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雾·厄洛斯”一直觉得自己的运气很好。
虽然他降生在流星街那种鬼地方，但好歹还知道自己的父母是谁。
虽然在父母死掉后，他被他的便宜兄长派人打包丢进了竞技场，但好歹在这之前，他还是过了五年无忧无虑的愉快时光。
虽然逃离竞技场的经历九死一生，但最后还是让他全须全尾地远离了那个鬼地方。
虽然他被兄长派来的人严防死守，生怕他学会被称之为“念”的能力然后报仇，被迫在外围垃圾山捡了八年垃圾。
但也因为捡垃圾，他才能遇到，那个家伙。
“雾·厄洛斯”是一个异类。
因为相较于“贪婪”的流星街人来说，他想要的东西，几乎少得可怜。
他想要的，无非是一个自由的身份，一支朴素的画笔。
——拿起画笔的“雾·厄洛斯”本就拥有了全世界。一个所谓的长老之位，对他而言，根本不值一提。
但没人会这样觉得。
“从流星街中心区域流落出去的所谓“小少爷”，怎么可能这么容易就能满足呢？”
所有人都这样想着。
“雾·厄洛斯”有口难言，也无人可言。
他见过垃圾山上火红淌血的太阳，见过黑帮火并后满地的碎肢，为了从竞技场里出来，他几乎付出了半条命的代价。
流星街人的每一天，都在挣扎中度过。
挣扎着，谋求一条生路。
“雾·厄洛斯”曾经在一本被当做垃圾丢掉的书里看到过某篇文章。
这篇文说的是，没有过得惨的人，只有不努力的人。
这篇文被后来遇到的那家伙笑称为“毒鸡汤”，又听那家伙道：
“这种东西谁信谁倒霉，就跟专家让流浪汉把闲置空房租出去赚钱一样不靠谱。”
这个时候的“雾·厄洛斯”，已经叫做阿雾了。
相较于“雾·厄洛斯”这个名字，阿雾更喜欢“阿雾”这个称呼。
阿雾觉得，那家伙说得有道理。
毕竟，有的人单单为了活下去，就已经筋疲力尽。
曾经的“雾·厄洛斯”就是这样的——他精疲力尽的活过每一天，也以为，自己要永远这样，精疲力竭的活过接下来的每一天。
流星街的每一个人都在挣扎反抗，但……最终能够挣脱樊笼的又有几人？
而“雾·厄洛斯”挣扎的芸芸众生，中的一个罢了。
没人会觉得一个肩不能挑手不能提的、生错时代和地点的所谓“小画家”，能反抗得了他的义兄。
单单想从西区的垃圾山里闯出来，要面临的困难，都不是一个普普通通的十二岁小孩可以克服的。
——手里面没点实质性的东西，再怎么聪明的脑子，也没法在流星街这种所有人都老奸巨猾，不见兔子不撒鹰的鬼地方玩转的。
在无数次的失败中，“雾·厄洛斯”也会感到绝望和疲惫。不过不同的是，就算如此，“雾·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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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沙让原本该成为艺术家的少年，原本清澈的眼眸变得暗淡；原本白皙的双手变得粗糙；原本每日都能浮现无数奇思妙想的脑袋里，不知何时，思考的只有，今天要怎么活下去。
可是，当一个人活着只是为了活着……那他又为什么要活着呢？
七岁的雾·厄洛斯想不通这个问题。
八岁的他同样没想通。
九岁、十岁的他，已经没精力再想下去了。
他有多久没拿过画笔了？
不知道。
画笔和纸在流星街是奢侈品也是废物——没人会为了这种东西浪费粮食去换，也没人会浪费时间在“画画”这种没用的事情上。
清晨，十二岁的“雾·厄洛斯”从垃圾山上爬下来，拖着沉重的袋子往回走时，在心里想：
他已经变得暗淡，也会一直暗淡下去。
一点也不和蔼的热浪拂过，带来垃圾山的恶臭。
今天，与昨天、前天、大前天并没有什么不同。
唯一不同的是，在早起捡垃圾的时候，“雾·厄洛斯”听到了某些人的谈话。
似乎是白鹰会的某个头目，被某个小鬼头重伤了。
啊，白鹰会，难搞。
啊，小鬼头，有趣。
这一带捡垃圾的小鬼，雾·厄洛斯都见过，这群家伙也见过——但要说那群家伙能重伤某个小头目，哈，那可真是太滑稽了。
于是，雾·厄洛斯只记下了这三个字便作罢。
他拖着袋子，只想赶紧去捡完垃圾，赶紧回去驻点之一，将身上这套该死的防护服脱掉。
不过，小鬼头么……
“雾·厄洛斯”停下脚步，猛然抬起头。
眼前这个，不就是他们口中的“小鬼头”？
灰蓝色眼睛，白色的头发，嘴唇干裂到褪皮，脸色惨白到仿佛下一秒就会厥过去。
但是……但是——
这小鬼头都这么惨了，比自己还惨，为什么，自己却没在他眼睛里看到绝望呢。
更重要的是，雾·厄洛斯没在这个从垃圾山方向走来的小鬼头身上，看到所有拾荒小孩都会穿的，防护服。
雾·厄洛斯微微战栗起来。
倒不是害怕，而是激动。
他曾经见到过不穿防护服，也能在垃圾山自如行动，不会被垃圾的辐射弄死的家伙——虽然这些家伙带给他的回忆并不算愉快，但雾·厄洛斯绝对不会放弃任何一个机会，来提高自己的力量。
接着，他就被兄长派来的某个同样不用防护服就能自如行动的家伙警告了。
“不要奢求不该碰触的东西，可怜的小少爷。”
那人嘴里喊着“小少爷”，却一副趾高气昂的模样。
哈？
他可是雾·厄洛斯，雾·厄洛斯怎么可能会听话？
于是，试探开始了。
小鬼头确实可以不用防护服登上垃圾山。
小鬼头确实可以使用那种神奇的力量！
小鬼头——
啧，小鬼头怎么这么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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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世界上最伟大的画家“雾·厄洛斯”先生，选择性的遗忘了，是他先动手的。
雾·厄洛斯被他眼中的小鬼头缴了刀片的瞬间，只觉得幻灭。
想他垃圾山小霸王，不死小强厄洛斯，没死在竞技场，没死在追杀，却要被一个小鬼头杀死吗？
那个瞬间，雾·厄洛斯甚至脑补出来了自己的墓志铭要怎么写。
————二十年后世界上最伟大的画家雾·厄洛斯，葬于此地，享年十二岁。
不过，比死在小鬼头手里更让他无语的事情发生了。
小鬼头竟然愿意拿比金子还宝贵的食物，换一条在流星街人人都知道的常识——莫不是脑子有问题。
后来，雾·厄洛斯真的会觉得，小鬼头脑子有问题。
哦，并不是指小鬼头存在智力上的缺陷，而是……啧，怎么说呢？跟流星街人能搭上边的特质，他是半点也不沾。
雾·厄洛斯本来以为自己已经足够异类了，没想到竟然遇到一个比自己还要异类的家伙。
小鬼头还问能不能出流星街呢，有趣。
说实话，当雾·厄洛斯听到小鬼头问怎么离开流星街，委实有些激动——他很久没遇到，或者说有史以来第一次遇到不想着往内层走，而是想出去的家伙。
如果目的一致的话，是否有可以利用的地方呢？
于是，雾·厄洛斯正想着要用什么引诱小鬼头上钩跟他交易，却没想到，小鬼头自己提出来，要用“水”跟他换吃的。
他没深究前一天还在找水源的小鬼头，是从哪弄出来那么多水的，而是一口答应下来。
接着，小鬼头问他的名字。
名字吗？
雾·厄洛斯一怔，接着答道：“叫我阿雾吧。”
厄洛斯这个姓氏，在这一片只会让人敬而远之，且，他已经不想再跟这个与他记忆中截然不同的家族，有半戒尼的关系了。
在脱口而出“阿雾”这个名字的瞬间，雾·厄洛斯想了许多有的没的。
比如小鬼头认出了自己是谁，然后立刻跟自己划清界限。
比如小鬼头拿那种奇怪能力杀掉自己，然后提着自己脑袋找他那位便宜大哥要赏金。
比如……
然而，小鬼头的反应，是原先的雾·厄洛斯无论如何，也想象不到的。
“啊呜？”
小鬼头睁圆了眼睛，学一声狼叫之后，雾·厄洛斯才反应过来，他是在喊自己的名字。
他还没来得及说话，就听小鬼头继续道：
“哈哈哈，你的名字真可爱！”
这还是雾·厄洛斯第一次听到这样的，不为生死担忧，不为生计忙碌，无关地位尊卑，纯粹又干净的笑。
笑，单纯是因为他开心。
可是，在流星街这种地方，怎么可能有人能开心得起来呢？
雾·厄洛斯还在发怔，就见小鬼头伸出手来：“合作愉快啦？”
没错，伸手了。
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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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这样，雾·厄洛斯懵懵懂懂地回应了一句“合作愉快。”
合作愉快。
真的很愉快。
除了合作对象的脑子是个有问题的这一点之外。
雾·厄洛斯——不，他现在更喜欢“阿雾”这个名字了。
“雾·厄洛斯”的重点在厄洛斯，而“阿雾”的重点，在他这个人。
阿雾不止一次觉得，这个叫祈舟的小鬼头脑袋有问题。
从第一次换水主动加码，他就隐隐约约觉得不对了。
第二次，小鬼头因为不知道怎么教自己“念能力”而道歉。
笑死，这跟他有什么关系。
第三次，小鬼头因为招惹了某个人，准备跑路的时候，还让自己在保命泄密二选一之间选泄密。
笑死，他本来以为小鬼头打算求助或者祸水东引的。
第四次，小鬼头活着回来了，看他的样子似乎经历了不少事情，却还能跟自己嬉皮笑脸的——这家伙是没搭上负面情绪的弦吗？
第五次，是小鬼头在自己有意引导他干掉白鹰会会长，却不慎中毒之后。
他本来已经有了小鬼头会毁约不再教自己念能力的打算，更甚者，他会迁怒自己，找自己的麻烦甚至把自己干掉也不稀奇。
虽然他没错，但他没有小鬼头强大——这就是他的错。
当阿雾抿着嘴站在小鬼头面前时，却依然见到了小鬼头脸上平静且淡然的表情——他甚至还有心思跟自己开玩笑。
小鬼头如约教导了自己，什么是念能力。
直到此刻，阿雾才愿意拿小鬼头的名字去称呼他。
祈舟。
这个拗口又难懂的名字，阿雾一度以为是小鬼随口忽悠骗他的——事实证明，是他多心了，要是小鬼头有拿假名字骗人的心眼，根本不会上他的贼船。
啊，虽然阿雾的贼船上了没什么好处，但也不是谁都能上的。
他见过各种各样的祈舟。
受伤的祈舟，熬过毒药发作的祈舟，修炼结束后的祈舟，打架打赢了的祈舟……
以及，把自己从那个讨厌变态手里带出来的祈舟。
阿雾从来没想过，会有人连自己命都不要，去救另外一个人。
在他毒药发作的时间，在流星街这种堪称地狱的地点。
更何况，他就怕这个脑子有问题的自己巴巴跑过来送，还特地在变态打电话的时候喊了一声“别”。
脑子有问题的家伙。
真的，脑子有问题。
再怎么难受，再怎么痛苦，都还能装作没事人那样，乐呵呵地跟自己说一声，“早上好啊，阿雾。”
还不忘再学几声狗叫，啊呜，啊呜。
那，阿雾还能怎么办呢，只能多罩着点了。
后来的后来，在脑子有问题的小孩的帮助下，阿雾又变回了“雾·厄洛斯”。
此时的他，已经对“厄洛斯”没一点期待了。唯一的好处是，这个身份能够让他将脑子有问题的家伙，更快更安全地送进班克罗。
他知道，他只要做到这一点，这个脑子有问题的小孩就一定会没事的。
因为，他是无论如何，都能笑着说“啊呜啊呜早上好”的人啊。
再后来，阿雾在猎人考试的会场上，重新见到了他，他的脑袋，也一如既往地有问题。
比如认不出来自己的老板，动不动就要救个人，随手扯地上的花花草草，再学几声狗叫什么的。
不过，阿雾已经习惯了。
也会一直习惯下去。
………………
“啊呜，啊呜！干嘛呢，还不走，考试了！”
啧，这不又开始了吗？啊呜啊呜叫的自己脑壳痛。
阿雾翻着白眼，合上了他的漫画书，打了个响指，画笔在他指尖消失。
“啧，来了，别喊了。”
他站起来，朝着祈舟跑过去。
在消失的漫画书的扉页上，写着这本漫画的名字：
《雾海云舟》。
——————————
阿雾番外，嘻嘻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祈舟跟在库洛洛身后，登上了那架不知道往哪飞的飞艇。
十几分钟后，飞艇缓缓升空。
一直到飞艇起飞，库洛洛还是没说他们要往哪去。
讨厌的谜语人，讨厌的库洛洛。
祈舟一边腹诽着，一边越过飞艇巨大的玻璃窗，眺望云海，和云海下的城市。
一边看，一边气鼓鼓地端起桌上的可乐喝了几大口——顺带一提，可乐，库洛洛买的单。
在他对面，翻完一本书的库洛洛放下了他的书，朝着祈舟看过来，片刻后，问道：
“你的念能力，会被封印多久？”
库洛洛的声音听起来很平静，但祈舟就是警觉地察觉到，这位老板不太高兴。
“……六十天。”祈舟小声回答道，又微不可查地偷瞄库洛洛。
见他没有因为这个答案露出更不愉快的表情，才悄悄松了口气，甚至还敢讨价还价：
“我没有念能力了，是不是没法做任务啦？——那干脆别带我了呗？”
闻言，库洛洛淡淡地扫了他一眼。
祈舟陡然沉默，耸了耸肩，拗了个“我不说了”的表情。
库洛洛继续提问：“无法通过特殊方法解除吗？”
他用研究高深数学的目光打量祈舟，又抬手捂住嘴陷入沉思片刻：“除念的方式也不行？”
祈舟一怔：“……除念？”
“念能力的一种，可以通过某种代价，解除他人施加在目标身上的‘念’。”
库洛洛好心的给文盲小蜘蛛科普。
这回轮到祈舟陷入沉思。
说起来，他在很久之前就已经接触过“除念”了。
《黑暗鸣奏曲》的钢琴篇，经过他的念能力改变之后，能够凝造“灾厄之口”，那玩意就能吞噬“念”。
不过他也只在庄园的地下音乐厅用过那一次。
关于“灾厄之口”更多的制约和限制，他依然不明确，也只能先做猜测。
如果现在造成他封念的原因是来自琴谱的反噬，这种“反噬”有极大的概率与《黑暗鸣奏曲》原曲中的“念”同源，那么……
有没有一种可能，只是说可能，他下次可以试试看，用“灾厄之口”的除念效果，来免疫“零时之影”的反噬？
虽然按理来说并不太可能有这样好的便宜让他占，不过么，反正试试看又不要钱，还能帮他加深了解。
祈舟正想得开心，祈舟忽觉额头一痛，
他捂着额头，又极其不爽地揉着发红的脑门，而后恶狠狠地瞪向胆敢打断他思绪的讨厌家伙。
显然，他思考的时间有亿点长，让某人不开心了。
某人优雅到仿佛什么都没做过，施施然端起面前的咖啡喝了一口。
祈舟：“……”
哦，打扰他思考的人是库洛洛啊，那没事了。
“没有缩短封念期的方法吗？”
库洛洛重复了一遍他的问题。
祈舟又是一怔，而后，他低着头道：“没有。”
其实有，但祈舟并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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低着头是不想让库洛洛看到自己的眼睛——天知道这家伙有没有那种看眼睛就能看出人说没说谎的本事。
“唔。”
库洛洛盯着祈舟低着的脑袋和脑壳上毛茸茸的发旋，轻笑一声。
祈舟被他笑的瑟瑟发抖。
库洛洛回忆在观战室中，他从那个叫做雾·厄洛斯的小朋友的漫画中看到的场景。
“‘时间静止’么。”
但凡念能力，都有其制约。
小蜘蛛在使用了这种念能力后，以无法解除的“六十天封念”作为代价，倒也说得通。
库洛洛不打算再追究这件事，另起了个话头：
“不管你有没有念能力，都有你可以做的任务。”
他轻笑：“所以不要想着偷懒。”
祈舟：“……”
祈舟叹气：“所以究竟是什么任务啊？”
“在给你任务之前，先把你的猎人执照拿出来吧。”
库洛洛说着，朝祈舟伸出手，摊开。
祈舟警觉：“你想干啥？！”
“就算是帮你还债，你也得拿点东西出来抵押吧。”库洛洛露出“和善”的笑容：
“放心，任务完成之后就还给你。”
“抵押？”
祈舟眉毛一挑：“猎人执照能抵押？抵押给银行吗？能抵押多少钱？”
看着祈舟骤然亮了一个度的眼睛，库洛洛笑了笑，略一思索便信手拈来：
“根据不同国家的物价水准，大约能够抵押九千万到一亿戒尼不等。”
显然，团长大人对当前国际经济水平也了如指掌。
祈舟惊呼：“一亿？！”
“那我干嘛要跟你做任务！我自己去抵押还了债不就好了！”
库洛洛笑：“当然可以，但你想好之后要如何赎回了吗？还是说抵押一亿戒尼后就放弃猎人执照呢？”
说完他还摇了摇头，叹了口气，似乎是在对团员的经济思维表示绝望。
祈舟：“……”
库洛洛继续“循循善诱”道：
“如果抵押给我的话，你的任务结束就还给你，欠款也会帮你还清。”
仔细分析情况之后，祈舟有些心动，但仍犹豫不决道：
“真的？你会这么好心？不会事后要我还清你的钱，你才把猎人执照还给我吧？”
库洛洛笑的一脸无害：“怎么会呢？我是那样讨厌的家伙吗？”
祈舟：“……你还是别这样笑了吧，怪吓人的。”
还有，你真的就是那样讨厌的家伙！
一边腹诽，祈舟从口袋里掏出还没捂热乎的猎人执照，恋恋不舍地递给了库洛洛。
库洛洛接过后，卡片在他指尖一旋便消失不见，动作纯熟到让祈舟立刻想起那个同样玩的一手好卡的讨厌变态。
然而下一刻他就没心情再回忆那个变态了，因为他面前的讨厌团长，缓缓道：
“不过呢，要是你没有做到，我就把这张卡丢进垃圾山，到时候你自己去找哦。”
祈舟：“——？！”
祈舟：“还给我！！！”
……
当然，一直到下飞艇，祈舟也没能把他的猎人执照抢回来。
就算是对着克·罗的那张脸，但一想到皮下是库洛洛，他就有点怂；而且就算他不怂，也依然打不过……
所以，讨厌的库洛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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火车，地铁，巴士的转了几趟，直到最后，两人在城郊的一座疗养院前停下。
祈舟扫了一眼这座疗养院的大门，单看这门楼的奢华程度，就知道这家疗养院一定是平常人住不起的水准。
“来这做什么？”
库洛洛笑了笑没有说话，而是自顾自地朝内部走去。
祈舟微微拧眉，也快步跟了上去。
疗养院的环境设施，在祈舟看来属实一流。
景色宜人的花园，两旁种满绿植的步道，带有假山游鱼的水池，各式复健的器材和随处可见的医护人员。
还有不少正在进行康复训练和外出透气的病人。
怎么看这里都是一间正常的疗养院，总不能这里还有库洛洛要解决的目标吧？
祈舟一边走，一边在心里嘀咕。
库洛洛已经走入病区的一号楼中，又轻车熟路地按了电梯。
“叮。”
电梯在两人面前缓缓开门，库洛洛扫了祈舟一眼，示意他别发呆别乱跑，老老实实地跟好。
祈舟沉默着跟了进去，却微微绷起呼吸。
倘若库洛洛真要在这里动手干掉某个病人，那自己该——
他脑补了半天，预想了自己反抗或者救人的一百种方式，然而没等他想出个章程，电梯已经停了下来。
库洛洛迈着大长腿走出电梯。
两人在走廊中又前行了几步之后，库洛洛在某间病房前驻步，抬手推开虚掩着的房门。
祈舟沉沉吸了口气，刚准备跟进去，就听到门后传来熟悉的声音：
“啊~团长，你总算来了，我都快无聊死了！”
侠客说话的时候，就见到了库洛洛身后跟着的尾巴，尾音上扬打招呼：“哟，还把祈舟也带来了啊？”
他笑着问道：“诶，团长你肯定没问题，祈舟这小子，考试过了没？”
库洛洛“嗯”了一声。
“好耶！”侠客为自己即将赢钱而兴奋，不知道的还以为他是在为团员欢呼。
“为什么你会在这里？”
跟进来的祈舟一边问话，一边环视房间里的陈设。
带有约束带的床铺，电视机，书桌，书柜，以及一个穿着病号服，躺在床上的青年。
青年闭着眼睛，像是一直在昏睡中。
他的皮肤呈现出极度缺乏营养的蜡黄色，面容也枯瘦的可怕。
然而祈舟惊异的发觉，倘若这名青年能够健康一些，那么他与克·罗的外貌，分明一模一样！
或者说，这名青年才是真正的克·罗！
大约这就是为什么库洛洛的“易容”毫无破绽，就连猎人委员会的仪器都无法堪破的原因吧。
这已经不是易容了，根本就是偷了另一个人的一切，作为他在世间肆意妄为，且不用承担任何责任！
还真是完完全全的旅团风格啊。
意识到这一点的祈舟在心里低叹。
虽然他一直想知道库洛洛是怎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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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沉默着盯着库洛洛看。
但被他盯着的家伙，丝毫没有自己在被戳眼刀的自觉。他平平淡淡地朝着侠客道：“可以解除念能力了。”
“好嘞~”侠客比了个“ok”的手势。
念能力“携带他人的命运”发动，小恶魔手机和一根天线出现在他的手中。
他走了几步，随手将其中一根天线扎进青年的肩膀，又按了几下手机。
青年被操纵着从床上坐起来，骤然睁开了无神的眼睛，他的手背上，也出现了一上一下的两个箭头。
青年缓缓移动身体转向库洛洛的方向，没见他有什么动作，变成“克·罗”外貌的库洛洛，就在几个呼吸间恢复了本来的样子。
他的手背上，那道象征着“变身”的箭头，也在恢复原本的容貌后消失。
祈舟盯着变回来的库洛洛，不知为何，小心脏抖了一抖。
说实话，还是克·罗先生的脸看起来不那么吓人，也更让他敢跟煞神讨价还价。
对着这位有逆十字刺青的团长大人……
啧，还是算了吧。
正盯着库洛洛看，侠客的声音传来，吸引了他的注意。
“这个念能力名为‘转校生’，因为是需要双手发动的念能力，团长没法用念能力盗取。所以要用的时候，就只能我跟团长一起过来，用天线操控完成互换。”
祈舟看向侠客，等待下文。
解除完成后，他随手扯掉青年身上的天线，接着说道：
“这个念能力，用右手触碰他人，对方就会变为自己的外貌；用左手触碰自己，则会转变为对方的外貌。
“若用双手触碰，就会在瞬间互换外貌。”
听完了侠客老师的解说，好学的祈舟提问道：
“改变外貌期间，没有主动变回来的方法吗？”
回答他问题的依然是侠客：
“那当然是有的，团长的念比这家伙深厚多了，想要解除也就是一瞬间的事情，只需要用自身的念力一冲就行了。”
“但因为是触发型的念能力，正常情况下，改变和解除都需要这家伙主动进行。”
侠客轻轻拍了拍青年的后背，像是在拍一个可以进行易容的机器。
“如果被改变外貌的人强行破除，这家伙就会被他自己的念反噬——一旦反噬，按他目前的身体水平，那大概会直接死掉。”
侠客眯着碧色的眼睛，无比平静的，用说“坏掉”的语气说出来“死掉”两个字。
祈舟沉默片刻，低声道：“这就是团长不想主动解除的原因吧。”
他还有半句话没有说出来。
因为以后还需要来借用他的身份，所以，这个青年对于库洛洛而言，就像是一件容易损坏的、但又有用处的道具，自然使用时会小心。
至于这道具本该是个人类——呵，旅团会在意这些？
——笑死，连他自己不也是因为有好用的念能力，才被这位团长强行吸纳入团的？
不等侠客回答，祈舟便勾了勾嘴角，又很快隐没了自己的冷笑。
所以，他这辈子都没法成为一个真正的旅团团员。
从一开始，他跟这群蜘蛛，就不是同一个世界的人。
这边两人聊着天，而站在另一边的库洛洛，已经把头发梳成了大背头，西服也换成了不知道刚刚放在哪的黑色逆十字大衣。
注意到改头换面的库洛洛，祈舟“啧”了一声。
这身装扮，经典，太经典了。
经典到他又觉得自己只能跟在幻影旅团团长后面，饱受压迫却不得不忍气吞声的小可怜。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团长，接下来有什么安排吗？”
侠客看向库洛洛：“之前让我查的资料，我都查的差不多了。”
“有些预料外的变故。”
库洛洛说着，瞄了一眼祈舟，道：“之前的安排暂且推后，等祈舟的念恢复再做打算。”
“诶？”
侠客微微睁大眼睛，扭头望着祈舟，盯了他小片刻后，脸上的笑意收了回去：“发生了什么？”
侠客顿了顿，声音严肃：“不光是念能力没法用了，就连‘缠’都没法维持了吗？”
祈舟耸了耸肩：“没多大事，念能力的反噬而已。”
侠客尾音扬起来：“这叫没多大事？！”
祈舟被他骤然升高的声音吓得一哆嗦，嘟囔道：“六十天之后会恢复的……”
侠客皱眉：“六十天……”
他看向库洛洛，等待他的指令：“那，我通知其他人解散，六十天之后再碰头？”
“不必。之前安排的任务交给祈舟一个人去完成就好。”
库洛洛显然已经想好了该怎么安排：“其他人可以进行另外的任务。”
侠客的眉头皱得更厉害：“就算小鬼还有念能力，想要完成任务也绝不容易，更何况——”
“因团员导致的任务押后，那么产生的问题也该由团员负责。”
库洛洛笑。他侧身看向祈舟：“这是祈舟需要思考该怎么解决的问题。”
祈舟：“……”
好一个责任明确到人啊，团长。
“我出去一会。大约两个小时之后回来，带祈舟去目标地点。”
库洛洛说着站起来：“之前让你查的资料，现在可以交给他了，任务的部分也由你向祈舟说明。”
“Yes,sir~”侠客点头。
目送库洛洛离开后，他又无奈地盯着祈舟，盯了他半天，似乎在认真思考这个没了念能力，在他看来跟普通小孩也差不多的小鬼，到底要怎么完成任务。
思考无果，侠客无奈叹气，朝着书桌走过去，又扭头道：“来吧，我给你好好解释一下。”
祈舟迈步走过去。
“任务目标是天空竞技场的楼主。”
侠客一边说，一边打开书桌上的笔记本电脑，熟练地用猎人执照登入某个网站，调出一行行的资料。
“天空竞技场？楼主？”
一句话里面有两个单词是祈舟不理解的，他睁大眼睛，好奇的眨了眨，复述问题然后理所当然地等待解说——就算屏幕上就有资料，他也懒得看。
大概是平时给团里强化系进行解说成了习惯，侠客格外的耐心。
“天空竞技场，位于位于巴托奇亚共和国境内。楼高991米，有251层，是世界上第四高的建筑物。”
“塔内全是格斗场，整个天空竞技场直到第200层为止，在往上就是普通人无法踏足的领域了。”
“就像这座建筑的名字，这是为全世界各地的武斗家而建的，内部十层为一级，挑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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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成功抵达两百层以上的，并且能够在两百层以上，四败前完成十胜的，就能成为楼主。”
听完侠客的棒读介绍，祈舟瑟瑟发抖：“所以团长的意思是让我去打黑拳？”
侠客一本正经地纠错道：“这是受到官方认可和保护的竞技场，严格意义上来说不算黑拳。”
祈舟虚弱地开口：“……可我才十二——不，十三岁诶。”
“按官方的通告，哪怕是刚出生的婴儿都可以上擂台的——放心啦，比你小六岁的小鬼打上一百层的都有。”
侠客说着点了几个链接，调出一篇报道给祈舟看，这报道不知道是哪个偷偷潜入的狗仔写的，照片里的人糊成了一团马赛克，只能说远远看去像个人。
而报道标题赫然写着“六岁天才儿童首通天空竞技场一百层！”
祈舟扫了一眼就知道自己没法拒绝了，心凉了半截，但还是梗着脖子吐槽道：
“……六岁小孩被迫打黑拳，这是人性的扭曲，还是道德的沦丧？”
侠客没理会他的碎碎念，关掉网页，打开了另一个链接，调出一张大头照。
“你的目标就是天空竞技场的楼主，藤本真一。”
这是一个看起来大约三十多岁的寸头男子，长得还蛮好看，只是左边脸上有一道寸长的疤痕。
侠客盯着屏幕里面正在面对镜头微笑的男人，对祈舟道：“他手里有一本名为《特尔齐符解》的古书，记载着某些古代遗族留下的符文——古书哦，你懂的。”
“我不懂！”
祈舟怒：“那是他库洛洛——团长想要古书，关我祈舟什么事！”
“可这就是任务啊。”侠客笑：“我也没办法，团长的命令是一定要执行的，如果你有意见，可以跟团长提。”
祈舟：“……”
见祈舟“没有意见”，侠客继续介绍道：
“这位楼主的念能力暂且不明，猜测可能是放出系或者操作系。”
他点开了一段视频：“这是半年前他在200楼以上的对战中达成十胜后挑战楼主位置的视频。”
只见巨大擂台中，藤本真一站在原地一动不动，在对手靠近时忽然消失。
下一秒，他的对手就不知为何地向后一倒，仰躺在地上，睁大了眼睛却一动不动——或者说，他已经不能动了。
侠客扭头问祈舟：“看清楚了吗？”
祈舟拧眉，不确定道：“影子……？”
侠客打了个响指：“答对了，没想到在不能用凝进行观察的情况下，你的观察力也不赖嘛。”
“要么是通过操作目标的影子，达到控制目标的效果；要么是通过放出某种念兽，附着在目标的影子上强制操控。”
侠客道：“毕竟这两个系别相邻，辅修也不是什么大问题。”
“200层以上是普通人无法涉及的领域……意思是这里的人都具备念能力吗？”
祈舟问道，侠客点头表示没错：“但也没人能保证在200楼之前遇到的人没有念能力哦，虽然概率很低就是了。”
祈舟没有说话，他凝视着视频，在心里思考自己该如何在没有念能力的情况下打到200层以上，再跟这位藤本真一打一打。
越是思考，小脸越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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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别着急嘛，团长不会给团员安排完全做不到的任务的。”
他又笑道：“就算你做不到又没什么损失，失败就失败了呗，实在不行再一起去抢咯。”
祈舟：“……”
把“一起去抢”说的如此理直气壮的屑侠客啊。
不过，任务失败对他来说还真不是“没什么损失”，祈舟苦着脸道：“我把我的猎人执照抵押给团长了。”
侠客：“啊。”
金发狐狸碧绿色的眼睛里一闪而逝幸灾乐祸的光，嘴上却道：“那可太惨了，我只能祝你好运，给你加油咯。”
祈舟：“……”
“不过么，既然是团长的安排，就一定没问题。”侠客摸了摸下巴，思索片刻：“我猜团长也想借这个机会让你好好提升一下实力吧。”
“要是能通过对战的方式拿到那本书，又能提升团员的战斗力，一举两得。”
侠客扫了一眼祈舟：“至于猎人执照，大概是团长不希望你半途跑路，稍微给你的一点压力，哈哈~”
祈舟无语，沉默半晌后，幽幽开口：
“我真的谢谢他。”
一个小时之后，库洛洛推门进来。
他扫视了一眼屋内的两人，侠客坐在椅子上玩手机，祈舟则躺在屋内的陪护病床上摸鱼。
优秀的团长是不允许团员存在摸鱼行为的，于是库洛洛微笑向祈舟道：“看样子侠客已经向你说明完情况了——我们出发吧。”
祈舟瘫在床上用怀疑人生的眼神盯着天花板，过了好一会才不情不愿地爬起来。
他在侠客幸灾乐祸的目光中，跟到库洛洛身后离开。
旅程再次启程。
几个小时后，祈舟趴在飞艇的巨大玻璃窗上，看着不远处高耸入云的建筑——就算是上一辈子，他也没见过这样能够刺进大气层的，仿佛能看到弧形地平线的建筑。
他回头看向坐在沙发上的库洛洛：“团长，那里就是天空竞技场吧？”
一身黑色西服，用绷带挡了额头刺青的库洛洛随性地“嗯”了一声。
祈舟撇嘴，对自己即将迎来的生活感到绝望。
——他好久没在没有念能力的情况下跟人干架了，真真是慌得不行。
“团长，你真觉得我没问题吗？”祈舟嘟囔道。
听到祈舟的提问，库洛洛合上书，认真地看向他：“你指哪方面的问题？”
“比如打败藤本真一拿到书什么的……”祈舟想了想，“任务有时间限制吗？”
“两个月内升级到二百层，对你来说，如果努力一些的话，应当可以完成。”库洛洛道：“这是最低限度的要求。”
祈舟微微拧了下眉：“大家都是普通人，我应该不可能打不上两百层吧？——我想问的是我要怎么跟那位藤本真一打——”
“无论什么方法。”库洛洛轻声打断了祈舟的未尽之语，淡淡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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祈舟：“……”
好吧，是他想岔了——旅团怎么可能会用堂堂正正赢下对战的方式来获得宝物啊！
“古书不是我让你来天空竞技场的主要原因。”
库洛洛笑了笑：“只是我觉得，你的实力亟需提高。”
祈舟：“——？”
看到祈舟不服气的表情，库洛洛道：“猎人考试的那一战，倒是让我对你的战斗技巧有了一定的了解。”
说着，他露出了“友好”的微笑：“很遗憾，在我这，你只能拿到‘不及格’的评分。”
库洛洛毫不顾念队友之情的评价让祈舟恼羞成怒：“就算不及格我也揍了你一拳！”
库洛洛笑。
祈舟怒完之后才想到，那一拳纯粹是靠着念能力欺负人，在两人都不用念能力的情况下，他不知道被库洛洛揍了多少拳……
祈舟：“……”
等等！可能就是因为他揍了库洛洛一拳，才会被库洛洛发落去打黑拳！
祈舟暗自磨牙。
小心眼的男人！讨厌的库洛洛！
笑完后，库洛洛继续道：“旅团的其他人不适合做你的对手。”
他显然知道他带出来的那一帮团员有多凶残，“而流星街内可能遇到的敌人参差不齐，同样不太适合。”
——硬茬可能会让没有念能力的小蜘蛛变成死的小蜘蛛；但不那么硬的茬子，对小蜘蛛而言，又起不到什么锻炼效果。
“但在天空竞技场，你可以很好地提高对战的经验和意识，并且不太容易遇到生命危险——很适合你。”
祈舟“啧”了一声。
见祈舟不服气，库洛洛缓缓道：
“不要因为对手是普通人就轻视，一百层之后，即使是普通人，也并非全是可以轻松对付的。凭借身体素质与一些战斗技巧，就能以一敌百的大有人在。”
祈舟“哦”了一声。
他嘟囔道：“那按你这样说，我大概要很惨了。”
库洛洛微微一笑，眼睛里却满是认真的神色：
“受的伤多了，就会知道在战斗中保护要害；如果察觉到自己的速度不足以攻击到敌人，就能学会如何制造破绽，引诱敌人来攻击你再反击。”
“力量不够无法造成伤害，就会知道去找敌人的要害，或是找出敌人的破绽加以利用。”
祈舟沉默一瞬。
他可从来没想过库洛洛会跟自己说这些——这些……
他盯着库洛洛黑不见底的眼睛。
这些，大概都是这位团长大人在一次次生死之间学会的吧。
被祈舟的目光盯着，库洛洛的脸色也没什么变化，他停顿了一下，接着道：
“况且你的身体经过‘缠’的强化，即使没有念，也绝对比你想象中更具力量——你应该学会去使用它。”
祈舟：“……哦。”
什么话都被库洛洛说了，他还能说什么？
再者说，就算库洛洛有什么目的他还不清楚，但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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跟那位倒霉的克·罗先生不一样，大概，自己是被真的当成旅团的团员了吧？
祈舟的心情略复杂。
谈话间，摩天大楼已经近在咫尺。
飞艇在一阵晃动后，速度慢慢降下来，从飞艇的通行道中缓缓进入，停止。
“到了。”
库洛洛将书放回沙发边的书架上，站起来。
祈舟沉沉的叹了口气，同样站起来。
两人一前一后，一直走到通道的尽头。
尽头是一个约有四百平方的大厅，人头攒动，说是人山人海也不为过。
祈舟扫视一圈，“人好多哦。”
“那边是登记处，你去登记一下。”库洛洛拍了拍祈舟的肩膀：
“做最后的任务确认：最低限度的要求，封念时间结束之前升到200层；第二项任务是不论手段，得到那本名为《特尔齐符解》的古书。”
祈舟面无表情：“哦。”
库洛洛凝视祈舟，见这小鬼没什么干劲的样子，为了刺激一下不想努力的团员，遂开口道：“你的猎人执照，你还没忘吧？”
祈舟本就黑的脸色更黑了。
见状，库洛洛满意地点头：“记得就好。”
大棒打完了，下一步该给甜枣了。
“顺带提一下，天空竞技场的获胜奖励是现金，而且数额很客观哦。”
祈舟骤然睁大眼睛。
甚至，他眼睛里的活力都满溢了出来：“真的？！”
他尾音跳跃：“那打赢之后的奖金我不用上交吧？”
库洛洛笑：“自然由你自己支配。”
颓废小孩一改之前无精打采的样子变得跃跃欲试：“好耶——！”
“那么，快去吧。”
目送祈舟跑向登记台，库洛洛在原地站了一会后，迈步走向另一个方向。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在天空竞技场登记擂台赛，既不需要花钱也不需要填写资料，只要留下姓名和是否有对战经验就行。
祈舟想了想，没用诺亚的名字，而是在登记表上留下了他自己的。
虽然一层的人很多，但排队的速度也同样地快，祈舟很快的拿到了自己的号码：2496。
在工作人员的引导下，他来到了第一层的巨大竞技场。
第一层的竞技场大到可怕，足足十六个十米见方的擂台，每个上面都有选手正在对战。
“打爆他！”
“加油啊！站起来啊！”
“可恶可恶可恶！老子的钱！”
“……”
周围人山人海的观众围绕着底下的擂台，欢呼声与咒骂声交织，似乎连穹顶也能掀开。
只不过在这里呆了几分钟，祈舟就感觉到连心脏都紧张到抽搐了。
他坐在观战区，视线盯着巨大的擂台，浑身的鲜血也跟着沸腾起来。
——虽然是被强迫来打黑拳的不错，但祈舟也明白，目前看来，确实没有比这里更适合他的战场了。
既然要打，那就赢得漂漂亮亮的！
——为了钱，也为了猎人执照！嗯！
正在心里默默地做下决定，祈舟便听到巨大的广播声：
“2496号选手，请到B-4号擂台，重复，2496号选手，请到B-4号擂台！”
祈舟深吸了一口气，站起来。
属于他的擂台第一战，即将开始！
……
一分钟后，祈舟站上了擂台，目视面前的对手。
这是个看上去三十多岁的男人，手臂上缠着绷带。
他没有说话的意思，只是用锐利的眼神打量着祈舟，也丝毫看不出来轻敌的表现。
直到站上擂台的现在，祈舟还是有那种不太真实的感觉。
一个在床上躺了十年的渐冻症患者，有朝一日还能上台打拳，哈。
祈舟抬起手轻轻拍了拍自己的脸，好让自己还在胡思乱想的大脑回神。
虽然心里仍然紧张到不行，但他也同样无比地兴奋起来。
“在第一层的比赛里，会依据胜负判断你们的程度，请两位选手在三分钟之内尽量发挥自己的实力击倒敌人。”裁判高高的举起手：“准备——开始！”
裁判的指令发出的瞬间，祈舟的视野里，对手的身影迅速朝他逼近。
他的速度不快，是祈舟能清楚看到的程度。
但他的身体熟悉了在念能力增幅下作战，在没有了念的情况下略有一些僵硬，还没习惯连基本的“缠”都无法使用的战斗。
不过，如果不是主动出击，仅仅防守的话，他还是没什么问题的。
刚好，他也想探探这个对手的程度。
擂台并不算大，祈舟稍加思索的时间，对手已经来到他面前，挥出一拳——
祈舟没闪，也不需要闪。
他缓缓抬起手便挡住这一拳，因为预留的力量不算多，他被这一拳击退了小半步——好在对手的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力量也不大，被击中的地方只是稍稍有点麻。
祈舟眸色一暗。
如果他依然有“缠”在身上，那么对手的这一拳甚至都没法让他感到痛。
相反，对手的胳膊怕是会直接骨折。
念能力对于身体的强化幅度真的大到可怕的程度，念能力者和普通人，几乎可以算是完全不同的两种生物了。
祈舟在心里想道。
看到男人一击得手，祈舟又没有反击，观众们一致以为是祈舟被压制了，于是，擂台上空传来叫好的声音。
“继续，继续！一拳打爆那个小鬼的脑壳！”
“冲！把那个小鬼打哭！”
手臂上缠着绷带的男人调整了身体的动作和呼吸，趁胜追击，再次朝着祈舟攻过去。
祈舟打算先在这第一战好好调整一下不太灵活的身体，于是，面对如同狂风暴雨般的攻势，他始终在闪躲，实在躲不掉的再用手臂去挡。
而对手显然是被他一直闪躲的战斗方式激怒了，低喝一声，侧过身，左手如锤般朝祈舟砸过去。
祈舟躲过后瞳孔一缩——大意了！
那人的左手根本就是假动作，虚晃一枪后，右拳直奔祈舟面门——
“砰——！”
避无可避的祈舟只能出拳迎击，巨响之后，他看到面前那个男人捂着手臂，痛苦的倒了下去。
祈舟一怔，直至一切发生，他才慢慢低下头，看自己的拳头。
而他对面，失去战斗能力的男人被裁判喊了医护人员搬下去。
祈舟听到医护人员在小声嘀咕：“这手差不多是废了吧……”“
看起来是粉碎性骨折，除非有特别好的医生，不然……”
“别说手了，内脏没受到损伤就算好结果了！”“但是看这情况，不太乐观啊……”
祈舟愣住，沉默。
那个人，他的对手，只是个普通人而已。
他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这里只是擂台赛，并不需要他生死拼杀。
一直以来，他面对的都是些穷凶极恶手底下不知道染了多少血的人，要么就是能够使用念的黑帮打手。
祈舟在跟这些人对战的时候，他的心里没有任何包袱——大家都是把死亡作为日常的一部分，生死相搏就像吃饭睡觉一样寻常。
但是，这个人只是个普通人，却因为自己的一拳，可能他之后的人生就被改写成了悲剧。
“2496号选手，你可以升到四十层。”
裁判在一张纸条上写了几个字，把纸条朝着祈舟递过去。见祈舟发着呆，他又开口：“2496号选手？2496号选手！”
“啊？谢谢……”祈舟接过那张纸条，从擂台上跳下去，缓步朝着楼梯走去。
哪怕是没有念能力的他，现在也可以随意的带走普通人的生命了啊……
祈舟低着头，沿着走廊慢慢往前走。
上辈子的他有时候会想，如果自己有瞪谁谁死的能力，该有多好。
然后下一秒的他就会庆幸幸好自己没有这个能力。
否则岂不是他每次心情不好的时候，就会死上一大片的人么。
有多大的能力，就得承担多大的责任，要么就得有足够的力量来约束或者支撑心灵。
不然就会如他此刻，没有能够随意支配他人的喜悦，只有深切地对“自己不再是自己”的恐惧。
他默默的站到电梯前，电梯内的服务员小姐给他开了门，然后向他介绍有关天空竞技场的信息。
不过小姐姐说了什么他一个字也没听进去。
不知为何，他又想起了半年前在鲸鱼岛遇到金·富力士时，他说过的话：
“不受控制的‘念能力’，只会带来灾难。”
思及此，祈舟在心中默想：
他的念能力，会成为“灾难”吗？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祈舟来到了四十层，开始向五十层冲击。
这一层的人，就已经肉眼可见的少了许多。
他走到服务台前，把自己的号码给了工作人员，拿到了新的号码。顺便还有一个信封。
信封里装着一百五十二戒尼的硬币，祈舟拿着钱转手在自动售货机换了一罐饮料，然后在等候区的椅子上坐下。
“啊，可乐真是好东西。”
碳酸饮料瞬间让抑郁中的祈舟心情好了很多，他稍稍打起了一些精神。
说起来，这还是他两辈子第一次自己拿钱买饮料喝呢。
喝完饮料，将铁罐划出一道完美的抛物线准确丢进垃圾桶，祈舟坐在椅子上托腮发呆。
骤然之间，四周传来一阵阵欢呼与惊叹的声音。
祈舟骤然抬头，只见悬挂在高处的闭路电视中，正在转播一场擂台赛。
如果是一般的擂台赛，自然不会让他周围几乎称得上“身经百战”的选手们感到惊讶。
这场擂台赛的特殊之处在于，不仅是天空竞技场高于一百层的比赛，同时也是因为其中一名选手，只是一个看起来不到十岁的小孩。
更让人意外的是，这个白头发、嫩生生的小孩，还把他对面吨位不轻的敌人打到不省人事，昏倒在地。
擂台上的小孩垂眸盯着倒在他面前的彪形大汉，安静地等待裁判读秒。
虽然大汉躺在地上昏迷不醒，但他的情况也不容乐观，浑身是血，一条手臂垂着，大概是被折断了。
但在他脸上看不出一分一毫的情绪——受伤的害怕、恐惧、愤怒；或者是获胜的喜悦……都没有。
祈舟只看了他一眼，就意识到这个小孩正巧是不久前侠客找给他看的报道。
他还记得，报道的标题好像是“六岁天才儿童首通天空竞技场一百层！”来着。
祈舟当时只以为是某个“开局一张图内容全靠编”的营销号，随手拍一张糊成一团的马赛克照片博人眼球，却没想到，这篇报道竟然是真的！
到底是谁竟然会让六岁的小孩上这种生死不论的擂台啊！
闭路电视中还在转播画面。
“三，二……一！”读秒的裁判读完最后一个数字后，看向那个小孩，神色略为复杂。
他缓缓开口：“获胜的是奇犽选手，恭喜奇犽选手晋级一百二十楼！”
随着裁判的话，周围的呼声响彻云霄，但擂台中的小孩，只是漠然地转身，双手插兜，从选手通道离开，给观众们留下一个冷酷的背影。
“奇犽……”
祈舟默念了一遍这个名字。这个叫做奇犽的小朋友，他的眼神和表情，实在不像是这个年纪的小孩会有的。
明明他才六岁，正是该开开心心跟同龄的小孩漫山遍野奔跑玩闹的年纪啊。
祈舟正想着，便在这时，广播中传来通告声：
“祈舟选手，请到四十八楼的C号擂台！”
……
擂台上，裁判向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着全场观众，也向着擂台上的选手说明道：
“由于有新人，我就重新介绍一下积分制的规则。”
“第一种是出色攻击，有效击中对手，可得一分；第二种是击中且将对手击倒，这种进攻可以获得两分；第三种是击倒，这种同样可以获得一分。”
解说完毕，裁判看向祈舟，用眼神询问他是否清楚规则了。
祈舟点点头，看向这一战的对手。
是个二十多岁的寸头青年，看着祈舟，露出相当得意且志在必得的微笑——看样子是把祈舟当漏捡了。
“准备——”裁判高高举起手挥下：“开始！”
寸头青年朝着冲过去，一记毫不掩饰的直拳直击祈舟的面门。
祈舟闪身躲过——这种速度的攻击，还不如第一战遇到的那个绷带男人。
“闪躲！闪躲！”解说员喊道：“祈舟选手行云流水般的闪躲，让戈尔选手的攻击全部落空！看起来，祈舟选手是在伺机寻找敌人的破绽吗？”
不，我只是在思考怎么打比较不容易把人打成重伤。
祈舟一边吐槽着，一边微微低头躲过一记飞踢，然后用手肘将这一脚挡下来。
“抓住咯。”他露出一丝笑容，伸手抓住青年的裤脚，在这人惊慌的目光中，手臂一挥，把人扔出了擂台。
那个青年在空中迅速调整身形，落在地上之后弯腰起跳，又迅速回到擂台上，只是这次看着祈舟的眼神便相当不善了。
青年怒目而视：“小鬼！你是在侮辱我吗？！”
祈舟：“如果你这样想的话，我也没话说。”
感受到了侮辱又被莫名其妙内涵了的青年怒不可遏地大喝一声，再次冲上来。
祈舟发现裁判对于他把对手扔下擂台不置一词，就知道天空竞技场的比赛，把人丢下擂台对于胜负无济于事。
想要获胜，还是只能靠把对手打趴，或者获得积分。
“砰！”
拳对拳发出碰撞声，祈舟并没耗多大力气就挡住了这一下。
打了几场后，身体熟悉了这种形式的战斗，再加上他的力量比对面大太多了，也因此他可以更快的调整身体。
他侧步向前到青年的一条腿后，一勾——
青年顿时倒地，摔了一大跤。
“得分！祈舟选手在戈尔选手的攻势中率先获得了一分！”解说员喊道。
青年咬着牙爬起来，再次朝祈舟冲过去。
接下来的过程就十分无聊了，完全可以看成寸头青年倒地的九种方式，看得所有观众血压飙升，发出阵阵嘘声。
获得十分的祈舟拿了通向五十层的通行证跳下擂台，无视了身后那个只受了轻伤的青年杀人般的目光。
或许他把这个看作侮辱了吧。
但那就跟祈舟无关了——他的实力让他能够选择自己喜欢的获胜方式，至于他的对手喜不喜欢，那就不关祈舟的事情了。
不过，把比对手更强的力量用在不让对手受重伤上，不知道为什么，有一点可笑呢。
祈舟步入电梯，正准备继续爬塔的时候，就听见电梯小姐微笑着解说道：
“恭喜祈舟选手升到五十层。”
“不过在五十层之后的对战中，不会再有跳跃式的晋级，获胜只能晋升十层；同时，输一场也会掉落十层。”
电梯小姐姐细心地说明，“除此之外，当选手晋级到五十层之后，一天内只能进行两场战斗哦~”
本来还以为可以一口气打上一百层的祈舟皱起眉头，略感失望。
走出电梯后，祈舟在柜台的窗口处递交了纸券，坐在椅子上，等待接下来未知的对手。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六十层的对手乏善可陈，同样是靠着十次击倒让对手轻伤下场。
但是第七十层的对手……
祈舟凝视面前的这个外貌绝对超过六十岁的老人，虽然看着就像是一般的普通老人，但他的感觉告诉他，这位老人不是能够轻易战胜的对手。
不过……一个老人家……嗯……
大概是被祈舟担心的眼神嘲讽到了，老人低笑一声：“小子，你在想什么，小看我小心吃大亏哦！”
祈舟被看破，窘迫道：“对、对不起——”
但是对手是位老人家的话，他真的很有负罪感啊！
在裁判喊开始之前，解说员先是朝观众们介绍两位选手，活跃气氛，让观众们更踊跃地下注。
“巴尔克选手是一位实力强劲的武斗家，从一层直升到五十层！而且在六十层的比斗中，他仍然是一击制胜！”
“而祈舟选手则是‘闪避——反击’的敏捷型选手，实力同样不容小觑！”
解说员的声线十分煽动：“那么，这次的比斗，两人谁会获得胜利呢？请按下投注按钮！”
祈舟抬头看了一眼大屏幕，投注结束后，对面的数字只有自己的二分之一。
“这是什么意思？”祈舟指了指大屏幕，向裁判问道。
“啊？”裁判被选手的问题问的一懵，而后反应过来祈舟指的是屏幕上的数字，于是解释道：“那是你的赔率。”
祈舟好奇道：“那是数字大比较好，还是数字小比较好？”
裁判黑线，很难想象会有来打竞技场的人不知道这个：“你的数字小，说明买巴尔克获胜的人更多。”
祈舟：“哦。”
忽然不爽。
“好，投注结束！看起来是战斗经验更加丰富的巴尔克选手更被看好呢！那么，比赛即将开始！”
待解说员介绍完后，裁判举手向战场中的两人道：“准备——开始！”
几乎在裁判说完开始的瞬间，祈舟就听到了破空之声。
巴尔克的速度比之前的对手快了不知多少，哪怕他已经意识到了人就在自己身边，但身体还是慢了小半拍。
躲，还是硬接——
“砰——！”
一瞬间犹豫的结果，是并未全心防御的祈舟被一拳击退，连退几步才勉强站稳。
“一击即中！巴尔克先生获得一分！”裁判高声道。
祈舟甩了甩没防住这一拳导致酸疼不已的胳膊，而视野里巴尔克消失在原地。
依然是只能听到风声的进攻。
“砰——！”祈舟抬手接下这一拳后，后退了一步卸掉力，侧身一闪躲过紧跟而来的攻击。
他猛地挥出拳头，用了五成力，与巴尔克的拳对撞。
在拳头碰到一起的瞬间，祈舟脸色微变。本以为这一拳足以击退这位老人，却没想到他的力气，比祈舟想象中的还要大上许多！
意料外的反震力，让祈舟又被击退了一步。
裁判举起手：“击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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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巴尔克先生再得一分，不过是短短一分钟，巴尔克先生已经获得两分了！祈舟选手能不能反败为胜呢？”
“小朋友，你一点战斗的觉悟都没有啊。”巴尔克没有乘胜追击，而是站在原地凝视祈舟。
“我不知道你抱着什么样的目的来这里，但是，这里可不是随随便便小打小闹的地方，如果不认真起来，可是真的会死的。”
祈舟：“……”
挨过两次打之后，祈舟更加谨慎，他小心的注意着四周，开始尝试在没有“缠”和“圆”的情况下靠自己的身体去感知敌人的动向。
“砰！”
又是一次角力，祈舟低喝一声，以手肘的力量带动手臂，往前猛地一推——
巴尔克以不符合年龄的速度，闪身到刚刚位置的两米外。
他轻轻揉了揉手臂，眉头皱起来：“小子，力气蛮不错啊。”
祈舟没说什么，但心却沉下去——他刚刚那一下他已经用了全力，但对手的反应，实在是过于轻描淡写。
很难想象，这位老人的程度，只是天空竞技场第七十层的对手。
裁判举手示意：“祈舟选手得一分！”
“祈舟选手终于获得了本次战斗的第一分！”解说员喊道：“这是他第一次反击成功，这是不是意味着逆转的开始呢？！”
巴尔克又朝祈舟攻过去。
祈舟凝神注意着他的动向，左脚微微向后，前脚点在地上，借着重踩地面的力量，硬抗下巴尔克这一击，然后在巴尔克要闪身出去的时候，用两只手臂绞住他的拳头一掀，把他生生掀离地面，然后朝着地面上重重摔去——
“磅——！”的一声，烟尘四起。
“击中加倒地！祈舟选手仅仅凭借一击就迎来了逆转！”解说员大喊：“巴尔克先生看样子是遇到危机了！他还能继续战斗吗？！”
“咳咳……”巴尔克缓缓站起来。
他神色复杂，他看着祈舟的眼神变了，轻声问道：“刚刚那一下，我落地前，你收力了吧？”
祈舟沉默半晌，轻轻“嗯”了一声。
“真是有趣的小鬼。”巴尔克摇摇头：“如果不是你收了力，我已经重伤昏迷了——但是，你为什么要这样做呢？如果不是为了胜利，你为什么要站在这里呢？”
祈舟同样神色复杂。
面前这个老人绝对是在说谎——他给自己的感觉，哪怕自己用尽全力，也没法像他说的那样把他怎么样。
“算了。”巴尔克拍了拍身上的土，慢慢朝擂台上走了下去。
“诶？诶？！巴尔克先生是认输了吗？”解说员也被突发状况弄的愣神，不过职业素养还是让她迅速救场：
“嘛，可以看出来刚刚祈舟选手的那一击绝对不简单，及时认输止损也是意料之中，那么，恭喜我们的祈舟选手——！”
虽然有观众发出嘘声，还有骂是打假赛的，但大部分看热闹的人还是看的过瘾。
毕竟未成年就来打擂台的选手还是少了，而且看似以弱胜强的戏码也算对得起输掉的赌资，尚且可以接受。
背朝着欢呼声，祈舟回到后台休息区，在拒绝了工作人员是否要马上开启下一场之后，他又坐到椅子上发起呆，给耗尽了力量的心脏充能。
如果这就是第七十层的对手……
历程艰难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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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活不易，舟舟叹气，只有阔落才能给他一点温暖的样子。
七十层胜利后，今天他能够战斗的场次已经用完了。
不过也不急着走——反正他也没地方住，早走晚走都一样。
喝着阔落，吹着暖气，顺带看看闭路电视里的战斗，不也挺有滋味。
小半个小时后，祈舟抖了抖手里空了的瓶子，随手一抛就是一道完美的抛物线，将阔落瓶丢进了垃圾桶，站起来正准备走时，忽而，在他身后传来一个声音。
“哟~小朋友还没走呢。”
祈舟回头打招呼：“巴尔克先生。”
虽然只过了半个小时就看到这位老先生同样出现在了第七十层，但祈舟一点也不惊讶。
毕竟这位老先生，有很大可能，是有念能力的。
虽然不知道他为什么要在之前跟自己的对战里放水就是了。
“在等人吗？”
巴尔克也不去登记台那边做记录，而是十分自来熟地在祈舟身侧坐下。
“不急着走的话，和我聊聊？”
祈舟：“……？”
其实也不是很想聊。
但对于祈舟“你莫过来”的眼神，巴尔克豪不在意，自顾自地缓声道：“我没记错的话，你的名字，是叫做祈舟对吧？”
祈舟点头。
“其实，你不太喜欢打这种擂台赛吧。”
祈舟骤然睁大眼睛，一脸诧异的看着他。
“哈……”巴尔克笑了笑，“看来我是猜对了——想知道我是什么知道的吗？”
对祈舟满是好奇的眼神，巴尔克抬手一摊，解释道：
“因为在战斗的时候，从你的招式里可以看出来，你并没有用‘战斗’的心态去战斗。”
巴尔克接着问道：“你在‘担心’什么呢？”
祈舟还未回答，巴尔克接下来的话，就让祈舟觉得他是在明知故问，
“其实来这里的人，说是为了赚钱也好，为了提高自己也好，都是抱着会死的觉悟来的。”
祈舟微微蹙眉。
言下之意，对于对手，他不需要留手；同时，他也该做好被重伤甚至被杀死的心理准备，不要小看任何对手。
巴尔克缓缓道：
“虽然作为手下败将我没立场说这个话，但是作为前辈，我就倚老卖老，给你个忠告吧。小子，怕打伤对手，又怕自己受伤，这样是没法在天空竞技场前进多久的。”
祈舟：“……”
他对这位老先生口中的“手下败将”持保留意见。
虽然他说的确实没错，但他与自己素不相识，又为何要跟自己说这些呢？
——总不能是因为是前辈想要提携后辈这种理由吧？
“不过话说回来，”巴尔克笑了笑，没继续那个话题，转而问道：“你的身体力量很强，像是锻炼过；但是技巧和经验又很差——小朋友，能问问你师父是谁吗？”
祈舟被问得一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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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你没有师父吗？”巴尔克疑惑。
“算是……有吧？”祈舟神色复杂。
这回他可不敢当着这么多人面说“是只猪”了。
“虽然我有师父，但我师父不准我在外人面前提他的名字。”
祈舟说完就惊觉，这是什么跟X游记同款的不准提名字的师父啊！
不过那个师父是怕徒弟干坏事连累自己，但这个师父是觉得徒弟不干坏事不配做自己徒弟——吧？
巴尔克笑了笑：“那你的师父一定名气还挺大的。”
祈舟无言以对，只能尴尬点头：“……是蛮大的。”
大，大得很！说出来吓死你们！
巴尔克还准备说什么的时候，祈舟就听到那个熟悉的不得了的平静又清冷的声音：
“祈舟。”
“团——”祈舟一哆嗦，险些脱口而出，又在最后关头拐弯：“——老师！”
库洛洛缓步走过来，朝着祈舟笑了笑，笑的祈舟心里发毛。
祈舟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错觉，在他脱口而出“老师”二字的时候，库洛洛的表情有了那么一瞬间的兴味，虽然下一秒就隐没了。
怎么，这位不喜欢别人喊他“老师”吗？
但当着这么多人面，他也不好喊“团长”啊！
库洛洛将一张卡片抛给他：“今天的对战看来是结束了——你可以去这里休息。”
“哦……”祈舟接过那张卡，想了想，又看向巴尔克道：“谢谢您巴尔克先生您的提醒，我先离开了。”
说完，祈舟迅速溜之大吉。
巴尔克然后与库洛洛对视。
在库洛洛眼睛里，面前这个自称巴尔克的老人，身上有一层明亮的，“缠”。
这位大概是猎人协会的某位进行秘密试验的考官，小蜘蛛怕是被他看中了。
啧，毕竟在某些方面，小鬼的天赋和性情很符合这群老家伙的收徒偏好呢。
他俩聊得倒开心，再不过来阻止的话，一点警惕心都没有的小鬼就要连家底都透露出去了——这小子真的是流星街的人吗？
巴尔克看着库洛洛，同样在这个微笑的青年身上看到了一层极强的念，念里面有这名青年没有刻意掩饰的恶意。
库洛洛轻声道：“感谢您对我家不成器徒弟的指导。”
巴尔克顿了顿，摇头：“是我这个老家伙多事了。”
他大概了解了。
他大概是在不经意间，动了这个青年圈画在他自己范畴内的猎物。
不过真的很有趣——那个叫做祈舟的少年，跟这个青年，分明不该是同一个世界的人。
这个青年没有刻意掩饰，所以他才能感觉到这个人有多恐怖——如同极致的，彻底的黑。
而那个小子还没有被这片黑完全同化——在那样的黑边上，他的白同样耀眼，这一点就足够吸引人，想要将他带出那片黑，看他将来会变得如何闪耀。
交谈间，暗流涌动的“念”与“念”稍一触碰便被迅速收敛，但两个人的神色都在瞬间微变，虽然很快隐去。
“你的学生很优秀，虽然需要好好打磨，但是——”巴尔克站起来，意有所指：
“方法也很重要。”
“您说的有道理。”库洛洛谦逊的笑，宛如一个初为人师谦逊好学的老师。
“呵……”，巴尔克笑了笑，不打算再做什么了。
“那么，我就先告辞了。”
库洛洛微微点头，目送他离开后，也向祈舟离开的方向走去。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祈舟看了眼刚刚库洛洛给他的卡片。
黑色的卡片上在光芒反射下出现了金线勾勒的天空竞技场的建筑影像，卡片正面用烫金色的字体标出——212层，背面则被人用马克笔写着
头皮发麻。
212层，是他想的212层吗？这地方是他能去的吗？！
他走了几步进入电梯，将卡片递给电梯小姐看。电梯小姐接过卡片一看，就望向祈舟，脸上一闪而过讶异的神色。
她操作电梯，将祈舟带到了一百九十层，又领着他通过另一架直达的电梯，来到了212层。
“您的这张卡为212层楼的副卡，可凭此卡进入212楼任何房间，祝您生活愉快。”
电梯门在祈舟面前打开，在他身后，电梯小姐用温柔的声音说道。
但听了她的话，祈舟却是一抖，尾音也扬起来：“所有房间？！”
“看来您还不清楚，请容我为您解释一下。”电梯小姐按下电梯的某个保持键，面带微笑的继续说道：
“您手中的卡片为212层楼楼主的副卡，楼主拥有整层楼的居住权，可以随意将房间安排给他人居住。”
祈舟：“……”
也不知道库洛洛是从哪搞来这种卡片的。
万一是“偷”来的，那他要是被发现了，他这个没念能力的小可怜，岂不是连挣扎一下的机会也没有，就会直接被某个倒霉的真楼主连人带包从212楼丢下去？
见祈舟一直站在原地发呆，电梯小姐丝毫不见不耐烦的神色，而是微笑着继续询问：
“您还有问题吗？”
祈舟僵硬地摇头，也不知道自己该不该走出去。
“那祝您生活愉快。”
电梯小姐却不管祈舟复杂的心理活动，微微一笑。
电梯门在祈舟背后缓缓关上。
祈舟站在原地踟蹰一会，才硬着头皮走向卡上写着的“15”号房间，在门口的感应器上一刷。
15号房间的房门应声而开。
这是比总统套房还要豪华的房间——甚至已经该用房屋来形容了。
巨大的房间里没什么家具，只是铺着一层软塌塌的地毯。
入目的就是占据整面墙的巨大落地窗，和窗外被夕阳烧红的云海。
祈舟将卡片插在门边的感应器里，就看到在门边摆着一个一米的速运箱子，被密封着，也不知道里面装着什么。
祈舟走到落地窗前坐下，凝视云海：“真漂亮啊……”
212楼的楼高，足以看到地平线的弧形，绯红的云海仿佛触手可及。
看了大概不到十分钟的云彩，祈舟就听见，身后门那边传来“滴滴”一声。
以为是真楼主回来的祈舟瞬间炸毛，猛地站起来，还没摆出戒备的姿势，就发现进来的人是库洛洛。
他扫了一眼门口的箱子，又迈着大长腿不紧不慢地优雅走进来。
祈舟：“……”
库洛洛看向他：“怎么，我有这么吓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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祈舟：“……”
祈舟瘫了回去，嘟囔道：“长得不吓人，但干出来的事情有点吓人。”
对祈舟的碎碎念，也不知道库洛洛是听见了还是没听见，没什么反应，依然是一副平平静静的样子，走到房间里唯一的家具——一旁边堆满了书的沙发边，施施然坐下。
祈舟看着进来这里像进自己家一样的库洛洛，小声问道：“团长，为什么你会有天空竞技场212层的卡片？”
他实在是很好奇。
库洛洛低低的笑了一声，道：“等你有资格进到200层，你就知道了。”
惊！这卡片竟然是这盗贼先生走正规渠道获得的！
原来盗贼先生已经是楼主的吗？失敬，失敬啊！
库洛洛没在意祈舟炙热的眼神，随手拿起一本书，随口指示道：“过去把那个箱子打开。”
从箱子边上走过去都懒得开，还非得指使人的屑团长。
祈舟撇了撇嘴。踱到箱子边，蹲下身用手指一划箱子上的胶布。
箱子被打开，里面装满了黑漆漆的铁环。
“这啥玩意？”祈舟不解地回头，朝沙发上的库洛洛看过去。
“从揍敌客家订购的训练用具。”
库洛洛头也不抬地翻了一页书：“对你来说可能有些轻了，更合适的重量还在定制中，先用着，等你打到一百层后再更换。”
“这一箱怎么看都像是负重道具啊。”祈舟：“‘揍敌客’是什么奇怪的名字？他家卖健身器材的？”
一边说着，祈舟从箱子里拿出一个铁环——做成护腕样子的铁环，看着不大，重量却远超祈舟的想象，刚拿的时候他还不以为然，差点把手腕扭了。
“团长……”祈舟两只手捧着那只“护腕”，嘴唇都在抖：“你确定这玩意对我来说‘有些轻了’？”
库洛洛终于抬头看祈舟，回答他的第一个问题：“揍敌客家族，是从事杀手工作的家族。”
“如果训练强度分为十个档，这一套的强度只能排在倒数第三位。”——这是第二个问题。
然后是第三个。
讨厌的库洛洛用黑不见底的眼睛盯着祈舟，提出让可怜小孩根本不敢说有的问题。
“你有异议？”
祈舟：“……没有。”
“那就换上吧。”库洛洛得到了让他满意地回答，遂低头继续翻书。
“非必要情况不允许取下来，另外，最底部有他们家训练管家和战斗女仆的课程，记得做。”
祈舟：“……”
他艰难地戴上一系列护腕、护膝，穿上背心，就感觉自己仿佛被扼住了命运的咽喉，连呼吸都没法顺利进行了。
这一身玩意少说有一百斤！一百斤！
东西拿完之后，露出了垫箱底的一张白纸，只看一眼，祈舟就觉得人生无望。
大片大片的训练内容，包括但不限于伏地挺身，引体向上，仰卧起坐，负重跑……每一项训练内容都是用百来计数的。
以及，放在每天下午长达三个小时的对战训练和晚上的实战训练……
“团长，前面的我都懂……”
祈舟抖了抖手里的单子——他想抖来着，但没能做到这个动作，还差点把胳膊扭了。
“但是这个对战训练和实战训练……我一个人要怎么做？”
库洛洛平静道：“对战训练，我会负责。”
祈舟倒吸一口冷气。
好了，破案了！这家伙绝对是为了报复自己在猎人考试的时候揍过他一拳！绝对！
“实战训练就是每天晚上的擂台赛，要在之前的训练都完成后才可以进行。”
祈舟：“……？！”
他很久没说脏话了，但现在他不得不在心里说了一百句脏话。累到半死再去打擂台，这是哪个鬼才才能想到的方案啊！
但库洛洛丝毫不管小蜘蛛的心理活动，只管一条又一条地发出强人所难的命令。
祈舟恨不得捂住他的嘴——但是不敢，而且他现在也动不了，光站着就让他累得快死了。
他崩溃道：“团长，大团长，你没有自己的事情要做吗？旅团那边都在等着你回去主持大局呢！”
“我正在帮助团员提高战力。”
库洛洛一边低头看书一边道：“暂时没有比这更重要的事情了。”
祈舟：“……”
祈舟两眼一黑。
他只觉得，他的未来，当真可寄。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祈舟的噩梦降临了。
每天都得穿着比小山还重的训练套装不要命的练，练到半残，再被屑团长按在地上暴打。
最惨的是，挨完团长的打，还得去挨未知对手的打。
原本就算没了念能力，祈舟也不至于连一百层擂台也打不上去。
但开始魔鬼训练之后，他就深切地感受到什么叫做竞技场之起起落落落落落落……
半个月后。
祈舟盯着不远处难忍喜色的对手，在心里微不可察地叹气。
这已经是他冲击一百层的第三次了，但结果依然不如人意。
背着负重，又在精疲力尽的情况下，再跟技巧能力都已经不算弱的对手对打，对他来说，还是有些困难了。
裁判宣判结束后，祈舟默然跳下擂台。
他搭乘着电梯来到212层，右手插在口袋里，伸出左手，别扭地从口袋里往外掏门卡。
正掏着，房门自内而外打开了。
祈舟抬头，正巧跟库洛洛对上视线。
“手断了？”
库洛洛扫了一眼祈舟插在裤兜的手臂，用问“吃饭了没”的语气，问出了可怕的问题。
而祈舟也用回答“我吃了”的语气，轻轻“啊”了一声。
他顿了顿，用左手扶了一下右手手腕，又皱了一下眉：
“反正手断了，这几天也用不上了，这负重能取下来了吗？疼死了。”
库洛洛：“不能。”
祈舟：“……”
简直是魔鬼！
正准备说点什么给自己争取一下，祈舟的瞳孔骤然一缩。
他以极快的速度，微微向后一仰，险而又险地避开了库洛洛手中划向他咽喉的纸片。
纸片是库洛洛开门时，随手从桌上拿的。
他扫了一眼避开致命一击的祈舟，随意地将手中的塑料片丢进门边的垃圾桶。
然后，他跟无事发生一样转身。
祈舟也平静地跟了进去，态度甚至有些随意到漫不经心，根本不像是差点狗带。
——这种要命的事情，对他而言，已经是这段时间的日常了呢。
因为穿着负重，他必须学会节省体力，用最小的动作来规避最多的伤害。
按库洛洛的话来说，想要杀死你的人，可不会挑你精力充沛的时候出手。
不想死的话，最好时时刻刻都打起精神。
库洛洛在房间中央驻步。
他显然已经知道祈舟今天的战况如何，回身看向祈舟，缓声问道：
“需要复盘吗。”
祈舟摇头，像是为自己挽尊：“他的动作我其实看得清，但……”
他的声音越说越低，像是课堂上犯错的学生，面对严格的班主任，瑟瑟发抖，噤若寒蝉。
他好害怕严格的库老师又要给他加练啊——他真的遭不住了，救命！
“那就自己看录像吧。”
库洛洛淡淡开口，他指了指地上的一堆录像带：
“这段时间你的战斗记录都在这里了，希望我回来之前，你能升上一百层。”
祈舟：瑟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瑟发抖。
这语气，真的像极了教导主任跟后进学生说的“希望下次考试，你能考进年级一百名”。
不对，比这还要可怕一百倍！
毕竟考不进一百名最多挨一顿打，但打不上一百层，可是会要命啊！
等——等下！
祈舟的眼睛闪过一道光，他好像漏掉了什么，刚刚这位教导主任说了什么来着？
“希望我回来之前”？
少年骤然抬头，目光灼灼地看向库洛洛，眼睛里的雀跃神色根本没能掩饰下去。
两只眼睛里，左眼明晃晃地写着“求你”，右眼明晃晃地写着“快滚”。
这个反应，有趣。
库洛洛兴味地勾起嘴角。
看来，小蜘蛛在打什么坏主意了。
或许他该提前一些回来，又或许……留给小蜘蛛的家庭作业，还得再多一些？
“咳咳。”
然而下一瞬，祈舟反应过来自己想要某人快滚的意图太明显了，立刻收敛，正经起来。
库洛洛低低地笑了一声，笑的祈舟心里发毛。
好在教导主任大人大量，没再追究，而是开口唤道：
“过来。”
“啊。”
祈舟应声，慢慢踱过去。
库洛洛朝他抬手的瞬间，他条件反射般地向后退——但他的手臂，依然被库洛洛毫无征兆地握住。
祈舟的眸色一暗，脸上一闪而过复杂的情绪。
能避开的攻击是库洛洛“允许”他避开，但——
如果这位想要杀他，他大概是真的死路一条吧。
库洛洛探了一下祈舟的胳膊道：“伤的不重，应该几天就能恢复。”
“哦。”
祈舟应声，试探性地抽了一下胳膊——没抽出来。
祈舟不解地朝库洛洛看去。
库洛洛的表情淡漠而平静，但祈舟似乎察觉到，一股气流，沿着库洛洛的手，缓缓覆盖到自己的手臂上。
他反应过来，那是库洛洛的念。
几秒钟后，库洛洛松手：“伤势不会再恶化，这几天注意一些。”
他停顿了一会，接着道：“如果几天之后还是没恢复，自己去医院。”
祈舟沉默小片刻，“哦。”
很难想象，库洛洛竟然还会叮嘱其他人“去医院”。
“我大概会在半个月后回来。”
库洛洛凝视祈舟，黑不见底的眼睛充满了压迫感。
他似乎在用眼神给团员下制约：“这段时间，不准偷懒。”
祈舟一边窃喜，一边否认二连：“不敢不敢。”
库洛洛继续布置作业：“做完复盘后才可以休息。”
祈舟：“一定一定。”
少年眨着眼睛，欲言又止却还是没能止住：“团长是今天就走吗？”
库洛洛笑。
明明在脸上写满“快滚”却不自知，还在极力掩饰的小蜘蛛。
呵……
他没正面回答，随手捡起挂在沙发背后的西服外套披在身上，缓步往外走去。
祈舟一脸“惋惜不舍”地目送库洛洛离开。
他的表情，绷到库洛洛的背影完全离开后，终于绷不住了。
少年高高地跳起来。讨厌的教导主任终于滚了！
他，放假啦！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要问祈舟他放假的第一天会做什么事，那当然是睡到自然醒，再好好的出门浪一浪啦
自从他来到有天空竞技场的这座城市，还没有出去玩过呢——整天忙着训练了，真真是一次都没有！
祈舟换了身衣服遮住身上的那些要命的负重，咳，迫于教导主任的威压，就算教导主任暂时下线，他还是不敢直接将负重脱掉。
——万一这些负重里面带了可以远程监控的电子元件，那他岂不是直接寄了？
穿着这一身出去闲逛，虽然累点……也只能累点了。
祈舟叹了口气，刷卡进入电梯，又在电梯小姐温和的目光中走出电梯。
从一楼的大门离开天空竞技场的一瞬，祈舟突然有种灵魂得到解脱的感觉。
他抬起头看向苍空，呼吸了一口自由的空气，抬起手，遮住略有一些刺眼的阳光。
他似乎一直忽略了一件事。
这座城市的名字……
想起几分钟之前他跟电梯小姐打听附近景点时，那位小姐姐说过的话，祈舟微不可查地眯起了眼睛。
因为天空竞技场太过出名，导致城市原本的名字几乎不被人提起——之所以城市的名字让祈舟觉得耳熟，是因为他从其他人那里获取过信息。
他在辣香山时，在阿妮达家里遇到了那位来自鲸鱼庄园的钢琴家，那位名叫亚伦斯·伍德的先生似乎提到过，他的《黑暗鸣奏曲·钢琴篇》，就来自这座城市的博物馆。
祈舟当时是打算闲暇时过来查一查的，但没想到后续的事情那么多，一耽搁，就耽搁到现在。
祈舟仔细回忆了一下当时亚伦斯·伍德提到的博物馆的名字，
嗯……希望他提到的那座博物馆还在。
不过，就算不在了也没什么要紧的，反正他已经掌握了《黑暗鸣奏曲·钢琴》，去那边看看也好，权当散心了。
这样想着，祈舟坐上了通向城市另一端的公交车。
城市的规模比祈舟预想中的还要大，直至一个半小时之后，祈舟才到达目的地。
他从站台上跳下，环视周围的环境。
市中心和城市南区的发展水平，还真是天差地别。这片区域仿佛是在城市飞速发展的进程中被抛弃了，连一栋高度超过十层的楼房也没有，不仅如此，街道也是破破烂烂的。
但这里的热闹程度却丝毫不逊于市区内，人来人往，络绎不绝，似乎还有来自外国的游客。
不过，没看到这里有类似于“博物馆”的大型建筑呢。
祈舟想了想，朝路边一个小商贩的摊位走过去。
祈舟随手捡了他摊位上的一件物品，“这东西怎么卖？——哦，顺便打听点事儿，这附近有博物馆吗？”
那小摊贩见生意上门了：“小朋友一个人来玩的？”
他四下看了看，似乎没有看到祈舟的“家长”，遂眉开眼笑道：
“小朋友好眼力，这东西是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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祈舟：“……”
“十分悠久的历史”和“五千戒尼”这种搭配也能说出口，合着是觉得他一个小孩比较好忽悠，能忽悠一个是一个对吧？
岂可修！连小孩的钱都骗！
“至于博物馆……这边只有卖地底下挖出来的小东西的，嘿嘿，见不得光的那种，没有博物馆那种东西。”
小摊贩想了想，犹豫道：“如果你想找的是城市博物馆，在市中心——”
“谁说没有博物馆？”
小商贩的话还没说完，在他周围的另一个摊贩抢白道：
“喏小子，你朝着这个巷子往里走，走到尽头，有一家专门展览乐器的铺子，他家乐器只展览不出售，可不就是博物馆吗，哈哈~”
闻言，祈舟瞳中划过一抹微光，扭头看向他等待下文，却又听这边的摊贩用极其不屑地口气道：
“得了吧，就老芬尔斯那家破屋子，指不定什么时候就塌了，他家挂出来展示的乐器不是缺个孔就是少根弦，还博物馆，别开玩笑了。”
“那可不一定，老芬尔斯可宝贝他那一屋子东西了，说不准真的是古董呢？”隔壁的摊贩说道。
这边的商贩还打算再说点什么，而得到了想要信息的祈舟，将手里的“古董”放回去，道了声谢，笑眯眯地起身。
嘛，问个价而已，并不表示他会买嘛。
在小贩无法形容的目光中，祈舟走入了小巷，按照说明，一直走到了小巷的尽头。
里面的人明显比外面少了很多，周围的店铺也多了很多并未开张的，少数几间开着门的，一眼望进去，货架上的货物也没什么吸引力。
不过令祈舟开心的是，小巷尽头的商铺开着，虽然只打开了一半的门，里面的陈设有些看不真切，但祈舟还是发现，朝门的柜台墙壁后，挂着各种乐器。
这种看似只剩一口气马上就要倒闭的店铺，往往都有可以深挖的故事。
理论上，店铺里应该坐着一位戴着眼镜、满脸严肃或者慈祥的耄耋老人，在午后的阳光下，跟来访的客人娓娓道来每一把乐器的故事。
——这才是史诗。
然而祈舟只看见一个满头大汗的年轻人，在柜台后呼哧呼哧地刨着木头。
祈舟站在店铺门口，和他想象中过于不同的画面，让他一时间有些踌躇了。
请收藏：https://m.18kanshu.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祈舟站在门口，踟蹰了一会，才缓缓开口道：“打扰一下——”
他的话还没说完，就看到正在刨木头的青年缓缓抬起头，用看什么珍稀动物的目光上上下下扫视了祈舟一圈，然后嘟囔：
“今天是什么日子，连这种偏僻小破店都能有人找上门来……”
祈舟：“……”
青年抬手随意地擦了一下额头的汗水，又低着头继续忙着手里的活，一边如念经般无感情地念道：
“参观随意，不要触摸店内一切物品，店内一切物品也概不出售，不回答问题，不陪聊。”
祈舟：“……”
这店员，这店铺……真的还蛮有个性的。
不过么，来都来了。
他抬脚迈进店铺里面。
刚一踏入这间从外边看起来格外矮小的店铺，祈舟就发现店铺内的空间比从外面到的要大许多。
更令祈舟惊讶的是，从他进到这里面来开始，他的念书就开始异动。
“这家店……”祈舟一边在心里感叹，一边在店内踱步，观察着落满灰尘的货架上，同样落满灰尘的各类乐器。
包括但不限于各种诸如钢琴、提琴的西方乐器；民族乐器也有不少，另外还有一些属于这个世界少数民族的独有乐器——大概是，但不上手的话，祈舟没法进一步了解这些奇怪乐器的演奏方式。
骤然之间，祈舟在一支长笛前驻步。
这支长笛摆在一堆同样的长笛之间，但不同于其他的，这一支很新，至少不会是超过一百年的东西，也就是说，这支长笛很大可能是最近才制作出来的。
但这种没有历史底蕴的东西，却能让他的念书有反应——这就相当令人惊讶并为之好奇了。
虽然自封念之后他没法将念书召唤出来，也没法调动身体里的任何一缕念，但对于念书的感应还是存在的。
刨木头的年轻人漫不经心地扫了祈舟一眼，低下头去，又很快抬起头，目中露出微不可察的惊讶之色。
他用公事公办的语气问：“你在看什么？能看出来什么东西吗？”
祈舟：“啊。”
他指着与他的念书有感应的那支长笛，笃定道：“这个。有念附着在上面。”——能让他有感应的东西不可能不带念，就算不带，嘛，反正猜错了也不会死。
“嚯。”青年终于放下手里的东西，半天以来第一次拿正眼看向祈舟，挑了挑眉毛：
“一年半载的见不到一个客人，没想到这回倒是运气好，不仅来人了，来的还是个懂行的。”
祈舟没理会他的牢骚：“它的制作者不是你吧。”
青年抱起手臂：“何以见得？”
祈舟笑：“直觉。”
青年：“……”
他盯着祈舟看，越看越觉得这个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的小鬼有意思。
这个小鬼绝对不是一般小孩，他拥有过念能力，虽然不知道为什么要刻意保持在“绝”的状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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祈舟不等青年回话便继续提问：“恕我冒昧，我能问问，它的制作者是谁吗？”
青年沉默着，似乎并不打算回答他这个问题，只是回视祈舟的目光深沉起来。
祈舟毫无避让的回视，嘴角带着友善的笑意。
青年终于还是开口：“是我的老师。”他顿了顿，接下去：“不过不在这里，至于什么时候回来，我也不知道。”
“看来大家都老师都挺喜欢乱跑的啊。”祈舟吐槽道。
青年：“……？”
他听不懂小鬼的话索性当成没听到，从工作台后面走出来，迈步走到祈舟身前。
祈舟抬头，神色平静地看着青年靠近自己，又在距离自己半米不到的地方停下，抬手取下那支长笛，朝着自己递过来。
祈舟没有接，睁大眼睛不解地望着他，等待说明。
“既然你能找到这个地方来，应该也是为了那个目的来的。”青年笃定道。
祈舟：“……？”
你在说什么我听不懂。
“不过我之前说过，老师不知道会在什么时候回来，就算回来了，也不知道会不会见你。”
青年凝视祈舟：“用这支笛子吹一首曲子吧，完了留个联系方式，你就可以走了。如果老师愿意见你，自然会联系你。”
祈舟抬手接过长笛，腹诽道：“好奇怪的考验方式，那位不知名的‘老师’，是在用这种方式选择学生……？”
虽然他并没有拜师的打算，但如果那位老师真的和黑暗鸣奏曲有关，倒是非常有必要见上一面。
这样想着，他将长笛横到嘴边。
“对了，吹的时候记得用上‘念’。”青年道。
祈舟沉默一瞬，没搭理他，自顾自地闭上眼睛。
悠扬舒缓的笛声从长笛中缓缓流淌而下，如有实质；又在转瞬间化为晨雾，轻柔而朦胧的散开。
青年微微皱起眉——这小孩并没有按他的要求用“念”来吹奏曲子，这让他无法更直观的通过感知来观察他的来意是善是恶。
但他吹出来的曲子……
笛声初起，青年尚有心思想些其他的事，但当一曲过半，他再也无暇分心其他，而是全神贯注于乐曲之中。
从未听过的曲调，从未感受过的旋律，从未感知过的，这般带着绝望的……温柔？
曲罢，祈舟放下笛子，叹了口气，而后看向青年，面色平静地等待他的评价。
青年凝视祈舟，神色略复杂，但目光却温和了太多。
倘若这小孩真的来意不善，但凭借技巧也能伪装出这样干净的笛声，他看走眼……他也认了。
而且，能演奏出这样的曲子，这小孩应当不需要拜师了——他又是为了什么，要见老师呢？
“这支曲子叫什么名字？”青年问道，他想了下，接着道：“你……怎么称呼？”
祈舟：“……”
曲在人前——原来我只是附带的。
“《lemon》。”祈舟顿了顿，继续道，“我叫祈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