药斋灯火通明，比平日还要热闹。推开门，扑面而来的是一股浓重的药味，混合着血腥气。
梁宁手忙脚乱地在准备器械，而病床上的林捡，半边脸红得骇人，像是涂了一层胭脂。他痛苦地呻吟着，额头上布满冷汗。
孙星看着那张诡异的红脸，嘴角微不可察地勾了勾。这是她的手笔，也该给这人一个教训了。
“真的不救？”她转头看向周三壮，声音轻得像羽毛。
周三壮盯着林捡看了许久，眼中闪过复杂的情绪，终于点头：“你不能亲自动手。”
孙星明白他的顾虑。在这个时代，女医生给男子治疗下身伤，传出去对谁都不好。况且，郝家势大，一个不慎就会惹来麻烦。
“梁宁。”她唤来徒弟，“我在外面指导，你来做手术。”
手术进行了将近一个时辰。孙星站在门外，通过梁宁的描述，一步步指导着手术进程。期间林捡痛得几次晕厥，又被疼醒，惨叫声不断。
“刀口再往左三分。”她冷静地指挥，“记住，一定要轻柔，不能伤到旁边的血管。”
梁宁额头冒汗：“是，师父。”
手术结束后，趁着众人不注意，她悄悄在林捡脸上抹了一点药膏。这张红脸已经折磨他够久了，是时候收手了。
走出手术室，她看到周三壮正和顾老枝低声交谈。男人脸色不太好看，但见到她出来，眼神立刻柔和下来。
“手术很成功。”她说，“不过...”她故意停顿了一下，“恐怕要静养很久。”
“你脸色不太好。”孙星站在周三壮面前，目光中带着几分担忧。昏暗的烛光下，她能清晰地“回家吧。”周三壮突然站起身，拉起孙星的手。他的掌心有些发烫，眼中带着不易察觉的醋意。他不愿孙星对任何男人过分关注，哪怕对方此刻躺在病榻上。
夜色已深，街道上空无一人。远处偶尔传来几声犬吠，更显得四周寂静。月光如水，洒在青石板路上，映出两人交错的身影。
“林捡真可怜。”孙星轻声说道，声音里带着几分怜悯。
周三壮冷哼一声，语气中带着明显的不屑，“活该。”
“你说得对，活该。”孙星附和着，但心里却明白，命运的捉弄，只能同情却帮不上忙。她的手被周三壮握得更紧了些。
回到周宅，陈管家和几个丫鬟正在院中焦急等待。看到两人回来，众人如释重负地松了口气。
“病人无恙，都去休息吧。”孙星安抚众人，声音温和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
走向后院时，夜风微凉。孙星突然停下脚步，“最近有什么发现吗？”
周三壮摇头，眼中浮现出烦躁。这些天派人暗中监视周宅，却毫无收获。对方就像人间蒸发了一般，没留下任何痕迹。
孙星叹了口气，对方隐藏得太深了。她不由得想起那天在宅子里发现的可疑痕迹，心中的不安更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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