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瑶把剪子当啷扔进铜盆,溅起的水花打湿了炕席。拿过纱布和药膏给他重新包扎,手法虽利索却不失轻柔。
“轻…轻点,你这是谋杀亲夫。”陆迟虽说得轻松,额头却全是汗,青筋暴起,显然远比表现出来的痛苦。
“忍着,军人不是最能忍吗?”阮瑶故意加重手上的力道。
陆迟倒吸一口冷气:“那也…也得分对谁。”
“对谁?”
陆迟看着阮瑶专注的侧脸,喃喃道:“对你,我没办法装硬汉。”
这话钻进阮瑶耳朵里,让她动作顿了顿,心头莫名一热。她故意不接话,低头专心包扎伤口,手指却有些不听使唤。
“闭嘴,伤口会裂开。”阮瑶绷着脸,拧紧最后一圈纱布。
“媳妇,你相信一见钟情吗?”陆迟声音轻了几分,眼神却格外明亮,“沉入水底前看到你奔向我,我心跳得可快了。那一刻,我觉得我恋爱了。”
他缓慢地伸出手,覆上阮瑶的手背。掌心的粗茧蹭过她的皮肤,温热而真实。
阮瑶如触电般缩回手,“我不信这套。”
她抓起血水盆站起身,动作太急,几滴血水溅在裙摆上。阮瑶头也不回地走出门,只留下陆迟望着她离去的背影,嘴角挂着傻气的笑。
夜风带着田野的清香拂过阮瑶发烫的脸颊。她把血水倒在后院空地上,血水渗入土壤,留下一片深褐色的印记。
鸡舍里,几只老母鸡正打着瞌睡。阮瑶蹲下来,无意识地拨弄着地上的草茎。
“咯咯”,一只老母鸡睁开眼,歪着脑袋看她。
“别看我,我没疯。”阮瑶小声说,“他一定是缺氧说胡话。”
前世她也相信过一见钟情。二十四岁那年,一个雨天,她在医院走廊撞上一个男人。他为她撑伞送她回家,她以为遇到了命中注定的人。三年后,他带着另一个女人消失,连同她的积蓄。
“荷尔蒙作祟。”阮瑶拍了拍胸口不安分的心脏,“只是荷尔蒙,不是爱情。”
她站起身,看到陆母站在屋檐下。
“阿瑶,”老人家递来毛巾,“擦擦脸,别着凉。”
阮瑶这才发现自己满脸都是不知何时流下的泪水。
“妈,我…”
“傻孩子,”陆母轻声说,“我儿子性子直,你的幸福还在后头。”
阮瑶点点头,忽然没来由地想笑。竟被一句表白弄得手足无措。
“都是错觉。”她默念道,“他不会喜欢原主,更不会喜欢我。”
但心底有个声音在反驳:如果不是错觉呢?
阮瑶收拾好情绪再一次进屋就看见陆迟半靠在墙上,怀里还抱着两个儿子。
“你是不是还想体验一次割肉的痛?”阮瑶上前把两个小娃娃抱在怀里让陆迟躺回去。
“媳妇,我疼。”陆迟用那张狐狸眼看着阮瑶让阮瑶心跳快速跳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