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府的饭厅里,烛光摇曳,映照着孙星和周三壮的侧脸。饭菜的香气在空气中弥漫,却无人有心思品尝。
孙星心不在焉地夹了一筷子菜,那菜在筷子间微微颤动,却迟迟没有送进嘴里。她总觉得今天的气氛格外压抑,仿佛有一片沉重的乌云笼罩在头顶,连院子里的虫鸣都显得格外清晰,一声声传入耳中,让她的心烦乱不已。
“今天的鱼有些咸了。”孙星轻声说道,她的声音在这压抑的氛围中显得格外突兀,试图打破这份令人窒息的沉默。
周三壮抬眼看了她一眼,刚要开口,一阵急促的脚步声突然从外面传来,由远及近,打破了饭厅内短暂的宁静。
“砰!”饭厅的门被猛地推开。
陈管家气喘吁吁地站在门口,额头上布满了汗珠不停地往下滚落。他弯着腰,一只手扶着门框,身体微微颤抖,另一只手指着外面,嘴唇颤抖着说不出完整的话来。“将……将军,夫人!”陈管家的声音断断续续,带着一丝惊恐和焦急。周三壮只是淡淡地扫了一眼,他的眼神中透着一种沉稳和淡定,仿佛早有预料般,继续夹着碗里的菜那动作淡定从容,没有丝毫的慌乱。
孙星却被陈管家的样子吓了一跳,她放下筷子,不由得蹙眉问道:“陈管家,出什么事了?怎么这副模样?”
“宫……宫里……”陈管家深吸了几口气,终于缓过劲来,“宫里来人了!”
孙星心头猛地一紧,筷子“啪嗒”一声掉在了桌上。她下意识地看向周三壮,眼中浮现出慌乱。莫非在等着他?还是若儿在宫里出了什么事?无数的担忧在她的心中瞬间涌现,如同潮水般将她淹没。
周三壮这时也放下了筷子,他的动作很慢,却透着一股说不出的凌厉。“去看看。”他站起身,声音低沉而平静,而这平静的背后隐藏着一股即将爆发的力量。
孙星连忙跟着起身,裙摆在起身时发出轻微的窸窣声。两人快步往前院走去,脚步声在寂静的夜色中格外清晰,每一步都仿佛踏在人的心上,让人的心跳不由自主地加快。
月光如水般倾泻在前院的石板地上,将一切都染上了一层淡淡的银色。孙星柔眼就看到了那个陌生的太监。这人年纪约莫五十上下,着一身月白色绸缎官服,腰间挂着玉佩,显然在宫里地位不低。
“不知公公是?”周三壮走上前,不卑不亢地问道。那语气中既有着对来者的尊重,又有着一种不容侵犯的气势。
那太监却连看都没看周三壮一眼,目光直勾勾地盯着孙星,眼神中带着一丝审视和轻蔑,仿佛在看一件不值钱的物件,上下打量着,那眼神让孙星感到十分不舒服。:“你就是孙娘子?”
“正是。”孙星强压下心中的不安,挺直了腰板。她心里已经明白,这人多半是为了赵云霄的胳膊来的。
周三壮立即上前一步,他的动作迅速而敏捷,挡在孙星身前。月光在他挺拔的身影上投下一道长长的阴影:“公公深夜造访,不知有何贵干?”
太监冷哼一声,声音尖细刺耳:“陈贵妃娘娘要见孙娘子一面,周将军该不会想阻拦吧?”他的话语中带着一丝威胁和挑衅,眼神中也布满阴狠。
孙星的手指微微颤抖,她知道这一天迟早会来。自从给赵云霄接上断臂,她就知道这件事不会这么简单地过去如同暴风雨前的宁静,终究会被打破。
“妾身不过是个村姑,不知娘娘找民妇何事?”孙星故作糊涂,声音里带着几分怯意,试图以此来拖延时间或者化解眼前的危机。
“装什么糊涂!”太监突然厉声喝道,“来人!”
话音未落,十几个带刀侍卫从院外涌了进来,月光下刀光闪烁,杀气顿时弥漫整个院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