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轻纾点头,“你劝劝秦医生,星星现在喝了酒头脑不太清醒,别和她较真。” “好。”傅斯推开门走进去。 多媒体室里,昔日恩爱甜蜜夫妻,此刻吵得面红耳赤。 乔星佳坐在沙发上,手捂着脸哭泣。 秦砚丞站着,双手叉腰,脸色阴沉,因为愤怒,他胸口剧烈起伏着。 这一场争吵,没有赢家。 他们曾那么恩爱,现在却用最尖锐刻薄的语刺痛了对方。 一地的碎玻璃,酒精的气味在空气中挥发。 敞开的门,外面传来幼儿撕心裂肺的哭闹声。 那声音唤回了这对夫妻被愤怒激走的理智。 “乔小姐喝了酒说话不能作数,你少说两句。”傅斯走到秦砚丞身旁,握了握秦砚丞的肩膀。 秦砚丞抬手抹了把脸。 他也是气晕了。 酒瓶是他砸的。 但他后悔了。 乔星佳站在茶几前,无声地流着眼泪。 秦砚丞看着她,心口沉闷难受。 “星星,我……” 乔星佳双手抹去眼泪,越过秦砚丞,径直往门外走去。 她一出来,小星辰看到妈妈,哭声停住一秒。 但是妈妈没有马上来抱他。 小星辰呆呆地看着妈妈,几秒后,他又开始哭。 哭声远比刚才还要惨烈。 乔星佳眼泪再次落下来,伸手接过儿子。 小星辰到了妈妈怀里,开始哼哼唧唧往她胸口蹭—— 乔星佳崩溃,闭了闭眼,心中委屈又不得不软声哄着儿子,“小星辰长大了,我们不吃了好不好?” 小星辰哪里听得懂? 吃不到,他又开始哭。 乔星佳眼泪流得更凶了。 “连你也逼我!”乔星佳抱着孩子,崩溃大哭,“你们都逼我……” 沈轻纾万万想不到会闹成这样。 她立即上前安抚着乔星佳,“别急,孩子困了闹觉呢,他太小了不知事,咱再辛苦点,先把孩子哄睡了好吗?” 乔星佳看着沈轻纾,用力抿紧唇。 她知道自己不该迁怒孩子,也知道自己现在除了哄孩子也没有选择。 孩子到底是还小,但乔星佳已经喝了酒。 母乳肯定是不能再喂的。 沈轻纾让张云帮忙泡奶粉。 奶粉泡好,乔星佳拿上奶瓶,抱着儿子上了二楼,走进客卧。 安静的客卧里,乔星佳坐在床尾,一手抱着儿子,一手拿着奶瓶。 母乳喂养的孩子都排斥奶瓶,小星辰尤其排斥。 因为之前几次半途而废的断奶经历,让他产生了印象。 每次只要他哭闹拒绝,乔母总是心疼,训乔星佳。 到底也是孩子犟,宁可一天一夜不吃不喝,就是哭就是闹,最后都因为小星辰开始出现低烧症状,不得不很放弃断奶。 今晚,乔星佳是故意喝酒的,她想着躲开乔母,自己带着小星辰在这边把奶断了。 她也以为,秦砚丞会理解她。 可是她万万想不到,秦砚丞第一时间就给乔母告状了。 乔母在电话里把她骂了一通,说她自私,说她不配为人母…… 自从小星辰出生后,乔星佳在乔母听过太多这样的话了。 她和乔母的矛盾也越来越激化,到了母子俩每天都要吵架的地步。 乔星佳也不知道为什么会这样,她只知道,她无法再继续过这样的生活了。 在今晚之前,她也以为,秦砚丞起码是理解她的。 可刚刚秦砚丞那些话,无疑是一个响亮的巴掌,彻底打醒了她。 原来,秦砚丞也觉得是她的问题。 乔星佳觉得委屈又迷茫…… 难道她真的这么差劲吗? 难道真的是她错了吗? 怀中的小星辰哭累了,闭着眼睛张着小嘴儿还在找妈妈的捏捏…… 乔星佳趁机把奶嘴塞进儿子的小嘴。 困极了饿坏了的小家伙,含住奶嘴一顿狂选炫。 乔星佳眨了眨眼,惊喜不已! 成了! 小家伙终于是肯喝奶粉了! 小星辰真的困了累了,200毫升的奶粉,‘咕噜咕噜’一口气喝完。 打了个饱嗝,吧唧几下小嘴儿,心满意足地睡了。 乔星佳悬着的心总算落下。 她把儿子亲亲放到床上,怕儿子翻身,还用枕头挡在床沿边,这才走进浴室。 她用温毛巾给儿子擦擦小脸蛋,小手手,最后又给儿子换了新的尿不湿。 小星辰睡得很香,圆嘟嘟的脸蛋粉嫩嫩的,和刚才哭得差点把屋顶掀了的混世小魔王简直判若两人。 乔星佳看着儿子,一颗心软绵绵的,低头在那粉嫩嫩的脸颊上亲了又亲。 亲够了,她在儿子身旁躺下来,看着儿子稚嫩的小脸,她闭上眼,长叹一声。 心中五味杂陈,情绪依旧压抑着的。 …… 楼下客厅,傅斯和沈轻纾坐在沙发上,看着秦砚丞跟电话那头的乔母通话。 “妈,您别担心,孩子睡了,都挺好的,星星带了奶粉……她不是冲动喝酒,小星辰也马上一周岁了,现在断了也好,越大其实越不好断……是,我知道您心疼孩子,但其实孩子适应能力比我们想的要强很多的,您别担心,适应两天就好了……您别给星星打电话了,她今天照顾孩子也累了……” 那头,乔母叹气:“你别替她说话,她是我女儿,我很清楚她的性子。” 秦砚丞抬手捏了捏眉心,“星星挺好的。” 乔母忧心忡忡:“那你们今晚还回来吗?” “不回了,这边房间多,孩子也睡了,就不折腾了。”秦砚丞顿了下,又道:“妈,您几年帮我们带孩子也辛苦了,趁着这几天您和爸一起出门旅游放松下吧,您看看想去哪个城市玩,我让人帮你们安排。” “我哪里放心呢!”乔母说:“你现在医院每天都那么忙,星星一个人在家带孩子我不放心的。” “妈您别担心,星星在这边也有人帮忙的,再不行,我让我爸妈来帮忙几天,他们巴不得来带孙子呢!” 闻,乔母沉默了。 好一会儿,乔母才开口,“砚丞,你是觉得妈在家给你们带来困扰了吗?” 秦砚丞抹脸,语气并不轻松,“妈,我不是这个意思。” 乔母叹声气:“砚丞,妈知道,我说话不好听,但你现在也为人父了,我以为你能理解妈的心情。” 秦砚丞坐在沙发上,一脸的疲倦。 这是妻子的生母,是自己岳母,他有些话,真的不能说。 “妈,我只是觉得您也可以适当放宽心,我和星星的生活,我们总归也要自己面对的。” 这话其实很委婉。 乔母听出了其中深意。 但她依旧不能接受。 电话里传来乔母的哭泣声,“砚丞,我是当妈的人啊,当初那件事我真的怕了,你也亲眼看着星星因为那件事受了多少罪,我不是迷信,但若不是因为沈轻纾,我们星星又怎么会受那样的苦难?” 秦砚丞皱眉,下意识看向一旁的沈轻纾。 _l