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前位置:风雨阅读>女生频道>清妖最新章节 - 傲骨铁心 - 格格党> 第五十五章 赵老师的苦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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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五章 赵老师的苦心(1 / 1)

思想丶认识丶任务丶责任,均是赵安前世的用语。 这个时代的读书人对这些词语有别的说法,如思想可为心虑意旨,认识为知晓熟悉,任务为职责差事解。 至于责任倒不陌生,因为顾炎武就说过「天下兴亡丶匹夫有责。」 《论语》中也有「士不可以不弘毅,任重而道远。」 因此被赵安提问的那个学生除了明白责任是什麽意思,于思想认识这一块完全不解何意。 不解,如何回答赵老师的提问。 不过,听课的一众府学官员和那帮老教师们却被小小的震撼了下,因为思想丶认识这些说法严格来说都能从经典中找出来源注解,只是在此之前并无人专门引用过。 难不成这走后门进来的对经典研究的造诣还在他们之上不成? 人不可貌相,海水不可斗量。 知府大人能破格提拔此人,怕这小子肚中真有点货。 不少等着看赵安出丑的老秀才们收起轻视之心,也纷纷好奇统一的究竟是什麽思想,提高的是什麽认识,明确的是什麽任务,增强的又是什麽责任。 说实在的,活这麽久头次听到这种说法,老教师们也稀罕着呢。 只挑事的李秀才不服,明明说好讲《论语》的,你姓赵的搁这胡扯什麽呢。 又不便现在出声质疑,便耐着性子等下去。 前边,那位被赵安斥责的学生臊的满脸通红,虽然不明白赵老师责骂的「躺平式」学生是什麽意思,但肯定不是好话。 作为丙班的优秀生,当众被新来的老师如此贬低,搁谁心里能好受,委屈的眼泪就差掉出来了。 别的学生更加不知道赵老师指的是什麽,一个个皆是巴巴看着赵老师等着传道释惑。 赵老师总不能光抛出问题,然后丢下一句「大家自习」就下课吧? 为人师表不能这样的。 所以,赵安必须给出标准答案。 《论语》那玩意真不是他能教的,搁前世找个教授来都讲不了,因为彼《论语》非此《论语》,光是那密密麻麻的注解就能把人绕晕。就他这半吊子水平硬扯几句除了让人看轻,别无用处。 故而必须扬长避短。 他的长处在哪? 胡扯呗。 把这帮人绕进去,绕晕,绕到对他赵老师五体投地,至少不排斥他这个来镀金混履历的。 但见赵安重新踱步回到讲桌后,一幅道貌岸然的师表模样,朗声道:「同学们,我希望你们统一的是认真求知的思想,提高的是对学业的钻研认识,明确的是读书肩挑的任务,增强的是对家国的责任心。」 说完,故意顿了顿,好让学生们能够回味并消化一下,继而方道:「唯有做到以上四点,你们的学业才能突飞猛进,你们的道德才能与日俱增,你们将来才能取得前所未有的成就。」 这番话说的就相当有水平了,众学生恍然大悟,有学生甚至立即提笔将赵老师的谆谆教诲给记了下来。 后面听课的一众学官连同部分老师也露出深以为然的表情,赵学录虽是走后门进的府学,但人家说话还是很有道理和水问的嘛。 眼见众人竟是去了对姓赵的敌意,李秀才不干了,因为他怎麽觉得姓赵的讲到现在全是废话,什麽统一求知思想,提高学业认识? 你倒是说说求知思想体现在哪里,又如何提高学业认识啊... 说这麽多压根就是车咕噜话,来回转着玩,一点乾货都没有。 一气之下直接起身问道:「赵学录,你讲的这些与学生们的举业有何关系?」 赵安打量了眼发问的李秀才,微笑点头道:「阁下认为钻研举业为的是什麽?」 李秀才脱口便道:「自是上报效朝廷,下光宗耀祖。」 话音刚落赵老师就不满的斥道:「肤浅!」 屋内众人皆为之一愣:难道不对吗? 「光宗耀祖乃小节,以此为自豪,不是图私利是什麽!报效朝廷是应该的,只我问你谁是朝廷?」 赵安确实不高兴,因为这人的发问打断了他的节奏。 谁是朝廷? 李秀才反应也快:「当然是我大清朝廷了!」 这个回答对是对,可在赵安心中却是大大的不对,因为朝廷是个抽象的存在,得具体到人。 谁是皇帝支持谁啊! 既然节奏被打断,那就只能提速了。 「这位老师我且问你,如果运河航行靠的是掌舵人,万物生长靠的是太阳,那为我大清掌舵的是何人,谁又是我大清的太阳?」 赵安步步紧逼,隐隐倒盼着对方犯个原则性的大问题。 李秀才却不糊涂:「自是我大清乾隆皇帝!」 赵安不得不点了点头:「既然我大清乾隆皇帝是我大清朝廷的掌舵人,是我大清朝的太阳,那我等读书人钻研举业不是为了忠诚于我大清的掌舵人,忠诚于我大清唯一的太阳吗! 只想着光宗耀祖,只想着出人头地,却不知读书首要乃是忠诚于皇帝,这书读的再多,叫你举业走的再远又能如何!」 不等对方开口,直接挥墨于纸上写下大大的忠诚二字「叭」的一下拍在了身后白墙之上。 也不知怎麽就粘在墙上的,怪哉。 屋内众人目光齐唰唰的盯着墙上忠诚二字,有恍然大悟的,有若有深思的,有深以为然的,有完全没跟上节奏的,有莫名其妙的... 赵安懒得再废话,拿起讲桌上的戒尺朝「忠诚」二字「叭叭」一敲:「各位同学一定要谨记,唯忠诚二字才是我读书人之首要,唯忠诚二字才是举业的基础,否则,任你书读的再好,举业考的再好,终有高楼广厦将倾的那一天。」 言罢,放下戒尺,很是感触的摞下最后一句话:「这就是我这个新学录为大家上的第一课,就叫思想品德课!」 说完,也不理会学生和听课那帮人的反应,将先前领的几本教材往胳肢窝一夹推门而去。 屋内,沉寂一片。 直到白墙上的「忠诚」二字被微风吹拂,缓缓飘落坠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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