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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08章 聋还是瞎?(1 / 1)

沧州府衙,正堂。 气氛凝重得如同暴风雨前的死寂。 冀州刺史李崇文与河北道行军大总管赵怀安,这两位跺跺脚河北道都要震三震的封疆大吏,此刻却如同两尊泥塑木雕,屏息凝神地站在堂下。 李崇文年约五旬,面容儒雅却难掩长途跋涉的疲惫与惊惶,官袍下摆沾着未干的泥点。 赵怀安则与他年龄相仿,身形魁梧,面容刚毅,一身戎装未卸,眉宇间带着军旅磨砺出的英武之气,但此刻也微低着头,目光垂地,不敢直视上首。 上首主位,林臻端坐如渊。 他脸上没有一丝长途奔波的倦色,只有一种深不见底的冰寒。 那份冰寒并非刻意流露的威严,而是源于内心翻腾的怒火被强行压制后形成的极致冷酷。 他手边,是那份从卷宗库取出的、崭新得刺眼的“郑元德案卷宗”。 “啪——!” 一声清脆刺耳的巨响骤然撕裂了死寂! 林臻猛地抓起那本卷宗,手臂一挥,带着凌厉的破空声,狠狠摔在李崇文和赵怀安脚前的青砖地上! 沉重的册页砸落,溅起细微的尘埃,封皮上“天保十七年沧州府报斩重案卷”几个字在昏黄的灯光下显得格外讽刺。 “看看!都给我睁大眼睛看看!”林臻的声音不高,却如同冰锥凿击岩石,每一个字都带着刺骨的寒意, “这就是你们治下!堂堂沧州太守,地方父母官干出来的好事!贪墨国帑,数额之巨,骇人听闻,私通敌酋,藏匿王帐信物,更为了私利,构陷良民,炮制伪证,草菅人命!使忠直之士含冤刀下!贞烈妇人沉沦污名二十载!!” 他猛地站起身,居高临下地俯视着两位封疆大吏,眼中怒火如实质般燃烧: “告诉我!你们这两位坐镇河北道的封疆大吏!是眼睛瞎了?!聋了?!还是根本就是和他陈昌黎串通一气?!沆瀣一气?!!” 无形的威压如同山岳般轰然压下!李崇文只觉得一股寒气从脚底板直冲天灵盖,双腿一软,“噗通”一声重重跪倒在地! 额头瞬间渗出豆大的冷汗,顺着鬓角滑落,滴在冰冷的砖石上。 “世子息怒!世子息怒啊!” 李崇文的声音带着哭腔,身体抖如筛糠,“下官在来的路上已听闻此事,陈昌黎大逆不道,草菅人命,下官身为他的上司,万死难辞其咎!此事确系下官监察不力,驭下无方,下官不敢辩解,请世子重重责罚!下官绝无半句怨!” 他磕头如捣蒜,额头撞击青砖发出沉闷的“咚咚”声,姿态卑微到了尘埃里。 一旁的赵怀安虽未下跪,但也是深深躬身,抱拳行礼,军人的刚硬姿态中带着不容置疑的忠诚与愧疚:“世子!末将赵怀安!此事末将亦有失察之责!末将虽主理军务,对地方政务涉足不深,但沧州乃河北道重镇,末将未能察觉此獠祸心,致使百姓受苦,忠良蒙冤!末将愧对王爷栽培,愧对世子信任!” 他猛地抬头,眼中闪过一丝军人的狠厉,“此等祸国殃民、丧尽天良的狗官!千刀万剐亦不足惜!末将请命!愿亲自监刑!将其枭首示众!以儆效尤!告慰冤魂!” 林臻冰冷的目光扫过两人。 赵怀安是爷爷一手提拔起来的悍将,忠心毋庸置疑,其职责主要在军,地方政务确实非其管辖重点。 他的怒火稍敛一分,但转向李崇文时,那冰寒却更甚! “责罚?监刑?”林臻的声音带着一丝讥讽,“处置一个地方上的贪官污吏,还用不着劳动你们二位封疆大吏亲自操刀!本世子亲自来沧州,不是来杀一个陈昌黎的!” 他向前一步,目光如刀,直刺李崇文: “我气的是如此滔天罪行,如此骇人听闻的冤案!就在你冀州刺史李崇文的眼皮子底下盘踞二十年之久,你竟然告诉我你不知道?!!” “李崇文,你每年按例巡查各州府,而沧州就在你冀州治下,陈昌黎年年向你述职,岁岁向你缴税,你知不知道他府邸豪奢已经远超规制,他手下官员多有怨,你当真一丝风声都未曾听到?!还是说——” 林臻的声音陡然拔高,如同惊雷炸响: “你收了他的好处,替他遮掩?!与他同流合污?!!” “世子明鉴!下官不敢!万万不敢啊!!”李崇文吓得魂飞魄散,身体抖得几乎要瘫软在地,声音嘶哑尖利。 “下官虽每年例行巡查,但陈昌黎此人极其狡猾,他表面功夫做得极好,府衙账目,至少明面上的账目做得滴水不漏!下官也曾听闻一些风风语,但苦无实证!加之他他当年守城确有些微名,下官顾虑重重未能深究,下官有罪!下官该死!但下官敢对天发誓!下官绝未收受过陈昌黎一分一毫的贿赂!绝无包庇!更无串通!若有半句虚,天打雷劈!九族尽灭啊!!” 他指天画地,涕泪横流,额头早已磕得一片青紫,血丝渗出。 林臻死死盯着他。 其实古人不常发誓,但只要敢发誓基本就是真的,不会像后世的谎那么不值钱。 再说,贪没贪,查查就知道,林臻不信这个节骨眼李崇文还敢刷心眼,那真是活得不耐烦了。 “好。”林臻终于开口,声音冷冽依旧,“你的话本世子记下了。即刻起,由本世子带来的暗卫会同冀州按察使司,彻查你冀州刺史府近十年所有与沧州府的往来文书、账目!清查你李崇文及所有直系亲属名下所有产业、田亩、商铺!若有半分不干净……” 他微微俯身,凑近李崇文那张因恐惧而扭曲的脸,一字一句,清晰无比地说道: “我保证,你会死得比陈昌黎惨一百倍!” 李崇文浑身剧震,如同被抽干了所有力气,瘫软在地,只剩下粗重的喘息和绝望的呜咽。 沧州府衙地牢,深处。 这里阴暗、潮湿,空气中弥漫着浓重的霉味、血腥味和排泄物混合的恶臭。 冰冷的石壁上凝结着水珠,滴答作响。 这里是陈昌黎亲自下令建造、用以关押重犯和政敌的水牢区域,如今却成了他自己的囚笼。 狱卒们得了上峰严令,不得让陈昌黎轻易死去,但特殊照顾却是免不了的。 谁让这狗官在任时克扣饷银、纵容亲属在狱中作威作福? 如今落难,正是有冤报冤、有仇报仇的时候。 因此,陈昌黎的牢饭是馊的,饮水是污浊的,偶尔还能享受到狱卒们不小心泼进来的脏水,以及黑暗中不知从何处飞来的石子。 短短几日,他便被折磨得不成人形。 _l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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