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驰渊的到来,引起在场女士们不小的悸动。
三位太太不约而同地调整了坐姿,姜小姐摸摸耳朵上的钻石串,像天鹅一样挺着胸。
沈惜还负着气,恭敬地叫了声,“四公子。”
感觉上比“四叔”还疏远,顾驰渊扶着椅子背,只当没听见。
quot九万。quot郑太太几乎是虔诚地推出那张牌,手指在牌面上轻叩。
沈惜垂眸,看见荣莉面前缺的正是这张,她不动声色地让荣莉扔出一枚八万,quot废牌。quot
牌桌上一时寂静。
郑太太精心准备的quot贡品quot就这样被轻描淡写地挡了回去,她几不可闻地叹了口气,似乎明白了顾家的意思。
想送钱是不可能了。
quot和了!quot没眼色的姜小姐突然拍案而起,兴奋地指着沈惜扔出的牌。
她的红嘴咧开得意的弧度,quot多谢荣阿姨送我大礼。不是说沈惜最爱打麻将吗?怎么还不如我这个二把刀玩得好?!quot
沈惜微微一笑,quot姜小姐牌技了得,我差远了,误导了夫人。quot
话音刚落,她身后突然传来一声极轻的闷笑。
沈惜侧头,看见顾驰渊正搭着荣莉的椅子背,俯下身帮母亲码牌。
光影交错间,他眉目极淡,唇角衔着笑,似有若无。
quot有人该长长本事。quot他抬眼时,目光与沈惜短暂相接,又很快移开。
姜小姐立刻像一只兴奋的孔雀,裙摆掀起一阵香风,quot驰渊哥来打一圈嘛!我们比试一下。quot
姜夫人嫌女儿不稳重,“你少说两句,顾少爷是做大事的人,哪有闲情在这麻将桌上?”
说着,她瞧着荣莉,“夫人,我家姜欣是直性子,夫人莫见怪。”
荣莉的茶盏不轻不重地磕在托盘上。
quot牌桌如战场,quot她抚平旗袍上的褶皱,quot一圈没结束,哪有临阵换将的道理?quot
她瞥见顾驰渊意兴阑珊,又不想全驳姜夫人的面子,quot我累了,惜儿替我吧,赢了归惜儿,输了算驰渊的。有年轻人一起,姜小姐也自在些。quot
说着,荣莉又端起茶,“瞧瞧我,刚刚与姜夫人说临阵换将不妥,我就坏了规矩,自罚一杯,以茶代酒吧。”
荣莉稳重,又八面玲珑,话说在前头,堵了在场人的嘴。
事实上,她是有些烦姜欣的聒噪,想去清静会儿。
几位夫人忙起身相送,眼里透着些许失望。
荣莉见状,假装无奈地摇摇头,“没办法,腰不行,当年月子里落下的病。”
求仕途的林夫人终于得了机会讲话,“若能生个顾公子这样万里挑一的才俊,腰断了也值得……”
荣莉掩面一笑,“数你会哄人,一句话,我这陈年月子病都轻了许多。那些年我先生忙仕途,疏于顾家,我才落了病。现在看你家林书记,做着副手,踏实肯干,还能顾着家,多好……”
短短几句,求仕途的夫人也明白了意思。
荣莉不再多说,吩咐服务生带她去休息厅。
沈惜待荣莉离开,才轻轻坐下。
顾驰渊的手扶着椅子背,旁人觉着无异,沈惜闻到悠然的青檀香,回头看,他的胳膊在视觉上像是环着她。
牌局重启。
沈惜的指头在玉牌上徘徊不定,牌面竟被她捂出湿痕。
顾驰渊的气息弄得她心神不宁,一时间不能掌局。
她模样认真,一副不服输的小气魄,鬓角有微汗,鼻头也红。
顾驰渊几次想帮衬,她都不听,扔了反牌。
他趁她拿牌时,低问,“还在生气?”
“不敢。”她答得利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