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院使微微颔首,“是。” 这孩子才不过月余,脉象什么都挺好,但,因着此前,太子妃实际有些体热,根本怀不上,而现在却怀上了,他可不敢掉以轻心。 ———— 镇远将军府已经被抄家。 苏氏家族旁支也都被连累,全都下了大牢。 林氏把着牢房的门,不停的诅咒叶澜,诅咒她生不出儿子,诅咒她不得好死。 看牢的人不得不向上禀报,这一禀报,就禀到了君宴声的跟前。 原本,一个犯人而已,是犯不着告到太子跟前的。 就因为她是太子妃的娘。 君宴声冷哼了一声,“先拔了她舌头,让她不能诅咒,等孤忙完这阵,自然会抽时间料理这些黑心人的。” “是。” 汇报的人一走。 君宴声则扶着额头,他已经一天一夜没闭眼了,而眼下,还有很多的事情要做。 “太子殿下,您休息一下吧。”简顺红着眼,心疼的不行。 男人睁开眼,除去疲倦,还有一些伤痛。 他静坐了会儿,问道:“孤要把宫里处理好,明日太子妃进宫尽孝才能舒适些。” 简顺点着头,“是,太子妃才有了身孕,丧事繁重,怕是经不起折腾。” “到时候,选个清静的时候,澜儿去拜别一下父皇便是。” 有身孕的人,不宜过度悲痛,不宜太喧哗,不宜闻那些香烛纸钱的浊气。 他们好不容易有的孩子,相信父皇也能理解。 君宴声起身,朝勤政殿大门去。 大行皇帝就停在那处。 满宫的人跪得一片,父皇的几个少有的妃子、公主们轻声啜泣着。 哭得最大声的要数一道不男不女的哀嚎声。 君宴声看去,那人正是修邑。 当日,他在明华宫与君御父子交战时,是修邑撞响了丧龙钟。 此时,修邑正跪在皇帝的灵前,哭得快接不上气了。 君宴声走过去,喊了声:“修总管。” 修邑看到是太子殿下,眼泪擦不干净,哽咽着说,“奴才失礼了,还请,还请太子殿下见谅。” “不,你对父皇……”他喉头发紧,“你对父皇是真心的。” 修邑哭着点头。 他能服侍一代帝王二三十年,是他上辈子修来的福分。 只是,如今皇帝走了,他又该何去何从。 想着,不免更伤心了。 君宴声燃了一炷香,叩拜之后,插入香案,与修邑说道:“今日早朝还未开,众位大臣皆在朝中等候,修总管与孤去一趟,父皇的圣旨,还是由修总管你来宣读吧。” 修邑点着头起身,他知道,太子殿下说的是皇帝很早就准备的遗诏。 离开之前,君宴声看了看几位妃嫔,公主以及驸马们,都让他们节哀,灵堂暂且交给他们。 朝堂上。 这一次,君宴声直接高坐龙椅之上。 修邑宣读了皇帝遗诏。 众位大臣山呼新皇万岁,看着朝中少了不少的大臣,君宴声心头已经有了打算。 来年,加一场科考,选拔一下良才! 那些空缺的位置,大多都是因平西王一党,全部下了大牢。 丁太傅道:“钦天监容大人还在太子府中,是否派人去请,让他算个良辰吉日,举行登基大典?” 君宴声道:“此事不急,待国丧之后再议不迟。” “是。” 如今尘埃落定,他这个皇太子早就处理着朝政,登基大典于他而也不过是个形式。 这次早朝,进一步的定平西王、以及他那一党派的人罪责,君宴声下令,全京城举丧半月哀悼大行皇帝。 翌日。 君宴声派人将叶澜接进宫里,直接入住永华宫。 夫妻二人再次见面。 叶澜看到君宴声,他是肉眼可见的疲惫,但却对着她强颜欢笑。 她先安抚他节哀。 随后又告诉他,“我们有自己的孩儿了,父皇或许能有所欣慰。” x