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枭伸手要扶,却被她眼底的恨意钉在原地。
这个眼神和产房那晚一模一样,当时她攥着染血的病号服嘶喊,“把我的女儿还给我!”
此刻姜沅的目光掠过他僵在半空的手,落在桌角崭新的相框上。
是他们上周在花园里拍的拍立得,卫枭难得休假陪她修剪玫瑰,照片里他握着她的手,剪刀刃上还沾着露水。
“秦汉宁只是扶了我一把。”
她突然觉得很累,连呼吸都带着铁锈味。
“就像三年前那个护士扶住快要晕倒的我。”
眼泪终于砸在卫枭的手背,烫得他指尖蜷缩,“可你连这点善意都要碾碎。”
卫枭的瞳孔骤然收缩,他想起今早特助递来的调查报告。
秦汉宁的经纪公司确实在暗中收购姜氏散股,那些偷拍镜头也并非偶然。
但此刻看着姜沅通红的眼眶,所有解释都化作喉间苦涩的硬块。
“我给你订了新的助眠香薰。”
他生硬地转移话题,从抽屉取出墨绿色丝绒盒。
“薰衣草和雪松的,你说过……”
话音戛然而止,因为姜沅掀翻了整个抽屉。
安眠药瓶叮叮当当滚到墙角,最深处露出半张b超照片——双胞胎模糊的轮廓旁,卫枭的字迹写着“知微知著”。
死寂在两人之间蔓延。
姜沅蹲下身,指尖刚要碰到照片,突然被卫枭从背后抱住。
温热的鼻息扑在她后颈,这个姿势让她想起怀孕四个月时,卫枭总爱贴着肚子给女儿们读财报。
“那天在急救室……”
卫枭的声音闷在她发间,“医生说如果强行保胎,你会大出血。”
他的手臂越收越紧,像要勒断她所有逃离的可能,“可是我签同意书的时候,满脑子都是你第一次听到胎心时的笑容。”
姜沅的指甲深深掐进他小臂,直到血腥味弥漫。
她转身甩出耳光时,卫枭连睫毛都没颤。
清脆的巴掌声惊醒了沉睡的加湿器,白雾模糊了两人之间最后的温情假面。
“你永远在替我做决定!”
姜沅抓起牛奶杯砸向落地窗,*****在防弹玻璃上炸开蛛网裂痕。
“之前是,现在也是!”
她指着窗外江对岸的巨幅广告牌,秦汉宁代言的腕表正在午夜跳转指针,“明天太阳升起前,我要看到撤销封杀令的公告。”
卫枭抹去嘴角血丝,突然低笑出声。
“如果我说不呢?”
他捡起摔变形的相框,轻轻拂去姜沅发梢的玻璃渣。
“就像你当年坚持要亲自开车去产检?”
这句话像颗子弹击穿时空。
“离婚吧。”
她听见自己说。
窗外惊雷炸响,闪电照亮卫枭瞬间惨白的脸。
牛奶在波斯地毯上洇出浑浊的泪痕,像极了产床上的血泊。
“沅沅,你信我,我是为你好。”
说完,卫枭将姜沅反锁在屋内,这是他不得已的下策。',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