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浪,没有其他活物。 他习惯了刀尖舔血,对生死也没什么所谓。 “你在干什么?”陆霄洄问。 这句话的潜台词是问他有没有什么要交代给他做的,那边情势有多危险,两人都心知肚明。 “想她。”周司屹撂下两个字。 当年在洛杉矶,谢老爷子曾问他,抽那三支烟的时候,在想什么。 抽第一支烟,在想她所有算计。 抽第二支烟的时候,想带她吃个晚饭。 抽第三支烟的时候,想了跟她的余生。 挺可爱,挺有趣。 想跟她睡觉,也想跟她不带任何情欲地接一个吻。 ——— 周司屹背着她,找了大半天棉花糖。 她在他背上,哭完又折腾了半天,累得不行,一回去就窝在沙发上不想动。 那个棉花糖她没吃,拿在手里玩。 一整天的坏情绪去得差不多。 其实她十五岁那年就习惯了,习惯了妈妈不再是妈妈,习惯了很多人不喜欢她。 没期待就不会难受。 习惯了四年,又在短短两个月内被周司屹养了回来。 一边肆意掠夺,一边俯身,温和跟她接吻。 周司屹瞥了眼她举在手里的棉花糖:“怎么不吃?” “太累了,不想动。”她的眼睫眨了眨。 “你出什么力了?”周司屹点了根烟,皱眉。 劲儿小成这样。 “不吃就睡觉。”他把人抱在怀里,面无表情说。 孟盈浑身颤栗了下。 他是变态吧,背着她走了一下午,一点都不累,还能想那事。 整个人被周司屹抱着,面对面坐在他腿上,她羞耻地想要合上腿,被周司屹更深地揽住。 “再动现在就让你自己动。” 毫不掩饰威胁的语气。 孟盈顿时不敢动了,手脚都僵硬,周司屹把她右手握着的那支糖拿回来,耐心喂给她吃。 呼吸间都是草莓的甜腻。 第二天早上,不出意外地差点没起来床。 周司屹已经出门了,有菲佣送来早饭,她坐在桌边吃完,收到安娜的消息。 今天有个称得上老前辈的艺术家来港城,学院给有意向的同学改签了机票,安娜她们中午就到。 孟盈盯着黑眼圈到机场的时候,安娜刚取完托运行李,一见面就给了她个巨大的拥抱。 又贴着她耳边:“困成这样,昨晚跟男朋友一起?” 她的耳根刷一下红,忘记反驳那三个字。 安娜是个闲不住的,放完行李就拉着她出去玩。 安娜在港城交换过半年,在这边有不少朋友,喊了几个有空的一起组局,去了九龙的一家音乐酒吧。 下午四点的酒吧还没进驻乐队,大半卡座都是空的,挂式屏上播着近期的一场球赛。 有个叫赵琳女孩来得很晚,所有人拉着她罚酒。 赵琳大方倒满三杯冰啤,笑嘻嘻喝完:“本来都要翘课走了,结果学院请来了周做演讲。” 眼睫颤了一下,孟盈的心神一散。 周司屹的体力的确不错。 安娜立刻接:“新年汇演走台的时候我见过他,给我们学院捐了面玫瑰花墙,不知道勾了多少女孩心。” “估计有主了,”赵琳压低声音,“今天演讲,看他颈侧有道抓痕,那女孩挺凶。” 孟盈抿着口气泡水,轻轻呛了一下。 耳根刷地红。 “说起来,我哥以前也在救援队,跟周当过一段时间战友。我哥说他特别厉害,指挥几乎没有过失误,还有个有意思的,每次执行完任务,他都买一支棉花糖,我哥说肯定是给女孩子的,不知道是家里的妹妹还是女朋友。” 孟盈愣住,抬眼。 安娜往酒里丢了枚小橄榄:“哇,听起来好浪漫,那些棉花糖他给那个女孩子了吗?” “这就不知道了。” 转播球赛,红方长驱直入,进了一球。 一片欢呼。 孟盈撑着腮,出神看了一会儿,突然想起那天,她被领去书房玩的那个游戏。 那间陈似都不能进的书房,有一角专门放了冷柜。 里面都是棉花糖。 心跳漏了一个节拍。 所以,每一支棉花糖,都是他执行的一次可能有去无还的任务。 为什么要买一支棉花糖呢? 气泡水喝完,孟盈拿了杯酒。 这是她第一次碰酒,是杯长岛冰茶,甜腻,酒精味并不明显。 她还有点渴,小口小口地抿,喝了半杯,才后知后觉有点头晕,出去吹风。 走了一半路,酒劲上来,脚步有点飘,过台阶时踉跄一下,腰被一只手扶住。 骨节分明的手指顺势下滑,拖住她的膝弯,直接把人抱起来。 孟盈愣愣抬头。 正对上周司屹的目光,一贯的直白和侵略性。 她被看得莫名有点羞耻,转过头,却被他扣住下巴转回来。 酒精作用下,呼吸有点急促。 她被周司屹放在一张椅子上。 他耐心地帮她整理裙摆的褶皱,修长手指掠过,她本能地颤栗了下。 周司屹单膝蹲在她身前,没有居高临下,但她仍觉一举一动都被他看穿。 脚趾小心翼翼地蜷了蜷。 “你是从港城大学过来的吗?一个朋友说看到你了。” 最后一条褶皱理好,周司屹的手背虚贴了下她脸颊。 似有若无的触碰,被酒精烧得缠绵。 被他抚过的地方红透。 “从港城大学出来,我去了趟别的地方。” “什么地方。”她慌得屏着呼吸,话题也是胡乱找的。 周司屹并不拆穿,只贴住她另一边脸颊,逗猫似的碰了碰。 “准备一场维港烟花。” 新年已经过去,在维港放一场烟花极其复杂,偏偏被他说得轻描淡写。 又或者,对于周司屹来说,的确是轻描淡写。 “为什么要放烟花?”她愣愣地看着他。 “庆祝你演出成功,还有…” 周司屹拿了杯冰水,碰了下她烫得过分的脸颊。 “跟你接吻。” “为什么要这么大张旗鼓。”她抿抿唇。 心跳不受控制地加速,手指蜷了蜷,浅浅的热意滋长出来。 放一场烟花,比举办一场演出还要复杂。 “因为跟你有关。”周司屹握着她腕骨,细白手腕上还有未褪的红痕,昨天留下的,她的皮肤实在太娇气。 指腹慢条斯理揉着那道红痕,目光径直地攫住她的:“我在追求你,绵绵。” 确切地说,不算追求。 追求是你情我愿,可以选择拒绝或接受。 他没打算给她拒绝的余地。 强势掠夺又绅士温柔的哄诱。 第69章 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