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彬微微一顿。 垂下眼眸,掩去眼底黯然和触动。 苏晚晚低头浅浅地笑了,脸上还带着一抹羞涩。 “我是没可能去这些地方了。” “萧彬,你可不可以帮我去那些地方看看?” 萧彬身子沉默许久,终于转头看她。 眼底浮现一抹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 她总有各种理由指使他。 可他却好像偏偏吃她这一套。 有什么办法呢? 苏晚晚没有得到他的回应,终于看向他。 “还有一件事,希望你能帮我。” 萧彬只是点头:“你说。” 苏晚晚稍稍压低声音,凑近一点说了几句话。 萧彬微微低头认真听。 浮碧亭南边是万春亭,万春亭西边的假山后转出几个人影。 被众人簇拥的陆行简一眼就看到了正在离得很近、交头接耳的男女。 守在万春亭门口的鹤影看到皇上出现,当即就有点惊慌,赶紧上前行礼。 “奴婢拜见皇上!” 鹤影的声音惊动了苏晚晚和萧彬,两人同时向假山那边看过来。 陆行简站在原地不动,周身冷意骇人,凉凉地眯了眯眼。 苏晚晚心脏骤然收紧,身体不由自主地往后退了两步,与萧彬拉开距离。 没想到陆行简这么快就结束了早朝。 她对萧彬又说了句:“有劳了。” 提起裙子往陆行简这边走过来。 陆行简也终于迈动长腿,慢慢往浮碧亭走去。 在苏晚晚想行礼的前一瞬,他长臂一揽,直接把她整个人拦腰抱起。 苏晚晚没预料到他的动作,吓了一跳,惊呼出声: “你做什么?” 她警惕地瞪着他,示意他把自己放下来。 大庭广众之下如此亲昵,她不要脸的吗? 尤其是当着萧彬的面。 陆行简却很显然没这个打算。 反而低头轻啄她的粉唇,温柔又缱绻,语气更是宠溺。 “这么大日头出门,也不怕热着,回家去。” 苏晚晚却明显看到他眼底的冷意。 萧彬只看了一眼就垂下眼眸,站在原地没动。 垂在身侧的手紧紧握成拳头。 陆行简也不理会旁人,只是凉凉地往浮碧亭那边又看了一眼,抱着苏晚晚直接走了。 苏晚晚看着他紧绷的下颌线,觉得空气冷到让人窒息。 分明是炎热的夏季。 一直回到坤宁宫,两人坐下,陆行简才再次看向她,脸色冷淡,双眸冷冷审视着她。 好像她把他给绿了。 “故意约他进宫见面?” 苏晚晚心头发紧,眼神坦荡。 “是。” “都聊什么了?看起来聊得很开心。”他的声音轻飘飘的,压迫感却十足。 苏晚晚感觉自己像被审讯的犯人,脸色也沉默下来。 有点抗拒。 陆行简压抑着眼底的愠怒,语气愈发轻飘飘。 “怎么,不方便说?” 苏晚晚声音很平静,“马姬那边我不放心旁人盯着,让萧彬跑一趟,有什么问题吗?” 陆行简挑了挑眉,盯她看了半天,侧过身子凑近她脸,唇角勾起一抹坏笑。 “这么不信我?” “还吃马姬的醋?” 呼吸间,他唇齿间的热气都喷到她脸上。 苏晚晚身子往后仰,躲避他的亲近。 刚才还一副仇人的架势,这会儿又看起来亲密的样子,实在让人接受不良。 她语气淡淡:“我不该吃醋么?” 陆行简顿了顿,勾起唇角,眼角微微上挑,懒洋洋道: “她真算不得什么。” 苏晚晚却说,“你知道马姬刺杀我那天说什么吗?” “她说,有皇上的宠爱,她怕什么。” 陆行简脸色倒是变了,不太好看,声音阴恻恻地冷哼。 “她倒是不见棺材不落泪。” “她又不傻,为什么会这么笃定?”苏晚晚不依不饶。 陆行简伸手把搂进怀里,心不在焉地说: “我又不是她肚子里的蛔虫,还管她怎么想。” “反正你才是我的妻,我儿的娘,她再痴心妄想也没戏。” “那李总管怎么又把马姬的妹妹带回京了?”苏晚晚随口问了一句。 陆行简额心直跳,脸色凉了几分。 苏晚晚语气幽幽:“你见过吗?” 陆行简目光闪了闪,说:“没有。” 苏晚晚眼神微凝。 他其实很少有这种眼神闪烁的时候。 难道真的见了,却想瞒着她? 她略思忖后问,“你打算如何安排她妹妹?” 陆行简有点不耐烦,却还是耐着性子,“关我什么事?” 说罢低头咬她耳朵。 “我每天就守在坤宁宫哪儿不去,你还疑神疑鬼,有没有良心?” 这话说得,好像她是个大醋坛子。 苏晚晚任由他亲着,悠悠道: “你忙你的去,没必要成天在这耗着。” 又不是她让他非守在坤宁宫的。 倒是他,一扯到马姬头上,便没空生萧彬这事的气了。 陆行简抬头看了她一眼,有点意味深长,“怎么没必要?想亲不就可以随时亲。” 苏晚晚要去绛雪轩处理宫务,陆行简卷起一摞奏折也非要跟过去。 那些来回事的宫女内官们看到皇帝,个个大气不敢出。 苏晚晚见众人太紧张,便让他去二楼批阅奏折。 她在一楼见宫中掌事和女官。 趁间隙,鹤影给苏晚晚上茶杯的时候悄声道: “皇上一过来,他们都战战兢兢的,话都说不利索了。” 苏晚晚轻轻笑了下,“大概是我这个皇后没什么威信,需要狐假虎威。” 鹤影打趣:“奴婢怎么觉着,皇上在娘娘面前倒经常撒娇,一点儿都不像老虎。” 苏晚晚顿了顿,想到他叫自己“母大虫”。 “我很凶吗?”她问鹤影。 “娘娘是最温柔最和气的人,哪里凶了?” 鹤影倒觉得娘娘性子太软,连雁容这样的叛徒都能原谅和成全。 这事对她触动很大。 正说着话,李总管过来给苏晚晚请安。 孟岳急匆匆下来把李总管领走:“皇上急着找您。” 倒让苏晚晚一头雾水,有什么事这么着急。 很快楼上传来东西摔到地上的声音。 苏晚晚与鹤影交换了个眼神。 李总管这几个月都不在京城,劳心劳力回来,没有功劳也有苦劳。 怎么就触了皇帝的霉头? 她也只当作不知道,忙着自己手头上的事,反而让外头那些等着禀事的人先散了。 李总管不比旁人,那可是皇帝身边头号亲信。 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