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月宁脑袋被点的一偏,但她不服! “虽然我不想结婚,但长冬和长菁姐会啊,那我老了,我姐和长冬有口饭吃,还能饿着我?” 大伯娘被程月宁的话气到了,又伸手点了她额头。 “不结婚,你老了,都没有一个知冷知热的人关心你!老伴儿老伴儿,老来有伴儿,那是子女,父母都比不了的感情。” 程月宁听大伯娘越说越远,但她眼睛贼亮! 应对催婚,这题她会啊! “大伯娘,你结婚了,你能说说结婚的好处吗?” 大伯娘看着程月宁,认真地想了想。 “结婚的好处……好处——老爷们赚钱养家。” “大伯娘,你也赚钱养家。” “结婚后……外面的事儿,有老爷们平。” “大伯娘,冲在前面的不是你吗?” 大伯娘眨巴眨巴眼睛看着程月宁,程月宁也眨巴着眼睛看她。 “回家有饭吃——饭是我做的;生儿育女——孩子我生的;洗衣做饭——我干的;一家老小——我照顾的。” 大伯娘掰着手指头数完,气得手一挥,“别结婚了,结什么婚!” 她气呼呼地走进堂屋,程大伯刚洗完脚,正准备出来。 “老婆子,你来得正好,帮我拿个毛巾过来。” 大伯娘瞪了他一眼,“结什么婚,结婚!” 然后她就转身进了他们的屋子,顺手锁了门。 程月宁用力抿着嘴唇,才崩住笑。 前世,网上冲浪,学的应付催婚的招式,效果卓越! 不一会儿,大伯娘又把房间门打开,她把程大伯的枕头被子拿出来,搬到程长冬的房间,又把程月宁和程长菁的被子枕头搬到他们的房间。 “你晚上和长冬睡,月宁和长菁,你们来我屋睡。” 程长宁忍着笑,“好咧。” 程大伯三人一脸懵,这是怎么了? 程月宁差点笑疯了,她拿着擦脚毛巾,再搬了把椅子,坐到程大伯面前。 “大伯,你要不要学学宠妻三十六式?” 虽然过去的婚姻都讲究“男主外,女主内”,但时代到底不同了,大伯也该学学怎么疼老婆了。 程大伯眨眨眼睛,“你说啥?” “就是——大伯你看,大伯娘也上班,也很累,咱们是不是也给做做饭?你的洗脚水是大伯娘给倒的吧?礼尚往来,是不是也给大伯娘倒一盆?老伴老伴儿,得知冷知热。” 程大伯:“她因为一盆洗脚水生气?” 程月宁赶快去捂他的嘴,“大伯,是大伯娘缺你倒的水。” 程大伯不懂,但他重新打了水,给大伯娘端过去。 门开了,被子也换回来了。 程月宁三个人在外面也笑开了。 宋时律将苏若兰从医院接回了家。 家里冷锅冷灶,没有一丝过年的喜气。 看着冷清的屋子,和没人照顾的苏若兰,宋时律生出一股愧疚。 他先扶着苏若兰在床上躺下,盖好被子。 然后他才开始收拾屋子,生火烧水,屋里渐渐有了一丝暖意。 家里水缸空了,宋时律拎起水桶,准备去大院的水井打水。 他刚走到水井旁,就遇到了串门子回家的周大嘴。 周大嘴一见他,眼睛亮了亮。 “哎哟,宋营长,你可回来了!” 她嗓门不小,在这寂静的夜里尤其清晰。 宋时律刚搬来不久,对大院里的人不算熟悉。 但他认得周大嘴,她是周副团长的爱人。知道她是个嘴碎的人,不太愿意和她说话。 以前周副团比他低级,他不理就不理了。现在他比周副团低一级。 他不得不点点头,算是打了招呼。 “周嫂。” 他放下水桶,开始摇动辘轳。 周大嘴凑近几步,目光在他额头的纱布上转了一圈。 “宋营长这是出任务伤着了?刚回来就干活?你媳妇可真不知道心疼人儿……啊,不好意思啊,你爱人好像也不舒服?” “恩。”宋时律寡地应了一声,自带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冷感。 但周大嘴的外号可不是白取的,她不会因为宋时律的冷漠态度就退缩。 她又往宋时律跟前凑了凑,“说起来,昨天晚上我在医院门口,可瞧见你爱人了。” 宋时律摇辘轳的手微微一顿,井绳摩擦着辘轳,发出吱呀的声响。 “我当时看到她的时候,她的脸色惨白惨白的,捂着肚子喊疼呢!哎哟,可把我担心坏了!” 宋时律提起一桶水,往家走,“我爱人现在没什么大碍,医生说多休息就好。” 周大嘴拍了拍胸口,“那就好,那就好。当时可真是多亏了一位热心的男同志,一直扶着小苏,忙前忙后的,把她送到医院。要不是他,小苏一个人可怎么办哟。” 宋时律拎起水桶的动作,几不可察地停滞了一瞬。 周大嘴像是没察觉,继续兴致勃勃地打听。 “唉,宋营长,那位男同志是谁啊?瞧着面生,不像咱们大院的,那人是谁啊?” 宋时律拎着沉甸甸的水桶,随口应道:“可能是我爱人单位的领导。” 周大嘴撇了撇嘴,咕哝,“什么领导这么关心下属啊?这除夕夜的,不在家和亲人守岁,特意跑到女下属家里去?” 她看了宋时律一眼,“宋营长啊,虽然你忙着任务,可也得多关心关心家里人。” 宋时律回到家,将水倒进缸里。 水烧开了,他给苏若兰倒了杯热水,让她捧在手里,暖手。 苏若兰捧着水杯,看着他紧绷的侧脸,小心翼翼地开口。 “时律,你怎么了?” 宋时律想了一下,周大嘴的嘴巴碎,她今天说的那些碎嘴子的话,应该很快传开,她应该避一避。 “你身体不舒服,要不就安心休息一阵,工作的事先放放。” 苏若兰一听这话,猛地坐直了身体,水杯里的水都因为她动作太大晃了出来。 “怎么了?为什么突然让我休息?” 宋时律看着她,她反应这么大,反而引人怀疑。 苏若兰咬着唇,握紧茶缸,不出声。 宋时律软了语气,“我只是看你身体好像有点吃不消。” 其实她进医院,他也很着急,真怕她有什么万一。 苏若兰冤死了,黄主任确实答应过要推荐她,但她需要做出点成果。 但她也知道,她为了让黄主任帮她,是用了点小心机,她反应大了点,引人怀疑,连忙找补。 “我在技术部已经有所成就,说不定以此为踏板,我就可以回军研所了!” 程月宁能去更好的地方发展,她不能落后! 要不然,她在军区大院永远抬不起头来! 她不是不知道,军区大院这些人怎么说她! _l