j萧承宴轻轻摩挲着她的手臂:“如此看来,上官氏和腹中孽种确实得提早处置了。” “这几个月,她定然是每天都在想尽办法地谋划着,如何让腹中子一步步得到皇位,再替那群叛逆洗刷罪名!朕会让替身再去给她添把柴火,让她在最高兴的时候,摔个粉身碎骨!” 林浓摇头:“不,陛下,现在还不到除掉她的时候。上官氏狡诈警惕,知道自己不可能活着出来,那么下一步,一定会要求暗处的那个人想办法,给她的孩子找个高贵养母!” “只有此人的算计得逞了,上官氏才会交出部分名单。所以,若是能将计就计,臣妾就能想办法斩除这部分危机。” 萧承宴想了想,同意了道:“深埋的棋子,哪怕只是最不起眼的宫人,也会是背后捅刀的利器!确实得早些处理干净,后宫之中才能安宁,好,就依你。” …… 传旨太监回到慈宁宫回话。 周太后听闻皇帝和皇后对她下达的册封懿旨没反应,冷笑了一声:“皇后不肯册封她们,分明就是恨之入骨,眼瞧着两个死敌得了位分,她能无动于衷?” “只怕是背着人的时候,压根儿都咬碎了!这爱装的人呐,活得真是累!” 女官:“……”对,看着你就累! 瞧着太监纠结的表情。 问道:“陛下和皇后,可还有说什么?” 太监回道:“陛下说既然是您封的,就那么办,但是不挪地儿,也不加份例。而且……” 周太后瞧他吞吞吐吐的样子,脸色沉了下来:“而且什么,说下去!” 太监瞄了她一眼,把头深深垂了下去,嗡声道:“陛下把熙嫔娘娘的父亲从大理寺掉去了刑部,四品升三品,还加封了从二品银青光禄大夫的散阶。” “说是对熙嫔娘娘侍奉帝后用心、把三皇子照料得很好的嘉奖。” 周太后的脸色冷了下来。 她又不傻。 自然明白,皇帝定是知道自己拿熙嫔撒气,故意抬举她,跟自己最对! 太监硬着头皮继续道:“还有就是……刑部右侍郎的位子,陛下原本是打算让周四爷来担任的……听说都要下旨了……” 周太后脚下一个踉跄,跌坐在了交椅上。 捂着心口,气得不行。 她不信皇帝真有这个打算,但是周家人一定会信,尤其是“原本计划”里的四弟,他一定会怨怪自己害他失去了这么大好的机会! 他在四品位置上十几年,天天巴望着能够再升一级。 三品和四品之间,有着一道天堑。 跨过去了,就是有名有姓的大员,代表着皇帝对他的重视,他的孩子在婚嫁上会有更多更好的选择。 跨不过去,就是外人口中——沾着皇帝的光,都爬不上去的蠢材! 老四一家子,怎么能不怪她? 只怕母亲都要怨她! “皇帝!好……好啊!咱们这位皇帝,对付朝臣的手段都用到哀家身上来了,好大的出息啊!” 女官叹息。 伸手为她顺着背脊。 权利在皇帝手里,跟他对着来,就应该想到会是这样的局面! 但这话,她到底没能说出口。 站在太后的角度,除了周太夫人,已经没有人跟她站在一边儿了,再刺激她,她怕是要做出更让人无语的事儿来! 这时,太皇太后身边的嬷嬷来了。 送来一碗补身的汤药:“老祖宗说您最近火气旺盛,喝一盏平燥的汤阴,好好歇一歇,身子会舒服一些。” 周太后知道这是太皇太后的警告。 却不得不喝。 因为她是儿媳,天然低了对方一等,罚也是赏。 汤药里加了黄连。 苦得她整个人都在打颤。 嬷嬷将药碗接过,看了眼碗底残留的暗棕色药汁,告退离去。 周太后咬牙。 砸了一套茶具。 终于舒服了一些。 女官使了宫人来收拾,默默想:太皇太后的宁神汤药还真是有效,比上回少砸了一套茶具呢! …… 仙鹤馆。 自打有了胎动,并且让太医回禀了萧承宴之后。 上官遥就等着他来看自己。 可是她等啊、等啊! 等到皇帝驾崩了、萧承宴登基了、她被挪进宫,住进了一处叫做仙鹤馆的宫殿了,身孕也到了六个多月,都没见着萧承宴的出现。 上官遥站在廊下,看着紧闭的院门,心情日复一日地紧绷:“帝王不都重视子嗣么,我怀着他登基后的第一个孩子,他为什么不接我出去,为什么不来看我?” 青雪站在她身后,眼神和表情都是淡淡的:“陛下不来,才没有人想起您,这未尝不是好事!否则人人盯着您这颗肚子,多危险啊!” “再等等,等您生产的那日,陛下定会出现的!” 上官遥自然不肯放弃。 只要能走出这里,就有机会为儿子择一个高贵且有竞争力的养母,让对方失去生育能力,一辈子都不可能有自己的亲骨肉,只能为自己的儿子筹谋算计! 自己会将早年深埋在宫中的棋子人脉全都交给地方,让对方能够将林浓那贱货绊倒、把那几个绊脚石小杂种全弄死! 如此她的儿子,上官家的血脉就会成为皇帝的长子! 可是皇帝不来。 她走不出去。 计谋无处施展。 眼看着肚子一天大过一天,蛊虫在体内发育的日子越来越久,她也越来越焦虑,生怕来不及亲自为儿子选好养母、铺好路…… 就在她渐渐失去希望,以为新帝不会来的时候。 看到了一道挺拔威势的身影,夤夜而来! 清亮的月华从天际倾洒而下,落在年轻帝王的身上,晕开一层浅浅的光晕,为他增添了绝对的贵气,仿佛谪仙一般! 上官遥心情激荡。 心跳仿佛要从腔子里跳出来。 等到了! 她终于等到了,翻身的机会! 缓缓跪下,深深叩拜,做足了罪错已改的模样,沉静而懂事:“罪妾上官氏参见陛下,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 萧承宴的脚步在她面前停下。 眉宇说话。 上官遥仰起。 饱满剔透的泪珠从她清瘦温婉脸上坠落,留下浅浅的痕迹,有破碎的粼光:“陛下!您终于来了,臣妾还以为……您不要臣妾和咱们的孩子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