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这次落水,体内虽然积聚了大量寒气,但毁坏你根基的,却是一股陈年寒疾,你幼时可曾受过一场大寒?”
安芷若只点点头,并没有说明是如何受寒的。
女大夫也不多问,提笔便留下了一个药方,而后吩咐道:“这个药方小姐要按时服用,我每隔十日,会来府上复诊。
你这刚入体的寒气,去掉倒还容易,但陈年寒疾要想去掉,至少要调养三年以上。而且即使调养好了,依然很难有孕。
安芷若闻言,只淡漠地笑了笑,平静地对女大夫说道:“有劳您为小女调理,至于能养成什么样,就听天由命吧。”
女大夫看着他眼中的悲伤,无奈地摇了摇头,她同样身为女子,自然更明白女子的不易,一个不能有孕的女人,命运注定不会太好。
安芷若又在庄子里将养了半个月,这期间,司徒晨没来看过她一次。安芷若不信,她落水的事儿,司徒晨会一点不知。
不过是安芷欣刚游学回来,他更愿意陪着心上人而已。
安芷若感觉身体已经有些好转,便命灵儿提前收拾东西,等她身体能够坐马车时,便立刻从这里离开。
别庄里实在不是养病的好地方,这里有许多痛苦回忆,而且,安芷若每天都会听到庄子里的下人,赞叹安芷欣的话。
说按芷欣是不可多得的人才,说她是大周朝最有天赋的兵器锻造师,还说兵部在打造武器时,都需要借鉴按芷欣的想法。
安芷若听到这些,只不屑地呲一声,如果剽窃也算天赋的话,那她们母女俩,天赋确实挺高的。
转天,安芷若照例由灵儿陪着,在院中散步。在路过偏院的角门时,她听到里面有些嘈杂的声音,但又听不真切。
灵儿帮她推开角门,安芷若却意外地,看到了司徒晨正站在院子里。他此刻不是在陪安芷欣吗?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院子里还有他的亲随清风,以及几个暗卫打扮的手下。此刻正在给一个小厮打板子,安芷若刚进来时,小厮刚好咽下最后一口气。
司徒晨是习武之人,所以耳力极佳,当主仆二人推开角门时,男人便转过身来,同时也看到了她。
察觉到安芷若的视线,司徒晨立刻横跨一步,他用自己高大的身形,刻意将邢凳上打得血肉模糊的小厮,遮挡起来。
安芷若那日落水并非意外,她本来在湖边散步,突然感觉身后有人推了她一把,使她掉入了结冰的湖水里,很快就没了知觉。
前世,在她夫君为安芷欣放烟火后的一个月,她才再次见到司徒辰,因为听到下人说的那些话,她与司徒晨大吵了一架。
男人自始至终没有过问她的病情,全程都在维护安芷欣,最后只留下一句,不可理喻,便拂袖离去了。
也是那日,司徒晨在临走前告诉她,已经将谋害她的小厮杖毙了。
当时,安芷若听到这件事后,还因此而雀跃了一段时间。
因为她觉得,司徒晨应该也是在意她的,否则也不会为了她,特意费神找出那个谋害她的人,又亲手处置了。
但刚才,她看到司徒晨将人挡起来的动作,心中突然升起几分疑虑。一个小小的奴才,如何会对她痛下杀手。
而司徒晨在藏毙小厮前,有没有询问他为何推自己落水。看着司徒晨那略带遮掩的神色,安芷若猜测,男人已经知道幕后指使是谁了。
原来司徒晨急忙处置了这个小厮,并不是在为她撑腰,而是在为想要杀她的真凶,在销毁证据。
想到此处,安芷若只觉得遍体生寒,到底是什么人想杀她?而司徒晨在知道后,又为什么要替那人遮掩。
安芷若怕自己在神情上露出端倪,便立刻转身,让灵儿扶着她回卧房。
可她没走几步,司徒晨便从后面大步追了上来,直接将她打横抱起。
两人挨得如此近,男人却始终没低头看她一眼,只神情冷漠地抱着她,仿佛在例行公事的陌生人。
直到司徒晨将人放到床上,才察觉出安芷若的异样。若是平时,他但凡一靠近安芷若,女人就会立刻缠上来。
可今天,安芷若不仅没有缠着他,而且也没与他说一句话。甚至就连一个眼神,都没有给他。
司徒晨看了看安芷若那毫无血色的唇瓣,声音低沉地申斥道:
“你总是这样闹腾,还把自己弄得病恹恹的,如此,何时才能怀上我的子嗣?”',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