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丫鬟情况比她略好一点,但也磕得头破血流。 这里前不着村后不着店,是段少有人经过的山路,还真是麻烦。 她只得让护卫骑马折返,去田庄再调一辆马车过来。 不多时,身后一队浩浩荡荡的人马过来,是在她后头出发的陆行简等人。 苏晚晚约束自已的人,不打算向他们求救,只是在路边静静等他们过去。 陆行简却从车窗外看到站在路边的鹤影,眉色顿住。 他让人停下马车,叫鹤影过来回话。 “怎么回事?” 鹤影急得眼眶都红了:“马车坏在半路,我们姑娘还受伤了……” “她人呢?” “还在马车上,等着去田庄调新马车过来。” 陆行简看看天色,脸色冷沉下来:“胡闹。” 这里荒山野岭,等新马车过来天都快黑了,若是遇到山贼怎么办? 他掀开车帘下了马车,走到苏晚晚那辆坏马车跟前,掀开车帘,只看到苏晚晚苍白的脸儿上挂着细密的汗珠,因为忍受着腿上的伤,身子痛得微微颤栗。 陆行简冷着脸,眼神很锐利,想伸手去抱她,却还是停在了半空,冷声问:“伤到哪了?” 苏晚晚很不想再和他扯上关系,咬着牙说:“没事。” 陆行简冷冷看了她一眼,上前简单检查一番,小心翼翼地抱起她,往自已的马车走去。 手穿过她的膝弯时,沾了一手的鲜血。 他把她抱到自已马车上,让太医迅速过来处置。 周婉秀下了马车,站在车旁小心翼翼地打量着陆行简的神色,只觉得他的脸色铁青得可怕。 她心脏提到半空中,心慌不已。 太医检查后后说苏晚晚的小腿骨受到撞击,引发旧日的骨伤复发,得上夹板固定。 外伤的问题倒不大,敷药止血包扎好,就等伤口痊愈了。 陆行简让随从心腹去仔细检查苏晚晚那辆马车,查查问题出在哪里。 不多时随从回复:“车轴被人动过手脚,是根使用年限过长的车轴,上面布满裂纹,外边刷漆掩盖住裂纹,光看外观看不出车轴有问题。” 这就是有人蓄意花精巧的心思在谋害了。 陆行简的声音冰冷得没有任何温度:“传令东厂,详查到底。” 周婉秀听到这话,整个人傻住,身子忍不住发抖。 周婉秀本来和陆行简一个马车,这下子苏晚晚在马车上要躺着,陆行简都得坐到侧座上,周婉秀只能坐后边马车,与太医挤在一辆车上了。 马车启动后,陆行简问苏晚晚:“你有什么仇人?” 苏晚晚想到苏晚樱说的话,还有庆阳伯夫人对她的敌意,闭着眼睛装睡,一直没说话。 她和庆阳伯夫人以前都不认识,能有什么仇呢? 再说,她在他面前说他岳母的坏话,那才真是脑子坏掉了。 陆行简等了一会儿,见她没有开口的意思,也不再逼她。 他静静坐在那里,整个人变得极为冷淡,脸上覆盖着一层阴影。 马车停下时,天色已暗,有宫人抬着小轿过来。 苏晚晚看着熟悉的红墙金瓦,整个人都不好了:“我要回魏国公府。” 挣扎着想要坐起来,却牵扯到受伤的那条腿,顿时痛得全身发抖。 陆行简微抿着唇,脸色铁青,耐心告罄,“少废话。” 他没管小轿,抱起她下了马车,一路穿门入户,最后把她放到床上。 苏晚晚窝在他怀里仔细打量四周的建筑和布置,察觉这是前一阵子住过的晓园时,紧绷的身体稍稍松懈。 太医又过来替她检查伤口,按陆行简的要求敷上带止疼效果的新药,又更换了一套更精美轻便的夹板,“好好卧床静养即可,省得落下病根。” “需要静养多久?”陆行简问。 太医的话让人心往下沉:“少则两月,多则三月,后期需要加强锻炼,促进恢复。” 苏晚晚红着眼眶看向陆行简,她不能一直住在这里。 陆行简没理会她,只是拧眉继续问太医:“多久换一次药?” “伤口愈合前每天一次,愈合后两天一次。” 陆行简脸色微沉:“好,有劳方太医费心。” 等太医出去后,苏晚晚伸手拉住陆行简的衣袖,声音细若蚊蝇:“我不能住在这里养伤。” 陆行简转身,视线先落在自已衣袖上,看着她捉住他衣袖的两根纤细白嫩的手指,再沿着她蜜合色的衣裳一路向上,落在她纤细修长的脖颈,鲜嫩欲滴的粉唇,挺翘的鼻梁,苍白的小脸儿以及红红的眼眶上。 四目相对,只一瞬,陆行简最先转开视线,只回了一个字:“嗯。” 苏晚晚稍松口气,心里某个地方更乱了。 以前她和他,在西苑的僻静宫殿里做过坏事。 在这里无人约束,很容易和他再度越界。 现如今她还是徐家的寡妇儿媳,名声不能被毁,她一定得避开他。 陆行简见她无话便离开了,让雁容和鹤影进来服侍。 用过晚饭,苏晚晚让丫鬟们准备沐浴。 腿上的麻药慢慢发挥作用,伤处的痛楚减轻了许多。 昨天她就没洗澡,两天的风尘还有血迹,她感觉自已整个人腻乎乎,想要洗澡。 雁容和鹤影吓傻了,连声拒绝:“姑娘,您腿还伤着呢,不能见水!” 苏晚晚难得地执拗:“必须洗。” 雁容思来想去,去寻太医:“这种情况能洗澡吗?” 不多时,陆行简带着人过来了。 净房被人细心布置一番。 苏晚晚咬着唇,眼神飘忽不敢看他。 洗个澡而已,有必要惊动他吗? 等净房布置妥当,陆行简走到床边,看了她一眼后抱起她,“不舒服就说出来。” 苏晚晚心跳如雷,低着头抓紧心口的衣服。 这是要干什么? 她想起那天她醉酒后他帮忙洗澡的碎片画面,整个人慌张又窘迫。 感觉他托着自已身体的手炙热得像炭火,快把她烤焦。 陆行简表情却很正常,抱着她小心地穿过净房门口,把她放在一张带圈背的椅子上。 伤腿架在另一个略高点的软塌上,不会太难受,也不容易沾上水。 他弯着腰看她:“小心别摔着了,伤腿别沾水就没事。” 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