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子钰倒也不怵,样子疲懒:“我都成亲了,还能有什么小心思?” “晚晚姐是我的救命恩人,我自然指望你好好待她。” 陆行简眼神带着警告:“行了,少插手我们的事。赶紧说正事儿。” 马姬怀孕这事,他自然不能对外说自已被动“戴绿帽”。 不然整个后宫女人的清白都要被人质疑。 顾子钰脸色这才变得严肃,认真说起正事。 也就一盏茶的功夫,顾子钰匆匆离开。 陆行简挑出一些奏折,去东厢房陪苏晚晚。 东厢房起居室的碗筷已经被收拾走,苏晚晚坐在南间窗边看账本。 窗户被撑开。 微风轻轻吹动绣花窗帘。 阳光透过纱帘斑驳地落在她身上。 连她脸上细小的绒毛都清晰可见。 陆行简静静看了很久。 苏晚晚抬头看过来,见他愣在那里,眼神带着询问,轻启粉唇: “怎么了?” 陆行简这才慢悠悠走过来坐到她身旁,把奏折放到小桌子上。 “阳光微淡,岁月静好,安然若素。” 苏晚晚莞尔,晃了晃手里的账本,又看向小桌子上的奏折。 “事情一大堆,哪里还有岁月静好?” 现如今的状况,真可以称得上一团乱麻。 一个不好,局势就会往不可挽回的方向滑去,实在不容掉以轻心。 陆行简捏起她的脸在她唇上亲了一下,似笑非笑: “有娘子在,哪里都是静好。” 他只要有心情,还是会哄人的。 “你忙你的,我看我的账本。”苏晚晚挪了挪身子,给他留出小桌子前的位置。 陆行简一手搂着她的腰,另一只手摊开奏折仔细看起来。 苏晚晚的视线有时无意间落在奏折上。 垂下眼眸时,内心思绪飞转。 “革山西庆成郡王府仪宾胡世福职,坐恃强买物欧打平人罪也。” “宁王请来朝谢恩,从礼部议不允。” “赐巩昌王寘銂易经四书各一部。” “赐山西临泉王岁食盐十引。” “准再与沈王食盐十引,用于河东运司关支。” 陆行简处理的奏折,都是藩王事宜。 除了江西的宁王和宁夏的巩昌王,其余都是山西境内的藩王事宜,有施恩有惩罚。 联想到顾子钰之前提到的紫荆关外,还有再之前的马姬怀孕、陆奇浚一事。 苏晚晚脑海里有了个大致的猜测。 他去了山西! 因为马姬怀孕,他气怒难消,不顾自已的安危,直接跑去山西查探究竟?! 苏晚晚全身血液凝固。 陆行简敏锐地察觉到气氛不对劲,转头打量她的神色。 “怎么了?” 苏晚晚索性把这股闷气说出来:“你去山西做什么?” 陆行简挑眉。 紧接着放下手里的奏折,把她抱到腿上面对面坐着。 嘴角噙着轻快的调笑: “娘子这么聪明,为夫还能不能有秘密了。” 这个坐姿太亲密,男人眼神不禁变了变,心里某些念头滋生出来。 手指有意无意地在她腰上摩挲。 苏晚晚看了一眼敞开着的窗户,按住他不安分的手。 继续追问。 “不打算告诉我?” 陆行简顿了顿,脸贴到她脸上轻轻蹭着。 语气心不在焉,却并不想跟她解释什么。 不然牵扯出一堆危险,她又大惊小怪,跟着担心。 “外头的事有你男人呢。” 他的唇在她耳畔,暧昧地轻咬她的耳廓。 苏晚晚板着脸,哪里不知道他在想什么。 “你别敷衍我,在这不行。” 纵然是夫妻,他对她还是有所保留。 也是。 以他谨慎的性子,怎么可能把自已的底牌随便亮给别人? 他们虽是夫妻,可成亲的日子不长,半数以上的时候都在闹别扭。 若论信任有多深,倒也谈不上。 想到此处,苏晚晚心头有点无奈。 以后,她还是多哄哄他罢。 陆行简轻佻地捏着她的下巴,眼神睨着她。 “娘子,不行什么?” 苏晚晚低眸看一眼,轻轻哼了声。 陆行简愉悦地笑着,直接噙上她的唇。 分开那么久,哪是早上那草草的一回就能尽兴的? 只是晚晚说他养伤要紧,不肯纵着他再来。 这会儿温香软玉在怀,不好好温存一番,哪里舍得放手? 苏晚晚还顾忌着敞开的窗户没关,不肯依他。 却舍不得用力挣扎,牵动他的伤处。 男人有恃无恐,把她两只手反扣在身后,扣住她的后脑勺为所欲为。 苏晚晚“嘤嘤”出声,想提醒他关窗。 可男人情到浓处,哪还管那么多? …… 顾子钰跑了一趟回来复命,验过腰牌后顺利进入书房院子。 刚踏进大门,便听到隐隐约约的女子声音。 他扭头看去,不禁愣在原地。 糊着软烟罗的棂花槅扇窗敞开着。 轻薄的纱帘被微风吹开一角。 临窗的炕上一对男女人影交叠,正亲得难解难分。 看男人霸道的样子,女人只有被欺负的份儿。 衣裳虽然都还齐整着,可男人的手从女人衣领探进去…… 苏晚晚其实是稍微背对窗户的,并没有看到有人来。 倒是陆行简敏锐地发现了顾子钰,腾出手先把窗户关上。 心中暗骂守门内侍真不懂事。 这会儿放人进来做什么。 守门内侍哪里知道自已已经落了埋怨? 还在恭敬地说:“顾大人,皇上在东厢房,您请。” 顾子钰僵硬的面色很快恢复正常,只是说: “皇上正忙,我先候着。” 说着抬脚出了院门,背着手等在檐下。 心脏麻麻的,不知是什么滋味儿。 他新婚半月就跟着陆行简悄悄离京了。 实际上,新婚那几天,他也努力尽到一个夫君应有的责任。 同房,描眉,在父母家人面前维护新妇,陪她回门,给她买各种新鲜吃食和首饰衣裳。 诚然,温舒意也是个漂亮活泼的女孩子。 可毕竟少了份心动。 日复一日地扮演恩爱,却让他越来越疲惫,越来越煎熬。 随驾秘密出京虽然风餐露宿条件艰苦,他反倒松了口气。 昨晚走进家门的那一刻。 想到自已回家后又得扮演一个好夫君,脚步就愈发沉重。 直到听说温舒意回了娘家住对月,他居然有种逃过应付的庆幸。 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