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裤子推了推眼镜，皱起了眉头。
就在这时，王城的手机响了，是他的一位生意伙伴打来的。
“喂，老李……”
电话那头传来一个急切的声音：“王董！出大事了！你快看新闻！林天那小子不是被抓了，是给国家立大功了！他的技术被军方看上了，现在是军方的特级供应商了！我的天，这下谁还敢动他啊！”
“嗡”的一声。
王城只觉得大脑一片空白，手机从手中滑落，“啪”的一声掉在地毯上。
几乎是同一时间，冯裤子的经纪人，郭可盈的富太太“眼线”，也都纷纷打来了电话。
一个又一个的消息，如同一个个响亮的耳光，狠狠地抽在包厢里每个人的脸上。
“不可能！这绝对不可能！”
郭可盈像是被踩了尾巴的猫，猛地从沙发上跳了起来，发出一声尖利到破音的嘶吼。
她指着电视，面目狰狞：“假的！一定是假的！他一个劳改犯，怎么可能给国家立功？骗人的！都是骗人的！”
没人理会她的嘶吼。
王城面如死灰，失魂落魄地瘫坐在沙发上。
他想起了林天买下那些废弃厂房时的淡定，想起了自己和郭可盈像个傻子一样，高价去截胡那些毫无用处的老旧工厂，还以为自己占了多大的便宜，断了林天的后路。
现在他全明白了。
林天从一开始，要的就不是那些破厂，他要的是技术！是自己从零开始的绝对掌控！
而自己，花了大价钱买来的那几个钢索厂和油漆厂，如今就像几个巨大的肿瘤，横亘在他的资产负债表上。
开工，就是无底洞的亏损；卖掉，谁会接盘这些被技术彻底淘汰的垃圾？
它们成了真正的，烫手山芋。
“他……他又赌对了……”
王城喃喃自语，声音里充满了无尽的绝望和挫败感。
林天那张云淡风轻的脸，仿佛又出现在他眼前，带着一丝若有若无的嘲弄。
巨大的反差和屈辱感直冲心口，他只觉得喉头一甜，一股腥气涌了上来，差点一口老血喷出来。
“我的厂子……我的钱……”郭可盈也终于反应了过来，她想到自己为了恶心林天，也买下了好几家小破厂，把棺材本都投进去了。
本以为能看林天的笑话，结果自己成了最大的笑话！
那些钱，全打了水漂！
“林天！你这个天杀的小畜生！”她气得浑身发抖，指着电视屏幕的方向，歇斯底里地破口大骂，“都是你！都是你害的！你为什么要回来？你为什么不死在外面！你还我的钱！你还我的钱啊！”
旁边的陈强也傻眼了，他捶着自己的胸口，顿足捶胸地哀嚎起来：“我的跑车啊！我的钱啊！全没了！妈！我们被那个混蛋给骗了！”
豪华的包厢内，美酒佳肴依旧，但空气中弥漫的，不再是庆祝的喜悦，而是浓得化不开的绝望、悔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