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绾绾没跟她计较说话的礼貌和态度问题,问她:“你孙子怎么了?”
“我儿子他不能走路,啥都做不了,躺在床上,一直半死不活,你救救他吧。”
“你孙子多大了。”
“十八了。”
“那么大了,是受过伤,还是得过什么病?”
“没得过病,也没受过伤,可就是啥都不会。”
“去医院看过吗?”
“看,看过,那医生都不知道怎么救。”老太太眼睛在钟绾绾身上打量一圈:“我看你倒有些本事,这不就找你了。”
钟绾绾推测这老太太的孙子得的可能是遗传病,或者是后天得的病,只是这家人根本不知道。
钟绾绾前世做医生,似乎无法推辞,“我去看看吧。”
她跟着老太太到了家里,刚走到院子里就闻到了一股子刺鼻的骚臭味,老太太带着她走进一间屋子里,那骚臭味就大了,钟绾绾不得不抬手捂住了鼻子。
作为医生,这样的味道她不是没有闻过,而且是经常性的闻到,可这屋里的味道实在是大,她又没有口罩可戴,只能捂住鼻子。
哪知,她这样的行为却被老太太暗地里翻了好几个白眼。
居然嫌弃她孙子臭,哼,要不是看你能给我孙子治病,看我怎么收拾你。
她走在前面,钟绾绾没注意她的表情,
可是她自己闻到那味道,都已经在皱眉了,也忍不住捂住了鼻子。
光线昏暗的屋子里,一个浑身chiluo几乎瘦到皮包骨头的男孩子歪歪斜斜地躺在炕上,他的四肢和身体极不协调的扭曲着,两只手撑鸡爪子形状,口水从他嘴角不断滴落,双眼眼白多,眼珠在眼眶里没有焦距地翻滚着,从外面进来了人他也没有任何的反应。
男孩的身下铺满了排泄物,好多粘在了他身上,整个房间整张炕都好像垃圾场一样,男孩就是里面的一个垃圾。
其实老太太自己都嫌弃,狠狠剜了自己孙子几眼,走到炕前,“又没人给你收拾了,不过,我找了人给你治病,等把你的病治好了,你就能像正常人一样一样了。”
钟绾绾已经明白了,这老太太的孙子是先天性的脑瘫,可能是遗产因素造成的,可能母亲在怀孕时遭遇病毒感染或者自身疾病以及一些不良的生活习惯,导致的胎盘供血供氧不足,阻碍了胎儿的脑补发育,还可能是孩子出生时难产在,产程过长造成胎儿缺氧,对脑部造成的损害;再有就是产后孩子生病或者受过外伤造成的。
总之因素很多,却无法治愈。
即使在医学技术高度发达的现代,依据患儿患病的程度,即使是轻症患儿,也只能通过复杂的手术和康复训练,使患儿恢复百分之五十,即使恢复后也无法做到生活自理,更别提这老太太说的像正常人一样生活了。
她瞧着男孩身下的那一堆秽物,叫了钟绾绾:“你先过来,帮我孙子清理一下,再给她看病。”
钟绾绾意外对方会说出这样的话,她作为医生不会嫌弃病人脏臭,想着可以适当的给这孩子治治,可是现在看来没那个必要了。
自己若是接下了这个活儿,以后指不定有多少破烂事呢。
况且,她又并非专业的医生,对于好一点的人家可以适当给予帮助,对于这种人家理都不用搭理。
她跟老太太说:“大娘,你孙子得的是脑瘫,这种病是没办法治好的,恕我无能为力,我地里还有活儿要干,我走了。”
她刚转身,就被老太太追过来拉住。
老太太用一对凹陷下去的三角眼瞪着她:“啥?你说治不好,不可能。你都能把死人给救活,我孙子又没死,他活得好好的,你说治不了他?
我看你是不想给他治吧,你嫌弃我孙子,刚才一进屋我就见你捂鼻子,你嫌弃我孙子臭才不想给他治。你一个臭老九,我让你给我孙子治病是抬举你,你别不知好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