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景礼缓缓直起身,手指推开一旁插着白玫瑰的水晶瓶,和楚悦婉的距离拉近。
然后。
他突然出手,动作极快地扣住楚悦婉的脖颈,指尖正正好好落在那脆弱的颈动脉处。
那是既不会阻断血流,又能让人清晰感受到压迫感的力度。
医生总是很清楚人的要害所在。
在楚悦婉惊恐的目光中,季景礼温和表象下的阴翳展露冰山一角,银丝眼镜边折射出的眸光如蛇般游动,一寸寸剐下人的心理防线。
“你是不是忘记了,我说过什么?”
“——别动我的人。”
君子装久了也是种困扰。
连楚悦婉都觉得,可以和他谈条件了。
他的手很冰。
而楚悦婉的心情也降至冰点。
她几近窒息,直面被威胁生命的恐惧让她指腹不住颤抖。
季景礼发怒时,竟然这么可怕吗?
“我,我……”
她始终吐不出一句完整的话。
直到楚悦婉眼白处开始爬上血丝,季景礼才松了手。
桌上摆放着纸巾。
他扯了两张,动作优雅地擦拭干净手指,全然不顾跌回凳子上的楚悦婉。
片刻后,他抬头,唇角微笑又恢复了惯常的弧度。
“别再忘记了,楚小姐。”
在得知楚悦婉的目的是让路玥离开学院的那刻,季景礼脑子里只余一个念头。
她怎么敢。
她怎么配?
短暂失去路玥的行踪都会让他不悦。
如果路玥真正离开学院,他不能保证自己还能表现得像个正常人。
虽然不愿承认,但在扭曲家庭里成长起来的他,骨子里就流淌着扭曲的血液。
进门时,路玥趴在桌上的画面,更是让他心头一跳。
那是失去的恐惧。
季景礼很少有恐惧的东西,童年的小黑屋算一个,而现在,又多了一个。
他不会再允许楚悦婉掀起任何浪花。
室内一时寂静得只剩下呼吸声。
路玥小心翼翼掀起半边眼皮,然后快速闭上。
怎么不撕了?
撕啊!
再撕响些!
有钱人就算把狗脑子打出来她都爱看。
当然,楚悦婉是倒霉的那一方,她就更爱看了。
往饮料里下迷药,只能说古早小说里法外狂徒是真的多。
但路玥因为打针的缘故,对这类的药物抗性很高,寻常药物在她身上只能发挥一半的药效。
头晕迹象刚刚出现,路玥就顺势往桌上一倒,等着看楚悦婉还要做些什么。
她越“单纯”,越“无助”,留给季景礼的发挥空间就越大。
之后的一切,都说明她装晕是多么正确!
路玥的脸颊肉被掐了下。
“还在装晕?戏看够了吧。”
季景礼声音含着点漫不经心的笑。
坏了。
被发现了!
路玥哭了。
她的眼泪顺着她天然的卧蚕,娇俏的鼻子,饱满的苹果肌,尖尖的下巴流下,没有一点点防备。
季景礼这个黑心的,发现她在看戏,不会和她算账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