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寂静无声。 秦赢在内的所有人都愣住了。 白惜若更是短暂惊讶之后,便大起杀心,冷喝骂道:“畜牲,你这畜牲!” 她提剑就要把陆泰捅个对穿,但被秦赢拉住,倒不是她认识珈刚的娘亲,而是痛恨陆泰这种人渣,他将女人当做玩物,最可恨的是玩弄至死。 “你……你说什么?” “你把我娘怎么了?你把我娘怎么样了!” 死气沉沉的珈刚忽然猛地抬起头,两眼霎时变得红如流血。 “你把我娘……怎么了!” 他再次怒吼,面容竟是如恶鬼一般扭曲,双眼燃烧着狂怒,整个人的气势变得疯狂,暴虐……胸膛剧烈起伏,每一次呼吸都带着粗重的喘息声。 陆泰的话……彻底击穿了他的心理防线。 珈刚原以为,即便是失败了,最惨不过人头落地,十八年后又是一条好汉。 死算什么! 大丈夫有死无悔。 可他怎么都没想到,陆泰竟然能下作到这种地步,将他亲娘送到了军营里…… 军营那种地方是什么,珈刚能不知道吗? 行军打仗本就不知道什么时候会死,这种情况下的士兵,每天承受着难以形容的压力。 把一个女人,尤其是“风韵犹存”的女人送进去,可想而知会遭受什么。 说是地狱,大概也差不多了吧。 “哈哈……这都是你应得的下场!” 陆泰此时已完全疯狂,歇斯底里大笑:“可惜啊……可惜你回不去草原了,你看不到你娘被折腾的模样!” “听说她临死之前还在叫着珈刚,叫着孩儿,你怎么不来救我,为娘要死了,为娘好难过……” “哈哈哈,这就是你欺骗我的代价!是你让我满盘皆输,不过没关系,我要万劫不复,你也活不了!“ “你娘已经先上路了,我不亏……哈哈哈,我一点也不亏啊。” 陆泰的声音极度扭曲变态,在这血淋淋的夜色中,仿若是夜枭在啼哭,令人毛骨悚然。 他始终认为这是珈刚的错。 若不是他传来的情报,自己怎会深陷剑门关?他缩在草原,大不了就是撤兵而已。 怎会落得个片甲不留的下场! “啊!啊!” “我要杀了你…我要杀了你!” 珈刚彻底疯了,他失去理智地向陆泰扑过去,可身上的枷锁铁链却硬生生把他扯了回来。 “我要……杀了你!” 他已经愤怒到无法再说其他的话,脑海里,心里,灵魂里只有这五个字。 ——我要杀了你! 疯狂的挣扎,使得粗糙的钢铁锁链磨破了他的身体,但珈刚已感觉不到痛苦,哪怕皮肉被扯得外翻,鲜血淋漓……甚至可看到皮肉之下的白骨。 他狰狞着向前,力气之大竟然让两个强壮的甲士都拉不住。 “拿命来……” 他厉吼着,血泪满面。 生他养他的娘亲啊…孩儿未能给你养老送终,却还给您带来了无法形容的苦难。 这种悲愤痛苦,无法用语形容。 此时此刻。 剑门关中最凄惨之人,毫无疑问是珈刚。 但,没人同情他。 秦赢冷冷看着他,心如止水。 这一切,是他咎由自取。 草原自古就是汉朝的领土,而他却不好好依附朝廷,转投他人怀抱,最后得此下场,也算是应了那句老话。 不作死就不会死。 但有一说一,即便是珈刚最后真的投降了,秦赢还是会杀了他,毕竟造反不可原谅,首恶必须诛杀。 但是,他不会像陆泰这么变态。 不过恶人自有恶人磨,陆泰既然这么对别人,那可就别怪他也用同样的方法了。 这监察院的十八层诏狱,非要让他体验一遍不可,否则难消心头之恨。 “打晕他。” 秦赢终于说话了。 韩宣上去对着他脑袋就是一击重拳。 砰! 这沙包大的拳头只一下,便让珈刚彻底没了动了,睡得比死猪还要死。 “打扫战场,尸体拉出城外三十里烧了。” 秦赢说完,看向韩宣说:“大局已定,朕还会停留十天,剩下的琐事交给你处置,这十天把整个草原翻过来,也要把红梅傲雪找到。” 韩宣抱拳领命,“是!” 最大的麻烦秦赢已经解决了,接下来也就是把草原收复回来,这不是什么大事,交给韩宣即可。 这点事他要是都做不好,那也就别当什么武状元了,趁早回去养猪得了。 最关键是红梅傲雪……一直没有消息。 秦赢是整天觉都睡不好。 “韩宣,解决完这里的事之后,留下五万大军驻守,防止有贼寇偷袭。” “你带本部兵马尽快回朝,朕不日便要发兵东陵,一举将国内的麻烦解决。” 秦赢语重心长的吩咐了他一句。 赵虎田战被他派去了东陵,情报没有错的话,与大晋最后的主战场一定会是东陵。 那也是秦赢的所愿。 东陵远离帝都,多为平原和山脉。 他可以放心的用大炮狂轰滥炸,不必担心波及他处,而且东陵的气候干燥,一年都下不到十场雨。 道路干旱通畅,非常适合行军以及大炮的运输,那里简直就是天选之地,用来解决国家内乱的最好之处。 他已经迫不及待想要试试那门重型榴弹炮的威力,虽然到现在,集合全国之力也只造出一台,想必也是够用了。 交代完事之后。 秦赢便回了城主府内。 “来人,卸甲!” 秦赢张开双臂。 但下一刻。 没有想象中的几个侍女上来帮他卸甲,而是一双白手缓缓卸去了他的披风。 而后是腰带……外甲……动作显得很笨拙。 秦赢回过身。 “怎么是你?” 他看到了白惜若。 “还是我来吧,说起来以后这些事,我可能要常做了,还不如早点习惯呢。” 白惜若一边说着,一边低头忙活自己的事,很快他就把秦赢的胸甲卸了下来,而后是护腕,护颈,内锁子甲…… “怎么如此麻烦?” 白惜若皱着眉,轻声抱怨。 这一套盔甲也太麻烦了,里三层外三层,怪不得每次他穿脱,都要三个侍女才能搞定。 这一个人怎么穿啊? ”你以为谁都像你一样,有出神入化的武功,跑起来箭都追不上?” 秦赢无奈一笑,道:“朕也只是个凡人,没有这身护甲可不行。” 话虽然这么说,但他确实也觉得繁琐。 天子明光铠看着威武霸气,但穿在身上可不是闹着玩的,这东西重三十斤,穿在身上最初不觉得重,可要是持久负担,那就要考验体魄了。 这还不算是重甲,只能算中等。 铁浮屠身上的甲,那才叫可怕,虽然使用了复合材料,但还是近五十斤的重量,人若是狂奔起来,能把地砖踩裂。 “女侠,你说卸甲这事以后你要常做,这是什么意思?”秦赢眨了眨眼,笑着问道。 白惜若抬起头,回了她一个深意的眼神,没好气道:”你说呢?为夫卸甲本就是妻的分内之事,难道你想始乱终弃?” 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