住了他的灵魂,同伴死去,岁岁又拉住了同伴的灵魂,可是岁岁还太小,他的力量也很微弱,只是努力地承载着五个魂魄,在一片疮痍的孤儿院踽踽独行,可路的尽头只会是灭亡。
幸好在这时,归坟挑中了孤儿院的怨气,它重新构建了这个地方,将之变成了恐怖副本,院长等人重新拥有身体,代价却是实验员也活了过来,两股势力重新对抗,唯有外来的玩家能打破平衡。
岁岁是实验员的眼中钉肉中刺,只要岁岁还在,院长和孩子们就无法真正地被杀死,他们的灵魂会一次次被岁岁带回来,直到岁岁的力量再也无法负荷五个灵魂的重量。
C级副本中,归坟为玩家设置的目标一是存活,二是探寻真相,从来没有带走孩子这一条任务,也从没有人能带走副本NPC,这是院长自作主张制定的规则,因为岁岁能够离开这里,同样,他也能带走别的孩子,归坟无法阻止岁岁的选择。
“岁岁不走,其他孩子都走不了,唐负,你一定要带走他。”院长握着唐负的手,脊背佝偻,那双手也粗粝不堪,他这么多年一直被后悔折磨,只希望这五个孩子可以离开这个装满痛苦的地方,去过正常人的生活。
唐负还未想明白院长话里的前因后果,就对上了院长恳求的话语,带走岁岁本来就是他一直在做的事情,唐负与院长对视,认真地点下了头:“我会带走他。”
闻言,院长含泪露出了微笑,他拍了拍唐负的胳膊,催促道:“上去吧。”
唐负望见院长身后的一圈小鬼,迟疑开口:“您……”
话刚出口就被院长打断:“我还要给孩子们拼起身体。”
孩子们仍旧是残缺的,那些肢体与器官要一一匹配起来,由院长来做,玩家们才得以从孩子手中脱身。
唐负闻言点头,抱着岁岁转身离开,几步就攀着梯子爬了上去。
“爷爷!”小鬼们没了先前残忍与可怖的面容,一个个围在院长身边,小嗓音不停地叫着。
“诶……”院长回身,终于能再次拥抱他的孩子们。
…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
唐负刚爬出出口,令他意外的是,高成钧等人居然在上面没走,见他出来,立马伸手想拉他一把。
不过唐负用不着拉,扶着梯子一个借力就跃了上去,身手相当矫健。
高成钧没在意,收回了手笑道:“唐负,你猜怎么着,孩子们身上的伤口不见了。”
他不是最先发现的,是徐石方才上来时不知怎么还带了个瓶子上来,里面装着一对眼珠,玩家们正手足无措想着怎么放回去的时候,徐石冷不丁地猜想道:“会不会是小文的?”
小文脸上黑黝黝的洞对准了徐石手里的瓶子,并没什么表情,看样子和那双眼睛比较陌生。
但眼睛对他比较熟悉,一直朝着刘小文的方向看。
徐石抱着试试的心态把盖子打开,谁想这眼睛果真是刘小文的,黏上去的瞬间,刘小文就彻底恢复了健全的样子,连道伤疤都没有。
玩家们见了,立马上手检查各自的孩子,发现他们的伤口也都消失不见了。
唐负确实没料到这一点,如果不是玩家透露,他也很难知道,毕竟岁岁身上实在没有伤口。
小鬼们再也不是小鬼,他们现在特别特别正常。
玩家们或牵或抱,和孩子们慢慢往回走。
月亮爬上天空,银白的光辉洒落整个孤儿院,夜色中再也没有那些不可名状的危险。
“大饼。”岁岁指着月亮喊,失忆的小家伙好像也丧失了部分常识。
唐负的脚步险些一歪,无奈道:“那是月亮。”
“还是满月。”袁圆抬头,感觉孤儿院的夜晚开始有了温度,不过是凉飕飕的温度,深秋好冷啊。
林悦耳伸手接住一片落叶,放进夏尔的手心,虽然是落叶,但这不代表生命的消亡,而是新生命的起始。
“可以舒舒服服睡两天了。”徐石懒洋洋地迈着腿,今晚一觉,明晚一觉,等到第八天一早,就可以坐上大巴车离开,A级副本居然还有点惬意。
他忘了先前还在实验里被吓得鬼哭狼嚎的样子,刘小文走着走着幽幽来了一句:“叔叔,是往这个方向走吗?”
“什么意思?”徐石脚步顿了顿,瞬间警惕起来,他还记得第一天夜里被困在鬼打墙找不到方向的时候。
刘小文没说话,小棋在旁边插嘴:“他吓你的。”
高成钧把探头出去的小棋拽回来,摸了摸那颗已经完好无损的脑袋,小心提醒:“别摔了。”
“你还吓我?”徐石有些不敢相信,转头看向刘小文。
刘小文脚步不停地往前走,没有回应,准家长都要走了,以后想吓都没得吓,他只是开始提前怀念准家长还在的日子。
徐石追着刘小文跑了几步,正好走到宿舍前,被拔地而起的宿舍楼震惊了。
“我去!宿舍还长了!”
其余玩家慢慢走来,看见突然多出了两层的宿舍楼也吃了一惊。
“原来宿舍不止两层啊。”
“有五十多个孩子,住五个房间哪住得下。”
这下多了两层楼,孩子们就不担心没处睡觉了。
“怪不得之前还得轮流刷出来。”徐石捏着下巴啧啧称奇。
唐负漫不经心地抬头看了一眼后,就带着岁岁推开了宿舍门:“我们先回了。”
孩子还小,睡眠要充足,唐负急着要带岁岁睡觉了。
玩家们反应过来还是深夜,互相道了个别就带着孩子回去睡觉。
夜色沉沉,宿舍区渐渐落入一片安详,实验室内,孩子们也在逐个恢复原样,宛若新生。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副本的第七天,玩家们好不容易没了生存压力,正想睡个懒觉,就被院长的铃声唤醒,比之前还多了好几声。
老年人还挺有活力。
玩家们被迫早起,带着孩子去餐厅吃早餐。
“话说,汉顿都没了,我们还有饭吃吗?”
林悦耳表示疑惑。
玩家们被点醒:“对哦,厨师没了。”
餐厅确实没饭,院长摇铃就是让玩家来做饭来了,五十多个孩子的饭,他一个老头子做不过来。
玩家们没话说,只好苦哈哈地动手。
吃了早饭就是带着孩子玩,再吃午饭,吃完了继续玩……
玩家和孩子们从来没有这么放飞自我地玩耍过。
高成钧在给小棋推秋千,小棋说想荡到最高,被高成钧抱下来打了下屁股。
小棋想给高成钧扣一百分,可是又舍不得,最后就扣了一分,因为高成钧也给他买忘崽牛奶了,不是奶瓶装的,是小盒子装的,还有吸管呢。
他第一次喝这样的饮料,终于理解为什么岁岁这么爱喝奶了。
小棋哼着鼻子给高成钧加上了一百分。
袁圆和林悦耳带着依依和夏尔玩堆沙子,依依喜欢做满汉全席,夏尔喜欢堆大房子,袁圆和林悦耳是她们的“爸爸”和“妈妈”,不仅要相亲相爱,还要吃沙子饭,住沙子城堡。
用这场家家酒,依依和夏尔贪恋地叫出了最亲近的称呼,以后,她们都不会这么喜欢别的准家长了。
徐石和刘小文没有玩耍,因为刘小文比较爱学习,徐石就带着他去教室里上课,徐石装模作样地站在讲台上敲着黑板,却连拼音都写错了,只好硬着头皮教下去。
刘小文没有拆穿他,认真地在作业纸上写着什么,徐石好奇地凑近一看,发现不是他教的“啊喔哦”,而是“xushi”。
徐石,是他名字的拼音。
刘小文不知道具体是哪两个字,但是他清楚地记得音调,是二声的“xu”,二声的“shi”,笨拙的字迹写了一遍又一遍。
徐石不知道该说什么,转过头狼狈地装作没看见。
唐负抱着岁岁爬上大树,靠着树干躲懒,小家伙趴在他身上,被高度吓得缩起小手小脚,但是他又觉得新奇刺激,时不时探着小脑袋往外瞅,再“啊”一声把脑袋埋进唐负的怀抱里。
“掉不下去。”唐负好笑地摸着他的头发,想着他就是自己摔个腿瘸,也会给岁岁在下面当肉垫。
岁岁小手抓紧唐负的皮衣,又探着小脑袋往下面看,试了好几次,他才终于不怕了,在唐负的肚子上一屁股坐下,对着不远处的依依和夏尔小声叫唤,要是她们转头看过来,岁岁就睁着大眼睛赶紧往唐负身上一趴,兴奋不已地把自己藏起来。
唐负低声笑着,胸膛随之起伏,岁岁把小脸蛋贴上去,也不知道为什么,就弯着眼睛跟着笑。
一天的时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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玩家们最后向各自的孩子们问愿不愿意离开,却只得到了沉默当作回答。
其实有预想到,毕竟那天晚上,孩子们当着其他小鬼说过一次不愿意离开。
或许七天还是太短暂,玩家没办法,也没有时间再去努力,本以为一夜好眠,谁知却怎么都睡不着。
唐负陪岁岁玩了一夜,他打算不问小家伙的意见,等到第二天岁岁困得睁不开眼,他就能直接把岁岁带上大巴车。
省得这小家伙一个劲儿地说“不能变变”,也不晓得是变什么。
岁岁没有想到,前几天他还在惊奇别的玩家有黑眼圈,现在却轮到他自己了,终于逃脱唐负的各种小游戏摧残后,岁岁顶着黑眼圈沉沉睡去。
计划奏效,又让唐负卡到bug了。
不反抗怎么不算心甘情愿呢?
第二天一早,唐负抱着可以说是“昏迷不醒”的岁岁站到了孤儿院门口,大门还没开。
其他玩家也慢慢赶到了,和岁岁一样,也顶起了黑眼圈。
“依依不愿意走。”袁圆低落地摇头,她尊重依依的选择,只是有些难过和舍不得。
其余人没说话,因为也是相同的心情。
他们没想到明明和孩子那么亲近,可孩子却还是不愿意跟他们离开,唯一值得安慰的是,孤儿院已经安全了,孩子们留下也不会再饱经痛苦。
院长走到门口,看着玩家们空荡荡的身侧,神情骤然失落,但看见唐负抱着的岁岁,又升起了最后的希望。
“岁岁愿意跟准家长离开吗?”院长希冀地问道,回答他的却是小家伙的呼噜声,唐负捂着岁岁的耳朵替他回答:“他愿意。”
院长:“……”
他又不瞎不聋,但唐负实力强大又重承诺,院长放心把岁岁托付给他。
其余玩家看见院长竟然默认了唐负的做法,顿时后悔不已,早知道他们也这样做了,可惜他们也没有后悔药能吃。
院长沉吸了一口气,颤颤巍巍地打开了孤儿院的大门。
玩家们转头看去,外面的迷雾已经退散,大巴车还没来,不过看时间也快了。
他们第一天十点钟到来,离开的时间也是十点钟。
在沉默的等待中,四个孩子的身影从小路上走来,像是第一天刚来时,孩子们也是这样走过来,那时候的他们还会故意装阴沉吓人。
他们想和准家长们最后道别。
看见岁岁的身影他们不奇怪,毕竟有一个孩子能够离开也是好事。
小文几个人看看岁岁,又再次看向了准家长们,却不说话。
院长能看出他们对准家长的不舍,他低头最后问他们:“为什么不离开?”
孩子们沉默。
在沉默中,岁岁好像感知到什么,即使困倦不已,但还是睁开了眼睛,里面盛满了亲切和依恋,他看向院长喊道:“爷爷!”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院长走过去,轻柔地摸了摸他的脑袋,低声问:“岁岁,把哥哥姐姐们都带走,好不好?”
“走?”岁岁转着小脑袋四处一望,看见敞开的大门,小手立马抓住院长的衣服,捏紧了不放。
院长怎么会不懂他亲手抚养着的小家伙在担心什么?
岁岁怕院长爷爷和哥哥姐姐们没人保护,怕坏人会伤害他们,他说“不会叛变”,哥哥姐姐们都不相信,但岁岁是认真的。
如今的孤儿院再怎么安全,里面也全是一堆死人,怨气消散,死去的孩子们会慢慢离开,时间重新流动,院长也会继续老去,直至死亡。
在他离开人世之前,他想将五个孩子送去光明的地方,他不相信别人,但他相信岁岁,小家伙会始终保护他的哥哥姐姐们,孩子们的未来也一定会无比灿烂。
“岁岁要走。”院长回答岁岁,又伸手拢过一旁的四个孩子,对孩子们慈爱地微笑着:“爷爷很久没见过外面的世界了,你们替爷爷去看看吧。”
依依不说话,只是摇头拒绝,眼眶泛起了红,她还想继续陪着院长爷爷。
小棋忍不住哭喊:“我们不去,我们去了您怎么办?”
院长笑了一声:“院里现在又不止你们五个孩子了,你们担心我做什么?”
“可是……”
院长的表情认真下来:“没有可是,爷爷我现在每天都很开心,很满足,现在只盼望你们能跟家长们出去,过上好日子,这是爷爷最后的心愿。”
闻言,孩子们红着眼不停哭泣,院长看得眼角一酸,伸手把孩子往准家长的方向推,不停驱赶:“爷爷有太多孩子要照顾,你们还留下就是给爷爷添乱!”
“不要!我舍不得爷爷。”小棋一把抱住了院长的手,哭得眼泪鼻涕抹了一脸。
从被家人抛弃,他就生活在院长爷爷的庇护下,他舍不得离开爷爷。
孩子们努力地挣扎出来,缠住了院长不放,岁岁被哥哥姐姐们的哭声带动,眨了两下眼睛就忽然掉下眼泪,委屈巴巴地也哭了起来。
不是大哭,而是无声地掉眼泪,反倒更让唐负心疼。
唐负怎么哄都没成效,对着小家伙束手无策,只能将他放下。
唐负看着岁岁哒哒跑去的背影,心里有一丝酸楚,原来第四条规则才是最难达成的一条,因为它考验的不止是玩家如何对待孩子,更关系到院长和孩子们的情谊,家长们即使做到最好,也只有院长能让孩子们心甘情愿地离开。
岁岁哭着跑过去,被院长紧紧搂在怀里,眼泪霎时掉了下来,孩子们舍不得他,他又如何舍得孩子们?
岁岁泪眼朦胧,仰起哭花的小脸蛋,嗓音里满是哭腔:“爷爷跟我们一起走好不好?”
院长抚了抚他的脑袋,眼睛含泪,但遮不住温柔和慈爱:“爷爷不走,这里还有那么多哥哥姐姐在,爷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爷要留下来陪着他们。”
一听这话,岁岁顿时哇地大哭出声,怎么都止不住,他知道其他哥哥姐姐们需要爷爷,可是他也舍不得爷爷。
院长抱着他,轻轻拍他的背,和他讲述道理:“岁岁,如果你不离开,其他哥哥姐姐就都走不了了,你明不明白?”
岁岁瘪着嘴,抹着眼泪抽噎起来,一声一声的,听得人心疼。
院长知道他是懂事孩子,慢慢抱着他等他情绪稳定,院长抬眼扫过玩家,示意他们拉走孩子。
见准家长来拉,孩子们还没停住的眼泪又开了闸。
院长把岁岁交还唐负,喉咙堵着,临了发现想说的太多,此刻却无从开口,最后只好轻叹了一声,沙哑地嘱咐:“照顾好他。”
“您放心。”唐负从未如此认真地承诺过,自打第一次见面,他就对这个小家伙满腔喜爱。
院长点点头,慢慢转身去看别的孩子,依依被袁圆抱在怀里,趴在大人的肩头哭,院长走过去拍了拍她的肩膀:“依依,你虽然年纪小,但个性最成熟,出去以后还得靠你照顾岁岁,你答应爷爷,不要让别人欺负他,好吗?”
他知道该怎么劝这些孩子的,在这个孤儿院里,依依最在乎的人,一是院长,二就是岁岁。
院长不用依依担心,但岁岁是让几个大孩子们都放心不下的人。
依依哭着应了声“好”。
“爷爷知道,你最乖了。”院长摸了摸依依的脑袋,再向其他孩子走去。
夏尔是想为自己再选择一次命运的,院长理解她,也鼓励她:“夏尔,以后不要回头看,只要选好路,就往前走,不要再让别人替你决定。”
夏尔轻轻道:“爷爷,我明白了。”
院长回以慈爱的笑容,转身走向小棋,这个孩子幼年丧父,母亲丢下他走了,最后被伯母送来了孤儿院,刚送来时满身的伤,院长照看了许久,后来伤好了,伤疤也淡了。
院长摸着他的胳膊,还能回忆起当时的样子。
“伤好了,就把过去都忘了。”
小棋固执地说:“我已经忘了。”
院长笑了一声:“记性这么差,到时候可别把爷爷忘了。”
小棋立马着急起来:“我才不会忘记您!”
院长安慰道:“好了好了,爷爷知道,只要你们都不忘记爷爷,爷爷心里就开心了。”
几个孩子都很好哄,唯有刘小文,院长不知道该怎么办。
刘小文沉默地站在一边,距离他的准家长相隔遥远,仿佛两个陌生人。
院长俯下身认真地望着刘小文的双眼,说道:“小文,你年纪最大,你得代替爷爷去保护弟弟妹妹们。”
刘小文低头,声音微弱:“爷爷,我想留下照顾您。”
“傻孩子,你才八岁,哪能让你来照顾我?”院长笑他,眼睛却又红了:“爷爷有人照顾,不用你操心。”
其他孤儿有的都十多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岁了,争着抢着要贴在他身边,可轮不着小文来伺候他呢。
刘小文默默握着拳头,爷爷不要他照顾,爷爷不想他留下,可是,他的准家长也不想要他……
刘小文茫然起来,如果爷爷也不想要他了,那他要去哪儿?
徐石站在角落,垂着手远远看他,心脏像是被人捏住了,开始慢慢变得酸楚,他一直在思考,感情和安全,到底哪个更重要?
他觉得小文留下会更安稳,所以不愿意带走小文,可是他把小文留下,刘小文被抛弃的经历就会又多一次。
一次次的被抛弃,会让人也慢慢放弃自己。
徐石是在孤儿院长大的,在其他孩子因为漂亮可爱被领养走的时候,他羡慕、嫉妒也自卑,因为他长得不够好看,性格不够讨喜,所以来到孤儿院的家长都当他是空气,后来他慢慢学着变圆滑,变得世故,却发现自己已经长大了。
他知道被抛弃是种什么感觉,不被选择又是种什么感觉,如果上天给他机会,徐石宁愿折寿十年,二十年,也想回到童年,就为了得到一个大人说爱他,带他回家。
感情能抵过生命吗?
如果其他人选择前者,徐石一定要狠狠骂他傻比,可是他心里明白,自己也是大傻比,他不是不想选那个答案,他是没机会去选,他既没有能毫无保留去爱的人,也没有一个毫无保留爱自己的人。
他现在遇到了和自己当初一样的孩子,他看到刘小文在作业纸上一遍遍写自己名字的拼音……徐石不知道刘小文愿不愿意跟自己走,但他知道,刘小文一定需要一句邀请,一句斩钉截铁的选择。
徐石不受控制地抬腿走去,又问出上次那句没得到回答的话:“如果外面比孤儿院更危险,你还愿意离开吗?和我一起。”
就赌一次,他就赌一次,为了两个灵魂能相互慰藉,他不考虑后果……
徐石握紧拳头,紧张地等待回答。
刘小文慢慢扬起头,已经泪流满面,声音也带着哽咽:“你,你之前不想带我,是因为外面很危险吗?”
徐石看他哭,自己也没忍住流眼泪:“对,外面很危险,比这里还危险,你害怕吗?”
刘小文越过徐石的肩膀,看见外面驶来的大巴车,车上的司机木木地看着前方,皮肤龟裂,那是鬼。
可他不怕,他自己也当过鬼,比起去想鬼会有多狠厉,他更在意,那些死去的人曾经遭受过什么不公。
害怕什么呢?只要去抚慰、去解开就好了。
院长轻轻把他推向徐石:“孩子,去吧。”
徐石也伸出了手,刘小文将瘦小的手掌慢慢搭上去,漂泊的灵魂终于有家了。
玩家们带着孩子走上大巴车,与院长最后挥手告别。
院长站在原地,笑容一如刚来那天,仍旧慈爱,只是多了点悲伤,苍老的身躯已经佝偻,老人留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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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巴门合上的那一刻,孩子们趴着车窗忍不住痛哭出声,准家长耐心地拥抱他们,任由孩子们发泄情绪。
未来如何无法预测,但是院长的爱会随着他们远行。
离开不代表那份爱的消亡,以后,他们只会获得更多的爱意。
离开了孤儿院的一路上,迷雾渐渐消散,路边出现了许多人,发生了许多事。
依依的阿姐还活着,生了孩子后不久,正好赶上誊文岛回归,国家立下法律,提高女性地位,女孩只有成年才能婚配,至于已经成婚的未成年女性,国家则予以补贴。
阿姐的生活没有很好,但也没有很差,就和别的家庭一样,不富裕,但也不至于饿着冻着。
依依朝外面挥挥手,笑着和阿姐告别,不过阿姐看不见。
接着大巴车遇到了夏尔的父母,这是十多年后的他们,生活过得不太如意。
他们年老了,小女儿嫁了个好人家,本来想依靠小女儿为他们养老,可小女儿却将他们扫地出门,还说:“你们是最没有心的人,如果不是你们后来生不出儿子,你们只会把我也送走!”
夏尔的父母努力辩解:“我们只想送走你姐,从来没想过要把你送人!”
小女儿冷笑:“是因为别人夸我长得比姐姐好看,你们觉得我更有利用价值罢了。”
他们无话可说,只能在家里卷着破布凉席,骂女儿不孝,要是当初把小女儿送走,大女儿一定会孝顺。
夏尔冷眼望着车窗,对他们没有一丝怜悯与同情,她看透了这对父母,就算被留下的是她,她也不会对父母有任何感激。
小棋则看到了他的几家伯伯们,爷爷奶奶死了,伯伯们为争几口田斗得你死我活,后来伯伯们也老了,几个儿子长成大人,将一骨碌的娃娃交给老人带,男孩养得凶,老人被孩子按着打,儿子却学着他们父亲曾经的样子,站在一边冷眼旁观,偶尔才教训几句,但哪里制得住那些越骂越疯的皮孩子呢?
他们不是不知道怎么管孩子,只是没必要,就像当初他们打骂小棋的时候,父亲也是如此高高在上,不痛不痒地说上两声。
小棋望着这一切,心里没有什么波澜,他已经不是当年那个软弱的小孩了,他当过鬼,懂得怎么欺负回去。
世上没人再能欺负他。
刘小文也看见了他的家,当初父母因为孩子太多,选了最不讨喜的他送去孤儿院,还盼着刘小文长大了会自发地回去给他们养老,然而现实却很残酷。
刘家的大儿子刚要娶媳妇,国家说不许娶未成年的女孩,亲事黄了,要找别的适龄女孩,却看不上他们这穷的叮当响的家庭。
二儿子读书不错,可运气不行,考上学被人顶了名字刷下来,从此一蹶不振,在家啃老。
三儿子说是有福,是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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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于那个还未出生的弟弟,最后也一直未出生。
刘家父母开始期待那个被送去孤儿院的孩子能有出息,可他们一打听,说是孤儿院的所有孩子都去西洋留学了,等了一年、两年……十年,他们盼望的儿子都没有从西洋回来。
刘小文偏过脸,一言不发,他既不开心,也不难过,因为他已经不把那些人当家人,从此以后,他的家人只有院长爷爷、他的小伙伴们,还有他的新家长徐石。
唐负一直在等着看岁岁那对狠心的父母,然而车窗外的画面却转回了孤儿院,不是玩家们刚刚离开的孤儿院,而是岁岁出现的那一年。
是夜,路边的草丛里钻出了一只大猫,它嘴里叼着个小白团,走到孤儿院门口,把小白团子放下后就纵身重新跃进了草丛里,被留下的小白团子“喵呜喵呜”地在地上翻腾了一会儿,化成个胖乎乎的小娃娃,他想叩门,但是力气太小,里面的人听不见,小家伙被冷风吹得直哆嗦,哇地就哭了。
不久后,院长推开门出来,将孩子抱在怀里往四周看了许久,才无奈地走了回去,还念叨着怎么会有这么狠心的父母。
白色大猫用尾巴扫着地面,看见小娃娃被带进去,才转身离去。
大猫没办法,人都吃不上饭的年代,它更养不起崽,只能把小猫送进孤儿院里,反正那只崽平时就爱往这儿逛。
大猫后来很幸运地被有钱人家的小姐瞧上,带回家里当宠物,日子过得舒坦极了,只是失去了自由,没法回孤儿院门口再看看她的崽。
岁岁扒着窗户冲外面喵呜喵呜地喊,大猫摇着尾巴,漫不经心地瞥了一眼,竖瞳微微停留,好似和小家伙有一瞬间的对视。
岁岁弯起眼睛笑着,大猫立起身,跳下椅子往前走了两步,然后茫然地停留在了原地。
唐负看愣了,将小家伙颠来倒去地翻了个遍,没找到小耳朵和尾巴,捏着岁岁的脸要他变一个出来。
岁岁叽里咕噜不知道说些什么,反正是没变成功。
玩家和孩子们坐着大巴车渐渐驶向了远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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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归坟的副本中心到天使孤儿院只行驶了一个小时,可从天使孤儿院出去却行驶了将近三个小时。
在玩家担心他们是不是已经被载去迷雾深处,会被司机当宵夜吃掉时,外面的迷雾忽然再次散去,细碎阳光透过车窗照射到孩子们昏昏欲睡的脸蛋上,车窗外渐渐响起车水马龙的杂音,从朦胧变得清晰。
袁圆靠着车窗,眯眼念出外面的公交站上的字眼。
“顺河路……”
徐石惊醒:“顺河路!”
他家就在顺河路的虹阳小区!
徐石朝窗外一看,熟悉的景色顿时让他头脑发懵:“归坟的副本大厅咋换装修了?”
林悦耳眼睛发亮,直直地望着车窗外:“是不是回到现实了?”
看看这烟火气,看看这太阳光,一点儿都不像归坟啊。
玩家们正兴奋地交谈着是不是要回现实了,而被唐负抱着的岁岁于睡梦中忽然听到说话声。
[哈喽。
岁岁吓得竖起小耳朵。
见他害怕,说话人的声音带了点委屈:[岁岁,是我呀。
岁岁警惕地问:[泥,泥系谁?
[唉,被忘记是我的命运,我了解……
55拉着长音,认命了,每个世界都要和崽重新认识,这下倒好,直到任务结束,它才和崽认识上。
但它也没办法,谁知道归坟游戏居然和他不兼容,把55当成玩家的系统,把它的功能全屏蔽了,主打一个不许帮玩家作弊。
可是,它明明是NPC的系统啊!
总之,55被迫闭麦,直到出了归坟,它才终于可以说话,不过任务也已经结束了,55只能回以一个不太和善的微笑,真好,什么都没干,积分就到手了呢。
太久没说话,55在岁岁的脑海里撒泼打滚,假哭了很久,最后打动了心软的岁岁,勉为其难地和这个奇怪的呜呜当好朋友。
玩家们还没搞清楚状况,大巴车的速度逐渐放缓,最后停在了公交站,车门轰的一声开启,外面的喧闹声顿时更加明显。
大巴车开始播报:“车辆到站,星光广场,请各位乘客后门下车。”
候车的人在低声交谈。
“这公交车咋没显示几路?”
“不知道,我上前面问问。”男人走到前门,拉了拉车门,嘀嘀咕咕道:“这门怎么也不开……”
男人直接冲里面吆喝:“喂!师父,你这到工业园吗?”
顺河路,星光广场,工业园……
玩家们愣住了,下意识抬头去看门上的提示灯,上面的红字循环播放:恭喜各位玩家,成功脱离归坟!
玩家们不敢妄动,即使外界看起来如此鲜活热闹,可他们生怕这是归坟给的考验,只要他们敢下车,那些路人说不准会立马化身恶鬼杀死他们。
作为被迫害已久的玩家,他们的担心不无道理,但他们不知道,55却能确信,这的确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是现实,不然归坟这狗东西怎么会把自己放出来?
55哼了一声,再把归坟臭骂了一顿,然后告诉岁岁可以下车。
唐负其实已经准备要下车了,因为即使外面是副本,他还有机会带岁岁闯出去,但万一不下车被司机再带入迷雾,那就说不准还能不能活命了。
见其余玩家还在犹豫不决,唐负率先走到了车门处,透过敞开的门能将这个车站一览无遗,后车门的位置有寥寥几个等车的人,两个年轻女孩正左顾右盼地看着后方有没有要来的公交车,陡然看见出现在后车门的唐负,两个女孩的表情呆了呆:“我去,好帅……”
女孩一脸坚定:“我要坐这辆公交车。”
这种帅哥可遇不可求,花一块钱就能看一路,简直不要太值。
另一个女孩无语:“人家要下车了。”
唐负原本还有几分防备,在听见这几句音量不算小的话后,戒心反而消散了。
他在副本里从没见过会在意玩家外貌的NPC,如果有,那后面一定会接上一句“看着白白净净的,肉质应该不错”。
岁岁扭了扭小脑袋,朝外面看去,正巧对上两个女孩的眼神,岁岁弯起眼睛友好地笑起来,灿烂的笑容立马吸引了女孩的全部注意力。
女孩努力稳住表情,掐着朋友的胳膊:“好可爱,求你了,生一个送给我。”
“我生不出这么好看的……”
岁岁已经很久很久没见过这么晴朗和温暖的天气了,伸着小手往外抓了抓,试图握住属于夏日的阳光。
唐负回头扫了眼其余玩家:“小心错过站。”
说完,唐负抱着岁岁就下了车,玩家们在车门口站好,观察了两秒,见唐负没事,他们赶紧带着其他孩子跳下了车。
大巴车又“轰”的一声关上了车门,慢慢起步离开。
“嘿,这司机还不理人,我非记住车牌去投诉他,什么人啊……”男人骂骂咧咧地伸长脖子去看车牌,表情一愣:“没,没车牌还敢上路。”
男人扭头瞧了几眼从车上下来的玩家,低声嘟囔:“包的黑车吧……”
唐负扫了一眼他,还有闲心想着,要是对方有渠道举报归坟NPC的话,记得分享给他一下,他也很想举报孤儿院的实验员……哦,实验员已经死了,那算了。
玩家们还处于大梦初醒的朦胧之中,迟迟不能回神,没一会儿,眼前跳出了归坟的系统界面。
唐负也看见了自己的系统界面。
【恭喜玩家唐负完美成功通关A级副本【天使孤儿院】
通关结算:
A级副本通关积分:
完美达标加成积分:
特殊祝福加成积分:5500(获得天使孤儿院中院长与孤儿的祝福,单个祝福为100分)】
唐负的手中掉落一张圆形卡片,每通关一个副本时,副本都会化成一个卡片成为玩家的通关记录。
卡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片上首先是一个大大的字母A,代表等级,下面则是天使孤儿院的大门,院长和所有的孤儿们笑着面对镜头,一派和谐与安稳。
唐负翻转卡片,背面的内容让他猝不及防笑了一下,通关卡片的背面一般记录的是副本的Boss,而孤儿院的卡片背面却是岁岁的大头贴,小家伙怀里抱着奶瓶,大大的眼睛乌黑水亮,正冲着外面无比开心地笑着,下面两个大字书写着他的名字——岁岁。
其余玩家当然也是相同的卡片,看到背面也忍俊不禁,原来副本的Boss是岁岁,怪不得不像以前的副本,到最后一天总被大Boss追在后面砍,这次的Boss居然是个又乖又软的小朋友,真是想破脑袋也想不到的结果。
归坟的结算仍未结束,系统界面接着跳出来。
【恭喜玩家唐负成功脱离归坟,您通关的副本共计182场,其中S级副本场次为18次,A级副本场次为56次,B级副本……】
【您的积分余额为:130,6200】
【系统商城已停止兑换,是否选择将积分全部兑换为现实财产?兑换比例为1:200】
【是/否】
唐负看着最上面一行“成功脱离归坟”的字眼,愣了许久都没无法回神,脱离归坟怎么会发生的这么突然?
他又不禁怀疑这是归坟的骗局了,骗光玩家们的积分,好把玩家一网打尽。
开始怀疑现实的唐负捏到岁岁软乎乎的胳膊,又恢复了理智,或许他们是真的回到现实了,不是因为任务完成得有多完美,而是唐负带出了迄今为止,归坟中最独特的存在,那就是岁岁,小家伙是能带领NPC脱离副本的人,而此刻,他似乎还具备带领玩家们脱离归坟的能力。
玩家们似乎也联想到了这一点,目光投向了岁岁,久久不能回神。
过了许久,玩家们才咬牙把积分全部兑换成了现金,一比二百的汇率,也就是说,他们仅靠孤儿院这个副本就赚了一百多万,再加上以前的积累,足以让他们的现实生活过得富裕舒心了。
徐石盯着掉到手里的银行卡,仿佛能透过卡身看见其中蕴藏的那串数字,他已经开始规划要怎么花钱了。
刘小文拉了拉他的衣袖,认真地问道:“叔叔,危险在哪里?”
“危险,在那里。”
徐石抬头缓缓说道,他看向对面的广场,KFC的招牌高高挂起,广告牌上写着,亲子套餐打七折,还送小玩偶。
他以前一个月只敢吃一次,现在,他可以每个星期四都去了!还可以带着刘小文一起去!
刘小文仰头看着炸鸡全家桶,紧紧地拧起眉头,难道是小鸡的冤魂成精了吗?但他不懂兽语,到时候要怎么和小鸡鬼魂交谈呢?
徐石热情邀请其他玩家去吃饭,并且承诺他请客,其他玩家纷纷拒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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离开之前,玩家们交换了联系方式。
他们没有约定什么时候见面,不过他们知道,这个时间一定不会很遥远。
……
玩家们建了个群,时不时就会往里发消息,有时候说说孩子,有时候说说生活中的琐事,唐负不太关注,不过岁岁喜欢看,他就艾特全员,让大家多发语音,这样孩子们也能听懂。
刘小文几个大孩子都识字,唯一不识字的就是岁岁了,让哪个小孩能看懂简直不要太明显。
在群聊中,唐负也大概了解了各位玩家和孩子们的近况。
高成钧原本是搞金融的,现在辞掉了工作,毕竟也是老玩家了,手里的积分换成现金估计也有个好几百万,随意做些投资就能钱生钱,他干脆带着小棋天南海北地旅游,朋友圈从“闲看庭前花开花落”变成了一张张小棋耍帅的他拍。
最近的一次朋友圈,高成钧带着小棋去滑雪,两个人全副武装,在雪地里拍了张戴着酷炫墨镜的合照,这可把岁岁羡慕坏了,一直央求唐负也带他去。
唐负想想小家伙玩滑板车都会摔倒的样子,实在不敢想岁岁在滑雪场会把脑袋扎进雪里多少次。
袁圆开了家奶茶店,生意相当好,高成钧还指点她该怎么投资,经济慢慢得更加富裕,和依依整天追动画片和电视剧,要是依依特别喜欢哪个演员,袁圆就不远千里地带着依依去围观拍戏现场,两个人过得和狗仔似的。
依依最近被一个导演看上,甚至开始进组拍戏了,每天都会在群里和岁岁聊拍戏的事情,还叫岁岁到时候一定要在电视上看她。
岁岁奶声奶气地答应下来,后来每天都扒着电视机期待地等依依出场,连动画片都不爱看了。
林悦耳和夏尔过得也很潇洒,两个人搞起了短视频,不以赚钱为目的,就爱拍跳舞视频,看别人的夸夸,断断续续的做了两个月,出乎意料地在网上火了起来,夏尔现在也是小有名气了。
夏尔的跳舞视频会发在群里,岁岁一定会点开看,不仅要隔空喊喜欢,还要跟着在沙发上蹦来跳去,讲道理,唐负不是想阻止岁岁对于舞蹈的热爱,他只是觉得岁岁不应该学夏尔插小腰走猫步,还岔开两条小短腿努力劈叉……
至于咕噜噜地原地转圈,唐负还蛮爱看的,小家伙转两圈就晕了,四仰八叉地倒在沙发上,扶着脑袋的小模样十分有趣。
徐石毫不犹豫地辞掉了社畜工作,买了套房子,开了家书店,和刘小文整天混迹在知识的海洋中,直到有一天,家里停了电,刘小文看见了映在徐石脸上的刺眼白光,他第一次知道,有人看书时,眼睛会那么炯炯有神……
刘小文觉得,手机这个东西真是害人不浅。
他的准家长每天在网上冲浪,和别人激战,最后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还要刘小文来裁决对错,刘小文很无奈,他重新戴上了眼镜,决心要钻研出让徐石不再沉迷网络的方法。
结果就是,徐石戒掉了手机,迷上了电脑,他才发现,原来电脑游戏比手机游戏丰富一万倍!
刘小文为了解决难题,决定亲身赴险,看看这些东西到底有什么特别的。
然而不久后,刘小文就成了能在双人小游戏中碾压徐石的存在,徐石自信心受挫,且发现小文的视力降了零点零一后,立马决定戒掉游戏,拥抱户外活动。
两人最近打算加入高成钧的小棋的队伍,决定跟他们一起去旅游,前不久已经发了张在飞机上的照片,岁岁还以为他们俩去天堂了,扒着窗户朝外面看了很久,泪眼汪汪的,怕他们会从上面掉下来。
于是,唐负就带着他坐了一次飞机,从北方飞向了南方,本意是去看看蓝天大海,带着小家伙玩玩水,没成想踩到了小家伙的雷点,全程警惕地踩着小拖鞋蹲在沙滩上,抱着椰子树哪也不去。
唐负深深反思。
后来岁岁放下了一点对海水的戒心,会在沙滩周边捡漂亮的贝壳,要是海水来了,他就哒哒哒地跑开,好像和海水在赛跑似的。
唐负举起手机,拍了张小家伙顶着小草帽努力奔跑的背影,十分少有地发在了群里。
徐石这个冲浪达人最先回复:小朋友,你后面是大灰狼吗?
刘小文则提醒道:小心不要摔倒。
高成钧把手机拿给了小棋,小棋立马按下一段语音:征服大海!岁岁,你可以做到的!
依依笑了笑,在群里发:岁岁,我想要贝壳项链。
夏尔则飞速地发了一句:我有好多遮阳的帽子,岁岁,我给你寄过去。
……
岁岁背着夕阳,迈着两条腿使劲倒腾,没让小脚丫沾上一点水,他蹲在沙滩上,胖嘟嘟的手指指着海水:“泥跑得慢,米有窝快。”
下一秒,海水就不服气地一下子拍到岁岁的小脚丫上。
“啊!”小嗓音叫了一声,岁岁坐倒在唐负的脚背上,被唐负伸手拎了起来。
“哥哥,它坏!”
“那我们不理它了。”
“好~”
欣长的身影抱着个圆嘟嘟的孩子漫步在沙滩上,渐行渐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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离开之前,55已经在任务站中看过了,这个世界灵异事件频发,任务非常密集,岁岁和唐负很快就能再次回到这个世界。
岁岁一醒来就往哥哥身上蹦跶,等到燕垂风睁开眼睛将他捧在手心,岁岁才软软地叫唤了一声,四只爪子一伸,伸了个小懒腰。
燕垂风上手揉了揉他的耳朵和尾巴,想着之前一直摸不到,还很是可惜,结果一回来就如愿了。
“嗷叽!”岁岁伸出小爪子指向主神,他还想看看院长爷爷。
主神明白他叫声里的意思,素手一挥,一面水幕展开,上面出现了天使孤儿院。
五个孩子离开以后,院长的情绪萎靡了很多,像是大石头落地,心里那股强撑着的精气神就散了,但他没有失落太久,因为他身后还有五十四个孩子,全都叽叽喳喳地围在他身边,实在让他分不了神。
岁岁看着被小朋友们包围,被逗得哈哈大笑的爷爷,也跟着快乐地摇摇脑袋,他最喜欢看爷爷笑了,有皱纹也喜欢。
小家伙在水幕前蹦蹦跳跳,把这当成纪录片似的一个劲儿地看,连院长吃个饭摇个铃都看得兴致勃勃,主神见他这么入神,不禁心生无奈,挥手让55带着岁岁赶快前往下一个世界。
……
——听过女艺人结婚后息影退圈的,听过男艺人这样干的不?
——遇事不决,那就gh。
——啊,他也没说要退圈吧?
——三年了,他一部作品都没有,一个综艺都不上,连狗仔都拍不到他的行踪,他不是退圈是什么!
——笑死,这哥是连私生饭都找不到的存在。
——大家都没怀疑过,他可能是进去了吗……
这样的争论自从顾衡淡出娱乐圈后,每天都会在各个平台地评论区上发生,网友们讨论地飞起,然而,除了顾衡发在平台上的有缘再见以外,他们就再也得不到任何答案。
顾衡扫了两眼后直接把短视频刷了过去,底下却伸出一只小手笨拙地把视频又拉了回来,稚嫩的嗓音从下面传来:“爸爸,介系泥呀。”
短视频上播放的是顾衡前几年拍的一部民国片,这也是他一夜爆火内娱的成名作,但是,其实他在里面演的只是个连男三都算不上的配角。
陈往安,为了保护弟弟安全地护送情报,替弟弟挡下子弹后,还强撑着身体,故作云淡风轻地与敌人周旋,最后扶着墙壁,慢慢倒下,捂着胸膛咳出了一口血,就这样死在了雪地中。
镜头拉了特写,洋洋洒洒的雪花从天际落下,陈往安的睫毛颤抖,却抖不哪怕一粒霜雪,破碎感与美感交织,让观众心疼地嗷嗷叫。
这部剧的受众更面向中老年人,然而,陈往安一死,就连不上网的中老年人都在现实里和家人长吁短叹,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年轻人好奇去看了以后,顿时惊为天人,发到了网上,一夜之间引发热议。
顾衡,就此大火了一把。
顾衡看着手机屏幕上的自己,伸手遮住了画面,陈往安等下就该死了,岁岁看了一定要哭。
“爸爸。”岁岁站起来,伸手捏着顾衡的脸往两边扯,形状完美的薄唇被拉得变了形,就这样都能看出原本的俊逸。
“泥怎木不一样呀?”
孩子的想法向来天马行空,顾衡任他拉着,脊背往后靠在沙发上,懒懒道:“哪里不一样?”
他点了暂停键,举起手机放在自己脸侧,一模一样的两张脸摆在岁岁眼前。
岁岁指着手机:“介个爸爸白,泥黑。”
顾衡顿时无语,他哪里黑,分明是视频里加了层滤镜好不好?
他没好气儿地伸手,也捏住了岁岁的脸,往两边轻轻一扯:“给你加个滤镜,你也白。”
一大一小在沙发上你来我往地闹了一会儿,手机被抛在一边,忽然“叮铃铃”地响了起来。
顾衡扫了一眼屏幕,来电显示的是他的经纪人。
说实话,顾衡不是很想接,因为他知道一定是那些重复了八百遍的话,求他赶紧复出。
但是……还真如网友猜测的那样,不过不是进去了,而是息影回家带孩子了,这个孩子还不是顾衡亲生的。
三年前,他的姐姐和姐夫因车祸双双去世,只留下了刚出生不久的岁岁,他的父母哀痛不已,根本无力照顾孩子,家中虽然有保姆、管家和营养师等人全天照料,但终究及不过家人的陪伴。
顾衡也因亲人去世而深受打击,他匆忙地回到家,看见怎么哄都哭个不停的岁岁,心中的痛楚完全无法言说,深思过后,顾衡决定照顾好姐姐留下的唯一的孩子,也要代替姐姐接管家中的企业,于是毫不犹豫地选择在事业巅峰期和娱乐圈说了句有缘再见,从此再也没出现在镜头面前,一别就是三年。
从小失去父母对孩子的伤害太大了,顾衡和父母商量过后,把岁岁过继在自己名下,当作亲生孩子去抚养,并打算把这个秘密永远深埋于世,决不让岁岁得知。
对于演艺事业,顾衡心里确实还有留恋,但那些都比不上岁岁重要。
岁岁听见手机一直在响,伸手把手机抱了起来,被顾衡一把夺过,手指一滑挂掉电话,接着利落地关机。
“爸爸为什木不接电发呀?”
小家伙说话还有些含糊不清,声音又软糯糯的,怎么听都有一股奶味,不过岁岁确实刚喝完奶没多久呢。
“诈骗电话,不用接。”
顾衡把手机留在沙发角落,起身抱着岁岁去影音室看电影。
另一边又被挂了电话的经纪人:“……”
摊上这样的艺人,算是他上辈子作了孽了。
不过他也抑郁不了多久,很快他就收到了一笔名为“在忙”的红包。
到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账一万块的提示音响起,却不能完全抚慰经纪人受伤的心。
他身为经纪人,却不知道手底下的艺人到底是什么来历……
三年了,三年不接活,却还能天天给他发这样让人气愤却又让人心花怒放的红包,顾衡他怕不是真的回去继承家产了吧?
经纪人不甘心,继承什么家产,这样一个娱乐圈的新星,怎么能埋没在金钱的铜臭气息中!
拯救万千少女的梦中情人,挽回影视剧里不可或缺的年轻实力派,重塑娱乐圈内所谓的建模脸……
今天,就从他胡莱做起!
而顾衡对此一无所知,已经抱着岁岁进了影音室,关了灯,播起了经典电影。
岁岁相当认真,两只小手握成拳头放在身前,和猫咪似的认真地坐着,眼睛本来就圆,这下更是和黑葡萄一样,整个乌溜溜的。
顾衡每每看见他这副样子就觉得好笑,谁家小朋友不爱看动画片,反倒天天吵着要看电影的?
别看小家伙年仅三岁,在三年短暂的光阴中,岁岁已经有了人生梦想,那就是要当演员。
说来算是顾衡对他的影响,顾衡虽然人已经不在娱乐圈了,可平时还是习惯性地观看优秀电影,去揣摩演技,看次电影下来,他能暂停八百回,手里的笔记也能记上满满的好几页。
岁岁还小的时候,顾衡就会抱着小家伙一边哄睡,一边看电影,在顾衡的不知不觉中,岁岁慢慢长大了,还成了个观影迷,尤其爱看有顾衡出场的影视剧,顾衡拍的寥寥几部影片都要被岁岁给盘包浆了。
顾衡这下给他播的就是小家伙不知道看了多少遍的《失落堡垒》,一部灾难片,顾衡饰演道貌岸然的反派,一个从头到尾都在搞事的疯批男人。
虽然是个纯反派,但架不住他又疯又帅,导致观众对他也是又爱又恨,欲罢不能。
不过,岁岁对他的评价却是:“超级大大大坏蛋!”
没办法,小家伙的三观被培养得非常正派,透过了疯批的美好皮囊看到了淤泥一般的本质,还摒弃了和顾衡的亲亲父子情,插着小腰大义灭亲,一拳头差点把大坏蛋顾衡的腰给砸断了。
这小小的人儿,力气怎么就这么大?
顾衡黑着脸扶着腰,还要安慰因为害爸爸受伤而愧疚不已的小家伙。
这过得都是什么苦日子?
然而,顾衡拍的还都是这些要么死得早,要么让别人死得早的人设。
原来他以前这么爱演死人和变态吗?
看完电影,顾衡带着岁岁去吃晚餐,殊不知,他的经纪人胡莱已经查到了关于他住所的重要线索,并且正准备偷偷摸摸赶去线索指向的地方——岁安庄园。
深夜里,胡莱捧着手机导航,站在路边,看着隔着湖,巨大而宏伟的庄园,彻底傻眼。
啥?
继承家产也不用继承这么大的吧?
胡莱想到以前顾衡敷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衍他的言辞。
——家在城郊,平时养养鱼种种地。
他以为顾衡说的是农家的鱼塘和菜地,合着是养饲料比他饭钱都贵的观赏鱼!种着把他卖了都赔不起的花!
亏得胡莱以前还觉得顾衡作风质朴!
胡莱萌生了退意,但是想到手里握着的大好机会,还是咬咬牙决定往里冲。
没一会儿。
岁安庄园传出了一阵急促的警铃声。
疑似私入民宅,实则确实私入了民宅的胡莱很快就被带到了顾衡面前。
一个站着,身穿睡袍,头发微乱,但难掩俊朗。
一个蹲着,身穿黑外套,头顶树枝碎叶,难掩狼狈。
两人对视间,气氛很凝滞,半晌后,顾衡才挥散保安,叹气开口:“胡莱,你深夜拜访有什么重要的事?”
胡莱故作镇定,从衣服中抖落抖落,掏出了一份文件:“《失落堡垒2》,大家期待很久的原班人马,就差你了。”
顾衡沉着应对:“续集必扑。”
这是铁律。
早猜到顾衡会这样说,胡莱心里的小恶魔得意洋洋地大笑,他可是做足了准备才来的!
续集不行,他还有崭新的大片!
胡莱在衣服中抖落抖落,又拿出了一份文件:“《晚照》,刘导准备了三年的电影,文艺片,男主还没定。”
刘导是圈内知名的好导演,他拍出来的电影不说有多卖座,但质感绝对上乘,是每个演员都愿意去学习和磨砺的好剧组。
顾衡瞥了一眼,对上胡莱恳切的眼神,无奈地叹了口气:“我很忙,抽不出时间去拍戏。”
岁岁是大了,可依然离不开顾衡的陪伴,家里的公司也不能好几个月都没人管。
对于没时间这个理由,胡莱左顾右盼试图反驳,但是却只能沉默。
能拥有这样的庄园,顾衡的身价自然不必说,平时数钱一定累坏了吧?
但是……
“你的粉丝等了你这么久,你真的不愿意给他们一个交代吗?”
无关乎热度,无关乎利益,单纯对得起粉丝们的支持。
顾衡最初就不是偶像出道,并不依靠粉丝的打投和买单,他更多是靠作品和实力说话,一步步在演艺圈淌出了水花,但说实在的,在这个圈子里,没了粉丝的演员就很难有话语权,也难以被导演看中,他后来能真正的大火,被众多导演邀请,确实也离不开粉丝的支持。
胡莱见顾衡停顿,正想乘胜追击,视野中却瞥到一个孩子,小孩站在二楼,还没围栏高,双手握着竖着的栏杆,身上还穿着纸尿裤,正好奇地看过来。
有点远,样貌看不太清楚。
胡莱愣了好一会儿,才把视线转向了顾衡:“你真因为结婚才息影了?”
至于吗?
早年确实有不少女艺人会选择在结婚后息影,毕竟生育会消耗她们大量的精气和时间,光是恢复身体就需要付出很多努力,更何况后续还要喂养以及陪伴孩子。
一个光彩四射的女艺人因为生产选择息影就让人十分遗憾了,顾衡他也不下蛋,怎么还跟着息影了呢?
顾衡不知道他心中所想,回了一句:
“稍等。”
顾衡望着跑出来的岁岁,眉头紧皱,大步迈上去要把他抱回屋里,小家伙却对家里忽然到访的黑衣人叔叔很好奇,非要出去看,坐在那儿跟不倒翁似的就是不睡,顾衡只好给他穿好睡衣,抱着下楼。
等到顾衡走下楼梯,胡莱已经掏出了一份新的文件,两眼晶亮地看着顾衡,让人心里直发毛。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为了全方位攻克顾衡,胡莱真的做了万全之策。
《元气满满的宝贝》是一款算得上源远流长的娃综,第一季一经播出就爆火全网,参与节目的五个家庭竟然只通过一档综艺,名气在一夜之间比过了奋斗多年的演员和明星。
节目组尝到甜头,迅速地筹备起了第二季,大约受了“续集必扑”魔咒的诅咒,第二季反倒没了太大水花,直到后面,每一季的热度都在持续走低,明明节目还没死,网友们却都怀念起了《元气满满的宝贝》这个节目。
自第四季混乱的节目收官,《元气满满的宝贝》自己已经没了元气,到现在为止,节目沉寂了快五年之久,五年后,节目组大更新大换水,带着崭新的节目形式重归娱乐圈。
节目的嘉宾还没全部谈拢,胡莱接到节目组的打探,顿时明白对方的意思。
《元气满满的宝贝》需要话题度重新博得关注,而内娱的白月光顾衡显然就是最好的话题,在路人缘最好的时候忽然搞消失,让大家都念念不忘,要是顾衡能在他们节目复出,一定会引发无数粉丝和网友的围观。
这样一来,节目的收视率就有了保障。
当然,节目组想得很好,只是有一点不能确定,那就是顾衡真的是因结婚生子而息影了吗?
他们试探性地朝顾衡的经纪人胡莱透露了想法。
胡莱原本也不能确定,现在却能准确地告诉他们答案,是啊,就是啊!
这个男人居然真的是跑回来养娃来了!
被顾衡抱着的岁岁转了转小脑袋,小脸蛋暴露在胡莱的视线中,让他的呼吸都忍不住变轻浅了一分。
眼前的这个崽崽有些过于可爱了,皮肤白皙,脸蛋泛着粉红,像是天然打上了一层腮红,大大的眼睛又水又亮,明明没有在哭,望过来的眼眸却和星子似的亮晶晶,鼻子小小的,放在肉乎乎的小圆脸上,几乎像个小按钮,让人好想伸手按一按摸一摸。
顾衡居然能生出这么可爱的崽!
胡莱没有说顾衡长得不好看的意思,只是在大众眼中,顾衡是硬帅,有棱有角的帅,这崽崽却净是可爱,圆圆呼呼的可爱。
两个人的风格迥异,截然不同,任谁看了都会觉得反差感十足,这么帅的爹,儿子居然不是酷酷的小帅哥,而是萌萌的小奶娃!
“哎哟哎哟。”胡莱被可爱到忍不住夹子叫,怪异的声响引得岁岁把视线投了过来,满眼的懵懂和好奇。
顾衡摸了摸岁岁的脑袋,重新看向了胡莱:“我要带孩子,真的没空拍戏。”
“不拍不拍,带孩子好!”胡莱飞快地摆手,接着递过文件:“你可以上综艺带孩子!”
带娃和曝光两不误!
看到文件上的几个字,顾衡却眉头紧皱,身处娱乐圈,这个爆火的节目他以前当然听过,但是他打心底里排斥将孩子送到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公众面前口诛笔伐。
顾衡曾万众瞩目过,最火的那段时间,人们的称赞确实能捧得人飘起来,可是随之而来的,还有更多的质疑和辱骂,黑粉可以无数次截图,就为了截到他的一张丑照,得意洋洋地向大众证明顾衡容貌丑陋。
这种程度还只是最轻的,还有更多污秽、不堪入耳的言论,顾衡能承受,可他接受不了让岁岁遭遇这些。
小家伙身处的环境是顾衡为他精心打造的堡垒,安全、温暖、充满善意,他不想让岁岁遭遇任何恶意和无端的揣测。
顾衡直言拒绝:“不行!”
如果说刘导的电影他还有点犹豫,那这个节目他就是斩钉截铁地抗拒。
胡莱忍不住劝道:“你真打算一辈子不演戏了?如果你真是这样想的,怎么到现在都没删了我?”
顾衡没签公司,胡莱说是他的经纪人,其实最开始只是他随便招的助理,后来找顾衡演戏的多了,干脆就把一切事务都交给了胡莱,如果不是顾衡,胡莱到现在也只能是打杂的助理,哪里有今日的风光?
胡莱不愿意放弃顾衡,因为他知道顾衡还没有彻底与演艺圈告别。
顾衡沉默:“或许我会回去,但不是现在。”
胡莱苦口婆心:“现在就是最好的机会!趁着这个综艺宣布你这些年息影是有苦衷的,还可以立一个好爸爸人设,招回路人缘,你不是偶像派的,粉丝也没那么过激……”
娱乐圈里的艺人层出不穷,顾衡再沉寂下去,好不容易积累的名气就将彻底在内娱消失,况且要是找不到好的借口回归,到时候哪个粉丝会买单?还有哪个导演会找这样动不动就消失的演员拍戏?
顾衡却眉头紧皱,十分反感因为想复出而在真人秀节目上作秀。
“再怎么样,我也不能拿孩子当挡箭牌和借口。”
他当初选择息影就是为了照顾岁岁,现在他怎么可能再亲手把他保护得好端端的崽崽推出去给自己挡风波!
胡莱急了:“这怎么是挡箭牌和借口呢?你确实是因为这个事儿退的,这不就是事实嘛!而且你想想,这孩子正好是你退圈那一年生的,你不管什么时候回去演戏,一旦让别人知道了孩子的事,就能不招骂了?就算要骂,人家骂的也是你,谁能怪到孩子身上?你还不如趁着综艺向大众解释清楚,这又不是无法原谅的事。”
说白了,顾衡他又没干伤天害理的事,粉丝和网友不会揪着他不放,要是顾衡在综艺里表现得不错,不仅能不挨骂,名气兴许还能更上一层楼。
胡莱恨铁不成钢:“你就是关心则乱!”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顾衡听完胡莱情绪激动的一番话,心里的波澜却不大,说他关心则乱也好,小题大做也罢,他就是不愿意把岁岁送去摄像头前接受大众的评价。
岁岁想当演员,那也是长大以后的事,不是才三岁的年纪就该操心的。
顾衡正要拒绝胡莱的提议,怀里的岁岁忽然站了起来,小脑袋正好与顾衡齐平,圆溜溜的眼睛认真地看向他:“爸爸,去!”
他要去保护爸爸,让大家都不要骂他的爸爸,虽然爸爸总是演大坏蛋,但是岁岁仍然觉得他是世界上最好的人。
顾衡无奈地和他对视:“你知道我们要去干什么吗?”
岁岁点点头,非常认真:“叽道呀,去拍电影。”
顾衡:“……”
顾衡有点头大,慢慢和他解释:“不是拍电影,是录节目,到时候很多人都会看你,要是你哭啊闹的,都会被人看见,可丢脸了,会被人笑话的。”
岁岁不懂,电影里的人也总是哭哭呀,拍节目和拍电影有什么不一样?
而且,为什么哭哭会被笑话?他都是很难过才哭的呀,爸爸不哄崽崽,爸爸才会被笑呢。
反正岁岁想去,他要和爸爸一起演戏,爸爸演大坏蛋,他演小超人,假装把爸爸打倒,然后再把爸爸带走保护起来,这样别人就打不了他的爸爸了。
电影里的反派总是不得善终,顾衡演的反派也是如此,可岁岁没办法接受爸爸在电影里死掉,哪怕爸爸和他说那都是假的。
“爸爸,岁岁去保乎泥。”岁岁伸着小手搂住顾衡的脖子,暖融融的温度传到顾衡身上,让人心里热得不像话。
顾衡把他搂住他的背,心里说不出的熨贴与复杂,既因为小家伙的话而感动,又因为岁岁的意愿而有些犹豫。
“乖,我们不去。”
顾衡思量再三,还是决定拒绝,孩子不懂事,可他不能不为岁岁的未来做考量。
岁岁拱着小身子在顾衡怀里撒娇:“爸爸,去呀!带岁岁去!”
连呜呜都说,他要和爸爸一起去才行呢,他要去完成小英雄的任务。
胡莱趁势附和道:“你看,岁岁都想去,你就当公费旅游了。”
听孩子的自称,胡莱已经得知了岁岁的名字,就是不知道大名是什么,顾岁?还是顾岁岁?
顾衡的视线移到胡莱身上,嫌弃的眼神不言而喻,他看起来像是需要公费才能带孩子去旅游的人吗?
胡莱收到他的视线,话口一噎,又劝:“那这机会也很难得,能把孩子的成长都记录下来,以后都是宝贵的回忆。”
也就只有这点让顾衡有些动心了,但是转念一想,只要他花花钱请些摄影和剪辑师,同样的事情他自己就可以办到,也用不着上节目。
见顾衡怎么都不松口,岁岁把手一撒,转身扑向胡莱:“酥酥,岁岁和泥去,不带爸爸了!”
顾衡:“……”
好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你个小叛徒崽!
胡莱抱着软乎乎的岁岁,大手轻轻揽着他的背,瞅着顾衡故意刺激道:“好啊,那叔叔带你去,叔叔可想参加节目了。”
顾衡脸都黑了,僵持了一会儿,才揉了揉头发泄气道:“行了,我去。”
正好岁岁该上幼儿园了,可以上节目锻炼一下如何与别的小朋友相处,省得到时候适应不了上幼儿园的日子。
至于网络上的评价,小家伙大字不识的,暂时也用不着操心。
胡莱大喜过望:“好,我立马去联系节目组!”
顾衡扫了他一眼:“半夜十二点了,隔天再说吧。”
“不行不行,等不了,万一人家第二天就定好人选了呢。”
胡莱摆摆手,让顾衡别管他,捧着手机去给导演打电话。
庄园离市中心比较远,顾衡让管家带胡莱去客房住上一晚,自己则给岁岁换了条新的纸尿裤,继续抱着睡觉。
睡前他就开始后悔,到时候上了节目,网友会不会批评岁岁这个年纪了还穿纸尿裤?岁岁尿床了会不会被骂?
真是越想越后悔,顾衡忍不住拍了下小磨人精的屁股。
岁岁抬起圆圆的脑袋,肉肉的脸蛋贴在顾衡的胳膊上,撅嘴抗议:“爸爸不可以打崽崽。”
“怎么不打,你这个坏孩子,爸爸就要打你。”顾衡又伸手拍了拍他的屁股。
岁岁一听,立马曲起小短腿,把屁股一撅:“有本事打洗崽崽。”
顾衡被他这不要脸的小模样气笑了,伸手扯着他的脸质问:“你从哪儿学的?”
岁岁被扯着脸,认真地回想了一下,含含糊糊说:“系爸爸的弟弟嗦哒。”
“我哪来的弟弟……”说完,顾衡想起来了,他演的角色陈望安有个弟弟,弟弟最开始是个毛头小子,因为家里阻止他去参军,弟弟就不服输地往板凳上一趴,赌气地说了一句“有本事打死我”,没成想被岁岁学去了。
“真是好的不学……”顾衡无语地揉了揉岁岁的脸颊,后半句话不言而喻。
小家伙有这个学习的本领,怎么学外语却学不下来?
顾家的企业涉及对外贸易,岁岁作为未来的继承人,得从小打好外语的底子。
“跟爸爸复习一下,苹果的英语是什么?”
一到学习,岁岁顿时就不闹了,缩在顾衡身边,软乎乎地回答:“啊剖。”
“不错,香蕉呢?”
“不呐呐。”
“有进步,橘子。”
“……”
小家伙没了声响,顾衡偏头看去,岁岁已经秒睡了,嘴巴微微张着,睡得又香又甜。
一学外语就犯困,前后学了有两分钟吗?
顾衡轻手轻脚地给他掖好被子,搂着小家伙也跟着沉沉睡去。
没关系,岁岁要真的学不会外语,以后请个随身翻译就是了……
胡莱当天夜里就和《元气满满的宝贝》节目组敲定了顾衡将带着孩子参加节目的事,节目组还不放心地问了些孩子的信息,譬如性别、性格和年龄等,至于外貌他们倒没敢多嘴问,想也知道是不会丑的。
岁岁的爷爷奶奶第二天就从顾衡嘴里得知了他们要上节目的想法,顾爷爷和顾奶奶本来不太乐意,但听到是岁岁想上节目,当即表示支持。
顾衡以为这事告知一下就过了,谁晓得他爸转头就和节目组谈了个赞助,生怕节目太穷,到时候让岁岁吃苦。
顾衡没话可说,只能做好准备带着岁岁上节目。
半个月后,节目组筹备得差不多了,和胡莱联系了一下,商议要给每个家庭拍个神秘的先导片当作宣传,好引起观众们的期待。
顾衡特地从市中心选了套房子,提前带着岁岁搬了过去。
顾衡能躲三年的媒体,也多亏了他狡兔三窟的做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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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闹钟定在七点,但节目组六点钟就到了,不过不仅是他,其他家庭也都迎来了节目组的突袭,相当公平。
顾衡穿着睡袍给节目组开门,一开门就迎上了“长枪短炮”,幸好从前的从业时间长,他只是略有些吃惊,随后就边理着头发,一边请工作人员进门。
“早上好。”顾衡身为体面人,平静地和工作人员打了个招呼。
顾衡真的太久没出现在公众面前,节目组其实对顾衡的状态最为担心,但是才见面第一眼,他们就知道他们的担心太多余了。
三年不见,顾衡风采依旧,哪怕都没来得及收拾,但那张俊秀的脸出现在镜头前时,摄像师还是晃了晃神,忍不住把镜头一直放在顾衡身上,幸好为了工资着想,他还记得自己的任务,要拍一拍顾衡的居住环境,还要找一找有没有漏网之崽。
很可惜,屋里没有崽崽的身影,只能拍一拍装修和陈设。
顾衡精挑细选的这个住所只有一百平的大小,风格简约低调,到处都干干净净、一尘不染,生活的气息很淡。
负责顾衡家庭的跟拍导演和其余工作人员跟着进屋,跟拍导演摘下口罩,和顾衡打招呼:“顾老师早上好,我们是《元气宝贝》节目组的工作人员。”
“知道。”顾衡扫了眼微掩的卧室门,轻声回应了一句:“孩子还没醒。”
节目组来得太早,顾衡没来得及提前安排。
跟拍导演摆摆手,笑容奸诈:“没事没事。”
他们要拍的就是宝贝们起床的样子。
跟拍导演递上任务卡:“我们这次的任务是录一个采访,不过在这之前,需要顾老师用任务卡上的方式叫醒宝贝。”
修长的手指接过绿色卡片,上面的花体字写着“请爸爸清唱一首歌曲,唤醒熟睡的宝贝~”
看清任务的顾衡:“……”
岁岁是能用噪音……不对,是能用他的歌喉唤醒的?
未免也太小瞧他家岁岁的功力了。
顾衡有些犯难,思考该唱什么歌,唱温柔了叫不醒岁岁,唱激昂了又怕小家伙闹起床气。
跟拍导演看戏似的默默退到一边,小声说:“顾老师,您决定好了就上,我们会跟在后面的。”
顾衡抚了抚额,像是做好了决定,他将卡片放在桌子上,轻轻推开了卧室的房门。
“啪嗒”一声,顾衡打开了灯。
卧室变得明亮,与客厅的黑白风格迥异,卧室在冷硬的装修中硬是插入了许多童趣的元素,率先映入眼帘的就是一张绘着卡通图案的奶黄色大床,一个奶黄色的小鼓包位于床的正中央,弧度和被子上印着的小棕熊一样圆润。
顾衡坐在床边,伸手掀开了一点被角,工作人员却碍于角度,只能看到一点栗色的头发,终于,摄像师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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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见镜头的那一刻,两人几乎是同步地屏住了呼吸,紧紧盯着镜头里的那张小脸蛋。
这哪里是人类幼崽,分明是小天使!
不吵不闹地闭着眼睛,又长又卷的睫毛安静地垂落,挺翘的小鼻子因为年幼还带着极其圆润的弧度,粉白粉白的,不知道梦到了什么,小家伙还咂巴着嘴,工作人员看了也不禁抿了抿嘴,这样的小宝贝,谁能忍住不上去亲一口呢?
摄影师的镜头找到了新的宠儿,镜头丝毫舍不得转开,摄影师还忍不住继续拉焦距,似乎想数数小家伙有多少根睫毛。
工作人员甚至后悔这么早给顾衡发了任务,他们不知道醒来的小家伙是什么样子,可是宝贝安睡的样子实在太乖了,他们根本舍不得吵醒这样乖巧的小天使。
顾衡也舍不得,但是面对摄像头,只能按照流程走下去。
他抿了抿唇,闭眼做好了某种准备,才张口清唱:“嘟嘟嘟嘟嘟,我是一只小白兔,每天采蘑菇,嘟嘟嘟嘟嘟……”
讲道理,顾衡的嗓音条件挺不错,随口唱歌也很好听,只是这内容就有点和他的气质不符了。
工作人员在听到那几句音调活泼的嘟嘟嘟时立马捂住了嘴巴,因为不捂住,绝对憋不住笑。
原来顾老师刚刚一副舍生取义的样子是因为要唱儿歌,还是动画片《彩虹小兔》的主题曲,儿歌嘛,要的就是欢快可爱和朗朗上口,因此那几句歌词十分魔性,小孩子唱起来是憨态可掬,可是大人一唱出来,违和的样子简直不要太好笑!
顾老师您拿起镜子看看,您明明是大灰狼,哪里是小白兔?
工作人员忍笑忍得脸都有点疼了。
如果说顾衡拍的电影是岁岁的最爱,那动画片《彩虹小兔》就是岁岁的新宠,每天都急匆匆地收看《彩虹小兔》的更新,主题曲还不许顾衡给他跳过,每天睁着俩大眼睛就是看,竖着俩小耳朵就是听,怎么都不厌烦。
平时只要“嘟嘟嘟”的前奏一响,岁岁就知道是动画片开播了,立马放下手中的一切,哒哒哒地跑过去守着电视机认真收看,绝对算得上《彩虹小兔》最忠实的小观众。
岁岁睡得正香,忽然,小兔子贝多多从草丛里跳了出来,他背着小箩筐在岁岁面前跳起了舞,还对着岁岁唱起了歌。
但是跟岁岁想的不一样,贝多多的声音不像以前那么活泼了,而是低低的,柔柔的,岁岁不明白为什么,但还是捧场地给贝多多鼓掌。
众人只看见,睡着了的崽崽咧起嘴巴奶呼呼地笑了起来,里头的小米牙初露尖尖角,和一颗颗米粒似的又白又小。
“嘿嘿……”
伴着顾衡的歌声,屋里还响起了小家伙开心的笑声,可是低头一看,小家伙分明没醒。
顾衡眼里含笑地继续唱:“嘟嘟嘟嘟嘟,小蘑菇戴帽子,下雨也不愁……”
“嘻……”小家伙闭着眼睛,笑得更开心了,小拳头不知道什么时候举了起来,缩在一起像是拍手似的碰了碰。
直到顾衡丢脸地唱完了一整首动画片主题曲,岁岁梦里的贝多多才消失不见,小家伙还意犹未尽,和贝多多说再唱一会儿,可是贝多多都不理他。
岁岁有点伤心,不过他是乖崽崽,很体贴地想,一定是今天贝多多的嘴巴不舒服,所以去休息了。
歌声一停,岁岁的各种小动作也没了,工作人员在一边都忍不住跺脚,他们还没看够呢!
被吵了这么久,还失去了贝多多,岁岁扭了扭小身子,终于睡不安稳了,他眼睛都还没睁开,就伸着小手要顾衡抱抱,埋着小脑袋哼哼唧唧。
小孩子没睡够时,多多少少会有些起床气,岁岁不哭出来,顾衡就很欣慰了。
顾衡搂着他轻轻拍了一会儿,小家伙的嗓音才从底下软软地传出来:“爸爸……窝要和小兔叽玩。”
“好。”顾衡温柔地应答,从被子底下掏出个小兔子玩偶,正是《彩虹小兔》里的贝多多。
玩偶只有顾衡小臂长,可到岁岁怀里就成了个巨大的娃娃,被一只小手勒着细条的腰抱着,充棉脑袋重地直向外倒。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见岁岁迟迟没有发现工作人员的存在,顾衡摸着他的脑袋低声提醒:
“岁岁,来拍你的节目组来了,你要不要和叔叔阿姨们打个招呼?”
摄影师顿时紧张起来,扶着摄像机准备迎接小家伙正脸的可爱暴击。
岁岁听话地转过脑袋,果然看见了卧室边上挤了好多叔叔阿姨们,还有个叔叔扛着黑色的大炮,和电影里的八路一样,岁岁从床边滑下去,一把抱住了摄影师叔叔的腿,语气无比崇拜:“酥酥用炮打鬼叽呀。”
摄影师呆了。
谁能懂他此刻的心情?!
抱住他大腿的小家伙太可爱了!
浑身都软软的,小小的,仰起的小脸蛋离得那么近,小扇子似的睫毛扑闪扑闪,溜圆的眼睛里还满是对自己的亲近和崇拜。
太乖了太乖了!
谁来懂懂他,他好想把肩上碍事的摄影机扔了好抱抱这小家伙!
摄像机就是摄影师的第二双眼睛,他低头满眼父爱地看着小家伙,手里的镜头也将这副场景收入其中。
摄影师扛着摄像机不方便活动,蹲下来还怕摄像机打到小家伙,就只好低头夹着嗓音哄:“这不是打鬼子的,是用来录像的。”
“录像?系拍电影哒对不对?”岁岁更加努力地仰着小脑袋。
摄影师也不知道回答怎么,就说:“差不多吧……”
顾衡俯身把岁岁抱起来,让小家伙看看摄像机里的东西,里面正清晰地拍摄着卧室的内容。
跟拍导演见状,赶紧让另外的摄影师跟进来录。
岁岁看了两眼,指着摄像机委屈地问:“爸爸,里面怎木米有岁岁呀?”
他也想拍电影,为什么大炮不拍他?
顾衡见他这委屈的小模样,撸了把他的小刘海笑话道:“刚刚拍了,现在你都没在镜头下面,它怎么拍到你?”
摄影师一听,把之前录下来的内容调出来给小家伙看,岁岁见自己的脸出现在镜头里,这才开心地弯眼笑起来。
屋里的工作人员都下意识地跟着他笑,他们都是拍了好几季娃综的老打工人了,但是能见到年龄这么小,还一点不怕生的孩子真是相当难得,还这么乖,实在太惹人疼了。
叫醒任务结束,顾衡抱着小家伙到洗手间换纸尿裤,穿新衣服,再仔仔细细地刷牙洗脸,最后还精致地给岁岁的小脸蛋和小手小脚都抹上润肤露。
抱着喷香的崽崽走进客厅,节目组还没提采访的事,顾衡干脆就视若不见,给岁岁冲了一奶瓶的奶粉,再把小家伙放到宝宝椅中看动画片,他自己则在厨房准备早餐。
由于是开放式厨房,顾衡一抬头就能看见岁岁,还能边和小家伙聊天,边煎鸡蛋。
吃完了早饭,跟拍导演才开始了采访环节。
采访地点很随意,就是卧室旁边的书房,顾衡坐在椅子上,岁岁在外面看动画片。
跟拍导演翻着台本,问出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事先准备好的问题:“顾老师这三年来没有任何作品,是因为在家全职带娃吗?”
第一个问题就很犀利,不知道的还以为是记者,但是这个问题确实不解决不行,顾衡没有逃避,冷静回答:“手里有其他工作,所以不算全职,但的确没有离开过他。”
“那孩子的妈妈是主外吗?”
顾衡垂眸道:“孩子的妈妈去世了。”
当年他姐姐因为丈夫出轨的事情正闹离婚,结果在路上起了争执,直接撞上了大货车,二人当场身亡。
行车记录仪显示,是那个男人动手想夺方向盘,才使得车辆失去控制,出了意外。
三年下来,顾衡对那个男人的怨恨只会与日俱增,完全不能消解。
书房内有片刻沉默,跟拍导演小心翼翼地看着顾衡的表情,不敢再往下问。
“已经三年了,都过去了,继续问吧。”
那副表情哪里像是过去了……
原来顾衡消失三年,是因为孩子的母亲去世了,任谁在这样的打击下都会无心工作的。
唉,真是世事无常。
跟拍导演默默地低头,继续问:“顾老师对本次旅行有什么担忧或期望吗?”
这些就是场面话了,顾衡中规中矩地回答完,又回答了一些关于刚刚唱歌的问题,他的采访就结束了,但是岁岁也需要录采访。
当然,是在顾衡的帮助下。
跟拍导演温柔地看向岁岁,问道:“宝贝,你可以介绍一下你自己吗?”
岁岁点点小脑袋,十分乖巧:“窝叫岁岁,今年三岁啦。”
“那你平时喜欢做什么呀?”
被提前培训过的岁岁忘记了之前的答案,开始胡乱回答:“窝喜翻看电影,还喜翻看贝多多。”
小家伙说着说着就卡壳了:“系看爸爸的电影,还有贝多多的……”
“动画片。”顾衡提醒他。
“系贝多多的动发片!”岁岁举着手里的玩偶给跟拍导演看,认真到两只眼睛都睁得格外圆。
跟拍导演露出姨母笑,夸了好一会儿才顺着流程继续问道:“姨姨知道了,那岁岁还有什么特别擅长的事吗?”
擅长的事?
他好像有很多擅长的事情呀。
岁岁努力地思索了一会儿,苦恼地说道:“窝费哒可多啦。”
听到岁岁这大言不惭的话,顾衡没忍住从喉咙间轻咳了一下,饶是他对自家崽崽有层极其厚重的滤镜,也不得不承认,他家崽崽目前擅长的事也就是吃喝睡还有撒娇了,非要说个正经的话,那小家伙学人的本事倒还不错。
除此之外,顾衡想不到岁岁还有什么擅长的。
谁知,岁岁却很自信地挺着小腰杆:“窝费讲英语,费唱歌,跳舞,还会拍电影!”
顾衡低头看他的小脑门,虽然有些震惊和不解,但还是要维护住他家崽崽的场子,没有发表不同意见。
果不其然,岁岁这话让跟拍导演都很感兴趣地问:“那你会讲什么英语?”
“苹果系啊剖,香蕉系不呐呐,还有爸爸。”岁岁伸开小手喊出声,模样十分自信:
“系呆滴!”
可随着一声塑料英语的“呆滴”回响在书房中,工作人员个个都费力地忍着笑。
顾衡也莫名有些尴尬,忽然难以启齿去认下小家伙的那一声“呆滴”。
就会三个词,要不咱还是别擅长英语了吧……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顾衡家庭的素材收集到这儿,工作人员临走前通知他们会于半个月后开始本季《元气满满的宝贝》的第一次旅行,请顾衡和崽崽做好准备。
隔了没几天,节目组的官方号向大众宣布了《元气宝贝》将再次出发,这次依旧是五个家庭的配置,但是拍摄形式大有不同,采用了直播和剪辑发布两种形式的结合。
这种拍摄形式的好处是能避免前几季中由于后期剪辑不当造成的误会和矛盾,但同时,因为直播的不可控性,也对家长们提出了更高的要求。
毕竟以前发发脾气和牢骚,节目组还能帮忙剪掉,省得招黑,这下可就全靠家长们自觉了。
新的拍摄形式在网上引起了轩然大波,网友们抱着吃瓜的态度纷纷围观,有的说起了风凉话,觉得节目这样搞事还是要扑的节奏,有的则是粉丝许愿,期待喜欢的明星能带娃上节目。
没过多久,节目组再次放出消息,小小地透露了一下本次节目的嘉宾。
真的只是“小小”透露,节目组把五个家长和孩子都弄成了黑色剪影,连嘉宾们来自哪行哪业都没泄露,只说让观众们敬请期待。
好在万能的网友什么都能扒出来,居然通过模糊的剪影,猜出了其中两位家长,备选人一号是在父母辈中大火的演员冯路,由于最近上映的一部电影热头正盛,被眼尖的网友拿来一比对,觉得八九不离十,于是纷纷跑到冯路的评论区去询问。
虽然出于保密原则,冯路并没有回答,然而细心的网友提出,越是不回才越是有鬼!
评论都顶成第一了,冯路却避开第一,转而回答评论区第二、第三的粉丝评论,这不是有鬼是什么!
冯路面对网友们确凿无疑的猜测,耸耸肩无辜地表示,他可没故意透露答案,都是他们自己猜的。
而另一位被网友们猜中的嘉宾就是安长帆,是一名不在娱乐圈混,但知名度很高的作家,被猜中的原因是他极具代表性的半长发型,每一根凌乱的发丝都在透露他对生活的态度——懒。
网友们锤的死死的,觉得安老师上节目肯定是因为太懒还有带坏孩子的嫌疑,因此被老婆毫不留情地赶出了家门。
安老师看到铺天盖地的私信,没有回复。
因为懒。
不过网友们猜的真准,他确实只想躺平,好把每一天都过成周末,但是他的孩子也有样学样,在家跷着腿,说要写篇旷世奇作(小学生日记)发表,这样就不用上学了。
妻子勃然大怒,要把丈夫和娃打包打包送去《变形计》或者《跟着贝尔去冒险》等节目,正巧《元气满满的宝贝》发出邀请,妻子当即拍下案板,决定了行程。
猜出两个家庭后,网友们讨论的热度更加旺盛,纷纷拿出自家偶像去一一对比,最后做了张猜测的嘉宾图,在网上传播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得热火朝天,引来了很多关注,有人觉得像,有人觉得不像,很快在评论区堆起了高楼。
——我们家哥哥最近在拍戏,没有时间参加节目,请多多关注哥哥的新作品哦。
——我觉得第三张更像lpr诶,尤其是手指的动作,没人觉得吗?
——lpr是谁?李品如???
——是刘平然,这么说的话确实有点像。
——有没有gh,我倒要看看他是不是生孩子去了。大怒
——图五有可能,很像,看头型。图片
——卧槽,真的像,我的白月光他带球重回内娱了!
——啊我的哥,他终于要回来了吗?我等的好苦啊!
……
关于顾衡是不是第五位嘉宾的话题在网上吵得不可开交,有了网友们的热切讨论,节目的热度算是彻底炒了起来。
节目组趁热打铁,放出了制作好的先导片。
网友们纷纷涌入宾果视频,第一时间去验证猜想。
画面先是黑的,不同爸爸们的声音接替响起。
“我不担心我儿子,他很成熟。”
“我的女儿啊,绝对不会被欺负,我怕她欺负别的小朋友,哈哈哈。”
“他还蛮调皮的,我怕我控制不住他。”
“我女儿很乖,不担心她,我比较担心我自己照顾不好她。”
与上面的声音不同,最后一道声音是以一阵轻巧而悦耳动听的笑声开始,随后才带着笑意调侃似的说道:“怎么办?他不能放弃他的零食和玩具,还有贝多多。”
原本还平静地刷着“我来了”的弹幕顿了一下,瞬间疯狂。
——卧槽,好年轻的声音,谁英年早婚?
——啊啊啊!是顾衡!他的声音化成灰我都认得出来!
——他还真去当家庭主夫了啊?他真的,我哭死。
——贝多多?彩虹小兔吗?我妹妹也喜欢看,哈哈哈。
——听着就帅,本来没兴趣的,现在有了,嘿嘿嘿。
视频中,画面忽然亮了起来,后期打上了花字“爸爸和宝贝们即将再次出发,他们到底是哪五个家庭呢?”
画面切分出五个小块,分别放出了节目组前往各个家庭的样子。
“叮咚”一声,第一个家庭的画面被放大。
“来这么早?”
节目组敲了门,一个身材高大强壮的男人打开了门,看到大清早就到来的节目组显然有些惊讶。
后期将画面定格,在男人身旁打出花字“何维,跆拳道冠军,38岁”。
很快,节目组进了门,带领观众看见了本次旅行的第一个孩子,何之臣,今年六岁。
何之臣显然更黏妈妈,和爸爸的交流中处处透露出不熟。
何维在后采中也表示,是想拉近和孩子的关系,才考虑上节目的。
第一个家庭的介绍结束,展示的第二个家庭就是网友早早猜出来的作家安长帆以及他五岁大的女儿,安柠。
果然是对生活很有态度的一对父女,节目组上门时,父女两个睡得昏天黑地,雷打不动,当家做主的妻子对着工作人员露出和善的微笑,随后关上门哐哐一顿教训。
后期也很调皮地制作出了地动山摇的效果,等到安长帆和安柠耷拉着头走出门,后期还特意p上了鼻青脸肿的特效,逗得观众哈哈大笑。
轻松的二号家庭之后,来到了三号家庭,爸爸是沉稳的商人程望海,世代经营珠宝生意,名下的“幻梦”在国内已经是一个家喻户晓的知名品牌了,不得不说节目组还有点实力,居然能请到这位总裁大人。
总裁大人的独生女叫程满玥,才四岁大,面对镜头表现得不慌不忙,还很有礼貌地和工作人员都打了招呼,俨然是个很有教养的小公主。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离开了奢华的三号家庭,四号家庭就是网友十拿九稳的演员冯路和他五岁的儿子冯承宇。
面对节目组叫醒宝贝的任务,冯路却进行得十分艰难,也顺利地让观众们听到了《元气宝贝》里第一阵嚎啕大哭。
这下才终于有些像以前的娃综了,观众纷纷发弹幕说“熟悉的感觉又回来了”,孩子们不哭他们还真不习惯。
冯路手忙脚乱地哄好了儿子以后,在后采时十分无奈道:“我只有六成的把握能控制他,希望一切顺利吧。”
四个家庭结束,来到了观众们期待不已的五号家庭,不过也有迫不及待的网友从一开始就拉了进度条,先人一步收看了五号家庭的内容,弹幕已经一水儿的“好看,再来一遍”,“前方高能,持续高能”和“甜度超标,注意打点胰岛素再看”等评论。
不明情况的观众满头问号,怀着疑问和被拉高的期待值继续往下观看。
画面一开场,就是个怼脸镜头,在高清摄像机下,男人的脸庞居然毫无瑕疵,浓密的长睫微垂,淡淡的眼神扫过镜头,不咸不淡地说了句“早上好”。
弹幕瞬间炸了。
——这是不是《元气宝贝》有史以来最帅的爸爸?
——绝对是最帅的!
——这是哪个爱豆结婚生子了,我咋不知道?
——他是演员顾衡,演过陈望安还有那个《失落堡垒》里的大反派。
——他居然都有孩子了,还能上娃综了!
——我去,谁把古装男神颜值排行榜的榜一请来了?
——还是娱乐圈建模脸盘点的常客哈哈哈,不认识都能经常刷到。
不止是不追星的普通观众在发,顾衡那些沉寂的粉丝像是休眠的火山再次喷发,已经一刻不停地刷起了彩色弹幕,多得几乎要把画面淹了。
顾衡接到了任务卡,浓眉微蹙,显然对任务卡上的内容有些苦恼。
观众通过镜头看见了挑战,要求爸爸清唱歌曲叫醒宝贝。
弹幕又迎来一次高潮。
——再来亿遍!
——注意,前方高能!!!
——前方有高颜值宝宝出没,快快快,各部门戒备!
——都高能啥呀都?
——就是就是,都没见过小孩吗?
夸的人越多,观众就越疑惑,显然不能理解弹幕为什么这么疯狂,甚至还为此产生了反感。
然而,很快画面一转,摄影机跟随顾衡欣长的身影走进了卧室,灯光照亮了卧室,一个小鼓包正缩在床上,后期打上了一串“zzz……”的气泡代表小家伙还在熟睡之中。
顾衡轻手轻脚地坐在床边,掀开了一点被角,摄像机在慢慢找角度,也是吊足了观众们的胃口,等不及想知道什么样的宝宝被弹幕那样疯狂夸赞。
终于,镜头找到了角度,拍到了一张堪比小包子的圆润侧脸,又白又胖,看着就软软呼呼。
——嘿嘿!小猫咪!嘿嘿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
——好可爱啊,麻麻捏捏小胖脸!
——他睫毛比我头发都密,羡慕死了呜呜呜……
——白白胖胖的糯米团子,嘶哈嘶哈,咬一口。
而睡着的小家伙甚至还没露出正脸,静悄悄的卧室中,只见顾衡缓缓坐在了床边,闭了闭眼睛。
——他像是下定了某种决心……
——求别玩梗哈哈哈。
——顾衡唱歌不是挺好听的嘛?
还处于疑惑中的观众很快就知道了原因。
“嘟嘟嘟嘟嘟,我是一只小白兔,每天采蘑菇……”温润的声音悠悠唱着,传进了观众们的耳朵里。
观众瞬间理解了顾衡为什么这么犹豫,因为这首歌是一首动画片的主题曲,还是只有三岁小朋友喜欢看的那种动画片!
两个字就能概括这首歌,那就是“幼稚”!世界上简直没有比这更贴切的形容词了!
弹幕顿了顿,接着飞快刷道:
——怀疑顾衡有卖萌嫌疑!
——爆笑如雷了家人们,是彩虹小兔的主题曲哈哈哈哈哈。
——笑死,嘟嘟嘟嘟嘟,我妹整天唱这个,我都学会了。
——救命啊哥,你别唱了,我的眼睛受不了你的歌!
——哈哈哈哈哈有种尴尬又好听的感觉,好上头。
视频中,随着顾衡的歌声,裹在被子里的小家伙忽然抿开嘴巴笑了起来,胖嘟嘟的小脸蛋又粉又嫩,睡梦中的笑容显得十分天真无邪,连无意识的笑声都软软糯糯。
不止在场的工作人员都会心一笑,弹幕也开始变得温柔,纷纷发“回到了不是毒妇的日子”。
很快,小家伙就醒了,看见一屋子的人不带一点儿怕的,还哒哒哒地跑去抱住了摄像老师的腿,画面是摄像从上到下拍的,观众们体验了一把摄像老师的视角,画面被打上了粉色滤镜,后期还配上了摄像老师嗷嗷叫的心理变化,看着那跳上跳下要放起烟花的心电图,可把看节目的观众都给羡慕坏了。
等到后面再看到岁岁自信地喊会说英语,结果一嘴一个塑料口音,更是让观众们笑得乐不可支,纷纷调侃起来。
——宝贝儿,跟姨姨学这个,矮拉佛油
——笑死了,宝宝敢叫一声呆滴,顾衡都不好意思认。
——哈哈哈岁岁给了我自信,那我以后也擅长英语了。
到此,五号家庭的突袭采访也结束了,节目组在后面播放了五个爸爸和崽崽的动画短片,打上了一句引起期待的花字“爸爸和宝贝们会有一场怎样的旅行呢?”
短短半小时的先导片播放完毕,后面只有赞助商的广告,还有两行字告知第一期节目的直播时间和剪辑版的播放时间,直播时间是在七天后,剪辑版还要再隔一个星期才能看到,让观众们急得心痒痒,一个劲儿地刷着让节目组搞快点。
当然,还有不少观众回去“再看亿遍”,加入了刚才的弹幕大军之中。
才仅仅播放了先导片,《元气满满的宝贝》就迅速地冲上了热搜,讨论热度最高的话题就是顾衡这个消失了三年的男人终于回归内娱了,第二就是顾衡他居然有个这么可爱的宝宝,其余还有如“顾衡因妻子离世,毅然放弃事业养娃”、“知名作家安长帆怕老婆”和“真公主上娃综了”等等话题都十分火爆。
果不其然,一别三年,顾衡还是当初那个易上热搜的体质。
节目组看到热搜和播放量后笑得合不拢嘴,乐呵呵地去准备第一期的节目内容。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元气满满的宝贝》直播开启当日,节目组兵分五路,赶往了各个家庭,递上了本次旅行的任务卡。
直播一打开,顾衡和岁岁的直播间中立马涌入了无数观众,自从先导片一别,他们就对岁岁念念不忘,就等着在直播间好好吸崽。
五个直播间里,就数五号直播间热度最盛,不过被镜头拍摄着的顾衡和岁岁就对这些不得而知了。
节目组故意把卡片递给了孩子,顾衡就把岁岁端起来,把内容念给岁岁听:“《元气满满的宝贝》第一次旅行即将开始,本次旅行的目的地是华安市盛棠村,预计旅程三天两晚,请爸爸们准备好行李,带领宝贝前往目的地。”
甭管小家伙听没听懂,反正他们要准备出发了。
华安市位于中部内陆地区,不南不北,此时正值秋天,盛棠村应该瓜果飘香,气温宜人,要准备适合的衣服还是挺简单的。
顾衡已经抱着岁岁走进了卧室,弯腰把小家伙放到地上站着,他从柜子下拖出了一个大大的行李箱,准备收拾行李。
而站在原地的岁岁捏着手里的绿色卡片看了看,大眼睛懵懵懂懂,显然是看也看不懂,刚刚听也没听懂,小家伙晃了晃手里的卡片,不知道要拿着干什么,但乖乖地妥善保管。
直播间的弹幕层出不穷地笑话崽崽。
——崽崽满眼疑惑,为什么要把卡片给他哈哈哈哈哈。
——崽崽:我不认识字,字也不认识我,我们是互不相识的好朋友
——这家的颜值真高,太赏心悦目了。
顾衡把行李箱敞开放倒在地上,从衣柜里一件件地选衣服,他自己的很好准备,就拿平时穿的最多的,短短两分钟就准备齐了。
站在旁边的岁岁看出爸爸在做什么,想到什么似的,忽然转身哒哒跑出房间,再回来时,手里抱着一个黄色的挖掘机。
“砰”
岁岁把他的挖掘机丢进了行李箱中。
顾衡:“……”
不知道为什么,他总感觉眼前的画面似曾相识,他低头和无辜的岁岁对视,无奈道:“岁岁,这次不可以带玩具。”
岁岁不明白为什么,撅着嘴道:“要呀。”
但是根据先前几季的规则,玩具一定会被节目组收走的,带去了也没法玩。
顾衡蹲在他面前,和他讲道理:“你不是去拍电影吗?拍电影的小朋友不能玩玩具。”
这话岁岁很能听进去,他可怜兮兮地抬着小脑袋:“睡觉觉玩好不好?”
顾衡摇摇头:“不行,当演员要专业,你是不是专业的小演员?”
岁岁连忙点着小脑袋,生怕被怀疑:“系呀,窝系砖业哒!”
顾衡循循善诱道:“那专业的小演员这次不玩玩具,好不好?”
岁岁只好委屈地瘪了瘪嘴:“好……”
一涉及他的小小梦想,岁岁就能妥协很多事情,他蹲下去,伸着小手把挖掘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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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状,顾衡立马摸摸他的脑袋,毫不吝啬地夸赞道:“岁岁真棒,虽然不能带玩具和零食,但是岁岁可以拿其他很想带走的东西给爸爸,爸爸给你带过去好不好?”
“好。”岁岁乖乖回答,抱着他的挖掘机又走了出去,顾衡看不见,但是直播间的观众能看见,小家伙出了门就蹲在墙边,相当悲伤地和挖掘机告别,时不时抹下眼睛,好像还真有点哭出来了。
——天杀的节目组,为什么不给我宝宝带挖掘机!
——呜呜呜,崽崽太乖了,好心疼。
——这是什么天使崽崽,知道不可以带也不闹,自己委屈巴巴地蹲在角落哭……
十分依依不舍地和挖掘机告完别后,岁岁重新站了起来,他迈着小短腿,方向明确地走到了大门口,工作人员还以为他要开门出去,差点就要出声阻止,然而岁岁却踮着脚拉开了柜子上的抽屉,小家伙侧着身,努力伸长一只小手在里面摸啊摸,底下胖乎乎的小脚丫颤颤巍巍。
不止工作人员疑惑,弹幕也很不解:
——宝宝找什么呢?
——看不见内。
——哈哈哈,好努力的小腿腿和小脚脚。
在岁岁努力掏东西的时候,顾衡正边收衣服,边对镜头解释:“岁岁是很讲道理的孩子,只要好好跟他说,他不会无理取闹。”
自他开始抚养岁岁,就看了不下百本的教育书籍,为的就是小家伙健康又快乐的成长,至于岁岁这样乖巧的个性却不是顾衡刻意培养的,相反,他平时教育崽崽,还十分强调不可以吃亏,被欺负了一定要告诉爸爸等话。
但岁岁却本性就听话又懂事,他拥有属于小朋友的顽皮,有些时候会做可爱又淘气的举动,可从来不会朝大人撒泼打滚,更不会随意撒脾气,扔东西打人等,顾衡抚养小家伙的这三年,很多时候都在感慨岁岁怎么无师自通,天生就这么乖巧善良,不争不抢的,什么都可以大方地让给别人。
等到岁岁从外面走进来,顾衡左右看了看,没看到东西,就问:“岁岁想带的东西呢?”
岁岁拍拍小肚子:“窝寄几装好啦。”
小家伙穿的是背带裤,肚子上有个大大的口袋,顾衡见口袋装得平整,想着应该是岁岁喜欢的定制小卡,上面会印贝多多和森林里其他小动物的照片。
这种算是玩具吗?
岁岁已经这么乖了,顾衡不打算再剥夺小家伙最后的一点点快乐,反正节目组也不搜身,顾衡自己也没亲眼看见,让小家伙藏着就藏着了。
整理完行李,顾衡一手拎起箱子,一手抱起崽崽,正式出发。
——啊?岁岁就这么水灵灵地成功了?
——还没到最后呢,希望崽崽到时候也不会被发现哈哈哈。
——说不定后面几天都靠岁岁宝贝了。
——三岁萌娃辛苦养爹记!
坐了大概一个小时的飞机,顾衡和岁岁就到达了华安市,接着又要换乘节目组的车,继续前往盛棠村。
尽管岁岁昨天睡得很好,但还是被摇来摇去的车辆晃得昏昏欲睡,趴在爸爸的肩膀上,小脑袋一歪就睡着了。
车上的摄像机能拍到他圆乎乎的侧脸,压在顾衡的肩膀上,像是压扁的小包子,挤出了一团软肉,一只小手同样攀在肩头上,圆圆的手指像是小海星,五个尖尖都短短胖胖的,米粒大小的指甲盖粉粉的,看着就十分健康。
车上的工作人员放轻了呼吸声,就连弹幕都不忍吵闹。
——好,跟着岁岁一起睡回笼觉!
——崽崽,要和姨姨在梦里见面哦。
——不是,你们就这么睡了?都不上班吗?
——楼上,那你上班是咋追直播的?
——我是老板啊。
——羡慕……我只能摸鱼看一会儿,回头还是追剪辑版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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节目组早早架好了摄像机,导演坐在最前方,拿着喇叭招呼五个家庭下车汇合。
最先下车的是一个敦实的小男孩,门一开,他就“砰”地从车上蹦了下来。
“哎呀,他们人呢?”
冯承宇咋咋呼呼地左右环顾,被他爹冯路强行掰正脑袋:“你别急。”
在冯承宇喊出声时,何维和何之臣下了车,程望海也抱着程满玥钻出车门,几个大人互不相识,客套地打着招呼。
何维站在冯路旁边,把儿子拉到手边,何之臣的表情从始至终就没什么变化,既不因为见到生人而害怕腼腆,也没有面临新环境的兴奋和激动。
虽然何之臣不算可爱挂的小朋友,但何维家庭的直播间热度其实还不错,因为他始终冷着脸一本正经的样子,和他的年纪形成了很有趣的反差感,尤其是在家里收拾行李时,何之臣居然表现得比他爸还更有远见。
所以才刚开播不久,他就被直播间的网友们开玩笑地取了个外号——何大人。
这个大人还是有具体职位的,观众们自发地给何之臣匹配了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宰相之职,以符合他高冷果断的气质。
程望海挂着温和的笑容,站到冯路的另一侧,程满玥虽然小小年纪,但家境实在富贵,从小就见惯了各色的人,因此一点儿都不怕生,主动地看向旁边两个男孩。
咋咋呼呼的冯承宇反而比程满玥腼腆,刚才还急着看其他小朋友,现在又不敢抬头了。
随后从车里下来的是作家安长帆和他同样想要摆烂的女儿安柠,别看名字文文静静,安的性格其实相当疯,有着很美丽的精神状态。
顾衡正在车里手动唤醒岁岁,小家伙睡得沉,顾衡上手捏两下,岁岁就皱着鼻子偏过脑袋,可就是不肯醒。
“岁岁,醒醒,电影要开机了。”顾衡拿捏了岁岁的命脉,果不其然,一听这话,岁岁就揉着眼睛,慢吞吞地苏醒过来。
“岁岁演什木呀?”小家伙趴在顾衡怀里,刚睡醒的嗓音黏糊糊地问道。
顾衡带着笑意哄他:“你演顾岁安。”
小家伙的大名就是顾岁安,他们住的岁安庄园中,岁安两字就取自岁岁的大名。
岁岁意识清醒了不少,听见“顾岁安”三个字,一脸的迷迷糊糊,跟不知道自己的大名似的。
这也不能怪岁岁,毕竟家里的所有大人都叫他小名,小家伙还没怎么听过自己的大名呢。
顾衡已经抱着岁岁下了车,面带微笑地与其他爸爸们打了个招呼,节目没有急着开始,陌生的爸爸们正好能交流交流,彼此熟悉一下。
毕竟节目组请的五位家长中有运动员、商人、作家和演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员,除了冯路和顾衡因为演员身份而有一些知名度外,其余三个爸爸对于大部分观众都比较陌生,爸爸们之间也大多没有交集。
节目组没有宣布开始,就是为了在爸爸们的寒暄中,能带着观众更加深入的了解各位爸爸。
大人们在聊天,孩子们也开始好奇地看向别的小朋友。
不过大人有社交技巧,可孩子们就谈不上什么客套了。
安柠虽然懒,却是个十足的社牛,看见五个孩子中就只有她和另一个穿着小粉裙的孩子是女孩,就主动走上前和程满玥聊天。
“你真好看,你扮的是小公主吗?”
程满玥的长相很精致,来之前还扎了很好看的丸子头,头上戴着小王冠,身上穿着粉色的蓬蓬公主裙,看起来就像童话故事里的小公主。
程满玥这时候才有点不好意思地笑起来:“你也很好看呀。”
安柠挠了挠头,从小到大还没多少人夸她好看呢,乍一听有点新鲜。
倒也不是说她长得丑,而是安柠从小就被她爸影响,一点儿都不爱美,反而怎么舒服怎么来,最爱穿大裤衩和凉拖鞋,外人一见她最先说的就是小女孩怎么不打扮打扮,总是露出一脸嫌弃的样子。
可安柠觉得舒服最重要,才不听亲戚们的话,依旧整天穿大裤衩。
安柠不知道怎么回答程满玥,转着头左右一看,视线落到岁岁身上,眼睛顿时一亮:“这个小弟弟好好看啊。”
说着,她人已经窜到了岁岁面前,弯着腰和岁岁面对面,程满玥跟着凑了过来。
“小弟弟,你也很好看哟!”
岁岁害羞地抓了抓爸爸的裤子,往后躲了一点。
感觉到岁岁的动作,顾衡从与爸爸们的聊天中抽神,摸了摸岁岁的脑袋笑道:“姐姐夸你好看,岁岁该说什么?”
小家伙平时不怕生,但估计是没怎么和同龄的小朋友相处过,安柠又格外社牛,才显得岁岁有些腼腆了。
听到爸爸的话,岁岁小脸蛋粉红,探出小脑袋飞快地和面前的姐姐说了声“谢谢姐姐”。
安柠立马眉开眼笑,她觉得这个小弟弟好可爱呀。
在大人和孩子们短暂的交谈后,节目组的导演宣布节目开始。
主持人热烈地走到镜头前,和爸爸孩子们打了个招呼,自我介绍道:“各位爸爸、宝贝们中午好,我是你们这一季旅行的小队长,大家来到了我们旅行的第一站,也就是我们背后这个美丽的村庄——盛棠村。宝贝们,这个村子美不美啊?”
主持人的语气和表情都很热情,最能带动小孩子们的情绪,几个小孩纷纷回应道:“美!”
“既然美,那么宝贝们想不想进去看一看?”
“想!”
“但是我们村子有个规矩,所有的玩具零食都不能进到村子里。”主持人眯起眼睛奸诈地笑道:“所以,各位爸爸和宝贝们要把所有的玩具和零食都交出来。”
“对了,爸爸们的手机也都要上交哦。”
其他孩子们立马怨声载道起来,抱着玩具和零食闹脾气不愿意交,其余爸爸们都在努力哄崽。
顾衡早就知道有这么一遭,还提前就哄好了岁岁,因此一点儿都不慌,掏出手机放到了节目组给出的箱子中。
一个大大的箱子空落落的,里面就装了部顾衡的手机。
主持人很是怀疑:“顾老师只带了手机?”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其他家庭都在慌里慌张地往外掏东西,只有顾衡和岁岁闲散地站着,节目组十分怀疑他们想蒙混过关。
不过岁岁是诚实宝宝,摇摇脑袋,奶声奶气地说道:“崽崽来拍电影,不玩玩具,不次零食。”
——哎呀,我家宝宝真乖。
——笑死了,岁岁真的坚信是来拍电影的。
——岁岁可是专业的小演员
主持人刘川笑眯眯道:“岁岁这么棒啊,那让队长检查一下好不好?”
岁岁被夸了一句,软乎乎地笑起来,乖巧地把大大的行李箱往队长身边推:“队长看。”
顾衡揉着小家伙的脑袋,觉得岁岁愈发地乖了。
他从岁岁手里接过行李箱,配合队长放倒,按开了密码锁好接受检查,举止间光明磊落,丝毫不带怕的。
队长稍微翻了翻,顾衡不愧是亲自带娃三年的家庭主夫,带来的东西十分周全,衣服从薄到厚就有好几套,不怕热也不担心冷,其余还有孩子用的擦脸油、纸尿裤、奶瓶和奶粉之类的东西,全部一应俱全,连生活上不可或缺的湿巾、毛巾和旅行装洗护用品都准备得相当充分。
队长忍不住说:“顾老师,您这个细心程度绝了,到哪儿都能过得下去。”
谁信啊,顾衡他竟然还带了分装的调味料,真是料定了节目组会短爸爸们的做饭材料。
队长毫不怀疑,如果给顾衡一辆车,他肯定会把锅、炉子、被子和帐篷都亲自带上。
队长拿走了袋装的调味料,咳了咳,装模作样地说:“这个,这算小零食,是不许携带的,我要收走了。”
要是不收走,节目组给爸爸和宝贝们的生存资金可就要花不出去了。
顾衡微笑:“……”调味料也算零食是吧?
队长哪里敢对上顾衡的死亡凝视,赶紧把调味料包扔进了储存箱。
岁岁眼睁睁地看着队长把“小零食”收走,不敢相信他的爸爸居然偷偷带好吃的,岁岁立马谴责地看向顾衡:“爸爸,崽崽都米有带零食呀。”
顾衡低头看向和自己不一条心的岁岁,不知道该怎么和他解释这是节目组的锅,只能无力道:“爸爸……爸爸不是故意的。”
岁岁见爸爸样子失落,安慰地拍拍他的腿:“米关系,爸爸道歉了,还系好爸爸。”
——岁岁是道德小标兵哈哈哈。
——笑死,顾衡无语了。
——哈哈哈,上一次看顾衡这么无语还是在上一次。
——楼上你真幽默,下次不许这么幽默了。
吵吵闹闹地收完了爸爸和宝贝们带来的玩具、零食、手机以及调料包,队长又可恶地宣布:“现在,请各位爸爸们上交身上的全部现金,银行卡也要上交!”
就知道会这样。
顾衡和其他爸爸们早有预料,配合地交出了身上所有财产。
工作人员们在箱子上贴好标签,正要拿下去,忽然有个工作人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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弹幕十分警觉:
——那是不是跟着顾衡和岁岁的工作人员?
——不好,保护我方英雄岁岁。
——干嘛干嘛?不许动我的宝宝!
——哦哟,岁岁要被发现了哈哈哈。
果不其然,听完工作人员的话,导演的表情愣了下,随后赶紧拿着喇叭喊:“等一下!岁岁宝贝带了钱,也需要上交!”
其他爸爸们立马站在一边看笑话,安长帆觉得顾衡还挺聪明,居然把钱放在了孩子身上,就是可惜了,没瞒过节目组。
何维笑道:“节目组的眼神这么好,藏在孩子身上都让他们发现了。”
冯路应和道:“是啊,太严格了,一点作弊机会都没有。”
顾衡很懵,他根本没往岁岁身上放过钱啊,节目组不会在污蔑人吧?
导演拿着喇叭喊:“在岁岁宝贝的口袋里。”
闻言,顾衡半信半疑地蹲下去伸手一掏,果然掏出了几张红通通的百元大钞。
顾衡看着手里的钞票,沉默了。
这是他放在玄关柜子里的钱,是平时以备不时之需的,但岁岁是怎么知道那里有钱的呢?
顾衡心情复杂:“岁岁,你怎么知道柜子里有钱的?”
岁岁伸着小手想把自己的钱钱拿回来,被顾衡捏着手阻止,委屈地回答:“爸爸给钱买水呀。”
顾衡这才想起来,之前锻炼岁岁独自购物时,他就随手从柜子里拿过钱,让小家伙去给他买矿泉水,没想到就那么一次,就让岁岁给记住了。
知道出门要带钱,不得不说,岁岁这小脑瓜子还蛮机灵的。
顾衡欣慰地夸道:“岁岁真聪明,知道出门要带钱买东西。”
见这父子俩其乐融融地忘了任务,导演无奈提醒:“岁岁宝贝的钱需要上交哦。”
顾衡回过神,对岁岁认真地说道:“岁岁,我们这回不可以带钱,你去把钱交给队长叔叔好不好?”
“爸爸交,崽崽不交。”岁岁撅着嘴巴拒绝,队长叔叔说了,是爸爸们交钱。
冯承宇义愤填膺地帮着说话:“对啊,刚刚队长说是爸爸交。”
“我听见了,队长没有说小朋友要交。”安柠也为岁岁说话。
队长无奈地看向导演,导演也被堵得哑口无言。
顾衡干脆不劝了,抱着手好笑地看着导演要怎么处理,这事可是他家崽崽占理。
几个爸爸们站在一起,被逗得笑容满面,程望海是个商人,从来不做亏本生意,见了这副场景更是乐呵呵地取笑节目组:“刚刚的规则清清楚楚,大家都听见了,不能改了。”
导演被堵了一嘴,但好歹拍了这么多季娃综,对付小孩子还是有手段的,很快就灵机一动,说道:“村子里不能用红色的钱,岁岁宝贝过来,叔叔给你换可以用的。”
一旁的工作人员赶紧把这次旅行中顾衡家庭的资金递过去,导演打开信封,摇晃着手里的一叠钞票:“岁岁看,叔叔的钱比你多。”
顾衡无奈地笑笑,节目组还真是有手段,知道岁岁这个年纪不认数,竟然这样骗孩子,但他也没阻止,毕竟节目还要录下去,真让岁岁拿着这三百块钱,他们这三天两夜的旅行也就没有挑战性了。
顾衡把三张钞票放到岁岁手里,小家伙听到导演的话,果然动摇了。
叔叔说他带的钱不可以用,叔叔给的钱才能用,而且叔叔的钱比他的多呀。
在导演的劝诱下,岁岁拿着三张百元大钞,迈着小短腿朝导演跑过去。
“酥酥,给。”
导演接过三张钞票,笑眯眯道:“岁岁真乖,叔叔也把钱给你,这是公平交易哦。”
岁岁拿过一叠五块十块的钞票,认真地点头:“嗯,公平,谢谢酥酥呀。”
“不用谢,不用谢。”导演抑制住得意的笑容,轻轻推着岁岁往回走,让他快把钱拿回去。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哇,好奸诈的节目组。
——岁岁宝贝真的被卖了还帮人数钱哈哈哈。
——好一场酣畅淋漓的公平交易,直接怒损二百五。
——呜呜呜人心险恶,岁宝太单纯了。
岁岁哪知道自己亏了,还觉得自己做了很厉害的事情,走着走着就跑起来,大大的眼睛笑得和小月牙似的,边跑边发出“咯咯咯”的一串欢快笑声。
岁岁开心地踮着脚把手里的钱递给顾衡,献宝似的乖乖说道:“爸爸,窝拿了好多钱!”
他的傻儿子啊……
顾衡心情复杂地接过钞票,伸手摸了摸岁岁的小脑门:“岁岁真棒。”
岁岁小脸跑得红扑扑的,抱着顾衡的腿开心地蹭蹭,他可真棒,给爸爸拿到了好多钱呀。
导演为了不让岁岁发觉钱的异常,在给其他家庭发放资金时,特地把面额换成大的,这样钞票的张数就变少了,比起岁岁手里用五块十块堆出来的五十块钱,其他家庭都是两张二十的和一张十块的纸币,统共就寥寥三张。
何之臣是识数的,他看着自己和岁岁手里面额相等的五十块钱,又看看岁岁欢快的笑脸,觉得这个弟弟真是傻得可爱。
由于各组家庭赶到盛棠村已经是中午了,节目组顺着流程赶紧准备了丰盛的午餐,其余活动会在爸爸和宝贝们饱餐一顿后再进行。
安长帆看着一桌的菜,对着闺女慨叹道:“柠柠,好好吃吧,这大概就是后面几天唯一一顿好吃的了。”
他对自己的手艺很有自信,能煮碗可以下肚的白面给孩子吃都算他超常发挥了。
安柠显然很了解爸爸,为未来几天不幸的生活先叹了口气,然后拿起筷子开始猛猛干饭。
冯承宇不用他爸爸催,早就捧着碗狼吞虎咽了,冯路还得操心地叫他吃慢点。
岁岁不挑食,坐在顾衡怀里被一口一口喂饭,小嘴巴被浸得油乎乎的,泛着粉嫩的颜色。
程望海坐在顾衡旁边,带着笑意和顾衡闲聊:“看岁岁的样子,是不是又长胖了?”
提到这个话题,顾衡也不禁取笑:“他一天比一天胖。”
顾衡年纪虽轻,但接手了家业以后,和京都里的一圈总裁老板早就打过了无数交道,程家正是顾家的合作对象之一,上次岁岁过生日宴,程望海还特地带女儿过来给岁岁送过礼物。
只不过小家伙当时还小,见的人又多,这回显然已经不记得只有一面之缘的满玥了。
岁岁听到爸爸说他胖,气呼呼地拍手:“窝不胖!”
当演员不可以胖胖,他要管理身材呀!
“好好好,不胖。”顾衡擦擦他的嘴巴,眼含笑意地轻哄了一句,转了个话题问他:“那边是玥玥姐姐,岁岁还记不记得?”
小家伙当然不记得,但是程望海都出言关心岁岁了,顾衡怎么也得礼尚往来的地关心回去。
“玥玥姐姐……”岁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岁懵懂地看向程满玥,瞅了两眼后摸着小脸害羞地笑道:“姐姐好看呀。”
“哎哟,岁岁现在可真会说话。”程望海被小家伙逗得笑起来,摸着女儿的脑袋说:“岁岁弟弟夸你呢,玥玥开不开心?”
“开心。”
玥玥对岁岁其实很有印象,去给岁岁过生日的时候,还是她亲手把礼物给岁岁的,玥玥点点头,对着岁岁露出微笑:“谢谢弟弟,岁岁也好看。”
当初的生日宴上,岁岁被宾客们众星捧月,却一点都不怕人,谁来就冲谁笑,特别乖,玥玥到现在都还记得岁岁对她露出的那张笑脸。
岁岁听见玥玥夸他,害羞地要把小脑袋拱进顾衡怀里,被顾衡眼疾手快地按住了那颗脑袋不许他动,那油乎乎的小嘴巴还没完全擦干净,要是凑过来,保准衣服要脏。
吃过午饭,节目组留下工作人员收拾残局,爸爸和宝贝们则再次被带到村口的空地。
空地被布置一新,地上铺着一张游戏毯,上面划着很多格子。
何维猜测:“是飞行棋吧。”
何之臣在底下默默点头,一看就是飞行棋。
队长从一边冒出来,笑着拍手:“没错,就是飞行棋,不过是真人版飞行棋。”
队长将手里的任务卡发放给宝贝何之臣,请他替大家宣布规则。
六岁的何之臣认识的字很多,毫无障碍地读出声:“游戏规则,宝贝们站在出发点,由爸爸们掷骰子摇点数,宝贝们按照点数前进,先到达终点的宝贝代表家庭获胜,可以获得房子的优先选择权。”
顾衡立马提出异议:“可以和孩子交换位置吗?”
这种玩运气的游戏,他儿子一向比他强,平时和家人打麻将,所有人都抢着要抱岁岁,因为由小家伙翻出来的牌,必胡无疑。
工作人员没有回答,默默展示了一下骰子的大小。
好家伙,和箱子一样大,两个摞起来都有岁岁高了。
顾衡无奈地放弃:“好吧。”
孩子们对游戏相当积极,冯承宇皮猴一般挣开冯路的手,在出发点蹦蹦跳跳地招呼其他小孩子:“你们快来玩啊!”
岁岁着急地挥着小手:“爸爸,窝要玩!”
顾衡把他放下来,揽着他的小肚子和他交流了一句:“一会儿要给爸爸加油。”
运气不够,崽崽的祝福来凑,顾衡只能寄期望于岁岁把好运传给他一点,毕竟看前几季的房子,有些可真称得上家徒四壁,到处漏风,顾衡可从没让岁岁吃过这样的苦,也不打算用这种方式来磨砺孩子。
岁岁在顾衡的脸上“吧唧”亲了一口,举着小拳头喊:“好,窝等下嗦爸爸加油!”
“对。”顾衡笑着揉揉他的小脸蛋,放他去出发点。
等到宝贝们全部就位,队长宣布:“好了,比赛现在开始,爸爸们要通过猜拳的方式决定谁先掷骰子!”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第12章星爸在线养娃记12爸爸们站成一个圈,开始猜拳。
“石头剪刀布!”
“石头剪刀布!”
……
五个人玩了好几轮,率先胜出的是冯路和何维。
围观的队长补充了一句:“其余爸爸们投骰子的顺序就是从猜拳获胜者开始,按顺时针转一圈。”
这样就不需要爸爸们再逐一决出胜负了。
顾衡站在冯路与何维中间,如果冯路胜,他就是第二个投骰子的,如果何维胜,那他就是最后一个。
“爸爸你听我说!”冯承宇蹦蹦跳跳地把冯路拉下来,悉悉索索地说了什么,但很快被冯路嫌弃地推开:“你这死的更快。”
他儿子居然要他一直出石头,一眼就能被猜透的路数,这不是等着输嘛!
冯路撇开他儿子这个阻碍,和何维继续猜拳:“石头剪刀布!”
结果是冯路没出石头,却被何维的石头击败。
何维获胜,第一个投骰子,按照顺时针转一圈,顾衡被迫成了倒数第一,失去了优先出发权,现在只能寄希望于前面的爸爸手气差点了。
顾衡朝出发点看了一眼,五个孩子们共用一个出发点,个个都跃跃欲试,岁岁不知道什么时候被何之臣牵住了小手,两个人凑着脑袋说话,看着还挺友爱的。
骰子是个泡沫方块,重倒是不重,就是有些大,何维是跆拳道运动员出身,身材很高大,抱着骰子往上一抛,方块在地上狠狠砸了两下,露出了点数。
看清上面的点数,冯路捂着肚子大笑:“哈哈哈,就投个一!你白赢了!”
何维看着为“一”的点数也很郁闷,拿第一就抛个一出来,怎么跟笨鸟先飞似的呢。
队长满脸笑意地站出来主持游戏:“何维爸爸投了一,臣臣要往前走一格。”
闻言,何之臣老成地叹了口气,迈腿往前踏了一步,被他拉着的岁岁也傻乎乎地跟着走,被队长伸手拦下了:“岁岁,你爸爸还没有投骰子,你不能走。”
岁岁无辜地抬起眼睛,朝爸爸看了过去,乖乖退了回去,然后蹦跶着喊:“爸爸加油!”
“好,爸爸会加油的!”顾衡高声回应道。
第二个投骰子的是安长帆,他边笑话顾衡边掷出了骰子:“这是加油能有用的吗?”
这游戏不是纯纯靠运气嘛!
安长帆看着骰子咕噜噜滚了一圈,最后晃荡了两下停止了摇动,居然还是点数一。
“爸爸不要灰心。”安柠懒洋洋地说道,往前走了一步,和何之臣站在一格,
安长帆听见女儿的话,心态十分乐观:“不错,追上第一了。”
随后是程望海投骰子,比前两位爸爸表现得都好,投了个二出来……
轮到冯路的时候,他把骰子高举,用力地往天上一抛,最后却拿了个点数三。
“节目组是不是做手脚了,怎么点数都这么小?”冯路怀疑人生,谴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责地看向节目组导演,其他爸爸们也看过去,立马恰有其事地附和道:“怪不得呢,我就觉得手感不对。”
“是吧,我也觉得不对劲儿哈。”
导演连忙举着喇叭自证清白:“禁止污蔑节目组!骰子没有任何问题!”
冯路不信,他碰了碰顾衡的手臂道:“你快投,要是投出个小的,那肯定是节目组故意折腾咱们呢。”
顾衡回笑:“我试试。”
其他孩子都出发了,只有岁岁一个人孤零零地站在出发点,捏着小手的样子还怪可怜的。
顾衡看向岁岁,朝他喊:“岁岁,让爸爸投个六好不好?”
岁岁乖乖地点头,小奶音努力大喊:“爸爸投六!”
“好,有岁岁这句话,爸爸一定能投出六。”顾衡笑意吟吟地投出骰子,骰子的一角着地,咕噜噜地转了好多圈,然后才“啪”的倒地,露出整整齐齐的六个点。
在场所有人都震惊了一瞬,不过很快就回过神来,觉得只是运气,倒没怎么多想,随口调侃道:
“顾衡手气不错啊。”
“顾衡投到六了,那节目组还真没动手脚。”
导演举起喇叭:“节目组绝对公平公正!”
这可是直播,要是他们节目组闹出事情了,要承担的责任也是相当大的,他们早就已经一改往日作风,回归淳朴与真实了。
顾衡家庭的直播间内,观众们对这个点数喜闻乐见,已经讨论个不停了。
——岁岁乖宝说啥来啥,真幸运哈哈哈。
——崽崽的面相一看就有福,是小锦鲤呀。
——哈哈哈怪不得我一看他就喜欢呢,原来真的是福宝。
——巧合而已,不用那么夸张吧。
——虽然我也很喜欢岁岁,但中了一次就说什么福宝锦鲤的,是不是有点夸过了……
导演这边能看见直播间的弹幕,大部分观众比较平和,但也有一小部分乐于质疑,导演皱着眉,暂时没动手管理。
“岁岁,要走六格。”
“好~”岁岁看见其他小朋友都出发了,早就迫不及待要离开出发点,听见爸爸说六,他立马迈着小短腿哒哒哒地往前跑。
“一,二,三……”岁岁边跑边数,等到再后面就数的乱了套,小短腿不停,直接冲着终点跑过去了。
冯承宇着急地喊:“岁岁,你跑过了!”
顾衡见状,直接大步跑去把岁岁抱起来,转身放回第六个格子上,摸了摸他的小脑袋道:
“这里是六。”
小家伙平时不爱学习,仅有的一点知识还是靠顾衡每天啰哩巴嗦地重复才让岁岁耳濡目染地学会了,这次回去可得好好补习,否则就丢大脸了。
岁岁抱着爸爸的腿站在格子里,叉开两条腿往地上看了一眼,仰起小脑袋露出一个害羞的笑脸。
直播间的观众看着不识数的小家伙差点就糊里糊涂地跑到了终点,被他逗得捧腹大笑。
——岁岁的目标是终点哈哈哈。
——岁岁:别拦崽崽![勇往直前
——一二三,三二一,怎么就是数不到六呢?
——住嘴!不要取笑我家宝宝了!
爸爸们很快又投了一轮,这一次有大有小,安柠和冯承宇都撵上岁岁了,然而顾衡还没开始投,他上一局是六,这一局他随便投个什么都能再次甩掉其他爸爸们。
岁岁看见爸爸又要投骰子了,兴奋地红着小脸蛋喊:“爸爸还要六呀!”
“好。”顾衡笑着回应,有岁岁这么一句话,点数又稳了。
果不其然,顾衡随手一抛,连力道都没怎么用,就又抛出了一个六。
一次是巧合,两次也是巧合……
但是,顾衡他第三次还是六。
事不过三,能次次出六……一定是顾衡他藏拙了!
众人笃定地想,没想到顾衡年纪轻轻的,居然还有投骰子的手艺呢。
冯路是顾衡在演艺圈的前辈,因此说起打趣的话并不避讳:
“顾衡你小子,还扮起猪吃老虎了。”
程望海服气地摇头叹道:“你什么时候还学会这一招了?”
顾衡只笑不语,显然在场众人更愿意相信科学,一点儿都不迷信,但要他怎么解释呢,他真的不会投骰子。
顾衡和岁岁毫无疑问地拿到了第一,虽然是最后出发的,但三次投骰子的结果远远领先其他家庭,最后领先别的小朋友半圈,是断层第一。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第13章星爸养娃记13守着直播间的观众眼睛很尖:
——刚刚那个骰子怎么看都转不过来的,真是奇了怪了。
——我是顾衡老粉,真不知道他还会这个……这三年他发展新业务了?
——不管,岁岁就是小福宝!
——顾衡每次都等岁岁先说,说了就能投出六,肯定是岁岁的许愿起作用了!
——别那么迷信好不好?
网友们各执一词,吵了小半天都没有结果,而此时,顾衡和岁岁已经荣幸地获得了房子的优先选择权,其他爸爸们还要继续比赛,决出剩下的顺序。
队长招呼顾衡过来,递了份村里的地图和一面小旗帜过去。
“地图上标注了五个房子的位置,爸爸可以带着宝贝去寻找,如果选中,就把旗子插到房子前,这样别的家庭就不能选择了。”
顾衡皱着眉低头一看,心想节目组还挺会算计,他们拿了第一,结果也只是多争取了一点去找房子的时间,但是短短三五分钟的差距肯定不足以胜利者看完所有房子,要是手气差,或者一直犹豫不决,反而会落后,反之,如果别的家庭足够幸运,甚至可以直接选到最好的房子。
村落的平面图上,五个家庭分别处在村落的不同方向,来回跑不现实,效率最高的办法就是直接把村子左右划分,选择一个大方向,只去看挨得近的那几家。
但这招就考验运气了,说不定好房子全都不在那个方向。
“爸爸,窝寄几肘。”岁岁在顾衡怀里蹬着两条小短腿,想下地跑跑跳跳。
顾衡把地图往岁岁怀里一揣,手里攥着旗帜,胳膊抱着岁岁,转身就朝村子里跑,边跑边安抚小家伙:“咱们要赶时间,爸爸抱着你比较快。”
“好……叭……”小家伙被颠的小嗓音七扭八歪,但还是努力回答。
顾衡跑到地图上的岔路口,村落的左右两侧都是小路,房子乍一看都长得差不多,顾衡把地图在岁岁面前展开,问:“岁岁,你想去左边还是右边。”
运气这东西,顾衡没有,但他家崽崽不缺,让岁岁做选择才会万无一失。
岁岁伸出小手指在地图上指来指去,却偏离了顾衡的问题:“爸爸,介个房叽有贝多多的蘑菇呀。”
顾衡定睛一看,发现这些房子上原来不止编号,上来还附着小小的标志物,就像岁岁指的那个,上面就画了个棕色的小蘑菇,很不显眼。
新眼睛就是好用,顾衡揉了揉他的脑袋,朝着蘑菇屋的方向跑去:“岁岁,帮爸爸举着地图,爸爸给你找贝多多的蘑菇屋。”
“好!”岁岁开心地答应,胖乎乎的手指捏着地图,努力举高,让爸爸可以一低头就能看见。
盛棠村是个略有发展的农村,村子里的不少人家都建起了小洋楼,道路盘根错节,有些房子跟复制粘贴似的都长得差不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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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看就有猫腻。
顾衡凑近房子的外墙一看,上面贴着个大大的贴纸,上面写着“5”,这就是蘑菇屋了。
虽然还没看过屋子内部,但顾衡还是未雨绸缪地把旗帜先插好,才往房子里走。
——哈哈哈,是不是怕他在屋里看,其他人在外面把房子占了?
——他还怪有防范意识的嘞。
——毕竟演过那么多大反派哈哈哈,可多疑了。
——没人注意岁岁宝贝吗?他一路帮爸爸举着地图,小胳膊都打颤了。
——亲亲我家岁岁,好乖好乖!
顾衡也注意到了岁岁还努力地举着地图,回过神来把岁岁的小胳膊压下去,笑着夸他:“岁岁真棒,多亏了你,爸爸才找到了蘑菇屋。”
“嘻嘻。”岁岁捧着小脸蛋笑起来,把脑袋埋到了爸爸肩膀上。
顾衡说话间,伸手叩了叩门,才抱着岁岁走过门槛进入了院子里,一进门,就看见院子里晒着一堆干蘑菇,怪不得叫蘑菇屋。
房子的主人是一对老夫妇,他们十分亲切地领着顾衡和岁岁去看卧室,边走还不停夸顾衡长得好,娃娃也长得讨喜。
这家的卧室相当宽敞,里面整洁明亮,被褥看起来都是崭新的,老奶奶笑呵呵地说道:“知道有客人来,俺们就把过年打的新被子拿去晒了。”
“娃儿你闻,可香嘞。”老奶奶拎起被角放到岁岁鼻子底下,岁岁凑着小鼻子吸了一大口气,软乎乎道:“好香呀!系太阳的味道!”
顾衡低头问他:“那你喜不喜欢这里?”
如果岁岁接受,他们就不去找别的了。
岁岁拍着小手道:“喜翻!”
有贝多多的小蘑菇,有香香的被子,还有很热情的老奶奶和老爷爷,岁岁可喜欢这里啦!
听见岁岁说喜欢,老人心里也开心,很想和这小娃娃多聊会儿了,可惜客人是来录节目的,他们不好一直打扰。
顾衡把岁岁放到地上,让一直想自己走的小家伙动动腿,两人选好了屋子,一身轻松,慢悠悠地出门去村口拿行李。
走了没两步,路上就瞧见了四号房,反正不赶时间,顾衡就抱着岁岁进去参观了一下。
四号房相当现代化,房间都很大很宽敞,还有齐全的电器,比如电视机和冰箱等,顾衡没记错的话,蘑菇屋里好像就没有电视。
顾衡及时带着岁岁转身,省得小家伙看见电视想起来《彩虹小兔》,到时候闹着要看就麻烦了。
岁岁对满是电器的四号房没什么感觉,显然更喜欢温馨质朴的五号房,顾衡牵着岁岁继续走,就听见不远处传来一阵着急忙乱的脚步声。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第14章星爸养娃记14“四号房在哪儿呢?这巷子怎么这么绕……”
“爸爸,你别急。”
“我能不急吗?等会儿别人抢先,我就只能带着你睡桥洞了。”
“唉……”
听声音,是何维和他那成熟稳重的儿子何之臣,顾衡绕了个拐角,果然和两人撞了个面对面。
岁岁好心地伸出小手指路:“酥酥,哥哥,那边有房叽呀。”
顾衡点头补充:“是四号房,里面挺不错的。”
何维立马喜不自胜地道谢,“哎哟,谢谢你们!你们已经选好了吗?”
“我们是五号房。”
何维本来要走,听到这话又转身聊起来:“那看来五号房比四号还好。”要不然顾衡怎么没选四号呢?
顾衡解释道:“也没有,岁岁喜欢屋子里的蘑菇。”
“哦,是这样。”
何维不知不觉多聊了两句,没注意到冯路拉着冯承宇从他们身后的巷子钻了出来。
冯路半蹲在地上,回头冲摄像头露出了一个奸诈的笑容,他压低声音道:“全都被我听到了。”
冯承宇有样学样,也半蹲在墙角,奸诈地嘿嘿一笑,这些全被摄像头收入眼中。
——父子俩好阴险哈哈哈。
——终于get到他们哪里像了,笑得一毛一样。
——完了,臣臣的房子的要被抢了呜呜呜。
——哈哈哈想看两家争起来。
冯路挥手让摄影师想别跟着他们,然后悄咪咪的弓着腰从路口赶紧跑过去,这个角度何维和何之臣看不见,但顾衡和岁岁能看个正着。
顾衡也是坏心,和冯路对视了一眼,然后嘴角微勾,什么都没说,替冯路父子俩瞒天过海。
不过岁岁就不知道大人们的弯弯绕绕了,看见冯叔叔和冯承宇像虾米一样缩头弯腰,被逗得咯咯直笑,小米牙都露了出来。
何维见岁岁冲他后面笑,赶紧转头一看,冯路也知道自己暴露了,拉着儿子头也不回地飞奔。
“爸爸,快追!”何之臣摇摇何维的手臂,出声催促道。
何维哪里还要他说,拔起腿就追了上去,边跑边喊:“冯老师,你这样可不厚道啊!”
冯路身为娱乐圈的“悍匪”,不管什么综艺都是贼精的那种人,一点儿都不重形象和人情世故,反而还大笑着喊:“先到先得!”
这边的吵闹声引来了其他家庭,程望海抱着玥玥站在一边,和顾衡一起看热闹。
顾衡注意到他手里没有旗子了,就随口问道:“你们选好了?”
程望海笑着说:“我直接直走,一路走到三号房,看里面还可以就定下了,省得再和他们抢。”
看这俩家争得激烈的样子,他可没那个精力去掺和。
安长帆往这边瞅了一眼,赶紧拉着女儿掉头就走:“他们都在抢这边的,那另一边就没人跟咱们抢了。”
——安老师聪明!
——后来者居上了。
——这告诉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我们,不要怕落后,因为走得快的人说不定在打架哈哈哈。
冯路虽然先人一步,但体质比不上身为运动员的何维,没几步就被追上了,冯路比较不要脸,居然让儿子过去拉住何维,他自己则握着旗子继续往四号房跑。
何维被冯承宇抱着大腿,跑又跑不动,也不能动粗,满脸无可奈何:“你放开叔叔,我肯定不跑!”
“才不!”
被冯承宇死死抱住的何维寸步难行,对着摄像机无奈苦笑:“喂,警察吗?我要实名举报冯路冯老师!”
何之臣气喘吁吁地追上来,在解救爸爸和抢夺四号房之间毫不犹豫地选择了四号房,他的脚步只停顿了一下,就不留情面地与何维擦肩而过,走的时候还不忘抽走了他们家的旗子,只留下何维伸出了等待拯救的手。
——何维:儿子你能不能回头看看我。
——哈哈哈老父亲心碎。
——不行了,他们这两家也太好笑了吧!
——笑死,这一切都因为岁崽笑了一声,不然冯路都得逞了。
——还因为何维碰上了顾衡,要不然也已经过来了。
——哈哈哈服了,顾衡和岁岁竟是罪魁祸首?!
冯路身为大人,跑得肯定比六岁小孩快,没一会儿就跑到了四号房门口。
“旗子插在哪儿?”冯路四处环视,没看见能插旗的地方,还试图把旗子直接插泥地里,但泥巴硬邦邦的,棍子的尾端又是圆的,因此根本捅不进去。
见何之臣跑过来,冯路伸手一拦,一点不生疏地把别人家小孩直接抱了起来:“臣臣是吧,这房子已经归叔叔了,叔叔带你找别的房子去。”
何之臣伸着腿挣扎:“插旗子才算!
冯路见何之臣不好忽悠,就一边低头找插旗子的地方,一边压制“敌人”——一个六岁小朋友,何之臣不甘压制,正在努力蹬腿。
——哈哈哈哈哈好好笑,也就何大人脾气好,要是换别的小孩早被冯老师弄哭了。
——臣臣我教你,来个过肩摔!
——臣臣蹬腿的样子好像乌龟。
——楼上,你也没放过他。
——我不会这样随便抱别人家小孩,可能是因为我有家教吧。
——救命,这个梗这么快就火到综艺圈了?
观看直播的网友笑得一刻都停不下来,还有不少正在上班摸鱼的,压低脑袋捂住嘴巴,以免笑声太张狂。
岁岁伸着小脑袋看了看,看见承宇哥哥抱着何维叔叔,冯路叔叔又抱着臣臣哥哥,觉得大家打打闹闹的,可真活泼呀。
而作为这场闹剧的推动者,顾衡事不关己地看了会儿笑话,才带着岁岁继续去拿行李。
好一会儿,闹得不可开交的两个家庭才衣衫凌乱地回来。
而作为一直在背后观察的节目组,他们已经知道了最终是哪个家庭取得了四号房的居住权。
队长从爸爸们离开就在看直播,目睹了两大家庭之争,现在也很难忍住笑,但是身为主持人的职业素养还是让他强行憋住了。
队长走到五对父子面前,宣布道:
“好,五个家庭都已经选择完毕,现在我宣布最后的结果。
一号毛胚房,属于我们的安长帆爸爸和安柠宝贝!
三号毛胚房,属于程望海爸爸和玥玥宝贝。
五号蘑菇屋,是我们的顾衡爸爸和岁岁宝贝。
最后,被冯路父子与何维父子用尽浑身解数疯狂抢夺的四号电器房,到底花落谁家呢?”
队长说一半留一半,镜头给到了冯路父子和何维父子,在二者间来回移动,故意营造紧张的氛围。
好一会儿,队长才宣布:“四号房属于何维和臣臣宝贝!二号房是冯路和承宇宝贝!”
何维朝镜头骄傲地挥手,嘴角克制不住地上扬,何之臣则沉稳地站着,冷峻的小脸上能看出一点放松的姿态。
小孩子很争强好胜,尤其冯承宇还那么努力过,现在一听这结果,忍不住嚎了一声大哭起来,冯路蹲下身哄他:“哭什么?这次输了咱们下次再赢回来就好,别哭别哭,男子汉大丈夫的。”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节目组知道会有这么一趴,早就准备了哄孩子的方法。
队长:“承宇宝贝不哭,我们为输了的家庭准备了慰问礼物,你快来看看。”
队长手里拿着大箱子,其实也就是之前从冯路家庭收上来的东西,现在可以让冯承宇拿回去一样。
冯承宇揉揉哭红的眼睛,委屈地走过去。
“你可以选一样你的东西回去,别的宝贝们都没有这个待遇呢。”
当然,别的宝贝们也都没那么惨,住上家徒四壁的茅草屋。
冯承宇选了个奥特曼回去,抱着心爱的玩具,才破涕为笑不哭了。
——这结局真魔幻,臣臣居然能赢。
——冯老师他好像有点近视,离那么近都看不见插旗的地方,结果让臣臣一把插进去了。
——想起来就好笑,臣臣插进去,冯老师还试图给它拔出来哈哈哈。
——承宇:没用的爸。臣臣:没用的爸。
——其实承宇哭也很正常,换我那么努力,结果队友给整输了,我也得气哭。
抢房子大战结束,颠簸了一早上,又跑了这么久,爸爸们不累,宝贝们都该累坏了,队长高声说道:“接下来各位爸爸们就可以回各自的房子休息了,我们三点半再到这里集合。”
终于能休息了,顾衡把行李箱侧了个面,从边上拉出一个长长的拉杆来,拉杆上面还有把手,顾衡把岁岁抱上去坐着,嘱咐道:“握住了,不能松手。”
“好。”
岁岁身子骨小,坐上去还没有半个行李箱宽,两只小手听话地紧紧握住了行李箱的把手,接着,顾衡拿出个遥控器按开按钮,行李箱就嗡嗡地响了起来。
这是可以骑行的行李箱,顾衡特意让人制作的,里面的电池很轻巧,续航也足,不过平时有人拎行李,这个箱子就不怎么用,只给岁岁当玩具小车玩。
这回来参加节目,顾衡才想起来以前还做了个能骑的行李箱。
顾衡一边操纵行李箱的方向,一边扶着岁岁的背,省得小家伙摔倒。
看见岁岁坐着行李箱嗡嗡走远,别的爸爸们和小朋友都惊呆了,别说他们,节目组和看直播的网友都惊了。
“行李箱还能跑啊!”
“爸爸,我也要!”
“你别给行李箱坐坏了……行行行,你上去吧。”
爸爸们面对孩子叽叽喳喳的要求,只好把孩子抱到行李箱上坐着,爸爸们立马负重好几十斤,推着沉重的箱子往前走。
冯路好奇道:“顾衡那箱子哪买的,回头问他要个链接,这样推行李多省事。”
程望海虽然不经营这方面,但也有些了解:“市面上有卖的,就是重的很,不能拎。”
不过顾衡肯定会让人改造的,用上轻便的能源就不至于太重,但市面上的产品却良莠不齐,顾客买回去图省力气,结果等到上楼梯或者任何不平整的路面,才知道又付了智商税。
——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这个好棒啊,平时最烦推箱子了。
——别买别买,这个超级重,而且有的上不了飞机。
——那顾衡之前拎箱子下车怎么那么省事?
——他们这种有钱人都是定制的吧?
——顾衡有钱吗?我以为他复出是来赚奶粉钱的……
——可他认识程望海诶!程望海是做珠宝生意的,超级有钱!
——明星认识商人很正常吧,说不定以前代言过,但顾衡不一定就有钱啊,他三年没工作过了。
观众们讨论得热火朝天,顾衡却一概不知,带着岁岁回到蘑菇屋后,他就给岁岁换了衣服睡午觉。
他自己则一样一样地把行李箱的东西拿出来整理,大约半个小时后,才躺上床搂着岁岁沉入梦乡。
一张帅气的俊脸旁边,睡着另一张可爱的小脸蛋,对观众的眼睛简直不要太友好,哪怕是光看他们睡觉,观众们也能看上很久。
——好温馨的画面呀。
——看岁岁睡觉真的好治愈,我能看一辈子。
——他睡觉还会嘟嘴巴诶,一鼓一鼓的,好可爱。
其他家庭也陆陆续续地休息了,他们的直播间慢慢变得安静,只有冯路和冯承宇的直播间还很热闹,因为这俩到现在还没睡,一直望着茅草屋接连不断地叹气。
是个茅草屋就算了,里面的陈设也相当算了,一张落灰的木板床,感觉蹦两下都能踩塌,还有砌在屋子里的土灶,下面添柴火的地方都结蜘蛛网了。
在这里生火做饭,让人不禁担心他们会不会把整个屋子都烧了。
冯路把床擦洗了好几遍,才铺上床单让儿子上去睡觉,好在节目组没那么绝,给他们送来了两床新的被子,以免他们睡着凉了。
“唉,这俩天可咋过……”
沧桑的叹气声传到屋外,工作人员刚刚合上门,又听到一句:
“早知道就不让着小孩了!”
工作人员:哦?
——哈哈哈,冯老师嘴真硬啊!
——眼神不好已经实锤了啊老师,别挣扎了哈哈哈。
——强行挽尊。
……
午休了一个多小时,又要到任务时间了。
顾衡睁开眼睛去洗了把脸醒神,回到屋里叫醒还呼呼大睡的小家伙。
岁岁感觉自己累了一天,浑身都像面条一样软,听到爸爸喊起床,努力地抬起了一只小脚丫,但是起不来,扑腾了两下,又摊着小手小脚睡着了。
顾衡看着床上的小人饼,好笑地上手揉了揉他的肚子。
岁岁哼唧一声,翻了个面,继续睡。
这下好了,是个翻了面的小人饼。
顾衡看着屁股朝上的小崽崽,默默地拿起个塑料杯子放到了小家伙的屁股上,岁岁还是没醒。
——笑喷了,顾衡好坏,拿岁岁宝贝玩梗!
——岁岁:崽崽的屁屁已经翘到可以顶起一个杯子了喔。
——好圆的屁股,让姨姨摸一摸吧,嘶哈嘶哈。
——楼上,你口水滴我脸上了!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顾衡本来打算哼个《彩虹小兔》的歌唤醒岁岁,反正先前已经在镜头前唱过一次儿歌了,这下也不怕了,但是回想这边没电视,要是岁岁想看贝多多就麻烦了。
顾衡打消念头,还是用原始方法叫醒崽崽——强制给崽崽做仰卧起坐。
顾衡把岁岁翻回正面,拉着他两只小手把人拽起来又放倒在柔软的床上,嘴里还配合着说:“岁岁不是说要锻炼身体吗?爸爸帮你锻炼一下,一个,两个,三个……”
小家伙一颗脑袋晕乎乎的,手被拉住了,脑袋却还耷拉着,被迫打搅了美美的午觉,瘪着嘴哭起来:“不要,崽崽还要睡!”
顾衡见他委屈哭了,动作顿了顿,问:“岁岁,已经到时间了,现在还不起床,你是要耍大牌吗?”
“耍大牌”这三个字放到一个连打工还不够年龄的三岁小奶娃身上实在有些好笑,观众听到的瞬间就笑喷了。
——顾衡你不要太离谱!
——好好好,咱们岁岁小小年纪也是耍上大牌了。
——惊!某艺人小牌大耍,延迟节目录制,还声称非“要睡觉”!
——我明天就要看到这个艺人的名字挂在热搜上,这也太可气了吧![狗头.jpg]
岁岁知道什么是耍大牌,爸爸说他以前拍戏的时候,就有人迟到,延迟拍摄,还对工作人员发脾气,那样做是特别特别不礼貌的,可岁岁的梦想是做个敬业的好演员,因此边哭边坐起来,委屈巴巴地喊:
“岁岁起来啦,窝米有耍大牌。”
顾衡本意是想喊他起床,没想把小家伙弄哭,但是看岁岁抹着眼泪努力起床的样子,心疼之余又忍不住想笑。
他不是故意想笑的,但是,小家伙这么好骗,真的很好玩。
岁岁冲爸爸张开双手,哭得小脸都湿了,顾衡看上一眼就不忍心了,他伸手搂过岁岁,一边给小家伙换衣服,一边耐心安抚:“不哭了,爸爸晚上带你回来睡觉,睡到天亮,咱们先去外面活动活动,好不好?”
“好。”
岁岁的小嗓音带着点哭腔,软糯糯地惹人心疼,换衣服的时候很乖巧,自己伸手伸脚去套袖子和裤腿。
顾衡转身拿毛巾蘸水的时候,小家伙还自己摸到了袜子,套在胖乎乎的小脚上努力往里穿。
顾衡给他仔细地擦干净脸蛋,又擦了擦手,然后放下毛巾扶着岁岁的小胖脚,让岁岁自己套袜子。
在顾衡心里,岁岁就是最乖的孩子了,哪怕闹小脾气,也从不胡乱撒气,叫顾衡没有过心烦的时候,只会心疼。
等到顾衡牵着岁岁的小手赶去村口的空地,才发现他们居然是第一个到的。
小家伙看见对准自己的摄像头,连忙拍拍衣服又摸摸头发,十分注意形象,认真的小模样把后面的工作人员看得笑个不停,差点连镜头都抖起来了。
过后不久,冯路带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着冯承宇先过来了,他们那个房子不太舒坦,比起在破屋子里睡觉,他们宁愿出来玩游戏和做任务。
何维与何之臣来得很准时,何之臣不赖床,到时间就起了,反倒还要叫醒睡得和死猪一样的爸爸。
随后到达的是程望海父女,没办法,孩子还小,又是被宠大的,对着外人很礼貌,但对上熟悉的爸爸就会发小脾气,程望海哄了差不多半个小时才把他家小公主的哭声止住。
最后就只剩下安长帆父女了,时间已经到了,父女俩才慢悠悠地从小路走出来,看到大家都在等,才加快脚步跑过来。
安长帆拉着女儿忙道了两个歉:“不好意思,不好意思。”
冯路摆着手说道:“没事没事,导演组,给他们家扣点钱就行。”
安长帆还以为他是打圆场,结果后一句直接暴露本性,好家伙,这不是友爱的娃综吗?
安长帆干脆不装了:“要钱没有,要命一条。”
这五十块钱可是他和女儿生活三天的命根子,一毛钱都不能乱花。
笑闹了一阵,队长为了不耽误任务,赶紧宣布道:“好了,各位爸爸和宝贝们,大家应该注意到了,五个房子里都没有配备食材,为了让宝贝们不挨饿,爸爸们需要把钱交给宝贝,让宝贝们在村子里采购食材。”
“但是呢,村子里只有素菜,如果爸爸们想给宝贝加餐,就需要到几公里外的集市上买菜,这么远的距离步行就太累了,所以节目组贴心地准备了交通工具,数量有限,需要爸爸们通过比赛获得。”
让孩子去买东西在前几季的节目中算是必备环节,爸爸们对此接受良好,就是没想到爸爸们也闲不下来,在孩子去买菜的时候,他们也要做比赛。
安长帆一听就觉得麻烦,比赛肯定很累,而且比体力,顾衡年纪轻,身体好,何维是运动员,体力更不是盖的,要是比智谋,奸诈的冯路和老谋深算的程望海也不好比。
好累,还是吃素吧。
队长却慢条斯理道:“特别提醒,后面的任务也会用到交通工具。”
言外之意,不抢还不行,否则这次懒一回,后面就得加倍累回来。
安长帆放松的脊背又挺直了,为了更好的躺平,他还得努力一把。
其他爸爸们也认真起来,只是吃几天素没什么大不了的,但要是后面有棘手的任务,那这个交通工具就值得争取一下了。
“好了,接下来宣布宝贝们的分组,臣臣和岁岁一组,柠柠、玥玥和承宇三个人一组,爸爸们可以把钱交给宝贝了。”
队长拍拍手招呼爸爸们拿出资金。
顾衡伸手把岁岁拉过来,往他手里先是放了五块,怕不够,又放了五块,十块钱在村子里买吃一顿的素菜应该绰绰有余,顾衡不放心地叮嘱:“岁岁,去买一小兜面粉,再买两个番茄,两个鸡蛋就够了。”
顾衡心里已经有了菜谱,他要做的是番茄鸡蛋面,岁岁喜欢吃这种酸甜味道的东西,如果他能抢到车,就带着小家伙到集市上去买点肉回来,如果抢不到,单是这碗面也是道完整的餐。
“记住了吗,面粉,两个番茄和两个鸡蛋。”顾衡半跪在岁岁面前,伸着手指教岁岁比划:“这样就是两个,等到了,你就和叔叔阿姨或者爷爷奶奶们比个耶。”
岁岁伸出两根短短的手指,认真地学习:“耶就系两个。”
从还是不会说话的小豆丁开始,岁岁一对上镜头就会比耶,这个手势小家伙记得最清楚。
顾衡笑着点头:“对,耶就是两个,到时候买好了东西,岁岁别忘记说谢谢,知道了吗?”
“叽道,窝不耍牌呀。”
“是耍大牌。”
岁岁跺跺脚:“不耍呀。”
不可以污蔑他,他是好演员!
“好好,爸爸知道你是乖宝宝,一定会记得讲礼貌的。”
说实在的,顾衡并没有很担心,他平常就会教岁岁怎么去买东西,小家伙也就是记不住要买的东西,忘了拿找回来的钱和忘了拿买好的东西以外……也就没什么意外了。
这样一想,好像还是要担心一丢丢的。
顾衡于是抓着岁岁又强调了一遍,还把钱给放进了岁岁胸前的小兜里,生怕岁岁拿在手里丢了。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何维才是真的不太担心,他儿子六岁了,平时特别独立自主,买东西这样的事完全没问题,唯一有点困难的,可能就是这小子不爱与人交流,到时候会不好意思去人家家里买东西。
不过这也正是何维想让臣臣去克服的弱点,因此鼓励了两句后,就嘱咐起别的事情。
“岁岁弟弟还小,你记得照顾照顾弟弟。”
何之臣默默点头,岁岁又乖又小,照顾好弟弟本来就是他身为大哥哥的责任,臣臣心里对照顾岁岁一事上很有责任感。
何维不知道菜都卖多少钱,因此递了二十给儿子:“买多了就留到明后天吃,也不亏。”
至于其他三组家庭,爸爸们也差不多都给了宝贝们十元到二十元的钱,先去看看菜价,后面再去买菜的时候心里也就有数了。
臣臣牵住了岁岁,等到队长一声令下,一大一小就出发了。
何之臣问他:“岁岁,你爸爸让你买什么?”
岁岁一点不怕生,乖乖地被拽着小手,想了想,用另一只空着的手比了个耶。
岁岁奶声奶气道:“爸爸要面,还要两个茄茄,两个蛋蛋。”
——噗,岁岁的叠词绝了,茄茄是番茄还是茄子,蛋蛋是鸡蛋还是鸭蛋?
——哈哈哈到时候做炕茄子吃,再炒个鸡蛋,香!
——两个番茄一顿菜,两个茄子两顿菜,茄子好!
——顾衡你小子,百密一疏了吧。
果然,何之臣也注意到了问题所在,皱着眉问道:“茄茄是番茄还是茄子?”
岁岁觉得前一个有点耳熟,好像听爸爸说过,点着小脑袋肯定道:“欢茄呀。”
原来是番茄。
“好。”何之臣认真记住,牵着岁岁继续往前走。
观众们正想夸臣臣靠谱,就发现臣臣光是走路,脚步却一点儿都不带停的,这都路过好几户人家了,眼神瞟两下再移开,就是不去敲门。
岁岁被牵着溜了好一圈,在两条小短腿喊出累的讯号前,小家伙终于感觉到,他的大哥哥好像忘记了要买菜菜的任务,一直在散步。
岁岁决定主动出击,在哥哥牵着他又要走过一户人家前,伸出小拳头就敲响了大门。
何之臣猛地转头,肉眼可见地慌了起来。
农户的大门被拉开,一个朴素的阿姨走了出来,接受到打量的视线,何之臣的脸蛋都僵了,才憋出一句:“阿姨好。”
“姨姨好。”
底下还跟着响起一道小奶音,女人低头一瞧,是个胖乎乎的小娃娃,小脸白白嫩嫩的,比水煮的鸡蛋还好看呢。
女人温和地问:“你们有什么事儿啊?”
何之臣虽然紧张,但还是担起了当哥哥的责任,努力冷静下来,说道:“阿姨,我们是来买菜的,请问你们家有菜吗?”
都是住在村子里的,哪家哪户没个一亩三分地,别说菜了,就是水果,他们地里都结了不少呢。
“有啊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你们要什么?”
女人边问边把门大敞开,让孩子和工作人员走进来,节目组要录节目的事,一整个村子都早就知道了,甚至有些人平时不在家,为了有机会上个节目,还特意从城里赶回来。
不过村里人也懂得礼貌,节目组要求了不打扰,他们就在家里不出门,等着小朋友自己找过来,不然到时候上了电视,别人还要笑话他们村里人野蛮嘞。
那可不行,他们是文明农村,可讲礼了。
女人进屋里把闺女拽了出来,让她也被摄像机拍一拍,这样她家娃娃也是上过电视的了。
何之臣和岁岁站在院子里,等到阿姨做完了,才说:“我们想要两袋面粉,一把青菜,豆芽,两个番茄和四个鸡蛋。”
其中的一把青菜和两个鸡蛋是何维要何之臣去买的,他不知道爸爸想做什么菜,但是肚子这两天属于不会做饭的爸爸,他没有反抗的权利,只好照做。
何之臣嘟噜嘟噜地说了好一串菜,阿姨没记住,干脆领着两个孩子到厨房,手里很大方,拿着红色的塑料瓢直接舀了两大勺面粉,何之臣瞳孔地震:“阿姨,够了够了!”
阿姨攥起塑料袋拎了拎:“面不禁吃。”
说完,阿姨还是顺着孩子的意思,把面粉袋子一系,放到了何之臣手里,然后又拿出个塑料袋盛了满满两大勺,利落地系上了袋子,本来是要放岁岁手里,但是低头一瞧,这小奶娃浑身上下就眼睛大,小小一只的,咋拿得动?
阿姨头一抬,沉甸甸的面粉袋子又放到了何之臣手里。
两大袋面粉足有三五斤重,何之臣抱着两大袋面粉:“……”
其实,他和岁岁两个人分一袋就够了。
但是何之臣社恐,本来就不太敢说话,现在更不好意思提要求。
阿姨拍了拍手上的面粉,豪爽道:“还要什么?”
何之臣:“一把青菜,一点豆芽,两个番茄和四个鸡蛋。”
不好意思,阿姨记不住。
“青菜有,豆芽没有啊,还要番茄是吧?”
阿姨翻翻橱柜,找出小青菜塞了好几簇,家里没种豆芽菜,她就顺着找番茄,她真是记不住孩子要几个,反正菜又不值钱,她拿起番茄哐哐就往袋子里塞。
岁岁在旁边比个耶,让阿姨瞧见,还以为小家伙在摆pose,装菜的空隙还伸手摸了把他的脑袋。
“哎哟,真乖,阿姨等会儿跟你拍照,先给你拿菜菜。”
岁岁被呼噜了一把脑袋,虽然不懂为什么忽然要拍照,但是听见阿姨这么说,他还是懵懂地点点头,乖乖回答道:“好。”
“还要什么不?”
何之臣连忙回答:“还要四个鸡蛋。”
岁岁一听,摇着小脑袋道:“系两个蛋蛋呀。”
爸爸和他说的,要两个蛋蛋,不是四个。
见小家伙话说得这么好,还会数数,阿姨当即笑容满面地应道:“好嘞,两个鸡蛋是吧,阿姨这就给你们拿。”
何之臣:“我……”
有没有可能,还有他的两个蛋……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阿姨打开冰箱,从上面拿了俩鸡蛋出来,怕小家伙拿着摔碎了,还把家里男人织的小背篓拿了一个出来,在里面垫了青菜和番茄,才把孤零零的两个鸡蛋放上去。
“来,东西都在里面了,阿姨给你背上。”
岁岁听话,乖乖地伸着小胳膊让阿姨把背篓套着背上。
小家伙矮墩墩的,背上背着个小小的背篓,两只手握着背篓的带子,大眼睛扑闪扑闪地看着大人,完全就是个小小年纪就跟着大人干活分忧的乖宝宝。
岁岁把胸前口袋里的两张钞票拿出来,努力地递给阿姨,嗓音也跟着踮起的小脚一起努力:“姨姨,给钱钱。”
阿姨连忙伸手推拒道:“哎哟,阿姨不要钱,这菜都不值钱,你们拿去吃,不够再上阿姨家里来!”
“不,不,姨姨要拿钱钱。”岁岁急地嘴巴都要瓢了,见小家伙着急,阿姨才为难地收下,一边的何之臣也二话不说把十块钱递给她,阿姨只好都收下。
走到院子里,阿姨兴高采烈地领着女儿跟何之臣和岁岁拍了张合照,几个人如出一辙,全都比耶,但姿势最标准的,还要数岁岁了。
要送两个孩子出门时,阿姨相当不舍,但是工作人员都出声提醒了,她也没法留孩子吃个饭啥的,只好站在门边送两个孩子离开,然而岁岁一转身,阿姨就用了几十年来干农活的手速把钱飞快地丢进了岁岁的小背篓里。
摄像头记录了一切,但是身为摄影师,他们也不好说太多。
直播间的观众把这些都收入眼底,笑得都快岔气了。
——噗哈哈哈,臣臣不仅没有背篓,没有鸡蛋,连钱都被阿姨丢给岁岁了,还有比臣臣更惨的小孩吗?
——甚至臣臣还要拿两大袋面粉,阿姨就低头看了一眼岁岁,毫不犹豫地把面粉拿给了臣臣,那个画面真的笑死。
——估计阿姨是以为臣臣和岁岁是兄弟俩,给一个,就是给兄弟俩了。
——说得对,阿姨哪知道这是两家的小孩,以为是一家的呢,才把钱都扔岁岁背篓里了。
何之臣手里还剩十块,岁岁则因为递了两张五块的出去,口袋里变得空空如也,不过好在顾衡让他买的食材他已经全部买好了。
因为抱着两袋面粉,臣臣空不出手去牵岁岁,只能用嘴巴强调:“岁岁,你要跟着我,不要走丢了。”
岁岁背着小背篓跟在臣臣哥哥身后,奶声奶气地回答:“好。”
臣臣还剩豆芽和两个鸡蛋没买到,怕岁岁再搅和了,臣臣连忙和他说:“岁岁,我也要买两个鸡蛋。”
鸡蛋?
刚刚姨姨家就有好多鸡蛋呀,哥哥刚才怎么没买呢?
不知道二加二就等于四的岁岁把小眉头一皱,疑惑道:“哥哥,泥刚刚怎木米有买蛋蛋呀?”
之前是谁把四个鸡蛋说成两个蛋蛋的……
何之臣回头看了他一眼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抿了抿嘴:“我……我刚刚忘了。”
岁岁人小鬼大地叹了口气:“唉,哥哥下次要告诉岁岁,岁岁帮你记住,窝哒记性可好啦。”
他这回都帮爸爸买了这么多菜呢,他可真是越来越聪明了。
何之臣看着岁岁边说边从自己身边走过,小小的背影居然显得有些稳重和成熟,就是嘴里说的话让他一个字都信不了。
臣臣委屈,但臣臣不说。
看直播的观众忍笑忍得太难受了,一个是自信的小笨崽,一个是锯了嘴的小葫芦,两个孩子实在太好笑了。
岁岁又敲响了一户人家的门,臣臣一如既往的慌张,居然站到了岁岁背后。
好在岁岁不社恐,认真地和用小嗓音和开门的大叔交流,成功拿到了两个鸡蛋,臣臣补充了一句“还要豆芽”,才算是把食材都找齐了,花费金额,两块。
而在宝贝们挨家挨户的买食材时,爸爸们也在挥洒汗水,努力地去赢得比赛奖励。
比赛很简单,五个爸爸们进行抢凳子大战,最后获胜的两位能赢得交通工具——小三轮一辆以及自行车一辆。
小三轮是电动的,因此爸爸们都卯足了劲儿要争夺冠军。
然而,斗志很激昂,身体却跟不上,程望海和安长帆率先败下阵来,只能在一边观战。
音响中正播着鼓点极强的音乐,爸爸们的精神本来就高度集中,在音乐的鼓舞下更加紧绷了。
臣臣和岁岁买好菜回到村口,就看见他们的爸爸正围着几把凳子转圈,旁边还播放着很有节奏感的音乐,这是新型的广场舞吗?
臣臣和岁岁看不明白呢。
音乐声戛然而止,就见顾衡眼疾手快地抽走了凳子,飞快地往上一坐,冯路失了手,就赶紧去抢另一把凳子,愣是从何维手里把凳子拽了回来,两个人谁也不让谁,又齐齐把屁股怼上去,背挤着背,就是没一个人认输。
以往这种游戏,输了的人会自发走出来,然而,何维遇上的是冯路,以冯路的脑回路而言,他虽然手慢了一步,但此时的屁股却与何维各占半壁江山,所以他不算输!
队长刚走过来,冯路就警惕道:“手抢到凳子不算,屁股坐上去才算,我已经坐上了嗷!”
何维原本还挺尊重这个实力派演员,平时经常看人家的戏,很有好感来着,现在知道了这人本性,被带的也开始放飞自我,直接怼他:“你个无赖!”
冯路最大的优点就是脸皮厚,脾气好,能开得起玩笑,听到这话不带生气的,而是又把屁股往里怼了怼,理直气壮道:“你才无赖,你看看,现在凳子上谁的屁股多?”
何维低头去看,结果就被冯路瞅准时机一屁股撞飞了。
“砰”
何维一屁股摔在了地上,龇牙咧嘴骂道:“你使诈!”
“兵不厌诈嘛。”冯路得意洋洋地扶着小板凳,屁股一点都不肯离开,蹬着腿和顾衡并排坐着。
“冠军相见。”
远离尘嚣的顾衡和冯路碰了个拳头,然后对惨败的何维致以最深的怜悯,但队长刚宣布完冯路和顾衡获胜,紧接着,他就马不停蹄地朝顾衡出击了。
冯路:“三轮车和自行车怎么分?是按年龄分吗?”
按年龄分的话,肯定是冯路先选,顾衡后选。
这人怎么这么厚脸皮呢!
导演和队长都笑无语了:“你休想!”
冯路不依不饶:“哎呀,尊老爱幼,我一把年纪了,蹬不动自行车。”
何维单方面决定和冯路势不两立,闻言立马反驳道:“你要这么说,岁岁还是幼呢。”
听到自己的名字,站在旁边的岁岁抬了抬小脑袋,睁着大眼睛就望了过去。
冯路:“岁岁坐着就行,顾衡年轻力壮的,蹬个自行车肯定不在话下。”
队长上前阻止道:“不行不行,咱们节目不带私了的,必须再来一局,赢的人拿三轮,输的骑自行车。”
冯路没法子,就叹了口气:“行吧,那只好再展现一下我的实力了。”
其实他也可以再跟顾衡暗示一下,让顾衡故意输给他,顾衡作为娱乐圈的小辈,可不得看着面子放个水吗?
但冯路无赖归无赖,倒也没这么心机,仗着资历欺负小辈,这哪说得过去?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冯路还特地强调:“顾衡,拿出你真正的实力来。”
顾衡笑而不语,看他演了这么多反派就知道,他的心眼可坏着呢,从没想过要放水。
音乐再次响起来,场上只剩下了一个板凳,冯路和顾衡两个人围着板凳缓慢踱步。
正巧冯承宇三个人也买好了食材,手里拎着红的白的塑料袋走了过来。
“爸爸,你们在干什么?”冯承宇大嗓门地问。
“哎哟儿子,你别说话。”冯路紧张兮兮地说道,他儿子的声音有种魔力,一听就容易燥耳朵,平时哭起来也是,嗷嗷哭,能把人耳朵哭穿。
冯路也就分心了一秒,音乐偏偏在此时停下来,他速度算快的,几乎是立马就弯下了腰,然而凳子已经被顾衡一脚踢开,咣当咣当地蹦着木腿跑开。
冯路扑了个空,狼狈地踉跄了两下,再一起身,顾衡那人都好端端地坐上去了。
冯路撅着腚,只堪堪握住了顾衡的一点衣角。
冯路:“……”
他预感自己会输,但是没预感会输的这么丢人。
冯路保持冷静,放下那片被他攥皱的衣角,再挺起腰杆,理智道:“就差一点。”
他本来可以制服顾衡的,就是预判出了一点点偏差。
顾衡挑眉,嘴上没说什么,但是网友会帮他配音。
——顾衡:哦?
——噗哈哈哈,冯老师全身上下真的就嘴最硬!
——上次是让小孩,这次不说让小辈了哈哈哈。
——顾衡那一段丝滑连招也太帅了吧!抢个凳子比别人跳舞都帅,男友力拉满了!
——注意看,旁边有一只幼崽瞪大了眼睛。
——才看到,岁岁看呆了哈哈哈,估计在想平时不知道爸爸还会武术啊。
围观的爸爸们也没拆穿冯路,走上前拍拍肩膀安慰了两句,冯路努着嘴表示遗憾,一低头瞅见了自己儿子。
两两对视,冯承宇瘪着嘴大哭:“你怎么又输了!”
冯路连忙蹲下去哄他,哄的时候还想,以后他们都还有得输呢,顾衡这小子真是变态,投骰子有一手就算了,抢起凳子来也有一屁股,还让他们这些中老年爸爸活吗?
顾衡他就不该在爸爸队,应该在孩子队!
冯路:“好了,别哭了,你爸我起码还赢了个自行车呢,到时候让你骑,行不行?”
冯承宇的哭声顿了顿:“我又载不动你!”
冯路:小子还真机灵,诡计被看穿了。
安柠慢悠悠走到爸爸身边,笃定道:“老爹,你一局都没赢吧?”
安长帆和她击个掌:“猜的真准,你爹第一局就被淘汰啦!”
这父女俩的心态也真是绝了。
玥玥拎着塑料袋被爸爸抱起来,正分享着去买到的食材,程望海满眼宠溺地夸了好一会儿,才愧疚道:“爸爸比赛输了,没赢车回来,玥玥怪不怪爸爸?”
玥玥摇摇头:“不怪。”
程望海正欣慰着,玥玥又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补充道:“爸爸,我们直接去买一辆吧。”
程望海无奈:“宝贝儿,我们没有钱。”
玥玥掏出了手里的十五块钱:“给,爸爸去买吧。”
程望海把钱放回去:“乖,还是拿回去给妈妈买珍珠项链吧。”
观看直播的观众打出了满屏的哈哈哈,也跟着玩梗。
——给你转了一百,拿去买几个包吧,看你挺喜欢的。[抽烟
——给你转了两百,去市里买套房住吧,看你大脑都不着家了。
——哈哈哈我什么看到这个梗才能不笑!
——他们只是这三天没钱,而你,我的朋友,却一直没钱。
——够了,突然不想笑了。[悲伤
何之臣面对爸爸输掉的结果就很平静,比赛嘛,就是有输有赢。
不过,下次还是换他上吧,他觉得自己应该在爸爸组。
何维正翻着臣臣带回来的食材和钱,看到剩下的钱后,惊讶不已道:“就剩八块了?”
他给了臣臣二十块呢,没想到就买了一顿菜的食材,就花了整整十二块!
臣臣点头,很有条理地回答:“买面粉和青菜花了十块,豆芽和鸡蛋是两块。”
何维震惊,原来面粉和青菜居然比豆芽和鸡蛋贵!
另一边,顾衡正帮岁岁把小背篓放下来,刚伸手掏食材,就捡出来了一沓钱。
两张五块和一张十块。
他就拿给了岁岁十块钱,这怎么出去买了趟菜,手里的钱还变多了?
顾衡把钱放到岁岁面前问:“岁岁,爸爸给你的钱怎么多了十块?”
岁岁也不知情,看着突然冒出来的钱两眼懵,他明明把钱给姨姨了呀,怎么会跑回来,而且还变多了一个呢?
“爸爸,窝把钱钱给姨姨了。”岁岁不知道钱是怎么回来的,伸着小手求助地抱着爸爸的胳膊,他没有说谎呀,是诚实的好孩子。
顾衡安抚地摸了摸他的脑袋:“爸爸相信你,那爸爸问问别人,看钱是怎么回来的。”
其实他也大概知道了,估计是卖菜的阿姨给小家伙背背篓时,就把钱偷偷放了回来,而且看数量,估计不止是岁岁的,连臣臣的也一并放进小背篓里了。
顾衡找工作人员求证了一下,果然得到了肯定答案,随后就带着岁岁把其中十块钱还给了臣臣。
顾衡一手拎着背篓,一手抱着岁岁,教育道:“岁岁,阿姨给了我们菜,但是没要我们的钱,阿姨对我们这么好,我们要记得报答,对不对?”
岁岁重重地点头:“对!”
顾衡:“那我们走之前想办法回报阿姨好不好?”
“好!”
“你会忘记吗?”
岁岁握着小拳头认真回答:“不会哒,窝记性可好啦!”
要是爸爸记不住,他也会提醒爸爸的。
顾衡轻笑出声,压下了他的小拳头。
他家岁岁不会像他的生父那样虚伪易怒,岁岁,只会长成一个阳光而又善良的大人。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本次抢凳子大战,顾衡爸爸获得第一,赢得我们的电动三轮车一辆,第二名则是冯路爸爸,赢得自行车一辆!”
随着队长的话音落下,一名工作人员开着三轮车“嗡嗡嗡”地驶进场地,与爸爸们一开始想象的略有出入,三轮车不是农村常见的大红色或是蓝色,体型更是缩小到几乎有点迷你,车身是清新的淡绿色,看起来不仅没有工业风,还有点卡通。
队长解释道:“为了安全着想,节目组选购的是非载货三轮车。”
如果是载货用的三轮车,虽然看起来操作简单,三个轮子很平稳,但车头太重,拐弯不灵活和容易侧翻的问题不容忽视,以防爸爸和宝贝们发生意外,节目组就精挑细选了一辆卡通小三轮,别看样子可爱,续航却相当出色,足够爸爸们使用三天两夜,也不需要充电。
几个孩子们一看见和玩具似的三轮车,都忍不住“哇”了一声。
顾衡低头看见岁岁目不转睛的小模样,笑着问:“这是爸爸赢来的,爸爸厉不厉害?”
岁岁两只小手“啪啪啪”地拍起来,小嗓音使劲儿喊道:“爸爸厉害!”
光夸还不够,岁岁撅着嘴巴,两只小手扒着爸爸的大脸,“吧唧”一口亲了个严严实实,把情绪价值拉得满满的。
顾衡眼底的笑意都藏不住了,嘴角含笑,眉眼温柔,偏过头也在小家伙的脸上轻轻碰了一下。
一大一小亲亲密密地贴在一起,大的俊朗挺拔,小的温软可爱,任谁都能看出这父子俩的相亲相爱。
——好温馨的画面,美好得像画一样。
——大的小的我都想要呜呜呜。
——天呐,在这个综艺真是一遍遍刷新我这个老粉对顾衡的印象,这个男人居然也有这么温柔的样子,我哭死了。
——他们父子俩关系真好,想到我爸了,我从小就是被爸爸打大的,根本没体会过这样的亲情。
——我虽然不挨打,但是和我爸在家,一天都说不上十句话,真的是熟悉的陌生人。
原生家庭的种种遗憾会烙印在人心底,观众们触景生情,想起平时自己和爸爸的相处,忍不住慨叹万分,怎么别人家的父子能这么亲密,而他们和父亲相处,却像是一个屋檐下的邻居,没事的时候连句闲聊都说不上。
观众们还在刷着弹幕,工作人员已经骑来了冯路赢得的自行车。
冯承宇立马把视线从三轮车移到自行车上,眉头皱了皱,但为了不丢脸,还是举着双手喊:“耶耶!是我们的奖品!”
冯路挑眉:“怎么样?你爸我也不差吧?”
冯承宇敷衍道:“可以可以。”
冯路见状不满:“那你也亲亲爸爸。”
闻言,冯承宇露出一脸惊悚:“你都这么老了还要亲啊!”
冯路的脸瞬间黑了。
“梆”的一声。
冯路一个暴栗敲在冯承宇脑袋上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说谁老呢,臭小子可真欠揍!
“你打我干什么?”
“我看你有点欠揍!”
“哇啊……我要回家告诉妈妈,爸爸打我!”
冯承宇张大嘴巴就哭起来,冯路脸都黑了,最后看儿子哭得惨,还不得不去哄,最后以给他买零食为代价,才把冯承宇哄到不哭了。
见冯路父子恢复平静,队长才继续走流程:“下午六点钟,请爸爸们准备好食物,和大家一起分享,到时候会有投票环节,赢得票数最多的爸爸能获得早餐卡一张,使用权限不限本期。”
何维问:“那就是后面也可以用咯?”
“是的,但是一张早餐卡仅可使用一次。”
“看来连吃早餐都会有任务。”安长帆叹了口气,一日三餐,顿顿都没得歇。
冯路拍了拍他的肩:“老安呐,你就别想着躺平了,好好努力吧。”
安长帆瞅他一眼:“你少给我们来点阻碍就行。”
要不是冯路每次加重游戏难度,他倒觉得节目组的任务还算简单。
其余爸爸们无不赞同,冯路一看,自己还成公敌了,立马佯装不懂地甩着手走远:“天气真好。”
嫉恶如仇的爸爸们成立联盟:“下回咱们联合起来搞他。”
顾衡混在中间点头,他拿了两轮第一,但是仇恨全被冯路吸引了,他白白地坐收渔翁之利,真是浑身轻松。
爸爸们顺道瞅了一眼顾衡:“你小子也不是善茬。”
顾衡无辜地笑了一下:“我什么都没干。”
也是,顾衡他没耍过阴招,都是靠实力,爸爸们还是将矛头指向了冯路,那个无赖才需要爸爸联盟好好制裁一下。
站的远远的冯路感觉脊背发凉,对着摄像机说道:“以我多年的经验来看,我被暗黑势力盯上了。”
这话说的连摄影师都想笑。
——笑死,到底谁是暗黑势力啊?
——没错,冯老师,你完啦!
——冯老师“作恶多端”,如今终将被正义联盟制裁,可喜可贺!
——哈哈哈你们都是冯路的粉丝吗?怎么等不及看他遭殃呢?
——没事,我们都是黑粉。
只能说粉随正主,冯路的粉丝也和他一个样子,是粉圈里的流氓,走到哪儿狂到哪儿,但出点什么事儿就让冯路自己扛着,宣言就是“正主行为,与粉丝无关”。
眼看爸爸们讨论得越来越热闹,队长赶紧打断道:“爸爸们可以准备晚餐了,记得六点钟集合!”
爸爸们这才带着各自的宝贝们散去,他们得好好准备一下,好赢得早餐卡。
顾衡也准备带着岁岁去集市上看看,距离六点还有大约两个小时,足够他们去集市上逛一圈再回来做饭了。
顾衡伸手把岁岁抱进车斗里,里面已经被节目组贴心地准备好了软软的坐垫,坐上去一点都不硌屁股,岁岁扶着两边的铁板,因为是第一次坐三轮车,还有点兴奋。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不可以在车子上乱动,知不知道?”顾衡细心嘱咐道,虽然岁岁足够乖巧,但是毕竟年龄小,对很多事缺乏认知,需要大人一一教导,只要说过一遍让小家伙记住,岁岁就不会胡闹。
岁岁乖乖点头:“叽道啦。”
“那爸爸看看你怎么坐的。”
岁岁立马并起两条小胖腿,双手叠在一起放在膝盖上,正襟危坐的样子和要上课的幼稚园小朋友似的。
顾衡笑着揉了揉他的脑袋,拿起一个小小的白色头盔戴到岁岁的脑袋上,原本就圆的脑壳顿时更圆了,而且被头盔衬得头大身子小,真跟个精致的小手办似的。
“不错,这个姿势很标准,岁岁要保持住。”顾衡夸了一句,然后转身坐到驾驶位上,拧开钥匙,出发。
开了没一会儿,他就知道这个续航很出色的小三轮有什么缺点了。
为了安全,可爱的小三轮牺牲了马力……
看着冯路蹬着自行车超过了自己,顾衡试图再握紧油门,却发现已经到底了。
冯路嘚瑟的声音从前方传来:“看来还是自行车好啊,你这三轮得开到明年才能开到集市上。”
冯承宇原本还嫌弃自行车不酷,现在又得意洋洋起来:“岁岁,我比你快!”
岁岁还在努力维持坐车的“标准姿势”,闻言偏了偏小脑袋:“酥酥累呀。”
冯路叔叔要很努力地蹬车轮才能跑得快快的,岁岁才不想爸爸那么累呢,就算开得慢慢的,他们也会到集市上的。
冯路瞥了一眼,心想顾衡的儿子怎么这么贴心呢,他家儿子就会催着他再快点、再快点,真是把他爹当驴使。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儿子,爸爸蹬累了怎么办?”冯路心里酸的冒泡泡,想看看儿子到底心不心疼他。
冯承宇想了想:“那你在地上走,我骑车。”
冯路:“……”
谁家好儿子让爸爸在地上走,自己骑车的?
这儿子算白疼了。
但冯承宇也很无奈啊,他又驮不动爸爸,他苦恼地又想了个招儿:“爸爸,你要是真的累了,就和岁岁坐顾叔叔的车吧,我自己骑。”
冯路心里这才好受一点,看来他家儿子也不是完全不心疼他,看看,还知道让自己坐别人的车呢,不过顾衡那车太小了,后面坐个岁岁绰绰有余,再坐个自己那就跟巨无霸坐婴儿床似的,车斗都得撑大一圈。
“放心吧儿子,爸爸能载你来回十趟都不带累的。”
正值秋天,天气凉爽,道路两边,田里的麦穗金灿灿一片,正随风摇晃,荡出一圈圈麦浪来,成了片金灿灿的海洋。
冯路放慢速度,和小三轮并排行驶,夕阳的霞光打在岁岁的头盔上,暖暖的橙色像是给纯白的头盔绘上了涂鸦,底下一双乌溜溜的眼睛里也倒映着无边的晚霞,小家伙对周遭的一切都无比新奇。
大约十多分钟,几人就晃晃悠悠地驶到了集市上,傍晚时分,集市上没有几家摆摊的小贩,但周边的商店和超市都还开着,顾衡停下车,把岁岁从车斗里抱出来。
顾衡和冯路刚刚站定,想看看去哪里买东西,旁边经过两个大妈,正急匆匆地往超市里走,嘴里还念叨着:“快走,鸡蛋打折,得赶紧排队去。”
从未关心过商场促销的冯路十分警醒:“鸡蛋打折,咱们也去抢一点。”
顾衡很赞同:“走。”
今时不同往日,爸爸们要学会精打细算,用最低的价格获取更多的食材,好足够他们三天做饭所需。
进了超市,两人就带着孩子直接朝生鲜区冲去,卖鸡蛋的地方已经大排长龙,冯路飞快地找到队伍末尾,把儿子往队伍里一放,接着拍拍手退到一边。
冯路:“儿子,你好好排队,爸爸去买别的东西。”
冯承宇:“……”
别怪儿子不心疼你,你看看你咋带儿子的?
冯承宇的后面紧跟着排了好几个个大妈,拎着菜筐翘首以盼:“哎哟,咋这么多人?”
这下冯承宇算是退无可退了。
冯路拍拍儿子的脑袋:“儿子,靠你了。”
冯承宇都要哭了:“我不要!”
“不行啊,你要是走了,咱们就得重排了,你别怕,那边摄影师叔叔陪着你呢,爸爸很快就回来。”冯路安慰道,接着飞快地窜离,还留下一句:“别哭嗷儿子,男子汉大丈夫的!”
冯承宇被迫挤在买鸡蛋的队伍中,前面是拄着拐杖的大爷,后面是闲聊的大妈,只有他一个小萝卜头格格不入,欲哭无泪。
顾衡对冯路如此放养式的教育感到震惊,看冯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承宇一个小孩孤零零的太可怜,顾衡就把岁岁放下来,问他愿不愿意陪着承宇哥哥排队。
岁岁点点脑袋,伸手拉住了冯承宇,安慰道:“哥哥别哭,岁岁陪泥呀。”
冯承宇瘪着嘴喊:“我讨厌爸爸!”
“不难过。”岁岁连忙伸着小胳膊抱抱他,小手轻轻拍打着哄:“岁岁陪哥哥呢。”
顾衡又蹲下来跟着哄了两句:“承宇别哭,叔叔也把岁岁留在这里,你们俩一起排队,好不好?”
有工作人员在一边看着,顾衡倒不怎么担心,况且自己也不走远,就在旁边买点肉,孩子们都看得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