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起被三位哥哥忽视伤害的痛,徐欢觉得,那些远没有裴承那句——“一个上赶着白给的病秧子,不过是图个新鲜——”要来得痛彻心扉。 她满腔欢喜地跑来,以为能够与他从此不分离,可最终,她在他眼里,不过是个上赶着倒贴的笑话。 原来那些耳鬓厮磨的温存,那些深夜相拥的暖意,在他眼里,不过是一时兴起的新鲜感。 眼泪像断了线的珍珠,啪嗒啪嗒地往下掉。 徐欢心痛得几乎窒息,喉咙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死死掐住,连呼吸都带着血腥味。 太疼了。 比被徐家三兄弟伤害时疼,比被病痛折磨时疼,比这世上任何一次伤害都要疼。 疼得她恨不得把心剜出来,恨不得立刻死掉。 要不是顾的手臂稳稳地支撑着她,她很可能直接昏倒在地。 顾察觉到怀里的人摇摇欲坠,连忙收紧手臂,将她牢牢护住。 “徐欢,看着我。”他低声唤她,掌心轻轻抚上她的后背,一下一下地顺着,“呼吸,别憋着。” 可徐欢像是听不见,眼泪无声地往下淌,整个人像是被抽走了灵魂,只剩下一个空荡荡的躯壳。 顾不再多,直接将她打横抱起,大步走向电梯。 她太轻了。 轻得仿佛随时会消散。 顾的心狠狠揪了一下,低头看她,发现她哭得脱力,眼皮已经半阖,泪水却还在往外涌。 “睡吧。”他轻声道,“睡着了,就感觉不到疼了。” 徐欢终于支撑不住,在他怀里昏昏沉沉地睡了过去。 顾带她去了最近的五星级酒店,开了间套房。 轻柔地将她放在床上后,他立刻拿出手机,拨通了私人医生的电话,简单描述了情况,让对方准备好退烧药和营养剂送过来。 挂断电话后,顾盯着屏幕看了两秒,最终还是点开了裴承的对话框。 顾:“你他妈把话说得太狠了。” 裴承:“不狠,她不会死心。” 顾:“......” 裴承:“她以后就交给你了。” 顾盯着最后一条消息,眼底情绪翻涌,最终只回了一个字—— “好。” 半夜,徐欢开始发高烧。 顾摸了摸她的额头,烫得吓人。 他立刻倒了温水,扶起她,轻声哄道:“徐欢,把药吃了。” 徐欢烧得迷迷糊糊,下意识地摇头,嘴唇干裂得渗出血丝。 顾眉头紧皱,捏着她的下巴,强硬地把退烧药喂了进去,又灌了几口水,确保她咽下去。 药效发作后,徐欢浑身被汗浸透,额前的碎发湿漉漉地黏在脸上,整个人像是从水里捞出来的一样。 顾站在床边,犹豫了几秒,最终还是没有亲自动手。 他拨通了前台的电话:“麻烦派一位女服务员上来,帮我的......朋友换身干净衣服。” 徐欢在梦里又见到了裴承。 他站在阳光下,朝她伸出手,笑着说:“欢欢,回家。” 她欣喜若狂地跑过去,可就在她即将触碰到他的瞬间,他的笑容骤然冰冷—— "一个上赶着白给的病秧子......" 徐欢猛地惊醒,冷汗浸透了后背。 窗外,天已经亮了。 她怔怔地看着天花板,眼泪无声滑落。 原来,连梦境都在残忍地提醒她—— 她有多么可笑。 晨光透过纱帘的缝隙洒落进来,在徐欢苍白的脸上投下细碎的光斑。 她睁着眼睛,一瞬不瞬地盯着天花板上的纹路,直到视线模糊、眼眶酸涩得发疼。a