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嗷立刻用尾巴卷住她手腕,毛茸茸的尾巴尖在她手背上扫来扫去,像在说“我在呢”。
团子则把脑袋搁在她锁骨上,重量刚好压在心跳的位置,温热的触感透过薄t恤传进来。
风突然大了,吹得玻璃房的蓝条纹帘子哗啦作响。
林晚听见远处传来玻璃碎裂的声音,混着一声尖锐的猫叫——像是被掐住脖子的那种,尾音拉得老长,刺得人后颈发毛。
她摸了摸阿嗷颈圈上的铃铛,金属凉意透过掌心。
这铃铛是她十六岁生日时,用攒了三个月的零花钱买的,当时阿嗷才刚断奶,铃铛挂在它脖子上能晃到地面。
如今阿嗷长成了半人高的大狗,铃铛却还在,被磨得发亮。
“走,回家。”林晚弯腰把阿嗷的头抱进怀里,它的耳朵蹭着她下巴,带起一片发痒的绒毛。
团子从她肩头跳到背上,尾巴卷住她的马尾辫——这是它专属的“出发信号”。
救助站的铁门在身后“吱呀”关上,林晚最后看了眼玻璃房里的三只小橘。
它们不知何时挤成一团,正用粉粉的小舌头互相舔毛,刚才的炸毛全不见了,倒像是在互相安慰。
她摸出手机拍了张照,准备等安顿好苏棠后,发个朋友圈:“小橘们今天集体社恐,求云吸猫安慰~”
国道上的风裹着焦糊味灌进鼻腔,林晚低头看了眼手表——17:30,离新闻里说的“72小时感染率99%”,还有整整三天。可阿嗷的低吼、团子的炸毛、三花的失踪,还有苏棠语音里的颤抖,都在说:
这三天,可能比三年还长。
“阿嗷,走快点。”林晚拍了拍它的背,登山包在背上颠了颠,里面装着急救箱、压缩饼干、两壶凉白开,还有团子偷塞进去的半袋猫条——她刚才明明看见它用爪子扒拉猫条袋,现在袋子果然在包里。
阿嗷“汪”了一声,步子迈得更稳了。
落日把三个影子拉得老长,人和两只毛孩子的影子叠在一起,像幅会动的油画。
远处又传来玻璃碎裂的声音,这次更近了,混着一声狗叫,像是有什么东西在追。
林晚摸了摸口袋里的手机,苏棠的语音还在循环播放。
她突然想起,今早给流浪猫喂饭时,三花虽然没出现,但垃圾桶旁有滩没干的血,形状像朵梅花——是猫爪印。
“团子。”她轻声喊。布偶猫从她背上探出头,金绿色眼睛在暮色里泛着光。
林晚摸了摸它后颈的毛,那里的毛比平时硬了些,像藏着把小梳子。
“不管发生什么,我们都要一起。”她对着风说。
阿嗷的尾巴在她腿边扫来扫去,团子则用脑袋蹭她的脸,把她的眼镜都蹭歪了。
前面的国道拐了个弯,s市的高楼在暮色里若隐若现。
林晚扶正眼镜,看见最东边的摩天大楼顶上,有团黑影在盘旋——像是只鸟,又比普通的鸟大得多。
“要来了。”她轻声说,声音被风吹散在空气里。
阿嗷的低吼突然拔高,团子的尾巴绷成根小旗杆,两个毛孩子同时望向s市方向。
而在她们看不见的城市里,医院的走廊正渗出血色的光,变异的流浪猫正从下水道爬出来,被病毒侵蚀的人类正掀开病号服,露出皮肤下蜿蜒的紫斑。
但此刻的林晚不知道这些。
她只知道,她的闺蜜在医院里,她的毛孩子在身边,而她,是她们唯一的希望。
“跑起来。”林晚拍了拍阿嗷的屁股,中华田园犬立刻撒开腿,带起一阵风。
团子在她背上“喵”了一声,尾巴卷得更紧了。
暮色里,三个影子越跑越快,朝着那座正在变异的城市,一头扎了进去。
林晚有种感觉,她和小动物们沟通似乎更加的容易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