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看到自己的亲卫队在西北角受挫,陷入诡异的沙坑,彻底暴怒了! “全军总攻!给老子踏平这个鬼地方!!” 轰隆——!!! 在无数战马的疯狂撞击下,本就摇摇欲坠的南面土墙,终于不堪重负,轰然倒塌了一大段! 缺口洞开! 黑压压的马匪,如同决堤的潮水,怪叫着从缺口汹涌而入! 防线,崩溃了! “顶上去!都给老子顶上去!” 阿木嘶吼着,拎着从另一个死鬼马匪手上夺来的弯刀,带着还能动的民兵,不顾一切地冲向了那个巨大的缺口,试图用血肉之躯堵住洪`流。 周墨拄着墨铁长矛,半跪在沙墙之上,看着那汹涌而来的黑色敌潮,无尽的绝望和疲惫涌上心头。 他已经,没有一丝力气了。 他抬起头,看着黑压压的敌人,咬碎了牙。 鲜血和沙土混杂在口中,又苦又涩。 他低声喃喃,像是在对自己说,又像是在对这片他深爱又痛恨的沙漠说。 “只能......拼了......” 巷战,在一瞬间爆发。 再没有战术,再没有阵型。 土墙缺口处,就是血肉磨坊。 “顶住!给老子顶住!” 王二提着一杆缴获的长矛,嗓子已经喊得嘶哑冒烟。他眼睁睁看着身边一个昨天还和他分着饼子的年轻人,被一柄弯刀从肩膀斜着劈进了胸腔。 鲜血“噗”地一下溅了他满脸。 温热,腥甜。 他来不及悲伤,甚至来不及擦一把脸,咆哮着用尽全身力气,将手中的墨铁长矛捅进那名马匪的肚子。 墨铁矛头锋利无匹,轻易地撕开了皮甲和血肉。 那马匪难以置信地看着穿透自己身体的矛杆,嘴里涌出大股血沫,倒了下去。 王二想把长矛抽回来,却发现被骨头和内脏死死卡住。 另一把雪亮的弯刀已经迎面劈来! 他下意识地就地一滚,刀锋贴着他的头皮扫过,削掉了一大撮头发,火辣辣的疼。 混乱,到处都是混乱。 喊杀声,惨叫声,兵器碰撞声,骨头碎裂声......所有声音混杂在一起,成了沙海镇上空唯一的旋律。 民兵们依托着熟悉的房屋、巷道,节节抵抗。 他们手中的墨铁长矛确实是利器,往往能一击毙命。 但马匪太多了。 如同一股黑色的浊流,冲垮了堤坝,蛮不讲理地淹没一切。 一个民兵被数名马匪围住,他背靠着墙壁,用长矛疯狂地挥舞,逼退敌人,可下一秒,一柄弯刀就从侧面的窗户里捅出,扎进了他的腰子。 他惨叫一声,动作一滞,正面的马匪立刻蜂拥而上,数把兵器同时刺入他的身体。 他像个破布娃娃一样被钉在墙上,眼神迅速黯淡下去。 沙海镇,成了修罗场。 每一条巷子,每一座土屋,都在上演着生与死的搏杀。 “少主!快走!这里顶不住了!” 两名亲卫一左一右,几乎是架着周墨从摇摇欲坠的沙墙上拖了下来。 周墨的意识已经有些模糊,过度透支精神力让他头痛欲裂,四肢像灌了铅一样沉重。 他看着不断倒下的民兵,看着那些熟悉或不熟悉的面孔在血泊中凝固,心脏像是被一只冰冷的手死死攥住。 不够。 还是不够。 陷阱,伏击,心理战......所有他能想到的手段,在绝对的数量和悍不畏死的疯狂面前,都显得那么苍白。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