备迎接十万个为什么吧! 薛里昂明显没有接受过这样的教育,慌张之中,他的眼神和那个高度仅到他膝盖往上一点的好奇目光成功对接。 他仿佛看到那对大眼睛上的高光biu得亮了起来,紧接着迎来一连串问题: “叔叔,你是人贩子吗!” “你要把那个人带走吃掉吗!” “你吃完他还吃别人……” 清脆的童声响彻电梯间。 反应迅速的母亲,把小女孩搂进怀里,一把捂住她的嘴,尴尬笑着对薛里昂道歉。 薛里昂无语凝噎,如芒在背,仿佛死后被扒光审判的可怜灵魂,背负着“拐带”、“吃掉”薛锐的罪名……而他,某种意义上差点把罪名坐实。 到达楼层,薛里昂连忙抱着薛锐逃出电梯,在怀里人的家门前,再一次陷入难题。 薛锐家是指纹密码锁。 所以不可能从薛锐身上摸出钥匙来开门,他家的门也不可能保留薛里昂的指纹信息来解锁,叫醒薛锐来开门不现实,最后,薛里昂能想到的只有用薛锐的手指挨个试验来开门。 可薛锐不是芭比娃娃,没办法单手拿起来摆弄,他是一名体重正常的成年男子,薛里昂双手抱着或许尚显轻松,要是想一只手抓着他的手指开门,仅用一只手来抱住,那还是挺难。 ……总不能用牙齿咬住薛锐西装的后领把他叼着吧。 薛里昂想象着那个画面,为自己的门牙感到危险,只好放弃这个方案。 于是他小心翼翼倒腾姿势,门前的声控灯都灭了两回,终于一手勒住薛锐的胸口,把人背对着控制在门和自己之间。至于薛锐的脑袋,在“铛”得一声磕在门上后,薛里昂也倒不出手扶正,只能让他额头暂时抵在上面。然后薛里昂摸索着握着薛锐的右手挨个试手指。 很明显,薛里昂忘了一件事,薛锐是睡了,不是死了,他这种摆弄死猪的姿势,下手没轻没重的,只要人还有一口气都能被他捣鼓醒。 他也忘了薛锐的肌肉记忆,这是拿着两把刀敢冲进缅北的武力值啊,一旦察觉到被人挟持,必然会有所动作。 所以在薛里昂刚刚试到第二根手指的时候,他隐约感觉,掌心里的指头轻轻动了一下,他迟疑了,没等他捏回去感受这是否真实,下一秒,视野里突然地转天旋,薛锐迅速掌握主动权,转身出拳一连贯的动作如行云流水,力量与观赏性兼具,在自由搏击的八角笼里都能博得满堂彩。 然后薛里昂脑勺砸在防盗门上的巨响点亮了上下七八层的声控灯。 两人站位对换,薛里昂被面前的人掐着脖子按在了门上,脑浆都快被砸匀乎了,他睁眼只看见薛锐一双凌厉清明的眼睛,半点都看不出刚刚昏睡的样子。 “我……开,开门……” 薛里昂调动全身力气,想方设法在窒息前说出这几个字。即使眼前还在冒金星,但是现在不说,他真的怕被薛锐杀死在家门口。 或许是被这句解释给说服了,又或许是认出来手里的脖子是属于薛里昂的,薛锐手上的动作松了,没有如设想的一般捏断手里喉管。 刚刚的闪击似乎清空了积蓄的体力,没有一鼓作气杀人,劲头过去,此时薛锐像是一款耗电过快的电动玩具,松开薛里昂的瞬间就往前踉跄了半步。 “……嗯。”薛锐低着头,发出一声意义不明的音节。 “什么?”薛里昂刚被教育过,此刻谨慎的保持被按在门上的姿势不敢动,默默看薛锐倾斜身体往自己这边靠,仿佛下一秒就会脱力撞进他怀里。 两声电子提示音从门锁处传来,薛锐握住门把手的左手松开,他微微抬头看着薛里昂,慢慢眨了一下眼睛。 之后又眨一下。 又一下。 每一下睁开的幅度都变小,最后一下闭上眼,站着的身体突然颓倒。 “……” 薛里昂哪敢真的让他摔在地上,连忙伸手扶住,让薛锐靠在自己身上,拧开门把手把他半拖半抱弄进了家门。 一直到把薛锐安置在客厅的沙发上,薛里昂才有功夫给自己喘匀这口气。他手指抚摸上自己的脖子,刚刚薛锐下手的地方轻轻一碰就痛感明显,果然够狠,明天这里肯定会出现痕迹。 他寻思如果等明天这人清醒之后,他假装自己今晚被薛锐强迫了,说不定亓飞会奉命拿着支票给他钱封口。w?a?n?g?阯?发?b?u?页?ī?f?μ?w?ē?n????〇???????????ò?? 不失为一种来钱快的好办法。 调侃归调侃,薛里昂还是一丝不苟地看护薛锐。他拉出薛锐的手,两指搭在手腕上,按开手机里的倒计时,按照医生发来的方法,检查薛锐的呼吸和脉搏。 两年前他跪在这里,想着谋权篡位,被薛锐拿枪指着脑袋。 今天他想要的东西更加大逆不道,那个应该一枪打死他的人却毫无防备的在他面前熟睡。 默数着脉搏跳动的次数,一分钟很快结束,对照正常数值,呼吸和脉搏都没有问题。确实像亓飞说的只是昏睡。 薛里昂松了一口气。 可他没有把手收回去,贪恋得用拇指摩挲着薛锐露在衬衣外面的一小片手腕上的皮肤,细腻柔软的触感让他上瘾。 薛锐现在睡着,什么都不会知道…… 这里是他的私人住所,明早宋叔过来做早饭之前,不会有任何人打扰。 薛里昂看向薛锐的眼神变得深幽且危险,他托起薛锐的右手,轻轻吻在指节上,嘴唇间的温度几乎能灼伤微凉的皮肤。 ……如果你还不醒来。 表示臣服和效忠的吻手礼变了味道,那手的主人沉睡在祭坛中心,无力收紧权力的锁链,束缚松动的野兽早就渐渐失控。 薛里昂起身把薛锐从沙发上抱了起来,走向卧室。他曾见过薛锐穿着睡衣从那里出来,和另外的人一起。当时他不明白自己为何愤怒。 他把怀里的人放置在宽大的床上,床垫在重力的作用下陷下一点,薛锐闭着双眼,柔软的枕头带来的轻微包裹感,让他看起来更加的放松,更加的……脆弱。 第42章 他从未这样脆弱,从未这样予取予求。 地位和金钱附加给他的权力光环消散,冷静和理智的锋利也不再刺手,他安静躺在那里,仿佛一个唾手可得的愿望。 而他们之间也更加纯粹。 ……没有你死我活的争斗,也没有禁锢彼此的伦理。 卧室里没有开灯,门外透进来的灯光在地板上铺开几何形状,薛里昂俯身撑在薛锐脸侧,施加在床垫上的力发生倾斜,却没发出任何声音,熟睡的脸庞因为床垫凹陷,像是迎合般略微侧向压在床上的手,如同渴望被毁灭,又似祈求被怜悯。 薛里昂隐忍注视着近在咫尺的人,眼睛里烧着昏暗的光。 这个人一定会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