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 叶修居然安然无恙? 身后那群凶神恶煞的死囚,竟那么的顺从听话? 有没有搞错??? 然而。 不等太监一行人从震撼中惊醒过来…… 叶修已经带着宁红夜几人,停在他们的跟前,淡淡说道:“人,我很满意,四天后让他们去我的住所报道。” “你……收服了他们?”太监错愕的尖叫。 叶修唇角微微上扬,并未作答。 然后。 在太监呆若木鸡的注视下,衣袂飘动间,已然离去…… 下一秒。 “恭送百户大人!” 王允率先屈膝,身后百名死囚如潮水般跪倒,齐声高喝。 突如其来的声势,如同一把重锤,狠狠砸在太监一等人的心口。 以至于。 太监的眼珠子几乎要瞪出眶外了…… 震惊! 错愕! 傻眼! 若非亲眼所见,他死也不敢相信…… 踏入点兵场之前,还如笼中凶兽一般桀骜不驯的死囚,转瞬竟对一个少年俯首称臣?! 那叶修,究竟施了什么妖孽手段?! 很快。 沉重的铁门在叶修一行身后缓缓闭合,隔绝了内外。 门内。 王允第一个起身,脸上面对叶修时的激动与恭顺如潮水般褪去,只余下一片刀锋般的冷硬:“识字的,出列,登记名册!” 死囚们陆续站起,眼底残留着对叶修的敬畏,但那骨子里的凶戾,已然重新攀回眉梢眼角…… “不可能!” “这绝对不可能!” 太监终于从巨大的冲击中惊醒,声音因惊怒而变调。 他一把推开挡路的官兵,冲到熊三面前,尖声嘶吼:“熊三!给咱家说!那姓叶的使了什么邪术?还是许了你们天大的好处?!快说!!!” 熊三抬眼,虬结的脸上肌肉紧绷了起来,杀气腾腾的双眼扫了太监一眼,冷冷一笑:“滚!” “你……你……” 太监指着熊三,手指一阵哆嗦,气得嘴唇发抖,却不敢继续去招惹熊三,而是望向一旁脸色青紫的光头:“你!快告诉咱家!他是不是用了毒?下了蛊?就像他母妃一样扎纸人了???” 光头猛地一抬头,对着太监竖起一根中指。 然后。 “呸”的一声,将一口浓痰啐在他的脸上。 太监:“???” 反了! 一个个都反了! 他的脸色由煞白转为铁青,最后涨成了猪肝色,仿佛被当众狠狠扇了一记耳光,羞愤欲绝。 正当他刚想尖声发作…… 然而,一见到四周的死囚都朝着他望来,那汹汹的气势,瞬间将他喉咙里的怒骂硬生生堵了回去,让他下意识地缩了缩脖子…… 可他心有不甘,目光最终落在一旁垂手而立的瞎眼老头身上。 一个瞎子,总该好拿捏些吧? 太监强压下怒火,捏着兰花指上前,沉声问道:“瞎乍浦,告诉咱家,那叶修用了什么法子,叫你们这般……听话?” “啥?” “你说啥?” 瞎乍浦猛地侧过头,耳朵夸张地凑近,枯瘦的手搭在耳廓上,“小老头儿我啊……不仅瞎,耳朵也聋得厉害!” “你!!!” 太监气得浑身发颤,当场一步上前,几乎将嘴贴到瞎乍浦的耳朵上,用尽全身力气尖声咆哮,“咱家问你!叶修!如何!让你们!那般!听话的?!!” “哦!” 瞎乍浦恍然大悟,瞎掉的眼珠都跟着亮了一下,“这回……听见啦!” 太监心中一喜:“快说!” 岂料。 瞎乍浦那一张脸猛然凑上来,语出惊人:“你说你想插花?一个太监能行吗?” 太监:“……” 侮辱! 赤裸裸的侮辱! 可他却偏偏奈何不了这群人分毫…… 不行! 必须尽快回西厂! 顿时间。 他狼狈地离开,径直回到西厂,并将事情一五一十的告诉了王德发。 王德发一听,便十万火急的入宫面圣。 等坤帝得知来龙去脉后,一脸平静地说道:“不用在意,一群死囚能够有机会活下去,换做任何人,都会跟你虚以为蛇。” 他。 最擅长的就是帝王权术,就是玩弄人心! 岂会不明白其中的意义? 一旦等那群死囚真的出去了…… 才是让叶修头疼的时候! 王德发立刻堆起谄媚的笑,腰弯得更低了。 “陛下圣明!” “老奴愚钝,竟被那些死囚的假把式唬住了!” “陛下洞悉人心,一眼看穿他们虚张声势,待他们出了牢笼,有叶修受的!” “陛下真乃神机妙算!” 坤帝指尖轻敲御案,目光深远。 “太子闭门七日期满,命他登魏国公府,诚心向李师师致歉,务必博其好感,这是他最后的机会。” “若再行强掳逼迫之举……” “他这太子,就真到头了。” 王德发跪地:“老奴谨记!定原原本本传达!” …… 入夜。 华天年自叶修居所归来,心头仍萦绕着白日那一番惊天动地的震撼,久久未能平息。 叶修今日给他的冲击,委实太过骇人了…… 为了压压惊,他亲自入了厨房,烹饪了三菜一汤。 结果…… 杨彪循着那奇异诱人的香气找来时,整个人都愣住了:“师父!您老人家失踪了整整一日,可叫徒儿好找!怎的……躲进这厨房里来了?” “你小子别管老夫去了哪!” 华天年朝他招招手,脸上难得地浮起一丝得意,“来得正好,快来尝尝,看这菜味道如何?” 杨彪的脸一下子绿了。 嗯…… 桌上那三菜一汤,闻着味儿确实勾魂摄魄,否则他也不会被吸引至此。 可问题是。 他师父哪里是下厨地料? 前次心血来潮做的三盘“佳肴”,差一点没把他们几个师兄弟一并送走! 这回闻着虽然香极了,可…… 他实在不敢赌啊! 杨彪脸上霎时堆满惊恐:“师父……徒儿尚未娶妻生子,您老人家高抬贵手,别急着送徒儿上路啊……” “聒噪!” 华天年吹胡子瞪眼,“今日你若不吃,老夫便没你这个徒弟!” 此一出,杨彪的脸绿得愈发深沉。 师父已将话说到这份上,他哪还敢违抗? 当下只得把心一横,视死如归般上前,夹起一块红烧鸡块,闭眼塞入口中。 霎时间! 他瞳孔骤然收缩,嘴巴竟不受控制地咀嚼起来。 紧接着。 筷子便迫不及待地伸向盘中,欲再夹一块…… “啪!” 华天年的筷子精准敲在他手背上,没好气道:“老夫只许你尝一口,谁准你放开了吃?” “师父……这真是您做的?” 杨彪费力咽下口中鲜美异常的鸡肉,一脸难以置信,“您煮的东西明明那么难吃……呃……今日怎会如此美味?” 华天年捋须,傲然一笑:“如何?滋味不错吧?皆因老夫得了一样宝贝!烹制时只需加入此物,便能化腐朽为神奇,令滋味臻至化境!” “是何神物?”杨彪双眼瞪得溜圆。 华天年自得道:“细盐!” “盐?”杨彪愕然。 这不可能啊! 若只是寻常的盐巴,菜肴绝无可能这般纯正鲜美。 而方才的那一口…… 非但没有盐常有的苦涩之味,反倒……妙不可! “不行!” “弟子得再尝一口辨个分明!” 他按捺不住,筷子再次探出。 下一瞬。 手腕已被华天年牢牢捉住,哼了一声:“平日里你们一个个避老夫的菜如蛇蝎,今日馋虫上脑了?偏不让你多吃!” “师父!您不能这样啊……” 杨彪急得抓耳挠腮。 “少废话!你寻老夫何事?” 华天年不为所动。 眼见师父“铁石心肠”,杨彪只得悻悻作罢。 随即猛地一拍脑门,想起正事,失声叫道。 “哎呀!” “光顾着馋嘴,险些忘了!” “师父,户部尚书家那一位大小姐,今儿又来取药了!” “此刻人就在外面候着您呢!” _l