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手掌贴在她后颈,温度透过湿发传来,姜沅这才发现自己一直在发抖。
“全部清场。”
卫枭对着蓝牙耳机下令的声音像淬了冰。
挡风玻璃外,突然出现的黑衣保镖组成人墙,记者们的相机被强制删除画面。
姜沅透过布料缝隙,看见《财经周刊》的主编正对着电话怒吼,却在与卫枭视线相交时瞬间噤声。
加长宾利驶入卫宅车库时,姜沅的无名指突然抽搐了一下。
戒痕处传来细微的刺痛,就像每次生理期第一天的感觉。她还没开口,卫枭已经弯腰将她抱起。
“别碰冷水。”
主卧的壁炉燃着橙红的火,姜沅蜷在羊绒毯里,看着卫枭挽起衬衫袖口在厨房忙碌。
这个在谈判桌上令对手闻风丧胆的男人,此刻正盯着砂锅里的红糖姜茶,眉头皱得像是处理百亿并购案。
姜沅突然想起新婚时,她曾抱怨过老宅厨房太大,煮好的茶端到卧室都凉了。
“温度刚好。”
卫枭单膝跪在床前递来骨瓷杯,姜茶表面飘着去核的红枣。
他右手无名指上的婚戒在壁炉光里微微发亮,那是他们蜜月时在威尼斯买的对戒,内圈刻着当天月相。
姜沅小腹突然一阵绞痛,茶杯在掌心晃动。
卫枭的手立刻覆上来,温热掌心贴住她冰凉的小腹。
“比上个月提前了一天。”
他的声音很轻,却让姜沅眼眶发烫。
这三年来每次痛经,他不是在出差就是在开会,她以为他根本不知道。
壁炉爆出个火星,卫枭突然起身走向书房。
姜沅听见电子锁解除的声响,然后是抽屉滑轨的摩擦声。
当他回来时,手里多了个檀木盒子。
“两年前的今天。”
卫枭的喉结滚动了几下。
“你从楼梯摔下来的时候,我正在签收购苏氏股份的合同。”
他打开盒子,姜沅看见里面整齐叠放的两件白色婴儿连体衣,衣角绣着日期——正是她流产那天的日子。
姜沅的指甲深深陷入掌心。
那天她看到楚茵发给卫枭的暧昧短信,慌乱中踩空台阶。
手术醒来后,护士说丈夫在会议室,可她现在才看清卫枭西装袖口沾着的血迹——根本不是楚茵的指甲油,是他在手术室门口捶墙时留下的。
“是双胞胎。”
卫枭从盒底取出b超照片,手指抚过那两个模糊的小点。
“两个女孩都像你该多好……”
他的声音突然哽住,壁炉火光在那双惯常冷峻的眼睛里投下晃动的影子。
姜沅的眼泪砸在婴儿服上,晕开深色的圆点。
她一直以为卫枭不在乎这个意外失去的孩子,就像不在乎他们的婚姻。
可现在她看见盒子里还有两张姓名卡。
他们曾经讨论过,若是儿女双全甚好,两个女儿也是贴心加倍。
卫枭的手机突然亮起,锁屏照片让姜沅呼吸停滞。
那是她怀孕三个月时在花园里的偷拍,阳光透过她鹅黄色的孕妇裙,在地面投下温暖的影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