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臣弟对皇兄忠心天地可鉴,从未有过非分之想啊……”
“皇兄,而且臣弟知道自己几斤几两,若不是皇兄偏爱,臣弟有何能耐当这个辅国大臣……”
“皇兄,臣弟以项上人头发誓,臣弟这辈子最大的愿望就是跟随皇兄左右!”
“若是皇兄不相信,臣弟甘愿自削为民……”
刘玢没有说话,只是紧紧地看着刘弘熙一遍又一遍地磕着头,一遍又一遍地发着誓,那块地砖早已被他头上的鲜血染红。
直到刘弘熙面色彻底惨白,整个人都摇摇欲坠,甚至连说话的力气都没有了。
刘玢这才亲自起身,双手将其扶起,大笑道:“我的傻弟弟,你这是干嘛?”
“为兄只不过是喝了点酒,胡言乱语了几句罢了,你何至于此啊!”
刘弘熙颤颤巍巍地起身:“皇、皇兄,您、您放心,臣弟一定会帮您查、查清楚到底是谁,竟、竟敢刺杀五弟……”
刘玢笑了笑,道:“很好,这件事就交给你了,去吧,回去好好休息休息,尽快帮朕查清楚!”
刘弘熙当即跪倒领命,恭敬地躬着身子,一步步往后退。
踉踉跄跄的他,刚退到门口,竟“噗通”一声,被门槛绊倒在地,紧接着便传来了惨叫声:“哎哟喂,疼、好疼啊……”
刘玢瘫坐在椅子上,脸上露出一抹不屑的笑容:“废物,谅你也没胆子刺杀刘弘昌!”
“看来一切还是得等到刘弘昌回来……”
殊不知。
就在他把玩着酒杯喃喃自语时,离开玉堂珠殿,满脸鲜血的刘弘熙,嘴角却微微上扬了起来……
几日后。
越王的车驾总算是赶到了京都。
谁也没料到,皇帝刘玢竟然亲率文武百官于宫门前迎接,甚至都没有让刘弘昌回越王府。
当刘玢看到毫无血色、仍在昏迷之中的刘弘昌时,竟直接不顾形象地嚎啕大哭了起来:
“呜呼哀哉,五弟,你这是怎么了?”
“怎么会这样?”
“朕不能没有你啊,大汉更不能没有你啊……”
“到底是谁,是谁如此丧心病狂,竟然敢对朕的五弟下如此毒手……”
也许是被刘玢所感染,现场不少大臣都不禁动容了起来,无数人都替这南汉“贤王”感到惋惜……
刘玢遣退了所有王公大臣,又亲自背着昏迷的刘弘昌一步步往昭阳殿去,甚至拒绝了所有人帮助。
(昭阳殿:南汉王宫中的主要宫殿,建于南汉大有七年,也就是934年,位于今广州市财厅前、原儿童公园一带。是南汉皇帝用于居住、宴请、接见重要宾客以及展示皇家财富和威严的场所。)
将五弟刘弘昌放在他自己的龙榻上后,刘玢早已累地大汗淋漓、气喘吁吁。
但他依旧没有任何歇息,让早已候着的御医挨个给刘弘昌检查。
伤口是在刘弘昌后心窝处,正是致命位置!
加上失血过多,又一路颠簸,所有御医在诊断完后,都不敢保证一定能救活刘弘昌。
刘玢勃然大怒,当场就将那些御医下了大狱!
然后又喝退了所有人,只留下了不久前才被叫来的颜曜冰:
“仙姑,还记得朕之前说过的那句话吗?”
“你要是能把朕的五弟救活,朕便相信你,甚至可以奉你为国师!”
“可若你救不活朕的五弟,朕会让你知道我大汉刑罚的厉害……”
颜曜冰面色凝重,她也没想到刘弘昌这家伙竟然真的会命悬一线!
但她还是点点头,保持着淡定:“请陛下放心,我一定会尽力的……”
颜曜冰说完,便将所有人都请了出去,只留下了几名医者。
刘玢回到玉堂珠殿,招了招手,林延遇当即恭敬地走来上来。
刘玢沉声道:“朕今日的表现没问题吧?”
林延遇点头道:“陛下今日堪称完美,足以打破那些流言蜚语,接下来就看越王到底能不能被救过来了……”
刘玢点点头,叹息道:“是啊,不论从哪个方面讲,朕都不希望他现在就死啊,希望他的命足够硬吧……”
说到此,刘玢抬眼看向林延遇,又道:
“不过你的确没说错,如此重的伤,绝不可能是越王自己设计的!”
“这样,你立刻出发,带着朕的密令,秘密前往潮州城,一定要替朕查清楚私情原委,一定要查清楚到底是谁对越王行刺……”
另一边。
越王府中。
早被王复派人秘密送回王府的苏然与林雨薇此刻正坐在房间内面色凝重地发着呆。
终于,林雨薇忍不住又一次开口道:“然然姐,你说冰冰姐真的能救活越王吗?”
“他流了那么多血,又一直昏迷……”
苏然叹了口气,道:“相信你冰冰姐!”
“她一定可以的……”
林雨薇仍旧担忧不已:“可是这个时代的医疗条件完全没办法和上一世比,没有那么多先进的医疗设备,甚至都没法保证不被感染……”
“越王这么好的人,真的不该死啊,而且他要是死了,那冰冰姐怎么办?”
“我都不敢想象……”
正说着,苏然突然打断道:“好啦,别碎碎念了!”
“这是他们自己选的路,没人能帮他们!”
林雨薇猛地一怔:“他们自己选的路?”
“然然姐,你这是什么意思……”
苏然不再搭理,竟直接起身躺在了床上。
心中暗道:刘弘昌啊刘弘昌,你够狠,竟然能把你自己弄到这个地步!
可你这么做到底为了什么?
又真的值得吗?
如果曜冰救不了你,那岂不是……', '')