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说的。 好像生活里只剩吃喝玩乐四个字。 苏晚晚心情舒畅了许多。 至少在眼前,在这一小方卧室里,春意融融,祥和安宁。 所有的风雨,都被他隔在了外头。 每个女人都希望自已能被人放在心上宠着哄着,她也不例外。 …… 刘七还是把鹤影带回了家。 第二天就说:“我要出趟远门,有什么事你找我娘和我哥嫂。” 鹤影奇怪,语气幽怨,“这大冬天的,你做什么去?” 她明白,刘七是打算娶她了所以把她带回了家。 可是,现在她急着想方设法要进宫见娘娘,刘七却选择在这个时候出远门,真是靠不住。 一点儿都不替她着想。 刘七皱了皱眉,“真有事。” “有什么事不能和我说?” “你不说想见皇后娘娘?我去找找有没有什么药见效快,你不就可以顺利进宫了?”刘七耸肩。 鹤影眼神复杂地看着刘七。 那天在保国公府,顾子钰回来说了,这次找的药大概对症。 刘七一直在她身后竖着耳朵听,还特意问了几句症状。 怎么这会儿提出要找解药? 她不知道他是真的为了她好,还是出于对皇后的特别关心。 实际上,和刘七一起相处这半年多以来,他从未主动提起过皇后。 除了那句“喜欢有夫之妇”,他并未表达过任何暗示。 可她还是太没有安全感了。 那可是皇后娘娘啊。 不争不抢,温温柔柔。 却有一种从容不迫的大气,像磁石一样吸引着别人。 也吸引着鹤影。 那么多男人为她倾倒,刘七为她倾倒也天经地义。 刘七叹了口气。 “等我回来,去向皇后提亲?” 鹤影眼眶红了,怔怔点头。 悬在半空的心终于踏实下来。 “你路上注意安全。” …… 张咏在诏狱经历了非常不平静的夜晚。 杀手、毒药、毒酒,层出不穷。 张咏不吃不喝。 静坐如钟。 直到牢房外传来一声嗤笑。 “张太监还真是好定力。”钱柠隔着牢房栏杆捏着下巴,似笑非笑。 张咏睁开眼:“柳溍派你来杀我?” 钱柠把手里提着的酒坛和烧鸡隔着牢房栏杆递进去,席地而坐。 “来送您一程。” 朝廷里的死囚犯,行刑前都会给一顿丰盛的饭菜。 张咏也没客气,接过酒坛和烧鸡。 牢房里气味腌臜,可腹中饥饿也不是假的。 两人举坛示意,喝酒吃肉。 钱柠有点好笑,“不怕我下毒?” 张咏看了他一眼:“我认了。” 钱柠抱拳,“佩服!” 一坛酒还没喝完,又来了一群人,是内办事厂的张忠。 如今张忠已经成了内办事厂的管事太监。 他板着面孔把钱柠轰走了:“闲杂人等不得逗留。” 也不和张咏搭话,只是找了个椅子就坐在牢房之外。 目前内办事厂名义上归柳溍管。 张忠是敌是友,他也分辨不清。 一直到天亮,孟岳过来传口谕,张咏才被放了出去。 牢房外的空气冷冽而清新。 与牢房里面那种腥臭腌臜的气息截然不同。 张咏眯着眼睛,抬头看看湛蓝的天空。 他要把今天这一幕永远记在心里。 …… 温舒意终于在外书房堵到了顾子钰。 “夫君……”她鼓足勇气怯生生喊道。 顾子钰正换衣服,没想到她会突然进来,连忙把衣襟拢上,皱眉。 “有事?” 温舒意心脏收紧,剧痛了一下。 曾经的枕边人,现在防她如同防贼。 “您是对我有什么不满吗?” 温舒意强撑着精神,低声下气问。 父亲下狱,温家落难,她不敢再托大,把姿态摆得很低。 顾子钰疏离又审视地打量着她。 这一年多他在外四处奔波,温舒意并未给他捎过一半语。 也未曾置办过任何衣服鞋袜。 还好他有母亲帮着操持,这些琐事也还过得去。 曾经,他也脚步往内院去。 只是隔着房门,听到温舒意和丫鬟呛嘴。 “不用替他做针线活儿,就当他死在外边了。” 丫鬟忍不住劝道:“二奶奶,哪能这么说?二爷听到了会伤心的。” 温舒意很冷漠,“他不会。他才不在乎我说什么,只会想着他心上的人。” 顾子钰的双脚就像灌满了铅,沉重得迈不开半步。 没有爱的两个人,即便再怎么努力,越过越心寒。 他悄然离去。 不再尝试着扮演一个温柔体贴的丈夫。 这一年多来,他天南海北地跑着。 跟着陆行简去过延绥,在山西处理宗藩事务,忙得脚不沾地。 看到苏晚晚千里奔赴去延绥寻找陆行简时,他内心的羡慕和嫉妒瞬间达到了顶峰。 他也希望有个人能这样不管不顾地奔向自已。 皇帝是怎么做到的,让晚晚这么为他拼命? 直到看到他扔下朝政大事全然不管,四处寻觅解药,他才终于明白。 也终于释然。 如今再看到温舒意,他内心已无波澜。 温舒意见他沉默不语,还是打算单刀直入。 “我父亲被关进诏狱还没放出来,可以帮忙向皇上求情吗?” 九千岁柳溍的胃口太大了。 家里把家产悉数变卖去送礼,他都嫌不够,始终不肯放人。 “我下次面圣时提一句。”顾子钰斟酌着词句。 “只是你也别抱太大希望,皇后身体不好,上次你又害过她,只怕新仇旧恨算一起,皇上未必肯松口。” 温舒意急切地往前走两步:“不可以现在去帮我求求情吗?” “我日夜盼着你回来……” 顾子钰的心软了一下。 温舒意满脸泪痕,“实在没有谁可以指望了,只能指望你,帮帮我父亲好不好?” 顾子钰点头:“成,我进宫一趟。” 温舒意愣了一下。 没想到顾子钰这么好说话。 她以为他很厌恶她,不会松口呢。 她看了一下微黯的天色,有点纠结:“要不,明天再去?” 顾子钰微作沉吟,“行。” 他其实想进宫去看看苏晚晚情况有没有好转。 可又担心过分的关心会引来不必要的猜忌,对大家都不好。 温舒意心中死掉的一块活了起来:“要不要去看看孩子?” 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